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第一世,他还是无欲无求的神皇,他却是九幽之下的君王。相生相克,却挡不住一世深情。
第二世,他是上古神之末裔,他却是人间霸主。偶然的纠葛,谱写惊天恋歌。
第三世,他阴差阳错地成了他的仆,在斗转星移对他的感情变了质。
千万年的间隔,曾经的誓言是否还有人记得?
三世相随,只为永生的相守。
纵然时过境迁,他只许他,永生永世,愿为君倾。
【前期主仆向,后期双生向HE】
愿为君倾的关键字:愿为君倾,慕容雪歌,洛逸(楚落翊),苏陌离(君陌离),三世情
楔子
遍地血光。
周遭只有伏尸满地,血水流动,宛如修罗地域。在整个修罗场的中央,只有一位银发男子半跪在地上,面容被凌乱的银发遮挡。在他怀中的是一个绝美的黑发男子,面目精致,恍若造物主的独宠,即使闭着双眸,也能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想一探其睁开眼后又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银发男子的一袭白衣已被血色浸染,刺目的红妖艳而夺目。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身的红装,似轻笑又似自嘲地说道:“我本是答应过你此生不再着红衣,只因你说太艳丽也太血腥,”手指轻饶起怀中人呢墨黑的发丝,“可谁料,会是这般结局?”
怀中人的身体一颤,随即又软倒在他怀里:“又有谁,能窥视命运呢?”
命既已注定,便非人力所能改变,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是初生牛犊的年少轻狂罢了。看着那人在痛苦喋血,银发男子的心中涌出一股无力感。
要怨,也只能怨天命不公。
“逸,”黑发男子的轻唤,唤回了洛逸游离的思绪,拨开洛逸的发,轻声道,“逸,六道轮回,你可相信?”
“若轮回后能再次遇上你,我便信。”
抚摸着洛逸俊脸的手一僵,然后他笑了,如同误入凡尘的天使,美得令人窒息,却毫无女气,惹得洛逸神魂颠倒。
“逸,那便在轮回的尽头等我,尔后,再爱上我,可好?”
“好。”短短一个字,却表达出了那份决心。洛逸知道,若是对方就此离去,那么他也绝不会独活。同生共死,这是他对他的承诺。
听到满意的答复,那黑发男子轻轻勾起嘴角,纵然他本该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多出了这一问。那一刻庄重的誓言,形同契约,刻印在灵魂深处。逸,既然你已决定,那就注定了生生世世被我纠缠,永远别想放开。
他靠在洛逸结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急速跳动的心脏,有愤怒,有不甘,有懊悔,更多的却是一份觉悟。
“时间到了呢,”蓦然地,他开口,“该走了。”
他感到怀抱着自己的双手紧了一拳,带着恐惧地颤抖,只是淡然一笑。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逸,”他接着轻唤,“但愿来生,不用再被责任所缚,不用再与你对立,不用在爱上你后枉死。所以,逸……”他略一停顿,余下的话也随风逝去,未能说出口。
所以啊,逸,在遇见我之前,不许爱上任何人,就当是我最后的任性吧。
似是感觉到怀中之人的逝去,洛逸抬头仰天,忍不住长叹呐喊。他原本泛着血色的黑色双眸,蜕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其间还闪过几道银芒。及腰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仿若天神临世,震慑着天地。一刹那,却恍如隔世,他好像顿悟般,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怀中绝代的佳人,轻吻上他的唇:“陌离,等我。”
“还有,若是来生,换我追你,如何?”
那一夜,在史书中被记载为“杀戮之夜”——被称为神之末裔的祈氏一族被血洗,仅有少数在外族人得以逃出升天。而这场杀戮的肇事者洛逸,则被称为“杀神”——强如神祗般的弑杀者。
而那一夜之后,无人再见过恐怖的煞星洛逸,和祈氏一族的圣子——祈陌离。
有人说,洛逸为爱人之死而选择殉情;也有人说,洛逸因造成的罪孽深重而受到了神罚;还有人说,罗伊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然而真相,却始终成谜。
第一卷
第一章:主仆关系
独醉楼,是皇城首屈一指的名楼,独醉四绝更是闻名于整个大陆——酒绝,舞绝,花绝,文绝。酒绝,便是指这独醉楼地下室中尘封的陈酿,据说千金难求,更被誉为玉露琼珍,却依旧有些富家子弟散尽千金只为一尝佳品。舞绝,当属那每年一度的舞祭,可谓是全国最盛大的舞女盛会,各地佳人都在此日汇聚而来,仅因那获胜者独有的殊荣和一次面圣的机会。花绝,自是独醉楼的梅兰竹菊四女,能文会舞,更是迷倒了无数英雄纨绔。文绝,则是特有的以文会友的交友会,为此特别准备的雅间,颇为符合儒雅书生之意,因此也著有口碑。
独醉楼顶层的雅间里,此时正有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斜倚在窗边,黑色的长发及腰,却柔顺地贴服在后背,俊美如天神的容颜,尽管还有几分青年为褪去的稚气,却也足以令人侧目而不敢直视。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加上一双凤目微微上挑,眼里满是讥讽和蔑视,好似将楼下人群当作手中把玩的白玉酒杯。
“如此烟花风尘之地,呵,没想到竟会这么热闹。”
身后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一身绿装的女子,五官端正,眉目中透露出高雅恬静之意,身着的服饰上装点着幽兰,一看便知这是四大花魁之一的席幽兰。
“楚渊大人。”她先是向门边肃穆的男子鞠了一躬,见他微微颔首,才迈步走入屋内,在青年身后站定,头略低下,尽显恭敬之意,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主上,您说笑了。独醉楼一不赌二不嫖,何为烟花风尘之地?况且这独醉楼可是主上的产业,如此评价,莫不是希望自家产业破产不成?”
