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在片场见到言舒予，李蔚华找了个别人拍镜头的空，远远走到没人角落坐下问。言舒予摊摊手回他：“开始我的计划不是这样。我想着给他找个固定的金主，自然就安分了。不过这家伙精的很，不够份的他吊着人玩，够份的他也若即若离。我的人面也就那么点，还凑了不少其他人的空当帮他搭过去，结果人楞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真是绝技。我又没那么大本事把他按到别人床上去。你知道圈里那个杨大少怎么说的？又不是天仙，还假模假式的。有磨他那份儿，早办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不就是五分钟摩擦十秒射吗。”
李蔚华翻着手中的N本八卦杂志，听她说到这也不由得笑。
“后来我琢磨，打听了他那么多情况，不如找个信得过的狗仔爆一爆，恶心下他。”她伸手抽一本向来以耸人听闻八卦消息为卖点的小杂志“喏，这个是我爆料的，很铁的哥们。我十六岁就认识了，后来红了也没少给他新闻照片。绝对不会卖我。”
李蔚华翻翻，罗列了不少匿名的事件，时间地点人物都全。不过一贯的笔风问题，看起来可信度不高。
言舒予接着说：“不过后来就另一家杂志社接着报料，还有深度采访勒。墙倒众人推罗，谁让他耍的人多，其实恨他的人蛮多的。当然啦，有多少人在里头煽风点火真真假假爆了当事人让记者去采访也就不好说了。”
又提了两本杂志出来：“哪，你混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这家，这家，这都是百盛自己的娱乐杂志。没有辟谣，反倒是质疑起娱乐圈风气起来，看似乎中立的说什么娱乐圈潜规则该停止的淡话，摆明了放任别的人继续攻击罗，所以很多杂志社电视台蜂拥而上炒作起来。昨天晚上公司才出头为他开新闻发布会澄清和回应质疑。哭的泪涟涟的，要从性感小天王转型做孤苦无依的天真孩子了。”
“事情就是这样啦，反正我觉得老板肯定至少是默许了这么干。你有没有问问啊？”
“没有。以后别搀和进去了。他代言了好多广告，刚发的新专辑里的主打歌也连登金曲榜首，还有两三首也在前二十，公司怎么也不可能放弃他的。就当这事情没发生好了。”李蔚华说着波一下她脑门“不管怎样我谢你这份心。不过真的别在搀和了，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把东西塞进大包招小乐过来拿走准备回去仔细看。
言舒予又笑：“不过也是，媒体在追这个爆料，圈里在谈的全是你自己的爆料，什么公开出柜拉。已经结婚啦。”
李蔚华笑：“传的这么快？”
“别说你没想到。你在那种场合说给别人知道，当然清楚圈里的‘保密’就是长脚的小道消息。”
“前些年我跟了吴飞五六年，早就透明柜了吧。”
“那不一样。那可以解释成你老板看重你，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我就是想让圈里习惯我的这个身份，听皮了也就不稀罕了。不过也不想被狗仔追着问这些事情。头疼啊。对了，我那位是老板的消息，你可真得保密，我们都还不想那么高调，知道人也不多。”
“放心。我还想混下去，一点不敢瞎说。杨睿那么红老板也下的去狠手不在乎公司受损，我要是乱说会不会被拍死？”
李蔚华后来窝在保姆车里把几份八卦杂志翻完，结合昨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李蔚华觉得小言的猜测没错。公司至少冷眼看了两三天，才开始全面反攻争取同情票，把所有的指责都定性为污蔑，反正之前都是匿名爆料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不管旁人信不信吧，死忠饭应该是保住了。不过会不会为此流失接下来的广告还未可知。能让百盛公关部如此迟钝，说是公司相关人员全都失职是不可能的。
这个男人，关爱总是在不知觉处。李蔚华想起刚复出的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很担心被某个怀着恶意的狗仔当众问一句什么性虐，什么传闻的。不过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后来过了很久和刘凌说起，刘凌才分析给他听：在他复出之前的六七月份，刚好出了某小模特被潜规则最后又被公然爆料刊登艳照又是公检机关介入调查什么的。本来是不知名的小模特炒作，百盛硬是暗中推手，最后深度探讨到了该不该当众血淋淋的扒人伤口，媒体的良心，公众的良心的深度。有这个垫底，加上不知道暗中使了多少力，李蔚华本身在媒体面前露面也不多，才算绕过这个关注点。
李蔚华和言舒予的猜测，虽不中，也不远。经济公司总经理梁劲是知道内情的人，第一家爆料一出就去讨薛春雨的口风，薛春雨只有一句话给他：“给他个教训也行。最后只要你们收的回来翻的了身，不要让人将死。至于爆料人，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梁劲也就告诉杨睿的经济人：“让他受个教训也是。公司随时关注动态准备出手。他这个脾气也不是发展的长远之道，一直没碰上狠人。”
“他还是有分寸的……”
“那可未必。你看看那些匿名采访，厌恶他恨他的人可不少。”
薛春雨转脸还是把情况给陈卓汇报了，陈卓对处理表示默认。
118.
