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床上睡了去,不大一会儿,何里有丝微地清醒过来,用手轻推了推明浩,说自己喉咙难受。明浩嗯了一声又沉寂下去。何里再次叫了叫明浩,说自己喉咙难受,然后转身向明浩,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明浩的皮肤滚烫,身上散发出迷幻的酒香,让何里沉醉而又清醒,清醒而又沉醉。何里突然觉得身体空虚难耐,解开皮带,褪去裤子,只穿了一件黑色的CK内裤。这一系列的动作和接下来的动作都只是他酒后的真实本能反应。
明浩醉得死沈死沈的,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降到了最低度。他大脑唯一清楚的就是何里醉在他的身边,他感觉很安全很幸福,仅此而已。而何里天生就是那种该爱就爱,该发泄就发泄的人,欲望在大多时候控制着他的肢体。
何里将明浩的手引到自己的私处,感受他手心里炙热的欲望天堂,这比任何东西都要美妙。何里也喝过很多酒,所以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瞬间睡去,而不雅的姿态仍旧保持着,大敞大开的卧室门让这个凝固的画面变得触目惊心。
等到半夜10点多钟的时候,明浩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灯,转头发现何里的裤腰横在大腿上,男人的私密花园在空气里暴露无疑。他起先惊吓了一跳,看到卧室门是关着的,这才放下心来,替何里穿上裤子。
何里被弄醒,微微睁开眼,看到是明浩替他提上内裤和牛仔裤,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慵懒地问现在几点钟了。明浩思考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有10点多钟吧。何里的手搭在明浩的后脖上,拉下,嘴靠近他的眼睛,想小孩子一样撒娇道:“我肚子饿,要吃饭,你给我做宵夜。”一个大男人撒娇就是这么可爱。
明浩点点头,起身,“你睡着,我这就去给你做。”然后走去打开门,看到郭爱梅直直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呼吸一般。明浩的心里有些发毛,他轻轻叫了声“妈”,郭爱梅没有回答,他走过去,郭爱梅才抬起头,眼睛漠然地盯着他看。
明浩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他问郭爱梅:“妈,你吃饭了吗,我现在打算去做饭,额……我,我的朋友在这儿玩,他叫何里,你见过的,喝醉酒了,睡在我的房里。”
“书房里的钢琴是谁送给你的?是何里吧!”郭爱梅的声音像挤干净了所有水份一样,干燥得很是可怕。
明浩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她刚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到家就完全变了个人,难道她看到何里跟他抱在一起了?明浩不敢往那方面认定,他潜意识地相信郭爱梅没有发现这一切,因为他起床的时候就看到门是关着的,房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秘密,永远是。
郭爱梅叫明浩给她去倒一杯水。明浩走进厨房,发现一个包装精细的生日蛋糕,蛋糕旁是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明浩心头一热,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倒上一杯水,端去给郭爱梅,向她道了声谢。
郭爱梅接过水,喝了一下口,吩咐道:“你去把何里叫起来吧,吃蛋糕吧。”郭爱梅的话语带有一抹死亡灰烬的味道,让明浩甚为忐忑不安起来,他的手心里都挤满了浓稠的汗液。
明浩走进卧室,叫醒何里,告诉他郭爱梅买回蛋糕,叫他一起来吃。何里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大呵一声,“终于可以吃上明浩兄弟的生日蛋糕,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你的生日吧。”
明浩贼眼望了望客厅,小声交代何里道:“你出去就装模作样一下,说你喝醉酒了做一个很奇怪的梦什么的,到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何里没有问其究竟,明浩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就是爱明浩的表现。何里又问明浩如果他这么做了怎么奖赏他,明浩斩钉截铁地说没奖赏只是给的处罚小点罢了。何里崩溃!
