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变脸 上——刀人祭

作者:刀人祭  录入:02-08

柳夷神色轻松地慢慢走上天桥,边走边欣赏着四周。你看,谁也不能阻挡你前进的脚步,再炎热的夏天,大家的生活还是继续。原来一切美不美,要看自己的心境。

穿过天桥,过了马路,柳夷走进拥挤的购物中心。今天要来买些衣服,当初二十岁的时候因为自卑,基本不上街,衣服太少也太单调,现在身上这一身还是母亲去买的。重活一次,自己要改变,那么一切从细节开始。

一个个商店地逛,里面的衣服多地让柳夷眼花缭乱。曾经年轻的自己不懂得打扮,等想要打扮了,人已经不再青春。现在脑子里也跟不上那些潮流,不知道哪些衣服适合自己。

柳夷看到男装店就进去,进去就直接让店家找适合他的衣服。挑挑拣拣,柳夷不停地换衣服,换得一身都是汗。店家都很热情,对柳夷的脸没有任何微词,反而都不停地叫着“帅哥”。柳夷心里暗自好笑,现在的人都精了,做生意也是有一套的。虽然知道这话不符实,可是听着心里也舒畅,柳夷如果觉得衣服还可以,基本都买下了。不过最后讲价的时候,柳夷倒是不含糊,一个劲地砍价,最后店家都一边喊冤屈,一边让柳夷付了钱。他现在还是学生不是?还是需要省钱的。

就两个小时,柳夷买了四件上衣,三条牛仔裤,两双鞋子。都是没什么品牌的,但是质量倒是还不错,总共花了600多。

买完衣服,柳夷又去了电器城,准备挑一台手提。以后在大学,先不说写论文,以后他还需要电脑找资料看看房市和股市。房市他了解一些,毕竟前世是做这个的。股市前世他没做过,奚思珉倒是让他记录过几支股票,公司里很多同事也有炒股的,还赚了不少钱。这是一条赚钱的途径,这辈子可以学着。不管怎样,手提是必需的。

柳夷还是老样子,一直找店家推荐,然后从中挑刺,问些问题,等对方回答了,再反驳对方。最后货比三家。又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一家店买了一台联想的Y460c,花了4600。

昨天说想买电脑,钟景兰给了柳夷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块。母亲说,这钱本来就是给他的,包括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后等柳夷去了X市,自己再办张卡存进去。现在卡里还剩四万多,除去第一年的学费9200,还会剩三万多一点。那就有一年时间来支配这三万块钱。

柳夷抗着电脑包,提着几个袋子慢慢晃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香气四溢。父亲正在做饭,母亲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午间新闻。

柳夷一开门,母亲就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儿子。

“妈,我回来了。买了一些衣服裤子。还有电脑。”柳夷笑着边说边往沙发边走。

“我看看,小夷,我还是第一次看你主动出去买衣服。以前我拉你也不去。”钟景兰边接过袋子边微笑着说。

柳夷坐到沙发上,放下电脑包,对着低头翻袋子的钟景兰说:“以后我会常出去走走的,你们别担心。”

钟景兰翻出衣服,都是短袖,每一件都是花花绿绿的,儿子什么时候喜欢这些鲜艳的颜色了?其中一件绿色的T恤上还印着一个骷髅头。

钟景兰拿起衣服一抖,对着儿子一笔划,笑着说:“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些新鲜的,还有骷髅头,我怎么都看不出哪里好看。”

柳夷扯了下嘴角,“嘿”了一声,说:“晚上我穿给你们看。”

钟景兰点点头,又看过鞋子和裤子,没发表什么意见。

“妈,我买了手提,是联想的。支持国产!”柳夷打开电脑包,电脑递到钟景兰面前。

钟景兰怔怔地接过,摸了摸电脑外壳,黑色的外体,线条流畅。

“嗯,蛮好的,支持国产的!呵呵。”钟景兰心里感慨,很欣慰,儿子总算笑了,会自己去买衣服,还愿意跟他们坐下来聊天,还会开玩笑,这真比什么都好。看来他真长大了,懂事了。

