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伸,满满的抱了,枕在对方的肩窝,心满意足,却被男人极小声的请求打破:“主子,……明日,还需赶路……”
什么意思?赶路和睡觉有冲突吗?抬头看过去,男人眼神闪躲不定,耳朵红了起来,东陵曦愣了一愣,猛的明白过来,狠狠捏了楚言的脸蛋:“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个色鬼不成,这种时候,可能吗,明天还得骑马。”
楚言闻言一呆,随后‘唰’的一下子,羞红了整张脸,连眼角都有些抽筋,嘴开开合合几次:“……是,是……楚言,楚言……考虑不周,主子……主子……”
看好戏似的等着,东陵曦邪邪笑着:“主子?主子什么呀?”
“主子,主子……英明。”
‘噗’地笑出来,东陵曦无奈的看着楚言:“英明?楚言呐,我算是服了你了。”
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楚言干脆闭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
重新躺下,揽过男人,东陵曦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出来:“睡觉,楚言,我累了。”
“是。”
第三十九章:暗潮汹涌七
大军浩浩荡荡一个半月有余,终是抵达了北石城,三军会合,场面当真雄伟壮观。
东陵曦脸色发青,浑身酸胀,尤其屁股更是疼到了麻木,一面心里不尽大叹没有飞机的日子没法过,古代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一面不得不换了正装,准备参加众将领为他安排的接风宴,军情紧急,容不得拖沓了,接风宴安排的十分紧张。
低头看去,楚言正认真的一点点抚平东陵曦的衣摆:“一会儿见了程昱和刘力,不用做他想,就当做不认识。”
楚言的手顿了顿:“是,楚言不认识那二位将军。”
“这里三分之二的士兵,都知道你以前的身份,这个无妨,我早就传命令下去,凡是背地里嚼舌传闲话的,均拔舌封口,重者,以扰乱军心处置。”
蹲下去,弯了腰,楚言整理起东陵曦的白靴:“是。”
看着自己脚下,几乎都要贴在地面上的男人,东陵曦无奈的深叹口气:“楚言,靴子有什么好整理的?站起来。”
楚言动作一停,又磨蹭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头却是死活都不愿意抬起来,死死的低着:“主子。”
“抬起头,楚言,我不想看着你的头顶说话。”
楚言缓缓地抬起头,垂着眸,嘴紧紧闭着。
骤的蹙起眉头,东陵曦举起双手,捧了对方的脸,向自己凑了近,刚进军营时,匆匆忙忙,众多将领都是自己的旧部,需要百般应酬,便忽略了一直紧跟在自己身侧的人,入了帐子,又忙着换衣,这人也是前前后后的伺候着,等自己终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时,才发现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编程一般机械性的麻木动作着,手触及到的皮肤也是冰凉一片:“你脸都白了,楚言。”
楚言肩膀明显一僵,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干哑:“主子,楚言没事。”
二十几年痛苦经历造成的心里阴影和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无法轻易消除,何况,才隔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又重回故地,面对的人也还是当初的那些,心中不安,不愿面对,确是理所应当,可这般反应,还是超出了东陵曦所预料的,所以,心上的伤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还要深,还要大吗。
东陵曦绷紧了脸,眉头蹙的更深更皱,热热的手慢慢捂暖了正捧着脸颊,拇指抬起,分别左右轻轻抚了对方的眼帘,顺着眼的形状,眉的角度,向上微用力来回按摩了几次,停于太阳穴上,再使力按压几下,然后,双手十指插进对方的头发中,最后,牢牢固定住,不给对方任何企图逃离的机会,身子向前微倾,一个个在脑门上落了吻,接着随了眉眼,鼻梁,向下慢慢移着,碰触到嘴唇的时候,男人仿佛终于苏醒般的全身猛地一震,头一撇,竟迅速地躲开了。
“怎么了?”东陵曦没有强求,只是顺了对方的意,停了下来,低声询问。
楚言咬咬下唇,紧抿了嘴,没有答话。
“楚言?”
“……”
“楚言?”耐心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东陵曦专注的看着对方的脸,再无其他动作。
“……”
“楚言,你不说话,我就等到你说话为止。”
“……主子,接风宴……快开始了。”
“不是这个,我要听回答。”
“楚言愚笨,不知……”
“刚才我问那句‘怎么了’的回答”果断的打断楚言的托词,东陵曦有些无情的提醒道。
“……楚言,没事。”
东陵曦努努嘴,没法子的长叹了口气,松开楚言,一撩衣摆,在就近的椅子上稳稳坐下了:“那便这样吧,今儿你不说出来,咱俩就这么耗着,你主子我闲的很,不急。”
东陵曦的无赖相让楚言一下子乱了手脚,不知如何应付,抬起眼皮,从一边瞄了瞄入定一样的自家主子,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带着乞求的音调,生意暗哑:“主子。”
“恩?”
