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五年无妄的牢狱之灾。
重见天日时却发现自己如今一无所有。
母亲的死终于将他完全压垮。
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病弱的身体,复杂的家庭。
一切都挡不住他复仇的决心。
这一次,他要披荆斩棘,一步一步爬上去。
将那些害过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报仇雪恨 天之骄子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楠(顾子琛) ┃ 配角:顾子言,顾子荣等 ┃ 其它:机甲,穿越,复仇
第一卷:挣扎求存
1.魔鬼监狱
光滑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合金闪烁冰冷的光泽,永远亮如白昼的走廊里响起节奏刻板的脚步声。走廊上被一道道合金门隔开大小相等的隔间,脚步声响两声,停顿一下,再响两声,然后便是门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过去以后,门就被关上。
每个隔间里,都响彻着或尖锐或疯狂的喊叫声,脚步声丝毫不被影响,每步大小一般,动作机械而生硬。
那是一个老式机器人,已经被淘汰了很久,被派到重刑犯牢房里来渡过它最后的一段日子,自从机器人被送来了以后,给这些被折磨的疯狂的犯人送饭的任务就落在了它的身上。
被人类视为噪音和引起恐惧的状态丝毫没有影响机器人机械的动作,它推着一个悬浮的车子,车子里面放着装好了的一份份最劣质的营养剂,每一份都完全相等,一毫厘的差距都没有。
当然,采购和分配营养剂这种事,也是这具老式机器人的任务之一。
走廊顶上的天花板用的是老式的灯照,比起外面此时已经同天花板融为一体的灯具相比,不管从照明方面还是耐用性方面,老式的灯具都差了很多,不过这当然不关这个机器人的事。
虽然是老式灯具,但这里的灯却一直都是明亮的,这也是上面折磨这些重刑犯的手段之一,让他们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唯一能让他们判断时间的,就是机器人来送营养剂的次数。
每天一次,每次的时间都是一分不差的。
然而,很少有人能在这里面保持清醒超过一年,所以越到后面,所谓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也很少有人活着超过三年的,基本上,被送到这里的人,就没有能出去的,哪怕他们的刑期并不算很长。
因为永远雪白的四面墙壁墙壁和只有一个合金床,一个马桶的极其狭窄的单人牢房几乎没有人能忍受下去,没有人跟他们讲话,见不到除了机器人以外的任何生物,营养剂只能维持他们的不死,却不能提供给他们更多的能量。
越往里走,那些犯人就越是疯狂,因为越往里面的人,被关的时间就越是久。机器人机械地放上今天的营养剂,接着上前两步,合金板扫描过去,确定身份以后,把它放了过去。
这里是最后一间牢房,这里的犯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五年了,而除了他之外,在这里面呆的最久的人,也不过是两年零三百二十七天而已,连三年都没有。
最重要是,他在这里呆了五年,他的牢房却永远都是最安静的。
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当然对这一切没有反应,换做任何一个有思考能力的人来,就会发现这里的异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经历的之前那么多个喧闹的隔间以后,这里的安静会让人十分不适,依然是相同的牢房,相同的摆设,唯一不同的里面的那个人。
跟其他的犯人疯狂的叫喊或是动作不同,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闭着眼坐在地上,背对着走廊,两手放在合金床上,十指在床沿上不断地用力敲打着,就像是,在操作着什么东西一般。
机器人进来之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重复着放上今天的营养剂的动作。
机器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里面的犯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有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只有经历过杀戮和无数死亡的人,才会有那么一双凌厉的眼,仿佛站在他眼前是他的敌人,而他刚与那人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但很快的,他眼中的凌厉尽退,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片死寂的颜色,这种死寂太深沉,没有一丝的波动,就像厚重的大地,不动、不喜、不怒,
没有生机,任何人看到了他的眼睛,都会认为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或者说,是一个活死人。
没有人会认为这两种眼神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并且是在几乎同一时刻。
一个激烈、充满斗志和生机,尽管凌厉,却像是带着冲锋陷阵的渴望,那是希望的眼神。
而另一个,却只有黑暗和死亡,就像是再也没有看到光明的那一天,是属于地狱的目光。
拥有这种目光的人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缓慢,就像是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然而他看起来并不像有那么大年纪的人,尽管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他的头发更是一片雪白,但他的手却很光滑,就像正值壮年的男人的手。
手指因为多年没有做任何事而变得苍白而细腻,但这种细腻带着一种病态,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长期睡在冰冷的硬邦邦的合金床上让他的身体早早地垮掉了。
他走的很慢,小小的,不过四乘以四大小的牢房也让他走了十几秒,而这当口,已经放下营养剂的机器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林楠近乎贪婪地看着机器人转身离开的身影。
尽管已经看了五年了,甚至连它那分厘不差的角度都记得一清二楚,但作为他唯一看到的活动物体,和判断时间的唯一方法,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直到门合上,机器人消失。
这里再次回到了他一个人时候的寂静,走廊几乎就有牢房这么大,然而他的活动范围却只有牢房这么小一点地方,他努力地急促地呼吸着,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然而他不甘心,马上就可以出狱,马上就能看到天空了,马上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他却要死了么,终于还是熬不住了么。
他还没有复仇,他还没有报仇,母亲还在外面等着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
还有三天,只要再熬过三天!
