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平凡小市民交了个国际巨星的恋人那种感觉。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没有谁是不羡慕的。所以,苏小东每每看到这些都觉得整个人飘飘然。
虽然苏小东虚荣心强到变态的那种程度,可是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炫耀过。一来是因为世俗的缘故,二来是因为苏小东是个懦弱的人。懦弱的人有一个共同点,即使遇到再快乐的事,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偷乐。他总觉得没有谁是愿意听自己说话的,就像汪洋不喜欢听苏小东说话一样。
找分享悲伤的人很难,但找分享快乐的人更难。
所以,幸好。幸好苏小东这个懦弱的人遇到了程绘。遇到了这个愿意跟他分享快乐与痛苦的人。
这一看就是整整一个下午。突然,看到了一条熟悉的留言——“我想跟人说说你的文更了。”看着这条信息,苏小东心里头万分感概。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看了会儿,正要拉下去看别的,视线无意中落在了那个时间上,2007年9月21号。
记得那天是和汪洋一起出去弄电脑的。苏小东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弄完电脑回宿舍打开电脑的时候,电脑迟钝得不得了。过了好几天才缓了过来。那天晚上苏小东为了打那几个字,打了大半天。那电脑是前一天在图书馆里遇到程绘后才坏掉的。
留言那天是21号,那前一天就是20号。
20号。是那封情书上写的日子。那封信是在程绘生日那天给程绘的。如果这么算下去,就是说苏小东跟程绘正式相遇的那天是程绘的生日。
也许,那天程绘会聆听苏小东说话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在生日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希望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唠唠叨叨地说着话也好。
只是不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
苏小东想起那天,程绘停在路灯下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寞。
然后,程绘踏出了一步后,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苏小东,淡淡地问,“要吃晚饭?”
也许,那时候的程绘也不小心在一个陌生人前暴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人在自己生日里陪他一起吃顿饭。又或许只是刚好钱带多了仅此而已。
不过,为什么冷漠的程绘会安静地聆听一个陌生人说话,甚至跟他一起吃饭,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苏小东在对的时间里遇上程绘了。
运气加莫名其妙。也许还有些许缘份。
苏小东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程绘的号码。不一会,程绘的声音就从另外一头传了过来,依旧无波无澜,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又闯祸了?”
苏小东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才——才没有——”
“笨蛋。”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不过随即就被外面突如其来的雨点打在栏杆上清脆的声音覆盖了过去。
再过了几分钟,突然某座公寓里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尖叫声,“被子——被子还在阳台上——”
——正文完——
感谢
在这里我很感谢很感谢所有支持《说话》的人,你们每一个人也是我很珍惜很珍惜的大大粉。
很感谢门儿、小赤、小寒、青青你们一路下来陪我闹腾着玩了。刚开始我会继续更下去就是为了上来和你们在评论栏潜水聊天的(真没出息)。回评论栏看一下,发现评论栏上前十几页全都是我们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笑意爬上了脸颊也不自知。
很感谢飞来的狮子头一直以来辛苦的搬文和对这文的支持。
卡奇、南柯、小Y、秧苗、wang尚恩、小娘儿、花非殇、Puke123、阳晨、半夏、月球上的农场主、咖啡的调料、可心兰儿、二月蔚蓝、黑边框眼镜,感谢你们这些小娃头一直以来的支持,每次看到你们上来咆哮两句、对新更的章节吐槽两句,我都觉得很开心。
谢谢梦梦为了我而特意在这网站里注册,pwj1992041给我的建议,blank的每天一票一评,柚子、雪霁初晴、铃馨一直都有看我的文,秀小把第一次第二的次的评论都献给我,neyanbhbin对苏小东的喜爱,hbxfyuxun辛苦的等更,薄单。即使以为我弃文了还回来看看,莫某人那句‘我想更人说说你的文更了’很欢乐,小掌柜、幸福的滋味你们建议我建的群。全部的全部我都很感谢。
刺玫、结城旧十郎、icy52、轩~、奶酪J、yjjingye、可乐醉、潺潺悠溪、二见一树,你们的留言评论都每一个都会很认真地看,你们每一条留言都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所以,真的很感谢。
还有还有,所有的旅客和匿名,我也很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建议的我都有思考过,如果可行的我都有采纳了。
所以,这篇文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它也是你们每一个人堆积起来。如果没有你们的建议和支持,我绝对没有耐力坚持到最后。
想不到自己能写那么长的时间,一下子完结了,我自己也有些发怔。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就像平时都带着眼镜,突然有一天没有带了,无意间想托一下眼镜框,结果发现那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些日子,有两更的快乐,也有崔更的焦急,唧唧粑粑地过着,数数手指头,竟然有五个月长的时间。
