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轮回了+番外——李五言

作者:李五言  录入:02-01

“嘿嘿——凤凰,我——咯——我发现,你真的很好看啊——”昝贤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结果不小心没站稳一下子跌进了凤凰的怀中不省人事。宁静而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两个丫鬟想接过昝贤冗却被凤凰拒绝了。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看你们早就困了吧,我扶他回房就行了。”包括管家在内几个人感激地看了几眼凤凰,天色是真的太晚了,这还是昝贤冗第一次喝到这麽晚,几个人陆陆续续收拾好桌子。

凤凰也没多想,横抱起昝贤冗就消失在了连月亮也照不到的黯黑之中。剩下的人比看见鬼还要不可思议的呆在原地,连手里的活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昝贤冗和凤凰只花了一瞬间的工夫就回到住处,房间里比外面还要暗,凤凰不习惯地让屋子里的蜡烛都亮了起来。黑暗消失了光明也就接踵而至了。

轻手轻脚地扶著昝贤冗的脖颈然後是头、身体放在了床上,凤凰的胳膊撑在他脖颈的两侧,双腿劈开放在腰侧。昝贤冗睡的很熟,两人不过咫尺距离,彼此喷出的温热的气息显得暧昧而清冷。

“小贤贤——小贤贤——小贤贤——小贤贤——小贤贤……”凤凰凝望著昝贤冗,不停呼叫著他对他的爱称,不厌其烦地重复只是为了能够更加确定是他,能够多寻找著随著那些虚无缥缈的时辰而不曾忘却的点点记忆。身心疲倦又怎样,他最终还是找到他了。

“这一世,我们还有很多时辰……我知道这样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在……”凤凰用右手轻轻挑起他的下颔,线条流畅优美的比鸡蛋壳的还要完美。覆上酒香馥郁的唇,凤凰细细舔过每个角落,小心地探出舌头,睡梦中的昝贤冗嘤咛一声。

在昝贤冗的嘴里活动了几下,最後还是收了回来。指腹爬上红豔的唇瓣,幽幽地说:“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弃的了……梧桐曾劝我放弃你,可我做不到……至少我现在还做不到……”凤凰说得很难过,可是他却笑著。然後他消失了,不知去了哪儿。

第二天天还没亮昝贤冗就醒了,他一坐起来,就觉得头痛欲裂:“啊——”他猛然想起昨晚与凤凰喝到很晚,然後不小心跌倒在他的怀里後就没了知觉。昝贤冗为他的微微失态而感到尴尬,昨晚肯定说了些什麽过份的话了。

昝贤冗一移腿就碰到一个热热的物体,他掀开被子一看,昝凌珏竟然缩在被子里,将他往上抱了抱,说:“真是,也不怕被闷坏了。”然後再将被子掖掖好,使他的小脸露出来。

昝贤冗半躺著下来,手撑著头,注视著昝凌珏,不禁有些羡慕他。自己从小就没了爹娘,每日也是过著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哪像他啊,虽然娘亲早逝可还有他这个爹。“恩——凤凤——”昝凌珏翻了个身,背对著昝贤冗。

“你这孩子真是,才认识了没多久就——”说著说著,昝贤冗竟说出了神,眼眸里也全无焦点,因为他想起了一个梦,一个离奇地不得了的梦。梦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挥舞长袖的男人,那个男人有著和凤凰一模一样的脸。

昝贤冗心下真的很奇怪,那一个个场面自己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论是一个简单的回眸还是一抹深沈的笑意,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凤凰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舞姿中,他似乎想说些什麽,可昝贤冗看不懂。

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天已经全亮了,昝贤冗起身,等会儿他还要去店里看生意呢。

“老爷早!”早早起床的下人们向昝贤冗打招呼。他含笑地一一回应了,总觉身体轻巧了很多,心中那些莫名的郁结也都没有了,总之,是身心皆畅快。昝贤冗去了大厅,一坐好,下人还没上茶管家就来了。

