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林是诧异的睁大了眼,感受著肩上的湿意,抿著唇不语,他不了解谢天凡这样是怎麽回事,他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谢天凡……到底怎麽回事。
被太阳照出的黑色影子映在墙上,两个叠著的影子在心脏处,一根似箭的影子仿佛插的紧密。
後来谢天凡平静的抹去泪水,头也不回的走了,马可林还站在原地,直到上课铃声响了。
後来二人保持沈默,安静无虞的参加完了中考,马可林搬回了家,谢天凡时常的会去马可林曾经住的房间看看,留恋不已的。
然後升到高中,谢天凡奇怪的进了学生会,做了会长。
据他说,他当会长,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谁知道呢。
无人知道是谁。
高中後他二人没分在一个班,即便同校,无多少人知道他们二人初中时的渊源。
谢天凡想著,为了要接近马可林,特别搬到马可林寝室的对面,对马可林所在的篮球社,他们学生会更是大大的放松政策,而对於找碴马可林的人,都被谢天凡暗中使诈给教训了呢。
还是那句话,马可林永远不知道这些,因为谢天凡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只要谢天凡永远不告诉他的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而当他知道马可林喜欢范玮时,他是怎样的痛心,那种锥心的痛苦,他不想要,他真的不想,不想看见马可林真的跟其他人在一起,他默默的守著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向往的事,轰轰烈烈的比赛,受人欢迎,到底是错了麽……
谢天凡抬起头,漆黑的眼瞳中,蓄著泪显的更明亮了,静静的擦掉泪痕,抱著手优雅的站著,眼睛却从未从马可林身上移过半分。
直到萧非非从家回到学校,进了寝室,看见寝室里的谢天凡怔了一下,抓著头,打了招呼:“会长在这啊,怎麽不坐啊,站著干嘛啊,别客气啊。”他总爱在每句话後面加个啊。
谢天凡淡然的笑了笑,解释说:“范玮让我留下照顾马可林的,我是坐的累了才起来站站,你收拾你的吧。”
萧非非敦厚一笑,挠了挠头,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整出来收拾了一番,又问:“可林他是怎麽了吗啊,队长怎麽留下他让你照顾啊,咦,还有一股酒味啊。”理著理著,他敏锐的鼻子嗅到了味道,紧接著放下手中的东西,睁大了眼问:“是可林喝酒了吗。”
谢天凡嗯了一声,“喝了一瓶白酒。”
“晕啊,一瓶白酒啊,度数高吗啊……”萧非非担忧的问。
谢天凡侧过头,拎起身边桌子上的白酒瓶子看了看,轻轻说了一句:“还好。”
萧非松了口气,老实的汉子不好意思的对著谢天凡说:“会长啊,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啊,可林这里我会看著的啊。”
谢天凡精致的眉微微一挑,琉璃的眼中一丝阴沈,含著笑意说:“嗯,好,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说著,直起了身,长腿一迈,蓦然,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那是细线编的手链,被压在书下,露出一角,他心中震荡,转了方向走向了书桌,这书桌是学校为寝室中学生们单独设立的个人的书桌,紧贴著墙,桌上均是电脑还有书本等东西。
脏了的手链有些油腻,在他手中时,是被他保护的干净的,但是被大大咧咧的马可林拿去後,看这样子就知道没有爱护的。
但能脏成这样,只能解释说,是因为马可林一直带在身边的原因吗。
