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芍药这才活了过来,立刻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寻思着去哪里找个替身来代替自己去“受罪”。
是夜。
柳茫寝食难安,躺在床上,无心睡眠,肚子虽然呱呱叫,淡一点也不想勉强自己去吃东西。
牛a和牛c依旧没回来,也不知是跑哪去野了……
“花白痴”倒是在傍晚的时候出来晃了圈,然后又神隐了。
至于那个叫做白素的宫女……
柳茫眨眨眼睛,意识清醒的很。
白素,给他的感觉很像当初的白衣蒙面女子。
不过这一点,还有待验证。
对方虽然每天都会来它的房间打扫,却从不落单,而他,也不好单独将人留下,以免打草惊蛇。
若是秦诗诗的人,也就随她去吧。
直觉告诉他:秦诗诗应该不会害他。
想到这,柳茫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进来秦诗诗一直都不来探望他……
他却不知,并非秦诗诗不愿意来,而是仁惠帝不允许对方过来。
恰在此时,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破空而出,直接落在柳茫的身上……
“色色!”
柳茫惊讶地唤道,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雪云豹冷淡的应了声,忽然盯着柳茫的肚子,问道:“你没吃晚饭?”
“没心情。”
柳茫撇嘴道。
是没心情,一想到他爹跟萧女神那点破事,他就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明明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保持距离,不要去在意他爹的事情,可总是情不自禁的……
“色色,我好像病了。”
柳茫抱着枕头,闷闷的说道。
雪云豹睇了他一眼,问道:“发烧了?”
“唔,不是。”柳茫摇头,目光直视着对方的兽瞳,咧嘴笑了笑,“可能是绝症。”
雪云豹:“……”
“详细并。没治了。”柳茫微笑着道。
雪云豹眸光微闪:“谁?”
“唔……不能说。”
“嗯,那就不说吧。”
“色色,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的吗?”
柳茫不满的嘟囔道。
雪云豹似有些心不在焉,道:“怎么安慰?”
柳茫的眼珠子转了圈,朝对方勾勾手指,神秘兮兮的道:“不如你再带我出宫去一趟?”
“你明日要早起。”
雪云豹没有被他蛊惑,冷淡的摇头。
柳茫一听,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明天开始,他就要每天五点钟起来,然后去上早!真是太糟糕了!
不过——
“色色,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上早朝?”
“你刚刚说的。”
“……色色,你太奸诈了。”
柳茫面色大变,霍的跳起身,指着对方,控诉道。
雪云豹依旧维持着兽形,轻轻地挥了下爪子,然后——
柳茫的裤子掉了下来。
“色色!”
柳茫慌乱地捂住下身,一边将亵裤穿好,一边腹诽:不愧是禽兽!见人就扒人裤子,太淫荡了!
“咕噜噜——”肚子很不合时宜的高唱空城计。
柳茫又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爬下床,这会儿他爹该是被萧女神拆入腹中了吧?
真蛋疼……
“你喜欢你父皇?”雪云豹冷不丁突然问道。
柳茫猛然回神,惊讶地看向对方……
第六十九章:心乱了
夜深人静,静谧无声。
柳茫独自躺在床上,吃撑了,肚子难受。
什么叫做化悲愤为食欲?
大概说的就是他吧,被人突然拆穿了心事,首先冒出来的不是尴尬,不是害怕,而是……迷茫。
以貌取人?一见钟情?
通通都去见鬼吧……
翻了个身,柳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雪云豹走了,没惊动任何人,就像他突然出现时那样,离开的时候也同样悄无声息。
可是,柳茫的心乱了。
在胡吃海喝一顿之后,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的对话……
“你喜欢他?”雪云豹的目光沉静如水,声音清冷如斯。
“没有。”柳茫张了张嘴,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既然没有,为何要去月神殿找萧淑妃的麻烦?”对方步步紧逼。
“……”他无路可退。
“他是你父亲。”雪云豹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嗯。”柳茫无声的点头。
“别喜欢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色色。”柳茫抬头。
“嗯。”对方的神情冷淡依旧。
“我真想咬死你。”柳茫咧嘴,笑了笑。
真想……咬死你。
然后——
色色走了。
留下他独守空房。
柳茫觉得,对方可能伤心了,但原因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曾几何时,他曾幻想,或许色色跟他爹是同一个人,就像他曾以为柳君和他爹是一个人那般,很微妙的一种直觉。
可事实告诉他:他猜错了。
理智告诉他:他还是错了。
那天他跟色色在青楼过夜,对方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仁惠帝分明出面处理了夕颜殿的事情。
再者,他爹似乎很期盼着他……喜欢上他。
可是色色,对方只要求他去执行自己的“天职”,寻找力量之源,重振兽人半仙族的辉煌……
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混蛋!