何里在郭爱梅的面前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头跟她打招呼道:“阿姨回来了!不好意思,我跟明浩喝了点酒,就这样醉了,然后做了一个梦,特奇怪的梦,不知道抱着一个什么东西,老觉得心里痒痒的。”
“是吗?”郭爱梅有些疑色,而后笑道:“还是先吃蛋糕吧。还有,谢谢你送给明浩这么好的生日礼物,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何里傻笑,挠着后脑勺说:“您说的是哪儿的话,他是我的哥们,他生日我送件小礼物给他是应当的。”
“阿姨想知道,何里的爸妈是干什么的?”
“爸爸叫何振明,是从商的,妈妈在家打理家务,偶尔帮帮爸爸处理一下财务方面的事情。”
“何振明?!”郭爱梅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讶,他不敢相信在她眼跟前的高大男人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太子,他的爸爸在商界可以呼风唤雨可以横行霸道,据说国库有40%是他爸爸的钱财,可见他爸爸的财富可以影响到国家的经济杆杠。而如此辉煌的皇太子除了自身的高贵气质以外没有任何有钱人的坏性格。
之前郭爱梅见到何里的时候,只知道他帅气得无可挑剔,他的五官是如次贴合她的审美观,因此也就没去探究他相对外形而无所谓的身世和家庭背景。就拿卫羽晨来说吧,他跟明浩相处有些年头了,但郭爱梅还时常忘记他叫什么,最后直接跟着明浩喊他卫哥,弄得卫羽晨尴尬至极。现在的这位近乎完美的何里恐怕令郭爱梅一生难忘,她甚至在心里天真地认为,只要何里能给一个零头的财产明浩,她的下半辈子就可以奢华起来了。
这像一个疼痛的梦。
五十九、明浩的生日有你,有所以2
郭爱梅让明浩去厨房端出蛋糕,插上蜡烛,点燃,然后明浩闭上眼许下三个愿望。何里追问明浩许了什么愿,明浩就是不说,最后被迫无奈地说出一个——希望跟我有关系的人都能幸福快乐。何里说他快乐的唯一条件是希望某个人能长期陪在他的身边。这大概只有明浩能明白何里的意思。
郭爱梅问何里:“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这么幸福,可以得到你的衷心?”何里只是傻笑笑,他今天一直都是装傻的傻货。
接下来是拔掉蜡烛,切蛋糕,吃蛋糕。何里今晚的话也特别多,跟郭爱梅聊得算欢快,明浩也就觉得气氛不那么紧张,生日过得也算欢快。大概到了转钟两点,郭爱梅实在熬不住了,说要洗澡睡觉,临走前还不忘交代明浩,叫他今晚睡沙发,何里睡他的床。
明浩答应,何里心头上有些不爽,但也没多说什么,闷声走进卧室,用被子捂头睡去。
早上,何里被饭菜的喷香气味诱醒,迷迷糊糊走进厨房,对围着围裙的大男子汉说:“你怎么这么乖啊,一大早起床为我做早餐,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然后伸了个懒腰,“我去洗脸刷牙,对了,你的牙刷是什么颜色的,用你的。”
“深蓝色的牙刷是我的,毛巾是白色的那条。”
这就是生活,简单幸福而烂漫,尽管不是纯粹的两人空间,但跟纯粹的两人空间没差,毕竟他们是活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爱情也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也不需要对外招摇他们爱得有多么深刻,或者是多么艰难。男人的爱情是绝对低调的奢华,是完全高调的颓废,结实的肌肉让那些脆弱的悲伤变得楚楚可怜。
何里在这儿吃过早餐后就说要去餐厅看看,好久没过去了,不知道那些员工有没有什么意见。明浩叫他路上小心点,何里问他要不要陪着去,明浩说不想去,今天他还要陪着妈妈去医院检查伤口。明浩趁机拍拍明浩的臀部就大步离开了。
这一刻,明浩是幸福的,他的幸福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尽管在别人的眼里,男人喜欢男人是一件多么翻天覆地的怪事,让很多人难以言语,但明浩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这辈子他不能把握住自己的真爱,他真难想象他活得有多么失败,有多么的不甘。
心灵上的快乐是不能像药剂通过针管注射到体内的,它来源于本能最渴望得到的那股气息和那种质感的抚摸。
何里离开没几分钟,明浩就接到他发来的短信。何里在短信里问明浩想不想他,明浩走进洗手间回复给他“不想”两个字,何里说他的心受伤了,要回家大醉一场,要明浩在晚上去他哪儿,否则就喝死算了。
明浩果真在晚上7点多钟的时候到达何里的住所,何里用脚踢上门后一把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贪婪地吸食了一口他醉人的气息,是很想很想他,很想跟他一直抱着。明浩挣脱开何里的熊抱,大口呼吸,道:“再被你这样抱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的寿命还剩多少。”