“吃饭了,都过来。”柳国舜从厨房端着盘子走出来放在饭桌上,笑着对着客厅的母子俩喊道。

柳夷和钟景兰马上站起来,坐了过去。桌上是摆着三菜一汤,一个芹菜炒豆干,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卤蛋红烧肉,还有一碗紫菜虾仁汤。

柳国舜放下西红柿炒鸡蛋,又进了厨房,柳夷连忙跟进去。

“爸,我来盛饭。你去坐着。”柳夷抢过柳国舜手里的饭勺,轻轻推了推父亲。

柳国舜看了眼儿子,儿子眼睛里满是执拗,好像他不出去就是跟儿子过不去。于是无奈地笑了笑,出去了。

柳夷盛了满满的三碗饭,一口气抱了出去,分别摆在柳国舜和钟景兰面前。又跑回厨房拿了三双筷子,轻轻放在父母面前。

柳国舜和钟景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和欣慰。

柳夷在自己位置上坐定,拿起筷子又给父母碗里各夹了一块红烧肉和一个卤蛋。才开始低头吃起来。

柳国舜笑开了嘴,边吃边问:“刚才跟你妈说什么呢?买了什么东西?”

柳夷笑着说:“买了一些衣服和一台联想手提。花了5000左右。”

钟景兰也说:“小夷现在会打扮了,晚上还说穿给我们看。”

柳国舜没戴眼镜的双眼笑地成了月牙状,说:“嗯,外面很热吧,吃了饭你去洗澡,马上穿给我们看看?”

柳夷奇怪道:“你们吃完不马上去实验室吗?”

钟景兰笑着说:“没关系,不差这点时间,当然陪儿子重要。”

柳夷心里瞬间暖地像泡进了温泉一样。眼泪又想冒出来,连忙低头假装吃饭,轻轻地“唔”了一声。

柳国舜开口说:“以后我跟你妈中午都回来吃饭,晚上也会早点回来吃饭。”

柳夷听得心里又是一抖,又轻轻地“唔”了一声。

父母昨天看到自己哭得那么伤心,所以以后想在家多陪陪他。他完全明白父母担心他的心情,他在昨天还以为这一切是梦境的时候,何尝不是想不顾一切得见到父母。父母爱他的心,他现在越来越明白,这份亲情在他心里的分量,也越来越重。这一世,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不再让他们担心!一切不稳定因素,一定要杜绝!

至于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情……

一定不能让父母知道!以后他会找个女孩子,娶妻生子,让父母安心,绝对不能让父母感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柳夷抑制住流泪的冲动,然后抬起头,笑着说:“嗯,好。”

吃完饭,柳夷又抢着去洗碗,母亲很怀疑他会不会洗碗。柳夷让母亲在旁边看他在水槽装满水,又倒了洗洁精,一个接一个地刷碗,母亲才放心地出去了。

整理好厨房,柳夷又跑到楼上快速冲了个澡,换了骷髅T恤和新的牛仔裤下楼。柳国舜和钟景兰看了之后才出门去了研究室。

柳夷等父母出了门,才缓缓上了楼。

第五章:开学

时间过得很快,柳夷不知不觉在家呆了二个多月。

家里没有网络,柳夷这段时间经常出门在A市闲逛。有时候去市区图书馆看看书,等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再出去随便走走。有时候也会坐在公园椅子上听听歌,看看天空发呆,偶尔看到经过遛狗的青年,也会盯着看看。

有时候柳夷也会去网吧看看新闻,了解下股市,房市的现状。得出的结论是房市仍旧很热闹,现在全国的房假都在持续涨价中,S市的人将房价炒地热火朝天,已经多年高居不下,看来房子的生意还是可以做的。只要有人卖,就有人买。而股市的东西柳夷也专门下了一些软件看了看,结果发现还是不太懂。他只记得当初奚思珉让他记录的几支股票,当初奚思珉是私人自己炒股的,具体他是都买了,还是买了其中几支,柳夷是不知道的。只记得奚思珉好像是赚了钱的,那阵子奚思珉心情好像特别好,连带着对他和颜悦色了一个多月。炒股这中间来来去去的套路,什么时候买进,什么时候卖出,他完全也不懂。就算记得当初奚思珉赚钱的那几支股票,自己不会操作,就算股票涨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卖,万一计算错误,保不准全赔了。而且当时也是自己进公司之后好几年以后的事情,现在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研究学习。