他一定要活下去,他要复仇,他要问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诬陷他,为什么要陷害他。还有母亲,他还得活着去照顾母亲,不然母亲一个人,一定会被那些混蛋欺负的。
也许是这股强烈的愿望占据了上风,他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了下来,他慢慢伸手拿过营养剂,一滴也不浪费地全部喝了下去,他甚至把舌头伸进狭小的瓶口里去,奢望能喝到多一点的内容。
他需要营养,这些劣质的营养剂根本就不足以让他的身体好起来,甚至连存活下去都很艰难,他愤怒地将瓶子摔在地上,自然挥发的材质做成的劣质瓶子在合金板上一碰,只是弹动了两下,却没有坏掉。
林楠没有去理会那个瓶子,从他的经验可以知道,那个瓶子在明天那个机器人来之前,就会自然分解挥发变成空气,连渣滓都不剩一点。
他曾经盯着瓶子看了一整天,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溶解,然后挥发,然后什么也不剩,是的,那些上面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尽管,用这种劣质瓶子制造什么东西逃出去这个想法实在很可笑。
但他确实这样想过,甚至,如果这个瓶子不是可挥发性的话,他认为逃出去的可能性有五个百分点,当然,这些都是他在刚来的第一年才有空去思考的,这些想法差点将他逼疯,幸好,最后他找到了缓解这种无边寂寞的方法。
林楠干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看起来似乎算是明媚灿烂的微笑,那微笑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里面满满的向往和渴望,像是孩童渴求心爱的玩具,像是青年看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他慢慢地躺在地上,他实在懒得浪费一丁点的力气走到床边躺下,毕竟除了高一点,那床和合金板的地面实在没有一点区别,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那个床的话,他还能睡得舒服点,至少,可以舒服的翻个身。
现在,他没心情想这些多余的东西,他要抓紧时间回味刚刚的战斗,以及,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2.直面死亡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而已,然而对于呆在那种监牢里的人,哪怕只是一秒钟也是一种煎熬。从没有人能从联邦的魔鬼监狱里走出来过,因为进去那间监狱的人,受到那种非人道的折磨,根本就没人能活着服完刑。
工作人员都走侧门,只有服满刑的犯人才会走正门,而从魔鬼监狱建立四百三十七年来,今天是第一次,有人从正门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憔悴的男人,他的身材消瘦,步履缓慢,几乎是用挪动的速度走出了大门。
林楠刚跨出大门,身后的门便迅速地关上了,他被门一撞,竟然跌跌撞撞地向前了几步,一个不稳,几乎摔倒在地,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墙壁,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他慢慢站直身体,缓缓地向前移动着,目光却四处搜寻着,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母亲,怎么可能不来接他,难道,她忘了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还是,连她也相信那些人的说辞,以为他竟然会做出那些肮脏的交易。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楠猛地低下头,强烈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他已然是强弩之末,身体已经坏到只要一激动就会呼吸不稳,就算用最好的药,也调理不好了吧,这样的身体,怎样去报仇,怎样去保护母亲。
不成为母亲的负累,就已经很好了,林楠低垂下头,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过了好半晌,他才站直身体,朝着前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外面的天空了,他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美的,可是母亲没有来接他,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不管如何,他必须要回去看看,他绝不会相信,柔弱却总是希望能给他最好的一切的母亲会不相信他。
好不容易搭上免费的自动车,输入了目的地以后,折腾了好一阵才到,林楠艰难地从车上下来,车子便自动地离开,回到了自动车停放站,等待下一个使用者。
这里依然是五年前的样子,林楠贪婪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来来去去的身影,有几个人是认识的,有几个人是陌生的,林楠慢慢地走过去,他过于专注灼热的目光终于惹得一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有些疑惑,但只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有认出他来,林楠一怔,颤抖的手抬起,摸了摸自己布满皱纹的脸,心中一阵悲痛,是啊,他已经变成如今的样子了,还有谁能认得他,母亲,母亲会不会也不认得他了。
林楠心中一颤,脚下已经努力加快了速度,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路并不长,但这短短的一段路,他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那间显得十分破旧的小屋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林楠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近乡情怯,就是说的是人此刻的心情吧,林楠喘息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小心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应门,林楠安慰着自己,母亲可能是出去工作了,但他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连带他的脚也有些站不稳了。
“找谁呢?这家人已经死光了。”耳边响起汉子粗犷的声音,林楠慌乱地回过头,看到身后那人十分陌生的长相,嘴张了张,话却问不出口。
都死了,死了!