这件事情看过了也就过去了，也没有去追问陈卓，李蔚华上心的还是怎么慢慢把父母磨过来的事。
两个姐姐看来已经慢慢松口。后来李蔚华在回家受训的时候专门和两个姐姐单独说：“我既然认定了他，就有这个自信不会看错人。我知道你们总是担心我会吃亏。是的，看起来我和他对比一点主动性也不沾，甚至你们可以误解我为了别的什么才和他在一起。这个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想了想又说：“你们还可以认为他是我的老板，我是在他手上讨生活，所以受制于人。其实我早想明白了。做为一个艺人，或者说作为演员，作为歌手，能有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难道不是好事？我只要能在电影史上，音乐史上留下那么一点点痕迹，我就是成功。我现在所要专心的是怎么把握机会，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独立不独立，机会是怎么来的，那又怎么样？”
“就是你们说的，真到了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必须放弃的时候，我回家种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不要先给我们的爱展望凄惨未来。”
因为回父母家比往常要勤快的多，平时又因为什么出柜传言对行踪更加小心，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什么的是不要想了，李蔚华和陈卓多半见面又回到了上床下床前后的那小段时间。
心存歉疚，李蔚华在床上的时候也就格外温柔主动，连情趣内衣也破天荒穿过两回故意去逗他，渐渐把陈卓又伺候回了最初的时候那个在床上颇有点霸道的男人。
说实话李蔚华其实某种程度还满喜欢他在床上那个完全掌控的霸道劲头，只除了一点，某次的情趣内裤上附带的跳蛋让陈卓上了瘾，最近颇喜欢先拿这种东西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其实他很想告诉他：“你很劲，硬度持久度都很够，不用别的做前戏。”
终究没敢，看起来他对自己比他年轻，往往在一次居下位两人都爽过后还有精神想着反攻很是计较。虽然看上去很配合。
陈冲据说没麻烦老爹老妈直接下命令，只是令他们默许，自己想办法进了剧组谋了个制片部副主任的位置。
本来此剧因为投资巨大，除了把总的制片人，下头还有执行制片，制片部主任等管理细务，具体操作，都是中青年才俊。
突然冒出来这个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江小鱼初期很受排斥。
备不住把总的制片人非常欣赏他，简直把他当徒弟来带，本身性格又活泼讨喜，很快就和剧组上下都打成一片。成天呼朋引伴的一起吃饭喝酒联络感情。
这天一群人又是被他组织的吃了个饭——还是AA，接下来还要续摊，李蔚华不去，留在饭桌前装死。
杨骨丹也不去，直接说老实人不去和你们灯红酒绿。结果周钰和宋清孺也不去。宋清孺说自己老了，周钰说要陪男朋友。——最近因为有些记者狗仔会摸过来问李蔚华出柜的事，周钰就时不常的总在旁边说自己是李蔚华的官配男朋友。
确实在李蔚华的官网或者前尘，或者晦暗之城的相关网站，他们的粉丝总是喜欢自作主张将他们配成一对。圈里显然对此不以为然，谁都看的出周钰是直的，说方文心还靠点谱。
李蔚华本来打算马上溜回去陪陈卓，见周钰似乎真的是专为他留下来了，也就不好意思真的就走。
周钰到真的想和李蔚华单独说两句话，可惜留下的还有别人也就不好开口，要了壶茶准备略坐坐送李蔚华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单独聊聊，万料不到杨骨丹居然先开了口。
这个汉子也没转弯抹角，开口就是：“听说蔚华你因为和家里出柜，有点搞不定啊？”
李蔚华噎了噎，也只好回他：“我爸我妈老辈人，想不通也正常。”
“看你最近不上戏的时候就总有点走神。平时又忙忙碌碌的，唉，我也是有感而发啊。甭管怎么样，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那不会。我只是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事情和他们说通。”
杨骨丹喝一口茶，啧了啧嘴，似乎是喝了口酒，随后说：“我哥。双胞胎哥，从小就比我聪明比我漂亮，念书也成器。可惜就是在高二的时候，因为喜欢一个男同学递情书被公开骂，回家又被我爸打，最后从三楼跳了下去。没死成，高位截瘫，现在十五年了快。”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没说话。
