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 上——土豆空空

 文案：

 温馨文——冷淡对上独你一份的无赖…… 我失忆了。 出了车祸，醒过来以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讨厌麻烦，却发现自己被麻烦纠缠着…… 到底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人，被这么多人排斥…… 那个在我各种缠绵的梦里，拥抱着我的人是谁…… 到底，是谁…… …… 不怎么会写文案，详情还是正文中揭晓吧，呵呵…… 艾艾的关键字：艾艾，土豆空空，元梓艾，卫降，失忆，校园 第一章：我失忆了 我失忆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对周围的一片白色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这里是……医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门开了，然后是护士的一声尖叫——一直到医生过来我都是一片茫然，医生对我进行了一系列检查，而我的回答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小艾——”随着一道尖细的女声，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冲了进来，然后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推开了医生，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当我的脸颊贴上她饱满的双乳上时，我有些许尴尬，想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力气没有她大…… “小艾，你终于醒了，让我担心死了……”然后我感觉她的眼泪一滴滴滴在我的头顶，我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佐藤太太，小艾他好像……失忆了……”一旁的医生虽然不忍，但还是告诉了她实话。 “小艾你失忆了？”她稍微分开了点——我终于可以顺利呼吸了—— 我轻轻点头，“我忘记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她脸上还带着泪痕，一脸可怜兮兮。 “你是……”我看了看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然后才把目光重新放在她娇美的脸上，“你是……我姐姐？”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她摸摸自己的脸，有些羞涩的样子……“小艾，我知道是我看起来太年轻了……不过，”她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晃我——“小艾，你居然真的失忆了！我是你妈妈啊——” “妈妈？”我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妈妈”。 “小艾，你怎么就失忆了呢……”她又哭了起来。 “佐藤太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我抓住了一个重点——“我不会是姓佐藤吧？”日本人？不对，那怎么面前的这些人都说中文呢？ 妈妈止住了眼泪，看着我，“小艾，你终于愿意跟我姓‘佐藤’了……” “停……你的意思是说我原本不姓佐藤，而是你姓佐藤？” “嗯，你跟你爸爸姓，我现在是姓佐藤了……”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现在？” “就是我现在的丈夫姓佐藤，所以我跟夫姓……”她头低低的，好像有些害怕我的目光。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跟我爸爸离婚了，现在改嫁给一个姓佐藤的日本人了是吧？”我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她点头，“不过，我和你爸不是离婚，而是你爸生病先走了。” “Ok，我知道了。” 妈妈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小艾你不生气了？你之前都很不高兴的……” “以前是以前，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是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啊。”我耸肩，“不过，我不会跟着姓佐藤的，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的姓……对了，我是姓什么的，应该说我原本叫什么？” “你爸爸姓元，元气的元，你叫元梓艾，梓是木辛梓。” “元梓艾，这个名字还不错……”我满意地点头，“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性格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现在发现自己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容易接受——包括我那个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辣妈”。 我挺奇怪为什么我会失忆的，可是我从我那知道了我出事才从国外赶回来的妈妈那里肯定是得不到什么讯息的——据她所了解的，我就是因为出了车祸，撞坏了脑子才失忆的——但是至于我为什么会出车祸，怎么出车祸的，她只是告诉我因为我搭乘的车和对方醉驾的车撞上了，现在那个肇事司机已经被关押了——但是我疑问的地方是，我搭乘的车只有我一个乘客吗？而且我觉得我自己应该不会开车，那总得有司机吧……还有，我坐的到底是什么车啊？…… “妈，你说我还是一个高中生，那为什么我进医院这么久，都没有老师或者同学来看我啊？”我一边吃着妈妈给我剥好的葡萄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这我也不清楚，”妈妈把一颗水水的葡萄送到我嘴边，“也许是因为你性格孤僻，和老师同学关系不够好吧。” “我性格孤僻？”我挑眉，“我并不觉得我像是个性格孤僻的人啊……” “小艾，别管他们了，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就带你回日本，去上最好的高中……”妈妈又“诱拐”我了—— “不要，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现在不想离开中国去日本，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至少语言还有生活习惯就是个问题。 “可是小艾，你一个人在国内妈妈不放心……” 我知道妈妈现在的家庭在日本，她迟早要回去的—— “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要我的经济生活不成问题，在这里我就生活得下去。”我老爸给我留下的钱不在少数，除了学费什么的不成问题，我的生活费……应该说我生活的奢侈点也是没问题的——而且，我妈虽然人在日本，也会经常寄钱给我，所以这个问题我倒是不用担心。 “小艾……”她又用星星眼看我了。 “妈，我想要回我原来的学校上学。”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有很多事，我总觉得那里我会找到答案。 “不行。”妈妈一口回绝。 “为什么？” “小艾，你原来的学校不怎么好，妈妈会为你再挑选一所好的学校……” “我听说那虽然不是本市优等生聚集的地方，但是在排名上也是前三名的，而且我觉得那里环境比较熟悉，就那里吧。”我很坚决。 “小艾……” “妈，如果真的不适应或是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和你说的，到时候再转校也不迟啊。”虽然和她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还是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关心我。 妈妈叹口气，“好吧，只要你不隐瞒我就好。” “谢谢妈妈。”我也剥了一颗葡萄放到她嘴里。 庭院里，一片笑声。 ＊＊＊＊＊＊ 在我出院那天，妈妈地继任丈夫我的继父佐藤良从日本赶了过来——我知道他生意很忙，这次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而且看到他看着妈妈的眼神我知道这个看上去一板一眼的男人对妈妈还是很有感情的—— “佐藤叔叔。” 当他听到我那么叫他的时候，有些诧异——应该从来没有听我这么叫过他吧——然后他微微笑了，再询问了我一些身体方面的时候，然后才提到我的将来。当他得知我决定继续留在国内还要去原来的学校上课时，神情又严肃了起来—— “小艾，你确定吗？”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日本腔，但是听着听着也习惯了。 “是，佐藤叔叔，我已经决定了。” 他微微点头，“我什么事就和你妈妈还有我说。” “好。” 终于我要去我原来的高中上课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呢？我有些期待。 第二章：学校 早上，妈妈开车送我去学校，她带着我去教务处——一路上，我总感觉那些人看我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各种眼神都有，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当看到我的时候，教务处的老师也好像挺惊讶的，我乖乖和那几个老师打了招呼就退出了办公室，妈妈和他们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操场上正在奔驰的少年——很难想象我以前是不是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据我现在对自己的了解，我好像不是那种热血少年，让我和他们玩在一出还不如让我安静地捧着书躲在角落里。 突然，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好像看到了……欺负事件——几个比较高大的男生围着一个瘦小一些的男生在说着什么，那个男生一直在后退，像是在乞求着什么——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脑中好像闪过了几个画面，但是因为太快我根本就来不及抓住什么——也许是我的目光太专注了，也许只是随意的，有个人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对其他人说了什么，那几个人全往楼上我这边看——我马上收回了实现，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妈妈就出来了，她笑着对我说，“明天小艾你就可以来上课了。” “嗯。” 然后我们就回家了，一回到家里，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说到这个电脑，其实它是有密码的，可是要我一个失忆的人来破解自己电脑的密码，那绝对是有难度的——我那个时候翻遍了房间里的东西，想着找到一本日记本或者是笔记什么的都好，但是无奈却没有什么收获——我甚至去询问了妈妈我的生日什么的，试过了也是失败——我对着那台笔记本，几乎就想要拿去电脑维修店去破解密码了——而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堆在书桌一角的一本日历本，然后我发现在一页上圈了一个日期——而那个日期并不是我的生日——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输进了1220，没想到竟然开了——在高兴之余，我心里的疑问又增加了一个，这个日期有什么特别的吗？作为电脑密码的数字——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答案，我也就把这个疑问暂且压下来了。 打开电脑，我上网输入了“时瑞高中”，马上搜出了一大堆东西——最多就是对学校的种种介绍，当然我要找的不是这个，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终于在看到一条信息的时候停住了鼠标滑动：时瑞高中50周年校庆学生群架疑似有黑社会力量介入—— 我马上点进去，但是我失望地发现页面上显示：此页面已删除，请返回…… 我不死心，干脆把时瑞高中50周年或者时瑞高中群架为搜索关键字，但是发现出来的内容少之又少，有不少被删除了——仅剩的一个页面介绍字数不及50个字，仅仅是说50周年学生骚动，最后校方出面平息云云。 我总感觉很不对劲——难道时瑞高中势力太大，不允许负面消息，但是让我奇怪的是，对于其他负面消息网页上并没有避讳，可是一旦涉及这件事还有一些什么涉黑事件都被禁了——为什么呢？ 看了那次事件时间——是一年前，那个时候算起来就是我刚进高中高一的那年校庆——其实刚开始我只是想要查一查有没有和我车祸有关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反而对于这个学校的一些隐秘事情感兴趣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不如……去学校的论坛看看…… 时瑞高中是一所名校，当然那学校论坛也是十分大的——因为论坛内部进入是需要学生认证的，要不然很多内容是不会显示的——我在房间里找不到我的学生证，因此无法论证，只好浏览他们的帖子标题——然后我发现了即使是在学校论坛，也有不少帖子是被删除了或者禁止进入—— 我发现有一个最新发布的标题非常有意思，叫做“祸水回来了”——如果不是我进不去还真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毕竟好像回帖得很多，还是个热帖—— 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佐藤叔叔——“小艾，吃午饭了。” “哦，好，我就来。” 第三章：上学 早上，我拒绝了妈妈想要送我来学校的要求，我的理由是自己熟悉一下路线—— 搭乘着公交车来到学校门口，一进校门，昨天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怎么好像每个看见自己的学生都那种怪异的眼神呢——难道全校的人都认识我？ 我按照妈妈吩咐过的，先去教务处找那天那个老师——那是教务处主任唐老师，唐老师先是问了他的身体情况，然后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接着才把我补办的学生证件给我—— “书本还全吗？” “嗯，只是没有课程表。” “这是你们班的课程表，上面的体育课你现在可以申请免修……” “不用免修，体育课没问题。”虽然我对于运动不是很喜欢，但是也不想搞特殊。 “好，如果有问题可以再来申请。” 我知道，妈妈肯定已经和他们都打过交道了，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照顾——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老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应该说，原来的我。 “我和你们班主任打过招呼了，第一节是她的课……现在已经上课了，你就过去吧，是五号楼的二年三班。” “好的，谢谢唐老师。” 我离开了教务处才想起来现在失忆的我哪里知道五号楼在哪里啊—— 我本来是想找人询问一下的，可是问题是每次我向某个人走过去他们都躲开——我只好自食其力了，终于让我找到五号楼，我上了楼来到二年三班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请进。” 我推门进去，一眼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应该就是我的班主任，整个教室二三十号人，此时全都看着我，而那目光不屑厌恶的居多，甚至有人发出了哼声—— “元梓艾，你进来，就坐那边靠窗的位置吧。”班主任倒还算是和颜悦色的。 “嗯。”我看到那个位置——是倒数第三个位置，教室里的课桌是一人一桌一椅，而我那个位置前后都是女生，前面的那个女生好像很不大见我，后面的那个女生好像是个比较内向的，神情倒是平静些。 我在那个位置坐下，因为桌椅间位置挤了些，我觉得有点难受，这时，我感觉后面的桌子往后面移了移，留出了些许空间，这样我才自由些——我转过头对身后的女生笑了下，“谢谢。” 她倒是有些尴尬的样子。 “好了，上课了，翻到课本二十九页。”班主任要上课了。 我拿出英语课本，翻开的时候发现我以前也算是一个认真的人，上面竟然有着不少笔记—— 兴许是以前的记忆还在，上课时我还觉得挺轻松的—— 下课了，老师还把我叫出去—— “元梓艾，听说你失忆了。” “是的，班导。” “你叫我祝老师就好了。” “嗯，祝老师。” “元梓艾，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祝老师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确定。 “嗯，我不记得了。”我对着祝老师露出一个微笑，“老师，其实我也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老师，我很想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祝老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元梓艾，你不用急，记不得也没有关系，只要现在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就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尽管来找我。”我总感觉她的笑容中好像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嗯，谢谢祝老师。” “下一节是数学课，你进去吧。” “嗯，好。” 我返回教室，班里的其他人还是对我有很大意见的样子——说实话，在我现在的记忆中，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周围的人给得罪了，但是现在却要承认这些人的负面情绪——很不舒服。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他们虽然好像对我有意见，也对我横眉竖眼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直接来面对面给我难看——而且也是不想要和我接触到的感觉——也不知道他们在避忌什么…… 数学课以后，剩下的两节课都是自习课，我拿出练习本，开始做刚才数学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不过，教室里像我这样乖乖做作业的人倒是没有几个，祝老师一走，他们马上就各做各的事情了，看小说的看小说，听音乐的听音乐，谈天的人最多了——教室里乱糟糟的，像是锅沸腾的粥。 突然我听见有人似乎在说我的事情—— “有人说自己失忆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子说。 “谁知道是真是假……脸皮还真厚，竟然还回来了……”接话的是披肩发女生。 “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事……”这次说话的是我前面的短发女生。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说自己失忆回来了……他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终于有一个男生说话了。 我是很想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当我听到另一个男生说，“怎么就不干脆被车撞死，反正有人也是要他死……” 我抬起头，扫视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在说我吗？”刚才说有人要我死——那就是说他们知道我出车祸的原因了。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然后前面的短发女生转过头来不屑地看着我，“是又怎么样？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笑笑，“看来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出车祸的了，我就是想知道这个。” 他们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刚开始说话的马尾女生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不在那次车祸中死掉……真是，太可惜了……” 看来他们是不会告诉我了——我也不和他们多争论，低下头继续做我的作业，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了。他们见我不做什么反应，好像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渐渐的也就转移了话题—— 中午放学了，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往教室外面走了，我从抽屉里拿出妈妈一大早为我准备的午饭——她本来是说中午来接我吃饭的，可是我拒绝了，说在小卖部随便买点东西好了，妈妈当然不会同意了，她就一大早为我做好了午饭放在保温瓶里让我带到学校里来—— “你不去吃饭吗？”我听到后面有声音，转过头去——原来是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女生，她梳着辫子，脸很清秀。 “我有带午饭，”我对她笑道，“你呢？” “我去食堂吃。”她好像有些羞怯的样子。 “那好，拜拜了。” 那个女生慢慢往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叫叶惟。” 我愣了下，“叶惟，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 “嗯，拜拜。” 看着叶惟离开，我想了想，提着自己的保温瓶出了教室——呆在教室里吃午餐好像有点闷，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最好风景也好一点的。 第四章：红豆面包和菠萝面包 我最后的把我的午餐地点定在了顶楼的天台上——今天，天气阴，没有大太阳，风也不大，还是挺舒服的——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盖子，里面有四层，第一层是虾子炖鸡蛋，第二层是土豆排骨，第三层是日式蒸鱼——最后才是白米饭——估计是怕我不够饱，白米饭里还有几个寿司—— 我先尝了下蒸鱼的味道——虽然没有加多少材料，但是鱼肉很新鲜，加上味噌，确实十分鲜美——妈妈的手艺真好，现在她在我还能吃到她煮的东西，但是如果她不在了，就吃不到了——不过这些话当然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然不是她强硬要留下来就是要带我去日本—— 才吃了几口，我就听到楼梯那边好像传来嬉笑的声音——好像有人上来了—— 我心想这下清静不了了，但是我没想到让人不快的还在后面—— “呦——瞧瞧这是谁啊？”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转过头，见是几个虽然都是穿着校服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学生的男生——有五个人，一个剪着板寸头，眼神似乎有些凶恶；一个挑染着金发，嘴里还叼着根烟，痞气十足；一个头发及肩，长相偏向女性，还戴着一只耳钉——是Gay？一个高高壮壮的，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大扣篮；最后一个长得很瘦，又高，看上去跟根竹竿似的——也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喂，元梓艾，你不是失忆了吗？上来这里干什么？！”这次说话的是那个疑似Gay。 我看了看四周，问，“这里不能上来的吗？” “就算其他人可以上来，你就不行。”叼烟男生说。 “好吧。”我把我的东西整理好，提起保温瓶向门口走去，但是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谁绊了一脚，我身体失衡，差点趴倒在地——虽然及时稳住了，但是手里的保温瓶掉在地上，饭菜翻了一地——看着那些我还没有吃完的东西，我不由肉疼——早知道刚才就吃快点了，不对，早知道就在教室里用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面前的这些人好像真的挺讨厌我的——和这些人争论的话倒霉的肯定是我，我只好默默地低头收拾保温瓶—— “还真是窝囊，以前有人在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没主人了，就和死狗没两样了。” “快滚，我们不想看到你！” 我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虽然不至于是落荒而逃，但是确实狼狈至极——不过，他们刚才说的什么“主人”，好像是说我以前有可以依靠的人——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肚子空得难受，现在没饭吃了——还是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填肚子吧—— 来都小卖部，我看着那些口味各种的面包在想要买哪一个，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买红豆面包吧，红豆面包很好吃，我推荐。” 