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未来之庆生 上——风动石

作者:风动石  录入:02-06

有时候拓跋庆生也会教授谷代鹰他们一些搏击术之类,也将自己学会的刀法教授给一些年轻力壮的土着,他没有保留,那些土着也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他,两年后,他已经将他们的知识都学到手了,缺乏的只是时间的磨练,一些经验只有自己亲身领会,别人是无法教授的。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的肤色一向偏白,后来即使经常日晒雨淋,也只是变为蜜色而已,在部落两年多的时间,身体肤色变成偏黑的古铜色,皮肤光滑细腻,嗓音变得低沉,身量拔高,虽然没有那些土着那样鼓凸的肌肉,但也有流畅的线条,年轻的身体充满了生气,拓跋庆生正准备将木桶的凉水倒头淋下,脑海又浮现当初轩辕正初跟他说的“会着凉”,他的嗓音似乎还回响在耳边,事实上,恐怕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去了吧,包括他那个刚刚消除了相互间敌意,但还没有发展出普通父子间那种融洽关系的父亲。

他尽量避免自己陷入那种类似于思念的漩涡里,每天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为的是能够早日离开这里,如果没有亲人朋友可以挂念,或许他会在这个部落一直住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但思念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通常在入睡前,一些深刻在脑海里的片段就会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扰乱他的呼吸和心跳。

譬如那次跟轩辕正初一起呆在狭窄的机甲驾驶舱内,近距离接触,连空气里都是对方的味道,比如在冲澡的时候轩辕正初总会提醒一句“水不要太凉”……不知不觉,他的回忆里那个叫轩辕正初的少年已经占据了相当多的空间。

那个家伙,恐怕这段时间又去寻找跟他初恋情人相似的人了,真是可怜又可恨。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在他的记忆里维持多长时间才开始淡忘。到时候自己突然出现,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真令人期待啊。

……

世事最多的便是意外,比如前世末世的降临,比如老钟的受伤,比如苏庆生的重生,又如谷代鹰出事。

在部落里,因为狩猎而丧身的人不在少数,部落里的人对此已经习惯,但悲伤的情绪仍然蔓延开来,这次狩猎部落里的人两死三重伤,轻伤一群。拓跋庆生因为给那福婆婆鼓捣草药,没有去,也因此逃过一劫。

谷代鹰被开膛剖腹,以部落的医疗条件必死无疑,回来的路上只草草地用兽皮把腰腹捆了捆,抬回来后坚持了几分钟便断了气,死之前他托拓跋庆生为他做一件事,给他的妹妹,谷代榕捎一封信和一些东西。

拓跋庆生帮忙救治伤者,等一切都消停下来时已是半夜,有些房子的篝火彻夜不熄,隐隐有啜泣声随风传来。

谷代鹰的尸体停放在部落的祠堂里,第二日便下葬了。谷代鹰年仅四十五,单身无妻,终生未娶,坟墓就在他父母坟墓不远处。一捧泥土,便是一辈子的归宿,拓跋庆生在他坟前呆了半日后准备离开部落,那福婆婆给他连夜缝了一个巨大而结实的背包,因为拓跋庆生需要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根生木生几个远远地缀在他身后,久久不愿回去,直到拓跋庆生发怒,才停下脚步,而后放声大哭,拓跋庆生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哭声,也不由得眼睛有些酸涩,相处了这样长的时间,不可能没有丝毫不舍。

有两个成年土着将拓跋庆生一直送到他们所说的禁地边缘,他们停下脚步,拓跋庆生回身:“谢谢你们,祈福,吉福,如果能够安全出去,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祈福吉福两人都不怎么爱说话,点点头,冲他做了一个祝福的手势,转身走了。

拓跋庆生开始一个人上路。

谷代鹰给出的信息很少,只说他妹妹在洛城,具体什么地方一个字没提。虽然部落有祖上留下的规矩,只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后代,也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心,他们出去了,代价是永远不能回去,也不能泄露部落的任何消息,否则魔鬼森林之神将会降惩罚给那人。

