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七曜。你若愿意，等你回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就是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轩辕七曜就没能躲过赫连重奉的飞刀。也幸亏赫连重奉扔飞刀的时候，瞄准的就是轩辕七曜的肩，见他愣神，赫连重奉更是临时转换了目标。不然这一刀出去，直接就能把轩辕七曜钉在他身后的廊柱上。
“你又在想那个人了？”赫连重奉看着轩辕七曜回过神来，盘着腿坐在床上。
“你知道了还要问？”轩辕七曜不看他，也不管肩上的伤，俯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气氛一时间有些胶着。赫连重奉之所以会跟轩辕七曜闹别扭，就是因为那个祁连。当时是赫连重奉瞒了奉礼泉，偷偷跑到了科沁国去。结果见到轩辕七曜的时候，就看到轩辕七曜跟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关系很亲密。那个男人甚至在两人都已经看到自己的情况下，就那么吻上了轩辕七曜。
而最让赫连重奉窝火的，不是祁连的动作。而是轩辕七曜的态度。他没有推开祁连，也没有跟自己解释什么。再后来，轩辕七曜回来跟赫连重奉解释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听的兴趣和耐心。索性，就逃掉了。
“老实了？”轩辕七曜收拾完残局，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发现赫连重奉还在发呆，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赫连重奉回过神儿来看了看轩辕七曜，转身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蒙在里面，闷闷地对轩辕七曜说，“我要睡了，你离我远点。”
“知道了。你先睡。我出去了。”轩辕七曜无奈地叹了口气。出门左转，又钻到了奉礼泉跟赫连玉的房间里。
“哟！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看来我家重奉长进了不少啊！”奉礼泉正坐在软榻上陪赫连玉下棋，就见轩辕七曜一脸失落地走进来，径自在桌边坐下了。
“我觉得我好像把重奉惹火了。”轩辕七曜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水都懒得喝了。
奉礼泉落下一枚黑子，笑道，“因为祁连？”
“嗯。”
“七曜。”奉礼泉偏头看了轩辕七曜一眼，“我能说你活该吗？”
“自作孽，不可活呀！”赫连玉突然开口，也不知这句话是说与谁听。而后，他抬手撑着下巴看向奉礼泉。“泉泉，你输了。心思不在棋局上，你可赢不了哦！”
奉礼泉看了看才进行到中盘的棋局，转头对轩辕七曜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哄小孩的功夫真是一点都比不上我们家玉美人。”
轩辕七曜懒懒地坐起来撑着头，感叹道，“我是比不上你们家玉美人没错。可重奉也不是你啊，你自己带大的弟弟，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奉礼泉笑开来，只是这笑，却是冷的。“主动招惹重奉的人可是你。如果你只是玩玩，那你现在可以放手不管了。我会把弟弟哄好。”
第十九章：弟弟的问题
在客栈休息了两天，奉礼泉一行人继续启程。再往前，出了上嘉城，耶律白他们便走了官道，一路就算游山玩水，有个一个月，也就到了科沁国境内。奉礼泉他们则继续走城里。轩辕七曜因为也要提早回国，这会儿从客栈一出来，就钻到了耶律白的马车里。
“怎么了？”耶律白看着一上来就闷闷不乐的轩辕七曜。“你又跟重奉那孩子闹别扭了？前两天我听说你在客栈里把他惹毛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轩辕七曜耷拉着脑袋，心里有点闷闷的。“你知道馥雪山庄的祁连吗？”
“嗯。我知道一点关于那个人的事。”耶律白点点头。祁连是沁都公认的第一美男，不仅是才华横溢，出身也是一等一的好。耶律白那几个未婚配的姐妹可都惦记着这颗好苗子呢。可惜，祁连那人对女人从来没兴趣。“你怎么突然跟我提起祁连来了？”
“我这次就是因为祁连，才惹毛了重奉的。”轩辕七曜依然耷拉着脑袋，“我曾经，跟祁连在一起过。虽然已经分开了，但是偶尔还是会见上一面，喝喝茶聊聊天。”
耶律白有点诧异，这件事他是第一次听说。“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轩辕七曜笑笑。“做替身，有什么好提的。祁连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司徒迦蓝。所以即便我们在一起那三年，他也从来没承诺过什么。”
“司徒迦蓝……不是礼泉身边的副主祭么？祁连怎么会认得他？”耶律白微微蹙了蹙眉，提到奉礼泉的名字，耶律白心里就一阵阵的发闷。
轩辕七曜抬头看向耶律白，“祁连和司徒迦蓝是双生子。你不知道？”
耶律白偏着头眨了眨眼睛。“这事我为什么要知道啊……”
“祁家无论男女，代代都是单传。双生子在祁家，是受了诅咒的象征。”轩辕七曜因为跟祁连在一起过，连带着知道些祁家的事。“所以，一旦有双子出生，只能活一个。司徒迦蓝之所以会活，就是他母亲放弃了祁家当家主母的地位。这样一来，她就有权利对祁家提出一个不可违逆的要求。她的要求就是，她要带着司徒迦蓝净身出户。”
