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赫连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忘乎所以的时候,奉礼泉突然睁开了眼睛,抬手拉过赫连玉,顺势一翻身,便踢掉了赫连玉的鞋子,把他压在了身下。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等赫连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奉礼泉的怀里了。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奉礼泉撑起身,定定地看着赫连玉。“我等你好久,久到我自己都睡着了。”
“呵呵……”赫连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哪是睡着了啊,分明就是一直在假寐。”
“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了呢。”奉礼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把话题岔开的人。
“陪暖暖出去走走而已。”赫连玉并不打算对这孩子有任何隐瞒。“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奉礼泉苦着一张脸儿,“我才要问玉美人这是闹什么别扭呢!你跟父亲说过要给我十载空白,可是十载之后,我等来的却是你要跟唐门四小姐成亲的消息,你要我怎么想?”
赫连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跟奉礼泉说些什么。
奉礼泉似乎也没打算要听赫连玉跟自己解释,径自又说了起来。“这十年来,我不曾忘记过你,甚至每夜都失眠,要靠着神殿里的安神香才能勉强入睡。我也想过很多种与你重逢的理由,却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如果说你不喜欢我,便不可能给我十年之约。可是若你喜欢我,断不会娶了女人。赫连玉,对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又为何而来?”赫连玉淡然地对上奉礼泉的视线,心下却慌乱地如小鹿乱撞。
奉礼泉苦笑。“我若说,我是为了贺喜而来,你信吗?”
赫连玉别开视线。“我为何不信?”
“赫连玉,你是猪脑子么?”奉礼泉捏着赫连玉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明知道我是为了见你,才千里迢迢地从虞国赶过来的。现在居然给我装傻?你以为,我奉礼泉堂堂虞国主祭,当真闲到可以放下身上的担子往邻国跑得乐不思蜀?当真以为我仗着有父亲和二爹的庇护,就能够肆无忌惮?”
“你现在不是已经来了么。”赫连玉垂下眼帘,顺着奉礼泉半敞的衣襟,他能够看到奉礼泉胸口的起伏明显急促了不少。然后,奉礼泉整个人突然就趴在了自己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可声音却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轻得吓人。他在自己耳边说,“玉美人。端端想你了……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赫连玉怔住了。奉礼泉也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没有要起来继续说话的意思。犹豫半晌,赫连玉才抬起手来,回抱住奉礼泉,轻轻地拍了拍奉礼泉的背。“圈儿……”
“嗯?”奉礼泉几乎是下意识应声,却没有动弹的打算。
“没事了。睡觉吧。”赫连玉又拍了拍奉礼泉的背。其实他是想跟奉礼泉说,能不能不要压着自己的。可不知道为何话一出口,就生生的变了样。
彼时,奉礼泉却开始不老实了。双手都滑进了赫连玉的衣服里,几下子就从里面把赫连玉的衣带都解开来,露出了白皙的胸膛。若不是赫连玉及时按住了奉礼泉还在乱动的双手,他恐怕就要在奉礼泉面前君子坦荡荡了。
“玉美人。”奉礼泉撑起身来,顺势反握住赫连玉的手。“玉美人,端端想要你……”
赫连玉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被奉礼泉握着的手依然在抑制着奉礼泉的动作,不敢放松。“端端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奉礼泉认真地点点头。“我现在能够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负责。”
“我不是那个意思……”赫连玉看着奉礼泉。“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可能没办法……”
奉礼泉低下头去吻在赫连玉的唇角。“没关系。你只要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就好。别的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保证,不会弄伤你的。”
赫连玉看着奉礼泉,有点无奈。可是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该是现在这个状态吧?这在上的,不应该是自己吗?“那个……端端啊,现在这个姿势……是不是……”
就知道赫连玉在想什么,所以奉礼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样最好。其他姿势的话,我怕会伤到你。如果你想玩,咱们以后有得是时间和机会。所以,你今天就乖一点好不好?”
赫连玉无言以对。这让他怎么回答?说好,他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可是若说了不好,这又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可能会被理解成欲求不满什么的。赫连玉如今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事现在没法开口,三言两语的,根本就说不清楚上下的问题啊!