洛城洛城,是个城市吧?人海茫茫,怕是不容易找到。但是救命恩人的临终托付,即使再困难,他也要去做,不只是为了报恩,还有情谊和承诺。他向来是个重承诺重感情的人。

……

原始丛林里,参天大树与攀附其上的藤类植物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密密,空气清新,夹杂着泥土和植物腐败的味道,朦胧光线中,许多灌木与蕨类植物交织在一起,偶尔有动物在觅食,巡逻领地,一只通体幽蓝的蝶类生物在飞行,即使是白天,依然可以看见它散发出微微荧光,漂亮而致命,如果被它挨着一点,皮肤马上腐烂,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下场只有一个,在极短的时间内全身腐烂致死。

拖着沉重的脚步,轩辕正初两眼失神地迈过倒伏的树干,昨晚休息前检查了下,受伤的地方已经有溃烂的迹象,不知道那些追逐他的修仙者用的是什么歹毒的药粉,他对此完全没办法,在渺无人烟的丛林里走了十几天,因为害怕中毒,寻找可以食用的东西的时候格外小心,也找不到太多能够果腹的东西,饿,加上受伤,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看见那只幽蓝的蝶,他瞳孔猛地收缩,停了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它。

幽蓝皇蝶飞飞停停,丝毫没有感觉到轩辕正初迫切希望它离开的心情,偶尔还悠闲地起舞,在空中画出一道道蓝色轨迹,静止时能够悬空,快时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怪不得这一大片地方没有大型动物,有这个死神代言人在,哪有其他动物的地盘?

时间被无限拉长,过了漫长的半个白天,轩辕正初觉得自己腿都要站麻木了,那幽蓝皇蝶终于飞远了,只能隐约看见一点蓝色,他静静舒了口气,等它再飞远些。

心系在幽蓝皇蝶身上,无意中碰到伤口,他疼得眉毛都拧在一起。

幽蓝皇蝶已经不见影了,轩辕正初吊到半空的心才回落胸腔,狠狠地呼吸着。身心俱疲。为这些年的艰辛,这些天的遭遇。

心神恍惚间,隐约听到歌声,是个年轻的男声,低沉磁性,歌声很优美,舒缓,有熨帖人心的魔力。

一阵奇异的风吹过,脸上凉凉的,轩辕正初惊醒回神,拿完好的左手在脸上一摸,湿了满手,他竟然哭了么?

歌声还在,并且越来越近,并不是幻觉,从幽蓝皇蝶消失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个穿着近似土着,浑身涂满莫名其妙看不懂的图案,背着个硕大背包的男人出现在轩辕正初的视野。

那人脸上也涂着纵横交错的花纹,看不出本来面目,他一手拿着把尺长的刀子,一手拿着铁棍,他并没有砍劈挡路的树枝野草,只是拨开它们,轩辕正初视力很好,看见他脸上有汗水往下滑落,在原始丛林里行走决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他的呼吸丝毫不乱,从微张的嘴唇里发出低低的歌声。

拓跋庆生并没有看见隐在浓重绿色里的轩辕正初。

轩辕正初瞳孔猛然收缩,他以为已经飞远的那只幽蓝皇蝶轻轻扇动翅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人身后!