我回过头，是一个娃娃脸男生——虽然娃娃脸，但是个子可比我高多了——他对着我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实话，进入这个学校以后，我可是难得接收到一个笑脸，所以不管怎么样，我对他都有一些好感—— “嗯，谢谢你的推荐。”我转过头对老板娘说，“阿姨，我要一个红豆面包。” 买好了红豆面包，我回过头来发现那个男生还是站在那里—— “你好，我是元梓艾。”我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 确实，我没有必要自我介绍，我对他点头就要离开—— “元梓艾，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我抬头，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东西，但是他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好吧。” 最后，我们在一个科技旧楼的后门台阶上坐下——我实在不想再招人注意了，要不然连午饭都没得吃—— 我撕开红豆面包的包装，但是闻到那股浓郁的红豆味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不舒服—— “你怎么不吃啊？”那个男生问我。 我看着面包里的颗颗红豆——“这红豆面包……” “你不喜欢吃吗？”他露出很可惜的表情，“要不，你咬一口试试，也许你吃了就会喜欢的。” 我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拿起那个面包一口咬了下去—— “唔……”那红豆味道我真的不喜欢，我就算想要咽下去也咽不下去，最后我还是决定把它吐出来了——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吃红豆面包啊。”那个男生叹气，然后把手边的另一个面包给我，“给你这个菠萝面包，菠萝面包你应该不排斥吧？” 我也不推拒，接过他的面包，“谢谢。”吃了一口菠萝面包——这个我确实不排斥。 “我叫傅北暄，二年七班。” 突然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他好像一直没有自我介绍。 “哦，你好。”我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梓艾，你好像对我很冷漠啊。”他语气里似乎有些受伤。 我皱了下眉——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就这么亲昵地叫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习惯——刚才对他的些微好感一下子好像又没了——“我的性格就这样，谢谢你的菠萝面包。”我三口两口吃完了菠萝面包才提着我的保温瓶起身，“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傅北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我大步往教室走去——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总感觉傅北暄的目光好像一直追随着我—— 这个人，不简单。 今天算是认识了两个人——叶惟和傅北暄——一个我能感觉到她的善意，一个……捉摸不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认识我……当然这个学校里认识我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他的这种认识……我也说不上来—— 今天拿到了学生证，我晚上一回到家就用我的学生证号码去时瑞的学校论坛进行认证，终于可以进去那个论坛看帖子了—— 今天帖子的顶帖竟然还是那个“祸水回来了”——我好奇地点进去看—— 发帖人的内容是：大新闻！祸水回来了！在时瑞消失了半年，据说在医院当了半年植物人，祸水竟然安然无恙地又回来祸害时瑞了！一个“失忆”的借口就让祸水再次在时瑞活跃了！强烈抗议学校允许祸水留在学校！ 下面的首个回复是：贱人！你怎么不在车祸里死掉！ 第二个：元贱*！现在你一个人看你在时瑞怎么活下去！ …… 这下，我连脑子都不用动了，这里的“祸水”“贱人”指的就是我——元梓艾。 明显，我确实是全校公敌了——到底曾经的我是做过什么事让这么多人讨厌甚至恨我——以我自己对现在的我了解，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了——而且他们总是隐含着“我以前被人保护着”的意思——那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一个男生有一个保护者，还做了什么事被人称为“贱人”，还有那“祸水”——“祸水”不都是和那种意思联系在一起吗？…… 靠，越来越乱了…… 我把帖子往下拉，突然看到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虽然照片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那个人是我——我穿着校服，背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喝——说实话，这个角度好像把我拍得还挺好的，只是我的脸上被人划了一个红叉——等等！我发现这应该不算是一张照片，至少是一张合照，因为……我好像看到我身体左侧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手放在我的左肩上——我把照片复制下来，然后放大——确实是一只手没错，而且还是看得出是一个男生的手——和我靠这么近，应该关系不错吧——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张合照——我现在挺好奇旁边那男生的样子—— 我开始在房间里搜寻，想要找找看有没有照片的痕迹——当然，最后证明一切都是徒劳，我把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还在想着那只手……那只手……对了，那只手的尾指上好像戴着一枚戒指，只是看不清——也许明天可以带这照片去找专业的人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戒指的形状弄出来……也许有线索也不一定——就这样想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五章：公寓房间 一个男人，扣住我的手臂，我想要挣开，却发现那个男人的力气太大，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反而被他拽着往一个方向拖——那个方向是……一个房间——看不清房间的样子，只是感觉房间里的灯很亮……可是即使灯很亮，但是就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门被“啪”地一声关上，我心跳加快——然后……整个身体就被压在了床上——我看见了头顶上的灯，是水晶灯，像是一种花的形状——我还来不及看清楚，那黑影就欺上来——我伸出手要推开他，可是手被压制在头顶——一直到衣衫尽褪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想要开口叫人但是嘴巴被堵住……身体被粗暴地贯穿，浑身无力只能被动承受——耳中尽是那人的喘息声，侧过头去，却看见了他箍住自己手臂的手，那上面有一只戒指……等等，戒指！ 我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就没了那耀眼的水晶灯，只有天花板上的蓝绿格子—— 我坐起身，耳边好像还有那湿润的喘息声，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掀开被子，什么也没有，下半身也还是干爽的——果然那个不算是春梦，只能算是被……不过，我怎么会突然做那个梦呢——脑中突然闪过那枚戒指的样子，我跳下床打开电脑，然后快速找到那张照片——果然是这枚戒指……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这枚戒指我做了那个梦，还是这枚戒指唤起了我的记忆——我揉揉自己额头，到底，那个男人是谁？就算没有梦里的那些事，我也是很想知道这个和我好像关系不错的人是什么人。最糟糕的是，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那种梦呢？我到现在为止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gay啊—— “小艾，快下来吃早饭——”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 “嗯，来了——” ＊＊＊＊＊＊ 今天又是在被嫌恶的目光中度过，唯一可以感觉舒服一点的应该就是叶惟对我露出的那个微笑了吧。 放学了，我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旁边还有几个学生，我听到他们在那里推推搡搡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在说和我有关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指指点点了，收拾好东西我正准备往教室外面走，却被人拦住了——拦住我的正是刚才在说话的其中一个人，他好像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生活委员。 “有事？”我问。 “元梓艾，有一件事老师让我跟你讲一下。”生活委员好像很不情愿地开口。 “什么事？” “你有一些东西还在宿舍里，另外退宿舍的手续也还没有办好。” “宿舍？”我疑惑——难道我不是住在家里的吗？ “别装了，你以前是半住校生，经常留宿校内的。”生活委员把一个钥匙给我，“这个钥匙给你，不要说你钥匙弄丢了，如果今天下午有空，就去收拾你东西，再把手续给办了，省的每次宿管老师都要和我唠叨。” “哦，好的，”我接过钥匙，“谢谢了。” 现场的气氛滞了下，然后我听到有人小声说——“他在说‘谢谢’哎……” 拜托，以前我是恶霸流氓吗？——不过，搞不好我以前真是这种人。 “对了，我的宿舍是在哪里？”我“虚心”请教。 “在七号楼，房间你钥匙上有刻。”生活委员很不耐烦，“你自己认识路的，别让我给你带路。”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不会太厚脸皮——还是自己去吧，虽然我真不知道七号楼在哪里。 等我找到七号楼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说起来这个学校真大，而且宿舍楼真的都差不多，谁知道几号是几号啊——幸好没有走错进到女生宿舍，要不然真的不止被人嫌恶了——不过我后来发现，七号楼根本就不是学生宿舍楼，那是比较高级的公寓楼，住在里面的不是老师就是需要特别“照顾”的学生——我住在这里……我还真不想是后者，我怎么会有这个特权住这里呢？ 我走进公寓的时候，我很肯定那个楼的阿姨看着我的目光那是百般纠结啊—— 307……钥匙上刻着的寝室号，我来到寝室门口，看着那个门牌——看了半天也没有半点什么熟悉的感觉—— 开门进去，我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浑浊空气了，但是没想到房间里很意外的，空气还算是清新，打开灯，房间……也算是干净整洁——一进去，最吸引人注目的就是那size很大的床——我家里的床都没它大呢，而且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我走过去用手碰床单，没有什么灰尘，我放心地往床上那么一扑——意料中的柔软舒服，这公寓的设施未免太好了点吧……我呼口气，翻过身体，突然眼睛被刺了一下，我反射性地用手背盖住眼睛，适应了下再看，原来是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啊……果然是奢侈……等等！ 我的瞳孔一缩，这个灯、这个灯——脑中闪过那些凌乱却异常真实的画面——被拖进来，压在床上，被迫地承受，晃动的身体，还有刺眼的灯光——这不就是那水晶灯吗？ 我猛地坐起身，然后从床上弹跳开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床——难道，难道那个场景是真的，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就是在这里…… 汗滴下来，却不是热汗，而是冷汗—— 我咽咽口水，环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到底是…… 想到梦里的那个情景——不寒而栗。如果说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曾经是不是有别人和我一起……我想到那张网上的照片，那个戒指——我马上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所有可能的踪迹—— 半个小时过去了，整个房间都被人翻遍了，包括卫生间和小厨房，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符合我size的衣服之外，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痕迹的东西——难道是我多心了。 我坐在椅子上，手碰到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一本书，那是学校统一发的安全手册，薄薄的一本，随意地扔在床头，还是崭新的一本——也不知道学校老是发这些东西干什么，没有人看，浪费纸质——我心里堵堵的，拿起那本手册往床上一扔——突然我看到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我捡起来，凑近一看，那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七个字—— 艾艾宝贝，我错了 我手一抖，纸条掉在地上—— 那个字迹不是我的，和我略嫌女性秀气的字不一样，这个纸条上的字体很男性化，霸气潦草—— 第六章：学生会 “妈妈。”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洗碗的妈妈。 “什么事啊，小艾？”妈妈转过头来，美艳的脸上满满的笑容——我知道妈妈现在很开心，她就是和我在一起就很开心。 “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好像觉得我神情有些严肃，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注视着我。 “妈妈，我住院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没人啊。”妈妈很爽快地回答了，“小艾，你是不是还为你同学缘不好不开心？妈妈告诉你，这没什么好沮丧的，如果你觉得学校不想呆，妈妈可以让你转校……” “妈妈，”我打断她，“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不要再说那些让我转学的话了，还有，我不会去日本的，你死心吧。” “小艾……”妈妈无奈地垮下肩膀。 “妈妈，我回房写作业了。”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再次浮现那个寝室里的摆设，还有那个水晶灯——那个寝室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梦里的事情是真的？我和一个男人…… 我下午没有去办退寝室的手续，我总感觉在那里也许我可以找回我自己失去的记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慌，不知道那些记忆是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我不喜欢不清不楚地生活着。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会和我……这么亲密？如果说那个梦并不是真实的，可是那张照片却是真实存在的，有一个人曾经和我关系那么亲密——我其实发现自己的性格好像并不是热情的那种，很难与人过于亲近—— 我知道学校里的那些人肯定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告诉我，他们不相信我失忆，也厌恶与我交往——如果说学校里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那么可能就是叶惟了。只是今天我注意到当叶惟和我多说一句话时，旁边的人对她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我就知道如果为了她好，我就应该少和她接触。 那我应该怎么去找那个人呢？…… 我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点开桌面上的那张照片——站在我旁边的这个人……穿着的是校服吧……那说明他是学生，我有感觉，这个人应该不在学校里了，要找一个已经离校了的学生，这个资料教务处老师那里应该有，不过去问教务处老师要那很不实际，所以应该转移目标——这种东西学生会总是有的吧？ 我新的目标就是：接近学生会拿到离校生的资料——我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当侦探的范儿了，搞不好以后混侦探还有饭吃。 ＊＊＊＊＊＊ 第二天午间的时候我拿着自己的午饭在外面转悠——其实就是为了找学生会所在的地方。 昨天晚上上网查找过了，时瑞高中的管理制度很民主，将近学生自治了，学生会具有很高的权利——所以这样的学生会应该不会是随便挤在各大小办公室间的吧——搞不好是有独立的地块——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其实也可能是瞎猫遇见死耗子，反正我找到了学生会所在了——其实“学生会”三个大字这么明显，我想找不到都难啊，居然还有箭头指示的说。 “真是豪华啊，居然比教导处还要大……”我站在学生会外面，看着占地霸道的学生会办公室，不由叹道。 不过，这办公室居然有好几道防盗锁，我如果想要进去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我绕着办公室转了一圈，四四方方的办公室有两个窗户，锁得严严实实。 我叹了口气，摸摸自己有些扁下去的肚子，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在办公室的墙角处找了一个阴凉处坐下，我开始吃我的午饭。 今天妈妈做的是日式厚蛋烧，还有烤鳗鱼、炸猪排、铁板大虾，当然她拿手的鲷鱼寿司是少不了的——最后，甜点是番石榴西米露。 我含着烤鳗鱼，抬头看着露出星星点点的树枝——每天吃着这样的午饭，真是幸福啊。 吃完午饭，我拿着空饭盒准备离开，却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一道大喝声。 我止住脚步——拜托，我只是想要避开，没有鬼鬼祟祟的好不好？ 很快，那几个人就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了——全是学生，高矮胖瘦男男女女都有，只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胸前戴着的校徽都是金色的——那就是传说中学生会成员的特殊标志吧—— “怎么是你？”嗓门洪亮的胖子皱着眉，露出的是我熟悉的嫌恶神情。 “你来我们学生会干什么？”声音尖细的女声来自一个剪着齐刘海短发的女生，她那挑眉的样子好像我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她抓住一样。 “没干什么，只是来吃午饭而已。”我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吃午饭？”那几个人明显不信。 “我真的只是来这边吃午饭，那边比较阴凉，我就在那边吃饭。”我指指刚才我坐着的角落——那里我不小心落下的一个虾壳总可以证明了吧？ 这时，一个瘦高长相有些尖刻样的男生走回来，“我检查过了，门窗都是锁着的。” 你们怀疑我做什么啊？——虽然我真的是想要做些什么…… 我继续低眉顺眼的，“既然这样，那我可以走了吧？” “就这样走吗？”一头凌乱短发看起来脾气就不大好的男生说，“你破坏我们学生会的公共……环境就想这样走了？” “公共环境？”我疑惑地重复。 那个男生指着我刚才坐着的地方……的虾壳，“那不就是证据？” 好吧。我走过去把虾壳捡起，“这样可以了吧？” “现在是没事了，”他笑了，“但是惩罚总是不可避免的。” “惩罚？要怎么惩罚？”我盯着他看，撇去那眼里的恶意不谈，他的长相其实倒是挺端正的，嘴唇那么薄，人家说是刻薄无情的意思。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好像也来了兴致。 “就罚你这个学期每天来学生会把外面的地扫干净，还要收拾杂草。”他的薄唇果然吐出无情的话。 “可是，这不是清洁阿姨的工作吗？”我可是有看到每天学校都有好几个阿姨定时打扫的。 “这是对你破坏环境的惩罚，你只要接受惩罚就是了，怎么你不服吗？”他斜眼看我。 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想要反驳，“我……”停住——“好，我接受。”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对于我的顺从他们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我不想给他们反悔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女生不解地声音—— “他真的脑子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呢，你全家都脑子坏掉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第七章：杂物间 我拿着扫把，在学生会门口的小道上扫地，虽然学生会所处的地方比较安静，但是来来去去还是有一些人经过的，那些人看到我在打扫都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不过，我现在被人看习惯了，现在也都无所谓了，虽然被人家那样看着，我还是十分镇定地扫我的地——其实在这边扫地也不是很累，毕竟垃圾不多，就是打扫的范围大了点，还好现在不是秋冬季节，叶子掉得也不多—— 我蹲下身用叶子弄走一只毛毛虫，这只毛毛虫刚才差点在我的扫把下丧命——我挺不喜欢随便弄死一些小虫小动物的，能不弄死他们我都会放过他们的——之前我在家里还试图放走一只蟑螂，结果妈妈看到了一只拖鞋下去，蟑螂就被拍扁了，从此妈妈都不放心我打扫房间了，她怕我再“放生”—— “那个谁，你过来一下！”突然听到一道稍嫌尖锐的女声。 我转头看见站在学生会门口的那个圆脸女生，她好像是学生会的一个干事，那一天也在，我对她的记忆就是圆脸，嗓子挺尖细。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才问，“你是在叫我？” “不是叫你还能是叫谁？你过来一下。”她说完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我撇了撇嘴——态度还真差，不过，给了我一个进入学生会的机会。 我把扫把放在一边，慢慢地走进了学生会——学生会外面的这个办公室是不大，一张长圆桌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上面放着各种文件和杂物，应该是用来开会和办公的地方，只是这办公室里面好像还有几个独立的小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 现在办公室里还有四个人，那个圆脸女生，一个胖胖的男生，一个长相尖刻的男生，这三个都是见过的，另外还有一个看起来有点不起眼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他们不是在打电脑就是在翻看资料—— “让我来干什么？”我问道。 “我们里面的杂物间东西太乱了，你去整理一下。”圆脸女生指着一个靠窗的小房间说——那个房间门是开着的，但是因为里面没有开灯的关系，看起来黑洞洞的。 “那天不是只说让我扫外面的地吗？为什么里面也要？”我“不解”地问。 “怎么，不乐意啊？”女生扬高着下巴，一副就是要“欺负你”的样子。 旁边的那两个男生看着我，明显是在看戏，至于第三个人，因为眼镜片太厚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看嘴角，倒是没有笑的样子。 “那好吧。”我也不介意他们看戏，反正现在都进了学生会了，也许有机会看到那些资料。 他们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都皱起了眉。 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扶了扶眼镜，说，“这样不好吧？老大不是说过不要让非会员随便进来吗？而且还是……” “程博，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就是让他来收拾杂物间，能有什么事？”胖子丢给他一个白眼。 “对啊，老大现在又不在，你怕什么？”尖刻男生也说。 我走进杂物间，就闻到一股霉味，按了门口的灯，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报纸书本有，舞台道具有，体育用具居然也有—— “快收拾，还等着放东西进去呢。”圆脸女生指挥道。 “知道了。” 我弯下腰去整理那些旧报纸，接过一拿起来灰尘就呛得我咳嗽起来——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了…… 我在里面收拾，听到外面他们在聊天说笑，衬得我现在是无比凄惨—— 我整理着那些报纸，才发现原来都是以往的校报，校报都是报道学校的一些重大事件，当然还会附上一些特别或者有趣的事情，刚才我就瞄到了一个标题是说一个女生送花给学长告白——哎，如果校报会记录事件，那我的事情会不会报纸上也有……就算现在很多人都避而不谈，但是当时的报纸…… 这样想着，我翻报纸翻得更加起劲了——还真是不小的收获啊——虽然现在谈“收获”，还为时过早，但是有希望了不是吗？ 正当我努力寻找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今天的工作都做好了吗？”