“我对他倒是没什么兴趣。”耶律白听了这种事就觉得头大，赶紧把话题岔开。“你倒是说说，你跟重奉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轩辕七曜也头疼，“他认准了我跟祁连牵扯不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还以为他这次主动跟过来，是想听我解释的。结果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耶律白倒是纳闷儿了。“我之前在正元街看到他的时候，他可是跟我打听了你的事呢。听说我这次是过来请礼泉到咱们神祠去，他蹦着高地要跟着去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这话礼泉也跟我说过。”轩辕七曜把手肘撑在窗框上，转头顺着马车的窗子往外看。“可是重奉见了我就跑。我也搞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
“对了。”耶律白也把头转向另一边的窗子，“礼泉……怎么样？”
“他挺好的。”轩辕七曜依然趴在窗框上，走马观花似的看着窗外。“看起来，他跟赫连玉的关系进展了不少，整个人都比以前精神了。”
“是么。”耶律白垂下眉眼淡淡地笑了笑。“我陪在他身边十年。也没见他多颓废啊，怎么就能看出他比以前精神了呢？”
“我说长孙殿下……”轩辕七曜回身看着耶律白，无奈地笑了笑。“敢情您还没放弃他呢！我看您还是趁早放下为好。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眼里心里，根本就容不下别人。满满的都是赫连玉！”
“那又如何？”耶律白也回过身来，看向轩辕七曜。“我不打算放弃他。或者说，我为什么要放弃啊？就因为他心里没有我？呵呵，我可不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能放弃的人。毕竟比起赫连玉，是我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在奉礼泉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可是我！就凭这个，我都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轩辕七曜怔怔地看了耶律白半晌，突然笑了。“我该说你太执着啊，还是该说你太傻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跟你是彼此彼此。”耶律白抬手拍了拍轩辕七曜的肩膀。“你为了祁连，连替身都能做，不是比我更傻么？”
“非也非也！”轩辕七曜笑开来，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可是只想着赫连重奉一人！为了重奉，我可以做任何事！重奉跟祁连不一样的！”
耶律白撑着头看着轩辕七曜，忍不住感慨，“看来，你对那孩子还真是动了心啊！”
“那是！”轩辕七曜微微挑了挑眉。“不过不能否认的是，我当初对祁连，的确是真心。只是他不要，我也不能就扔地上不管了吧？该收，还是要收回来的。”
耶律白笑笑，没再接话。与此同时，赫连重奉却是窝在奉礼泉身边，怎么也不肯走。当然，这一次，奉礼泉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有些事。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赫连玉拍了拍赫连重奉的头，听他说了轩辕七曜跟祁连之间的事，他倒是觉得没也什么太大问题。“不过你现在还小，也未必就能理解我说的话。慢慢来吧，这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想通了。”
赫连重奉窝在奉礼泉怀里，嘟起嘴不高兴道，“我今年都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就是因为比我们年长很多，所以总把我们当小孩看。就像当初，哥哥明明能够回应你的感情，你还是要走，白白空了那十年。”
奉礼泉闻言，在赫连重奉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这是说你呢！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可我也没说错啊……”赫连重奉嘟着嘴，捂着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
赫连玉看着赫连重奉，微微笑了笑，对奉礼泉道，“这孩子的性子，跟你小时候很像啊。”
奉礼泉低头看了看赫连重奉，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当然，这孩子可是我带大的！”
“那凰儿也让你来带吧！”赫连玉歪躺在榻上，顺着奉礼泉的话茬就把孩子的抚养权丢到了他手里。“你带凰儿，我带你！就这么决定了！”
说起孩子的问题，赫连重奉转着眼珠想了想，抬手戳了戳奉礼泉的胳膊。“那我以后有小孩了，也让哥哥带吧！”
奉礼泉二话没说，先在赫连重奉的脑袋上弹了一下。“你让七曜给你带孩子去！我可没空伺候那么多小祖宗！光是你大侄子一个，就已经够我受的了，你还要把你家孩子也塞给我？再说了，你刚多大啊，别想那么多没用的！”
赫连重奉摊开手耸了耸肩。“这不是也没几年了么！说不定过个四五年的，我就有小孩了呢！反正哥哥你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不也是带么！都没差别的！”
“就是就是！”赫连玉看着他们兄弟俩，有点乐不可支。“你就带了吧！再过个四五年的，凰儿也大了，你正好闲下来帮重奉带孩子！”
“玉美人，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亲夫！”奉礼泉委屈地看着赫连玉扁了扁嘴。
赫连重奉是给个坡他就能给你下个驴。“哥，嫂子都说让你帮我带了，你可不能反对了！不然嫂子要生气的！”
