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跳了起来,很快米尔的舞姿就引起来周围人的赞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了极致,好像和他跳舞的人完全没有用力气就带着他一起旋转。
“我觉得应该让他配个更好的舞伴,那个世界一流的芭蕾皇后怎么样?”台下的赞助商纷纷议论道。
被莫名换下去的女主角很委屈,刚刚那个芭蕾王子明明不是这样跳的。
舞台后门的一个角落,一个带着黑帽子的人无比吃惊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几乎变成了血红色。
第三十四章:来自敌方的晚安吻
霍景伤坐在一处高高的岩石上,遥望远方的大海,手里拿着个藏青色的荷包。荷包里的是很多香草、药材,有驱虫的作用。
岁万千自始至终也不明白像霍景伤这样的人,为什么甘心留在胡有酒这个贪财好色的小人身边当个二把手。
对于这件事胡有酒那张大嘴巴难得闭得很紧,只是在喝完酒玩女人的时候和相好说男人是他从红谷边上捡回来的,连名字也是他取的。或许是女人伺候好了,他开始吹嘘:那小子当时被十几头狼围着,浑身都是血,我以为他很快就玩完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血没有一滴是他的,地上全是狼尸。
霍景伤每次听到别人问他这件事时总是笑笑就过,好像那只是个故事。后来也就慢慢没人信了,因为胡有酒向来嘴里跑火炮,没个准。
胡觉做了个梦,梦的最终永远都是那些堆积在血红色山谷里的累累白骨,胡醒就被这些白骨淹没了,越陷越深。
“哥——”
胡觉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拉着亚菲尔的手。
“你没事?!”胡觉腾地坐起来一把抓住亚菲尔的肩膀,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结果起得太猛头有些晕。
“胳膊疼。”亚菲尔扫了一眼被青年抓着的手臂说。这次是真的疼了,他不能在那个男人面前再表现得对疼痛无所谓,暴露身份的惩罚很大,于是只能接通了痛觉神经。
胡觉松开亚菲尔的胳膊,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态度确实变了。他以前认为亚菲尔就是个爱钱的势力小人,对他向来不齿。可事实上偏偏就是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而且不久前或许自己还误会了他。
“你当时就发现晓彬有问题?”胡觉想到亚菲尔当时的举动,再联想到何正清的惨样,觉得亚菲尔可能知道什么的。那简直无法用科学的常识去解答。
“我就是看见她杀人,觉得不对劲。”亚菲尔摆摆手,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这是他第一次向人类解释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够愚蠢的事了。
“该死,晓彬才8岁身上怎么会有那些东西?”胡觉想从女孩身体里爬出来的那些缠在何正清身上的那些白线一样的生物,一拳捶在椅背上。
“有些寄生虫比较喜欢小孩子!”这是大实话,亚菲尔也说的很认真。
“怎么可能是寄生虫!”胡觉直觉就是否认,可是自己也理不出个头绪,太不靠谱的解释他又接受不了,只好作罢。
“开枪的事我向你道歉,今后我能帮你做的一定做到。”胡觉是个直性子,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反之要是自己错了他也绝不推诿责任。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不用放在心上。”亚菲尔摇摇头,利用这个傻小子的同情心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听到亚菲尔这么说,胡觉憋在心里的那股子别扭终于散了,朝亚菲尔笑了笑。青年长得很好看,这一笑就更显得分外阳光起来。他这几年为了查出胡醒的死因一直压抑自己,身边的人大多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为什么胡觉在亚菲尔身边的时候倒是放开了很多。
胡觉见亚菲尔穿的还是那件带血的衬衣,于是打算给他重新包扎肩膀。
可是亚菲尔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黏在衣服上脱不下来,胡觉一点一点把衣服揭下来,有些费力。
“我没有那么娇气。”亚菲尔一把将衣服扯下来,结果血又流了下来。
“别乱动,你的血是自来水么?”胡觉把血擦掉,这里没有药,只能对伤口简单处理。所幸那一枪是贴着亚菲尔的肩膀擦过去的,子弹没有留在里面。
似乎是觉得不舒服,亚菲尔扭了扭身体,胡觉按住了他,仔细地在伤口外侧打了个结。亚菲尔觉得伤口似乎真的不太疼了。
把衣服脱掉后胡觉又看到了亚菲尔身上的伤。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虽然经常出任务的胡觉自己身上也带着很多伤疤,亚菲尔身上的伤却让他十分不舒服。
“习惯了。”亚菲尔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流放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那你活到现在可算不容易了。”胡觉知道这个家伙最能整事,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
“低头!”亚菲尔突然靠近胡觉,说出这两个字。
“什么?”
