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愚昧。”
“方便你执行特殊任务啊。”继续靠。
“啊?”抬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主子,本来就被蒸汽蒸的红红的麦色的脸,颜色更深了深。
东陵曦柔柔一笑,桃花眼弯弯,凑近楚言的耳朵,声音暗哑:“如果你主子我晚上怕黑了,或者做恶梦了,又或者失眠睡不着了,你就得负责哄你主子我睡觉。”
眨眨眼,言小傻蛋很是纯洁地、疑惑地看向东陵曦,然后傻傻地啊了一声,哄主子睡觉?
“不知道怎么哄?”
“嗯。”
“我告诉你啊。”
“……劳烦主子。”
于是,很快地,浴房里不断有‘哗哗’的水声传出,急促粗哑的喘息声和隐忍沙哑的呻吟声响起,春色无边。
第五十六章:前世迷雾散七
南方的冬天依然存着暖意,偶尔细雪飘落,还未归地便散了无踪。
冬月二十八,微凉,正午。
“消息递出去多久了?”东陵曦翘着二郎腿,右手撑着下巴,十分无聊地吃着瓜子。
楚章一拱手,说道:“三日了。”
“地城那边还没动静?”
“……没有”楚章低低头。
“楚言,别剥瓜子了,给我弄几个核桃,”拉过瓜子盘,把核桃向楚言那边推推,东陵曦瞥了眼楚章:“你接着再放个消息,就说蛊王在张行蕴手上,内容能多离谱就多离谱,能让江湖的那些名门正派半信半疑就行,咱们八门小门小派,就算拿出真真正正的蛊王,他们也不会信的。”
“是。”
“去办吧。”
“是。”楚章转身出了大堂。
“主子,”楚言一点点仔细地摘出核桃仁放在东陵曦面前的小盘子里,声音低低的:“若是把地城逼急了,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
“不可能,七星精着呢,他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而且他身边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鲁莽行动的。”
“那……引出来之后呢?”楚言抿抿嘴,眼神有些犹豫:“您……要杀了他们吗?”
“你说七星?”东陵曦垂眼吃着核桃仁,边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还有红笛老怪那些人。”
东陵曦抬眼看楚言,眨眨眼:“怎么了?那些人对我纠缠不清,屡次挑衅,恨不得饮我血吃我肉,我要不杀他们,岂不是徒留祸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是,楚言愚笨。”
“楚言,你要记住,身在江湖,别人不死你就得死,那些妇人之仁要从心里面拔掉,如此天真下去,以后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
举起一块小小的核桃仁,冲楚言点点,东陵曦翘起嘴角:“就跟着核桃一样,你不砸碎这外面的硬壳,怎么吃到里面的好东西,明白吗?”
“楚言明白。”
“最近我这儿没什么大事,你也闲,趁着这功夫,去把你自己的事儿办干净了。”
楚言拿着剥了一半的核桃,愣愣地看着东陵曦:“啊?楚言自己的事儿?”
心里翻翻白眼,吐口浊气,伸手悄悄楚言的脑门儿,咬着牙说道:“你忘了?你主子我记得牢牢的,陈之福还没死呢!”
楚言一怔,撑了撑眼睛,他几乎忘了,忘了这世间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他以为那人就如同自己的过去一般,随着‘二十三’这序号一起逝去,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主子竟然记得,还记了这么久……
看楚言傻傻的,东陵曦轻轻笑笑,抬手拍拍楚言的脸颊:“楚言,怎么了?”
