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脸上的疲色也不如昨日重。其实因为和日本那件公司合作的电子厂在如火如荼的建工，听他说，好像想把英国那边的生意减少，转目标其它国家，日本或者本地也醒，他说的不多，何北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公司是沈旭的，他也不想插嘴。
一般何北也只需要载他上班下班，他最近的应酬其实少了很多，不过沈旭没有轻松的样子，还像收着很多心事一样，神色老是隐隐带倦。
沈旭动了动眉弓，想伸手捉捉后背，没碰到，何北没少留意他，就手划了下过去。
“我给你搓搓背？”
沈旭睁开了眼缝，毕竟背靠得是硬土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只蚂蚁之类的东西在沿边爬过，弄得他的后背有些痕痒，也不拒绝，一翻背趴在边上让何北给他搓，“肩胛下面，是那里，我碰不到。”
大概是泡得舒服，他的声音比平时的清澈多了点慵懒低沉，听起来带着细细的磁，何北用了点劲给他搓。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大的，整个后背滑溜溜的，浸过牛奶一样，贴着脊骨的一层薄薄的肌肉肌理漂亮。
何北盯着那两块凸起的蝴蝶骨，动作慢了下来，随着沈旭的呼吸微微起伏起来，很是性感。
脸一热，浴巾下面的小帐篷完全不听话的支了起来，一滴红色落入水里，很快就不见了。摸了摸鼻子，何北真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
34.打炮
沈旭泡得昏昏欲睡，察觉到腹上有东西就想推下去，手掌捉住的，却是另一只手。
他一惊，醒了大半，立起腰转开头向后看，什么疑问都没出口，就被片柔软滚烫的东西贴住了唇，是何北的唇。
沈旭惊诧后就是愠怒，一把推开了何北，低声斥道，“你干什么？”
何北被他推的往后了好几步才收的住脚步，差点摔倒，沈旭手下的劲用得是十足，一点也没有留情。
何北看着沈旭，其实很无辜，他好不容易一边把鼻血拍掉一边还帮他继续搓背，但这一片鲜嫩嫩的肉色就在手下，这还是他心里装的人，是个男人总会血气方刚起来。他也没想那么多，手上过过瘾而已。
只是沈旭的态度，多少让他有点不是滋味，他们不是那个了吗，至于这样么。
怎么解释都有点奇怪，何北索性不说，两人间一片沉默，最先发现自己不对的是沈旭，围在髂骨上的浴巾明显也支起来了，何北刚才有意一下一下的轻轻的触摸，他的生理反应早就脱离了心理反应的控制。
沈旭的脸白了白，转而变红，一直延到脖子根。
继续泡不是，立即穿衣服也不是个事，总得解决这现实问题，见到沈旭难堪窘迫的脸色，何北索性一把扯开了围着自己的浴巾，一手撸起来，另一手拉过来已经被他的动作惊得完全呆立的沈旭。
何北心里嘀咕，这么多年国外白呆了，不都是男人，至于么。
照板照样扯掉沈旭的遮碍，人反应过来就想拉回来。“别碰！”沈旭慌张的惊呼一声，何北却已经握上了他的要害不松手，用力一撸沈旭差点脚下一软跌进水。
“那你是想怎样？放心，这都是独立间，我们不叫，没人进来。”
嘴上安慰了人，手下动作却没停，跳动的活物越来越精神，沈旭脸上尴尬的颜色被情欲的红潮慢慢覆盖过去，不自觉嗯的低吟了声。
男人的自制力往往不是原始欲望的对手。
自己两手都忙的要死，他当然是顾着沈旭那边多点，不然这家伙得纠结多久，自己的东西被冷落了也不甚高兴。
何北松开自己的分身，捉过沈旭的手放上去，刚碰到何北的物事，沈旭屈手就触电般想往回收，何北扯住他，按紧在上面，他还在何北手里，自然没能用上什么劲。
沈旭扭腕动了动没脱出，何北浅道，“我帮你你也就算帮我，很公平，我忙不过来！”
没理由自己这头不可开交，这人就两手闲着没处放吧。何北用着最大的努力在手下取悦他，说着动作就慢了点，身体压抑着得不到满足，手不自觉握住被按住的东西，轻动。
