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夜色 上——飘羽使者

’我们这儿，一直都是排班的，一般都是治疗的患者，我们才会安排主治大夫‘.两个人说的点钟，是按摩院里的一句行话。是指，来按摩的顾客，专门指定某个按摩师，给自己按摩，称’点钟‘。客人在按摩院，点钟是可以的。今天，秦哥不想让叶子给他俩按，所以，话里带了点水分。两个人却不买账，不高兴的说，’你这是啥意思吗？别人可以点钟，为啥我们俩就不行了呢‘？秦哥，也被问的没了话说。蒙是蒙不过去了，不给按，又没有理由。也不能光凭人家想找女按摩师给按，就说人家是流氓。叶子看秦哥为难，便说，’我给他按，就我给他按，大白天的，他还敢怎样‘。说完，就去取按摩单。秦哥想让他俩在大厅按，两个人看还有包房，就说，’在包房按，要加钱，就给你钱‘。秦哥无奈，便对叶子小声说，’小心点，有事就喊人‘。叶子点点头，’知道了‘。见只有一个女按摩师，其中一个人，便问，’还有没有女按摩师了？怎么就一个啊‘？没办法，只好，把小红也叫了来。两个人进了包房，就拖了个大光膀子。露出一身的纹身。两个女孩儿，眼神都不好，也看不出都纹的是什么。不管纹的是什么，纹身的都没几个好人。另一个，好像没纹身，胸口后背，明恍恍的几道伤疤。两个人趴到床上，小红和叶子，在两个人后背上，铺好按摩单。按照全身保健的路子给按。叶子很紧张，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不轨行为。不过，两个人还挺老实，在那趴着，一动不动。叶子心想，’是不是冤枉人家了，可能人家就是想来按个摩，‘。叶子正自我安慰。就觉得腿上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按的这满身纹身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原本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放了下来。耷拉在床两边，正好碰到叶子的小腿。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叶子，往旁边躲了躲，不过又不能离得太远，总是能碰到那纹身男的手。叶子便把那人的胳膊，拿起来，又从新放在床上，身体两侧。按着按着，这家伙的胳膊又耷拉了下来。这次，叶子断定，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自己的腿都离他那么远了，他居然还能碰到。叶子生气的，把他的胳膊，再一次拿起来，使劲的往床上一放，并没好气的说，’放好别乱‘动。旁边，小红按的那个，带刀疤的家伙，也不老实。不过，是个动口不动手。油嘴滑舌的问，’小妹妹多大了啊‘。小红知道在问她，装着没听见。那家伙，又问了一遍说，’到二十没，交男朋友了吗‘。这边纹身男，听了趴在那，窃窃发笑。小红依然没搭理他。刀疤，不死心的，回过头说，’你怎么不说话啊，问你纳‘。小红，也阴阳怪气的说，’你跟我说话呢啊？我以为你打电话，跟别人说话呢‘。’我没拿电话啊‘，刀疤说着，往旁边一指，我手机放那了’。‘我眼神不好，没看见’，小红不软不硬的说。‘哎呀，眼神不好啊，多可惜啊，长这么漂亮’，刀疤装着关心的说。小红依然是不理不睬。手底下，却一点一点的使着劲。那刀疤强忍着疼，还硬充好汉，说，‘小姑娘，人儿不大，劲儿还不小，按得挺过瘾’。嘴里却不时的发出几声闷哼。叶子在旁边，也忘了害怕，心里偷偷发笑。不过，手底下这纹身，又开始蠢蠢欲动。手法都已经做到腰部了，叶子的两腿，也离他的手那么远了。这家伙，居然还有意无意的碰着叶子的腿。见那边，同伴，只剩下忍着疼的份儿，他便开了口。问叶子，‘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叶子没好气的说，‘不知道’。边说边把他的胳膊，再一次，拿起来，放到床边，并说，‘别乱动，也别乱说话，小心按岔了气’。那纹身，一副贱骨头的样子，‘岔气儿？没事，哥哥摩按得多了，还从来没岔过气呢’。而且，那被叶子放到床边的胳膊，又好似，不经意的向外伸展了一下，手正好碰到叶子的大腿上。这纹身，可能还暗自高兴呢，叶子把他的手放到上边来，到更方便了他占便宜。叶子，却暗叫倒霉，还不如让他的胳膊在下边耷拉着。叶子这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感，可能是，事到临头，都这样吧。