奉礼泉低下头去捏着赫连重奉的小脸儿就往两边扯，一边扯还一边晃了晃。“你这臭小子，有空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怎么不去七曜那里听听他的解释啊！照你这样连个机会都不给，活该七曜跟祁连跑了！”
赫连重奉从奉礼泉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抬手揉着自己的脸，蹙着眉看向奉礼泉。“泉哥哥！我是你亲弟弟！不带你这么戳人家痛处的！再说了，我就是不想听他解释啊！反正解释了也不能把发生过的事情都抹掉当做没发生，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他解释啊！既然他有跟我解释的功夫，怎么不用这功夫去把过去的事都处理干净呢！”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赫连玉倒是觉得，赫连重奉的想法挺有意思。开始还以为，这孩子就是单纯的闹别扭，不肯原谅轩辕七曜而已。现在看起来，这孩子还真不是什么都不懂。
“是啊。”赫连重奉点点头，又耸了耸肩。“所以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是小孩子了！”
奉礼泉怔了一下，伸手戳了戳赫连重奉的后脑勺。“我说，重奉啊。这话，你最好明明白白地跟七曜说清楚。不然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觉得你在跟他闹别扭，不肯听他解释。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个基础上。”
“那哥哥觉得他对我是真是假啊？”赫连重奉回头看着奉礼泉。“要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正是他情绪最低迷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把我当成疗伤的替身。”
“这个你不该问我啊。”奉礼泉有些好笑。“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他本人？”
“他跟祁连的事没解决完之前，我不想理他。”赫连重奉把自己的下巴垫在膝盖上。“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也不能因为喜欢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了自己的身份。”
赫连玉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伸出手去也戳了戳赫连重奉。“这跟你要不要放低自己的身份是两码事。有些话就是要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心有灵犀那是扯淡，再灵犀的恋人，也有点不通的时候。与其两人猜来猜去，倒不如坐在一起把话都说开了来得轻巧。还少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真的？”赫连重奉大眼睛睁得溜圆。
赫连玉眯起眼睛看着赫连重奉。“我骗你干嘛？又没有好处。”
第二十章：上嘉城
行至上嘉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庙会。眼下夕阳西沉，正是人多的时候。赫连玉站在客栈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眯起眼睛笑了下。抬手勾过了奉礼泉的脖子，笑道。“别进去了，我们去逛逛吧！”
“逛庙会？”奉礼泉歪斜着身子配合着赫连玉勾着自己脖子的动作，眨着眼睛看着赫连玉。
“不逛庙会，难道要逛你么？”赫连玉瞥了奉礼泉一眼，然后松开勾着奉礼泉脖子的手，活动了一下筋骨。
奉礼泉笑了笑，顺手揽过赫连玉的腰。“果然这样才是我的玉美人啊！难得你最近心情好，那就去逛逛吧！”
“嗯。”赫连玉笑着点点头。
“不过……”刚走没几步，奉礼泉就拉着赫连玉停了下来。“你的身体……没关系的吗？”
赫连玉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在奉礼泉的头上敲了一下。“我又不是瓷娃娃，不需要那么紧张的！”
“那就逛一个时辰吧！”奉礼泉伸出食指，“太久了不利于你的恢复。”
“一个时辰也太短了吧！泉泉是小气鬼！”赫连玉开始抱怨起来，“凰儿没出生的时候，你就一直限制我的自由，这我能理解。可现在凰儿都出生了，你又这样？难不成你是打算憋死我啊？”
“不是不是！”奉礼泉忙摆了摆手，顺势抱住了赫连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太累么！多休息一下，总归不是坏事呀！”
赫连玉笑笑，反手握住奉礼泉的手。“走吧！”
“好。”
看着夫夫俩手牵手出了客栈的院子，南凤晨也是三五步凑到了司徒迦蓝面前，笑嘻嘻地环住司徒迦蓝的肩膀，小孩子一样对他撒娇道，“迦蓝，我们也一起去逛逛吧？说不定还能发现点好玩的东西！”
司徒迦蓝把南凤晨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斜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只是想跟我去逛庙会，而不是尾随你哥哥和礼泉，好窥探他们去干什么？”
南凤晨讪讪地笑了笑，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就是……就是逛逛而已！哈……哈哈！”
“嗯。”司徒迦蓝颇有些玩味地笑了笑。“陪你逛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可不打算陪你去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