最后,我衷心地说一句,这五个月以来,谢谢你们一直磕磕绊绊地陪伴我走过来了。
番外NO.1:我们分开吧
放假等上学,上学等放假。浑浑噩噩地苏小东就过着他大三的日子。程绘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苏小东只好把话藏着留着,时时刻刻候着一个好时机等程绘停下脚步,听他说话。
11月份的时候,学校的宿舍建好了。老漂亮的,跟残旧不堪的学校的格格不入。苏小东图新鲜去看过两回,觉得还挺好看的。还没有正式住人的时候,一到傍晚就特别多情侣在转悠。自个儿溜达的苏小东觉得不好意思,去了两回就没去了。
汪洋又交女朋友了。跟以往的不同,挺单纯的一个小女孩,话不多,就是黏人了点。跟个带了个小孩上街似的。不过,汪洋说要尝尝新口味,小两口乐得很。汪洋还把真传手把手地教苏小东,说,不能老对着一个人,现在乘年轻多换换才能知道自己的口味对哪种,不然到签了证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小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总不能说,他每时每刻都巴不得要跟程绘签证吧。
这些发生过的事情,苏小东都想要跟程绘说说,可是程绘的时间实在是紧凑得不得了。明明两人都生活在家,可是却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完全没有交集的空隙。苏小东醒来的时候,程绘已经出去了,程绘回来的时候苏小东睡了。
苏小东上那个网站,看着程绘小说的评论栏上的留言,渐渐被崔更的潮浪淹没起来。心里空空的。他完全不知道程绘在想什么。程绘也从来不说他在想什么。
别人都说七年之痒,但现在才过了一年没多久,苏小东就开始发慌了。害怕跟程绘的距离越来越远。害怕跟不上他的脚步。害怕被他抛开。
12月份,天气开始渐渐冷起来了。短袖都换成长袖甚至加外套。汪洋开始怂恿苏小东跟他一起回学校住宿。说是,跟女朋友住在一起住腻了。生活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矛盾,他受不了。苏小东往嘴巴里扒饭,不说话。
晚上的时候,想跟程绘说说这事,可是程绘出差了。几天都回不来。苏小东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第一次觉得床这么大。苏小东想,等程绘回来,得跟他商量买张小点的。
凉凉的风从窗口里吹了进来,吹在脑袋上,痒痒的。苏小东伸手去捉了下,头发短刺刺的,前几天在学校里那间发廊里剪的。够便宜。
剪发的师傅话特别多,在苏小东耳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说他几乎要跟女朋友领证的时候,女朋友跟别人跑了。说嫌他烦人。师傅还说,那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把她当作最亲的人了,不跟她唠叨跟谁唠叨呀。
这句撮中的苏小东点子,激动地猛点头。师傅手拿不准,一刀铲了下去,脑袋上立刻就凹了个地方下去。两人看着陨石坑似的脑袋,两眼都直了。最后没办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它铲了。出来的时候,汪洋笑岔了气。说他像个劳改犯似的。汪洋还说,苏小东这一年里,要交女朋友就指不上了。
苏小东张了张嘴巴,那句‘我有程绘就够了’究竟是吞了回去。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汪洋就给了电话过来,要苏小东出去陪他打篮球发发泄。他跟他的清纯小女朋友又吵架了。都是一些生活上琐碎的东西,可是因为住在一起住久了就嫌烦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能吵上几遍。
苏小东抱着篮球打了冷颤。
中午的时候,楼下的夫妇依然放着贝多芬的曲子。可是不再是《月光曲》了。在厅子坐了会儿,苏小东就开始收拾东西。2点多的时候就拖着一大袋东西出了门。进了电梯里面,把袋子卡在电梯门口。直到一楼的保安以为电梯坏了的时候,电梯停留在26楼的数字才慢慢刷下来。
楼下夫妇的女儿回来探望两老了。进电梯的时候,苏小东抬眼,视线刚好对个正。对方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你好。”
紧张地舔了舔嘴巴,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小东在电梯里一直埋着脑袋,等出了电梯才呼了口气。刚才那女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分明是哭过了。听说,是丈夫出轨了,当面碰个着。其他楼层的阿姨个个拎着满满的环保袋每天都在大堂里说得忒起劲儿。苏小东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跟程绘会成为她们关注的主角的。
把东西拖到学校门口,汪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嘴巴说着什么,苏小东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整个世界乌天暗地的。
跟汪洋分到了不同的宿舍,汪洋在五楼,苏小东在二楼。苏小东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下,就往床上趴。动也不动。像《行尸走肉》里面的行尸。
晚饭也没有吃。汪洋下来找了他两遍,看他都在床上躺着,就再也没有来了。苏小东就这么一直地在床上躺着。
深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关的窗。关剩了一条缝,风从缝隙中传进来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样。有点阴森。走廊偶尔传来踢踢踏踏拖鞋拍在在地板上的声音。
睡了一天的苏小东睡不着,猛往墙那边缩着。
一直到快天亮,学校隔壁的村子里的公鸡扯着嗓子啼叫的时候,苏小东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程绘一直没有电话进来。
苏小东在学校就这么混了几天。直到停课准备考试为止。那天中午,苏小东一早就出去了。上了火车。站了五个小时,腿都麻掉了。可是苏小东都不觉得痛。出了车厢,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被人挤着出来。
