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成愁——栏杆

作者:栏杆  录入:02-11

“……阿希,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

“那你自己去吧。”尚希甩开他的手,径直回家。

住校的事情,尚希并没有和他妈妈说,他也没再听到文森提起。随着期末来临,学习忙碌起来,就在他以为事情过去的时候。

陈文森却拿着一张表对他说:“阿希,我已经和我们班主任说好了,就要把申请表交上去了。你怎么样了?”

尚希看着那张表,片刻的愣怔之后,他抢过那张表,撕得粉碎,用手一扬。

在飞舞的碎屑中,尚希看到一张冷漠的脸,熟悉而陌生的脸。

陈文森垂下眼看了看满地的碎片:“阿希,没了这一张还有很多张申请表。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没有反应的尚希。

一句话,把尚希的心击的粉碎。

第三章

尚希很伤心也很难过,他把头埋在枕头里面还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对视那一瞬。对方冰寒的目光,冷漠的表情,像烙印一样烙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深刻又痛苦难受。

尚希的头很痛,这是连续失眠的结果。而今天晚上他不想再失眠了,他穿上外套,跑了出去。

夜很静,路上没有行人。尚希点了颗香烟,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他抬起头盯着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模糊朦胧,却让他感到满足。

这个阴暗狭窄的地方是他花了一周的时间选出来的,视角最佳,隐秘最好。尚希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他自嘲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跟踪狂,用着最龌龊的行径对待他最好的朋友。

可是没有办法,他会思念,会忧愁,会痛苦,在他单方面的爱恋中,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舒解,他喜欢文森,喜欢他的青梅竹马,喜欢到每天都希望和对方在一起,每分每秒时时刻刻,所以才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反应过激。

真的,他的反应真的太偏激了,以至于让文森生气了。

尚希害怕文森生气,这是前几天他才知道的,因为他的文森从未对他言辞犀利。

尚希不安的怀疑他的青梅竹马或许已经察觉了,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躲开自己,然后逃离。

这不是毫无理由毫无根据,因为文森没有住校的必要,根本不需要那点时间!

或许是真的察觉了,或许根本就毫无深意。

但不管怎么样,重要的是下一步要怎么做。尚希靠在冰凉的墙上,上面的灯已经关了。他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他要好好的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首先明天先去道歉。

******

错的明明是他,先道歉的却是对方。

尚希靠在门口看着他的青梅竹马讨好的对他说:“阿希,你起来了。你还在生气吗?好几天没有理我了。”

尚希有点错愕,他有点搞不清状况,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答话。而陈文森也并未给他机会。

“阿希,那天是我太凶了,是我不好。”

“……”

“阿希喜欢撕表解气,我应该让你撕个够,你看,我又偷来几张,可以撕个够了。”

“……”

“阿希,不要关门嘛。”

“……滚进来。”

陈文森没有滚进来,他从门缝里闪进来,并且一把从背后抱住尚希。

尚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含笑的气息,魅力的声音:“你不生气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足够暧昧的姿态,足够暧昧的话,在两年前,尚希还会带上期待,但是现实很残酷,早已把他的希翼磨平。他狠狠的用手肘袭击了带给他希翼的罪魁祸首。

尚希躺倒床上,瞥了眼还在抱着肚子“惨叫”的陈文森。

“再叫就出去。”

陈文森立马就正常了,“阿希,你不生气了。”

“……不是你的错。”

陈文森却说:“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阿希,只要不生气就好。”他的语气十分认真,态度十分诚恳。

尚希却并没有看他认真的双眸,那黑色的眸子会勾起他内心的欲望。

陈文森却不依不饶,他扑到床上非要尚希的“原谅”。

尚希恼了回过身,扯他的嘴:“你说来说去,说的显得我小气,你可真‘大度’啊。”

“喔木有……”

尚希扯了一会就放开了,他害怕自己会吻上去。单人床让他们闹了一会,显得更加拥挤,尚希把他的青梅竹马踹下去,居高临下问:“还有申请表么?”

听到这句话,陈文森很高兴,他拿出一张递给尚希:“这样也能一起了。”

尚希接过,只瞅了一眼就沉下脸了,“老谋深算啊。”

“以防万一嘛。”

那张申请表上,尚希的基本信息已经填好了,甚至连申请理由也都填好了。

第四章

尚希把表交上去,班主任满意的说,你也知道用功了。赵青缠着他手舞足蹈的表示未来的日子罩着他。尚希听得不耐烦,他拿起书包奔向那个正笑着招手的人。

他和陈文森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做功课,依旧开着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一切如常,他们的分歧争执和好就像昨日的烟云。

可是,尚希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不再直视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他的四肢接到大脑的命令,不着痕迹的避免过多的亲密接触。他要把自己沸腾接近爆发极限的情感压下,埋到心底,深深埋起来。

