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左羽少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心跳在瞬间似乎也快了几倍:“若是那样将会如何?”
华重胥拧眉“孩子出世,宫弈棋这身体便是埃得过来,若没有个三年五载只怕他难以恢复原气,而且……我也担心他用命换来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个死胎……”
第二十七章:命运戏,事无情
刚躺下不久,窗外便听得有异动传来,赫然睁开双眼:“进来”
话音落,窗户开启却只见一条黑影闪了进来,屈膝跪在他的床榻。
墨玉的眸,看着眼前的人,宫弈棋微微拧眉:“说”
那人得令低了首,立马回道:“昨日夜晚,左幙冶以剿匪之名带人剿了端庄据点,三位主事皆以丧命,刑部的杨大人等人今日一早全都被捉入狱,明日交由皇上当朝会审”
这话,让宫弈棋双眉微拧面色一沉:“为何现在才来上报?”
“左羽少再此我等不敢妄动”那人回道,也是担心左羽少这边不好处理。
这话让宫弈棋微微一怔,忽而明白过来,脑子一转忽而想到什么,遂问:“平白无故这左幙冶怎突然想起剿匪来了?”
“回殿下,此事乃皇后授意”
“皇后?”这下宫弈棋懂了,勾勾嘴角冷笑出声:“被我逼得急了吗?”杀了她亲子,她到是果决很多,连这场戏都不想在同自己饰演下去,跳了等级,居然是直攻自己的心腹起来:“回去告诉猛冲,让他别轻举妄动,我自有法子救人”花了几年时间才动员而来的人脉,他可不想这般轻易便失了。
那人抱拳令明,身影一闪又消失不见。
躺回榻上的人,想着刚才听见的名,胸口紧绷,说不出的烦乱笼罩周身,以前不是敢确定,加之左羽少的关系,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动那人,只是没有想到鹤望一死,皇后居然如此气愤将此人扯了进来。
大燕朝的车骑将军,想要动他,似乎有些难度,再者……他还是左羽少的生父……
被人搅了睡意,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都有些难以入眠,心里想着的全是那些被入了牢狱的人。
那些人,全是他这些年来的成果,开国功臣他们举足轻重,就是有了什么风声,在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之下,燕帝到是不会将他们如何,可是就怕有人早已准备妥当,挖了水坑,让他们一个拉着一个全都往下跳去……
“姚江”没了睡意的人突然翻身而起,开口唤得是自己身边的小厮。
“殿下有事吩咐?”姚江推门进来,恭敬的立在他的榻前朝他看去。
“你去安排一下,本宫今晚要见魏亭中”
“是”看姚江得令,正欲想转身离开,宫弈棋拧眉忽而想到什么,又连忙吩咐:“等等,此时不要让左羽少知道”
“是,奴才这就去”
“什么事不要让我知道?”
姚江话音才落,那拉了华重胥出去的人却突然去而复返,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榻上的宫弈棋微微一惊,在看清楚他踏步而来的身影之时,使了眼色让姚江退下,看左羽少渡步上前,宫弈棋轻叹:“你不是同华重胥出去了吗?这么快便回来了?”
“不是让你在睡一会,你怎么又起来了?”
被他这般反问,宫弈棋失笑。
左羽少垂眸看他,想着他刚才对姚江的吩咐,复问:“你有什么在瞒我吗?”
“我能瞒你什么事?”宫弈棋反问,见左羽少微微拧眉的看着自己眼中明显写了不信,宫弈棋轻叹,伸手将自己放在枕头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我是挺不想让你知道的……”
“这是……?”看宫弈棋拿了个包裹出来,左羽少眸低透着几分困惑,伸手接过,刚打开一看,就有些怔住了:“你怎么会有些东西?”
“上次出宫时,司绝带我去街上买的”伸手拿了包裹里面的小摇鼓,宫弈棋话音未落,指尖轻动,便摇起了手里的摇鼓,弹丸前后甩动,发出的声响格外清脆。
左羽少翻了翻,看里面全是小孩的玩意,双眉不由得微微轻拧:“他怎么会懂得这些?”
“他不知道啊,只是想着要给这孩子弄些衣服,便上了街,遇见了那些商家才听说的,反正寓意都不错,便卖了回来”他这孩子……有些见得光,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给这孩子弄这些东西,只能私底下的做。
听这话,左羽少忽而想起上次酒肆时的事,那日他便是出去办这些事……
伸出的手,忽而一把将床榻上的人揽入怀里拥住,左羽少双眉紧拧:“这些事,应该是我陪你去才对”因为他才是这孩子父亲……
“现在你在这里,也一样啊”他在身边,孩子也在就够了,只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同秦素成亲?是想彻底断了和我关系还是……”宫弈棋心里其实还很介意他成亲的事。
听他追问,语调中透着几分执拗之意,左羽少失笑出声:“好好的怎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介意你娶妻,介意你去碰别人,也介意你心里还会想她……唔……”抬了眸,朝左羽少看去,可话没完,却是被人堵了嘴,缠住了齿唇。
被人夺了呼吸,感觉到他在自己口中的翻搅,伸手抓了他身上的衣衫,宫弈棋任他抱着,气息微乱之际左羽少放开了他,看着他被自己吻得泛红的脸颊轻笑回道:“相识一场,娶她不过只是给她一个名分,给南瑶一个身份而已”女人未婚生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辱门风之事。
“那那日你带南瑶去酒肆,是做什么?”
