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灵魂都可以抚慰的温柔的吻，在纪鋆凡的主导下遍布了祈枫的全身，他消瘦的身体上绽开玫瑰般艳丽的红晕，身体逐渐变热，陌生的情欲几乎夺去他所有的理智。
纪鋆凡的手仿佛带着魔力，被那双手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点燃了。
「还想骗我说你有经验，有经验的人会怕成这个样子吗？」低声轻轻叹了口气，纪鋆凡心疼地看着祈枫，低头吻上他浮着泪光的眼睛。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有心疼的感觉，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让人心疼的事藏着呢？
祈枫想笑，这么多年来，微笑是他强撑的坚持，可在纪鋆凡的面前，他却笑不出来。
「如果能骗过你的话，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声音带着哽咽，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主动张开双腿，缠住纪鋆凡的腰。
纪鋆凡俯低身子，让两个人都已挺立的欲望摩擦在一起，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居然也能有这样的快感。
纪鋆凡吻着祈枫的脖子，声音因情欲而变得有些沙哑，「我也没有经验，要是弄痛你，可不要怪我。」
祈枫的脸因为这句话变得通红，他扯了扯纪鋆凡的耳朵，发泄他对于纪鋆凡如此直白的不满。
纪鋆凡低声笑了笑，在祈枫的脖子上用力吸吮，痛得祈枫大叫了一声。
「祈枫，离开Comet吧。」伸手握住祈枫欲望的中心，纪鋆凡一边揉搓套弄，一边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诱惑祈枫。
也许在这样的时刻提这样的要求是卑鄙的，因为此刻的祈枫没有理智可言，在痛苦中浮沈的他会不自觉地向温暖靠近。
但是纪鋆凡不在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他肯定他要得到祈枫。
「好……离开Comet。」祈枫抱着纪鋆凡的脖子，微启的唇中吐出了他想听的话。
纪鋆凡的手动作得更快了，一阵阵欲潮淹没了祈枫，也淹没了彼此之间最后一丝迟疑。
「啊！」尖叫着释放了自己，祈枫剧烈地喘息着，抱着纪鋆凡的手脱力地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抽空了。
纪鋆凡的额头上不断地滴下汗珠，他看着祈枫喷溅在他手上的精液，身体里有一股非比寻常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
硬烫的下身几乎无法忍耐，笨拙地只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口。
「啊，痛……」祈枫难耐地皱眉，下身不断传来的胀痛让他紧张地抓住了纪鋆凡的手臂。
指甲微微嵌进了手臂，纪鋆凡却感觉不到痛，只一个劲地往里挤。
彻底进入的刹那，他听到自己舒爽的抽气声，还有祈枫一声低低的呻吟，桔黄色的灯光下，满头大汗的祈枫看起来那么诱人，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地想立刻冲刺。
等待适应的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折磨，这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的做爱让他们纠缠了整个夜晚，最初的疼痛过后，缓缓升起的酥麻快感让祈枫忍不住吐出甜美的呻吟。
肉体的契合让心灵上的交汇更加深刻，在祈枫哭出来时，纪鋆凡凑过去吻去了他的泪水，然后喘息着呢喃：「祁枫，我喜欢你。」
伴随着告白的，是一阵更强于一阵的撞击，身下那道紧致火热的甬道颤抖着紧紧吸附着他，欲望与内壁的摩擦不断引起强烈的快感。
不管这场欢爱最初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做到这一步时，当他们紧紧相拥，身体贴合到没有一丝缝隙时，他们知道了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嗯啊……鋆凡，鋆凡……」祈枫迷蒙的双眼中不断浮起泪光，那些泪光再不断被纪鋆凡吻去，那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那是可以让他的心也一同融化的温柔的吻。
事后，纪鋆凡拥着祈枫，两人躺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似乎都没有睡意。
沉默了许久，纪鋆凡低声开了口：「祈枫，你那天对我说，上天总是不近人情地夺走我们最重要的人，我想，仅凭我经历过这些，就有足够帮助你的理由。」
可能的话，他不想祈枫也体会他曾经历过的痛苦，但那些似乎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尤其是清枫的那种情况。
祈枫靠在他怀中，抬起眼，看着他低声问：「你弟弟也是生病吗？」
提起纪梓凡，纪鋆凡的神色暗了不少，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沈淀了一些让祈枫觉得很沉重的东西。
「不是，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许久之后，纪鋆凡微弱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刺激的一句话，祈枫倒抽了口冷气。
纪鋆凡的手轻轻摩挲了下祈枫柔然的头发，神色变得有些迷离。
梓凡比他小五岁，本来是个很活泼爱笑的孩子，但也许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太过优秀，周围的人都喜欢拿他们兄弟比较。
久而久之，原本对他百般崇拜的梓凡开始讨厌他，上了中学后，梓凡开始不喜欢回家，在外面混了一群坏朋友，抽烟、喝酒、赌博，那个时候的梓凡，鋆凡不允许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
爸妈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纪鋆凡怒火中烧地和他大吵了一架，怒吼着要他滚出纪家，再也不要回来。
谁都没有想到，梓凡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他死了，因为赌博输光了钱，再去偷，后来被人活活打死了。