“没,楚言没事。”
“狱良昨晚上给我的消息,陈之福下江南巡访民情,这几天怕是已经到了咱们八门的地界了,”站起身,嘴挨近楚言的耳朵,东陵曦把声音特意压了低:“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陈之福杀了,提他的头回来复命。”
楚言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深深呼吸,嘴张张合合几次,终是嗓子沙哑地回了是。
捏捏男人略加僵硬的上手臂,头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嘴似贴非贴地沾着男人的脖颈:“要尽早解决麻烦,咱们家里还有好些个问题呢,明白没。”
“是,楚言明白,”楚言嗡嗡的回着,震的东陵曦的脸蛋有些木。
东陵曦弯嘴笑笑:“成功回来后,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是,谢主子。”
“傻子,还没给你呢,”摸摸男人的脸,滑滑的,看来每天都有很好地执行任务——刮胡子,抬起头,双手一起,把男人的脑袋捧起来,再摸摸,嘿嘿,手感真好……:“楚言,我还有一个命令。”
“是,主子请吩咐。”
“出任务这几天不许刮胡子。”
……额……楚言眨眨眼:“是。”
“回来我给你刮。”
“主子,这……楚言不敢。”
“你敢违命。”
“楚言不敢。”
“那就老实地回来,然后乖乖地让你主子我给你刮。”
“……是。”
“你要是敢偷偷地自己刮了,我就会惩罚你。”
“……是。”
“晚上启程,狱良和你同行,具体的他会告诉你。”
“是。”
“狱良只会协助你,不会干涉你的任务,人只能你自己杀。”
“是。”
“下手要利落,不要磨磨蹭蹭的。”
“是。”
“狱良,”东陵曦后退一步,转身坐了下去,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沉声说道:“带楚言下去,好好安排,不许插手楚言的任务。”
“属下明白。”
“都下去吧。”
“是。”楚言和狱良领了命,拱拱手,便一起出了大堂。
东陵曦低头看着小盘里面剩下的核桃仁,半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自己心里的毒瘤还是自己摘掉的最好。
夜晚,狱良和楚言两人黑衣蒙面,步伐轻盈迅速,几个起落,就已经出了八门的小山庄,奔走于庄外面的小竹林里面了。
狱良领路在前,微微偏头瞥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稍稍有些疑惑,本以为这人只是主子侍寝用的,这样看来应该不仅仅是如此,功夫非常不错,自己这样的速度跟的一点不费力……:“传来的消息说,明晚陈之福会在离城下榻,咱们在山下不远处那个小镇歇半天,中午赶过去,晚上丑时行动,顺利的话,后天午饭前,可以赶回来。”
楚言看看前面的黑衣男人,小声说道:“多谢。”
狱良在心里眨了眨眼、耸了耸肩,声音还是死气沉沉的没音调:“分内之事。”
之后,一路宁静的仿佛冻住一般。
大约天微亮,两人在一还未开门的小客栈前停住了脚。
楚言抬头望望,正想着自己一身黑衣怎么进去时,就听见旁边‘沙沙’的衣服声,转头一看,顿时死死地定住了。
狱良,这个两眼无神,总是一张僵尸脸毫无表情,声音冷冷硬硬没有丝毫温度,号称八门第一探子的面瘫男人,此时正快速地脱掉外面的黑衣,拽掉面罩,里面一件青色长衫赫然出现,本是高高束起的头发,三下两下的变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书生发鬓,扭头看向楚言,声音还是没有生气:“躲在一旁,一会儿自己跳上来。”
“哦。”楚言轻轻一跃,跳到了房檐上,低头看着下面的狱良。
然后,这一幕又一次狠狠地刺激了楚言一次。
狱良,前一秒还没生气的好像一具死尸的男人,这时候揉揉脸,敲敲关闭着的客栈门,然后,满脸懦弱笑容,十分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声音也很清亮,明眼人一看就是一落魄书生。
开门的小二十分不耐烦,边打着哈气边大声嚷嚷道:“干嘛你!”
狱良呵呵讪笑几声,说道:“小哥,你看小生赶了一夜的路,很是劳累,能不能行个方便,让小生进去,租半日的房间啊。”
“半日!你听说过租半日的吗!去去,别碍事!”
“哎哎,小哥,您行个好,白天鲜少有人打尖的。”
“你什么意思啊!说我们这儿没人住啊!我打你,信不信!”
“信,信,小生信,要不您租我半日,要是有人来租了,我立刻就走,但还是给您半日的钱,您看成吗!”
估计小二觉得这买卖没什么亏,闭着嘴不言语,上下打量狱良。
狱良又眯起眼笑了笑,作作揖:“您就行个方便吧,小生就想歇歇,吃点儿东西,您帮帮忙。”
“哎呀,得得,算我们倒霉,进来吧。”说着,小二就进了去,留给狱良一个半开不开的门。
狱良弓着背,笑呵呵地跟着进去,丝毫没管楚言到底如何了。
第五十七章:前世迷雾散八
楚言轻轻地打开窗,进了屋,小小的客房很是简陋,一桌一座,其上有一满是蜡油的黑色烛台,洗到发黄的布单子铺在摇摇欲塌的木床上,倒是房中的味道很让人放松,悠悠的透着青草味,狱良仍然身着青色长衫,打坐于木床之上,闭着眼睛。
“很简陋,不适应?”突然开口,本是带着关心的话,从狱良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冷冷地让人打颤。
楚言眨眨眼,还是没从之前的刺激中脱离出来,落魄书生配上一张僵尸脸,实在不和谐:“不,这里挺好。”
“言侍卫与主子终日相伴,在下认为这里于你过于简陋。”
嘴角抽抽,楚言干笑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挑剔的毛病,转身坐在木椅上,挺直腰背,抿抿嘴,低声回道:“……多虑了,我本孤苦出身,万不会在意这些,无须顾及我。”
“夜晚赶路时,发现言侍卫身法奇特,配双剑,在下见识短少,江湖之上双手剑谱极其稀有,又因攻防配合不佳,在百年之前便已失传,故有所疑问,请教言侍卫师从何人?”