心里，暗骂你这家伙，敢占老娘的便宜。想着，把胳膊抬起来，前臂向上弯曲，把肘尖朝前，对准了纹身臀部的环跳穴，狠命的点下去。只听那家伙，一声惨叫，被点的这条腿，猛烈的抽搐一下，身子向旁边一歪，叶子能感觉到，胳膊下，那纹身的肌肉，一阵强烈的收缩，拘挛。嘴里却埋怨那纹身说，‘你身子动什么，给你点穴呢’。那纹身，咧着嘴说，‘点穴？这也太疼了’。‘疼，不疼，能有效果吗？点穴就要点到位才行，我们这可是专业的中医按摩，跟你去的那什么桑拿、洗浴的鬼地方，不一样’。说完，假装生气的说，‘趴好，别乱动’。那纹身，还心有余悸的说，‘是吗，专业的按都疼啊’？‘点穴疼，那说明点准了，不疼，那是糊弄你呢’。‘是啊’，‘那可不，你看你刚才这一栋，刚才那下子，白点了，还得重来，趴好’，叶子装的跟真的一样，给人家使坏，还说了人家一顿不是。那家伙一听，还要重点，连忙用商量的口气说，‘这地方能不点了不，可太疼了’。‘你要嫌疼，就不点，不过按完，没效果，可不怨我’。‘不怨你，不怨你’，纹身赶忙说。小红那边，见叶子得手，便也一脸坏笑的问刀疤，‘大哥，你点不点穴啊？中医保健可都是要点穴的啊’。在小红手底下，已经是碍着面子强挺着了。小红虽然胳膊细、手小，可也毕竟是按了两年摩的手了。手上的劲道，一般的小伙子，可是比不了的。一听小红这样问他，刀疤也赶忙回答说，‘不用了，不用了，这样就挺好，你们这确实挺专业’。临了，还没忘了拍一句马屁。刚才纹身的那一声惨叫，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重演。被折腾了几下，吃了点苦头的两个人，也又老实了一会儿。没敢再有什么不轨行为，和语言。两个女孩儿，也松了一口气。继续按着摩。可手底下依然没松劲儿。叶子没小红那么有力道。手底下的功夫还不够。可穴位找的准，今天就当复习，经穴了，这酸、麻胀、痛的感觉，纹身是少不了要受了。不过，纹身，受着罪，还挺服气。每当叶子点下一个穴位，产生经络传导时，他便夸上一句说，‘别说，哎呦，确实是专业的，啊，这穴找的准’。话语里，还掺杂着痛苦的声音。按完了后背。让两个人翻过来，躺在床上。小红和叶子两个人，坐在这两人的头前方。开始做头疗。挨了半天疼的两个人，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先是那纹身，趁着叶子按头时，胡乱着在自己头上，指了几下说，‘就这几点难受，你给我按按’。叶子问他到底是哪。这家伙，就趁机抓起叶子的手，往自己头上比划着，‘就这，就这儿’。叶子知道他是趁机占便宜。又说不出什么。只好说，‘知道了’，便把手抽了回来。那边，那个刀疤，好像是个喜欢动口不动手的家伙。一边在那‘享受着’头疗，一边没话找话说，‘小妹妹，一天能赚多少钱啊’？‘小红，不理他。’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啊‘？’你问我啊？赚不了多少钱，可没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挣得多‘。小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老板，反正戴高帽，总没毛病。’不行，也赚不了多少啦‘，那家伙，倒也能顺杆爬，好像还挺谦虚。说完，一只手，也好像很无意似的，放在了头上，正好碰到小红的手。并继续说，’像你这么漂亮的按摩师，想赚钱，可容易的很啊。‘是吗’，小红把手挪开，说，‘我可没感觉到’。‘那是你心眼太死了，心眼儿，活动点，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咱就是受穷的命，也没想赚那么多钱’，小红不紧不慢的回了他一句。这边纹身，接过来说，‘小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吗，还有嫌钱咬手的？是不是’？说着，又对着叶子问。并把手放到了叶子的手上。叶子，没好气的说，‘把手拿开，别乱动，要不然又岔气了’。‘岔啥气啊？你这小丫头，故意整哥哥，哥还看不出来’。‘看出来，你能咋的’？叶子不客气的说。‘看你说的，哥能把你咋的’。说着，又要把手往叶子手上放，叶子忙手下使劲，使劲点他的鱼腰穴。纹身感觉到叶子手上在使劲儿，伸过来的手，又停在了半路上，放在了自己脸上。嘴里却说着，‘哎，就你这小模样，这小手这么细嫩，在这干，实在是太可惜了，要信得着哥哥，哥帮你找个地方，保准比这儿挣得多’。