那一年，纪鋆凡不过刚刚考上大学，心智上根本就没有成熟的他因为这件事彻底自闭，他一直认为是他杀了梓凡。
「我时常忍不住会想，如果不是我的关系，梓凡就不会死。」用着没什么起伏波动的声音诉说着那些过去，纪鋆凡身上的沉重却让祈枫觉得呼吸困难。
他又怎么想得到，纪鋆凡的身上竟然压着这样沉重的包袱。
他紧紧抱着纪鋆凡，皱着眉低声说：「不是，鋆凡，那不是你的错。」
纪鋆凡没有答话，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跟他说，不是他的错，可他还是无法把这件事放下，一隔七年，他还是忘不了梓凡当初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而正因为是这样，在得知祈枫和梓凡有着差不多的过去之后，他更想珍惜祈枫，他已经失去了梓凡，他不能再让祈枫有事。
第五章
「事情就是这样？」
「是。」
「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
「嗯。」
办公室里，面对气得跑出Comet后在公司等了他整整一晚的施侑，纪鋆凡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对于这两个人之间如此突然的发展，施侑虽然震惊，但是静下来想想，这和他一开始设想的剧本，确实是同样的发展。
但是，他虽然对于这个发展感到高兴，可眼前却似乎有更大的麻烦。
「现在眼前的问题是我们的资金如何周转，一下子少了200万，你是打算停掉除了和郑氏的合作之外的所有进程？」
「我没打算用公司的钱。」
「哈？你要用自己的钱？」施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纪鋆凡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嗯，这本来就是我私人的事。」
施侑两手抱胸，斜睨他道：「你什么时候藏了那么多私房钱？」
「在你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的时候。」
「你……」
施侑还想说什么，却被推门而入的秘书打断：「总经理，祈枫到了。」
「让他进来。」纪鋆凡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站起了身。
不一会儿，穿着学生装的祁枫走了进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阿侑，他从今天开始正式来我们公司上班，你正好缺个助理吧？」走过去把祁枫拉到施侑面前，纪鋆凡笑着开口。
「话是没错，不过做我助理很累的，什么都要做。」看着祁枫，施侑认真地说了一句。
祁枫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些，点头答道：「只要施先生吩咐，我相信我都能做好。」
「不要叫我施先生啦，我不习惯，你跟着鋆凡叫我阿侑就是了。」
「啊，这不太好吧，要不我叫你阿侑哥？」
「你叫他鋆凡，叫我阿侑哥，那我不是平白无故比他老了？」施侑翻了个白眼，一脸不爽地瞪向纪鋆凡，什么嘛，明明是他先认识祈枫的。
祈枫却保持着他的微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呵呵，鋆凡是特别的啊，不一样的。」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真是的，不过话先说好，鋆凡，既然他是我的助理，那可要听我的，你别没事多管闲事啊。」
「放心，不会的。祁枫，有课的时候都提前跟阿侑请个假。」
「嗯，我知道了。」
「那么你们做事去吧。」
忙碌的一天过得很快，这天祁枫没有课，下班的时候他主动提出了要纪鋆凡和他一起去医院探望姐姐。
两人来到仁爱医院，病房里到处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周清枫靠坐在床头，苍白的脸上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因为消瘦而深深陷进了眼眶里。
宽大的病服下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和大大小小的淤青，卷起衣袖的左手手臂上随处可见新旧的针眼，她的头上戴着帽子，看得出因为化疗的关系，已经掉光了头发。
「姐姐，这是纪鋆凡。」祁枫走到床边，不等姐姐开口，便拉着纪鋆凡做了介绍。
他之前已经在她面前提过纪鋆凡，清枫一听到鋆凡的名字便微笑了起来。
「纪先生，阿彦之前在你公司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异常宝贵的体验，很感谢你给他这个机会。」
清枫的笑容和祁枫也极像，那种淡淡的却能给人幸福感觉的笑容让纪鋆凡觉得在这样的时刻见到有些难过。
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祁枫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和小刀帮清枫削苹果。
「枫姐，我来了。」空气变得有些沉默，门外这时响起了一道轻快的嗓音。
纪鋆凡转头向门口看去，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从门外进来的是纪鋆凡仅见过一面的殷斐纯，也在Comet打工，有着很可爱的外表和一副好嗓子，就是那个把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少年。
「小纯，不是让你别来吗，赶来赶去多累。」清枫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殷斐纯的视线里隐隐带着责怪。
「没关系啦，今天晚上没有演出。祁枫，这位是？」
「纪鋆凡。」
「哦？就是他啊？长得很帅呢。」
殷斐纯大大的眼睛在纪鋆凡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随即笑着说：「你好，我叫殷斐纯，是祁枫的邻居兼死党，好像也可以说是同事，哈哈。」
「我听过你唱歌，很好听。」
「那当然，我可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啊。」殷斐纯一句话说得得意，引得其他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病房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多欢声笑语，清枫的目光在祁枫和纪鋆凡身上转了两圈后有了些了然的神色。