“老爷早。”管家躬著腰,笑著对昝贤冗说。“恩。对了,凤凰呢?”坐得端端正正的昝贤冗刻意问道。“应该正在洗漱吧。

老爷,你说昝府就凤公子一个护卫,我实在是没安排过这类工作,也不知道该让他做什麽,所以来问问您。”昝贤冗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细细一想,好像是没什麽好让他做的。”昝贤冗现在和管家是陷入了同样的困惑,这个职位真的事有些难安排。“老爷,我看得出来,您对凤公子很信任,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一个外人,能得到您的礼遇已经是万幸了,可是万一他——”

管家还没说完,凤凰宛然脚下生风一般走到了他身旁,他脸色一青,又尬笑了几下,自然知道当众说人坏话是不好的,就算是被质问他也无话可说。可是凤凰没有看他,他高昂著头,那浑然天成的傲气和压迫感是谁都夺走不了的。

“做什麽都行,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你身也行。”凤凰没有显露任何不悦的情绪,管家悄悄擦了下冷汗,陪笑地点头哈腰。“哈哈,凤凰你真会开玩笑。若是整天都陪在我身旁那你岂不是要累坏了。”凤凰没有动容。

“不然这样吧,你去我店里干活吧,最近生意比较多,有些忙不过来了。”昝贤冗为自己想到绝好的点子而暗自拍手鼓掌。“好。”凤凰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於有了点动静。“梁子会给你分配一些任务的。”等待了许久的茶终於上来了,昝贤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梁子?”凤凰大惑,一旁的管家解释道:“梁子垣,他是品香楼的掌柜。”凤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早饭用了没?”昝贤冗放下茶杯,问了一声。“没有。”凤凰的话有时候还真是简单,昝贤冗这麽想著。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店里用吧,梁子应该快准备好了。”昝贤冗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笑著迈开了步子。凤凰没有跟在他後面,而是与他并肩同行,一高一矮,一壮一弱,俊的更俊,美的更美,总之彼此的对比感非常强烈,却更加觉得匹配。

“你果真不适合粗布衣衫。”昝贤冗仰头笑望著凤凰。凤凰缓和了脸部的僵硬道:“你昨晚说过了,所以我才换回了我的衣服。”昝贤冗有些疑惑的笑著:“哦是吗?是昨晚说的吧,那我再说一遍好了,今天晌午我跟你去衣料铺帮你做几件衣裳。”

昝贤冗说完後加快了步伐似乎有意想甩开他第一个道,凤凰却半步也没有落下,两人很快就到了品香楼。“老板早!”凡是在一楼的工人们看到昝贤冗後都很礼貌的问好。“哟!老板!”梁掌柜从後院里出来,笑容灿烂而不拘小节的打了声招呼,後而方看见他身後的凤凰。

梁掌柜走到凤凰面前,很兴奋地审视著凤凰,说:“你就是老板口中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英雄救美,阳刚而不羁,还有些寡言少语,但做事极度认真的那位凤凰吧!”凤凰睥睨著梁掌柜,没有任何温度,但这个矮个子的小夥儿依旧笑得灿烂如阳。

梁掌柜和昝贤冗都是喜笑之人,但前者笑容从来都不会让人有任何危机感,可昝贤冗笑容虽长挂脸上,淡然而温文尔雅,却让人感觉到他有疏离之意,除非是亲人或是信任的人,很难能得到没有距离後坦诚的笑。

凤凰没什麽反应,倒是昝贤冗的脸烧的通红,真想一巴掌扇歪这最爱张胡说八道的臭嘴:“凤凰,不要听他乱说。”昝贤冗没由来的心虚地解释,这种话自己是绝对没有说过,不过……梁子的话也不全是胡诌,至少前半句还是不假的。

“老板有没有介绍过我?”梁掌柜激动而又急切地问道,那种眼神有点像昝凌珏。“有。”凤凰还说不上来这个人的感觉,但应该不坏。“梁子,别吓到人家了。”昝贤冗不好意思地拽了拽梁掌柜的衣服,叫他不要太失礼了。