叶子不做声，只管使劲儿按。纹身，见她不做声，以为是这小姑娘动了心。就又说，‘只要听哥的话，准错不了’。那边，刀疤也跟着附和说，是啊，听哥们儿的话，准没错。纹身的手，便又伸过来，抓住叶子的手。叶子，可真生了气，厉声说，‘把手拿开’。‘哎呦，脾气还不小，有个性。你把哥，按也按了，点也点了，还不让哥摸下手啊’？‘你别耍流氓’，叶子颤抖着声音说。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的。‘看你把话说的，就摸一下手吗，怎么就耍流氓了’？纹身无赖的说。叶子乎的一下站起来，想把手往回抽。那家伙却嬉皮笑脸的说，‘拽啊，我看你能有多大劲儿’。那边刀疤，看纹身动手，也把小红的手抓住，嘴里犯着频说，‘小姑娘，让哥哥也摸摸你的手’。这边，叶子正不知道怎么是好。本来秦哥，嘱咐她，有事就喊人。可这时，一着急，给忘了。正想着怎么把手给抽回来。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手机在报时。这是按摩钱，的准备工作，把手机设好倒计时，好计算按摩时间。手机响，可给叶子提了醒。想到那天，跟小红姐，谈到这事儿时，还说道，不行就用手机砸他。想到这，忙乱中，另一手，急忙把那部钢壳的手机给掏出来，赚在手里，使劲往那纹身额头上，一砸。只听，那纹身，啊的一声，忙松开叶子的手，去捂住被叶子砸的地方，血当时就从指缝里渗了出来。那边刀疤，一听不对劲，忙做起来。小红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本能的，也抓起手机，猛地往那刀疤脑袋后面，砸下去。刀疤忙哎呦一声，也捂住脑袋，回过头骂道，‘’t m 的，你打我干什么‘。这时外面往里听着声音的几个人，一听声音不对，也忙推开门，一拥而进。把叶子和小红护到身后。那两个家伙，一看进来这么多人，加上，脑袋挨揍的地方，还流着血，很疼。也来了脾气。吵嚷着，’怎么着，要打架啊，老子在这片混，还没挨过打呢，你们几个敢打我不成‘？进来的几个人，要数王鹏是最激动。应为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冲上前去，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跑这里耍流氓，还谁敢打你？我就敢，‘。王鹏说这话，还真不是吓唬对方。叶子要真受了什么气，他非得跟这两个小子玩命不可。王鹏冲到前面，还有就是跟在学校，为豆子，打那头猪的想法是一样的。这里有资本打架的也就是自己了。秦哥别看是老板，小本经营，折腾不起。何况这里还有自己女朋友的事。几个小伙子，也很明白的，把两个人尽量压缩到中间的位置。真要打架的话，几个人视力都不好，压缩两个人的活动空间，有利于攻击。老板秦哥，头脑还很冷噤，忙拦住大家说，’都别激动，都别激动‘。叶子也怕王鹏控制不住情绪，惹事。也上前，把王鹏拉住。王鹏忙问，’怎么样了，没事吧‘？’我没事，你别激动‘，叶子拽着王鹏说。她知道，王鹏这人，平时很温和，没啥脾气。就怕上来那股子倔劲儿，说个打人，就敢打。手狠，眼睛又看不见，打起人来，没深没浅。叶子真怕他闯出什么祸事来。这时，那两个小子，倒没完了。指着老板秦哥，就骂，’你tm的，就是老板啊？你tm的是怎么管理的？这员工怎么随便就打人呢‘？秦哥这时，也没了，两个人一进门时的笑脸。一本正经的说，’要是员工随便打人，那绝对不行，但事情还需要了解，我想我的员工是不会随便打人的‘。’还了解各p啊，打人就不行‘。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说，’你看看，这都出血了，你们得赔‘。秦哥，也知道了，两个女孩儿，并没吃多大亏，从战果上来看，还占了上风。对两个人，一开始的担心，也没了。所以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跟两人对付着。’如果责任在我们，赔一定是会赔的‘。秦哥说。’那你就赔吧‘。秦哥露出了一点微笑说，’可以，不过得让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才行‘。小红，在一旁，看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便理直气壮的说，’哼，他们耍流氓，还赔呢，我看应该报警‘。’报警，我怎么耍流氓了？