“时辰,不早了。”
还不说!磨吧,你就磨吧,我看你能磨到什么时候。东陵曦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死瞪着楚言,说话没有起伏:“我不饿。”
“……”僵硬的抬起头,楚言看着坐在面前闭眼假寐的人,踟蹰了几下,才慢慢挪过去,在东陵曦面前站了定,咬咬牙,一狠心,弯了腰下去。
嘴对了嘴,柔软的嘴唇轻轻相互接触的感觉,让东陵曦舒服暗叹一声,男人的嘴唇较自己而言更加炽热,有些干燥,扎扎的,睁开一条眼缝,近在咫尺的脸一副视死如归,边想着我真是被这小子吃死了,怎样都下不了狠心,边心里放弃的一叹气,右手伸长,用力将人按下,深深吻住,探进对方的嘴中,勾起对方的舌,慢慢交缠缠绵。
非常软,非常温顺,男人的一切动作都是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般进行着,没有丝毫的异议,顺从中又带了些许讨好。
为了刚才躲过去的那一吻?还是,请求不要再追问了?
这么不想说吗。
也罢,以前的那些心结,不是随便几句温柔细语便可以解开的,就先这样吧,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吻愈加的深入,右手越来越用力收了紧,左手摩挲着楚言的脖颈,一寸寸向下滑去,意乱情迷之时,东陵曦站起身,双手搂过楚言,推着对方,向帐里面走去。
“主子,羊大腿都快凉了!”
‘噔’一个激灵,东陵曦‘腾’的一下子就从情欲中回过神来,呆愣了几瞬,滔天之火随即‘嗖’的烧满了全身,又感觉双臂之间的身体僵硬异常,看看楚言,火气更是烧的旺了起来,楚章这个混小子!羊大腿!我要吃你的大腿!
“主子”怀中人低低的唤了声。
回过头看去,口气不佳:“恩?”
轻轻推推,楚言声音渐渐恢复了正常:“时辰不早了。”
憋屈的一吐气,放开怀中人,整整衣服,东陵曦在心里翻翻白眼:“走吧。”
“是。”
出了帐子,瞥见帐外站的直挺挺的楚章,顿时,消下去的火气,又现重燃之势。
“楚章,你很闲嘛。”
“是,主子您收拾完了”楚章笑眯眯的回了话,一拱拳:“诸位将军等候多时了。”
“恩,过去吧。”
“是。”
东陵曦走在前,楚章落后半个身子,与楚言挨了并排,魁梧的大个子,性子却像小孩子般顽皮,嘴也把不住门:“主子,您好快,估计宴上的菜,都热了好几个来回了。”
吓完我,又接着讽刺我,东陵曦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话音却是柔了几分:“楚章,你刚刚说了羊腿对吧。”
“啊?是啊。”
“一会儿宴上要是没有整个的羊大腿,你今儿晚上,就给我守在帐外洗、衣、服。”
“您,您说什么?洗衣服?”
微回过身子,东陵曦笑的温柔似水:“没错,我给你多少,你就必须洗多少。”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主子我不、高、兴。”说完,回首直径加快脚步向大营帐走去了。
楚章被惊得扭曲了一张脸,大嗓门急急嚷着:“主子,主子,能不能换一样儿,您让我跑步都成。”
三个人,后面又随了一队士兵,十几个人越走越快,不过片刻便到了大营帐。
止了脚步,东陵曦扭头吩咐楚言,在帐外候着,自己却被一伙热情四溢的将领们,边吵吵着‘大将军,您迟了,可得罚一杯’,一边众星捧月似的推进了大营帐。
大营帐外
“楚言,你今儿晚上执勤吗?”楚章小声问着。
楚言目不侧视,闭口不答。
“楚言!”
“……”
“楚言!你怎么跟楚翼似的,整个儿一木头。”
“……”楚言扭过头去,酷脸绷着。
“嘿嘿,你不木头,我木头,成了吧,那什么,你今儿晚上执勤不?”
摇摇头。
“啧,真倒霉。”
把头转正,楚言踏实的在帐外静静守备着,而身旁的人却是不停地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我跟你说,楚言,主子整人的功夫,你没见过,那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那是再无敌手啊,我这回可算完了,吓了一回,讽刺一回,以咱们主子那样的小心眼,有仇必报的心态,估计衣服是少不了了”顿了顿,蚊子般的小声抱怨又续而响起:“之前,我‘不小心’弄脏过主子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就被罚抄了三千遍‘不小心弄脏了,对不起’,三千遍,写的我手都抽筋了,&……&%¥¥……%”
楚章那边啰啰嗦嗦,一刻不停,从主子的整人方法,到有记忆开始的所有事情,再转到邻里八乡的家家怪事,又跳到各种各样的逸闻轶事,最后重新回到主子的整人技巧上,听的楚言一个头两个大,不禁佩服起楚翼来。
楚翼那个人,是怎么和楚章相处这么久的?