似乎是想通过这样让何北快一点，再快一点……
何北不松懈，自然了解他身体本能的渴求，也不折腾他，快要在沈旭手中释放时快感冲上头顶，声音从嘴里逸出了声音。
一只手捂上了上他的嘴巴。
沈旭已经很快跳出了池穿好衣服了，在池里洗干净了手，何北无语的几乎连气也叹不出来。
明明脸颊脖子泛红，神色迷离的模样了，居然还能下意识堵住他的声音，这面子要到一个境界，何北想不服也不行。
好歹他们勉强算是彻底‘赤膛相待’过了吧？
何北发现认识了眼前这人后，他的自我安慰次数貌似越来越多，跟着沈旭背后，瞄到两人的距离，免不了又郁闷了几分，这来时还是隔一步的距离，这会好了，隔了三步，这三倍的距离多远啊。
“要不要再走走？”
何北快走了几步，与他平肩，沈旭压根瞧都不瞧他，每次像要追上很快又落了距离，何北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我们还上山顶好不好？上面的晚景更好，不是晓糖群发了这么个信息，也不知道有这么个漂亮的地方离我们那么近呢，”何北气也来不及喘，加快脚步想把话说完，“山顶有棵树，很多……”
“没兴趣！”
沈旭头也不回打断他，一盆大冷水兜头就直招何北头上洒下来，冻的人发凉。
“沈旭！”
何北拉住他的胳膊，刹住急步，“我道歉，你也别这样好不好？本来不是都好好的……”
“这哪里好？！”
沈旭的声音不稳的拔高了一些，这回何北看清他的表情了，除了惯常的蹙眉，脸颊还露出两个咬牙才露出的小钝角，神色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哪里不好了？”
何北也怒了。他好说好歹的错到哪去了？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还要怎样，他花了不少心思计划了这么场出行，现在根本不知道沈旭憋闷着什么，也不觉得自己错哪了。
就算刚才他的手不安分了点，也情有可原吧？何况他压根没干什么，哪怕是心里也没什么龌龊念头，这两人都立了关系了，那么点总不过分吧，这会何北是怎样也想听听他挤出句好歹来。
沈旭张了两次嘴还是一个字都没挤来，何北不知道他是被自己问哑了还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不好的原因。
对他嘴上老挂的‘沈旭’牌锁，何北觉得不累那是骗人的，他还是软了声音给他台阶下，道，“我们就上去看看，不欠这会儿？”
没等沈旭回话，就听到一声耳熟的招呼，主人的声音干净悦耳。
沈皓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个女子，何北善于欣赏好看的男人，但这不妨碍他对美女的鉴赏，要说陈晓糖算是俏丽活力十足的女子，那么眼前这女人就该是那种温婉的可人，身材不算高，却是温柔羞涩很少出门的模样，不大引人注目。
何北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就定在沈旭的脸上，眉稍一聚脸上飞过一丝异色就散了开，嘴角拉开的是何北熟见的一丝不羁一丝嘲讽的笑，目光像不认识他们。
他们的距离不远，沈皓对那个女孩说，“王仪，去山下等我。”
那女孩就像他看到的一样温顺，对他笑了一下，目光余光几乎都在沈皓身上停留，没有望过何北他们，要不是，她肯定能看到像沈浩的镜像一样的沈旭，说不定还会吓个一跳。
沈皓走路的姿势迈的步子很适中，除了落步比沈旭轻浮一点，和沈旭很像。
何北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把沈皓给得罪了，这人明显没当他存在，从他过来开始到站定目光就锁定在沈旭身上，连第一句话也是朝着沈旭说的。
“说个话？”
何北勉强察觉沈旭的心情似乎更加恶劣，像是不想见到沈皓。沈皓笑开的弧度又大了几分，“你会想听的。”
说完瞧了一眼何北，那笑怎么看都意味深长？