一道年轻但是透着股威严的清亮男声。 “老大，我们只是小小休息一下。”这是刚才那个胖子的声音——好像有些狗腿的样子。 他们叫他“老大”，那他是…… “行了，偷懒够了就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完，下个星期就要举办校庆了。”另一道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就是上次让我扫地的那个人—— “是是。” “杂物间的灯怎么亮着？不是说要节源吗？”那个老大冷冷的声音。 “这个……”那个女生迟疑的声音。 我觉得我这个时候也该现身了——我起身走到门口，“那个，我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里？”坏脾气男瞪着我的样子像是要在我的身上戳几个洞。 “我……”不用我开口，那个圆脸女生就说话了—— “因为杂物间太乱了，我看他那么闲，就让他帮忙整理一下啦。” 帮忙？我挑眉，但是也懒得多说什么，“嗯，就是这样。” 我的目光放在坏脾气男旁边的那个男生，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吧——个子挺高，我一米七五，他大概比我高半个多头吧，身形看起来瘦瘦的，只是因为身高的缘故，并不会给人太弱势的感觉，那校服穿在他身上，跟挂在模特衣架上一样——干净整齐，挺拔修长，校服就应该这么穿嘛。他的脸，怎么说呢，五官是好看的，皮肤是好的，就是表情生硬了些，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再加上那副精英必备的无框眼镜，整个人的气势实在是凌厉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一个形容词是……“禁欲”？ 他被人这样盯着，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推了推眼镜，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说，“非学生会成员不能随便进入学生会。” “……”我撑着笑容，“我不是随便进入的……” “老大，其实可以让他先把杂物间收拾好再走的。”那女生插嘴道。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职位让给他就让他留下。”说完这句话，那正主就转身进了另一边的小房间，门也关上了。 “切，真晦气，你快走吧。”那个女生像是赶苍蝇一般赶人。 我才晦气呢，又不是我要进去的，是你让我进来的——可惜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翻到—— “怎么让他进来的，你们怎么搞的啊……” 我走出门的时候，听到那个坏脾气男在说话。 我走到树下，捡起那个扫把，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无所获。 “知了，知了……” 我听到树上的蝉叫个不停，心里更加郁闷，于是伸出扫把去赶那树上的蝉——够高的啊，快了，差一点就碰到了，差一点……我努力踮起脚，再一跳，终于把蝉给赶走了—— 我舒一口气，笑了——虽然我不想杀生，但是赶你走总可以吧—— 突然我好像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看着我，我疑惑地转头四处看——没人啊——前面和后面是树，左边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右边最近的是学生会的窗户，窗帘还是拉上的—— 最近，好像精神容易分散了——真是个不好的症状。 第八章：打杂和离别 这天我又在学生会门口打扫，突然扫把碰到了一个人的脚，我抬头，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学生会的老大，那个冷面会长。 “对不起啊，会长，我不知道你会过来。”我忙把扫把收起来——这大热的天，会长不在空调房里休息出来干什么啊—— “不用扫了，你回去吧。”他面无表情的。 “还有一点就扫完了。”看不出来，冷面会长还是挺有善心的啊，看我烈日之下扫于心不忍。 “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冷面会长说完转身就走。 我一听可不得了，马上追上去—— “会长，会长，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了就是了。”我不就是在外面扫地吗？应该没有惹到他吧。 他停下脚步，扭头来冷眼看我，“惩罚已经够了，你不用再来了。” “会长，不够，我觉得我还需要好好锻炼一下自己，这么点时间怎么够？”我连忙说。 “你就这么喜欢扫地？”他依旧那副面瘫样，我都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还是什么别的了。 “这个，也不是了，”我赔笑道，“只是，这可是学生会的地盘……” 我以为他会接话，但是他就是不说话，被他那眼神看得发怵，我只好继续说，“会长，其实我是很仰慕学生会的，我觉得在学生会里工作是一件很神圣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眼睛里居然还没有半点情绪——好吧，我放弃…… 我自讨没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他说，“跟我来。” “咦？”我抬头，只看到冷面会长的高瘦的背影——刚才我没听错吧？不管了，跟上再说。 我跟着他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都在“辛勤”工作着，包括那个坏脾气男——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老大，你怎么把他给带进来了？”坏脾气男先站起来，不满地看着我。 “从今天开始，他就在学生会里帮忙打杂。”冷面会长对一办公室里的人这么说，说完就转身进了他自个儿的小办公室，把我就这么留在这儿了。 “喂，你对我们老大说什么了？”坏脾气男马上质问我。 “应该说是对老大做什么了才对吧。”圆脸女生站起来瞪着我。 “你居然勾引我们老大……”说话的是另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比圆脸女生长得瘦小一些，但是眼神却十分犀利。 “拜托，我是男生。”我很想翻一个白眼。 “你还知道自己是男生啊。”胖子同学也加入了讨伐我的队伍。 “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长相尖刻男跟着说。 “我做什么了？”我看着他，直接问过去。 “你……”尖刻男只说了一个字就把话给憋回去了，然后一副吞下了苍蝇的样子，“你有脸问我都不好意思回答。” 大哥，其实我是希望你回答的，不管你怎么骂我，总得把那理由给说出来吧——我内牛满面。 “好了，会长还在里面呢，不要吵起来啊。”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我记得是叫“程博”吧，虽然同样是戴眼镜，他们那位老大戴起来就一副精英分子的样子，而他估计是镜片太厚，所以看起来只能说是老实本分啊。 “靠，都是你这家伙——”坏脾气男转过头去一副十分不想看见我的样子。 其实我是有股冲动想要把我的扫把头扔在他脸上啦。 “你好，我是程博，是会长助理。”程博先向我打招呼——这娃真有礼貌啊。 “哦，你好，我是元梓艾……”马上自我介绍。 “得了吧，就你那名声，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圆脸女生讥讽道。 我忍。 程博走过来，“就先介绍一下吧，这个是学生会副会长孟遵（坏脾气男），这是公关部长冯筝（圆脸女生），这是文艺部长谭茜雪（另一个女生），这是纪律部长金课（胖子同学），这个是卫生部长邓安楠（尖刻男）。” 他给我一一介绍，而被他介绍的人全都不耐烦—— “程博，你跟他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他在这也呆不了多久，而且只是个打杂的。”邓安楠不屑地说。 “打杂对吧，过来把我这边的办公室收拾一下。”谭茜雪马上指使人了。 “对，我这边也要收拾。”冯铮跟着道。 “嗯，好。”我心里想：现在的女生真不可爱，当然，男生就更加了。 ＊＊＊＊＊＊ 当我正式在学生会开始打杂生涯的时候，妈妈和佐藤叔叔也准备要回日本了—— “小艾，妈妈真舍不得你。”妈妈坐在我床边，一边给我折叠衣服，一边说。 “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吗？等我放寒假的时候，就去看你。”如果妈妈真的留下来的话，那她和佐藤叔叔的生活就会被破坏——我知道妈妈现在是幸福的，不管以前我是怎么认为的，现在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可是那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嘛。”妈妈又开始唠叨了，“小艾，我说如果你跟我们回日本就好了……” “妈妈，我很爱国的好不好？” “这和爱国有什么关系？你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就不爱国了？去日本又不是让你叛国……”妈妈训道。 “好了，妈妈，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还是想要在这边念书。”我表情也认真起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你看我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吃苦的人，过不下去不还是会去向你求助吗？”我拉着妈妈的手，尽可能让自己展现“撒娇”的一面。 “你啊。”妈妈很是无奈，“我和你佐藤叔叔准备帮你找一个保姆，每天过来给你做晚饭再准备在早饭……” “不用了，妈妈。”我连忙拒绝，“我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 “这不就是做饭的事情吗？我本来还想给你请洗衣打扫房间的钟点工，但是你佐藤叔叔说男孩子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做的好，我才只请保姆的。” 佐藤叔叔你真好—— 我正色道，“妈妈，我也不能请一辈子保姆吧。” “什么一辈子，以后你不还得娶媳妇？就算你媳妇不给做，妈妈给你做饭。” “妈妈，你别扯远了。”我打断她，“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做饭这种事我也应该自己学着来……其实妈妈我觉得好像是会做饭的，要不然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过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做饭啊。”妈妈还是不放心。 “那这样好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妈妈你不是还有几天吗？这几天你就教我做饭做菜，有你亲自把关，就不怕我把自己给饿死了不是？” 妈妈想了想，“这也算是一个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学校里上课算了，还要在学生会里累死累活，回到家又不能表现出丝毫疲态，“精神焕发”地跟着妈妈学做菜——每天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终于，几天以后，妈妈和佐藤叔叔一起坐飞机飞回了日本——我得以松一口气。 妈妈，你一路平安啊。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保证会好好过日子，不让你担心的。 我看着手机上妈妈的照片，默念道。 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只有你，不会嫌弃我吧。 第九章：午饭 今天早上设了闹钟，但是人犯懒，又睡了十几分钟，所以后来就没有时间做早饭了，只好在外面的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吃，接过消化得太快，早上两节课结束我的就饿得不行。没办法，我只好跑去小卖部去买面包填肚子——然后我就知道什么叫“缘分”啊。 “阿姨，我要一个肉松面包。” 这时，站在小卖部旁边的男生回过头来对我一笑，“梓艾，又见面了啊。” “是你，傅……”他的名字好像不怎么好记，只知道是三个字的…… “傅北暄，梓艾不记得我的名字，真让人伤心。”娃娃脸十分生动。 一口一个梓艾，我们真的不是很熟了。 “对不起，我不怎么擅长记名字。”我拿过小卖部阿姨递过来的面包准备离开——“我下一节还有课，就先走了……” “没关系，我们一起走，我的班级就在你们班隔壁。”傅北暄笑眯眯的，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到了“狐狸”。 “其实你是姓‘胡’的吧……”我小声嘀咕。 “梓艾，你说什么？”他突然凑近脸。 我退后几步，腹诽道——你丫皮肤真好…… “没什么，那一起走吧。” “梓艾，你也没有吃早饭吗？”路上，傅北暄问我。 “我吃了，只是没吃饱。”原来他没有吃早饭啊。 “梓艾，你好像真的不怎么喜欢我哎。”傅北暄看着我说。 我有那么明显吗？我马上摇头，“没有啊。” “你都不想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我不怎么想说话。”我盯着手里的面包说。 “原来是这样啊。”傅北暄的目光放在我的脸上几秒，“梓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啊？”我看着傅北暄——还来？ “你不愿意吗？”他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你不愿意就很伤我心”—— 看着他的表情我反射性地摇头，“不是。” “那你就是愿意了，”傅北暄脸上马上挂上灿烂的笑容，“那就这样说定了，中午放学我在教室门口等你。” “……哦。” 我有些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引起这家伙的兴趣了，要这般黏人……在回教室的过程中，我忽略了当我和傅北暄走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人怪异的目光，一直到进了教室，听到那些人的嘀咕声，我才明白我似乎又制造了一个话题了——我也就算了，难道那个傅北暄真的不在意吗？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肯定会被人家说是非，他不应该不知道吧？ 终于又过去了两节课，中午放学了，我慢吞吞地收拾书本—— “梓艾！” 我抬头，那家伙正满面阳光地站在教室门口冲我招手，那笑容，真扎眼。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都一脸诡异—— 傅同学，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走吧。” 我们两个一路走着，不知道又扎了多少人的眼。 “梓艾，你今天没有带午饭，准备到哪里吃饭啊？”傅北暄问我。 “随便。”没了妈妈的爱心盒饭，我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那我们去三号餐厅吧，现在的时间一号和二号肯定人都很多。” 我点头，“好。” 到了三号餐厅，我才知道三号餐厅和前面两个餐厅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是一个高消费的餐厅，里面的设计就像是高级的正式餐厅一般，装修什么的都很高级，除了没有服务生——这是个自助餐厅，还是小包厢式的。 “我没钱。”我扭头很直截了当地对傅北暄说。 “没关系，我有。”傅北暄掏出他的……卡，“这里是刷卡制的，只是这个卡是学校专用的一卡通。” “哦。”我没有。 “这顿我请客好了。” “嗯。”有人请客我不想拒绝。 这个餐厅果然人比较少，也因为这样，我出现遭受的白眼也没有那么多——不过我现在就想着填饱我的肚子了——自助餐厅就是好，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到饱为止——我也不准备给傅北暄省钱，牛排龙虾扇贝什么毫不手软——虽然是自助餐，但是这里付钱的时候还是照单算的——不过，傅北暄那脸上的表情就是写着：随便吃，随便吃，我有钱。 一顿饭算是满足地吃完了，我咬着吸管，看着对面的傅北暄，“应该不至于刷爆吧。” “没关系，大不了我留在这里刷碗洗盘好了。”他对着我眨眼。 “……” 当我们刷了卡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几个人让我微微皱了下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就是我那一天在天台上碰见的五个人。 “小北，你怎么和这家伙在一起？”板寸男质问道。 “你是说梓艾吗？”傅北暄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温柔——靠！“我们一起吃饭。” “小北，你脑壳坏掉了吗？跟他搅在一起？”竹竿男很是厌恶地盯着我。 我很无辜好不好——而且，敢情你们认识啊，傅北暄跟你们认识，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装得倒是跟什么青苗一样。 “拜托，我和梓艾吃饭有什么不对？”傅北暄依旧笑着，“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就我们跟梓艾的交情，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好，傅北暄，你真会演戏，我还真没想到我们熟到这个地步，一起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我才比较奇怪自己以前跟你们这伙人搅在一起呢—— “小北，你自己小心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如果被……”金发男下面的话卡住了。 我最讨厌说话说到一半了。 “行了，小北做事他自己知道，我们说也没用。”长发男道。 “那就这样吧，我和梓艾先走了。”傅北暄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 “元梓艾，你给我们小心点。”身后，传来他们的威胁声——拜托，我已经够小心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轻轻地甩开傅北暄的手，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傅北暄愣了下。 “原来我们认识啊。”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了。 “哎，梓艾，等等我，听我解释……” 我加快脚步，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听你解释啊——我还要赶去学生会那边打杂呢，难道我还指望你帮我扫地擦窗户？ 第十章：卤味 学生会里的人一个个走掉了，我就还得留下来把整个学生会给收拾好，要不然明天他们过来看到哪里不干净整齐又是我的不对了——不过，学生会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在独立办公室里的会长大人了——这个会长大人真够勤劳的，每天都呆到最后一个走—— 我一边收拾一边借机翻那些资料，当然，我也预想到了，肯定是没什么踪影的，毕竟那都是以前的资料了，现在他们在处理的东西里面肯定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电脑里，或者……我看了看会长办公室——或者在那里？ 突然，会长办公室的门开了，我忙低下头擦桌子—— “你怎么还在？”意料中的冰冷声音。 “嗯，这里还没打扫好。”我回道。 “嗯。”他也不多话，拿了资料就又进去了。 我撇撇嘴，很快把外面给收拾好了，然后看着会长办公室——要不要进去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能给那个冷面会长留下多少好印象就留下多少，如果进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不去打扫的话又可能让他觉得我做事不够严谨——算了，还是进去吧。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我开门进去，说，“会长，需要我打扫一下吗？” “嗯，等一下。”冷面会长整了整自己的资料，才起身，“你打扫吧。” 说是打扫，其实他这办公室可比外面整洁干净多了，因为地面是大理石铺就的，看上去不要说垃圾了，连灰尘都几乎看不到—— 我在这边打扫，冷面会长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可那也只是准备，我在这里磨蹭了半天他都没有走，我无奈，看来我是不可能单独留在办公室里了，我加快速度整理好，才对他说，“会长，我打扫好了。” “嗯。” 我出了办公室，会长锁了他办公室的门。 要离开的时候我想了想问冷面会长，“会长，要一起走吗？” 他停顿了下，才说，“嗯。” 我拿上自己的书包，和他一起出门。 “会长，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路上，我没话找话。 “嗯。” “会长，你家住多远？” “不远。” 沉默…… 我无语，正尴尬中，听到他又补充，“朝安路北小区。” “啊？”我愣了下，微笑道，“离我家倒是不远，我家在丘海路西小区。” “哦。” 好吧，再次沉默。 “那一起回去。”再次补充。 老大，你能不能每次说话不要停顿那么久？ “嗯，好吧。” 和这位一起回家，那真的是要谨言慎行啊，我脸都要笑僵了，全都是因为想要讨好会长大人，又要赔笑——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免费天然空调吧，可是一坐上公交加上汽车的空调就冷了些—— 幸好我比他要提前一个站下车—— “会长，我要先下车了。”我对他说。 “嗯。”他十分冷淡。 等我下车的时候，我发现身后也跟了一个人—— “会长？”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在这里买个东西。” “哦。” 我们两个在一个小巷口分开，我松一口气，又想到晚饭，就拐去一个卤味店——这家店是妈妈推荐我去的，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吃卤味，妈妈在的时候就常在这家店里买来给我吃——这家店卤味种类多，分量也大—— 进了店我买了排骨、鸡翅、牛肉和鸭脖，当然少不了我爱的猪耳朵了——不过因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吃，所以我每样买的都不多，因为我是熟客，老板还送给我两个特色卤蛋，我高高兴兴地出了店门，结果好巧不巧地在店门口撞到从隔壁的文具店里出来的一人—— “会、会长……”我的笑容有些僵——要不要这么巧啊？ “嗯。”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一大袋东西上。 “这是我买的卤味，”我忙道，“这家店不错……” 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他，“会长，你如果不介意这个送个你吧，味道都是不错的。” 我以为以他的个性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竟然伸手拿走了，“谢谢。” “嗯，那会长再见。” “嗯。” 我快步离开，心里想的是……刚刚我给他的那一包是什么呢？一直到家门口我连门都不开，直接打开看——靠！居然是我的猪耳朵！ 会长，你运气真好——我咬牙切齿。 第十一章：曲奇 “拜托，你别跟着我了。”我转过头很是无奈地看着紧跟着我的傅北暄。 “谁让梓艾你都不理我。”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吸口气，“说真的，傅北暄，我们真的不是很熟啊，不管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但是现在我对你一点记忆都没有，你也根本就没有要唤起我记忆的意思，不是吗？所以我们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你过你的，我走我的，别再跟着我了。” “梓艾，我没有任何要欺骗你的意思，”傅北暄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表情正经了许多，“我们以前是认识，但是你现在已经失忆了，我们也可以重新认识啊，这都不是问题啊。” “不是问题？”我也懒得在他面前多有风度了，如果不是……身高的问题，我真的很想揪着他的领子质问——“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很多事情我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你明明认识我，却要装作第一次认识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我干吗要好言好色地对你？” “梓艾……” “别叫得这么亲切，”我语气十分冷漠，“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玩……除非你……”我话锋一转。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我失忆前在这个学校里的事情都告诉我，那我还可以考虑和你……重新认识一下。”这可是我现在的目标。 “……”傅北暄望着我，眼神很是复杂——久久，他才说，“抱歉，梓艾，就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那我们就没话说了。”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告诉我——转身大步往前走。 “梓艾——”我的手臂被牢牢拽住——这娃娃脸力气还不小。 “喂，你……”虽然这里来往人不多，但是我也不想大吵大闹引来太多人——没见过这么会缠的——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啊，或者是我失忆前欠了他什么——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娃娃脸的时候，眼睛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马上对着那个身影叫道—— “会长，救我——”就这样叫出口了——其实我挺怕那个家伙看到我的时候会转身就走的，但是—— 冷面会长锐利的目光很快就看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他只是停顿了下，然后就走过来了—— “怎么回事？”冷面会长可不只是冷面，声音也冷气十足。 “梓艾，你叫这个家伙来干什么？”傅北暄明显不喜欢会长大人。 我不搭理他，对会长说，“会长，我本来要去学生会打扫的，但是他纠缠我。” “梓艾，你去学生会干什么？”傅北暄低头问我。 “他是我们学生会的打杂人员。”会长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个事实。 “梓艾你居然去学生会打杂？！”傅北暄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学生会打杂怎么了？”我赠给他一个白眼，“能在学生会工作是我的荣幸，是吧，会长？”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能够把“狗腿”这个词语给诠释好了。 面对我的讨好，会长大人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梓艾你……”傅北暄看着我的表情十分诡异，然后他才抬头不满地望着会长，“宋于郡，你对梓艾做什么了？” 原来会长是叫“宋于郡”啊，一直叫他会长，学生会里那些人则是叫他“老大”，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我甩开傅北暄的手，“傅北暄，你够了吧？我跟你真的不是很熟……会长，我们走吧。” 我跟着会长一起离开，后背好像还能感受到傅北暄目送的热度——这家伙，真是…… “以后不要没事就把“学生会”三个字给搬出来。” “啊？”我疑惑地抬起头，“会长你是在和我说话？” 被他那冷刀一般的眼睛一瞟，我马上非常识相地点头，“是是，我知道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话说那么多个字——我以前甚至还偷偷怀疑这会长是不是有什么语言障碍—— 我想到了刚才看傅北暄和会长的样子好像是认识——“会长，你和傅北暄认识啊？” “不认识。”简简单单三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 ＊＊＊＊＊＊ 因为被傅北暄纠缠，下午我挺怕他又过来堵我，下课铃声一响就很快收拾好东西冲出了教室，等我到学生会的时候，发现学生会里今天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有冯筝和金课两个人在那里对什么名单，见我进来也不过就是白眼两个。 冯筝和金课对好名单就离开了，还是我一个人在打扫——我瞥了一眼他们备份的那个名单，才想起来下个星期就是校庆了，怪不得我觉得这个星期学生会的人这么忙，今天应该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所以才放松一些了吧。 会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会长从里面走出来。 “会长好。”我打招呼。 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闻闻，“好香啊，是吃的东西吗？” “是曲奇。” “会长你给我曲奇干什么？”我更加奇怪了。 会长轻咳一声，“昨天那个卤味不错，这个……我妈做的，是谢礼。” “谢礼？”我眨了眨眼，“卤味换曲奇，阿姨好有心啊。” “嗯。”会长转身往回走。 “哎，会长。”我叫住他。 “嗯？”上扬的音调。 “我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中午到现在，那么长时间你才给我……”我忍不住猜想，“会长你该不会是等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给我吧？” 他顿了下，才淡淡地说，“做你的工作，不要乱想。” 一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我还在回味他的那句话——总觉得他的语气中好像有些许狼狈的感觉—— 不过，有曲奇吃还真不错，没想到，昨天的猪耳朵没有白费啊没有白费—— 第十二章：酱油和外套 我提着瓶酱油，抬起穿着夹角拖鞋的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某具“尸体”—— “喂，死了没有？” 那具“尸体”发出细微的呻吟声向我证明他还剩下几口气—— “现在报警的话肯定会给我找来麻烦，你还有没有力气报个号码给我，我帮你打个电话叫人还是可以的。”我对着他说。 “你……咳咳……”他咳嗽个不停，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会咯出血来—— 你是我倒不倒霉，不过是出来打个酱油嘛，怎么就碰上黑社会打架呢——本来是想要避开的，但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我只好装作叫警察叔叔才把那些人给吓跑的，只是没想到还会留下一具“尸体”——这家伙被人揍成这样，不知道还救不救得活——怎么我老遇到这种事啊——咦？好好的我干吗加个“老”啊，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吗？ “你到底能不能说话啊……”我微微蹲下身，把酱油小心地放在一边——“我替你报警，叫救护车也行，你身上有没有带手机啊？” 回应我的又是一阵咳嗽。 我无奈，只好伸出手在他身上乱翻了——找得到手机是你运气好，找不到的话…… 突然在翻手机的手被抓住了—— “喂，你老实点，我可不是打劫，只是拿你自己的手机报警而已……”这家伙，被打成这样，还是有点力气的。 那个人抬起头来—— “哇——”吓了我一跳，月光下还能看见他脸上都是血，跟拍鬼片一样——“你……应该还有气吧？”总不能“尸变”啊——我脑子里忍不住就浮想联翩，最近看了几部鬼片留下的后遗症。 “梓……” “梓什么？” “梓艾……” 我吓了一跳，认识我？咦？怎么感觉声音好耳熟啊——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忍住恶心，往他的脸照去——如果呢，把这些血还有乌青给去掉的话，长得倒是挺像……那个娃娃脸的啊—— 靠！我们真有缘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倒霉——娃娃脸居然在我这边的小区附近被人袭击，这家伙大晚上的干吗在外面乱逛啊—— “不，不要报警……”他留下这句话就“歇菜”了—— 不是吧？我探了下他的鼻息，“幸好，没挂掉。” 刚才娃娃脸说不要报警，他现在明显是失血过多嘛，如果不送医院的话，肯定就挂掉了——算了，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叫救护车吧—— 最后还是叫了救护车，我无奈只好拿着我的酱油，穿着拖鞋陪他去医院——你说我倒不倒霉啊，打酱油也有罪啊——到了医院那些人还问东问西的，看到他身上的伤几乎就要报警了——我只好说他是自个儿摔下楼梯的，当然他们不会相信，人家那伤口摆着呢——不过，在那个时候居然有个医生认出娃娃脸来，好像还是认识的，他们也就不报警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只是，那治疗费还有住院费暂时还是我垫着，我身上买酱油揣在口袋里的钱包，里面总够两百多前全交代在里面了—— 到底他被打劫还是我被打劫啊？ 我可不敢多留，万一娃娃脸怎么样还要花钱，我可付不起，那个医生也说了会联系他的家人，我就趁机溜了—— 等我提着我的酱油瓶回到家，锅里等着炒的菜早就冷了——我随便弄了两小菜，对付着就过去了—— 看着年历表，我瞄到今天日期旁边的小字：诸事不宜——真想骂人—— ＊＊＊＊＊＊ 第二天就是校庆日了，学校里每个人都很忙——做事也忙，玩也忙，吃也忙——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班还有个班级表演的，全班明显都出力了，当然没有我的份——学生会那边，打杂得等到今天结束才有事做，其他的那些事情人家也不放心让我插手，所以，今天，我乐得清闲。 我在学校里唯一安静的后花园角落里找了棵大树，享受着树荫遮掩的凉快，靠在树干上，听听歌吹吹风——因为实在太舒服，我慢慢地就睡着了—— …… 艾艾宝贝，笑一个。 男人的手伸过来，捏着我的下巴，语气带着调戏。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我家艾艾宝贝真可爱。 伴随着低低的笑声，我的脸颊被一阵乱揉，然后湿热的呼吸盖过来，嘴唇被咬住，啃噬，舔弄，下巴已经被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摩挲着我的脖子，锁骨，再往下—— 滚……模糊的声音被吞没，整个身体被压住，无法反抗—— 艾艾宝贝，给我…… 那低沉的声音好像在耳朵里漫开，耳鼓被那声音震颤，好痒…… ……宝贝…… 声音好真实，我猛地惊醒过来，眼睛睁开，一片绿色，夹杂着斑驳的光影—— 我还是躺在树下，那叫着“宝贝”的声音原来是正在播放中歌曲的歌词，R&B歌手反复念着“宝贝”两个字——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跳逐渐平静下来——怎么又是这种梦？虽然梦的内容有些不一样，但是都是被压的梦啊——你妹啊，我的隐藏人格难道有那么“受”吗？ 我低头，才发现，我的身上居然盖了一件……校服外套？我拿起来一看，看这尺码大小，是男生的。我还闻得到那校服上有淡淡的清新的柑橘男性香水味——这种味道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我的脑中几个接触多一些的人脸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 不会吧？冷面会长？ 对哦，这种天气，也就他还规规矩矩地会加件外套——当然这外套也是轻薄夏季制的—— 他刚才来过，然后看见了我，再给我盖了这件外套？想到他那张冰冷的脸，还有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我，我就不禁毛骨悚然—— 会长，你要不要这么体贴啊——其实我知道的，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终于一天差不多结束了，我带着外套去学生会，轻轻地推开门，看见里面也是乱糟糟的，几个干事忙得很，会长也在，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倒是更好地凸显了他修长的身材，头发难得有些许凌乱，在我看来倒是有些别的味道—— “元梓艾，你怎么才来？”谭茜雪看见我马上开始指使我了，“快点，把这里收拾一下。” “哦，好。” 我走过去，想了想也没有把那件外套递给会长，而是小心地放在了一边——他现在忙得没空理我，正在和孟遵说着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今天学生会的工作才真正结束，那些人简单地开了个会，就散了，接下来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和往常一样，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还有永远的劳模——冷面会长。 我把外面收拾干净了，才拿着会长的外套敲门进去—— “会长，这件外套……是你的吧？”我小心地开口，“谢谢你啊。” “嗯。”低头记着什么，看也不看我一眼。 “会长，嗯，你的外套我刚才可能有些弄脏了，要不我替你洗一洗明天还给你？”询问的口气——其实我希望他说“不”的。 “嗯。”还是单个字。 会长，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性的问题”啊？ “那好，就这样吧。”我把外套放在一边，“会长，我现在可以打扫里面了吗？” “嗯。” 我认命地拿起扫把，无声地扫地。 这天晚上，我蹲在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清洗那位的外套——我这都是什么命啊？昨天晚上送人去医院还倒贴钱，今天晚上帮别人洗外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再想想，我在学生会有一段时间了，却什么信息也没找到，看来，得加把劲了——我对着会长的外套暗暗替自己加油。 第十三章：做客（一） 今天的鱼好像有点焦了……我夹起一块鱼肉看着上面一小块的黑，不禁感到可惜——本来这鱼还是烧得不错的，但是昨天在烧鱼的时候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和妈妈聊天光是听他唠叨就花费很多时间了，幸好我后来想起来，要不然这条鱼肯定都没法吃了——这可是我去菜市场挑的新鲜小黄鱼啊，不能吃多可惜啊，那可全是钱啊钱啊—— “梓艾，你不吃是想给我吃吗？”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过头来，才看见原来是傅北暄——这家伙……“你怎么在这儿？”居然出院了，挺快的嘛。 傅北暄在我旁边坐下，“梓艾，我差不多转了一圈在找到你。” “找我干什么？”难道午饭也不让我吃好吗？ “梓艾，你好像真的不是很喜欢我啊。”傅北暄表情却很轻松，“不过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 “你哪来的自信心啊……”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要不然你那天晚上不会救我。”他侧头看着我，笑容十分灿烂。 原来脑子没有坏掉，还是有意识的，可惜我一点都不想你记住——“只是凑巧顺便了。” “那种情况下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搭理吧，”傅北暄微笑道，“而且你不止帮我叫救护车，还陪我去医院。” “我也不想的好不好？”那种混乱情况下，我想不去人家可能都以为我是畏罪潜逃啊。 “梓艾，谢谢你。”傅北暄眼神中好像有一种丝丝黏稠的东西。 “不用……”我转过头来看到原本夹在筷子里的鱼肉已经掉在地上，不禁皱眉——这已经是最后一块鱼肉了。 “梓艾，怎么不说话了？” 我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筷子和饭盒放下，然后转过头来向傅北暄摊开手—— “什么？” “当然是钱啊。” “……哦，等等。”傅北暄愣了下，然后快速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我看着他拿出卡，再次翻白眼，“我不是随便问你要钱，我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的钱——那天你住院垫的钱还是我的，一共两百二十九，你总得还我吧？” 傅北暄怔了下，然后笑了，“原来是这个。” 傅北暄抽出三百块现金给我，刚要开口，我就已经说了——“不要说什么不用找之类的话，我只要自己的钱。”我说着从自己口袋的钱包里拿出七十块……还差一块，我翻遍了口袋，终于找到了——“给你。” 傅北暄失笑，“梓艾，你真有意思。” 我瞄了他一眼，“很好玩是吗？”然后不等他说话，我就收拾饭盒准备走人。 “梓艾，你不吃了？”傅北暄跟着我起来。 “最后几口饭没菜下饭。”我的小黄鱼啊。 傅北暄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小黄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梓艾，我请你去吃饭吧。” “算了，我差不多饱了，还要去工作呢。”最近，工作是我的重点。 “工作？”傅北暄拦住我，“你是指学生会那边的工作吗？” “是啊，怎么了？” 傅北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梓艾，你怎么和学生会那些人在一起的？” “什么在一起啊？我只是在那里工作而已。”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学生会工作，学生会他们那些人和我们……” “我们？”我拧眉。 傅北暄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学生会那些人都很虚伪，没什么好结交的……” “我不觉得。”我推开他，往前走——那些人好像面对我懒得虚伪啊，那么明显地表现对我的不满和厌恶。 “梓艾，我说真的，”傅北暄紧跟着我，“特别是那个宋于郡，那家伙可不简单……” “行了吧你，”我都懒得理他，“比起会长，我觉得你才是不简单呢，接近我目的都不明，谁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啊。” “梓艾，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傅北暄一副急着证明什么的表情，但是说实话，我不吃他这一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撇撇嘴，“我说傅北暄你有没有问题啊，老是跟在我一个男生的后面，看起来很奇怪好不好？” 傅北暄耸肩，“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我用眼睛横他一眼，“我真的很忙的，你该干啥干啥去，我就恕不奉陪了。” “那好吧，梓艾，放学后我等你。” 我当做自己没有听到，快速往学生会跑去。 放学以后我还是要到学生会打杂，幸好避开了傅北暄，但是等我在学生会打杂的时候，透过窗户居然看见傅北暄在树下站在——好吧，我知道他在等我——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等学生会的其他人都走了，我也打扫好了，我试探性地问会长，“会长，今天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啊？” 会长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嗯。” 等我和会长一起走出学生会的时候，傅北暄走过来明显神情不对—— “梓艾……”他拖长尾音。 我轻咳一声，“会长和我顺路，一起回去。” “那我也一起。” 会长神色不变，我只好一撇嘴，“好吧。” 三个人一起坐公车，其实我希望会长和上次一样也提前下车的，但是没有。同会长说再见以后，我下了车，当然身后还有一个尾巴。 “傅北暄，你家住哪？”难道住同一区的？ “在上雁路北区。” 我停下脚步，转头奇怪地看着他，“那你干吗坐完全相反方向的车？”还有上次居然在这边被人打。 “其实我……” 他顿住，我挑眉，“你什么？” “其实我想要去你家做客。”他笑得一口白牙十分亮眼。 我叹气，“你还真说得出这种话。” 第十四章：做客（二） “梓艾，来这里做什么？”傅北暄好奇地问。 “来菜市场能干什么？”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然是买菜了。” “买菜？”傅北暄看了看前面人声鼎沸的菜市场，再加上各种夹杂在一起的味道，他不禁有些退缩。 “不买菜我晚饭吃什么？本来我一个人可能勉强也就够了，但是再加上你你让我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看他那副样子，我懒得理他，自己往里面走。 “梓艾，你等等我！” 我走到一个蔬菜摊面前，拿起一个圆滚滚的土豆，问，“老板，这土豆怎么卖啊？” “一块七一斤。”这老板是一个胖墩墩的笑脸中年人，我来过菜市场几次，发现他这里的蔬菜最好。 “怎么一块七了，上次还是一块五的。”菜价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一毛钱都是问题。 “小伙子，现在菜价上涨快啊，我今天菜进价比昨天的差不都多加了一毛钱，有的甚至三四毛都有了。”老板笑道。 “老板，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边买菜了，以后也会经常光顾你的啊，你就给我便宜一点啊。”我开始使用怀柔政策。 “这不是光顾不光顾的问题，小伙子，现在做生意真的是难啊。”老板也叹气。 “老板，要不这样，我呢，今天的蔬菜都在你这边买了，你给我打个八折怎么样？”我展现我最完美的笑容。 “小伙子，打八折怎么说？这样子我肯定别说赚什么，搞不好还会亏掉一些。”老板商量道，“要不就给你打九折好了，打八折真过不去。” “那老板，我们就各退一步吧，八五折，就八五折。”我看老板的样子，八折是真没戏，那只好退一点步了。 老板面对我的一脸诚恳，最后还是叹气妥协了，“好吧，那就八五折。” “多谢老板。”我微笑地快速挑好我要的土豆，茄子，娃娃菜，白萝卜，芋头还有南瓜、洋葱，才转头问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的傅北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傅北暄看了看我挑好的那些菜，摇头，“我很随便的，都没有关系。” “哦。”我发现自己对傅北暄真的很难有多么好的语气——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没办法…… “我帮你拿。”傅北暄非常主动地上前来帮我提东西，我当然也就很顺其自然地接受他的好意了——待会儿要买的东西也不少。 “傅北暄，我要去买些河鲜和海鲜，你有什么想吃或者是什么不想吃的吗？”在傅北暄开口前，我及时补充道，“我没什么钱，太贵我买不起的，当然你愿意自己花钱加菜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傅北暄怔了下，然后笑道，“梓艾，我对吃的没那么在意的了，你挑选就好。” “哦。”还以为你会装一下大款买一大堆高级货回去呢—— 我在水产摊买了条鲫鱼，一些鲜虾还有花蛤，虽然家里有冰箱，但是我不怎么喜欢冷冻的水产，所以每次买都不是很多。转到了肉类摊，称了些偏瘦的猪肉，再加上排骨和切好的鸡块，虽然种类不多，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菜谱，所以已经足够了。 “走吧。” “买好了？”傅北暄的目光从血淋淋的案板上收回，问我。 “嗯，两个人吃不了太多东西。” 我话是这么说，但是回来的时候还是拐到了卤味店里切了些卤牛肉和卤猪肉回来。 傅北暄估计是人生第一次进这些地方，明显很不适应。一直到跟着我回到我家，才恢复了些精神—— “梓艾，你家有点偏，如果不是我跟着你，可能还找不到你家。”傅北暄进门以后还四处打量。 “嗯，刚好我也喜欢安静。”我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 “梓艾，你会做菜啊？”大概看得差不多了，傅北暄也走进厨房，看见我在洗菜，好奇地问。 “当然了，我家就我一个，不会做菜做饭，难道要把自己饿死吗？”我懒得回头，兀自做自己的事情。 傅北暄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动作还算熟练地洗菜，有些不可思议，“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菜……” “难道我要到处宣传我会做菜这件事吗？”没好气地回道。 傅北暄只是笑。 我瞄了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做菜给别人吃。” “第一次吗？”傅北暄的眼睛亮了下。 “是啊，”我想了想又说，“我当然是说在我的记忆里，从我醒过来到现在我是只做菜给你吃过，就连我妈妈都没有机会。” “是啊，你的记忆……在那之前，也许是有人……”傅北暄止住，又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够吃到梓艾你做的东西，我很高兴。” “你不高兴你还能怎么样？”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自己厚着脸皮说要来我家做客，赶也赶不走，我只好招待他一下了。 “不能怎么样。”他干笑。 我洗好了娃娃菜，转过身子来却发现他靠得我很近——“拜托，你不要贴这么近好不好？我家厨房虽然小，但是你这样我很难做事，你还是出去算了。” “梓艾，我可以，可以给你打下手的。”傅北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算了吧，”我把娃娃菜放到一边，“不是我瞧不起你，实在我这里庙小，不能让你这个大佛大展拳脚，今天我买的东西也不多，如果毁了只能饿肚子了。你还是出去吧，外面有电视，你自己打开看，我自己一个人会顺利一点，也早点开饭。” 傅北暄还想过来，结果大概是看着我拿着菜刀的样子实在恐怖，只好退了出去。我关上门，开始安心做我的菜——其实对我来说，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做菜，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一个小时以后，所有的菜都上桌了。 “梓艾，这些，”傅北暄咽了咽口水，“全都是你做的？” “要不然呢？”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我做的，难道是田螺姑娘啊？ 桌上一共十道菜：红油芋儿焖鸡，椒盐虾，豆瓣鲫鱼，炒花蛤，酸肉白萝卜，蒜烤小排，小炒肉，地三鲜，蛋黄南瓜再加上上汤娃娃菜——虽然傅北暄这个客人是不速之客，但是我也不好意思随便招待他，本来只是想意思意思的，但是最后还是做了这些菜出来—— 我把白米饭盛给傅北暄，他已经吃起来了，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梓艾，你的手艺真好……梓艾，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这个当然是夸张了，但是最后他竟然说出——“梓艾，好了，你可以嫁人了——”这话一出，我差点冲动得把那碗汤浇到他头上，当然，只是差点，我想想，这家伙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是对我很讨好，但是万一我把他给惹急了，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怎么办？ 一顿饭吃完，傅北暄躺在我的沙发上摸着肚子，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其实我是很想让他帮我洗碗的，但是我又担心我那几个数量不多的碗碟最后会丧在他手中，只好自己动手了。