拓跋庆生缓慢地转动头部,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虫子正在自己后面不到10厘米处,拓跋庆生还能看见它蓝得发黑的复眼,似乎正盯着自己,让他寒毛直竖。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要小心,拓跋庆生没有动,保持着往后扭着脖子的姿势,轩辕正初也没有出声,偶尔有树枝断落的声响,蛇虫鼠蚁发出的声音也放大了无数倍,在耳边轰鸣。

幽蓝皇蝶扇动了一下翅膀,距离拓跋庆生脸孔不到5厘米,能够看见它布满全身的细小绒毛,点点蓝光从绒毛上散发而出,有着极致的魅力。

真想摸摸它。

“不要。”另外一个声音低低地告诉他。

长棍支着地,拓跋庆生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将身体重心移到棍子上,姿势怪异,仍然面对着飞虫,将身子放低,在幽蓝皇蝶撞到他脸上前避开了。

有些漫不经心的幽蓝皇蝶似乎被拓跋庆生的动作惹怒了,扇动几下翅膀,就要停落在他脸上。

幽蓝皇蝶在眼前放大,拓跋庆生瞳孔收缩:“去你的。”

它瞬间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切都回归平静,拓跋庆生还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身下背包里的东西滚动,重心改变,拓跋庆生砰地倒地,像只肚皮朝天的乌龟,挣扎了一下,无法翻身,他不动了。

一缕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照射下来,拓跋庆生眯起眼睛,静静地躺着,过了好一会,把腰间背包的带子解开,松开背包站了起来,咕哝道,“真倒霉。”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听到的声音,似曾相识的感觉,轩辕正初没有出声,拓跋庆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轩辕正初全身和脸部被一张巨大的蕨类植物叶子遮住,只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人在那边站着。拓跋庆生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好久没有看见人类了,真令人高兴。”

第二十八章

轩辕正初的嗓音嘶哑,他说:“庆生?”

他们距离有些远,拓拔庆生嘴唇翕动,半晌问:“钟修德?!”

只有老钟才会用那样特别的腔调和嗓音喊他庆生,那个声音已经刻入灵魂,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钟修德三个字出口,拓拔庆生才觉得荒谬,老钟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早已经变成了古人,除非,除非跟他一样……有自己这个先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钟修德!”他提高嗓音,“是你吗?”

轩辕正初不说话了,他闷闷地咳了几声,扶着旁边的树干滑落在地,在这个大得无边无际的丛林里,他听到有人喊他钟修德,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拓拔庆生是在这个丛林里丧生的,当局已经在救生舱残骸上采集到他的血迹和一些碎肉,验证DNA确认是拓拔庆生,两年前就公布了他死亡的消息,喊庆生也只是在极度虚弱中下意识的行为,他并不认为拓拔庆生还活着。

那人叫出钟修德这个名字,一瞬间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苏庆生在叫钟修德。是幻觉吧?但拓拔庆生第二声“钟修德”出口,他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

轩辕正初喘了一会气,问:“你是谁?”他想问他怎么知道钟修德这个名字,但他气息不均,一口气喘不上来,没有问出口。

拓拔庆生侧耳倾听,这声音实在太小,跟刚才的嗓音语调不一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决定上前看看。他是从树上过去的,透过树叶的缝隙往下看,那人半闭着眼,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枪,一身野外作战服,已经有些破烂,还有疑似凝固的血迹,腿上的武器带插着匕首军刺等物,一头乱草一样的短发,脸庞却是非常熟悉的。

他刷地跳了下去:“怎么是你!”

轩辕正初没有动,但手里的枪口却是对着拓拔庆生的。

拓拔庆生举起双手:“正初,是我,拓拔庆生。不认识了?”

轩辕正初撩起眼皮,他目光有些涣散,眼前的土着人一会清晰一会模糊,他低低地说:“是你。”

拓拔庆生说:“是我,你伤得很重,我给你看看伤势。”

轩辕正初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头又垂了下去,枪口依然对着拓拔庆生,很久才说:“过来。”

拓拔庆生尝试着走前几步,轩辕正初歇了一阵,聚集力气坐直了一些,直勾勾地看着拓拔庆生:“你怎么知道钟修德这个名字?”