如果今天不是他看见,如果不是那麽巧的看见,他一直都会以为马可林已经把这手链给扔了,扔的毫不犹豫的。
他的心中蓦地存了一点希望,激动不已的握著手链,奔到马可林的床边,摇著人,“表哥,表哥……”
马可林睡的沈稳,显然是酒意和睡意作祟,雷打不醒。
谢天凡叫了两声,就没再继续喊人,而是傻笑的握著手链,深深吸了口气,但怎麽也抑制不了那心中突然涌上的惊喜,之前的阴霾被仅仅这一条手链一驱而散,实在让人感叹,感情变化之奇妙。
萧非非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直到谢天凡傻笑著,手里的东西一直紧紧的攥握出了门去,还能听见他说,表哥醒来肯定会饿了,先去给他买吃的去。那声音,是个人的都能听得出来的开心,等到他发怔中回神过来,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马可林居然是谢天凡的表哥。
下午傍晚时分,方俊、颜春雪回来了,自然是与萧非非说起了今天的种种,直把这老实人说的是一怔一愣了,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却未把今天谢天凡的异常说给他们听。
第十二章
马可林睡醒时,学校已熄了灯,他头昏脑涨撑坐起身来,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望著幽暗的房间,还听见人的呼噜声,便忆起了这是寝室,他是马可林。
喝了酒,特别是他这种不会喝酒的人,一醉醒来之後,脑子总是反应迟顿,隔了大约五几分锺才开始运转起脑子来。他想起了范玮,眼睛下意识的扫向范玮的床位上,黑暗中确实让人看不清,不过隐隐约约的人影还是能瞧得见。莫名的松了口气,而後是一阵复杂的、愤懑的、羞辱的感情。
他现在的心很乱,脑子里更是混乱,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来到范玮的床边,照著黑影身形摸索,他或许是酒意没有消失,也或许是慌乱又委屈的情感,爬上了床,摸到他的脸上,摸到了嘴唇,脑子里砸的一下空白,猛一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马可林贴上那又干又薄的唇时,只是那一瞬间,马可林清晰了过来,但马可林并没有离开,依然紧紧的贴著,并张开著嘴含住了他的唇,滋润了的薄唇吸起来是滑的,被马可林含在口中用牙齿轻轻啃咬,舌尖是百般角度在那唇上游走,舔抿,马可林压抑的呼吸隐晦而急促,而仅仅只是这样吻唇马可林是不满的,迫使的掰开他的下巴,舌头钻了进去,在那炙热的口腔内游移,滑动,深吸,恨不得把自己融入进去。
他任由马可林深吻,任由马可林发疯,呜咽的呻吟从他口中轻轻吟出,他却未回应马可林,因为他知道,马可林以为现在他深吻的对象是——范玮。
可他不是范玮,他是谢天凡。他非常聪明,此刻是憎恨自己的聪明,他心中悲凉。
马可林吻的投入,见那口中的嫩舌动也不动的任他挑逗,他心中爆怒,狠狠的掐著谢天凡的下巴,抑抬起来,津液从他们二人的口中溢出,沾湿了枕巾,马可林更加凶狠的吻入进去。
谢天凡悲凉的眼睁著,感受著口中肆虐到发痛的侵略,抬起手搭在马可林的背上,慢慢向上滑去,滑到马可林的头上,猛一把揪住,马可林生疼,接著被揪著往後拉,马可林为缓解疼痛,跟著後仰。
这一分离,两人均都大口喘气,这一分锺,马可林瞬间回神,怔了怔,不禁在骂刚才自己在做什麽。
而不等他细想,他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表哥,揪著他头发的那只手又猛一把把他压下去,唇磕到坚硬的牙齿上,他的唇被更凌厉的吻吻住,猛一阵旋转,他的背触碰到了薄软的床铺,身上被一道重量压住,狂风骤雨的啮啃随之而来,他被紧紧捆锁,动弹不得,无力的任由身上的人欺凌。
他被人叫表哥,而能叫他表哥的,除之谢天凡,再无人了。
身上的人是谢天凡!