“不好意思。”梁掌柜後退一大步退到了昝贤冗身旁,傻兮兮地笑著。“早饭准好了没?”昝贤冗暗自责怪了下梁子,竟然把早饭的事给忘了,自己饿著反正也是家常便饭,可是不能饿著凤凰了。

“哦哦哦!对了,早就准备好了。你看我这记性,你们快点去吧。”昝贤冗已经早走一步了,梁掌柜趁机将凤凰一推,险些让他跌跤,笑著挥手。无奈,凤凰也只能跟上去了。梁掌柜笑送著凤凰後,转身去做昨天的账了。

昝贤冗带著凤凰去了第五层楼,里面有很多紧闭著的门,他们进了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桌上有咸豇豆、辣榨菜、酸白菜和一大盆饭及食具。“来,请坐。”昝贤冗招呼著凤凰,一点也没觉得这比普通人家的早饭还要寒酸。

凤凰就定好後,昝贤冗为他盛了碗饭,放在他的眼前,然後又为自己盛了碗,举箸才见凤凰没有动,才意识到他还不了解自己:“啊,抱歉!我忘了——”昝贤冗现在为难的不行,心里也很紊乱。

凤凰肯定吃不惯这些东西,但是现在要厨子们重新做些丰盛一点的也来不及了,凤凰应该很介意的吧,不对!如果他不介意呢?他是个流浪人,应该吃惯这些了吧?可是他身上的衣服那麽好的料子也是世间罕见,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人,可是他却说自己是流浪人,难道他有什麽隐情还是……

昝贤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想的这些是做什麽的,越想越久远,也就渐渐脱离了原来的目的。昝贤冗焦急地站了起来,才迈了三个凌乱的小步子,没站稳,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大熊抱了。凤凰一个转身,起立,就拖住了昝贤冗的躯体。

昝贤冗现在真想使劲地掐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这个是凤凰吗?温柔的笑容中含著深情,眼角好像也随著眼角上扬了许多,没有了冰冷,那麽炽热,热烈地似乎可以燃尽一切。

“小贤贤——”昝贤冗僵直著身子,他不知道凤凰为什麽要这麽叫自己,可依稀有些欢喜。“小贤贤——”凤凰又喊了一声,眼泪,就像夏天毫无预兆的太阳雨一样簌簌滴落在他身上,一滴、两滴、三滴,染湿的不仅是衣服,还击痛了他的心,扰乱了他的静。

昝贤冗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抱著哭泣的如孩童的凤凰在怀里,所以他闭上了眼,想尽量让懆急消失:“不哭——”他感觉到了凤凰的脆弱,人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有人喜欢藏起来,有人喜欢发泄出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指责谁谁懦弱。

当昝贤冗终於平缓了焦躁,再次睁开眼时一看,凤凰好端端地坐在自己旁边,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自己手里还拿著那双筷子。梦?真的是梦吗?昝贤冗问自己,可是,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像梦,可再看凤凰的神情,明明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胡思乱想之间,凤凰已经端起饭碗,一口一口咀嚼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样子。昝贤冗也低下头吃饭,心里有著难以言喻的失落,却又觉得满足,於是慨叹一场悲喜交集的早餐时光就这麽过去了。

05.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饭,昝贤冗抛开复杂的心绪,并告诫自己要努力工作,绝对不能再想一些有的没的。他俩走在楼道上,昝贤冗指著那些没有人烟的屋子问:“难道你就不好奇里面有些什麽吗?”凤凰跟在他的身後,过窄的楼梯容不下两个并肩的男人的宽度。

“茶叶。”凤凰没有顺著昝贤冗指的地方看,而是目光坚定地看著他的侧脸。昝贤冗收回了手,心里难免有些诧异,笑著说:“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不说我就不问”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凤凰後又好好地走路。“不过你还真是聪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昝贤冗一边小心地下著楼梯一边说。

“恩。”昝贤冗听到了那小小的一声回答,忍不住用长袖掩住了露出皓齿的笑容。之後,他们皆是缄默,但并不是尴尬,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氛。凤凰透过旁侧开著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群忙著装货、忙著制茶的工人们,他们穿的都很单薄,或许是太热的缘故。