“现在我爸我妈不知道心里多悔。瘫了十五年，脾气也不好了，只有尽心伺候着，所以我说有什么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那当然。我……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什么时候其实也可以让我家老头去和你爸见个面。老头这些年后悔的不行，寂寞着哩。最近两年参加了个同爸同妈互助会还是什么。里头都是孩子那样的爹妈。经常聚在一起唠唠嗑，也能想开点。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未来了。”
其他三人都囧：“还有这样的协会？”
“有哇。真的，你要方便啥时候我带我老头去你们家拜拜门。让他们老一辈的多聊聊。”
李蔚华心下感激，连声答应。虽然不知道这么算不算是威胁恐吓自己爸妈。
回去的路上周钰特别和他顺了一段，在车上问他：“你们现在是打算你出柜他保持形象？”
李蔚华大笑出声：“没有。他不在乎公开，是我打算出柜但是对象保持神秘。”
“这样……但是对象神秘不是更让人好奇？”
李蔚华皱眉苦恼道：“我以为过一阵子大家自然兴趣就弱了，别的新闻多的是。哪知道来问的人越来越多。”
“太神秘自然让人好奇。况且你那个戒指戴着，迟早有一天总有狗仔憋不住在媒体上捅爆，然后就会大家蜂拥而上。你不给交代就誓不罢休。”
“前两天还想要不要找文心装一段时间。不过这样我就太不厚道了。”
“我的重点是你真的打算广而告之啊？这样还不如两人一起公布。媒体不是你想低调就低调的下来的。到时候控制不了对你伤害很大。”
“我还真的只是想让大家心知肚明，然后以后别在来问我这些事。”
“如果只是想说：‘我是同志，不过我的工作和这个没有关系。希望大家关心我的工作；’那么你至少先把戒指换个位置戴或者取掉。不被人注意再慢慢固定。不要让人对你的对象好奇。”
“这样啊。我想想啊。谢谢你。”
想想戴了婚戒至于嘛？亏自己还挑了又挑选的这么普通的东西，三粒小钻都不到0.3克拉，简直可以算素戒，就这样还引了不少八卦。
演唱会后采访不说了，潘倩戴一个也能被扯到一起，后来证明人家自有富豪男友。后来电影颁奖礼上他和温茹一起出席，温茹不知道有意无意的也戴了一个在右手无名指上 ，还就是市卖的配对款，又被炒作一番。
这还不算，又过了几天一个最近两年不太有交集的知名男艺人戴上一个近似款也被媒体硬是扯在一起又炒了几天。媒体还拿着N年前的合作照片去追问那人，李蔚华想对方不知道有多恼火。
陈卓虽然几乎不出镜头，百盛上下近距离见到他的人也有限，不过确实总要被有心人注意到的吧？要不要摘一段时间呢？
回到家陈卓在健身房跑步，裸着上身，仅穿一条平角运动裤。李蔚华凑过去看里程数，快接近1.5万米。
知道他吃完饭要休息起码一小时，这么算来几乎就是一直跑到现在。歉疚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大家都参加的饭局也不想落单……”
“年轻人嘛……”陈卓气喘说话不匀，冲他摆手
“要跑到一万五吗？”
“破……破记录。”
忙着给他找活性水，放按摩垫，发现都已经准备在一边，乖乖跑到厨房去准备香蕉土豆泥。再回来时候陈卓已经慢走了一阵，见他进来跳下跑步机。
李蔚华狗腿的跑上去，递水，递毛巾，又引着他到垫子上躺下，给他慢慢按揉肌肉。
一边给他捏着小腿肌肉，一边李蔚华又有点意马心猿。小腿肌肉停匀，大腿粗壮结实，如果分开双腿……
最喜欢在插入的时候把他那根玩的狰狞怒涨，双球饱满泛红，那种性感难以言语。
最关键的是那个神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这个男人，只有那种时候才流露别样表情，一开始摆任人鱼肉脸，中期或者享受，或者茫然无防备。一般只有胸膛腹部的肌肉起伏滑动，迫不得以才会极轻极低的嗯个一声半声。
可是这种福利最近越来越少。
意识到自己在乱想，李蔚华只得想办法找话题：“陈冲真的很受欢迎。在剧组简直是一呼百应。”
“脸皮厚而已。不过他倒是真的很会自来熟。不知道和谁学的，跟我和亚利都不象。”
“关键是随和爱玩又有才。最近他想了很多办法解决了剧组之前的不少问题。什么道具不好啊，时间表执行不了啊，气氛不同心协力啊。之前导演一直说我们几个主要演员没有同一条船生死与共的那种协作劲。他组织了几次吃饭游戏就把大家弄熟了。”
陈卓也微微笑了，李蔚华按揉的差不多，帮他把胸膛脸上又出来的汗给擦了擦：“你说咱们的孩子出来，铁定很崇拜这种大哥。不过肯定有代沟。好在他们自己还可以一起玩儿。”
扯个垫子枕起头，陈卓吞一口香蕉土豆泥，“分两个人做孕母固然保险，不过这样就不确定谁是哥哥了。我希望丑的那个做哥哥，最好强壮点。”
“才不丑，你不知道你有多男人。迷死人了。”
陈卓笑着扒过他的后脑勺亲他，舌尖都是酸奶的味道。
“最近听剧组的小姑娘们排百盛十大钻石男。你排第一个。”
“好好的怎么议论起我来。”
李蔚华笑：“她们恭维陈冲说他应该排第十。不过我想如果他们知道江小鱼姓陈，铁定马上把他拉第二去。”
“我被套牢了，还是让他排第一吧。”陈卓拉过他的手亲亲戒指。
“说起这个戒指，今天还有人建议我暂时取掉几天又戴几天。最近确实很多狗仔记者猜另一个戒指套在谁手上。”
陈卓只是先含了口食物，没有表情。过了一会才皱眉问：“没那个必要吧？脱脱带带的不是更惹人生疑，更惹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