“南瑶的生父寻来,我没有理由不让他们父女相认”孩子的事终究瞒不过一辈子,再说让这孩子跟着自己,还不如让他同生父在一起的好,毕竟他们才是血脉相连亲人。
听这话,宫弈棋紧了紧抓着他的力道,追问:“那你没有碰过她吗?”只要是个男人他都有性之欲念,身边有个女人,还是妻子,左羽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看他这紧张兮兮的摸样,左羽少失笑:“你现在是在同我算账吗?”他这样子到有点妻子跟丈夫追问,丈夫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人的味道。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看他这有些耍赖的样子,左羽少轻叹:“没有,我还不是如此不堪”是个人都碰,也不管这人是谁。
这个回答,让宫弈棋松了口气,才刚刚荡开的嘴角,惹了几分笑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因为耳边那突然传来的声音而碎成了涟漪:“弈棋,拿掉这孩子吧”
第二十八章:隔阂岔,预言女
耳边的话,让宫弈棋微微一怔,抬首朝他看去之时,眸里透着几许疑惑:“你说什么?”他应该是听错了吧。
“我说,让你拿掉孩子”看着宫弈棋,左羽少开口将话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宫弈棋确认他没有听错,可是:“为什么?”
再有几个月,这孩子就要出世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左羽少要自己拿掉他?
“听我说”看宫弈棋神色微变,左羽少伸手,忙将他抓住:“你现在的身体不合适受孕产子,等华重胥帮你清除体内毒素之后……”
“华重胥说了什么?”左羽少话未说完,宫弈棋却赫然冷下眸子打断,见左羽少闭口不打算回答自己,宫弈棋拧眉微微点头:“你u说,我便亲自去问他”说着,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见此,左羽少忙伸手一把将他抓住,扯了回来:“你要去哪儿?”
“找华重胥”声落,便想甩开左羽少结果却是被他紧紧抓住不放:“华重胥已经出宫去了,你去哪找他?”
“那我就宣他入宫!”
“弈棋!”看宫弈棋这样子,左羽少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抱住,刚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怀里的人突然问道:“你还在讨厌我,还在恨我是不是?”
“没有,别乱想”
“那为什么你突然要我拿掉他?”宫弈棋说过,要用这个孩子来困他一生,孩子要是没了,左羽少……他会走的……
“别胡思乱想,华重胥之前跟我说了,你体内余毒未清……”
“所以这孩子不能要?”接过左羽少的话,宫弈棋反问,见他点头,双眉一拧却是一把将人狠狠推开,左羽少一怔刚反应过来便听的宫弈棋决绝吐道:“要我拿掉孩子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谁也不许伤害他,就是你也不可以!!!”话音落,在左羽少刚想启唇之时,他却是兀然转身朝着殿外跑去。
在留在这里面对左羽少的话,他怕……自己又会说了过激的话……
这……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十年前,他不想要,左羽少却不惜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来威胁自己,让他留下腹中的孩子,十年后他想要了,左羽少却要让他拿掉……
他自己体内余毒未清他不知道吗?
这孩子日后便当真是可以残喘于世只怕也有所残缺,他会不知道吗?
甚至产子时有可能会发生情况他会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可是那又怎样?