不能用眼神意淫,不能用双手向揩油,不能在深夜呼喊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渐渐收敛,至少在表面是这样的。以前或许他还会恶意的想要对方察觉,被发现,被拒绝或者等待奇迹发生。但是进过这次他不没有这样的想法。

在他的单恋中,尚希不仅想要对方呆在他的视线了,还希望他的文森永远保持着像“兄弟”一样的关系,哪怕是一个假象。

尚希对这样的自己有这憎恨,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能够忍耐多久,他做得辛苦忍得也痛苦。

尚希郁郁寡欢他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自己能够做到多少。疲惫的闭上眼睛尚希努力勾勒出一个可爱温顺的文森,但是梦里却只出现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他恨恨的那个家伙的脖子,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恨和他的爱都是他自己的。

******

尚希并不多喜欢这个找上门来的表弟表弟。但是游晓文却十分喜欢这个每天都没有精神的表哥。

游晓文是来求人的,他带着大量的水果,还有他的宝贝。但是尚希对他的礼物却没多大兴趣,比起苹果他更喜欢吃梨,比起葡萄他更喜欢西瓜,香蕉还可以,至于那些“垃圾”,扔掉费力气,买了不值钱还费功夫。

尚希靠在房门口,说:“有事快说,没事找你阿姨玩。”游晓文的阿姨自然是尚希的妈游文惠,游晓文的嘴巴很甜每次都把他那个河东狮妈妈哄的“龙颜大悦”。

游晓文似乎不在乎他表哥的冷待,他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展开攻势,他是来求人的,希望他的最最亲爱的表哥可以去陪他们最最亲爱的爷爷,而他因为“难得”有机会去海外旅游。

“是外公,他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是我的外公。”

“对对,是姥爷,好哥哥,你去嘛去嘛~~”

说实话,尚希并不想去,他连他外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并不怨他,他的外公是个很厉害的人,说白了就是有钱,因为不满意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一直不待见女婿,也就是尚希的爸爸,顺带着也不待见尚希。

尚希好几年没见过他外公了,感情疏离到连和一个路人都不如,这也不怪尚希记不起他外公什么样子。他的外公现在自己一个人呢住在郊外,每年游晓文都要去陪爷爷,但是这次他显然想偷懒把这“美差”交给尚希。

尚希却不想接,他想拒绝,却要顾及他老妈。

游文惠很高兴,他希望儿子能够和父亲和好。

游晓文和游文惠俩人希望尚希能够带一个半月,尚希打价打到四个星期,俩人欣然同意。

游文惠积极的给尚希收拾东西,“衣服鞋子,睡衣睡裤,牙膏牙刷……阿希,差不多了看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游文惠吆喝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这时候尚希正在陈文森的房间里,和他的心上人做简单的告别,当然是单方面的。

陈文森坐在地上守着一个小书包,嘴里嘟念着:“充电器,数据线,money,小说……阿希还有没有想要的,哦,对了差点忘了我昨天买的零食,你也带去吧。”

尚希在床上懒懒的抬抬眼皮:“好多,你自己留着吧。占地太大。”

陈文森一边用力塞一边说:“带着吧,一点、点、点也不占。我怕你到那里会被饿肚子。”

尚希不置可否,算是同意了,他趴起来:“不排除这个可能,今天晚上,我在你这睡。”

“嗯,过生日能回来是吧。”

“能。”他们的生日,在八月下旬,他们不在同一天,却只相差三个小时,每次过生日他们两个人都会躲在房间里等到半夜,在凌晨那刻点燃蜡烛,熄灭,然后相互恭喜。

这个简单的习俗被他两人珍惜着也保留着,这也就是尚希为什么只呆四个星期的愿意,他希望能和文森一起度过第十八个生日,而不是那个从陌生的外公。

“阿希,要是寂寞了就给我打电话。”

“……”

第二天,尚希拖着一个大皮箱,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踏上了去外公家的路。

尚希满头大汗的从公交车上跳下来,他外公确实是住在郊外,但是是邻城的郊外,尚希转了三路车才到,中途还差点迷路。

第五章

尚希外公的家在半山腰上。尚希走了大半个小时的上坡路,才看到一片高级住宅,怪不得路上连辆出租车都没有,有钱人家都有豪华私家车,出租车在这里没市场啊。

尚希没在走找了个阴凉地,坐下乘凉,他现在大汗淋漓,T恤都被浸透,样子十分狼狈,现在过去见他外公,恐怕更加被讨厌。尚希倒不在乎自己在那个陌生外公心中的形象,估摸着没什么形象,但他可不想接下来几周都在冷眼里度过。

而且他老妈千叮咛万嘱咐,她老爹脾气不好,为人严肃苛刻,儿子你多多担待。说完眉眼间还是愁云密布。

担待,尚希当然多多担待。就算他在心底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要为了老妈忍耐,不过真的这么热的天就该和他的文森一起喝可乐,吃冰棒,然后“甜甜蜜蜜”的腻在一起。