何里笑笑,从口袋里搜出一张钥匙卡,递给明浩,“这个你留着,以后我不在家,你也可以自己过来玩。”明浩想拒绝何里的好意,但看到他十分强硬而倔强的神情,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将钥匙卡放进外套的内里口袋里。
何里手搭在明浩的肩上,带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替他打开电视机,调到电影频道,电影频道里正在播放《刀锋战士》。何里问他喜不喜欢看这部吸血鬼题材的欧美大片,他点点头,何里又给他倒来一杯果汁,问他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明浩一愣一愣地看着何里,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打我的什么主意?”
何里哇哇大笑,抽了一下明浩的后脑勺,“聪明,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绝对可以做到的。”
“今天晚上陪你睡觉?!”
“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只能往这方面想,还故意让我晚上来找你玩,一不小心就容易玩到你的床上去。不知道我是第几个陷进你的陷阱的人。”明浩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他知道不该问这样的话,他心里清楚何里这么优秀的男人绝对难以守身如玉,更何况他知道何里之前就有一位叫欧阳涛的男友,似乎他们也这么疯狂地爱过。明浩一想到这,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酸。
何里发现明浩的不快,小心地说:“如果你还不习惯在一个男人的床上睡的话,我今天晚上会送你回家去。”
“你愿意我到这儿睡我就到这儿睡,无所谓,反正我不是第一个在你的床上睡的人。”
何里清楚明浩在暗示“小涛”这个人物,何里也对此有愧,他以前跟小涛在一起是因为明浩着实让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而小涛的出现恰恰缓解了这种伤痛,虽然小涛没有明浩高大帅气,没有他不温不火的男人味道,但小涛拥有何里那时极为缺乏的快乐。
何里再怎么向明浩解释他跟小涛不算真正的爱情,恐怕明浩都不会彻底相信,毕竟爱情让人迷惘。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一致开口说睡觉去,然后是何里独自在洗手间里洗澡,明浩在外面观赏墙壁上的油画,何里裹着浴巾出来后是明浩独自在洗手间里洗澡。尽管何里很想跟明浩在一起洗澡,为对方打上沐浴露,为对方揉搓宽大的脊背,但“小涛”这种意识的出现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冰冷,有些无奈。
何里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了一时的舒缓而结实带有对爱情背叛性质的“小涛”,如今对何里不能自拔的小涛在承受爱情的伤害,明浩也因为他而出现一些不良的阴影。
今晚,何里都笔直地躺在床上,脑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东西,关于男人之间的爱情,关于社会的舆论压力,关于家庭事业,关于越来越难以逃脱的异性婚姻。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跟他一起面对这重重的压力,也只有明浩是最佳人选,但他不想让明浩去承受这种苦痛,毕竟他是多么不容易从忧郁里走出来,终于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和香味。
明浩睡得很香,呼吸很安静,何里很喜欢这种感觉,很享受他在身边的温暖。不知道明浩是不是只在何里的身边才睡得这么香。
六十、原来,幸福中不一定总是春天1
天亮,明浩起床发现何里不在床上,但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他知道何里一定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明浩听说何里以前是很喜欢睡懒觉的,甚至顾不上吃早餐。
明浩赤脚往厨房走去,在客厅里发现何里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在做俯卧撑,一臂膀的好肌肉着实让人不着迷都不行。明浩蹲下身,拿起何里的白毛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问他今天又怎么不去餐厅,倒有时间在家里锻炼身体。
何里说总得给他做早餐吧,看他还没起床就锻炼身体玩儿。然后何里从地上蹦跳起来,对着明浩做了一个很酷的拳击架势,脚步来回跳跃着,带有一股挑衅的味道。明浩无所谓地拍拍何里的胸,说他肚子饿了,洗把脸要吃早餐了,没精力跟他瞎闹腾。
何里假装不悦,说:“我辛辛苦苦给你做早餐,你就没一点表示吗?”