青年停止了手部的活动,转过头看向席幽兰。
“的确聪明,”手抚上她的发,眼中有淡淡的欣赏,“怪不得会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
莞尔一笑,端庄却不妩媚:“幽兰愧不敢当。”
梅兰竹菊,也同时是四个“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美女”夏青梅,“天下第一才女”席幽兰,“天下第一舞女”冉烨竹,以及“天下第一歌姬”秋瑾菊。
注视了片刻,青年满意地收回目光。不侍宠如骄,不卑躬屈膝,这正是他想要的属下,他要的不是表面奉承的墙头草,而是能有所思的臂助。他从不担心属下的背叛,一来是他从不认为自己哪里亏欠他们,二来则是他有足够的实力平复一切小人的可笑行为。
起身,走到门口时,楚渊自动跟上了。他淡淡地道:“幽兰,去告诉花容溪,本座出去逛逛,回来后让她到沧墨阁来见我。”
“是,主上。”欠身答毕后又直起身子,见那俊美的背影缓缓离去,眼里有一种明悟。这位主子,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这一边,青年不紧不慢地步行在大街上,无愧于皇都,这里的街道比其他城镇要繁华得多,不自觉的眯起眼,青年又想起关于这个国家千年盛况的传说。
这个国家名为圣国,建于千年之前,圣国始祖君睦贤自创国以来,兢兢业业,终是统一了整个大陆。而他则于国泰民安之际退位,找寻到祈氏一族的祭司,以献祭灵魂无法轮回为代价,换取圣国的永世太平。不知是献祭当真有效,还是圣国血统良好尽出明君之故,千年来圣国未曾经历一次衰败浩劫,似是与天下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相径庭。
青年对国家是否太平没有丝毫兴趣,他在意的只有那个传说中的神之末裔一族,却又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他好奇,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使得本来昌盛的一族了无踪迹可寻。
正陷入沉思的青年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抬眼望去,竟是一大群人集结在那儿,好似在围观着什么人,还指手画脚交头接耳。正好闲来无事,或许能发现什么新的玩物。想到这,青年终于脱下那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换上了这般年纪该有的狡黠。
见到这笑容,楚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他这主子,终究还是年轻。
从人群中挤入,入眼的是一个面容精致却毫无女气的青年,与他一般年纪,同样是黑色长发却披散到脚踝,甚至有些凌乱,绝美的脸上显得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好似没了魂的提线木偶。他的身前摆了两块牌子,一块刻着“苏陌离”,大概是他的名字,另一块则写着“愿为奴,以求白银千两”。
卖身?
青年一愣,继而看见那人身边还有几个体态臃肿的男人,正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被护卫们扶起,却丝毫未掩饰心中的怒意和贪婪。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我们付了,为何还出手伤人?”
“陌离卖身为奴,却未曾答应为男宠,若是如此,陌离宁可不卖。”
苏陌离的声音空灵悦耳,似有一种舒缓人心的奇妙感。
青年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块写着名字的木牌,苏陌离,苏陌离……记得祈氏一族最后的圣子也名曰陌离,虽说巧合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只为奴吗?还真是有趣。”青年向前迈步,丝毫不在意四周看戏的眼光,只是眉头轻皱,楚渊就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将人群驱散,留下一条通路让青年通过。他直视着苏陌离无神的双眼,倏地有种冲动,想让那眸子中不再迷茫一片,若是那其中有了神采,该会是又一番异样的风采吧。带这种想法,他快速的栖身靠近,想要接触他,感受他的温度。
手被握住的一刹那,苏陌离的身体一紧,想要摆脱,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人很强。这是苏陌离对青年的第一看法。然而很快他就愣住了,自己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停手了?就算对付不了他也从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今日怎么对这人如此失礼的举动毫不排斥?
