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G城,夜清明,月朗星稀。
“啪啪……”
这两具肉体拍击发出响声,节奏时快时慢,粗吼声喘息声暧昧萦绕在耳边,激烈性事持续了多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许久过后,风停雨歇。
“还好吧?”
很有磁性男音,性事过后满足无比。
“嗯……别开灯。”
高大男人将身下人完全遮蔽住,只见一双白皙手从下绕上来,圈抱住男人精壮腰身。
“昱……不要了……”
阳昱低低笑,“还没要够呢。”
“都半夜了,别人早抖睡觉了。”
“我们也是在睡觉啊。”阳昱俯头吻吻怀中人发顶。
“……”
“害羞了?”
“你个野兽!”
“哈哈,说对了,你男人就野兽。”
刚刚止熄风雨再次来袭,甚至比刚更猛更狂,阳昱加快抽插频率,将身下人爱了个彻底。
“啊啊……明天……明天要……”
细碎呻吟不时从齿缝间泄露出来,声音在性爱熏染下变了音,沙沙听着很舒服。
阳昱顿了顿,白皙手指摸在脸颊,阳昱听到身下人细弱声音,“那也没有办法事,我们……”
阳昱停下来,感受着熟悉气息喷在脸上,抓住颊边手细细咬。
“笨瓜。”
“昱……”
“傻子,真个傻子。”
亲吻,旖旎无限。
唯一弟弟要结婚了,老实说阳昱不想回去,千里迢迢只撑个脸面,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老家电话隔三差五来,母亲父亲弟弟轮番上阵,苦口婆心,晓以大义……血浓于水大道理听着耳膜都起茧了。
“回去吧,这么些年他们也不容易。”
怒火狂烧中,枕边轻轻一句,阳昱所有不耐烦都烟消云散。
接连开了几天会,阳昱精神不很好,粗吼声喘息声暧昧萦绕在耳边,昨夜又晚睡,上车时候黑着一张脸,司机准备早餐就在手边,看都没看。
“老板,现在走吗?”
摆手,阳昱边看时间边拨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听,他皱皱眉接着再拨,拨了几次电话才接通。
“在哪?半天不接电话……”
呵护至极语气,司机好奇望了一眼照后镜,在阳昱寒眸中马上移开视线。他不知道那人谁,从老板态度可以猜测,必定老板心爱人。
阳昱不个小气老板,从来不会亏待手下员工,唯一吝啬就笑容,或许……他的温情,只专属某人吧。
某人,除了幸运,还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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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三年,重新站在熟悉土地上,阳昱心情很复杂;连绵起伏山丘一眼望不到头,纵横交错电线布织在头顶,才刚刚入秋,广袤原野已经染上了苍凉色彩。
小桥、流水、山林、小道……还当初模样,潮涌而来记忆里,有那个人笑脸,风吹过耳畔,依稀听到呼喊。
“小昱……”
阳昱不自觉笑了起来,满满眷恋与感怀。
这块土地,记载了他们太多美好,也心里仅存牵挂了。
一进家门,苦候多时亲戚街坊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张张讨好脸孔让很反感。阳母拉长了脖子往路口望,眼巴巴模样很滑稽,一回头就看到儿子静静看着,阳母脸红一阵黑一阵。
“怎么不开车?”
“开车太累。”
这个人母亲,不管对家有多疏离,苦候多时亲戚街坊就把围了个水泄不通,是她怀胎十月将带到这个世界上,这份恩情怎么都抹灭不了。
岁月无情,她真的是老了,肌肤如同枯叶般暗沈无光,灰白发凌乱拱在脑袋上,这一切都深深刺痛了眼膜。
“妈……”
“电话里叮嘱多少次了,最起码要开辆车回来,两手空空会让亲家看笑话……”
阳母很不满,愤懑样子好像儿子行为已经到了‘罪大恶极’地步,丝毫没有顾及到儿子感受。
本来就淡薄愧疚一下子被击散无影,放在西裤口袋里手不自觉握紧,生疏客套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阳昱提着不多行李进了里屋。
“哥。”
阳昱弯腰正想整理行李,听到声音扭过头,门口男子跟有几分相似,笑容很灿烂,只太过热情,透露出他另有居心。
同胞兄弟,相差六岁,对这个唯一弟弟阳昱也没有过多热情,“小辉,恭喜。”
阳辉踌躇了一下,走了进来,“哥,谢谢你抽空回来。”
阳昱笑笑,“我就一个弟弟,没什么谢不谢的。”
阳辉搓着手,犹豫,“哥,……我有点事情……”
看着涨红着脸弟弟,阳昱轻轻扯唇,有时候真讨厌自己‘料事如神’。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两眼发亮阳辉,“五千,取完钱卡还我。”
摸着闪光的卡,阳辉喜笑颜开,“这卡真好看,哥,里头有多少钱?”