“沈旭？”何北拉拉他，这两兄弟次次见面都分外眼红，他想说不看也罢了要是想回去那就回去算了，沈旭瞧他一眼，丢下一句，“去下面等我。”
何北听了，知道他肯定明白自己未出口的话，也懒得劝说，往石阶下走。
只是这词怎么那么耳熟，貌似刚才沈皓也这样对那个叫王仪的女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这对双胞胎……
何北撇撇嘴角，对这句话很不自在。
夕阳已经西下，仅仅留下大片残晖远远近近的染红整片林，沈皓背着光的方向，看不清轮廓，也不管何北还没走多远就说起来，丝毫不在意，声音不高却清越得发馈。
“这支录音笔，我想，你很熟悉吧。”
沈旭的脸色一变，苍白起来，怎么可能没见过，他还没有失忆的话就会清晰的记得还有支一模一样的，“你怎么会有？”
“二姨无意间找到的，她也用不着，嘛，正好给我。”
“你想怎样？”沈旭低着头逼出了一句话。
“这个？先跟陈小声分了，你跟他是好了吧？”沈皓深下去的语气浅了回来，一扯嘴角，“其它的嘛，我还没想好。”
“这不关你的事！”沈旭恼怒的说，见何北走了一截石阶的距离，沈旭才放开了嗓音，虽然还是压抑的很小的音量，伸出手，“给我。”
沈皓没笑也没动怒，低头在手掌上敲着笔杆，很久才平铺直叙道，“这个加上另一支笔，我再当个证人，这故意杀人罪怎么说也该成立了吧？鸿立很快就能跨了吧？哈，你该对得起小雅了！”
“沈皓！”
沈旭的声音像快崩裂的弦，他受够了，受够了这没完没了的纠缠了，咬牙一字一字蹦出来质问他，“你到底怎么想怎么样？”
沈皓脸色一沉，却是好脾气的重复刚才的话，“跟陈小声分了，然后等我想想。”
“凭什么？”
他红着眼低吼，想想？他已经想得够多了！这几天连李致雅的养父母也招来公司烦他！他真得恨不得一头磕上墙一了百了，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承受？！沈旭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说着扑过去抢，“我说还给我！”
在他和沈旭的角逐，一向是他处于上风压制住沈旭，而沈旭一直都发挥了所谓哥哥足够的容量接受他一次比一次的逼进，所以他没想到沈旭会突然的发难。
所以，他一侧，身体反射性一个手肘回击。
动完手他才记得，他们还在石阶上，三百六十级，延绵上山顶，罄钟的声音响起，他们才从山顶下来差不多一半。
“沈旭！”
35.胳膊废了
何北原本还是无聊得由下到上数着距离的阶级，残阳让一切都上了微醺的慵堕，轻黄的光纱趁着暮钟飘渺而悠远，他眯着眼看着下面陡峭的阶级，宽而宏伟的石阶稀稀疏疏两两三三的人在下山。
等着等着，约摸就算是会谈也该说完时他才回身踩着夕阳碎光数着脚下步子往上走。
本没想要偷听他们说话，就没怎么听得清他们的内容，近了的时候何北听到那一声大叫就抬头，人已经纸鸢一样腾扑了下来，白色的衣衬鼓起风。
何北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不过不用想肯定是闭上眼睛了，风那么大。是意志还是本能，他还没分清楚，脚已经动身扑过去抱住沈旭滚下石阶的身体，然后听叫一声骨头的脱臼声和跌地的钝响。
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快速翻滚而下，他紧紧搂着沈旭，后背被一下一下硌得极痛，心里直发悚。
也不知道这没完没了的到底翻了多个圈，他不敢放手，两耳都听不清了声音，停下来那瞬那后肩突来的一阵锐痛，他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醒过来时何北睁着眼睛看了好会雪白的天花板才反应过来自己十有八九是在医院了。
窗帘拉上大半，从帘缝投进的光强来看，应该是正午过了一两小时了吧。
