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不眠夜

作者:不眠夜  录入:02-05

「怎么回事呀?」

「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失恋啦……」

原来这样啊,思艺不禁同情起来。失恋确实很打击人,如果让他现在和叶凛分手,自己也会难以接受的吧。

「其实她和前任男友分手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前几天听说那个男人又有了新的交往对象,就开始伤心起来。只要听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一点消息,她就会以泪洗面,哎……吵得我头都大了。」

「那还真是可怜,你多多安慰安慰她吧。」思艺拍拍陈情的肩膀。

「安慰?哼,我倒是觉得她像个傻瓜。」

「为什么这样说?」

「那个男人,她的前任男友,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听说他玩弄了不少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只要是他看中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那你妹妹还会看上他?」

「没办法呗,对方长得帅,家里又有钱,哪个女孩不爱啊。」

「这样……」

「结果她就被玩弄了一通然后被甩。你说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啊,还在分手后为了他哭哭啼啼的。」

「就是啊,那种男人真该狠狠揍一顿!」思艺听着也愤慨起来。

「而且那个人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啊?我们学校的?」

「你不知道吗?在二年级很有名的呀。」

「这个……」说实话思艺很少听学校内部的八卦,平时进出学校也是为了上课,课余时间除了和朋友出去聚聚餐就是要打工,再说他对这些八卦也不敢兴趣。

「诶,我就说你应该多见见世面的,这个人就是二年级的叶凛啊!」

「什、什么?叶凛?」思艺惊讶之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怎么了?被吓成这样,你不是不认识吗?」

「啊,是……」思艺尴尬的笑笑,心中却在暗自责备自己的失态。

这个世界上同名的事情本来就很多,说不定只是读音一样字不一样呢。再说陈情都说了是本校生,叶凛是南高的高中生,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思艺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在怀疑什么。

「算了,不要管我妹妹的事啦!还是早点写完论文要紧。」陈情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电脑。

「嗯……」思艺微笑道,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电脑屏幕。

******

隔日思艺早早结束了学校里的事情,特意去买了很多菜带到叶凛家。

叶凛放课很早,一见到思艺就扑上来:「今晚吃什么?」

「土豆炖牛肉。」

「好耶!」叶凛欢喜得像个孩子。

餐桌上,思艺夹了一块土豆,刚放进嘴里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笑嘻嘻说:「叶凛,我跟你讲件很搞笑的事情。」

「什么?」叶凛嘴里咬着牛肉,含糊不清的回答。

「和我同一研究室的同学说他妹妹的前男友也叫叶凛呢!」

啪嗒──叶凛的碗掉了。

「你是不是也吃了一惊?」思艺哈哈笑着,「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呢,还说那个人是个花花公子……」

「啊,是、是吗……」叶凛赶紧捡起碗来,幸好只是掉到桌子上没有摔碎。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也是花花公子,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听着思艺的话,叶凛的手心不觉中已经汗湿,他拧动着眉毛,不太开心的说:「以后别听别人乱讲了,反正是别人的家事,你管太多不好!」

「是陈情自己讲给我听的啊。」

「总之,你不觉得这样很八卦吗?而且听这种事情真让人反胃!」

「叶凛……」意识到对方的生气,思艺心中涌上一丝酸涩。明明只是想开开玩笑的,自己也没有恶意,而叶凛充满鄙夷的语气更是让自己难过起来。

放下碗筷,思艺径直站起身,从客厅的衣架上拿过大衣:「我先回去了。」

匆忙套上大衣的时候,叶凛就追了过来:「对不起,思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发火的。」

「没、没关系……」说着违心话的同时,思艺已觉得眼眶里温热起来。

「那你好好看着我。」叶凛扳过思艺的脸颊,望着他濡湿的眼眸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差了点。」说罢便把思艺拥进怀里。

是什么,怂恿着自己说出伤人的话语呢?是那份恐慌吧,害怕自己被揭穿的恐慌。叶凛后悔着当初的谎言,却不得不继续编造下去。如果这个谎言破裂,那么思艺就不会在自己身边了。

事到如今,叶凛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怀里的这个人。然而,该如何是好,自己也是那样的迷茫。

「思艺?」叶凛放开他,抹了抹他的眼角,「请相信我。不要在意那些根本就没有的东西。」

思艺被叶凛亲了亲额头,才喃喃道:「本来就是个误会不是吗?我没有把你和那个同名的人联系在一起,你就是你。」

「是的,是的……」叶凛露出微笑,「我当然不可能是那个人了,我就是你的叶凛。」

「嗯……」思艺重新绽开嘴角,叶凛轻轻抚摸过他的头发。

叶凛倾身上前覆住思艺颤抖的嘴唇,满溢着浓浓的爱意。也许只有这种体温的相融,才能让叶凛感觉到那份安心。

11.