“不知道。”
心里发寒,阳昱真很不想面对,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确确实实家人、至亲。
没心思整理行李,阳昱被书桌上零散杂物吸引了目光,很多都小时候玩过小东西,色泽泛黄,看着很陈旧却很温暖。
拿在手里,很仔细看,儿时记忆一起涌入脑海,阳昱不自觉露出笑容,心情愉悦很多。
外面响起摩托车突突声,听着外面喧闹声,阳昱心里一动,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宝乐,在哪发财啊?都几年没见回来了。”
“就做点杂工,混饭吃,发财哪轮到我……”
“外甥都要结婚了,你这个当舅舅也该加把劲了。”
“嘿嘿……这事儿急不来,要看缘分……”
他笑容温和,体格也很纤薄,神情中流露出倦意,脸上却带着笑,耐心和们寒喧。
“哟,宝乐,这么大袋东西都是给你姐买的?”
摩托车后面绑着大大一包,想让人忽略都难,宝乐摸摸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不什么值钱东西……”
“大梅,快点来看看弟弟带了什么好东西,也让们开开眼啊!”
宝乐声音被淹没了,被挤到一边,制止话还在咙喉里,只听着刺啦一声,里面东西已经散了一地。
“小心!”
阳昱眼疾手快,扶住差点被绊倒宝乐,宝乐看到,咧着嘴冲笑,笑容中渗杂了几丝苦涩。
“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到。”阳昱将拉到一边,“你脸色不太好,又晕车了吧,赶紧去休息休息……”
周围人太多,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宝乐将手从掌中抽走,“没那么弱,我在县城遇到大柱,他顺路捎我回来了,你知道不晕摩托车,别担心了。”
“宝……”
“姐姐!”
阳母从里屋出来,宝乐笑着迎了过去,阳昱想摸摸他头发手顿在半空。
阳母眼中闪着光,视而不见欢喜的弟弟,直接奔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去了。她迫不及待,在街坊注视下拆着大大小小包装袋,吃的穿的用的……在大家嫉妒目光中,阳母很得意,反正别人掏钱买就好东西。
皮大衣被几双手扯来扯去,一股火在阳昱胸腔腾腾燃烧,目光触及浅笑不止宝乐后,怒火悉数化作无奈。
“小舅。”
001.童年记忆
那一年,盛夏,阳昱五岁。
在父母眼里,他是个奇怪的孩子,不粘爹不跟妈,一年有三百天住在外公家,跟着外公走东家窜西家,小尾巴当得乐不思蜀。
外公是个医师,镇上的人待他都很敬重,到哪都有好吃好喝的款待,自然也少不了阳昱的好。
“小昱这孩子真乖,从来没见他哭闹。”
街坊对他的印象极好,阳昱长得俊,走到哪里都有人想摸摸抱抱,小孩子都喜欢有人抱他,阳昱也不例外,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当然,他也有不买帐的时候,比如摸他的脸,尤其排斥亲吻。脏,口水湿湿的贴在脸上,让他觉得很恶心。
“阳昱,你是个小怪兽。”
童言无忌,孩子都喜欢拣大人的话,他们不懂什么是怪兽,只是觉得这话新奇。阳昱也不懂,即使是想亲他被他的指甲抓伤的大人这样笑着说,话里没有恶意,他也会觉得难过,因为伙伴们齐齐的哄笑,刺到了他已经开始萌芽的自尊心。
在阳昱的记忆里,夏天总是很漫长,因为怕热,他很讨厌夏天。
托着下巴,目光追逐着天空中的黑影,阳光太晃眼,微眼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只老鹰。
烦燥的抹去额上的汗珠,阳昱进了铺着白砖的大屋,那里有电风扇,虽然风劲小了点,吱吱的声音难听了点,起码还能出点凉风。
外公正替人拔罐,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阳昱看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外公身后。
“外公,我想出去玩。”
外公侧过身,从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去吧,往阴凉的地方站,别中暑了。”
“嗯。”
出了门口,瘫在草坪里睡懒觉的大黄立即醒了,疑惑的看着阳昱。阳昱挥挥手里的棒棒糖,示意它跟上来。
大黄是阳昱从河里捡回来的流浪狗,只听阳昱的话,忠心不二,镇上一帮小屁孩眼红得不得了,他们养的狗都不如大黄。
“阳昱,下来玩啊。”
波光粼粼的小河里,水花四溅,泡着一群光屁股的小男孩,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河水有些发黄,是河底的污泥,阳昱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水这么脏,长疮疱别来找我外公。”
阳昱最讨厌这样,只管拿药不给钱,外公仁义什么都不说,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好像外公的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其实,阳昱也喜欢游泳,只是性子太冷,不喜欢跟同龄人扎堆玩,跟大家在一起总是显得格格不入。阳光照在河面上,水光耀眼,不时的有水珠飞过来,凉凉的落在脸上,瞬间的凉爽。
“大黄……”
大黄和一条黑狗正亲密无间,看着小主人离开,它依依不舍的与黑狗对视,眼神中流露渴望。
“哈哈哈……阳昱,大黄不听你的话咯。”