何北想坐起来，偏头动了动脖子，免得太僵硬了成落枕，实在没必要给自己增加痛苦，他最少也躺了一天，一动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没法办动。
很轻的推门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托了托金丝眼镜边缘，左手还拖着本深蓝的病志，走路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何北在他开口前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出声。青年医生留意到趴在他床边睡着的人。
你醒了。医生的口型这样说着。
何北浅浅的点了下头，回他一个无声的歉笑。
他的目光放回沈旭的脸上，这人睡着的姿态总比醒着还要好看的多，好些还掩在发下的眉毛温顺得栖下，平日那双微微带着忧郁清冷的眸子也敛在薄薄的眼皮后面，呼吸打在他的手背，有点痒但也不算很难忍受。
如果不是睫毛下染上小片青黑，这该会是电影里偶尔才会有美图。
何北回神才发现这医生挺会做的，居然一直没有出声提醒他。何北抬头歉意笑笑，动唇问，我睡了多久？他可不喜欢用昏那个字。
一天。医生学他的样子用唇语，对他说完就轻轻翻动了一页手里头的病志，何北注意到他的手分外的白皙修长，那样一双手很适合做外科手术，灵活细致，至于白，大概是长时间戴胶手套造成的。
你不问什么吗？关于你的伤。
那医生的神色有点好奇，却没有调侃意味。那个跟着送人来的男子和床前的人长得几乎一样，简单描述这事的时候他不能不泛起点兴趣，在医院见多了纠纷，这样的事多少会让人心胸感到一丝舒服。
比如他有点好奇会是个怎样的人，有那样的勇气接抱个人摔一百阶多级的石阶。一个人跌下来，一个人像个傻子不自量力的救，没摔死，真得只能算傻人有傻福。
我没事吧？
何北问，刚才他感觉了全身，脚趾头也活动得挺好的，唯一不能动的就是两只手，一只被沈旭捉住了，另一只却扎上了很厚的纱布。他感觉不到痛，大概是麻醉药。
因为你摔下来的时候大概头一直微抬着，也就没有伤到颅骨，脊背几处软骨中度挫伤。青年的医生合上了病志，说到这里，神情有点犹豫。
何北呼吸沉了沉，有什么话你直说，我不会是再也站不起来或者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之类的吧？
不知道他是缓和气氛还是真阔达，医生笑了下，也不避忌，接下他的话头：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你的肩骨，这么说吧，你的肱骨连到肩骨附近那段粉碎性骨折。
他没有说下去，何北也猜到他的接下来的话，好会，他轻声问，有机会恢复吗？
……在国内看，机会几乎是零。
何北的表情说不上了落寞还是平静得异常，青年审视着他，他当医生好几年，早已经习惯宣告各种各种的噩耗，有时却还是不免动容。
其实这人摔到下面肯松开手作为一个普通的滚落者那样护住头和肩，他的手耗点时间治疗还是能保住的，只是他一直搂住沈旭的肩都没有松手，肩撞上了阶下的凸石，那么大的冲力，可想而知。
那他没有事吧。
何北用下颚示意睡的不是那么安稳的人，他能坐到旁边，应该还好吧？
他没事，一点软骨挫伤，几天就能好了，你不用担心。
原本他想说你救了他，但是看到何北望着那人近乎称得上温柔的视线，想想，也不必说。
那就好。他听到何北轻声说，转头对他笑笑，没事的话医生你可以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医生也没多留，这两点来的时候医院也该是忙活起来的时间了。
何北望见门重新合上，重新看着沈旭的脸，其实开始滚的时候他脑子还清醒的，后来越来越混沌，几声尖锐的叫声也变的遥远，怎么晕过去的他也不清楚。
不能说不难过，他不是神，但还就是有点安心的感觉，莫名的，从来没有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