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我当然不怕。我只是想让你帮忙侵入他的电脑,确认一些东西,没有半点,我心怀坦荡。”
“真够厚脸皮的。”让她帮忙攻击他人电脑,竟然还敢说自己心怀坦荡……
“答不答应?”
“你……”转过头去,真不想正面回答。谁让自己欠他人情?唉,技不如人,活该。“好吧。不过,我有我的原则。”
“说。”严坤很是得意。
“第一,对方的资料,只能有我自己看,不可经你的手,”看到严坤邪邪的挑眉,似乎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泛滥,玄士又补充道,“包括眼。”
“行。”理解的好处,就在于,不担心对方会欺骗自己。
有时候,即使不欣赏,甚至很讨厌,都必须保持几个这样的朋友——正直、固执、忠诚。玄士不一定会帮他,但只要她答应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第二,如果涉及商业机密,我有权保持沉默。”作为一级黑客,她虽然会袭击别人,偶尔搞些小小的恶作剧,但绝对不会为了牟取私利而做损人利己的事。
“明白。我只不过让你确认一些东西。要相信,相信你的恩人我是好人。更何况,你知道,一切由命。即使你不帮我,我还可以找别人。你能保证,我再找到的人是好人吗?”
这种话都好意思说,严坤厚颜的程度真不是一般人类可以媲美的。
冷冷地瞪他一眼,玄士默许了他对自己的压榨。
玄士是名黑客,但她是个有职业道德的黑客。
玄士的黑,是……黑则黑矣,却应验了那句老话——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辩无言。
大黑,自然没有阴暗、阴沉、阴邪。
像玄士这样的顶级黑客,自然不屑于做一些不法勾当——即使她把自己的良心全部黑化,她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傲气与傲骨。
番外:愚人节恶搞剧场
【天机阁论攻受】
安溪:过儿,看到没,大家都在讨论我们谁攻谁受。
过恪:切,这有啥好讨论的,那么明显的事。
安溪:确实。很明显。嗯,这里有一条:安儿必定是攻,温柔攻啊,谁让小过是小白呢,小白一定是受。
过恪 【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概率性问题吧,我再找找……这……
安溪:看吧,大家都认为你是受……
过恪 【义正词严】:谁说的!这里有一条:两受相逢,必有一攻。
安溪:……这智商,说他不小白有人信吗……
过恪:Ok,那么咱比比扳手腕!我就不信你这不爱运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白面书生会力气比我大!
安溪【拿出一根草】:过儿,这是什么?
过恪 【疑惑地想了好一会儿】:这是,大葱?
安溪:过儿,这是小麦。你刚才说的“五谷不分”,是指自己吧。
过恪:呃,好吧,我五谷不分。
安溪:【心里暗道】呆子,真好骗,哪儿有那么多小麦给我拔……
【而后,若有所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过恪说】:所以,你刚才那句话没有可信度。
过恪 【困窘】:这……事实胜于雄辩。真刀真枪比比!
安溪:好,比就比。不过,扳手腕多没意思,比其他的如何?
过恪:好,你说吧。
安溪:那就比,单打……
过恪 【不忍地看看安溪】:我打伤你怎么办?
安溪:……你可以试试。
一刻钟后……
过恪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过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力气这么大!你明明不运动!!!!!!!
安溪【犹然坦然】:过奖过奖。我不过,偶尔练练气功、炼炼丹而已。
过恪 【恍然】:原来如此!【东张西望】丹?哪里哪里?
安溪:……你要看?
过恪:我不仅要看,还要吃!!!一定是你从古代带回来的!!!
安溪【为难】: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炼丹”?
过恪:当然!我又不是小白。
安溪【面露犹豫之色】:……你,确定?
过恪:当然!
安溪【痛下决心状】:既然如此,那么……【开始宽衣解带】。
过恪 【慌忙坐起,却被安溪按下】:你干什么?!
安溪:照你说的做而已。
过恪:你,你……你无赖啊!
安溪【笑得如沐春风】:如果我无赖,那你说什么都没用,不是吗?
过恪 【浑身无力】:苍天啊,天要亡我!
安溪:【怅然长叹】唉,如此小白,让我真是……下不了手啊……【正视过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炼丹”?