了么狠狠的唾弃道,又翻了个身,捂住脑袋,不能再想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了么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等到第二天天还未亮,白素为首的十二名宫女便早早的过来伺候他梳洗……
了么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睇了眼白素,愈发觉得她跟冬儿(白素曾经的化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圈,又被压了下去。
一来,了么觉得最近可能是“用脑过度”了,逮着个人都觉得对方不对劲,之前的柳君,仁惠帝,色色,如今的白素……
二来,白素这丫头确实深得他心,心思缜密,手脚利索,化妆水平比他还高,最重要的是,对方不怕他。
了么其实挺无奈的,整个太子东宫的宫女、太监就连侍卫,对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惹恼了这位爷就得掉脑袋。
半个时辰之后,柳茫用完早餐,准备出发去上朝。
这才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路痴,不认识路。
所幸这时候,消失了半天一夜的俩字母君归来了。
“柳茫君,我们回来了……”
“……”死哪去了?
柳茫微微挑眉,碍于周围有其他人在,没有直接冲上去发飙。
牛a摸摸鼻梁,讪笑道:“帮你抓逃兵去了。”
见柳茫一脸不解,牛c补充道:“抓银七。”
柳茫无语,逃兵?拜托你们仨都是逃兵好不好!
不过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
在牛c的指引下,柳茫总算是安然无恙的抵达了宣室殿。
“柳茫君,赶明儿跟你爹反映反映,虽说你是个草包,好歹你也是个太子,怎么出门连车驾都没的。”
“嗯,这个问题,值得商榷。”柳茫一边点头,一边寻思着,逮个机会,把他爹的那辆马车拐到手。
宣室殿内,文武大臣已经各就各位,柳茫瞄了圈,发现左侧的那群他叫不出名字的大臣对他目光还算和善,他的小舅舅秦宣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而右侧的那一列,看他的眼神基本就跟看垃圾和白痴一样。
毫无疑问,左侧的大多是太子党和中立派,右侧的则是大皇子一党。
右侧最前列的男人……
柳茫光看背影,觉得有点眼熟,走上前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是之前被他骂过白痴的大皇子柳懿德。
柳氏王朝的官员,基本上文官的朝服以蓝色为主,武将则是暗红色,像秦宣这种一品大员则是紫色朝服,仁惠帝的龙袍是明黄色的。
柳茫的比较特别,玄青色暗纹金丝绣边,胸膛前绣着一条看起来发育不良的龙,当然,这是柳茫的个人之见,在以仁惠帝的龙袍作对比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而大皇子柳懿德的朝服,是银白色的,款式跟柳茫的类似。
让柳茫沾沾自喜的是,大皇子朝服上的那条龙比他的看上去,更加发育不良。
“傻乎乎的,站到我前面去。”秦宣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低声道。
柳茫讪笑着摸摸鼻子,走到了左侧队伍的最前面,随后瞥了眼右侧的大皇子。
不料,对方也正好在打量着他,于是——
四目相对的刹那,大皇子似乎脸红了。
柳茫惊奇地眨眨眼睛,不由的揣测:柳懿德其实是个自虐狂?上次被他捉弄了以后,反倒对他……一见钟情了?啊——
呸呸呸!
哪来那么狗血的事情啊。
柳茫扭头,故作平静地直视这前方。
同一时间——
“皇上驾到——”
柳茫却因为昨晚上失眠,一时没忍住,仁惠帝刚坐上龙椅,他就迫不及待的打了个哈欠。
以至于,文武百官全部跪拜行礼的当头,唯独柳茫一个人单手捂着嘴巴,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
时间犹如定格了一般,四周除了静,还是静。
两派人马心思各异,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有人安安心焦,生怕被牵连。
唯独柳茫,跟个没事人一样,打完哈欠,打饱嗝,又伸了伸懒腰,这才反应过来——
太静了。
左右秒了一圈,乖乖,怎么都跪下了?
“寿儿,很困?”
仁惠帝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柳茫吸吸鼻子,抬头,看向王座上的男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仁惠帝无谓的笑了笑,朝荣鑫道:“给太子搬张椅子来。”
柳茫张了张嘴,有些无措,回头瞄了眼他的小舅舅,可惜只看到一个脑袋瓜子……
椅子很快搬来了,就安置在仁惠帝的右前方位置,还有一张实木长方桌,桌上搁着一直紫金香炉,炉子里焚着提神香。
柳茫舔了舔唇瓣,心说道:给个香炉,还不如给他一壶茶水呢。
一边想着,柳茫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感激的朝他爹笑了笑,柳茫一屁股坐下,随后听到一阵真到抽气的声音。
“众亲平身。”至此,仁惠帝这才看向文武百官,朗声道。
等对面的人都站起身类,了突然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错觉,那一双双“火辣辣”的视线,盯得他浑身不自在啊。
果然是太招摇了点么?
