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天然,是欧阳冠龙的表弟,现在是为北疆边塞的大将军。而他欧阳冠龙到目前为止最让他认输的就是他的表弟黄志天然。
他很爱他的表弟,天然的率真和无邪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但是,唯一让他冠龙感到不满的是,天然总像是一个孩子,在他面前,天然总是表现得如同三岁孩子一样,根本就没有大将军的典范,真的很难想象天然在战场上的样子是怎样的,他的手下是如何听从他的安排的。
……
“龙哥哥,陪天然踢蹴鞠好不?”天然跑到冠龙的书房,嚷着要人陪他踢蹴鞠。然而正在看文案的欧阳冠龙并没有抬起头来。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名北疆边塞的大将军,怎么做起事情像个大不透的三岁娃娃一样。”的确没错,只有在冠龙面前,他就会表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他的龙哥哥能够给到他安全感,一种备受宠溺的感觉,哥哥与弟弟之前的情谊。
“如果龙哥哥能够陪天然踢蹴鞠的话,天然可能会成熟一点的,因为龙哥哥很成熟。”
“不要,今天皇帝那个家伙突然要我进宫,不知道干什么。所以等一下我就要离开一阵子。记住,不要给我闯祸!”特意叮嘱天然。
天然瞥了眼冠龙,脸的两边气得鼓胀,“龙哥哥不说过喜欢玩蹴鞠吗?”
“迟些再说,走了。叫管家跟你一起玩吧。”
听见将军这样说,站在旁边的管家忽然感到压力大增!这幅老骨头还踢蹴鞠?不是笑掉大牙么?
而重要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他该是让着天然少爷,还是赔了这幅老骨头?唉,怎么将军总是让他处于两难之中。
尽管天然也不太喜欢跟一个老头玩蹴鞠,但是,他也没什么事情干了,因为边疆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所以才回来看看他的龙哥哥的。谁知道却被泼了冷水。
可是没关系,等到龙哥哥回来了,他就可以跟他玩了,而且他想龙哥哥分享一下他在边疆上有趣的事情。
……
后院。
“管家伯伯,看球!哈!”一个美丽的飞跃,球以抛物线的方式,划过天空,落入一处。
“砰!”某处的东西被打破了。
“哎哟,好像打破什么东西了。”天然循着球落地的方向,走进一间较为破旧的房子旁边,看见那房子的一处窗破了一个大洞,看起来像是打烂了这个窗户了。
“天然少爷,里面不可以进啊!”管家见天然少爷伸手碰触那房子的门锁,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阻止天然的进一步行动。
“怎么?里面有鬼吗?”
“呃,不,不是,只是——”
“那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不是几只老鼠而已了。”见锁打不开,天然则是从被打烂的窗户上爬了进去。
“天然少爷!您,您这是——”此时,管家吓得满头是汗。要是让将军知道天然少爷跑进了这房子,非宰了他不可!
“只是柴房而已,有什么大——”还没说完,捡完球的天然转身之时,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天然发现了一个人,是躺在地上的。
那个人死了么?
“管家,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的?”
瘦削的身躯,缭乱的青丝散落在地面上,几乎可以包裹那个人的身体了。
“天然少爷,那个人碰不得啊,碰不得啊,将军下过死令,不能碰他的!”
“他犯过大错吗?”探探鼻息,那个人还有气。
“呃,这个,这个很难说,是将军下的命令,小的都不知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管家在柴房外面急得围着房子转来转去。
天然撩起覆盖在那人脸上的青丝,再查伤势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人的手臂上有一个胎记,那个胎记他认识!
“是容弦?!”
怎么会这样?!容弦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被弄伤成这样?!他的容弦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几乎快要断气的人与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容弦简直就是不能相比!
难道龙哥哥不知道他是容弦吗?!
“来人!快来人!”天然看到伤痕累累的容弦,泪水仍不住地落下,似乎一瞬间的情绪因此此刻的再见二崩溃。可是,他只能控制着,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容弦瘦弱的身躯低声痛哭。
怎么会这样——
“容弦,容弦,听到我说话么?”天然轻声呼唤沉睡中的容弦,轻抚着他的额头,看着容弦瘦削虚弱的身体,天然不住地低噎。
这么多年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可爱的容弦会变成这样?
自从那一别,他再也没想过那几乎是最后的一别。当时候,等天然想找回容弦的时候,船已经开得远远的了,模糊的身影只在船上摇晃,渐渐远离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天然。
如今再次与容弦相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容弦,听到我说话么?”