七月中旬的时候,柳夷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意料之中的X市人民大学。柳国舜和钟景兰高兴了好久。

柳国舜在X市的人民大学有个学弟,是生物植物学的教授。如果柳夷学生物,可以让那学弟照顾着点柳夷。柳国舜当时还想说服儿子学生物专业,可是柳夷重生之前的自己坚持选了日语专业,坚持不学生物学,柳国舜唉声叹气了很久才接受了现实。

这情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柳夷看着录取通知书,神情清亮。

没错,跟上辈子一模一样。那么,自己的大学生活环境肯定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按照上辈子那么过大学生活,最后再去应聘那家公司,肯定会遇上奚思珉。那么如果他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地去活着,不去应聘那家公司,看到黎盛公司就绕道,那么就会避开一切吧?

心中越发笃定,柳夷握紧拳头,这次一定要为父母,为自己而活!

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父母经常在饭桌上提醒柳夷,去了学校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多吃水果蔬菜,少喝酒抽烟。柳夷说自己不会抽烟喝酒,其实他撒谎了,三十岁的他要应酬很多场合,这些社交必要的手段,他哪里不会?可是重生后这样的环境,怎么可以说自己会?

钟景兰倒是很明白,直接说:“现在不会,以后说不定就会了。我们看不见的时候,说不定你需要的。不过你会也没事,但是要适度。”

柳夷一愣,点点头。

等到八月底,离去X市还有几天,某天柳夷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柳国舜递给柳夷一个手机:iphone4S。

柳夷瞪大眼睛,接过。

柳国舜抬了抬眼镜,说:“给你买的手机,以后多打电话回家。”

柳夷乐着说:“爸,这很贵啊。”

柳国舜咳嗽了一声,表情不自然地说:“关键这手机功能多,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手机。就是耗电大。你要记得每天充电,以后打你电话别因为没电了而接不到。”

柳夷嘴巴咧得老大,微微上翘,说:“知道了,爸!我很喜欢,嘿嘿。”

柳国舜眼神柔和,摸了摸柳夷的头,然后说:“开学我送你去学校。”

柳夷听了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几天后,柳夷一大早整理了一个箱子的东西。里面就放着五件夏天的衣服和四条牛仔裤,几件长袖T,两双帆布鞋。随身包里是手机和一个MP3,一个钱包。

钟景兰开了箱子看了一遍,抱怨东西太少,还想往里面塞毛毯和冬装。柳夷来不及阻止,倒是柳国舜先开口说学校会发被子,冬装可以去了X市再买。钟景兰说冬天肯定会冷,一床被子不够,坚持让柳夷带着毛毯。最后父子俩拗不过钟景兰,毛毯被乖乖塞进箱子,冬装倒是算了。

吃了午饭,一家三口打的到机场。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柳国舜先和柳夷去check in,把行李托运之后,三人做大厅椅子上说话。

钟景兰摸着柳夷的脸,一遍又一遍,好像摸不够一样。柳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柳国舜也只是沉默地看着。

钟景兰不断嘱咐柳夷吃好,睡好,好好学习,要经常打电话回家。柳夷头点地跟猴子似得。

最后离登机还有一小时的时候,钟景兰跟他们走到入关口,轻轻说着:“进去吧,小夷。”

柳夷轻轻点了点头,可是人却一直看着母亲,脚没动。

钟景兰刚才还镇定的脸瞬间崩溃,眼睛发红,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右手不停地擦着眼泪,边说:“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会要去那么远,去那么远。”

柳夷张开手就抱住母亲,钟景兰比较矮,柳夷把母亲抱在怀里,哽咽着说:“妈,我放假回来,别哭,别哭。就几个月。”

母子俩抱着哭了几分钟,最后被红着眼睛的柳国舜拉开了。

“别哭了,儿子上大学,又不是去打仗,哭成什么样子!”