拓拔庆生知道自己听错了,有些尴尬,说:“我先给你看看伤。”

“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你怎么知道钟修德?”轩辕正初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不是他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他似乎没有这个毛病。

“他是我一个朋友。”拓拔庆生有些无奈,这个轩辕正初怎么这样倔,看他的样子都快要晕过去了,还抓着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追问。

“你的朋友?”轩辕正初把头靠在树干上,斜睨着拓拔庆生,“撒谎也撒得高明些。”

拓拔庆生:“是我朋友,信不信随你。我还觉得奇怪呢,你抓着这个不放做什么,我也有朋友的。”

“那你知道苏庆生吗?”轩辕正初冷不防说。

“哈!”拓拔庆生惊了,蓦地站起来。

轩辕正初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低低地笑,后来胸膛震动,变成了大笑,中途还夹杂着一两声咳嗽。

拓拔庆生无措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笑了!再笑就晕了啊。”

轩辕正初停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拓拔庆生:“你,苏庆生?”

拓拔庆生嘟囔着说:“别跟我说你叫钟修德。”

“笨蛋。”轩辕正初又笑了,悄无声息地,只是唇角微微上掀,“我怎么觉得在做梦。”

拓拔庆生说:“是在做梦啊。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他跪坐在轩辕正初面前,“你伤得很重,我给你看看……怎么搞成这样啊。”

拓跋庆生将他的背包拖过来,喂轩辕正初喝了几口水,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开始认真检查轩辕正初的伤势,他把轩辕正初的衣服剥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上面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最重的伤势在后背,一道长达三四十厘米的伤口,创面微微泛黑,似乎是中毒的样子,他俯身凝视着那里,有极淡的青光,似乎在和那些黑气争斗。

他呼吸的热气扑在光裸的皮肤上,轩辕正初趴在柔软的兽皮上,说:“我遇到了几个修仙者,他们想抓我,我驾着机甲,逃到这边,没想到机甲突然出了问题,他们趁机伤了我,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场死了一个,别的被我甩掉了。”

拓跋庆生用布沾着水给他擦拭身体,随口问:“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你给我的《生机诀》,记得吗?那些人对这个气息很敏感,其中一个人说我就像顶级的灵草,吃了就能突破,真搞笑。”轩辕正初一边说一边笑。

拓跋庆生按住他,恼了:“笑什么!差点弄到你伤口了。生机诀不是能够疗伤吗?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没有用,跟生机诀的作用是相反的。”轩辕正初咳了两下,“现在地球的灵气比两千年前要多,但还是太稀薄,每天吸纳的灵力还不够疗伤。”

“有点像黑曜藤毒,不过我不敢确定。”拓跋庆生说,“听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有足够的灵气你就能将毒气逼出来?”

“不知道。也或者不是毒。”轩辕正初扭头看着他,“有吃的没?我要饿死了。”

生机诀没有任何攻击手段,拓跋庆生是知道的,轩辕正初能够从修仙者手中逃出来,想必是因为会驾驶机甲,如今他孤身一人,保不准那些修仙者什么时候又追过来,那时候就麻烦了,但目前要紧的是给轩辕正初疗伤。

他给了轩辕正初两颗果子吃,自己忙着生火,因为是老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吃面条怎么样?”

轩辕正初啃着有些酸涩的果子:“行。这是什么果子这个味?”

“有麻痹致幻作用的,你伤太重,它会让你觉得好受些。”

轩辕正初看看手里还剩一半的果子:“我不能吃这个。”

“没事,有我呢,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吃吧,麻痹致幻效果不是很明显,类似罂粟,虽然痛苦能够让人清醒,但太疼了没有好处。”拓跋庆生拿出提前做好的面条下到烧开的水里,煮好了捞起来放入碗里,盖上烫好的青菜,浇上高汤和卤汁,再扔几片切得薄薄的肉片进去,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轩辕正初的确是饿极了,三两分钟就将一大碗滚烫的面条吃下肚去,看着倒有几分像钟修德,吃完一碗他还要,拓跋庆生没有给他,饿的时间长了一下子吃太多肠胃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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