是谁?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呃——”容弦缓缓睁开双眼,落入眼帘里的人正对着自己哭鼻子,有点惊讶。
“哈!醒了醒了!容弦!你终于醒了,吓死我,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的了!呜呜……”
容弦望着天然,脸上意外地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反而满脸困惑。
“你是——”
“是我天然哥哥!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很感动,很高兴!真佩服缘分这种东西!当年你走了之后,你知道我多么的难过吗?!你一定不知道,当时——”
“我不认识你。”简单的一句话,彻底的僵住了天然的全身!
“你说什么?容弦?”难以置信。
“我,不认识你。”
“不,不可能!我是天然哥哥!黄志天然!”当头一棒地打在了天然纯真的脸上,“这种玩笑不好玩,容弦,天然哥哥不喜欢!”天然讲到最后,几乎想哭出来了!他时感觉到容弦并不是在说谎话的,可是——。
“对不起,”容弦只是说出了事实,他自认为自己真的不认识一个叫黄志天然这样特别名字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哭鼻子的人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心酸。“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抬头看着容弦,天然擦了擦眼泪,“容弦,告诉我那天离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
“对,就是你离开的那一天。”
“我,好像没有离开过的。我很少外出。”
“是那天!那天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别,你就走了,害得我在家里哭了一整天。难道你忘记了吗?”天然的情绪开始变得有点激动,使劲抓住容弦纤细的手。
“对不起,可能你认错人了。”感觉叫天然的人的情绪有点波动,容弦尽量不刻意地挣脱束缚。
“不可能!你身上的胎记就是唯一的证据!不可能认错的!”
在认识容弦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调皮,不小心在玩火的时候烧伤了容弦的手臂,在治疗的时候,天然才发现原来容弦的手上是有胎记的。
“我——”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
“是谁把他放出来的?!”一声怒吼震慑了所听之人的内心。
是恶魔!如同遇上野兽般,容弦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是是天然少爷他——”管家紧追随着欧阳冠龙急速的步伐,他的心大气都不敢歇一口。他到底做了什么孽,遇上这样大脾气的主子。
“什么?!”“砰!”冠龙猛力地推开房门,看到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的容弦,冠龙内心的愤怒已经燃烧到极点了,更何况堂堂大将军的天然竟然向容弦跪着!冠龙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揪起容弦前面的衣服。
还没反应过来的容弦已经被拉起来了,而天然先是一愣,然后忙着松开冠龙的手。
“龙哥哥!放手!放手!你这样,他会死的!”
“他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恶!”刚才上朝,皇帝竟然听闻冠龙是最近出没的‘杀人魔’!当时候真的气炸了欧阳冠龙,唯一传出次谣言的必定是那个人——‘美人’!
冠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的愚蠢,为什么买了那个人回来之后,又不杀。只是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只要等待时间长了的话,他所要的答案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咳咳!”肺部传来强烈的不适,几乎是夺命的咳嗽霎时间威胁着容弦的生命。
“龙哥哥!他是容弦!他是容弦!清醒点!”
容弦?!
正被迫走向死亡的悬崖的人是容弦?!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容弦!”
“他是容弦!其实,我也不相信,可是,他真的,是容弦……”天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能这样就崩溃的,即使敌人重重包围,他也不会轻易地掉眼泪求饶,只是,他太看重情义了,比生命更为重要。
冠龙怔怔的站在那里。心想,如果是的话,自己当初应该能够认得出容弦的,即使自己认不出,那至少容弦也该认得出他是欧阳冠龙!