很明显的兴灾乐祸,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嫉妒永远都是人的劣根性。
阳昱没出声,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他紧抿着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犹豫的大黄。
“呜呜……”
大黄内疚了,蹭蹭黑狗的脑袋,灰溜溜跑向阳昱。
什么叫无声似有声,什么叫气场,阳昱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冷睨一眼呆若木鸡的伙伴们,他昂首挺胸往河的上游而去。
上游的水很干净,清透见底,还能看到小鱼游来游去,阳昱在脱衣服,大黄在旁边不停的吠,带着浓浓的警告。
“大黄,一起下去吧。”
“汪汪。”
越往上水越深,除非是有大人陪着,别说才五岁的阳昱,比他大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敢下水。
“大黄让开。”阳昱舞动拳头,喝斥着挡在前面的大黄。
大黄不为所动,用身体将只比它高一点的阳昱推离河边,生气的发出低吼。
阳昱拍他,“臭狗。”
“汪汪汪……”
回头又把他脱掉的上衣叨过来,大黄安慰的舔舔小主人。
阳昱的父母是开杂货店的,两岁的时候就把他放到了外公身边,理由是太忙没时间带。
“想不想爸爸妈妈?”
此类问题经常有人问,以前阳昱还会回答,现在他懒得理会。
很傻。
问得人傻,答了就更傻。
每天忙着摸牌,连儿子的生日都忘掉的父母,想着有什么用?
阳昱说,“我才不干这种浪费大脑空间的蠢事。”
外公疼他,每天至少有一个鸡蛋,半个月总能吃上一两回肉,好的时候有四五回,一般家庭很难有这种生活。加上外公注重养生,特别是阳昱的饮食,小家伙不仅长得好个头也抽得快,同样是五六岁的孩子,阳昱高了大半个头。
父母经常出现,都是在阳昱不在的时候,不是父母刻意,而是阳昱避而不见。外公经常说他冷漠,小时候他不懂,长大后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年初,母亲来过一次,忽然良心发现,要把儿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外公问他,“你愿意跟妈妈回去吗?”
摇头,阳昱很直接的拒绝。
母亲笑了,临走,不会忘记顺手捎点东西走,自如无比。
隔壁阿婆送了半节腊肉,感激外公用针灸缓解了她的风湿病痛,阳昱洗干净了,准备晚上炖着萝卜吃,母亲招呼也不打就拿走了,那天晚上祖孙俩吃的是咸菜、清炒萝卜丝。
唯一的女儿,外公不想再多说,年纪大了也懒了;独角戏,唱多了很累,也很没有意思。
这大半年,父母一次也没出现,阳昱不提不问,外公时常看着比同龄人内敛许多的他,微不可闻的叹息。
“外公,快下雨了,该收衣服了。”
外公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没有半点疑虑的将院子里的衣服棉被收进了屋。
夏天的雨来得快,前一刻万里晴空,热辣的烈阳还在肆虐大地,倾刻便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珠劈啪而下,让人措手不及。
外公装了一杆烟,眯着眼睛看着密集的雨幕,“小昱五岁了,是时候去学校读书了。”
再好的玉,只有经过雕琢,才能成器。
阳昱趴在外公膝头睡着了,鼻间萦绕着熟悉的烟草气息,这是外公的味道。
002.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八点,阳昱起床漱口洗脸,大黄趴在楼梯口,眼珠子跟着他转,不时的甩一下尾巴。
静悄悄的,外公在家的话会听到他哼小曲的声音,阳昱踩着凳子,从橱柜里拿出外公准备的早点,鸡蛋和红糖水。
天天吃鸡蛋,阳昱有点腻,糖水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倒在大黄的碗里,它看也不看扭过头。
“外公可能去看病了,你不吃的话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在阳昱的记忆里,外公极少出门不带上他,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天刚亮的时候,模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阳昱太困也就没留意,不知道是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把外公叫走。
他心疼外公,所以很排斥那些让外公辛苦的人。
阳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有稳重的气势,外公经常说他,年少老成。五岁是撒娇的年龄,阳昱的字典里似乎缺吧这个词,镇上的孩子玩泥巴过家家的时候,阳昱跟着外公认字,背九九乘法表……
“汪!”
阳昱在看书,外面的大黄叫了一声,他不以为意。他正在看一本寓言书,不认识的字他要停下翻字典,进度太慢,他想今天看完。
“小昱。”
外公回来了,阳昱拿着书往楼下跑,木地板咚咚响。外公看起来很累,眉心紧蹙,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外公……”
阳昱小声的喊他,目光顿在外公身后的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垂头缩肩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