番外五:今生之约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的时候,运气打坐,每每收了气,睁开眼,心中所想起所念起的第一个人影,便是主子。
只是,永远都是背影。
白衣似雪,随风抖抖,黑发飘逸,白雪扇配着白玉吉祥玉坠,那人拿在手中徒添了些许仙风道骨。
低头伸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那人握自己手时的感觉,一丝丝的侵进心房,慢慢地把自己本就向着他的心,更是牢牢的缠住,裹紧了。
把自己从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狱里带了出来,救了自己的命,给了自己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机会,为了那人舍命,弃魂,又当如何,何况,虽然不能承认,也不该承认,但是,自己确确实实对那人怀着不干净的心思,从第一眼见了,从那人对待自己毫无轻视之意,不爱上那人才是真正的天理不容,不为那人舍弃一切,自己存在的也毫无意义。
无法放弃,不管那人对自己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自己除了被动的接受和等待,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本就是可以任人践踏的人生,被那人莫名的给了希望和尊严,倘若有朝一日,那人又收了回去,也是应该的。
放下手,抬头望去,满天星亮,明月当空,王府的人都睡得安稳了,楚言套了件外衫,出了屋,向洗浴的地方慢慢走去。
轻轻关上门,引了热水入池,呆呆地看着池子慢慢灌满,心却又一次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那人对下人真的是太好了,哪家的主子都是不能比的,为了下人洗澡方便,竟然按照自己沐浴的地方的方法,依葫芦画瓢,做了相同的一套,给下人用了,而且,如楚章那般放肆的,随自己意的和主子玩闹嬉笑,那人也是听之任之,弯弯嘴角,也就过去了。
池子满了水,宽了衣,屈身下水,暖暖的,有些烫,让紧张了一天的身子,一下子放松开了。
“呼……”
舒服的吐口气,拿着手巾慢慢洗着身子,从脖颈到肩膀,细细擦了,这身子如今需要伺候那人,干净是必须的。
干净。
“呵”自嘲的笑起来,楚言摇摇头,这词用在自己身上,真真是讽刺非常。
想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二十五岁之前是个军营里出的军奴,长着一张好皮相的军奴,光看自己的脸,连寻常不出门的大家闺秀,都知道自己在营里头是怎么活着的,那人竟然……竟然还毫不忌讳的抱了自己,只是因为,刘九枫吗?
刘九枫。
真想见见,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念念不忘。
低头,不经意间,瞥到了身上点点红印,骤的有些无措慌张,更多的是尴尬踟蹰……
浴室的门,被人悄悄打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言,毫无察觉。
“楚言。”那人轻轻唤了声。
之前没注意,怎么……这么多。
“楚言。”
主子实在是……太……=///=
“楚~言。”特意拉长了声音。
恩?
“楚~~言。”
主子的声音……抬头看去。
‘噗通’
手臂被人死力攥住,向上提起。
“咳咳,咳。”
“楚言,洗澡的池子,你都能呛了水,真是……”
“主子?”楚言惊恐。
“恩,见到我高兴吗?”咧开嘴,傻傻笑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就寝?”
“你不是也没睡吗。”
“楚言是因为……”
“恩?因为什么?因为太想我了?”
=//////=
“呵呵,洗好了么?”
“恩。”
“出来,擦干吧,我等你。”
“是。”
楚言依然状况外,听了命令,老老实实的擦干身子,穿了衣服,一抬眼,那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好了?”
“恩。”
伸手把木讷的男人拉了,出了门,慢悠悠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楚言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主子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但是,潜意识中的顺从,还是让楚言没有丝毫怨言,任那人拉着。
低头,看着相握的手,楚言木木的脸有一丝崩坏。
抬头,看向那人,虽然看见的仍是背影,却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以摸到。
许是感觉到了楚言的眼神,东陵曦回过头,直直的看向楚言。
双眼触及之时,东陵曦眉眼弯弯的笑了,笑的灿烂非常。
楚言看的呆呆,不由的紧紧被握着的那只手。
我为君生,生死由君,这便是我在自己心里对您发下的誓言。
今生之
第四十章:暗潮汹涌八
“大将军有些喝多了,扶回帐里,好生伺候”刘力看着楚言架起昏昏沉沉的东陵曦,不耐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