你说啊‘，一直没吱声的刀疤自以为很聪明的说。以为，女孩儿，脸皮薄，受了欺负，不好意思说。小红被他这一问，一下子还真被憋了一下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那刀疤得意的追问说，’你倒是说啊，我们怎么耍流氓了‘。小红，还真不好意思细致的去描述，脸憋得通红。叶子反应却很快，在一边，抢过来说，’我们没必要，在这说，报警，警察来了，我就说‘。秦哥也不失时机的说哦，’二位，看看，我们是报警，让警察来给断个谁是谁非，还是就此拉倒，各自方便呢‘？刀疤、纹身相互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理亏，警察来了对自己不利。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今天，我们哥们儿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纠缠。让你们捡个便宜‘。说完，两个人拿起衣服，往身上一披，推开几个人，快步走出了门。大家见他俩走远了，也都放松了绷紧了的神经。顿时舒了一口气。听叶子和小红把事情经过，一说。一开始，还很气愤，可当两个人说到，怎么给两个流氓使坏时，把大家笑得肚子疼。尤其是说到，两个人给那两个流氓，一人头上，砸了一手机时，大家都说，’过瘾‘。这种人，就得砸他。也有人担心，两个流氓，会不会回来报复。大家又都不说话了。这还真是个问题。几个人里，除了老板，就数王鹏最大。大家都想听他怎么说。王鹏倒没那么担心。说，’估计那两个小子，也没胆量来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真是个人物，就不上这来找便宜了‘。大家很好奇，说，’你以前在外边混过，对这些人，肯定了解‘。’什么叫，我在外边混过，弄得我好像不是好人似的‘，王鹏又可气又可笑的说。不过既然人家都认为自己在外面混过了，那也得装着明白点。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要真是大人物，可去的地方很多，比这好的地方也多了。你请人家来，人家还不来呢。当然有病除外。再说，大人物，手里有钱，还用跑这来找便宜吗消遣娱乐的地方有很多，漂亮小姐也很多，不会上这来的‘。’也是，也是‘，大家听完都点头称是。’估计这两个小子，出了去，这事儿，连提都不敢提‘。’为啥‘？大家问。’为啥，坏蛋也是有讲面子的呀，跑到盲人按摩院，欺负两个有残疾的女孩儿，多缺德呀，给流氓都脸上抹黑啊‘。’我以前，遇见过，从里面出来的。他说，那些强奸犯，进去之后，都不敢说，自己犯得什么罪，让人知道了，被人瞧不起不说，还得受气，挨收拾‘。’。‘看来，这犯罪分子，也讲德行啊’，‘世上，坏到底的，毕竟还是少数，再坏的人，也还是会有一点良知的，人啊，要是真坏到了底，丧尽天良了，那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啊’。王鹏颇有感慨的说道。总之，大家一致的看法是，既然事都发生了，怕也没有用，到时候再说。该干活干活，不想那么多。本来还是大晴的天，可转眼就乌云密布，下起了雨。一下雨，店里的生意就更完了。鬼子提意，‘反正下雨，也没人来。不如今天就雨休了。出去吃饭，就当给叶子和小红压惊了’。小红却说，‘给我们俩压惊，不会再让我们掏钱了吧’？‘今天，高低咱们老爷们拿钱，再说以前那不也是兜里紧吗，不然哪能总让你俩拿钱呢’，鬼子哭着穷说。强子却在一边说，‘鬼子你就别送空人情了，外面都下雨了，咱们怎么出去啊’。白头翁也说，‘不能出去吃，还好，做饭的阿姨来不了，晚饭怎么吃，还没着落呢’。‘那也照样能聚餐’。‘吃啥啊’，大家问。‘不是还有泡面吗，我们就吃泡面大餐了，怎么样’？‘不怎么样’，小红说，‘你不会说，给我们俩压惊，就吃方便面吧’？‘现在是困难时期，你就凑合点吧，革命成功了，一定给你俩补上’。鬼子嘴里犯频。秦哥见大家情绪这么高，不想让大家扫兴。便冒雨跑出去，买了许多熟食回来，还带回几瓶饮料，鬼子凑上来，看了看说，‘咋没买点啤酒呢’？秦哥，给了他一巴掌说，又不是给你压惊，叶子小红，不喝酒‘。大家又翻出十几包方便面，用电饭锅，煮了，把买回来的酱牛肉，扔到锅里。这不就成了真正的红烧牛肉面了吗。大家吃着买回来的熟食，喝着可乐，锅里煮着’牛肉面‘，好不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