等我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傅北暄还是看着电视，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喂，天要黑了。”我走到他身边，踢踢他的脚。 “这不还没黑吗？” “等天黑你再出门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被人打劫……”我冷声道。 傅北暄愣了下，抬起头对我说，“我上次不是被打劫。” “那是什么？”我由上及下看着他，“难不成是那些人围殴你？” 傅北暄沉默，我才明白自己说中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上次那是我大意，先被袭击，才失了先机，要不然我……” “OK，这是你的事，不用和我说太多，”我打断他，“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会留宿的。” 傅北暄看着我，娃娃脸上满是可怜兮兮，但是我不为所动，他只好像被抛弃的宠物狗一般垂下耳朵——不，是脑袋，站起身，“好吧，那我只好离开了。” 傅北暄走到门口，转过身说，“梓艾，明天再见。” “嗯。” 门关上的刹那，我松一口气——总算走了。 这天晚上，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而这个梦里，我不停地被问“艾艾宝贝，今天做什么给我吃”——而发问者，除了那个神秘的男人，没有别人。 第十五章：答案 中午我来到学生会，办公室里只有邓安楠一个人，他正在复印东西，看到我进来也只是很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这与一开始相比已经是进步了，刚开始这些人看我都是愤怒和不屑，而现在就冷淡多了。 我也不多话，开始安静地整理杂物，邓安楠复印好了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这也是一大进步，以前的时候这些人哪里会留我一个人在啊，生怕我把里面的东西偷走一样——虽然我是有什么不良目的了——不过说起来，像今天中午这样只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那也是第一次——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是在整理其实是在翻找，结果找遍了，也没有什么收获——和以前一样。我的目光投向了里面那件小办公室——会长办公室，难道真的是在那里面？我拿着扫把走过去，试着转了转门把——竟然没锁？ 我开门进去，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快速地翻找资料，但是桌上的资料全是最近的资料，我看了看会长的抽屉——虽然真的很不道德，但是我只是想要知道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不伤及任何其他人的利益，这应该没关系吧？ 一共有三个抽屉，我首先去开中间的抽屉，但是那个抽屉是锁着的，我不由有些泄气——不会都是锁着的吧——但是我在尝试开左边的抽屉时，却打开了——只是里面只是堆放着会长的私人物品，我对这个可没有兴趣，所以我去开右边的抽屉，同样也开了，里面放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的封面上都贴着标签，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比较方便我找资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太好，真的让我找到了相关资料——封面上是“年级学生转学、辍学及离校资料”——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资料，开始查找去年学生离校资料，因为不知道那个人是几年级什么班级的，所以找起来有点麻烦，我只能使用排除法——男生，去年离校，准确说来是半年前。经过我层层排除，只剩下三份资料，待我正要细看的时候，听到学生会外面传来谭茜雪和冯筝的嬉笑声，我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三份资料都给拍下来，然后把资料迅速放回抽屉——最后，我还把会长办公室的门打开，减少怀疑—— 谭茜雪和冯筝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我在办公室打扫的声音，两个人在那里冷嘲热讽—— “没见过打杂这么勤奋的人……” “嗯，也不知道会长什么时候让他离开……” “……” 我全当做自己没有听到，专心打扫我的地——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刚才，我真的像是在做贼啊，现在想想如果被人抓到那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另一方面，我又很兴奋，终于让我找到了—— ＊＊＊＊＊＊ 这一天，我过得和平时一样，在教室里把自己当隐形人，在学生会里，把自己当又哑又聋的清洁工，放学后在办公室打扫完，我就以我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冲到自己的房间，我把手机拿出来，把中午拍下来的照片放到电脑上看—— 第一份资料是一个叫“武海辰”的男生，当时是高一七班，是转校离开的，因为父母调职，所以转去了邻市一所中学—— 第二份资料是一个叫“程学”的男生，原属高二九班，因为身体不好辍学在家休养，我看到他资料上说他身体状况很差，而且看他的照片上也是面黄肌瘦的，病歪歪的，这和我梦中那个强壮的男生完全不符，我把他给排除了。 然后是最后一份资料，那个人叫“卫降”，原属高二……三班——和我同一个班？当我看到这人的照片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张非常张狂的脸，五官相对于一般东方人是比较深刻的，那双眼睛让人一看就忘不了，嚣张犀利，上扬的眼角似乎带着一种轻蔑的意思，嘴角勾着的弧度也让人看出了他的不羁——这张脸，我应该是不认识的吧？我往下看，他的离校原因是因为……只有四个字：家庭原因。我盯着那四个字发呆，然后我想到了什么，视线往上——出生日期——19**年12月20日—— 我心一紧——是这个人，没错。当初我还在疑惑那密码的来源，原来是这个人的生日——到底这个人对我来说是有什么意义呢，我把他的生日设为我的电脑密码——就像梦里显示的那样，他和我是那种关系吗？ 我把那个时候从论坛里复制下来的照片打开看，如果把这张脸和在我旁边的这个人对上——似乎真的是和谐的。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一直以来都在找这个人，但是现在找到了，我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这个人，和曾经的我…… 卫降，卫降，卫降……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来一看，是傅北暄的号码——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的—— 我接起来—— “梓艾，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呢？我还想和你一起走的……” “傅北暄。”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严肃。 “怎么了，梓艾？”傅北暄语气也认真起来了。 “卫，卫降，你认识卫降吗？” “……”那边久久沉默。 第十六章：英语测验 “抱歉，梓艾，如果你不想听到谎话的话我就只能选择对此沉默了。”良久，那边才传来傅北暄的声音。 我其实早就料到他不会告诉我实情，要说他早就说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告诉我什么。 “梓艾，那个名字你从哪里知道的？”傅北暄问我。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也不想和他说太多，“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也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 到底卫降是什么人啊——照傅北暄的意思，他和傅北暄应该是认识的，傅北暄避讳谈他，又是什么原因呢？我想起从我回到这个学校开始，学校里的那些人虽然对我态度不好，但是也没有人真的做出实际性伤害我的事情，我反复审视自己，好像都没有什么让人顾忌的特质，难道是这个人的缘故？ 如果我梦里的那些事是真的，那个人也就是他的话，那他为什么会消失——还有我那个时候的车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只是意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如果他和我有那种关系，他没理由我出车祸了他却对我不闻不问，还离开学校了呢？…… 我躺在床上，看着资料上卫降的照片发呆——这样的人我真的认识吗？ ＊＊＊＊＊＊ 第二天，我去上课的时候，还感觉人晕乎乎的——昨天晚上没睡好，这次可不是做梦的关系，我是睡不着，结果现在很不舒服连早餐都吃不下了。 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一半的人都到了，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周遭的吵闹让我的头更晕了——以前我进教室的时候，他们都会安静一会儿，但是现在我是直接被忽视了——毕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点了。 上课铃响了，我翻开自己的书本，心思完全不在那个上面，英语老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试卷——对了，昨天才做了个测验的——对于测验什么的，我就没有什么担心了，尤其是英语，我这次来上课发现课程对于我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英语更是得心应手，我实在有理由相信我应该不是一个差生—— “昨天的测验已经改好了，”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虽然只是小测验，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之前一段时间大家学习的成果。” 大家都比较安静，等待试卷发下来。 “事实上，这次的成绩总体来说我不是很满意，因为高分不多，低分虽然也不多，但是中档那部分占了太多人了。”英语老师看了看台下，然后说，“不过，这次我要表扬一个人，他是班上唯一一个得了九十分以上还是九十五分以上的同学，听力部分满分，他就是……” 当我看到英语老师的目光放到我身上时，我都能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一跳——不是吧？ “元梓艾同学，上来拿试卷吧。” 当英语老师说出我的名字时，班上的同学好像都很惊讶，然后一片窃窃私语声，我收到了无数各异的目光——拜托，那“质疑”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 顶着众人复杂的目光，我上去拿了试卷，在面对英语老师的微笑时还要回以同等的笑容——其实，我真的很累了。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听到坐在后面的叶惟小声对我说，“元梓艾，你好厉害。” “嗯，谢谢。”我也小声回应。 等试卷都发下来了，我才发现叶惟对我的夸奖是有理由的——她的英语成绩并不是很好，她拿了试卷的时候我瞄到她的成绩只有65分，她一脸苦恼。 中午临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后面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中午放学后钟楼下凉亭见”。纸条是叶惟写的——她找我干什么？ 放学了，因为我一向动作都是比较慢的，所以等我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叶惟早就离开了，我想起那张纸条，快步向钟楼走去，但是没想到中途又被傅北暄给拦住了—— “梓艾，我有话和你说。”傅北暄娃娃脸上难得的认真。 “和我说什么？”昨天和他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关机了，早上开机的时候看到他十几个电话还有短信，我就知道今天会被他纠缠。 “梓艾，昨天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和你提起那个名字的？” “没有谁啊。” 傅北暄脸色变了变，“是不是你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我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你是想要我想起什么，还是不想要我想起什么？” “梓艾……”傅北暄这一声非常的无奈，“我只是想要你生活得开心一点……” “这话说的……”我暗暗翻白眼，“我和你说实话真的不是很熟，你对我真的是关心过度了吧？”总不至于是当初我救了他他对我感激在心？ “梓艾，”傅北暄脸色凝重得让我想要后退，“我是真的关心你……” “哎，不用关心，”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傅北暄，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说的是我失去记忆以后。” “在小卖部那里……” “对，小卖部，”我看着他，撇撇嘴，“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装得和我生得跟什么一样。” 傅北暄嘴一弯，笑得有些尴尬。 “你别以为我忘记了，”我斜眼看他，“那个时候你很‘热心’地推荐我吃红豆面包呢。” 傅北暄沉默。 “我当时就表现出了我不喜欢吃红豆面包，我回去以后又尝试了几次，发现我是真的不喜欢吃红豆，红豆的味道我根本就无法接受，原来我是不吃红豆的。”我盯着他，“你和我认识的我很有可能是知道我不吃红豆的吧？你之所以这样推荐我吃红豆面包，该不会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吧？” 傅北暄干笑，“梓艾，我只是……” “行了，别说了，”我推开他，“我还有事情，没时间和你啰嗦，天气这么热，你哪儿凉快哪呆去。” “梓艾，你又要去学生会？”傅北暄跟上。 “跟你没有关系。” “梓艾……” “好了，我不是去学生会，你别跟了，”我转身不悦地看着他，“有事情等下午放学以后再说。” “……那好吧。” 摆脱了傅北暄以后，我很快赶到钟楼下的亭子，叶惟早就在那里等待了—— “叶惟，对不起，我有点事耽搁了。”我一边擦汗一边抱歉道。 “没事。”叶惟笑起来两颊的笑涡非常可爱，“我还怕我麻烦到你。” “叶惟，你找我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你说吧。”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呢？ “可不可以帮我补习英语？” “啊？” 第十七章：补习 我是真没想到叶惟会让我给她补习英语，但是她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并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担心和我接触太多，其他人会有什么闲言闲语，对她不好——但是她坚持，我也就答应了。当然在学校里，我不可能给她补习，我总不能带她回家吧——说到底我是一个男生，她是一个女生，虽然我对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是两个同龄异性还是避讳点好，同理，她家也不能去了——最后，我们把地点订在了市区的一家茶座，这个茶座是小包厢式的，环境十分安静，而且消费也不高，在那里点一杯饮料可以坐好几个小时，我们只是在下午放学后补习一个小时就可以了——当然，因为我要在学生会打杂，所以叶惟先过去等我半个多小时。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补习，但是我不得不迟到了，因为我再次被傅北暄缠住了—— “梓艾，我等你很久了。”傅北暄从树上跳下来，盯着我。 “等我做什么？”还没完没了了？ “梓艾，是你说今天下午放学后再和我说话的。”傅北暄走到我面前，提醒我。 我想起来中午急着去见叶惟是这么说过——“好吧，你要说什么？” “梓艾，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梓艾，以前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必要去再记起来，你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忘记也就忘记了……” “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我对此有些不耐烦了。 “梓艾，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傅北暄表情十分凝重。 我看这儿傅北暄——他不止一次地对我做出这种保证，我其实能够感受到他对我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因为我对于他或者说是他们隐瞒我的那部分内容是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我对他总是没办法信任，也觉得他接近我总是有他的目的—— “傅北暄，我问你，你以前和我到底有多熟？”他这样子信誓旦旦，难道是因为以前和我的关系？ “说实话，梓艾你以前和我只是比认识熟一点罢了，”傅北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梓艾你是不知道你以前的性格，和现在还是有差异的，以前你对人并不是多有热度，也不怎么爱说话，总是不冷不淡的……不过我和你的关系……应该说是和谐吧。” “和谐？”我怀疑这个词语。 “嗯，那个时候和你讲话觉得还挺投机，虽然说话的机会不多，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比较和谐。”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追问。 “……”沉默。 “好吧，我知道，不能说对吧。”我翻了个白眼，“好了，我明白。” “梓艾，抱歉……” “行了，你要说的应该已经说完了，我要问的问完了，我现在有事情可以先走了吧？”我想起来叶惟还等着我。 “我和你一起走好了……” “我不是回家，是有事情，你和我一起走干什么？”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 “梓艾，你中午也有事现在也有事……” “有什么问题吗？”我挑眉。 “没问题。”傅北暄摇头，“那你先走吧。” “嗯。”我也不和他多说浪费时间，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当我赶到那家茶座的时候，叶惟早就在那里等待了—— “对不起，刚才有事耽搁，就来晚了。”我抱歉地对叶惟说。 “没事，你坐下来，我们开始吧。” “嗯。” 不得不说，和叶惟这样的女生相处还是挺不错的，她虽然不是那种性格外露的女生，但是很自然不矫情，帮她补习她都很专心认真，让我好好体会了一把当老师的感觉。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今天就这样吧，”叶惟合上自己的书本，对我笑道，“元梓艾，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帮你补习我自己也复习了一遍。” “元梓艾，其实真的很感激你，我本来以为你会拒绝我的。”叶惟微微吐舌。 “怎么会，我才没想到你会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我笑道，“其他人都很不待见我，也就你把我当个普通的同学。” 叶惟摇头，“你不要这么说。其实你应该忘记了吧，我是高一下半学期才转过来的，对你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挺不错的人。” “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即使是傅北暄，也只是说我和他的关系挺和谐。 “你真的忘记了。”叶惟给我倒了一杯茶，“那个时候我刚转来，对学校的情况并不熟悉，又一次误闯进一个不该闯进的地方，还是你帮忙我才没事的。” “？”我不解地看着她，“我帮忙？” “是啊，就是从那次开始，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叶惟叹气，“不过，你好像你不怎么会记人，后来看到我的时候明明我是你的同伴同学，但是你却并没有认得我……” “也许我是故意的呢？” “我觉得你不是故意的，”叶惟认真道，“我是真觉得你记人的能力不好，班里有些人你都不怎么记得，所以很多人才会以为你这个人性格太孤傲难相处……” 我望着叶惟——我是不是可以从叶惟这里找到一些答案？ “叶惟，我想知道……” “对不起，元梓艾。”叶惟打断我，“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你失忆前的事情，但是有些事，还有有些人我真的不能说，说的不好听一点，这算是我们学校的禁忌吧。真的很对不起，你现在这样帮我，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元梓艾，我可以跟你说，你现在这样子其实挺好的，以前的那些事记不起来也许还是好事。” 我看着叶惟清秀中略嫌苍白的脸，心中的疑团更大——你们每个人都是这种语气，而我却连上为什么都不知道—— 第十八章：援交 自习课，我在写自己的作业，周围的人少有几个人在做和学习有关的事情的，我发现我们班上女生挺多的，像是我，几乎是被女生给包围住的——坐在我后面的是叶惟，前面那个短发女生叫赵思思，她和坐在我旁边的许晋溪还有她旁边的秦希文关系很好，三个人经常同进同出的，课上课下也常常打打闹闹，聊各种八卦——刚开始的时候，这三人没有少刺我，但是因为我总是反应慢半拍，而且也不怎么在意，所以渐渐的她们也把我当隐形人了—— 因为她们就在我周围，所以我很清楚地听见她们说的那些话—— “希文，你今天怎么都不和我们搭话了？”许晋溪对秦希文说，“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我和思思去K歌把你落下的事情生气？” “希文，昨天你放学后就不见了，我们以为你跟你男朋友走了，又怕打你电话会打扰到你们，所以才两个人走的啊，我们不知道你还留在学校里……” “没有，我没为这个生气……”秦希文道。 “那是为什么？”赵思思说，“今天你都好像没什么精神。” “我，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秦希文声音低低的。 然后赵思思和许晋溪就怪笑了声——“难道是昨天晚上和男人玩过头了……” “你们不要乱说，”秦希文有些羞恼的声音，“我昨天一个人回的家，没和他见面。” “哦——” 一阵轻笑声。 我成功地扮演着隐形人的角色——我发现现在的女孩子说话越来越大胆了，像是她们三个，平时聊的很多都是类似的话题，有的时候我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少儿不宜了，太细节了——昨天在家里的时候把耳塞摔坏了，今天还要再去买一副，另外家里的键盘手柄什么的也是要换换了，再有就是家里的游戏碟也该更新了——想到这里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叶惟发了条短信—— 今天放学后我有事，今天的补习就算了啊。 很快叶惟就回了一个“嗯，好的”。 最近几乎每天给叶惟补习，我发现她进步还真是挺大的，以前的问题是方法不对，现在慢慢地也就有她自己的方法了，所以我自己觉得没有必要每天都补习了。 下午放学，照例在学生会那边打完杂以后，我就坐车去市区买我自己要买的东西。因为我要买的东西不少，所以等我买好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我提着自己的东西往公交站走，现在渐渐入秋了，白天虽然是热的，但是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我瞄到前方的路灯下，两个人在那儿纠缠——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着比较暴露，现在的天气，上身比较紧，下身还是短裙，露出白晃晃的两条长腿，那个女孩子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拉拉扯扯——这样的装扮还是在这个人不多的地方，我不由地想到昨天还在新闻中看到说最近出现很多援交现象，多是高中女生，我看那个女孩的样子好像也还是学生——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她好像是……秦希文！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马上转身想要快步离开，但是没想到秦希文好像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往这边瞟了一眼，在看到我的时候，她也愣住了——我迅速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开门上车，动作一气呵成——一直到靠在了椅背上，我还在想，我究竟是在怕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 第二天，我去上课，当然会看见秦希文，可是看她的样子很正常，那神情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可是昨天我真的看见……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个人不是她……还是我想太多了？