“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小的入狱,老的想去探监,结果人没见着,活活伤心死了,哎,造孽啊。”那汉子嘀咕了几声,声量却很大,让林楠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脸上一白,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胡说,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林楠的嗓音干哑,带着些气急败坏的尖锐,太久没有与人交谈过,他的声音有些怪异,他话音未落,那汉子已经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
“怎么不会,我可是亲眼看见她下葬的。”他证明般地说着,林楠怔在那里,眼底一片茫然,母亲死了,母亲居然死了,都是他们,都是那些人害的!
他要杀了他们,他要复仇,他要让他们全都被他踩在脚下!
林楠浑身颤抖着,丝毫没有听到那汉子靠近的脚步声,他似乎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那就像是母亲的味道,林楠努力地嗅着,贪婪而疯狂,但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越发的困难了起来,像是被人抓紧了脖子,连吐出一口气都是一种折磨,母亲的气味已经渐渐远去,直到再也闻不到。
支持他走下去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他心底的信念坍塌了,就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一般,林楠再也站不起来,他软软地倒了下去,整个胸腔和大脑里都只充斥着满满的恨意,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还没有报仇,他还没有将那些人踩在脚下。
他甚至,还没有去过母亲的坟头。
再多支撑一会儿,哪怕是让他走到母亲的坟前,然而他连呼吸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几乎无法做到了,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了下面,他连动弹一分都显得艰难。
他的手不甘心地想要握成拳头,然而仅仅是指尖颤抖了一下,他眼中原本的仇恨和执念迅速地退去,那瞳孔里再没有一丝的光亮,那是比灰败的死气还要恐怖的空洞,就像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人,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很快的,他的眼中连空洞也不剩,没有光泽的眼珠浑浊黯淡,一直勉力维持的呼吸,在这一刻终于停止了下来,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蓬勃的恨意,这张几近扭曲的脸显示了他不甘的心情。
站在旁边的汉子见他这样,忙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了以后,忙地收起了刚刚拿出来的小瓶药水,他小心地收好,四面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里以后,立刻转身溜进了一个小巷里,转了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颓败的、看起来苍老无比的林楠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
3.意外醒来
林楠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刹那的迷茫,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空间很狭窄,他在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魔鬼监狱的那间牢房里,但很快的,他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这样的环境,他似乎曾经遇到过,那还是他在星界巡逻队里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遇到了走私人员的强烈反抗,受了重伤,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醒过来的。
难不成,他被人救了?林楠心下一松,却突然想起之前跟那个人的对话,又僵在那里,母亲,母亲居然去世了。是因为他这个不孝子么,是因为他入狱了导致母亲的死亡么。
林楠觉得心底的那股恨意再度强烈了起来,那些人,那些混蛋!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林楠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想着,很快的,那股呼吸困难的感觉再度来临,林楠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
他伸手撕开包裹住自己的,像薄膜一样的东西,然后慢慢地坐起身来。他身上未着寸缕,躺在一大片的药剂里,因为有薄膜的保护,他身上并没有药剂,只是吸收了里面的药物,但是这样昂贵的治疗方法,不像是刚刚出狱又无亲无故的他可以享受的。
林楠谨慎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慢慢站起来,从药剂里爬了出来,光是这个动作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然而这里并不像是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医院的样子,相反,这里很像一个卧室,难不成,他被人救回了那个人的家里?。
在他晕倒的那个地方,会有人这么有钱么?林楠皱着眉头四处打量了一圈,低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穿的自己,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不是他的身体!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那是对方飞船爆炸的时候他避退不及时,被毁损的机甲零件伤到的。他的手,这也绝对不是他的手,他的手绝对没有这么纤细,甚至带着一种透明的颜色,就像一个女人的手。
林楠惊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头上的短发,不是他,这些都不是他的,他的意识,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只有生物波长完全一致的时候,记忆才有可能转移么,他根本就没有将记忆信号存档,更何况,不是有证明称整个星系不会有生物波长一致的两个人么,那他的意识,为什么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