「哈——」重重打出个哈欠,思艺揉揉泛酸的眼角。

论文的尾声几乎让自己几天几夜都睡眠不足,心想着时间怎么也不够用就开始对自己的睡眠时间苛刻起来。即使是如此辛苦,憧憬着论文结束后就可以倒头大睡的样子,也就有了干劲。

「哈——」一旁的陈情也是呵欠连连,翻动资料的手也迟钝起来。

「我说今晚出去喝一杯吧,总绷紧这根经实在够呛!」

面对陈情的抱怨,思艺以点头默许:「那就去喝吧,我也觉得实在是太枯燥了。」

「要不去我家吧?把班上那几个也叫着。」

「也好。」思艺应道。他不太喜欢酒屋里弥漫的香烟味,既然要放松还是去家里的好。

「反正我父母出差了,妹妹今天要去朋友家过夜,我们也可以自在一点。」

「嗯,那等会买点啤酒和小菜过去吧。」

两人快速的完成了剩余的事情,乘着太阳还没下山到超市买了卤菜和啤酒。因为其他人要晚点过来,思艺就和陈情先回家准备。

「家里有点乱,别在意啊!」陈情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请思艺进屋。

思艺换了拖鞋就直接走到厨房把啤酒放进冰箱里,之前到他家来玩过几次,也算是熟门熟路。

等放好东西来到客厅,才明白为什么陈情会说家里乱。在客厅里摆放着几个纸盒,零散地堆放着一些东西。

「这些是什么?」思艺好奇的问道。

「哦,家里大扫除,就把不需要的东西打包卖去废品站。」陈情在沙发上坐下,「还有妹妹收拾出来的那个男人的东西,也在里面。」

不要了吗……思艺望望箱子里面,不仅有毛绒玩具、首饰香水,还有相册之类的东西。

「明明是之前珍贵的东西……」思艺不禁感叹。

「对于她来说是悲伤的回忆吧!」陈情笑笑,之后站起来,「我去厨房把卤菜准备好,你休息一下吧。」

「嗯。」思艺点头。虽说是休息,但坐在一堆杂乱的纸盒中也不太舒服,于是思艺蹲下来想把地板上的东西都分类整理好,然后放进纸盒里封起来。

「你不用做的,小心弄脏衣服!」厨房里传来陈情的声音。

「没事,很快就整理好的,不然等会他们来了都没地方坐了。」思艺把胡乱堆积的相册一本本叠好。

就这样扔掉多可惜啊,思艺还在感叹的同时,强烈的好奇心催使他去翻开那本满载恋爱回忆的相册。

叶凛……和自己爱着的人有着相同名字的花花公子会长得什么样子呢?

陈情把卤菜装进盘子后就端了出来,发现思艺正瞪大双眼捧着一本相册。

「思艺?怎么了?」

「这是你妹妹的相册吗?」

陈情走过去瞧了瞧:「是啊!你看,这个人就是她的前男友。」

手指点住的那张面孔,让思艺忍不住细微颤抖起来。

如果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可是拥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外貌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一个了吧。

******

待泡面的锡纸盖边缘冒出香气时,叶凛掰开一次性木筷。

在这么寂寞的夜晚,一个人也只好用泡面打发晚饭了。叶凛自我哀叹一声,用筷子卷起热腾腾的面条准备送进嘴里。

门铃很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不会是推销的吧……叶凛不满的扔下晚饭去开了门,没想到思艺正站在门外。

「吃了吗?」思艺问道。

「啊,正在吃……」叶凛用大拇指指指里面。侧身让思艺进屋。

「今天怎么来啦?不是说明天才来的吗?」

「呃,那是……」思艺皱了眉头,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叶凛温柔的去搂思艺的腰,却没想到被他躲开。还在奇怪的时候思艺就自行在沙发上坐下:「要不你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哦,好。」叶凛回到餐桌上,他背对着思艺,即使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直觉告诉叶凛,思艺一定是有心事。

「叶凛呐……」沉默一阵后,思艺开口。

终于要说了么。叶凛很快摆出一种准备倾听烦恼的表情。

「听说南高今天又失火了。」

「啊?」

「好像是因为电线老化引发了火灾,上次也是这个原因,没有及时更换电线才引发了二次灾难。」

「啊,是啊……」叶凛挠挠头,「真是糟糕透了,今天也把我吓了一跳呢。」

思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叶凛继续吃着面说:「不过是另外一栋教学楼失火,不是我们这边,所以不用担心。」

思艺没有说话。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的吗?」叶凛心里冒出甜味,转过身时思艺正在擦拭眼角。

「你还要骗我多久呢?」

「什么?」

「你明明就不是南高的学生!今天南高根本就没有发生火灾!」

叶凛立刻被打醒,慌张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不是没预想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穿的那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是……」