他的阴险老爹啊……
明知道他不懂规矩,居然也不提醒他,跟着他一起胡闹,这下可好了,又得给人家平添饭后谈资了。
不过幸好,柳茫庆幸的摸摸脸颊,幸亏粉涂得厚啊,就算他不好意思了,别人也不会发现。
朝廷大事,柳茫不懂,也没那兴趣去琢磨,所幸坐在原地,睁着眼睛,神游天外……
正打算暗中补个觉的时候,他却惊愕的发现,刚才送他到宣室殿后,又忽然失踪的俩字母君神奇的现身了!
不但现身了,还有一次给他带来了“惊喜”。
看清那俩只的造型后,柳茫的瞌睡虫都跟着吓跑了。
牛a君披着件草裙,拉着头戴遮阳帽的牛c,两只各配上一副装酷的墨镜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手牵手从中间的红地毯上走了上前……
你们俩想干嘛?柳茫面色扭曲地眯着眼睛,在外人看来,他这幅模样差不多等于打瞌睡,于是——
当柳茫跟俩字母君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之际,大皇子一党的聪明人士,也顺手推舟的将他们正探讨中的问题引到了柳茫身上……
“关于此事,布置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第七十章:早朝啊……
柳茫刚和牛a达成交易,等下朝之后,借对方的墨镜来玩玩,这会突然被人发难,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
有些迷茫地望了眼发言之人,一身红色武将战袍,只差没再脑门上写个萧字了,这人柳茫还凑巧认得,不就是萧女神的父亲萧谋人么?
“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
柳茫咧嘴笑了笑,一脸无辜地问道。
刺此言一出,四下一阵唏嘘声。
柳茫倒是不在意,反正柳懿寿草包太子的名声从来就没好过,仁惠帝让他重新来上早朝,也早该有这份觉悟才是。
草包是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天才的。
“江城一带盗匪猖獗,扰民安生,多次拦截朝廷贡品……”对方罗里吧嗦地说了一通,说到最后,景颇有几份义愤填膺。
柳茫单手撑着下颚,听完了,大概意思也明白了,不就是剿匪么?
不过话说——
那个江城一带的盗匪,不是叫……
“赤血教。”牛a蹲在柳茫身侧,补充道。
不愧是百科全书啊!柳茫忍不住感慨,虽然这俩只很多事情都不大清楚,但贵在求知欲够盛,就想一块海绵丢进水里,立刻便能吸满水。
如此想来,偶尔给俩只放放风,还是蛮明智的选择。
赤血教室邪教?柳茫又问。
牛a点点头:“名字邪乎了点,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大好,但只能勉强算得上邪教。”
那真正的邪教该是怎样的?柳茫立刻兴趣十足地问道。
牛a君高深莫测地远目,吐出三字:“第一宫。”
噗……
柳茫差点笑喷了,像白莲花那样的?
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有注意了,出宫之后,他该以何为生计这个问题,其实一点也不难!
“小流氓,你想到什么了?”牛a讶异地问道。
柳茫得意地笑了笑:占山为王,当个山大王!专门拦路打劫!
俩字母君:“……”你被人抢还差不多。
柳茫抹了抹嘴,回过神来,萧女神他爹还盯着他,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沾沾自喜到被无视的愤怒,怒而不能发泄,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差点头冒青烟……
“寿儿。”
仁惠帝似笑非笑地唤道。
柳茫收回目光,随口道:“既然萧将军说贼匪如此猖獗,不如就请萧将军去剿匪吧,父皇你觉得的呢?”
说完,柳茫立刻转向仁惠帝,笑眯眯地望着对方……
笑容持续了不到三秒,便消散了。
一想起他爹昨晚上在萧女神的床上风流一夜,柳茫心底颇不是滋味的,暗哼一声,扭头不去看仁惠帝。
仁惠帝将柳茫的反应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眸光渐深。
而原本想让柳茫出丑的萧谋人,此时确是记得出了一头冷汗,他年近半百,多年不入战场,好好地安稳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干吗自找苦吃呢?当下真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萧谋人紧张地看向王座上的男人,只期盼着对方能念自己国丈的身份,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