楚言低头看看腰间的两把长短剑,眼神渐深,摸摸剑柄,轻轻吸口气:“……是家母。”
狱良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眸子里罕见地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惊讶的色彩:“令尊可谓奇女子。”
“过奖了。”
“言侍卫过谦。”
“言侍卫太过生硬,换楚言便可。”
狱良重新闭起眼,似是点了点头,回道:“在外面,楚言唤在下李良,回八门,狱良便好。”
楚言扭头看看狱良,一个疑问止不住地冒出来,紧紧嘴,还是问出来了:“你执行任务时,都只是换件衣服?”
“并非,在下均是易容,只是换件衣服的话,时间久了,岂不被人轻易识破。”
楚言撑撑眼,想说其实你不易容也没人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也顶多以为是看错了眼;想说你光是性格变化,就已经够了;想说你的表情动作就已经是凡人所不能的了;想说……不过,看看狱良的僵尸脸,还是很识趣儿的把嘴闭紧了。
大约天已大亮,狱良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下了床,抖平长衫的褶皱,走到门边,低声对楚言说:“你在这儿等着,在下去买些吃的回来,切忌不可出声。”
楚言老实地点点头,便坐着不动了。
狱良开门的动作顿了一瞬,才出了客房,走在短短的长廊上,僵尸脸的男人摸摸下巴,心里撇撇嘴,抬抬眉毛,怪不得主子总喜欢逗这个楚言,真的很像好大一条的黑色大狼,还是呆呆的那种,甩甩脑袋,家养狼虽然很憨,可若是惹急的话,狼还是狼。
正如狱良之前所安排的,两人中午离开了小客栈,约莫亥时就已经趴在了陈之福下榻的离城客栈——春风酒楼的外围围墙上。
春风酒楼,虽名为酒楼,但实际上是以住店为主的。外围围墙,中间一栋三层酒楼,一层为酒食,二层为普通客房,三层为上房。今天夜里,三层被陈之福的巡访队伍占了满,不但大鱼大肉、美酒佳酿,女色男色也是一样不缺的,淫声浪语不断,这般时候,依然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狱良轻拍了楚言的肩膀,打起手势,‘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行动,看准时机,取陈之福首级,莫要恋战,快去快回。’
楚言点点头,起身就要冲进去,却被狱良用力拉住了,回头看过去,皱皱眉,‘何事?’
狱良摇摇头,左手从怀中掏出一黑色小竹管递给楚言,‘用这个。’
‘何物?’
‘迷药。’
楚言低头看看,眼睛沉了沉,摆手,‘不要。’
嗯?不要?狱良歪头,右手使力攥攥,‘必须拿着。’
‘为何?’
‘行事方便。’
‘没有这个,我也可以杀了他。’
‘莫要幼稚,速战速决,这是主子的命令。’
蹙起的眉头更加深了,楚言死死地看着黑色竹管,攥攥拳头,终还是接了东西。
陈之福今日极其快活,新收的这个小子身体漂亮,软的很,连叫声都能魅的人骨头酥酥,真是一尤物,伸手抬起男孩的小脸蛋,声音猥亵:“宝贝啊,告诉爷,爷CAO得你爽吗?”
男孩浑身都是鞭伤,后背更是血肉模糊,听见折磨自己的人问话,哆哆嗦嗦地说道:“爷,爽,爽死了。”
“亦儿喜欢吗?”
“爷,……亦儿……喜欢。”
啪!的一声,陈之福狠狠地把男孩抽了一个跟头,歇斯底里地嚷嚷:“呸!放屁!你都哆嗦了,怎么能叫喜欢呢!”
“爷,爷,亦儿……是……高、高兴的。”
“哈哈哈哈!高兴的?”陈之福靠近亦儿的脸,恶臭的口气喷在男孩的脸上。
亦儿不住地点头:“是,……爷,高、兴的。”
陈之福举手摸住男孩的脖颈,细细游走起来:“真滑,宝贝儿啊,你摸着可真不错啊……”
亦儿本就微颤的身体更是使劲的一抖,莫名的恐惧直直窜入心里,咽咽口水:“爷、爷您要是……喜、喜欢,亦儿……怎样,都、都行……啊!!!”
男孩话音未落,陈之福就一下狠狠地挺了进去,没有任何停留,越来越狠命地撞击,手也越攥越紧,待陈之福高声泄出时,叫做亦儿的男孩已经没了气息,唯有大大的眼睛,充满恐惧与不甘的瞪着。
陈之福舒爽之后,把小小的尸体踹了一边,打打哈气,转身睡了过去。
又过一个半时辰左右,一根黑色的竹管在各个房间都吹了一股气,不多时,吵闹的众人全都深深地睡了。
楚言翻进陈之福房间的时候,亦儿的尸体已经开始发硬了,男人愣了一霎那,才慢慢走过去,伸手捏捏,探探鼻息,在眼睛上面划来划去,再又重新探探鼻息,呆愣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