“对了,凤凰,你还是先去熟悉这里的分工吧,说不准你能帮上许多忙呢。”凤凰很快就消失了,昝贤冗是看著他离开的。心里猛然出现了苦涩,说不上来,反正很苦,比苦瓜还要苦,但总有一个声音在沈吟著:想永远都抓住他的身影。

“啊!我在想些什麽啊!”昝贤冗差点就给自己来了个耳光,明明都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胡思乱想的,可凤凰真的很有魅力。“老板,昨天那人定的货已经在装车了,你看让谁去送?要不然我亲自去?”梁掌柜没有了那副嬉皮笑脸後竟也让人感到稳重了不少,至少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昝贤冗垂著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一处冥想著,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还是让其他人去吧,你去不太合适,店里的生意你还要照顾著呢,不能顾此失彼。”昝贤冗和梁掌柜负手而立,看著忙进忙出的工人们为了生计而奔波。

一个时辰後,装载和清点全部结束了,那群人很快就离开了品香楼。“我不去真的没事吗?”梁掌柜看著一条长龙的队伍既担心又疑惑地呢喃著。“安心好了。”昝贤冗轻抚了梁掌柜的後背几下,就又坐在茶叶里发呆。

说是发呆,其实脑袋里空空白白的什麽都没在想,只是打发著时间,在以时辰为单位的日子里,就像被人翻来覆去炒得发黑的鸡蛋。一晃眼的工夫,很快就到了中午。店里暂停了营业,有些工人们是去食堂里吃午饭,有些人是回家吃。

昝贤冗很快就从空白中跳脱出来了,即使什麽都没有做也还是会觉得疲惫不堪,他说:“梁子,今天我去外面吃。”梁掌柜从那许多沓高高叠起的账本里抬起脸,竟似听到什麽鬼话:“老板,你——好吧,我知道了。”他将账本合好,放下手里的毛笔,捶打著酸疼的脖颈。

“嗯——是和凤凰一起吗?”梁掌柜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平时,昝贤冗不是和工人们一起在食堂里用餐就是回府里陪昝凌珏,尤其是像这种都是一些小生意的日子里,可是,他却要在外面吃饭,这能不让人觉得奇怪麽?“对。”昝贤冗将一些落在身上的茶叶灰打落。

“早晨那顿饭太委屈他了,况且我答应好他要陪他去做衣服的。”昝贤冗站起身,伸了大大的懒腰,一想到惬意的时光就要来了不禁笑逐颜开。“老板——”梁掌柜欲言又止,只因他著实不知该说些什麽好。

“嗯?怎麽了?”昝贤冗笑意溢於眸,映射出挥之不去的璀璨。“没什麽——”梁掌柜最终还是没将心里的郁结说出口,罢了罢了。他很快就离开他身边,像平常一样做著自己的本职。

昝贤冗怪异地看著吞吞吐吐的梁子,他怎麽变得这麽奇怪了?他暗自沈吟。“算了,我还是去找凤凰吧。”昝贤冗还没来得及迈开那麽一大步,远远就看到凤凰快步走到自己身旁,昝贤冗不著痕迹地收回脚,忍俊不禁地说:“我刚还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巧啊。”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吃午饭吧,都这麽长时间了,我想你也饿了。”昝贤冗笑著拽著凤凰的胳膊走出了品香楼,走时还不忘给梁掌柜打了个招呼。两人一离开,品香楼的大门就关了。

“嗯——凤凰你说我们去哪里吃饭?”昝贤冗站在大街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有通向各处的路,实在难以取舍。比如说吧,南面有一家酒仓院,那里面的酒可是本地最好的酒了;北面是红浮店,那甜点可是一绝!至少那是昝贤冗吃过的最好的甜点了;西北是顾方的菜估计已经及得上皇帝的山珍海味了,只要你能报的上名字,厨子就都能做出来,等等,总而言之是各有各的好。

推书 20234-02-01 :妖禁(生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