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会傻到真的去问她——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就是解决午饭的时间了，我早上从家里带来了盒饭，说是盒饭，其实有一部分只是半成品，我想到学校里我还有一个寝室，我记得那个寝室里面有一个小厨房，刚好可以利用一下—— 我往宿舍走去，但是走了一半，我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跟着我——难道又是傅北暄那个家伙？我转过身却发现跟在我身后的原来是……秦希文？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有事吗？” “元梓艾，你想要怎么样？”秦希文双手抱胸，目光十分不善。 “我没想要怎么样啊。”我挺无辜。 “你别装了。”秦希文走到我面前，“昨天傍晚的事情，你都看见了不是吗？” “我看见……”她都这样问说明我就没有看错了——“你是说你和那个中年男人……” 秦希文瞪了我一眼，“你都看见了，那你想要怎么样？” “那是你的事情，我能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想惹麻烦。 “你是不是想要借此威胁我？”秦希文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愤怒。 “我威胁你？”我莫名其妙，“我干吗威胁你？就因为你援交？” 听到我的话，秦希文更加生气了，“不许说我……‘援交’——” “我也没想说啊，”我现在只感觉肚子很饿，“我说了那是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搀和你的事情。” “你——” “秦希文，我就当昨天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也不会和别人说……”我抱紧我的饭盒，“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以后我转身就走——走了好一段路，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炙热目光。 第十九章：会长的亲梅竹马 中午做完学生会的工作，我就去了图书馆打算借几本书看，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熟人—— “会长，你也来借书啊？”怪不得中午的时候他经常都不在学生会，原来是跑这儿来了啊。 “嗯。”他看了我一眼，继续翻他的书。 我算是已经习惯了他冷漠待人的一贯态度，所以也不在意，瞄了眼他在翻的书，居然是什么地理杂志，我还以为是教科材料呢——我心里惊讶了下，然后继续找我的书。找齐了我的书，待要找位子坐下的时候，却发现今天中午图书馆里的人不少，几乎每个桌子都被人占了，虽然有椅子是空的，但是看那占座的架势都是有主了的，我一目扫去，看到冷面会长已经在一张桌子旁坐定——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一个人吧，这样想着，我慢慢走过去—— “会长，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了，他没有拒绝。 我在他对面坐下，但是我才刚坐下，就有一个女生捧着书走过来，她对会长笑盈盈地道，“于郡，谢谢你帮我占位。”说着在会长旁边的位置坐下。 “嗯。”会长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看了眼对面的两个人，觉得我我刚才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两个人不会是那种关系吧……那我不就做了电灯泡？原来会长每天中午来图书馆陪女朋友的啊——原来会长的女朋友长这个样子啊——眼前的女生鹅蛋脸，眉毛细细弯弯的，眼睛笑起来也是弯弯的，皮肤白净，鼻尖上可以看到几点淡淡的雀斑，长相是属于那种让人看了挺舒服的类型——果然是会长，挑女朋友的眼光就是有自己的标准啊。 大概是意识到了我的目光，那个女生抬起头来看我，然后露出了些许的讶异—— “你……” 我马上整理好我的书，“会长，我有事先走了啊。” 会长抬头看了我一眼，“嗯。” 我往门口走，听到女生小声对会长说，“于郡，你和他……” 下午在会长办公室里打扫的时候，我想到中午的事情，随口对他说，“会长，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女朋友？”他的视线从桌上的文件移到我身上。 “是啊，就是中午在图书馆碰到的那个……”我提醒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会长的回答十分冷淡。 “不是啊？我还以为是呢。”我有些惊讶，“中午看见你给她占座……”谁让你平时对人那么冷淡呢，这次这么反常，我能不以为你和她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不是女朋友，只是邻居。”他低头打字。 “邻居？”我想了想说，“那就是青梅竹马了，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他又瞟了我一眼，“没有。” 说的好干脆啊，不过这样感觉也挺无情的，说了是邻居，那肯定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而且中午看那个女孩子对会长好像挺亲密的，如果被她听到会长这么说会有什么感觉—— “你很关心她？”会长问。 “怎么会，我要关心也是关心会长你啊。”我很自然地说出口。 会长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我这才觉悟过来刚才那话说得好像有些暧昧，我干咳一声道，“会长，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的那个邻居又不认识，和会长你比较熟，当然是关心会长你了。” 会长又抬头瞟了我一眼，“你话太多了。” 我吐吐舌，把垃圾扫进垃圾铲里，“会长，那我扫好了，先走了啊。” “嗯。” 我离开了学生会，就赶去给叶惟补习，我走进茶座的时候，叶惟正在倒茶。 “梓艾，你快过来，这里有新做好的抹茶，味道挺不错的，你来尝尝看。”叶惟的笑容很清甜。 “嗯，这里的抹茶我真没喝过。”我在她面前坐下，端起她倒好的茶，“好香啊。” “我还要了抹茶做的点心，”叶惟把一小盘点心推到我面前，“今天我们就不补习了，来喝茶吃点心。” “这里的饮料还好，我听说这里的茶和点心都挺贵的，今天你下血本啊？”我玩笑道。 “你也算是我的老师，这些日子来多亏了你给我补习，这次我的小测验成绩有八十多分，我能不感激你吗？”叶惟笑道。 “那我就不算白吃了。”我拿起一块抹茶糕放进嘴里——嗯，味道确实很好，这贵也有贵的道理，我果然还是喜欢吃甜食的。 “梓艾，你吃东西真有趣，嘴巴这边都是……”叶惟拿了张纸巾伸过来想要给我擦嘴，但是我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就接了纸巾自己擦嘴—— “我妈妈以前也说我一吃起爱吃的东西就没个样子……”想起当时妈妈也是拿了纸巾帮我擦的，还会笑着捏捏我的鼻尖。 “你妈妈……”叶惟看着我，“我之前听你说你是一个人住的，那你妈妈……” “我妈妈她跟着我继父去了日本，我继父是个日本人。”我喝了口茶，让嘴里的渣顺下去，“至于我的爸爸，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哪儿流浪吧。” “对不起，梓艾……”叶惟表情很是抱歉。 “你别这样，”我笑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失忆了，醒过来就没见过我爸爸，所以他怎么样我也不关心，至于我妈妈，虽然她人在日本，可是她很关心我，对我很好，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叶惟望着我，然后叹了口气，“梓艾，我觉得你的心态真好。人家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是做自己的，一点都不在意……” “谁说我不在意了？”我撇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们了，个个对我横眉竖眼，我也不高兴啊，可是我高兴也过日子，不高兴也还是那样，那我当然要还是开心一点好了。” “梓艾，其实真的和你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性格很乐观向上……” “乐观向上这个词语倒是新鲜……” 在茶座里和叶惟聊天都超过一个小时了，我们才各自回家—— 我慢悠悠地往公交站走，一边想着待会儿要去菜市场采购些哪些菜—— “哎呀！”突然头顶被什么砸了一下。 我摸着自己的头，低头捡起来，是一支口红——我抬头往上看，却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庞—— 秦希文？！怎么又碰见她？她好好的拿口红砸我啊？这么幼稚的把戏……忽然我察觉出不对劲，秦希文站在窗口，脸上的表情非常害怕和紧张，还有……乞求…… 救我…… 我看见她的嘴形，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是“救我”两个字。 她是让我救她？ 我正疑惑间，就见一只手伸出来把秦希文拉进去了，然后窗户“啪”地一声关上—— 搞什么啊？！ 刚才秦希文是让我就她吗？她怎么了啊？刚才拉她进去的那个人又是谁？——秦希文真的遇见危险了，可是她刚刚干吗不叫出声来啊？奇怪—— 我犹豫着：我到底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第二十章：旅馆 我最后还是决定上去了——本来在想要不要报警什么的，但是万一警察来了上面却什么事都没有，那我就是报假案，更加麻烦——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自己先去上面看看，万一真的有事再做决定——说到底，我发现自己这个人好像有个心软的毛病。 这是个小宾馆，不止规模小，而且这里管理也不怎么样，像我这样的中学生居然也让我进了，只是交了押金就把房号给我了。 “小姐，我想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个女生进去，那个女生和我年纪差不多，穿着挺清凉的，扎着高高的马尾，大概这么高。”我比了一下。 前台的那个服务生回答也是漫不经心的，“如果你说的就是一个女生，那我倒没见过，不过刚才来了一个年轻女孩挽着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那个年轻女孩倒是和你描述的差不多。” “那他们在哪个房间？” “207，就在你的房间隔壁……” “哦，谢谢啊。”我拿起房卡，很快上了楼。 找到了207房间，房门当然是紧闭着的，看看没人，我贴在门上偷听声音——虽然是猥琐了点了，但是我这是为了“同学情谊”啊“同学情谊”。也不知道里面是没声音还是隔音效果太好，我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隔壁房间会不会听到什么呢—— 这样想着，我用房卡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去以后，马上贴墙听声音——居然能听到一些声音，不过奇怪的是听到的是好几个男人的声音，之所以我判定是好几个男人，是因为他们有在对话和发笑——难道服务生说错了，不是那个房间？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女生的声音，好像叫的是——“不要”？ 几个男人和一个女生？ 我也觉得不对劲起来——不会秦希文真的遇到危险了吧？可是刚才明明服务生明明说是一个女生和一个男人啊。 我想了想，拿起床头的电话—— “你好，有什么事？”接电话的就是前台的那个服务生，她的态度确实不怎么样。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我们这边只是旅馆，不提供用餐。”她又说，“不过红酒是提供的。” “那好，请送一瓶红酒过来，这里是208房间。” “好，等等。” 一分钟不到时间，服务生就捧着红酒上来了—— “哦，谢谢。” “208块钱。”服务生没有把红酒给我，道。 “208？”我看了眼手里的红酒，“这种国产的，一百块应该都不用吧？” “我们这儿都这个价，那你是不要了？”服务生细细的眉高挑着。“我要。”我很是心疼地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两张红的，一张蓝的，“这两块钱就不用找了。” “嗯。”服务生很冷淡地把红酒给我，就拿了钱就走了。 这两百多块钱最好不要白花，要不然我光是心疼都心疼死了。 我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给脱掉，只剩下衬衫——如果不细看，这样看是和服务生的制服差不多，虽然这里好像也没几个服务生，更加没有什么制服了——来到隔壁房间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我坚持不懈继续敲门，终于有人在门后应声了—— “干什么？！”语气很不好。 “先生，你好，今天是我们旅馆的年庆，有十瓶红酒送给十位客人，您是我们第十瓶红酒的赠与者。”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马上拒绝了。 我心一凉——失败了…… “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开了，站在门里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十分剽悍，体型健壮——我不由有些小小的紧张。 “酒拿来。” “先生，我帮你拿进去吧。”我微笑道。 “给我就好了。”男人挡在门口，我不止进不去，还什么也看不到。 “先生，还是让我拿进去吧，”我一脸讨好，“这也是我服务的一部分。” “行了，阿青，就让他送进来吧。”里面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年轻一些。 那个男人让开，让我拿酒进去。 我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稍微瘦一些，戴着棒球帽，脸上有些胡渣，另一个和刚才那个叫阿青的男人一样壮实，看起来就是凶凶的。 然后我看见了房间里唯一一个女生，低着头坐在床头，衣服有些凌乱——是秦希文。 “先生，我帮你们把酒倒出来好吗？”我让自己镇定一些，对着屋里的人说。 秦希文猛地抬起头，往我这边看，神情很是惊讶。 “好啊，你给我们倒好。”说话的是胡渣男人。 “是。”我忽视掉秦希文的目光，开始给他们倒酒——现在要怎么办？秦希文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好——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秦希文到底陷入了什么困境啊？ 我把四个酒杯倒满，先给他们递过去，然后把最后一杯酒送到秦希文面前—— “小姐，喝酒。” 秦希文看着我，神情复杂，眼里似乎想要和我传递很多东西——她颤抖着手接过酒杯—— “谢，谢谢……”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阴阴的声音—— “不用这么陌生吧……你们是认识的不是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一痛—— 被袭击了…… 第二十一章：救美 我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好疼啊——不过，我应该庆幸刚才那人敲得并不重，要不然别说被敲晕就是没命了也有可能—— “元梓艾，你没事吧？”秦希文紧张地问我。 “你说呢？”我很想翻白眼，可是想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赶紧脱身才是要紧——我看着面前表情都很不善的三个男人，“我劝你们最好放我们走，我们是高中生，还是未成年，如果我们有什么事你们可就是犯罪了。”想想看我确实还未满十八周岁。 三个男人听了我的话都不见收敛，反而大笑了，“这小子居然和我们说什么未成年，犯罪……他以为我们什么人啊，会怕这个？太好笑了——” 刚才给我开门的男人走过来一把把秦希文拉起来，然后拖着她把她摔在了床上，我想要站起身，却被胡渣男人一脚踹在了肩膀上，重新跌坐在地上，现在不止后脑勺痛，肩膀也痛得钻心——这家伙脚力不错啊—— 第三个男人蹲在我面前，笑得嘴都歪了——“我说小子，你真是多管闲事啊，这根本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冒失失地闯进来，难道还想英雄救美不成？难道你不知道，这都是那个妞儿自愿跟我们过来的？” 我看了眼秦希文，她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低着头不说话——我皱了皱眉头。 “小子，你看到了没有？我们犯罪？我们是你情我愿的，是她自个儿愿意的，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叫“阿青”的壮汉笑得十分淫贱。 “不是，我……”秦希文想要辩解。 “不管刚开始怎么样，现在她不愿意了，你们那也是强迫。”我可不管一开始秦希文是怎么跟他们上来的，但是她现在确实是被强迫的——既然我趟进了这次的浑水，我就不能白来。 “我说，你真是不自量力啊，”我的下颚被捏住，因为靠得太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难闻的烟酒味——“话说回来，其实这小子长得还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也不比那妞儿差啊……” “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带把儿的？”胡渣男人横了他一眼，“别浪费时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妞儿给搞定。”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看到秦希文害怕地缩成一团。 “你小子最好不要多话，还可以让你看一场免费的好戏，要不然你不要怪我们狠心！”这样子威胁我，另一个男人说着从一个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我仔细看，原来是一看就比较高端的相机——他们这是…… “脱衣服！”阿青对着秦希文粗鲁地道。 秦希文的反应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看来一定要我来硬的！”说着就动手去撕扯秦希文那一看就很薄很“脆弱”的衣服，只听“刺啦”一声，领口就被扯开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那三个男人见此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这妞儿身材真不错，”胡渣男人笑着，“幸好我把人弄来了，要不然这么好的素材实在是可惜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想要干什么了，艳照是肯定的，至于动不动真格还不一定—— 我看了看房间的格局，我现在靠在墙边，房门离我有三米多远，估计就我自己想要跑出去，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拽回来了，更别说救秦希文了——而离我比较近的是卫生间，可是这个卫生间并不是封闭的，估计是为了情趣所以那隔间是半透明的，形同虚设——至于窗户，稍微远点——刚才秦希文就是通过它向我求救的—— 我才要站起身就被发现了，第三个男人手里拿着的棍棒估计就是刚才袭击我后脑的家伙，他一棒子挥过来，如果不是我闪得快，估计敲中的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我的肚子了——如果那样我非吐血不可——不过话说出来我的身手好像挺灵活的啊—— “这小子居然还挺会躲的啊。”说话间，其他两人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来。 “该不会是会几下子的吧。”胡渣男人摸着下巴看着我，目光阴沉。 “还是把他给解决了吧，要不然接下来可能顺利不了。”阿青道。 然后三个人包围住我，当那一棍又下来的时候，我本能地伸脚踢开——居然还成功了，我自己都有些错愕，更别说那三人了。 “还真是练过的……” 胡渣男说着摆好架势，一拳揍过来——那一拳的力道不浅，因为我都能感觉到那拳风了——我侧脸想避开，但是那边另一个的拳头又过来了——我一个人，只能险险避开一个人的攻击，另一个人的拳头打在了我的右脸颊上，虽然只击中一小块，可是我还是感觉牙齿出血了，嘴里都是血腥味——他们可不只是拳脚相加，还有那根粗壮的棍子——我是感觉自己的身手很灵活，但是面对这样的攻势，也招架不住，避过了这个，那个又被得逞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胸部，肚子，腿和脚都被袭击了，浑身都发疼，可是现在的局势我只能咬牙坚持了——余光间，我瞄到秦希文悄悄往门口移去——算了，我是不指望她来救我，她如果跑出去还能找“援兵”，其实她跑走了那些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了——这样想着，我更加努力拖住那三人——他们三个人因为我的强硬反抗都很纳罕，同时也被我的不懈的攻击给激怒了，所以注意力也都放在我的身上——靠，完全把我当人肉沙包了——我都感觉这副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了，痛得我想哭，但是也许痛得厉害了，即使快要没有意识了，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一脚使尽全力踢中胡渣男的鼠蹊部，那家伙马上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叫得撕心裂肺——另外两个男人有些心有余悸地护住自己的下体，但是同时也大大地被激怒了—— 其实那一脚踢完我就没多少力气了，我都能感觉到血流出来衬衫由湿漉漉变得干黏——所以接下来的一棍刚好敲在我的后背上，我整个人就趴下了—— “快，人跑了！”歪倒在地上的胡渣男第一个发现开门的秦希文。 “别跑！” 那两人赶着去追，秦希文快速地开门跑走了—— 我双手撑地，血一滴滴淌在了地面上，我好想哭——好痛啊好痛啊，妈的，什么英雄救美，都是狗屁！好想哭啊——可是接下来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我头一歪，倒在了地上——最后的意识是：都忘记了刚才有没有被打到头，不知道会不会我醒过来以后什么都记起来了呢？…… 第二十二章：住院 我趴在宽厚的背上面，搂着那人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间，闻着他身上淡香水的味道，感觉很是安心—— “艾艾宝贝，脚还痛吗？” “痛……” 我现在不止脚痛，头痛，手痛，肚子痛，腿痛…… “好痛啊……我好痛啊……”我忍不住叫出声。 “小艾，小艾……”耳边是焦急又温柔的声音——好熟悉啊。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妈妈担心难过的脸—— “妈妈……”我张开嘴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你怎么在……” “小艾，你终于醒了。”妈妈擦擦眼泪，“要不要喝水？” “嗯。”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水了。 妈妈喂我喝水，然后把医生给叫来了，在医生确认我没事以后，妈妈才放心地让医生和护士离开。 “妈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日本吗？”我本来想要靠在床头，可是一动就痛，所以我还是不要动好了—— “我不来，你痛死我都不知道……”妈妈说着眼睛又红了。 “妈妈，我没事，你不用特意从日本赶回来。”到底是谁通知她的啊，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小艾，你知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知道你受伤住院了，有多担心吗？”妈妈皱着眉，“才隔了几个月，就受伤了两次，还都是重伤……小艾，你让妈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下来？……” “妈妈，这次是意外啦。”我现在才有了危机意识——上次妈妈好不容易才离开的，没想到这次我又受伤了，搞不好她真的会坚决要带我离开，或者是陪着我留下来——这两个都不是我想要的。 “意外？”妈妈的音量提高——“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你身上的伤全部都是故意致伤的，医生说了，你手臂上和脚上的骨头都差点被打断——” 发飙了——我冷汗……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表情严肃，“小艾，你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妈妈，我怎么会让人欺负？”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好好地在学校上课，怎么就会被人打了，还是在校外被打的……” 我想要隐瞒也瞒不下去了，就把事情的始末给妈妈说了一遍——当然之前，我怀疑秦希文援交的事情，我只是说秦希文被人骗去了旅馆，接下来的事情就照实说了。 “小艾，你说的都是真的？”妈妈狐疑。 “当然是真的，我也算是英雄救美啊。”我笑得有些得意——在妈妈面前我也没必要装。 “还英雄救美……”妈妈轻敲了下我的头，“下午估计警察还会过来问案，到时候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实在不想说就说自己头被撞到了，想不起来，让你的那个同学自己说。” “这样不好吧……”我摸着自己被敲到的地方，“我一个男生，还躲躲闪闪，让她一个女生面对警察……” “好，那你要逞强，就自己说……”妈妈想了想又问，“我说，小艾，你们班上的那个女同学，和你关系怎么样？” “和我关系……”我愣了下，“没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你这样不要命地去救她？”