见赫连玉不再说话,奉礼泉就权当他这是默认了,遂低下头去吻上赫连玉,再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你对这些……倒是手到……手到擒来啊……”得了空当,赫连玉轻轻推开了奉礼泉,自己到底还是坦坦荡荡地躺在了奉礼泉的怀里。“你这都……都跟谁学的……”
“反正不是跟你学的就是了。”奉礼泉微微扬眉,一手握住了已经精神抖擞的小赫连玉。
“你……唔……”赫连玉话未出口,就被奉礼泉以吻封缄。他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这孩子有朝一日能有压倒自己的一天呢?
奉礼泉笑笑,辗转到赫连玉的耳边低喃,“玉美人还是不要出声的好。不然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呢!”
赫连玉报复似的偏头咬了奉礼泉的耳垂一口。“我可不就是……在被你欺负嘛……”
“我哪有嘛……”奉礼泉手上的动作未停,表情那叫一个无辜。看得赫连玉恨不得把他打回十年前的模样,然后捏着他的包子脸好好教训他一下,看他现在还敢不敢压倒自己!
不过可惜的是,好戏马上就要上演的时候,外面却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混乱中,只听见很多人都在喊。“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了!”
“哪个不长眼的刺客,偏偏挑了这时候!”奉礼泉低骂了一声,眼见着今儿就能把赫连玉吃干抹净了,却在这种紧要关头杀出了这档子事。虽然无奈,奉礼泉也只能压下那股火苗,起身穿好了衣服要出去看看。
赫连玉也很快披上了衣服,心里着实是松下一口气来。这在下的经验,他真没有过。“这刺客来得突然,出去看看情况吧。”
奉礼泉拉过要往外走的赫连玉,把他按回床上坐好,“我去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
“你还怕我应付不了那个刺客吗?”赫连玉看着奉礼泉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再者说,我好歹是青门的门主,在我的地界里出了刺客,我若是不出面,总是说不过去吧。”
奉礼泉闻言,犹疑了一下,遂握住了赫连玉的手。“那你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别乱跑。”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赫连玉抬手拍了拍奉礼泉的头,“再怎么说,我也大你九岁,又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来保护我呢。”
“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说话间,奉礼泉已经拉开了房门。“父亲十七岁的时候,我都一岁了。”
赫连玉唇角抽搐,这跟赫连重有关系么?
三七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一队人马经过,被赫连玉和奉礼泉拦个正着。“三七,刺客呢?”
“听说是在贵宾阁出现的,现在已经被石斛擒住了。”三七虽是青衣尊者亲自教出来的无名无份的小徒弟,不过就是医术和毒术了得,功夫却不怎么样。遇见刺客这种事,他也只能是打打下手,通个风报个信。“唐小姐也赶过去了。”
“贵宾阁?”奉礼泉重复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那有没有人受伤?”
“现在还不知道,三七也只是看到了石斛的信号弹而已。”三七摊开手,表示一无所知。
“那糟了。但愿那家伙别出了什么事。”奉礼泉心下有些不安。此刻,拉着赫连玉就往贵宾阁跑。
赫连玉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却依然跟在奉礼泉身边。“你在担心科沁国那个皇长孙殿下?”
奉礼泉不觉有他,自然应声。“这人是我带出来的,要是出了事,我自然是要担心的。”
“那……你喜欢他?”对于那个人在奉礼泉心里的分量,赫连玉也不是一点都不好奇。
“那你喜欢唐暖暖吗?”奉礼泉停下来,又把赫连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告诉我,你喜欢唐暖暖吗?”
赫连玉还未来得及回答,这话茬就被耶律白接了过去。“礼泉?你怎么在这?”
奉礼泉深深地看了赫连玉一眼,转过身面对耶律白的时候,已是一派清冷之色。“我过来看你死了没有。”
耶律白弯眉一笑。“刺客是来杀本王的不假。可惜功夫不到家。不过都是些死士,被擒了,也就自杀了。你嘴上说是来看本王死没死,心里其实担心的要命吧?”
“既然你没死成,我就回去歇息了。你让七曜给你调一碗安神汤,喝完了就睡吧。”奉礼泉说着,拉着赫连玉转身就要走。
耶律白忙上前拦住奉礼泉。“本王可是受了惊吓,你就不能留下来吗?再说了,本王若不是为了等你回来,何至于点着灯等你到现在,给那刺客有机可趁?”