四个人愉快地聊了许久，直到探视时间结束，告别的时候纪鋆凡意有所指地看了祁枫一眼，明白他跟学校里的同学说晚上给姐姐陪夜都是假的。
「纪先生，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殷斐纯推开病房门时，清枫突然开了口。
祁枫和纪鋆凡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清枫。
「姐姐……」
「阿彦，没事的，我就和纪先生随便说几句。」
「你先出去吧，我们聊会。」祁枫还想说什么，纪鋆凡却开口打断了他，随即对他和殷斐纯笑了笑。
祁枫眸子里闪过犹豫的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殷斐纯却一把勾住他的肩把他拉了出去。
纪鋆凡关好门，转身走到清枫床边轻轻坐下，清枫直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平和。
「纪先生……」
「叫我鋆凡就行了。」直视清枫，纪鋆凡笑着说了一句。
清枫稍稍愣了愣，随即唇边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鋆凡，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阿彦是吗？」
「是。」
「你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不确定，但是我知道他会接受我的。」
「你可以向我保证，不让他受到伤害吗？」沉默半晌，清枫看着纪鋆凡的眼睛问了一句。
纪鋆凡没有马上回答，沉思了会后轻轻点头。
「他在你公司实习的那三天，也许是他人生到现在最开心的三天，我从来没有见他提起哪个人时会有那样快乐的表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鋆凡，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和阿彦一起生活，我希望你想清楚你们的未来，你的父母和朋友，他们是不是能接受他？他曾经有过一段很混乱的生活，我不知道你的朋友里会不会有他曾经或者现在的客人。我的弟弟是个很倔强的人，他即使受了伤也不会喊痛，他会默默承受，如果有那一天，你是不是能发现他的痛苦？」
清枫说这些话时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那只能是弟弟的幸福。
「我也是个很倔强的人，一旦做了决定，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我认识他的时间还太短，所以我不敢说我已经爱上他，但是我想那一天总会到来，我会保护他的。」
纪鋆凡想了一会，答话的语气是严肃而认真的。
「那么，鋆凡，我把我的弟弟交给你，可以吗？」
伸出一只修长枯瘦的手，清枫重新微笑起来，有些呈浅褐色的瞳孔里映着纪鋆凡的影子，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纪鋆凡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包裹住那只手，两人对视了几秒后，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姐姐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
「呵呵，才见一面，她就知道你值得她托付？」
「难道你不认为我值得托付？」
「我不知道……」
「那就让时间证明吧。」
「茶来了茶来了，祁枫，你们聊得蛮开心的嘛。」
出了医院后，殷斐纯邀请两人去他家里玩，纪鋆凡正好想去看看祁枫生活的环境，便一口答应，祁枫拗不过他们，只好无奈地点头。
「为什么你也叫他祁枫？你们不是邻居么？」奇怪地看了殷斐纯一眼，纪鋆凡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
「哦，我喜欢祁枫这个名字，总觉得这样叫他的时候，也是在为清枫姐祈祷吧。」歪着脑袋想了想，殷斐纯笑着说了一句。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小纯刚开始老是在Comet里也叫我阿彦，为了改口，我就让他在平时就叫我祁枫。」对着殷斐纯眨了眨眼睛，祁枫笑着补充了一句。
殷斐纯吐了吐舌，嘿嘿笑着捧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纪鋆凡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整洁的房间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总共也不到10坪米的房间在纪鋆凡眼中实在是显得太过寒酸。
墙角放着两个人的牌位，从照片上来看似乎是殷斐纯的父母，纪鋆凡看到那些后把目光转到了殷斐纯的脸上，看着他带着开朗笑容的侧脸觉得这个孩子也真得很不容易。
「我们这附近住了许多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大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都过得很快乐。」似乎察觉到了纪鋆凡的心思，祁枫微笑着开了口。
殷斐纯点了点头挠着脑袋说：「是啊，我连我爸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14岁从叔叔家逃出来的时候就带走了他们的牌位，还好当初遇到了祁枫和清枫姐。」
「逃出来？为什么呢？」纪鋆凡不解地问，对于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来说，有亲戚照顾不是最好吗。
「切，他们哪里把我当侄子照顾啊，简直当成佣人了，还有我那个表妹啊，简直一个小泼妇，我才受不了他们呢！」
翻了个白眼，殷斐纯气呼呼地说了一句，随即顿了顿又说：「我现在想起他们三张脸都要做噩梦呢。」
「那你后来上学，也是清枫供的？」
「那倒不是，那时候我中学已经毕业了，本来不打算念书了。当时虽然清枫姐给了我住的地方，但是我毕竟身无分文啊，我想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就去酒吧卖唱，我从小嗓子就不错。后来音乐学院的老师看中我，让我去面试，就这样糊里糊涂进了呗，学费还全免呢。」
殷斐纯说到这里得意地哈哈大笑，祁枫却没有接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