明浩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你要什么表示啊?要我对你说声谢谢?”
“那就算了吧。”
“哦,明白了,你不就是要我亲你一下吗,没问题,这个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等我刷完牙再来赏你好了。”
这样的生活是多少同志的梦想,何里跟明浩是幸运的,他们的梦想得以成真,但实在的梦想后都有悲凉的倒影。
何里要明浩在他家里等他,他下班后就一起去逛夜市,这是他们击掌承诺好的,也因为这样何里才肯安心去上班。事实上,何里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时却只发现杨丽跟莫雪在家里,她们坐在沙发的靠背上。
莫雪的手上正在玩弄何里给明浩的那张钥匙卡,这张钥匙卡对何里而言太熟悉了。何里一把夺过莫雪手上的钥匙卡,愤怒斥问她明浩去哪儿了。莫雪淡淡地回答说他回家去了。何里问她为什么这张钥匙卡在她的手上。这时杨丽开口了,严厉道:“我说何里,你怎么会把钥匙卡给一个相识不久的朋友,艾雪的那张钥匙卡是不是被你要走了?”
何里没有直接回答杨丽的问话:“我只是让他替我保管一下,我说了叫他下班等我回来的。是他把钥匙卡主动给你们的,还是你们……”何里不敢说出下一种可能,那对明浩太残忍,对他太残忍。
然后,当杨丽告诉何里是她看到明浩拿起钥匙卡离开的时候她从他的手上拿过来的,何里体内的怒火全然爆炸开来,他推倒置物柜,推到书架,拳头在墙壁上发狂地捶打着。
这个“拿”字份量不轻,依杨丽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客气对待给她影响不大好的明浩的。
杨丽万万没想到何里会因为一个男性朋友而暴怒到这种程度,这不得不让她往一种她极不愿意承认的方面去想——何里跟叫明浩的那个男孩子的关系并非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一想到这,杨丽的全身就直冒寒气。
杨丽起身,横眉怒对何里说:“何里,你给我记住了,男人是要结婚的,是要成家立业的,你立刻给我把心收回来,别再跟那个男孩子接触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再跟那个孩子继续玩在一起,我不得不站到你爸爸那一边,请你也为我跟你爸考虑考虑,做人不能太自私。”说完,杨丽拉着莫雪的手就离开,然后把头探进屋里说了句:“我会时常过来的。”
何里愣在原地,他的血液里一片嘈杂,大脑里塞满了枯枝败叶和烂泥,绞尽所以的智慧去思考怎么驱赶明浩头顶突如其来的阴霾,最后也没想到合理而有效的方法出来。他的心很痛,明浩的心可能跟这种痛一模一样,明浩或许也在绞尽全身的智慧去思考怎么抛弃掉何里,让何里不会在他跟家庭之间痛苦徘徊。
过了好久好久,何里才敢提起勇气给明浩打电话,没人接听,打了好多次还是没人接听,这是何里预料到的。何里不得不在夜色掉落时跑去明浩的家,他的家里塞满了可怖的黑色,没有任何温暖的声音存在。何里仍旧抱着希望敲打明浩的家门,没人应答来开门,一次,两次,三次……回应何里的只是空气破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