「你是我们学校的吧?」

面对思艺的质问,叶凛决定坦白。再如何也不能圆下去的慌,或许揭开会比较好。

「是,我是二年级的。」

亲耳听到叶凛承认,思艺深受打击,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他用手抚着额头,深深的叹息:「这么说所有的都是骗我的了?你是高中应考生的事,你要找家教的事,还有你和我交往的事。」

「是……」叶凛点头,随即又狠狠摇头:「不是!我的确不是高中生,也不需要请家教,但是喜欢你的事是真的!」

「到现在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我没骗你啊,当初假装成高中生,让你为我辅导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找机会接近你。」

「所以你现在将我骗到手了,然后玩腻了之后就拍拍屁股甩掉我是吗?就像对待陈情的妹妹一样……」

「没有那回事!」

「那是怎样一回事呢?」

「是……」叶凛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解释,全部都是因为我傻!」思艺颤抖了声音,「我傻,就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傻,就相信你不会骗我。哼,我还真是一厢情愿。」

回忆起和叶凛的甜蜜时光,思艺愈发心痛起来。他此刻才明白什么叫作爱得越深就是伤得越深。他为了叶凛,抛弃了传统的性别观念,觉得即使是和同性交往也是正常的,甚至是付出自己的肉体。原来到头来只是一场骗局。自己真是傻到可以。

「我不会怪你,只怪我自己太笨,被你玩弄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今天开始我们就分手吧,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思艺……」叶凛挡在思艺面前不想让他离去,「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对不起!但请你不要怀疑我的感情!以前我确实是很花心,有了新的心仪对象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眼前的爱人。可我现在不会了,我只要你一个!我将来也只要你一个!」

「你这种假惺惺的甜言蜜语就留着对你的下一个目标说去吧!你以为我会再傻一次去相信你?!」

之前强撑住的坚强快要到崩溃的边缘,思艺用劲推开叶凛,他不要在这个混蛋的面前留下不甘心的泪水。

拉开大门,思艺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夜晚的街道冷清而昏暗,思艺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下脚步。

「呜呜呜……」委屈的泪水终于决堤,思艺抱住臂弯蹲到地上。直到衣服打湿,他也没有想要站起来。

12.

思艺刚从公选课的教室走出来,就被陈情拍了肩膀。

「怎么搞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难道是昨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被对方故意揶揄,思艺也只有苦笑。走过走廊的消防栓的时候,故意向箱子外面的镜子看了一眼。果然肿得好厉害呀……思艺责怪起自己又傻了一回,竟为了叶凛哭了一个晚上。

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了么……即使心底仍残有余念,这样平静的分手也是最好的选择。思艺不想让叶凛觉得自己很可怜,就算是伤心也要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思艺叹气,正好听到陈情说:「你这小子怎么……」

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不想见到的人,正站在两人面前。

「思艺,我有话想跟你说。」叶凛上前一步。

「思艺,你原来认识这小子啊?」陈情问道。

「不、不认识。」思艺侧过身想逃跑,叶凛立即追上来。

「给我一点时间,我有话对你说。」

「我们没话好说!」

「思艺……」

「喂喂,你这个臭小子!」陈情过来揪住叶凛的衣领:「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我可是很有时间的!」

叶凛低声「切!」了一声,不情愿的走开了。

「你没事吧?」陈情看看思艺,见他额间一排细密的汗水,整个人跟个霜打的茄子没有两样。

「没、没事……」

「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找上你了?」

思艺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混蛋!玩完了我妹妹又想招惹你?可没那么好的事!」陈情捏紧拳头,「下次他再找你,就让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思艺缓了口气,才说:「谢谢……」

从那之后,叶凛就好像成为了一个跟踪狂,随时随地都跟在思艺的身后默默注视他。无论是公选课还是思艺在实验室写论文的时候。有时候桌上会莫名出现热咖啡或者自己喜欢吃的点心,思艺看过一眼后就将这些东西统统扔进垃圾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来的。

「那家伙还没放过你吗?」连陈情也佩服起叶凛的执着。

「不用管那个人。」思艺说得平淡,心里却是乱作一团。

「上次看见他跟着我们上公选课,我就警告过他让他离你远一点。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有胆的,说什么我要是看他不顺眼就直接揍他好了。」

当然陈情是不会真的去揍叶凛,他可不想因为打架被学校记过。

「哎……」思艺叹口气,「他也是一时无法看开,等他腻了自然就不会再跟着我了。」

「也是,他本来就是那种腻了就换的人。」陈情无意地说着,思艺脸色很快阴沉起来。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情赶紧道歉,「这样吧,下次联谊把你也带去,多认识认识女孩子。」

「联谊吗……」或许交了女朋友,就不会被那个人骚扰了吧,说不定可以乘这个机会将他从心里抹掉。于是思艺没有多思考就答应了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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