尚希的汗还没下去,前面就过来一个精神奕奕的满头白发的疑似中年人。尚希直直地和人家对视,呵,和他老妈还真像。

于是尚希就跟着人家走了。

游博弈叫他尚希先去休息一下。尚希躺在宽松舒软的大床上,想着他老妈说的挺对,但还差了点他这个外公不仅严肃,还寡言少语。简单的身份确认之后,就和他没多少交流了。

尚希觉得没必要猜测这是人家天性使然还是不待见他,决定还是先给他老妈和文森报平安。尚希觉得有点口感,扫视了房间也没看见个暖瓶冷水机,他爬起来去找点生命之源。门半开就听到客厅里有人,尚希刚准备迈步子,结果却听到外面说,“以为和晓文一样在那边来,没想到是从那边来的……”

尚希挑挑眉,退回了房间,喝了点矿泉水,就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的挺长,等他醒过来房里已经昏暗了。尚希去客厅,他面孔肃穆的外公端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来了,露出一点和蔼的神色,问:“饿了没,吃点晚饭。”

尚希挺配合的点点头。

晚饭挺丰盛的,素的荤的都有,尚希看了一眼就想走了。

他挺喜欢吃肉的,但是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实在没胃口,荤的想吃,素的就更不想吃,老人家养生清淡为主,特意为他做的不是甜的就是酸的,他偏爱重口,不吃咸的就吃辣的,而且旁边站一厨娘,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厨娘声音悦耳:“菜还合您胃口。”

尚希:“嗯,很好吃。”他一边痛苦的下咽,一边满脸笑容的装逼。

“那就多吃点。”

“……好。”

吃完饭,他外公带着他参观了房子,还指着一间房子,说尚希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在这里玩。尚希环视一周,房间挺大,更是五脏俱全,电脑游戏机电视书籍杂志,他这个年龄喜欢的东西都有,估摸着应该是游晓文的自由天堂。

尚希把他老妈让带的东西悉数给了游博弈,又和游博弈说了一些诡异的家常话,看了会电视。

到了晚上,尚希拿着手机上网和他青梅竹马聊天,说第一天风平浪静,一切安好。

陈文森在那边说,你觉得OK就行。

尚希回了个,当然。

陈文森说,哈哈。

不管怎么说,尚希想,为期四个星期的陪同生活就此开始。

但事实上,尚希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多大用,他外公一点也不寂寞。每天他外公都会起来晨练,时常出去会会老友,打高尔夫,或者去骑马,尚希自然跟着去了,却觉得很没意思,提不起一点精神头。

尚希觉得他的任务就是每天陪吃陪喝,然后浪费水资源电资源。

尚希向陈文森抱怨太无聊。

这是自然,尚希对游晓文喜欢的那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而他和他外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每天在一起也没增长什么感情,说个话都要客客气气,自然很郁闷。

陈文森说,要不要我来看你。

尚希说,不用,麻烦。

过了一会,陈文森才回,好吧,你忍忍,就快回来了。生日蛋糕我来定,你一定记着不要回来晚了。

尚希回,知道了。

第六章

结果,尚希没能兑现承诺。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尚希望着窗外哗哗的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尚希有点懊悔,他无聊的玩着手边花盆里的花叶,听着雨声发呆。早知道昨天就回去了。

他不经意的回头,却正好和他的外公对视,对方冲他和蔼的一笑。尚希一怔,下意识的回以微笑。尚希短暂的愣怔之后,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好,他不知道他外公什么时候在哪的,坐了多久,看了多久。

他无精打采,明显懊悔,心思摆的这么明显,尚希觉得多少有点伤人。他说:“姥爷,这雨下的可真大。”

他外公说:“嗯,今年雨水多。”

尚希:“……”

外公:“……”

两个人真的无话可说,尚希觉得他们四个星期能够相处下来真是个奇迹。尚希面上继续看雨,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的外公。

细细看起来,他的外公十分健朗,精神十足,一双眼睛既威严又深邃,除了那头白发完全不像六十来岁的人。他们相处四个星期,客客气气的,不疏远亦不亲近,像两家常年没用走动的亲戚,尚希没对他外公感情也没培养出多少,辜负了他老妈的殷切希望。

虽然对不起老妈,但尚希排斥,他排斥突然跳入自己眼球的外公,十几年来从未关心过自己,自己却要陪他怕他孤独。他有点怨恨这个人,怨恨这个因为厌恶自己父亲就迁怒到自己的人,他是父亲的儿子,又何尝不是母亲的儿子,不是他的外孙。

他有何尝不会厌恶他呢?

推书 20234-02-11 :暗夜皇朝(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