过恪:这,不就是几种药放在一起吗……
安溪:所谓“丹”,有内丹外丹之分。外丹,就是用锅炉炼的丹药。而内丹,炼的是气。丹,是丹田的丹,懂不懂?知不知道丹田在哪里?
过恪 【大为惶恐】:这……这……我怎么知道……【越说越没底气……】
【安溪把手伸向过恪。】
【过恪惊慌不已。】
安溪【悠然自得】:力气小,小白,两样都占了,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受?【摊手。】
过恪 【心中暗道】:哼,不就是炼丹嘛,好歹我也出生于中医世家,怎么能给祖先丢脸!回去找大力丸!!!
【次日,天机阁香飘万里。】
安溪:真奇怪,最近明明没有病人,熬什么药?莫非……【大惊失色,而后低头沉思,掐指一算】过儿又没生病,为什么煎药?
安溪:【舀了一勺药尝试】这味道,怎么如此奇怪?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咦?难道他要……
过恪 【暗中观察,心中大喜】:呵呵呵,就你不白,就你力气大,现在嘛……哈哈哈……
究竟谁攻谁受,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章:黑客(2)
“都是些……什么木火土、周文王八卦之类的……”玄士不禁蹙眉。她虽然是黑客高手,虽然博览群书、广泛涉猎,但看起这些东西,实在无能为力。
亏她还叫玄士,与玄学一点缘分都没有。
“对!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严坤大喜过望。
“嗯……五行讲解……与八卦、天干地支的对应关系……节气、地域……”
听了三五分钟,严坤有些不耐烦。都是连皮毛都不如的基础知识。
“换一章吧。”严坤忍不住说道。
“好。”玄士如释重负。“第二章,阴阳五行、精气……”
“算了,我自己来看吧。”严坤恨不得飞到玄士身边帮她筛选。
“不行。”玄士果断拒绝。
“反正我都要知道,与其像现在这样,无法沟通,不如……”
“不行,这是我的原则。”
“你……真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墨守陈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如果我不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墨守陈规,又怎么会遇到诉讼之灾?”玄士这么说,却没有丝毫自我反省、改过自新的意图。
“……”
“别浪费时间了,我继续。”
终于,在读完全部资料的关键字后,玄士常舒胸中郁结之气——念了这么久半文不白的鬼话,她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终于,严坤明白了一件事:这是病历资料——用中医知识批注的病例分析,与他所想找的,只沾得上几根毛,说白了,就是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接下去的内容呢?”严坤不甘心,不死心,继续问道。
“接下去的,有些像日记。”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记日记。虽然短小精悍、言简意赅,但却绝对每天必有。如果是外出了,他会在日记下批注:某年某月某日,补,某日日记。
省去那些流水账一般平淡无奇的内容,玄士继续扫描,搜寻与“安溪”有关的字眼。
“拜会李时珍故乡之时,捡到安溪。一个奇怪的人,穿着古朴。他把我错认成他的朋友‘过公明’了。真奇怪,怎么这年头还有人取字?”好一会儿,玄士突然说道。玄士纳闷了。什么叫“取字”?
原来,他们真的是偶然相遇的。
“捡到”,严坤有些诧异。莫非,安溪真的失忆了?那他为什么还能记得术数、记得这么多复杂的专业知识?
“……安溪骨折了,因而必须陪他在农家居住几日。可他家中已经没有亲人,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明知道会是个麻烦,我都想把他带回家。唉,我这是父爱泛滥吗?……”
既然知道这些,看来安溪并没有失忆。但是……太奇怪了。严坤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没想到安溪的长发竟然是真的,他应该是演员吧……明天就要会去了,我决定把安溪带回去……”
读着读着,玄士突然没了声音……
“喂?喂?怎么了?”电话的另一端,严坤急不可待。这么关键的时候,断线?
太夸张了,这,不是真的吧。
这是过恪故意乱写,用来骗人的吧。
他应该是因为知道有“黑客”这玩意儿,所以故意这么写吧。
玄士思虑了很久,终于找回几丝由理性控制的声音。
“严坤,你对那个过恪有多少了解?”
“了解?你指哪方面?”
“比如,智商、人品、实力、道德素质……还有,他有没有妄想症、幻想症、精神病史?”