这一认知,吓得他瞠大了眼,开始挣扎,他的头被谢天凡一爪扣住,稳稳的压制他的力量,他的挣扎渐渐显的无力。湿润的这个吻,霸道而强悍的,他紧握的手不由的也在慢慢放开,适是察觉到了他的顺从,谢天凡放松了力道,唇离了他的唇,向下移去,唇舌齿换著来的磨咬舔的在他脖子处流连,那双手,从衣服底下滑了进去,摸索著他的肌肤,汗湿的身体年轻的,弹性十捉的,粘人的,谢天凡入迷的掌心贴合,游走。
情欲深陷,不可自拔。
马可林挣脱不得,放任谢天凡的胡来,直到裤子被拉扯,马可林迷糊的说:“不要……不要……”
谢天凡凑上身吻住他的嘴,那只细长的手摸著底裤滑到下身,肌肤相贴,硬物被谢天凡摸揉著,下垂的囊袋被他手掌握搓,顺著上去一把握住了茎身,紧紧圈住上下套弄。他俯身、双腿跪在马可林的双腿间,马可林的裤子被褪退大半,下身硬物全暴露於空中,两腿勾挂在谢天凡的腰边上,快感占据他的神智,啊啊声更是从他口中吐出,谢天凡掏出自己的硬物与他相抵,律动身体摩擦,马可林被摇晃著全数崩溃,淫耻的叫声从他口中喷出,却被谢天凡吻住,声音在嘴中嗯嗯的闷叫,两人似忘了天地,忘了自己,尽情纵欢在狭小的床铺上,遗忘了寝室中其他人已被惊醒,惊诧的听著这些声音,却无人出来阻止。
马可林被谢天凡捧住臀部抬起来抵住双腿,两人的硬物互相挤压著,摩擦几下,臀部更是被谢天凡又捏又掐的搓揉,肉感的快感,让两人著了魔,谢天凡双手握住两人的柱身,互相套弄,纯熟的手法,一丝不捺的激烈著马可林,两人心神澎湃,越撸越快,直到快感濒临,蜷缩著脚趾二人一起释放了出来。
翻天的快感过後,两人疲累的瘫软在床上,闭上眼。
缓过一阵,马可林又沈睡了过去。
谢天凡休息够了恢复力气,摸黑拿出纸擦去二人身上的脏物,把马可林抱回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薄被子之後,说了一句:“打扰各位睡觉了,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没了,你们睡吧。”
方俊欲哭无泪,让天劈了我吧。
颜春雪则是明知道看不见,但还是咧著嘴,尴尬的一笑。
杨子,很淡定的听完,然後淡定的睡觉。
萧非非,憨厚的汉子,从头到尾就没被闹醒过。
第二天天大亮,一周的学习又要到来,学生们多是怨声,怎麽又上课。
马可林他们的寝室可谓是安静的紧,不是说他们没起床,而是个个起了床随便穿了衣服後,悄声悄声的跑了。
谢天凡为马可林请了假,他把买好的粥和油条放到桌上,自己则回了自己的寝室拿起书本去上了课。
直到上完两节课,一脸青色的马可林蓦然造访到他的班级,他来时,身上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明显是被气糊涂的不顾一切跑出来的,连红肿的唇、脖子上的痕迹都没有遮掩,极为凶相的冲进他们教室,跑到谢天凡面前,随手拿著两本厚重的书狠狠的扔砸在谢天凡的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扑了上来,掐住谢天凡的脖子。
“哎哎哎……”周边的同学立刻惊慌板开。那场面,又混乱,又吵杂,又热闹,各种乱七八糟。
谢天凡抿唇一笑,笑的惊豔淡然,丝纹不波。
他站起身来,推开拉住马可林的众人,握住马可林的手腕,拖了出去,马可林一边甩掉他,一边又想去打他,直到被拖到操场的跑道上,谢天凡叹了口气。
“表哥,在这里,你要打就打吧,不过别打死我,我不想死。”
马可林暴躁情绪渐渐冷了下来,一把拎住他的领子,“你他妈的疯了,昨晚你干了些什麽……”
“什麽也没做,我也确实疯了。”
“你疯子,疯子……你……你怎麽能做那样的事……”
“表哥,是你没反抗我。”
马可林一下子呆了,他後来确实有机会反抗,他却顺从了,他妈的顺从了。
他望著谢天凡问:“那你为什麽那样做?”