“我……”奉礼泉刚要开口拒绝,便被赫连玉打断。“在下这边的守卫疏忽,让殿下受惊了,明儿定当在殿下周围多安排些人手。既然殿下信得着在下这个侄儿,今晚便留与殿下这边,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耶律白抬手搭上奉礼泉的肩膀。“礼泉,你就算不买本王的帐,总该买你小叔的帐吧?你小叔都开口了,本王看你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奉礼泉看向赫连玉,赫连玉却看向一边,完全没有要理奉礼泉的意思。奉礼泉心下微痛,也只能借坡下驴地应了耶律白。“行了,那就让人都散了吧,你想当猴给大家看,我还懒得耍你呢。”
人群散去的时候,赫连玉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奉礼泉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这事以后再说。”赫连玉扯回自己的袖子。“我先送暖暖回去。”
“那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答复。”奉礼泉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里也空落落的。被丢下的那一个,总是自己。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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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无关小剧场
萌圈【五岁】:还是圈圈最惹人爱了呐!爹爹,二爹爹,阿爹,还有玉美人都爱圈圈!
萌圈【现在】:你哪来的……
萌圈【五岁】:穿越来的啊!来看看自己十七岁的时候有多不招人待见!
萌圈【现在】:我不招人待见的话,你很高兴吗?
萌圈【五岁】:谁叫你都不会卖萌呐!告诉你哦,你会卖萌的话,阿爹会给你很好的结局哟!
俺:儿子……你精分个毛线啊!!!!
萌圈【相当蛋定】;我精分的话,比较容易满足你的变态心理。
俺:……我……我了个去!
第三章:所谓答复
“这下你满意了?”奉礼泉打一回了房,起就不打一处来,愤懑地甩手在桌边坐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压火气,看都不看耶律白一眼。
耶律白侧身躺在床上,右手撑头看着奉礼泉。“主祭大人,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奉礼泉拿着茶杯把玩着,依然不看耶律白。“从何说起,长孙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难道还需要在下费心提醒么?”
“呵呵。”耶律白起身下床,在奉礼泉面前坐下来,伸手抓了个茶杯过来,也倒上了一杯茶。“主祭大人,您该不是以为那些来行刺本王的刺客,是本王自己安排的吧?本王除非是疯了,才会找人来行刺自己。”
奉礼泉放下茶杯,这才抬头看向耶律白。“我还不至于白痴到以为你自己找了刺客来杀你自己。我只是对你刚才的小人之为不满。就那么几个刺客,你自己会笨到对付不了他们吗?还好意思说受什么惊吓了?我看你现在挺好的,根本就不用我陪着你。”
耶律白垂下眼眸看着杯子里的茶,对着自己映在茶杯里的倒影苦笑了一下。“如果。那些刺客是来行刺那个老男人的,你是不是,就会一整夜都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我。”奉礼泉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所以,我也不可能一整夜都陪在他身边。我没有那个机会。”
“可是我需要你啊!”耶律白依然捏着茶杯,抬眸看向奉礼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就算是那些刺客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是我根本受不到什么伤害,我还是需要你!”
奉礼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淡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长孙殿下身边有得是能人志士。不在乎少我一个。所以,需要我这种话,还请殿下慎言。时候不早了,殿下请歇息吧。”
“礼泉!”耶律白伸手拉住了奉礼泉的袖子,“我……真的,就不行吗?”
“长孙殿下,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奉礼泉扯回了自己的袖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耶律白。“非要我把话说到最难听,长孙殿下才肯放手吗?”
耶律白沉默下来,奉礼泉也不打算再说下去,径自走向偏厅,在软榻上躺下来。
而另一边,在唐暖暖的房间里,唐暖暖正百思不得其解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暖暖。”赫连玉上前拉住唐暖暖的手,带她在桌边坐下来,递了一杯清茶给她。“唐暖暖!他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的,更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你,所以,你能老实会儿么……”
唐暖暖呆愣愣地看了赫连玉半晌,突然就回过神来,抬手一拍桌子,“对啊!我这次药量下的挺重的!所以他这段时间没可能会好起来啊!怎么给忘了这点了,真是……”
“呵呵……换做是我的话,我也好不起来。”赫连玉无奈地笑了笑,“谁受得了你每次一走了之的时候,就把人折腾的半死啊。他能坚持三年,始终如一,还真是难能可贵。”
唐暖暖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茶,颇为无辜地摊开手。“我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不把他整个半死,我就跑不出来啊!我又不是猴子,干吗每天跟那群母猴子演那劳什子猴戏给他看嘛!何况,我又不傻,才不会呆在火坑里不出来呢!”
“那你当初,干吗要自己往那火坑里跳啊?”赫连玉端起茶壶给唐暖暖添了杯茶,等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