胡觉一愣神的功夫一只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亚菲尔这个举动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地一偏头。这要是别人胡觉早翻了,但顾忌到亚菲尔肩膀上的伤,只好把不适压了下来,却奇怪亚菲尔要干什么。接着胡觉感到自己眼前一黑,亚菲尔的头就贴了上来。
“应该没事了,喝水。”这个动作很快就结束了,亚菲尔抬起头拿起桌上子上一杯水,很自然地递给还在震惊中的青年。岛上刚刚下过雨,淡水还是很多的。
“……”他是在测自己的体温?胡觉有些尴尬地接过水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似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法预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亚菲尔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的星球上数据体之间互相治疗是很正常的事。即使在地球上动物们还会互舔伤口呢?人类真是大惊小怪。
“总算醒了,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胡警官。”霍景伤手里拿着几条烤好的鱼走进小屋,亚菲尔立刻警觉起来。
“多谢关心,可我不认为救朋友是逞英雄。”胡觉知道霍景伤是说自己跳下海去救亚菲尔是不自量力。
霍景伤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亚菲尔,亚菲尔被他看得的头发都立起来了,随时防备男人对自己下手。
“要吃么?”谁知霍景伤突然笑了,接着把烤鱼递给胡觉。
“谢了。”胡觉拿了一条,转手却给了亚菲尔。
亚菲尔接过这条鱼类的尸体看了看胡觉,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起来。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吃完鱼,亚菲尔跟胡觉说了一句就匆匆走出了小屋。
“看来误会解开了?”等亚菲尔走远,霍景伤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似乎对胡觉和亚菲尔的关系很感兴趣。
“那我的错。”胡觉觉得亚菲尔这个人虽然有些自私,但经过这次的事情胡觉相信亚菲尔不是大奸大恶的人。
“那胡警官可要看好他,似乎有很多人在找他。”霍景伤走过来拨了拨壁炉里的柴火。
“多谢提醒,比起这些,我倒是很好奇二当家的是怎么认识聂星大夫的?”胡觉虽然看到了聂星的荷包,但想到何正清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杀死哥哥的人在大赤沟。眼前这个人就和岁万千走得很近,他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胡警官的问题真不少,聂大夫为我们大当家的看过病,是我们的恩人,我帮你是大当家的吩咐,你不用谢我,更何况聂大夫还是大美人儿。”霍景伤说完一脸的匪气地靠在墙边,看得胡觉有些发怒。
“我希望聂大夫没有救错人,还有谢谢二当家救了我的朋友。”胡觉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出了木屋,他不相信这个人,尤其是他提到聂星的神情。在大赤沟,女孩子的鸳鸯荷包不是随便可以送给别人的,聂星给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胡觉走远,霍景伤想起刚刚亚菲尔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记忆中好像自己从没有这样真正的笑过。
一只伪装成兔子的小狼崽子。还有,小狼崽子似乎不喜欢吃鱼。
此刻屋外已经是漫天繁星,完全黑了下来。
小岛的面积不大,树林几乎覆盖了整座岛,这里属于亚热带,所以植物都非常高大,亚菲尔坐在一棵近10米高的树上仰望星空。他刚刚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数据的灼烧感却依然存在,可恶的《协议法典》。
亚菲尔却把仇恨都加到了霍景伤的身上,他妈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鱼。
树下有几只未成年的猴子正在奋力把掉在地上的果实堆在一堆,大猴子则在树上向下抛。
这是亚菲尔自从来到地球以后最闲的没事的一天了,没有计划,没有分析。他妈的什么都没有,还被个人类威胁。
太有意思了,这真的是自己从没有的经历。