便是如此,他还是想要留下这孩子,他曾经将对左羽少的所有感觉全部寄托在这孩子身上,一天天盼着他长达自己默默的数着日子,可现在……
连左羽少也要他拿掉这孩子
——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做!一条命,一个孩子,换你一生都陪着我——
若孩子没了便是交易取消,那左羽少……他会像十年前一样,任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奔入林中,没了力气的人,腰腹隐隐传来的绞痛,让他说不出的有些慌乱起来,双手才刚摸向自己腰腹,一旁便听的那朱钗摇晃的声响叮当传来,微微一怔,宫弈棋扭头四下看去,却瞧见有谁的踪迹,铃叮的声响,宛如带了回音一般层层叠叠的从四周传来,说不出的味道透着几分熟悉,脑海之中开始收索有关这声响的记忆,却于此时听得女人那慵懒的笑声,从自己身后来。
浑身一震的人儿,赫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猛然回首过去,却只看见那人衣着华服站在桃林底下拈花微笑,微扬的嘴角,妙曼的身姿,拖地的罗裙,十五年华如水东逝,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犹如往昔。
“你……”
张了口,可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只见那女人媚眼含笑的睨着自己,朱唇轻启吐道:“这个孩子,留不得,他会让你功亏一篑的”
这话,不轻不重的撞在胸口,宫弈棋回神,拧了眉踏步朝她走去:“你到底是谁?”步子才刚上前,女人却是身影一散不见了踪迹,这下宫弈棋愣了,才刚停了脚步,朱钗摇晃的声响,却又一次从旁传来,宫弈棋扭头,便只见得那女人消失在桃林深处的背影,朱钗声响也随之消失不见。
她到底是什么人?十五年前她便是如此摸样,十五年后他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她……
脑中还在寻思这个诡异的女人,可也不知是不是想得过多,突然的晕厥袭来,让他闭了双眼,身体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无人过问,只有漫天的花瓣随风飘洒。
——这个孩子,留不得,他会让你功亏一篑的——
午夜梦回,脑海里面再次响起那女人的身影,榻上的人拧了拧眉,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寝宫,光线明亮的屋里,有个黑影遮住了床幔外的光线,倒影在自己的身上,宫弈棋抬眸定睛看去,见这人是谁,双眉一拧,胸口却是有些发闷起来。
这人在之前,还要让他拿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想要同他断了交易的吗……
拧了眉,宫弈棋蹑手蹑脚翻身下榻,丝毫没有惊动那靠在床头假寐的人,他还是当初的那心思,谁要想对他腹中孩子不利,他便翻脸无情。
出了寝宫的房门,宫弈棋扭头四下看去,确定瞧不见半个人影,便举了步朝一边行去,他要见魏亭中,他还有事要办,三位主事不可不管……
翌日清晨,左羽少睁开双眼的时候,那躺在榻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床榻凉透显然已经起床多时,想着他昨日无端晕倒桃林的碎石小路,左羽少微微拧眉,起身朝外走去,刚一拉开寝宫的大门,抬了眸,便看见那人躺在躺椅上的身影,身上的毯子掉了一角下来,微微隆起的腰腹,在毯子的遮盖之下,也没有那么显眼,举步上前,眸光一错,在瞧见那放在石桌上的盘里全是一些青涩的小果子,左羽少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上次天香楼的时候,他身上似乎也带了这样的青果……
躺在椅子上的人拧了拧眉,白赞的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毯子,翻了个身便继续熟睡,乌丝般的长发,被风一撩轻轻散开,发生轻扬好似变成了透明之色,清晨那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桃林树荫折射下来,洒在他的身上,但见他殊色的面容,宛如一只缩卷着身体酣睡香甜的狐。
这只狐,明明就一身仙灵的气息,与世无争一般,可偏偏他却惹了红尘宿怨,滞留于此,亲手射杀自己的兄长,他可以嘴角含笑,陷害自己的王叔,分明是被人逼入维谷,可他却又比谁都看得清楚来的谢意,这样的人其实是个危险人物……
而当左羽少再次看着宫弈棋这宛如灵狐般的睡颜之时,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当日便被燕帝下旨关入大牢,理由是左幙冶与杨大人等的叛乱一事纠葛不清嫌疑重大。
第二十九章:内两分,导火线
宫南厉早年便已退出朝堂不问世事,宫司绝也在宫弈棋回宫不久之后,便已经请旨前往边疆,如今左幙冶出了事,能帮他求情说话的人却没有几个,而且此时还是燕帝当朝朝审出来的结果,意料外的结果有些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解释便已经被人入了牢狱,当晚当左羽少得知此事时,想要进入天牢探望自己的父亲,结果却被魏亭中拒接,理由是左幙冶在清洗嫌疑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以免有人私通相互勾结什么的。
左羽少听得气煞,若不是他足够冷静估计早该和魏亭中干上一架,返回景棋宫的时候,想着里面的人,不愿让他担忧自己,便压下了心里对父亲的担忧,看他还躺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酸果便已经抵不住困意的闭眼睡去,左羽少微微拧眉,将他抱起送回寝宫,确定他睡得安稳,换了一身的衣衫,便打算夜探天牢,可谁知晓,就在他前脚刚离开不久后脚那被自己放到榻上的人却睁开了双眼,结果只是夜探天牢之时,魏亭中居然早已带人埋伏……
落英缤纷的桃林底下,宫弈棋一双墨玉的眸,看着自己手里的酸果,微微轻拧得眉,似有满腹心事,姚江在旁,见他如此,心里狐疑,猜想着他是不是酸果吃腻了,想换换其他的东西,未料刚启了唇,便听得宫弈棋忽而开口:“被我搅了一池春水,他应该会生气的吧?可是不搅又不行,若迟了一步,也许今日那个下狱的人便是我了”纵是燕帝偏爱心切,也断不可能接受他这样的做法,错了一步,今天下狱的人就不会是左幙冶了。
“姚江,左羽少还没回来吗?”自言自语的话音落下,宫弈棋忽而扭头朝身后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