钟景兰抹着眼泪,叫道:“就你不心疼!这我儿子!我哭怎么了,几个月我见不到也心疼!”

柳国舜压低声音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疼。等儿子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你报平安。再不进去要迟了。”

柳夷拉着母亲的手,轻轻说:“妈,以后我常打电话给你,你想我也打电话给我。”

钟景兰应了几声,最后捂着脸背过头去,让柳夷和柳国舜入关了。

柳夷跟着柳国舜走到登机口,坐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柳国舜也没说话。父子两人就沉默着,直到登机了,才站起来上了飞机。

飞机上两个小时过得很快。柳夷一直闭着眼睛在休息,心里说不出的伤感,母亲泪眼迷蒙的样子还在自己脑中回荡。记得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不要父母亲送,一个人上了飞机来到X市。这辈子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自私,想必父母亲当时很难过吧。柳夷脑袋混混沌沌地睡着了,临下飞机才被父亲叫醒。

俩人下了飞机,打的到了人民大学。

柳夷来的是主校区,人民大学还是上辈子记忆中的模样。大气,庄严的一座学府,容纳着成千上万的学子。

学校外围和里面到处是来报到的学生,柳夷跟着柳国舜,看柳国舜到处找人打听日语系报道的地方,其实柳夷自己知道怎么走,可是看柳国舜忙着转,也不忍心打断他。

各种语言系别的报到处都安在一个大堂里,报到的人很多。日语系也在其中之一,柳国舜带着柳夷过去。跟接待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报了名字,确认后,就让一个学长带着他们去领生活用品。领好东西,又带着他们去了一遍食堂,认了路,又被带着去了寝室。

柳夷的宿舍在学校南边的11栋六楼,606室,跟上辈子一样。

柳夷他们被带进门,一个宿舍住五个人,上铺是床,下铺是桌子和衣柜。现在宿舍还没其他人,柳国舜把箱子放在靠窗的桌子旁。

学长交代了一下开学的时间,又交代了一下一些住宿的注意事项,然后给了柳夷宿舍门钥匙,就走了。

柳国舜拿了席子和蚊帐,要爬上床。柳夷连忙拉住他,柳国舜此时满头是汗,正擦着额头,戴着眼镜的眼睛微微皱着,回头看柳夷,说:“我帮你套好蚊帐,你看着点。以后换洗之后要自己来的。”

我会。柳夷在心底默默地说。但是又说不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怕父亲觉得不做点事情不安心。

父亲修长的身体爬上床,背微微弓着,左脚和右脚微微交叉,一只脚直着,一只脚跪成九十度,低头铺上草席,又抬头弄蚊帐。

柳夷默默地看着,好像要把这个形象的父亲牢牢刻进心里。

“钩子。”父亲低头说。

柳夷翻了下袋子,递过去。父亲伸手接过。

父亲的手指很白,因为做实验常常碰触各种化学药剂,白皙的皮肤中隐约带着红黑的痕迹,干燥又微微带着茧。

柳夷沉默,直到父亲弄好爬下来。

柳国舜拍拍柳夷的肩膀,说:“吃饭去。”

晚上柳夷跟着柳国舜去市区下馆子吃了一顿,又打了电话给钟景兰报平安,聊了好一会。晚上俩人一起睡在宾馆。第二天,父子二人在X市区到处走走玩玩,X市是全国有名的古迹城市,俩人逛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全存在柳国舜手机里,准备带回去给孩子他妈看。

第三天,报到的最后一天,柳国舜定的下午4点的飞机,中午父子俩吃了最后一顿饭,把柳夷送到学校门口,柳国舜摸摸柳夷的头,说了句:“常打电话回家,没钱了偷偷告诉爸。”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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