突然,一直围在亚菲尔身边的猴子四散奔逃,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枝间。很多鸟类也被惊醒,飞出林子。亚菲尔轻巧地跳上树冠,月光下漆黑的大海似乎很平静,但周围的空气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竟然连昆虫的夜鸣声都小了。
胡觉几乎找遍了整个海滩,依然不见亚菲尔的影子,他开始焦急起来。
经历过海岛特训的人都知道,夜晚的树林非常危险。毒蛇毒虫到处都是,一旦被咬如果没有药物,死亡的可能非常大。一想到亚菲尔的肩膀还受着伤,胡觉的脚步更加急了。
走了两步,似乎是有感应一样,胡觉突然抬起了头,头上高高的树杈上,坐着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月光从他的身后照射下来,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爬那么高干什么”胡觉从呆愣中醒悟过来,朝着亚菲尔喊。
“上来!”亚菲尔没有低头看他,而是看向远方。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胡闹,慢慢下来!”胡觉有些担心地看着亚菲尔,手上有伤的他竟然还不老实。
“海那边有情况!”亚菲尔指着海的方向说。胡觉一惊,迅速抓住树干爬了上来,亚菲尔拉着他的手把他拉上树顶,树冠很大,足够他们两个人站。
“什么情况?”胡觉自认眼睛很好,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亚菲尔看的方向有什么异样。
“不见了。”亚菲尔看着远远的海岸皱起了眉。
“别看了,赶紧下去。”胡觉拉着亚菲尔就要下树。
“等等再下去。”亚菲尔反手拉住胡觉的胳膊,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天一亮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胡觉想到刚才和霍景商的谈话,觉得留在那个人附近自己和亚菲尔都不安全。
“你和我?”亚菲尔把脸转过来看向胡觉有些奇怪地问。
“怎么了?”胡觉看到亚菲尔一脸吃惊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却没有发觉自己对亚菲尔的态度确实变了,说话语气平和了很多。
“好,我跟你走!”亚菲尔突然笑了,这一笑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喜悦起来。
“我的话很好笑?”胡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漂亮,即使是这样有些傻气的笑。
“没,我就是很高兴。我们下去吧!”亚菲尔只用一只手抓着树干就滑了下去,有些卖弄的意思。胡觉看的心惊肉跳,紧紧跟着他也下了树。
“我们先回小屋,晚上这里不安全,霍景伤那个人你不要去招惹他。”胡觉并不太信任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尤其他还是大赤沟那边的人。
“我会的。”亚菲尔对此表示认同,弯下腰把地上的坚果用树叶包起来。
小屋里点着油灯,那是放在壁炉上的。霍景伤抬头看了一眼胡觉和亚菲尔,也没什么表示,躺在壁炉旁的那张躺椅上继续翻看着屋里书架上的一些旧杂志。
“睡一会儿,明天去看看这个岛的情况。”胡觉低下头在亚菲尔耳边低声对他说。
屋子里除了那张躺椅只有一个破木床,地上潮气大并不适合睡觉。胡觉在木床上面按了按,觉得还比较结实,应该能两个人睡。
夜里,躺在木床上外侧的胡觉似乎很不舒服,不住的翻身。他是个大个子,床实在不够长也,弄得木床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亚菲尔知道这个心事重的大小子又在瞎想了,把手放在他的额头,青年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亚菲尔起身帮他把被子拉上,无意间看到躺椅上的那个男人竟然还没有睡,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在发呆。好像是有感知一样,当亚菲尔看他时,他也看向亚菲尔。
此刻男人的眼里没有了白天的凌厉,竟然出奇的平静。
亚菲尔哼了一声,把头缩了回去,让胡觉挡在自己和霍景伤之间。眼不见为净,人类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男人竟然走了过来。
亚菲尔立刻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却没有退缩,坐起来冷冷地盯着男人。
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个人类要怎么对付自己。
可亚菲尔等来的不是凶猛的攻击而是唇上的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