“你是不是怀疑,他是否聪明到知道你要入侵他的电脑,而后故意留下假消息?”严坤虽然输在比试上,但智商用在这里还是差强人意……
“是。”任谁看到这种诡异的事情,都会难以接受,觉得对方在骗人。
“我调查过他的星相,他是光明磊落的人。而且,他那么傻,应该不会想到这么深层次的事吧。最为重要的是,他是学中医的,他的生活,与现代技术、电脑、黑客,非常遥远。至于精神病方面,好歹他父母都是学医的,自己又混迹医学院,就算有,也早该治好了。”严坤搜索着自己所知道的零星片影,分析着。
“我再研究研究。”玄士听了这话,愈发郁闷了。如果他有精神病史,那该有多好啊!至少可以证明自己绝对没有精神病,也可以杜绝自己接下去变成精神病的可能。这些人,一点都没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等等,别挂,你究竟看到什么话了?”
“我,难以解释。我还是先去调查研究一番。”
“好吧。有结果了赶快告诉我。”第一次听到这位黑客大神竟然会有如此疲惫无力的时候。
挂了电话,玄士继续研究过恪的资料。
社交网络、专业网络、论坛,所有过恪可能留下痕迹的一切地方都成了玄士的目标……
她甚至侵入过恪学校的网络,从小学到大学,搜寻他的所有资料。
经过一个晚上的研究,玄士被迫得出自己最难以接受的结论。
事实证明,过恪应该是一个电脑方面的菜鸟,如此菜的水平,绝对不可能深刻了解到应对“黑客”这一事件。
但,如果那是真的……那么……
她该告诉严坤吗?
玄士继续操控着那台肉机,又回去翻阅过恪的日记。
“今天,我看了李念唯推荐的小说《情感的混乱》,茨威格的小说,写的是一对师生的恋情。心绪混乱。难道,我对安溪的感情,真的是这种,这种?我以前也暗恋过女生,也花痴过、白痴过,也会为失恋不成而借酒消愁过。我是正常的。至少,天性是。但现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情感的混乱》?玄士立即去查询原文。
稍微看了看简介,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再度受到冲击。
不过,“过恪是同性恋”和“安溪是古代人”相比,冲击力显然小了很多。毕竟,“同性恋常有,而穿越不常有”。
连这种事都敢写,想必,应该,是真的吧。
“看到他为公明伤神,听到他说,‘公明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竟然心痛如绞。我竟然,吃一个死了五百年的人的醋……”
看到这里,玄士不觉寒毛直立。下意识地转过头,拉上窗帘,将房中的灯全部打开,玄士这才坐回到电脑前。
这,恐怖小说也不过如此吧。
“我挣扎过,我犹豫过,我怀疑过。去了心理老师那里,找来一堆资料,测试了一个晚上。事实证明,很不幸,却也可以说很幸运:我确实喜欢他。”
“这就是学医的好处吧,能立刻去诊断、搜寻病因。可惜,我学艺不精,不能对症下药。或者说,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吧。看透了病情,却发现,这是绝症。”
看着过恪这段话,玄士不禁有些同情。毕竟,真情感人,又何必在乎外物?
看完后,玄士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好心态。
她终于明确了一件事——安溪是古人,五百年前的古人。
玄士犹豫了很久。
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然有如此优柔寡断的一面。
对于一个异时空人士,除了好奇,她多少有些想要关照的心情——尤其是看完过恪深情款款的日记之后。
如果她没有记错,过恪似乎在日记中写到,安溪就是严坤这个门派的祖师爷。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严坤的师傅知道还有一个“骨灰级别”的祖师爷存在,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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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
散场后,过恪满意地整理着东西。
处理完所有事情后,过恪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安溪:“小溪,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心算能力很强吧。”
“是的。”安溪看了太很久,才回答。
“你不需要用纸和笔,就可以推出命盘。”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过恪顿住,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即使问了,一定能得到答案吗?万一触及一些私密之事……会不会惹安溪生气?
“你想问,为什么一定要画出命盘,故意拖延时间?如果只用心算,会令观众更加敬佩,是不是?”安溪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
“是……是的……”过恪不觉有些心虚。这语气,仿佛自己在责备他虚伪……
“唉,真是秉性纯良的好孩子。”安溪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就像逗弄孩童一般。
“你想说什么?”过恪有些郁闷地抓住他的手,直视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