甚至,内心的某处在雀跃欢呼,有一种久违的悸动在苏醒……
这一刻,他为这种怪异的感受而恐慌。
青年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既然如此,我买你如何?若你信得过我……虽然说句实话,你的确很吸引人,只不过我现在觉得你的观赏价值比使用价值更大些,呵呵……”他看了眼刚刚被苏陌离击倒的男人们,“毕竟美丽的玫瑰都带刺儿啊。”
沉默了片刻,苏陌离的目光不断在青年身上游走,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不知为何竟令人愿意去相信那些耍流氓班的话语。
“……好。”
他答应了,虽然还有些犹豫。
青年倒是意外了,本准备采取些特殊手段,倒也省了。
“哦,答应了?”
苏陌离没有答话,接过青年手中的银票,又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这是陌离的卖身契,若无异议,请签了吧。”
青年拿过卖身契,正浏览着,却听见身旁人的话语:“请松开。”
他这才注意到手竟未曾松开,尴尬地放开他,签下字。
苏陌离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主上称我陌离即可,不知主上名讳……”
“洛逸,”青年恶作剧般地凑到苏陌离的耳边,轻轻地吹着风,两人亲密的样子惹得人群一阵阵窃窃私语,“洛水的洛,飘逸的逸,从今以后,记住这个名字,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忘记。”
真是个霸道的家伙,苏莫离如是想。
不过……
洛水的洛,飘逸的逸。
洛逸……
那是……千年前的杀神之名。
第二章:不速之客
一回到独醉楼,洛逸就命楚渊将苏陌离送去清洗干净。洛逸是个有重度洁癖的人,除了杀人后余下的血迹和纾解后留下的痕迹,他几乎看不得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想到这,洛逸皱起眉,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地冲上去握住苏陌离的手?
洛逸皱眉沉思的一幕恰巧被推门而入的独醉楼管事花容溪看个正着,雍容华贵却又不同于风尘女子般庸脂俗粉的脸上荡起一阵妩媚的笑:“真是稀客啊,主上,您来了也不说声,让人家一直误解主上您不务正业……”话语哽咽在洛逸犀利的目光下,只好改口,“主上,您可正年轻,成天皱眉可不好,莫不是,有什么事能让堂堂……”
“花容溪。”
虽只是平静的语气,却充斥着一种不容驳斥的威严。
花容溪也知道自己触到了主子的底线,立刻褪下了之前的媚色,正了正身子。她也在开口后觉得后悔了,最近朝廷竟公然对江湖认识诏安,还三番五次打扰了主子的清修,难道朝廷当真认为这千年太平盛世可持续到永恒?
“朝廷这几年似乎不太安稳……可查到了原因?”
独醉楼,并非普通的风花雪月之所,更是大隐于市的情报组织,这一点,即使朝廷也没探查到。
“这几年……”似乎早已预料一般,花容溪只是稍做思考,就接口道:“更准确的说是应该是从十二年前开始,”说到这,她特意瞄了眼正坐于主座上闭目养神之人,二十年前,实在有些遥远了,遥远到他们根本无法预测到如今会有如此出色的领导者,“炎帝君宿炎突然下令处死大将军苏东辙,虽然对外宣称是苏东辙密谋造反,但这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罢了。真实原因……似乎是由于大将军苏东辙之女当时的苏皇后苏茜儿出走……”
“哦?当真是红颜祸水呢,只是不知那君宿炎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一位皇后不惜出走……”
“主上,想必您也听说过炎帝对那苏皇后的宠爱……那之后,炎帝为找寻一人大动干戈,寻遍天下,却依旧无果,一怒之下,就将矛头转向了江湖。”
“皇后出走,还是二十年无踪?事情好像变有趣了……”那鬼畜的笑容令花容溪浑身打颤,她这主子,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那毕竟是皇宫,一介女子,纵使是出生将门,也没可能那么轻易逃脱吧。”
“关于这一点,”花容溪开口道,“主上可记得武林盟主萧程?”
洛逸轻挑剑眉,状似回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是说那个姓萧的守财奴?”
武林盟主萧程,武功自是一绝,但他却又偏偏嗜钱如命。
花容溪嘴角抽搐,继续道:“是。据说苏皇后曾是萧盟主的爱徒,而且时日不短。”
“呵呵,怪不得君宿炎会将目标转入武林,现在又来个诏安,是想架空守财奴,让他成为一个光杆盟主吧,这君宿炎当真是个老狐狸。”
花容溪则在这时腹诽,若君宿炎是老狐狸,那主上,您又算什么?老狐狸他祖宗?
“君家的人都不简单呢,”洛逸随意地撑起下巴,“那老狐狸查过守财奴那里吗?”
“自然是查过了,但说来也奇怪,在哪儿都找不到苏皇后,就好像突然消失了。”
“消失……莫不是死了?”
“主上?”主上难道猜到了什么?
“没事。”洛逸挥了挥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