回到了小镇上,那里很多房屋都变了很多。有的翻新了,有的拆掉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细的毛雨,空气一下子就变凉了。苏小东只穿了长袖的衬衫,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却也没往回走。
经过了那间超市,超市已经换了,换成一间卖衣服的店铺。估计是下雨的缘故,街上都冷清得很。里面的店员都缩在柜台后面取暖。苏小东继续往前走。突然,在某个巷子的转角处停滞不前。
前面有渐行渐远的两个墨影在寂寥的街道上嬉闹着。偶尔会看到其中一方转过脸跟对方说话,看着那张被冬天冻红脸了的侧脸,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却透着一股幸福的气息。
突地,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苏小东抽了出来,屏幕里亮着程绘两个字。是程绘的信息。也许是冷的缘故,苏小东抖着手点开了信息,里面的字一字一句地映入了眼里,
“我们分开吧。”
再抬头时,前面的两个墨影渐渐被风吹散,然后融化在浓浓的烟雨中。
江南的烟雨无声无息,似雾似烟,轻柔朦胧,但往往越这样越是寒进了骨子里头。
番外NO.2:要滚也要带上你一起滚
苏小东在那里站了好久。久到手脚都冰凉冰凉的。脸被冻麻掉了。衣服也潮湿得厉害。站在那里的苏小东在期待着。期待着模糊不清的街尾会出现些什么。例如,总是以天神下凡的方式出现的程绘。
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苏小东回到了家里。可是出来的时候,别说衣服,就连进家门的钥匙也没有带。苏小东只能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等天亮。这时候,没有钱回去,也没有钥匙进家门。他这是名副其实的倒霉到家。
天色越来越暗。隔壁大爷的狗铨在了巷子里,偶尔一两声的犬吠从幽静的巷子里面传出来,有点寂寥。
埋在膝盖上的脑袋突然一重,苏小东身子一僵,猛地抬头。背对着昏黄色路灯的身影有些陌生,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是谁。
“谁呀?”
苏小东想站起来,可是被对方按着肩膀用力地按了下去。“苏小东?”
终于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是住在隔壁的大爷。
大爷的房子很老旧,近几年周围的房屋都盖起了新的,唯独这个大爷的房屋一直保持着十几年来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磨洗,黑瓦白墙的房子越来越残旧。灯泡掉在屋顶的木梁上,风一吹进来灯光随着灯泡的摇摆摇摇曳曳地散落在昏暗的屋子里。
苏小东裹着大爷给他的棉被,坐在木凳上听大爷边收拾东西边唠唠叨叨的,“你说你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的,没带钥匙,又没带钱,就连下雨了找个地方躲一下也不知道,我那老伴——”
突地大爷停顿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外面的狗在叫的声音。苏小东露出在棉被外的两只眼睛看着大爷的微微驼着的背影,等着他后面的话。
大爷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我那老伴以前总是这样说我,我老嫌她唠叨,想不到一眨眼,她这么快就去了,也没等等我——”
那天晚上,苏小东在大爷模模糊糊地声音里睡着了。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拿着手机拨通程绘的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是关机的。最后,还是那大爷看不过去,一手塞了些钱给苏小东回去。苏小东把连连道谢,说他很快就寒假了,他会回来还的。大爷一摆手把苏小东赶上了火车。
回到了H市,苏小东第一时间就跑回了程绘的公寓,可是楼下的保安告诉他,公寓昨天已经卖掉了。
苏小东一回宿舍就往床上爬。被子死死地蒙着脑袋。睡死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眼皮又沉又重,开了条缝,一开嗓子发现声音沙哑得陌生,“什么事?”
下面的人看苏小东终于醒了,推着他的手臂,“快下来,外面有人找!”
苏小东听到有人找,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拖着沉重地身子下了床。在棉被里伸了只手出来打开门。长长的走廊里很暗很暗,只有两边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门口外面站了一个人,身影挺拔修长。
那人看着垂眉看着苏小东顶着个劳改犯似的脑袋,轻轻的一句,“我回来了。”
苏小东感受着那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凉凉的。跟以前一模一样。身体却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啪!”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昏暗的走廊里。
苏小东用力打开了按在脑袋上的手。仰起头,狠狠地瞪着程绘。声音嘶声力竭,“滚!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话音在走廊里回荡着,霎时整条走廊沸腾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开门声,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吹口哨的声音。宿舍里的男生都跑到门外,看着苏小东跟程绘两人。带着一张准备看戏的脸。程绘连眼都没眨一下,向前逼近了一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苏小东用行动表达他的语言,想也没想,抡起拳头使足劲头一拳挥向了程绘。程绘却轻而易举地捉住了苏小东的手,用力地压在了墙上。低头看着苏小东的眼睛,道,“要滚也要带上你一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