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容弦如同遇到鬼一样的说他是‘杀人魔’……
受到刺激的冠龙松了手,应声落地的容弦因此也得以缓解喉咙带来的不适,而站在旁边组阻止的天然,心头大石也放了下来。
“龙哥哥,容弦好像忘记了我们。”天然很不愿意说出这个事实,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说,真的,荣昌县按已经没有了那段他们三个人一起玩耍的记忆了。
天然很失望地转身,一头栽进冠龙的怀中,“呜呜,容弦忘记了我们了,他忘记了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伤心。”
冠龙至今仍无法相信眼前的就是容弦。
容弦离开之前和离开之后的这两个不相容的部分,在冠龙的脑海里面被强迫性地相加。可是,这一切就好像没有交接的平行线一样,好像这两部分根本就是两段的人生。
他跟天然盼着能够再次与容弦相见,却是恨晚。
只是,当再次相见的这个方式,实在让冠龙的心如同被撕裂一样。他们的再次相见竟然是一陌生人的形式下发生。
双眼迷茫地看着因惧怕自己而表现出恐惧的容弦,他感觉到自己如同饥饿的野兽一样,想要把容弦吃干抹净。
十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智。
“你好好休息一下,过会儿再来看你。”其实冠龙很想走过去扶起坐在冰冷地面上的容弦的,只是,他在害怕,他觉得这一切还是如梦如烟般,只要碰触,则会消失殆尽……
冠龙搂着伤心的天然离开。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房间,似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可怕而又充满疑惑的梦……
第六章:狂风暴雨的黑夜
独自一人留在了刚才还处于生死之战的房间里面,少了嘈杂的声音,却多了一点刚才留下的余温在空气中回荡。
事实斩钉截铁地告诉容弦,刚才的那两个人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他的了,而且,大家的感情好像还不错。
可是,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似的,他们口中所说的十年之前的事情,好像在他的脑海中不曾存在。
仔细想想——
对了!十年前,父亲告诉过他,因为在海上风暴,他的娘亲掉进大海里面,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那时候的他伤心过度而致高烧,从那自后,他便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记忆了——
难怪自己对刚才的两人完全没有印象——
想罢,容弦忽觉愧罪感。
……
“龙哥哥,容弦真的忘记我们了……”天然黯然忧伤地伏在书案上。
“……”
“过两天我就要回去北疆了。”欲言又止,抬头望向冠龙,“龙哥哥可以照顾好容弦么?”
“……嗯”冠龙不能保证什么,正如当初他暗下决心要一直保护容弦的那样,最后还是因为离开,而使容弦脱离了自己的保护。
十年后的今天,他又能保证什么——
只是。
冠龙知道,如果不承诺天然的话,这个大不透的小不点又会弄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的了。
“龙哥哥,你答应我的,呐,勾手指!”说罢,伸出尾指,等待冠龙的回应。
冠龙从来没有见过天然会在他的面前有严肃的一面,只是,这个严肃的表情里面还含有倔强与坚毅,似乎在坚守着什么似的。
“还小孩子么?答应你便是了。”
“不行!就要这样!呐”
当碰触天然的手指的时候,他的心又受到一次压力,无形的压力……
……
“没休息?”一道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没,没有。”容弦尽量不要表现得惊慌失措的样子,端正地坐在了床边上。
“我……”冠龙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话语,只能斜靠在柱子旁边,掩盖自己的无奈急躁。
“那个,谢谢您。谢谢救了我。”
难道他不怪罪冠龙对自己施加的暴虐行为么?
“对于上次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我不知道您是王爷,所以,所以——”
忽然发现容弦的语句中总是带有‘您’这个客气语,果然,真的忘记了他们了。
“没关系。忘了。”一种解释,又似是一个要求。
“……恩。”
此时的场面非常尴尬,双方都只是出于表面的话题。
直到——
“啊!对了。可不可以拜托您一件事情?”容弦忧伤地道,“求求您救救我父亲他们。”
“你父亲?”不是已经死了么?
“恩,因为被诬告是贪官的帮凶原因,他还有一些人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可是,我相信父亲他们不会是这样子的人,所以,所以请您要救救他们!”
一声一声的‘您’,听着都厌烦了,冠龙皱眉,耐性似乎已经被磨光了。转身走向容弦。
容弦以为自己的要求过分,毕竟大家只是小时候的玩伴。是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吧?可是,除了面前的这个人,他还能找到谁来救他的父亲。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还没说完,一个结实的拥抱,抱住了几乎要哭泣的他。
这拥抱是如此的温暖,来得很合时候,不然的话,容弦可能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了。对于救父亲无能为力的容弦来说,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了。总是想着自己在外悠闲,而父亲他们可能在牢狱里头受着无妄之罪,心里头特别难过。
“我是你的龙大哥。我不喜欢你的客气,如果让我再听到了,你就死定了!”温柔的声音在容弦的耳边响起。
明明应该是一句很严厉的说话,为什么在他的口中会变得如此的温柔?连冠龙也难于解释,只是,冠龙的心中,却是暗暗下了决定——这一次,再也不放手了,当初是因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孩,没有能力保护容弦,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一国的摄政王了,他誓死也要保护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