“哦,我充血了吧……”
“……”
“表哥,是你先过来亲的我……”
沈默了一分锺,马可林说:“你怎麽会睡在范玮的床上……”
“范队长暂住龚老师家去了,你昨晚喝醉了之後,他托我照顾的你,所以我昨晚就在你们寝室睡了。”
“骗人……你骗人……”
“那你为什麽要亲范玮,你喜欢他。”
马可林别过头,不愿看他,没好声的说:“不关你的事。”
谢天凡凄然一笑,马可林却看不见,随後转身走了。
第十三章
完结
马可林颓丧的回到寝室,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奇怪的感觉,麻麻痒痒的,拉开衣服看见了痕迹,身体一颤,随後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跑进了卫生间里,镜子中,他裸著的上身上,尽是斑驳痕迹,淡淡的并不深,昨晚他虽从是醉酒中醒过来,脑子尚不能说清明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事,但那样的快感,是他第一次有的,所以印象是本能是留在脑海中,相当深刻,那种到灵魂深处的颤栗,酥麻的他几乎到了天堂的感觉。
越是回想,他的脸上愈忍不住泛上潮红,咬著唇有些羞意,却没有离合感,排斥感,心中是懊恼的,彷徨的外加一抹涩然的。
他的感情经历微妙而转折极快的,先是被范玮拒绝了,之後却是与谢天凡做了这档子事,真真让他这个半大小夥慌乱不已,心里面摇摆不定,一方面搞不清楚谢天凡为何这样做,一方面却隐隐的感觉到了谢天凡对他是有了感情,但後者则是让他万分难以相信,所以他心中的矛盾不断的扩大,就如天平一般,东上西下,把自己搞得极为混乱,心神全荒了。
他不禁回忆起跟谢天凡如同青梅竹马一般长大的种种情况,如果谢天凡对他产生了感情是什麽时候,他一点点探著记忆去寻找,他跟谢天凡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年级,而且肯定是这个时候,可惜,他没有印象,所以按著印象去找,猛然记起了一次。
是亲戚家办喜酒,在酒店中,当时请了不少的人,他们那时候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著大人去了酒店,那时候谢天凡家也被邀请在列。
恰好凑的一桌,谢天凡跟马可林被安排的坐在一起,两人完全是不说话的那种。
马可林并不会乖乖的坐在位置上,而是到处跑,把其他小孩带动了起来……
他有时候跑过谢天凡坐的那桌时,谢天凡漂亮的眼发著呆,而在他身边却在一个大叔样的人物拿著糖哄他,他不为所动,马可林仅仅瞧了一眼,又带著一帮小孩跑了。
席宴还未开,也不知什麽时候,大人们离开了桌,好像那位大叔大人们都很熟,所以没有多担心,谢天凡就交给了这位大叔照看,其实也不用照看,因为谢天凡不会乱跑。
马可林再次跑过来时,那桌上空了,椅子上的谢天凡也不见了。
当时他满心好奇,何况刚才还看见那叔叔拿著糖逗谢天凡,谢天凡不喜欢,所以叔叔是不是带著谢天凡去吃更好的东西去了。他这种年龄面对吃的诱惑自是抵挡不住,就带著一帮小孩四处找人,大家也极是听他吩咐,一哄而散,愿意找的只是觉得好玩就加入了,不愿意的则是回到大人的身边。
再後来,找半天找不到人,马可林没了兴趣,自己反而先回了坐位。
然後谢天凡回来了,他身边还跟著一个小孩,他很明显的很是亲近这个小孩,跟这个小孩坐成一桌。那小孩马可林当然知道是谁,不就是刚才还跟在他屁股後面一道玩的同伴,好像听他的话是去找谢天凡了。
现在却又转了对象,听谢天凡的话了。
马可林有些生气,瞪著那两个人的方向,两个人边聊边说悄悄话很开心,後来也不知道说到了什麽,谢天凡有些诧异的呆了呆,然後扭过头朝马可林看过来。
两个小孩一面对,一个人凶悍的呲牙,一个则发蒙的看他。
随後谢天凡朝他笑了一下,清纯漂亮的脸如梨花一般的美丽绽放,清丽可人的让人讨喜。马可林霎时怒气皆消,傻傻的回了个笑,然後两个小孩又坐正了身,不一会儿,做得精致的菜上了桌,马可林的吸引力就被引走了。
马可林坐的这桌中的谢天凡走後,就只剩下他一个小孩,俱是得到大人的照顾,什麽好菜都先夹给他,开心得他把什麽都忘了得开怀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