妈妈很是怀疑地看着我，“小艾，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啊？！”我张大了嘴，“妈妈，这个怎么可能？！我喜欢那个……她真的只是我的普通同学，我和她在之前说过的话也就几句而已。”还是对峙的几句。 “那你到底……” “我说过了，作为一个男生，还是她的同学，知道她有危险，我哪好意思不救人啊？”怎么说也是人之常情啊——哎，我想起来了——“妈妈，对了，那个秦希文她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她报了警警察就赶过去才把你送来医院的。”妈妈回答，“我的电话是警察问学校领导那儿要的。” “这么说这件事学校的那些老师都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查出秦希文的事情…… “何止是老师，这事情这么大，全校应该都知道了。”妈妈说，“这里有水果，想吃什么？” “苹果，我要黄皮的。”我马上说。 “知道，你这小嘴儿就是刁。”妈妈一脸宠溺。 “还不是妈妈你养的……”我嘻嘻笑着，身上的伤痛好像好了大半。 ＊＊＊＊＊＊ 到了下午，果然警察就过来了，我也就像和妈妈说的一样又说了一遍，他们见我这么配合，弄完就离开了。 我本来以为这一天总算可以清净了，但是没想到警察离开以后，又来了一个人—— “元梓艾。” “是你。”我靠在妈妈特意给我弄来的软垫靠枕上，看着走进来的秦希文，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她把一个水果篮放在桌上，笑得有些勉强。 “哦。”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问，“对了，那天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他们见情况不对就跑了，目前警方也正在找他们。”秦希文低着头坐在我旁边，“对不起，你会这样也是我连累了你。” “算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当我去敲门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想到会是这样，“只是，警察也应该问过你了吧，而且如果抓到那三个人，他们可能会……乱说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希文轻笑，“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 “上次你说我援交，我很生气，和你说实话吧，”秦希文看着我，“我是很需要钱，想要援交，但是我只是想，当我第一次真正决定去做的时候，却被你碰到了……” “就是那一次？” “对，”她点头，“是，我害怕所以就没有和那个男人去旅馆，而第二次，我是真的被骗了，我以为真的要第一次了，没想到是被骗了，那三个人想要的是拍我的裸照，甚至想要拍录像……我知道他们的意图，怕得不行，但是我不敢叫，怕被他们发现，刚好趁机会在窗口那边求救……” “就遇到了我？”我笑了，“真是巧合啊。” “嗯。”秦希文叹气，“这次你帮了我，以前我是对你的印象是很不好，现在，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这个倒不用。”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还给我的。” 秦希文盯着我看，吸口气，“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失忆前的事情。” 我怔怔地看着她——“失忆前……” 第二十三章：失去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知道？”我看着秦希文。 “猜的。”秦希文把自己颊边的碎发夹到耳后，“我相信从你清醒以后没有任何人和你提起过你之前的事情，但是大家对你都持有那样的态度，你不可能不好奇。” “这好像是不能说的话题，”我道，“你确定你要告诉我？” “这是不能说，但是我现在是欠你人情，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秦希文目光飘忽。 我知道这个女孩身上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我从来对别人的事情都不会太八卦。 “好吧，你说，我听着。”我坐直身子，听她说。 “我事先声明，”秦希文道，“我和你说的都是我所了解，我所知道的，至于事情的究竟，我也无法保证。” “好，你说吧。” 秦希文开始讲了——“元梓艾，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高一开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孤僻不好相处的人，只是空有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这个印象后来当然是有所改变，只不过，更差罢了……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苦笑，“是怎样你就怎么说吧。” 秦希文继续说，“你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和谁多说一句话，如果不是每天要点名，估计是没人会记得你这个存在的，再加上你看人看事都是冷冷的样子，就更加没人和你接触了。” 这个倒是可以想见的，我是不怎么想要和人接触——就怕太过麻烦。 “大家开始真正注意到你，是因为另一个人。” 我插话，“不会是卫降吧？” 秦希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记得他？” “不是，只是无意中知道这个人的，只是知道，其他的并不了解。”我不想说太多，“你继续。” “那就先说卫降这个人吧。”秦希文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严肃起来了，“卫降……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谁也说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我们也只知道是一个很不一般的黑道家族，我们学校不乏身份特殊的学生，可是也正是因为说不清他的准确身份，就更加说明他家族势力的强大。他是挂名在我们班级里的，平时上课也不常见到人，每次来都和大明星光临一样，很轰动，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不一定每个人都见过他。而且，他虽然学校不常来，但是，他来到这个学校交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几乎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二年级杜梨。杜梨这个人即使是我，也十分佩服和羡慕。她几乎综合了所有优秀女孩子的优点，会弹钢琴会弹古筝，从小学的就是芭蕾，每年市里芭蕾舞的比赛都会拔得头筹，又会书法又会画画，还拥有一副美丽的脸庞和好嗓子，气质脾气和外貌完全是成正比的，这样的女孩子，好像就是上帝哪一天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一手精心打造的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有很多男孩子追，可是她从来没有接受任何一个男孩子的告白，一直到了高中，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和卫降在一起，我们是不知道卫降是如何把她追到手的，可是两个人就是在一起了，如果在学校里见到卫降，那一般都是和杜苇在一起。”秦希文好像陷在回忆里。 卫降有个女朋友，还是十分优秀的女朋友，那我和他……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搞错了？ “……当知道杜苇和卫降在一起，全校众多男孩子都心碎了，当然很多女孩子也是如此，毕竟拥有神秘背景，气场十分强大又长得帅气的卫降一直拥有无数暗恋者，只是没有女孩子敢向他告白罢了——他们这一对情侣，可是踩着很多人碎掉的心在一起的。”秦希文再次把目光投注到我的身上——“可是，他们在一起才一个多月，就有传言说，卫降有了新欢，杜苇成了旧爱。” “你这样看着我……”我暗暗咽了口水，“不会那个‘新欢’是指我吧？” “当时这也仅限于传言，因为卫降和杜苇也还会经常在一起，杜苇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负面的情绪，而也没有人看到那个什么‘新欢’。”秦希文语速很平稳，“但是在某一个星期一的早上，卫降和另一个人一起来上学，而且行为亲密——很快全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更让全校人震惊的是那个人还是个男生……我说到这里了，你应该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了吧？” “是，是我？”我这已经接近陈述句了。 “没错，就是你，元梓艾。”秦希文看着我，神情复杂，“没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你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全班，不，是全校的人注意到你。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件事，但是两节课过去，在课间时间，有人送了九十九朵粉玫瑰过来，卫降亲自把花送到你面前……这个时候再不敢相信，大家都知道已经是事实了。” 我忍不住黑线——这么夸张？很难相信曾经的我还被人送过玫瑰—— “然后呢？” “那个时候，很多人不甘，甚至愤怒，这次同样不管男女大多都是这般反应，女的是为自己输给杜苇那样的人算了，还输给一个干瘪瘪的男生——男生当然是为了他们的女神不甘、愤怒——当然，这个时候，最应该愤怒的人，就是杜苇了——可是杜苇却表现得相当冷静，她来找卫降，当面问话，卫降却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个人身上，最后也很明白地告诉杜苇，他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你，元梓艾。杜苇当时眼睛都红了，默默地离开了——说实话，那个时候可不只是男生，连女生也觉得她很可怜。而你元梓艾的反应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是十分冷淡的样子，拽的不行。” 我想一下，就算是现在的我，在那种情况下，除了面瘫也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杜苇后来好像生病了，学校请假了好几天。那几天，学校里就跟沸腾了一般——故事的主角，一个不在，在的两个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就这样，校庆日到了。” “校庆日……”我想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发现——“校庆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怎么发生的我当时不在场，不清楚，都是听人家说的。”秦希文说，“大概有十几个男生，联合起来，为杜苇讨公道——针对的对象当然是你。因为校庆日学校看起来管理很严，可是事实上，却是比较松散的，他们趁乱把你围堵在厕所里——据说，那个时候十几个人对你一个，你怎么也逃不掉——不过，后来，卫降居然赶到了，听说那个时候你衣服裤子都差点被扒掉，卫降当时很愤怒，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很多人，那十几个学生每个都被揍得很惨，如果不是学校的警卫及时赶到，有人差点被打死——这就是时瑞校庆日事件，那个时候十几个学生全部被送到医院了，事情弄得很大，警察记者都有来，可是到最后，竟然也不了了之了，那天相关的所有报道新闻后来都没了，官方的解释只是说学生间的矛盾误会引发的暴力事件。”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果然是和我有关的——不过，难道就是这样才会被称“祸水”？ “说到这里，元梓艾，我发现你这个人真够冷静的。”秦希文突然说。 “怎么说？” “那个时候我有远远地看到你的情况，你衣服裤子破得不行，身上伤口不少，居然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被送上救护车——还有，你应该是会点拳脚的吧？要不然怎么支撑了这么久？” “你问我我还想问人呢，如果真的都记得的话，那天也用不着被揍得那么惨。”那不过就是三个人——“后来有发生什么事吗？” “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可是真正让全校人都讨厌你了。” “什么事？” “两个星期以后，杜苇参加市里的比赛回来，在路上被劫，然后被……” “怎样？” “被强暴了。”秦希文皱着眉看着我，“事后杜苇被送到医院，精神情况十分糟糕……她一直对警方说，是你让人去强暴她的。” “我？”我怔住了，“我让人……”不该吧？我无法想象自己会让人去毁掉一个女孩子—— “虽然后来警方调查说，只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但是因为之前校庆日的事情，对于什么官方说辞，学校里没人相信，大家反而都相信了这件事和你有关。”秦希文叹口气，“之后，杜苇被家人送走了，听说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原来完美无暇的女神了，病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歇斯底里，会伤人，还会自残，她的人生，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毁掉了。” 我沉默了——确实，这种事情无论搁在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杜苇原本是那么美好骄傲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这种事，颠覆了她原本的世界。 “元梓艾，你应该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那么不待见你了吧。”秦希文望着我，“不过，说实话，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当年的事情，也许真的只是意外，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像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随便吧，都已经这样了，”我呼口气，“我自己知道就好。还有呢？不是还没完吗？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只是意外吗？” “你车祸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多，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秦希文说，“在那次事情以后，学校的人虽然对你不满，可是因为卫降的关系，没有人再敢对你怎么样。你和卫降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对了，你知道卫降学校里的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你应该知道的吧，之前，我看你还和那个人经常在一起的……” “经常在一起……”我愣了下，“你是说……傅北暄？” “对啊，一共有六个人。傅北暄是其中一个，还有吕征、周子明、彭东、于继阳和邵齐。他们都是卫党，以前卫降还在的时候是经常混在一起的。不过……”秦希文看看我，“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待见你，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不说他们了，我想知道，我出车祸，卫降去哪里了？”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秦希文摇头，“卫降的行踪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只是，你的车祸很多人都说和卫降有关，甚至有人说，当时开车的人就是卫降。我只是听说你出车祸，然后卫降也跟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人间蒸发……”我喃喃着。 秦希文又说，“其实，这些事，我觉得你妈妈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因为那个时候你出车祸了，你妈妈还跑到校长办公室，闹得挺厉害，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你妈妈也没再追究你的事，校方也做了很大的让步。” “我妈妈……”是啊，妈妈的性格，怎么会不追究我当初车祸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她怎么会在我面前决口不提我以前学校的事情，而且很明显她也不想要我记起以前的事情。 “小艾，妈妈回来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蒸鱼……”随着开门声，妈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二十四章：探望（一） “小艾，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妈妈站在我床边，一脸讨好。 “妈妈，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居然还瞒着我……”我侧过头不去看她——其实说实话，我也没有生气，我知道她都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有太多心理负担——只是看着她那么紧张那么担心，这种有人把我放在心里的感觉我还挺享受的——我忍不住就有种任性的想法，让她以为我生气了围着我转的样子—— “小艾，妈妈这不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为此困扰吗？”妈妈叹气道，“以前是妈妈不对，妈妈不够关心你，要不然小艾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失忆了以后，妈妈就不想要你再出什么事情了，想要你好好的，所以那些事情妈妈就隐瞒着，不想让你知道。”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有权利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刚醒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你还隐瞒我……” “小艾……”妈妈有些沮丧的样子。 我看着妈妈的样子反而笑了，“好了，妈妈，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和你生气？” “小艾，你刚才让妈妈担心死了……”妈妈伸出手敲了下我的头，“还以为你真的因此生妈妈的气了……” “呵呵，”我笑得很开心，“看你以后还瞒不瞒我了。” “臭小子……”妈妈无奈地笑道，“我还怕你知道以后会想太多，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放心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我心态一向是很好的。”我接过妈妈给我香蕉，“不就是喜欢男生吗……” “小艾，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男生？”妈妈表情奇怪。 “我没确定啊，都是别人和我说的。”我现在别说男生了，我连喜欢的女生都没有好不好？ “小艾，妈妈相信你还是喜欢娇小可爱香香软软的女生的……”妈妈握住我正在剥香蕉皮的手，“那些抱起来硬硬的没有手感，又有汗臭味的男生没有什么好喜欢的……” “拜托，妈妈，我也是男生好不好？而且你是女的，你不也喜欢男生？”我翻了个白眼。 “那个不一样……”妈妈露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小艾，我想要有一天你牵着一个漂亮女孩子来给妈妈看看，我还想抱孙子……” “妈妈……”我更加无奈了，“这些都太早了，我还上课呢……别人的家长都不希望小孩在读书的时候谈恋爱，你还想要我早恋啊？” “妈妈巴不得小艾早点找一个漂亮女朋友，这种事晚了以后好的都名花有主了，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妈妈拍拍我的肩膀，“我们家小艾长得这么帅，和男生在一起太不值了，当然是去钓女生了。” “妈妈，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我叹气，“妈妈，你放心吧，我现在都不想要谈恋爱，男女都是，一个人挺好的。” “小艾……”妈妈怀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还想着那个叫卫降的男生吧？” “拜托，妈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不好？”我把一根香蕉给吃完，“而且在我的记忆里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更何况人家都不在了，你还担心什么？” “小艾，妈妈还是不放心……”妈妈又开始了，“你还是跟着我去日本吧……” “妈妈，这个我真的很坚决，我不会跟你去日本的。”我语气坚定。 “如果你……” “妈妈，你不要想威胁我，说什么我不走你就留下来的话，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想要你因为我破坏掉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庭的。” “那你……” “妈妈，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了，不管有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你都是我的妈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人任何问题，我总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不是吗？”我一定要说服她。 妈妈叹气，“可是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啊……就这一年，你可是第二次受伤了……” “妈妈，我以后会小心的，男孩子嘛，总不能像女孩子一样斯斯文文一辈子吧，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不是吗？”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妈妈，我问你，我是不是以前练过什么……” “练过什么？” “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是我感觉我好像身手挺灵活的……真的像练过的。” “我差点忘记了，”妈妈一拍手，“小艾，你以前是练过空手道的，还差点参加比赛了……” “差点？” “因为生病那次就没参加，之后也没参加过了。” “这么说我空手道还不错的了，”我有些可惜道，“可惜记不得了。” “小艾你提醒我了，”我想着你还是再去报名空手道班，把它练起来，如果这样，那我就真的没那么担心了。 “嗯，这也是一个办法……”我觉得可行。 “现在，你啊，什么也别想了，先把伤给养好，等出院了再说。” “是是是……”我陪笑着。 ＊＊＊＊＊＊ 我本来以为秦希文走了以后，就没有人再来看我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访客还不少—— “小艾，你同学来看你了。”妈妈一边走进来一边对着我眨眼睛，“是女同学哦。” 我往她身后一看——不是叶惟是谁啊？ “妈妈，这是我同学叶惟，坐我后座的。”我向妈妈简单介绍了下，然后以防她乱说话吓着叶惟，说，“妈妈，我想吃蜜柑，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妈妈的眼神更加暧昧了，“好好，小艾，那我先走了，你和叶同学好好聊天啊。” “梓艾，你怎么样了？”叶惟把一束花放到我床头。 “很好啊，你看我现在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吗？”我笑着，一脸轻松。 叶惟抿抿唇，“梓艾，那天是我们分开以后发生的事吧？都是因为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让你保护我不成？”我笑道。 “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拜托你帮我补习的话，你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又怎么会受伤呢？”叶惟很是自责。 “叶惟你不要这么说，”我忙道，“这件事只是意外，我刚好碰到而已，是我自己决定要怎么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也是因为我自己没本事，才会被揍得这么惨。” “梓艾……”叶惟咬咬唇，“其实，你真的很温柔。” “啊？”这个词语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梓艾，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事情在学校有多轰动吗？”叶惟眼睛亮亮的。 “轰动？” “其实应该说是我们整个市，”叶惟说，“你这次的事情被媒体一宣传，说什么高中男生只身犯险，勇救被劫女生，不知道说得有多神勇呢……” “媒体？我不知道啊。”我一片茫然。 “应该是被你家人给拒绝了吧，怎么说也还是未成年，只是报道而已，连你的名字都只是用元同学来代替呢。”叶惟又说，“我相信，这次的事情，很多人对你都有所改观呢。” “真的假的啊？”我皱眉，“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这次这么狼狈横着进了医院，挺丢脸的。” “梓艾，你的想法真有意思。” “呵呵……” 叶惟在我的病房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妈妈硬是等一个小时以后才回来，结果只看到我坐在床上翻杂志，很是失望，我也懒得和她解释太多——还是让她有所幻想吧，省得她老为了我和男生怎样怎样而烦恼。 然后到了下午，另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病房了。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想要欢迎—— “梓艾，疼不疼啊？”那家伙一脸怜惜地看着我。 “傅北暄，你来干吗？” 第二十五章：探望（二） “梓艾，疼不疼啊？”那家伙一脸怜惜地看着我。 “傅北暄，你来干吗？”我没好气。 “梓艾，我这不是一知道你住院了就来看你吗？”傅北暄在我床边坐下。 “谁让你来了……”我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那个是……” “蛋糕，我刚从西点屋买来的草莓芝士蛋糕。”傅北暄把蛋糕放到我旁边，“我记得你是喜欢吃这种蛋糕的。” 我很想否定，不过这是事实——“那谢谢你了啊。” 傅北暄把蛋糕盒打开，“我给你切一块吧。” “嗯。” 等蛋糕吃到嘴里的时候，我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然后睨了傅北暄一眼，“你竟然真的知道我喜欢的口味。” “那是当然了，想当初还是我特地跑去给你买……”顿住，傅北暄在我的目光中别开眼。 “想当初？特地？” “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行了，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卫降吗？”我把草莓吞下去，“你是卫党的吧？以前和卫降关系不错，不是吗？” “你都知道了？”傅北暄很是惊讶。 “所以你用不着瞒那么紧了，”我又吃了一口蛋糕，“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喜欢人家说话一停一顿藏藏掩掩的。说吧，你那个时候怎么给我买蛋糕了？” “是卫降让我买的，他那个时候为了你什么都做，可宝贝你了。”傅北暄感慨道。 “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去买，要让你去买？”我反驳。 “他那边还在给你做菜呢。” 我口里的蛋糕这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有点难过。 “要喝水吗？”傅北暄问我。 “嗯。” 我接过傅北暄给我倒的水，小心地喝掉——刚才听他那么说说实话有点腻。 喝完以后，我抬头看着傅北暄，“给我说说看，卫降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卫降……”傅北暄顿了下，“虽然我和他认识比较早，但是，我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得多了，我说的是失忆前的你。” 我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梓艾，我说的是实话，遇到你之前的卫降和遇到你之后的，可是有很大差别的。”傅北暄表情认真。 “什么差别？”我挑眉看着他。 “难以想象的温柔啊。”傅北暄感叹，“把你当宝贝还宝贝，我从来没见过卫降对任何一个人这样过，即使是……” “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了，在和你在一起之前，卫降有一个女朋友，叫杜苇。” “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这样的女生我真是想不好奇都不行啊。 “没错，杜苇这个女生……很不简单……”傅北暄道，“卫降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兴趣，杜苇刚开始是表现出拒绝的意思的，但是最后还是被卫降追到手了……他们两在一起以后，可以看得出她对卫降是真的很喜欢，刚开始的拒绝倒不知道是不是欲拒还迎了。” “他们感情很好？”我问。 “这个……只能说杜苇的感情投入很深，而卫降……他这个人本来就冷心冷血的，会追杜苇本来就只是一时的兴趣，等新鲜感一过，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两个人的关系还算是稳定。我们都觉得这次可能卫降真的会固定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后来……”傅北暄看向了我。 “因为我出现了？” 傅北暄轻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和卫降是怎么认识的，就好像突然一下子你们两个相遇了，然后就在一起了。” “这个说法好笑，我和他本来就是同个班的，不是早就该相遇了吗？怎么是突然呢？”难道真的是我以前隐形得太彻底？ 傅北暄摇头，“对于你们认识的过程，卫降从来没有提过。只是从他带着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开始，我们就知道你和卫降之前交往过的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因为我是个男的？”我笑着问。 “我不是开玩笑，”傅北暄神情认真，“因为他看你的目光是有着十分热度的……” “什么叫“十分热读”？”我对这个说法有些接受无能。 “总之，他每次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都会一亮，然后就很难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了……” “你这样的说法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种食物……”我摇头，“除了这个之外呢，还有哪里让你看出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和你在一起以后，他对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没什么兴趣了，整天和你腻在一起，连和杜苇分手都十分草率……他的眼里除了你可就没有别人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傅北暄，你能告诉我，那个时候我和卫降在一起是开心的吗？” “梓艾，说实话，以前的你总是面无表情，对谁都冷冷的，很难看出你真正的情绪……只是，”傅北暄双手插袋，“只是，我看得出来，你和卫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自然，你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和对别人不一样，你们，很亲密，这个是真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受伤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在梦里，那个人背着我问我痛不痛，我当时是很直接地回答他“痛”，我感觉自己的语气好像还有些撒娇—— “梓艾？”傅北暄见我不说话，开口道。 我抬头注视着他，“那你知不知道卫降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傅北暄叹口气，“很抱歉，从你出车祸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他会不会回来，我更加不知道了。但是……” “什么？” “梓艾，卫降家庭背景很不简单，因为你们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家里人知道的话会怎么样，或者他们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要小心点。” 我看了他一眼，想要在说些什么，听到门外妈妈和护士说话的声音，马上对他说，“傅北暄，探望结束，你可以走了。” “……好吧。”傅北暄对我笑道，“梓艾，下次再来看你。” “嗯。” 傅北暄走出病房好像和妈妈碰到了，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妈妈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不少东西—— “妈妈，怎么这么多？”我很疑惑，妈妈手里的是一个水果篮，一个木质盒饭，然后还有保温瓶之类的。 “这个是你的晚餐。”妈妈把保温瓶放在我旁边，“至于这个水果篮和这个盒饭，则是刚才一个长得挺帅的男孩子给护士，然后护士给我的。” 听妈妈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一跳——不由想起了一个可能性——该不会是…… “他说他姓宋，是你的同学。” “姓宋？！”我愣了下——不是姓卫？然后我想了下姓宋的同学——哎？不会、不会是那个冷面会长吧？ “小艾，我帮你看看这盒饭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妈妈坐在我旁边，帮我打开盒饭——“咦……有两层，上面这一层是……一些卤味，下面的是……曲奇饼？好奇怪的搭配啊……” 卤味和曲奇饼——这么说来，还真的是会长了——会长，我一直说你冷，其实，你真的是好人的说——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的，会长大人—— “哎，妈妈，为什么他没有进来啊？” “护士说他来的时候你已经有客人了，所以就没进来……就是刚才走的那个娃娃脸男生吧。”妈妈说。 “哦。”会长还是贴心的。 “小艾，我还以为你在学校没朋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来看你啊。”妈妈很欣慰的样子。 “呵呵。”我笑着去拿卤味吃——这猪耳朵真好吃…… “小艾，他们……应该真的只是你的同学而已吧？”妈妈突然问。 我看着她脸上的那种怀疑表情，无语，把另一块鸭肝塞到妈妈嘴里，“妈妈，你还是吃东西吧。” 第二十六章：学生会助理 等到我身体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本来我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的，但是妈妈一定要我在医院再呆一个星期，等脸上的伤痕都淡得看不见了，妈妈才同意我出院，而在此期间，我们学校的领导还有老师也都来看过我，当然其中是有问过一些话的，我的回答也是一成不变的。而叶惟和傅北暄算是“常客”了，叶惟给我带书和作业，傅北暄每次来也不忘给我带蛋糕什么的，秦希文后来也来过一次，不过会长倒是没有再来过了——这一点我是庆幸的，他来一次我就已经承受不起了，再来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不过，他有给我发短信慰问就是了。 出院以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妈妈给我做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先把馋虫给喂饱，然后就窝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的游戏——如果不是后来妈妈把我手柄给收走的话，我是舍不得松手的。 在我准备去上学的前一天晚上，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小艾。” 这声音——是佐藤叔叔没错，毕竟这说话的音是改不了的。 “佐藤叔叔啊，有什么事吗？” “我打你妈妈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我往后看了眼妈妈正在充电的手机，才回答，“妈妈手机正充电呢，叔叔你等等，我叫一下妈妈。” “小艾，等等，先不急。”佐藤叔叔的声音低沉好听。 “叔叔，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小艾，你妈妈说你现在伤已经好了。” “嗯，完全好了，没事了。”我想了想说，“叔叔，你放心，妈妈很快就会回去的。” “小艾，我不是这个意思。”佐藤叔叔道，“你妈妈要照顾你，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小艾，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额？佐藤叔叔你怎么这么说？”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哪里失礼吧？ “之前你妈妈让你来日本，你都推说不过来。”佐藤叔叔顿了下说，“我知道你在学校里有受到排斥，那为什么不来日本让我和你妈妈一起照顾你呢？是不是因为我……” “佐藤叔叔你想太多了，”没想到佐藤叔叔这个看上去冷硬派的人，心思会这么细腻啊……我连忙道，“不是你的原因……真的只是我自己的原因了。” 那边沉默。 我继续说，“我比较习惯这里的生活环境，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我知道妈妈和叔叔都是关心我的，但是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如果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好好把学给上完——我记得日本也不是很提倡培养子女的独立性吗？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子挺好的。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没处理好，让妈妈和叔叔担心了，这也并不证明我一个人没办法好好生活，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佐藤叔叔，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我很感激你……” “感激？” “对啊，感激你照顾我妈妈，感激你对我这么关心。”我笑道，“以后还要拜托你在我妈妈面前多劝劝，让她不要太忧心我的事情。” “……小艾，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佐藤叔叔，妈妈来了，你和她说话吧。” “谁啊？”妈妈刚洗完衣服出来，见我对她挤眉问道。 “你老公。” 妈妈接过电话，敲了下我的头。 我笑嘻嘻的，快速闪人。 ＊＊＊＊＊＊ 第二天，我总算再次回到学校了。 这次我还是接收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不过这次，很明显，没有以前的敌意那么明显了，探究的有不少。 班级里的气氛就更加不同了，先不说其他人对我态度的不同，光是我周围的那三个女生就对我态度至少九十度大转变了——秦希文也就算了，许晋溪和赵思思还问我伤怎么样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只是脸上还是淡淡的，有礼貌地回答了。 午餐时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找个地儿解决了妈妈的爱心午餐，然后就赶到学生会做我的工作——打杂。 今天，学生会的那几个人倒是很齐，他们见我进来的时候表情都很微妙—— 我也不多话，马上开始打扫了——终于有人憋不住和我说话了—— “元梓艾，听说你之前住院是因为救了班上的一个女生，是不是真的啊？”问话的是金课。 “是啊，没注意就受伤了。”我一边扫地一边回答。 “你竟然会去救人，好不可思议啊……”这次说话的是孟遵。 “难道我应该见‘死’不救？”我不咸不淡地反问。 孟遵被我的反问给噎住了，然后咬牙说了一句——“还是牙尖嘴利的。” “元梓艾，那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救人的啊？”冯筝好奇地问。 “就那样救了啊。”难道还需要什么电影特技吗？ “这小子还是这么拽……”邓安楠不屑地道。 “难道真的是失忆后性格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谭茜雪看着我，一脸探究。 “也许是以前误会了……”突然的不轻不重的声音是来自于坐在窗口打字的程博。 “程博，你少说一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孟遵瞪了程博一眼。 “这么热闹。”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是——难得中午会出现在学生会的会长大人——语气四平八稳的。 “老大。”一众成员叫人。 “嗯。”会长看了我一眼，“元梓艾，跟我进来。” “是。”对会长，我还是恭敬的——没办法，他整个人散发的那种气息就是很让人尊敬的感觉。 我跟着他进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还隐隐听到他们的小声议论。 “会长，找我什么事啊？”我走到他面前。 会长在他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东西递给我，“这个去填一下。” 我接过来一看——学生会成员申请表……我愣了下，抬头看着他，“会长，这个是……” “你不是一直很想进学生会吗？”会长语气不紧不慢的，“填好以后交给我，你就是学生会的助理了，协助学生会的工作，有什么问题程博可以教你。” “可是，会长，我只是打杂……” “你比较喜欢打杂？”他挑眉，反问。 我把目光从他形状完美的眉毛上移开，道，“不是，谢谢会长给我这个机会。”这也太好了吧？ 然后，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学生会助理——当然学生会里对此不满的人很多，不过，那个可是会长亲自指定的啊，所以没人真的敢反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的形象越来越好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体验到了一个普通学生的正常生活，顶多看你的人多了点。妈妈回日本以后，我也还是继续我之前一个人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很多事情都上了正常轨道，按部就班起来—— 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是无法预料到的——意外什么的，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地砸中你—— 好吧，一个半月后，那个人，终于，终于出现了。 第二十七章：归来 “元梓艾，今天你值日，快去擦黑板吧。”对我说话的是生活委员。 “知道了。”我起身去擦黑板。 怎么说呢，有人让自己做事也算是一种进步吧——以前，没人搭理我，就连这种班级成员的义务责任之类的事情都不屑让我做，现在还会一脸嫌弃地叫我擦黑板倒垃圾什么的。 “梓艾，今天我们是一起值日的。”我回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听到后面叶惟小声道。 “嗯，擦黑板还是我来吧，我比你高。”我回头对她一笑。 “那我来换水。” “好啊。”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嘛。”说话的是和许晋溪换位子坐，也就是坐在我旁边的秦希文。 面对秦希文语气中的些许调侃意味，我挑眉没接话，叶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同学啊。” 秦希文轻笑着扭过头去继续和赵思思说话。 那次的事情，后来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乐观还是不乐观，那三个人没有被找到，听说是逃走了——不过，我觉得对秦希文来说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我是不知道秦希文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看上去似乎开朗了许多，那件事对她好像也没有造成什么阴影，我隐约听到她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每天和两个好朋友打打闹闹的——那天傍晚，我在一家奶茶店门口看到在里面忙碌的她，我知道，她已经找到了找到另一条路了。 “大新闻！大新闻！”突然一道身影冲进了教室——来人是班里的包打听，叫做刘骏的男生。 “什么新闻啊？”大家都来了兴致。 “你们知不知道刚才我看见谁了？”刘骏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看见谁了？” 刘骏张开嘴，然后目光远远地投过来放在我身上，停顿了下—— 不会和我有关吧？ “刘骏，你要说就快说吧，钓什么胃口啊？”许晋溪冲他叫道。 刘骏把目光收回，然后目光环视一圈，才说，“他回来了。” “他？” 班上的人沉默了会儿，久久，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你是说卫降？” 这下，我再次成为焦点了。 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我自己都十分震惊了—— 那个人居然回来了——那个一直纠缠在我梦里，那个不停地叫着我“艾艾宝贝”的人，竟然就这样突然回来了—— 谁该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 当我真的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了。他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就这样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众人，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感觉，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强势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以前和我真的有联系吗？ “那个女的谁啊？”我听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我这才注意到卫降旁边还站着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女生，看样子像是个混血儿，五官是中西混合的那种精致，眼睛大大的，鼻尖微微翘起，配上栗色的卷发，很是可爱灵动。视线往下，她的穿着算不上暴露，但是收腰的上衣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腰肢，紧身的铅笔裤很好地展现了她笔直优美的长腿——怪不得那些男生都看得目不转睛了，好吧，我也是男生。 “同学们，之前卫降同学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来上课，现在痊愈了就回来了。”班主任站在一旁，显得十分没有存在感——“而这一位，是刚从国外回来，转到我们学校的沙蓝同学。” 台下的同学也十分配合地鼓起掌来，我也跟着拍了几下。 “卫降，沙蓝，那你们的座位……” “坐那个窗边吧。”卫降先开口，他所指的窗边就是叶惟后面的那个位置。 “老师，那我坐他旁边。”沙蓝跟着开口，她的中文说得还比较标准，没有太多口音。 “那就这样吧。” 卫降向我这边走过来，一直到他经过我身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我这边一眼——我瞎紧张个毛线啊——倒是那个沙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往我这边瞄了一眼。 也许很多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可惜他们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堂课下课了，吕征他们几个就在我们教室门口等着了，我还看见了傅北暄，卫降大步走了出去，而沙蓝跟在他身后。 下一节课卫降和沙蓝都没有回来——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看着我，但是我自己都觉得郁闷——那样一个人，除了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了啊。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之前傅北暄还对我说他对我有多好有多好，可是现在，他终于出现了，但是却对我视而不见，和另一个女孩子倒是挺亲密的样子——是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还是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奇怪啊。 突然一张纸条递过来，是叶惟的—— “你没事吧？” 我郁闷，很认真的写下“我没事”。 一直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我依旧是一个人去吃午饭，但是没想到中途却被人拖住了—— “傅北暄，你干吗呢？”我甩开他的手。 “梓艾，我有话和你说。” 第二十八章：楼梯 “傅北暄，你干吗呢？”我甩开他的手。 “梓艾，我有话和你说。”傅北暄一脸凝重。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傅北暄看着我，“梓艾，卫降回来了你看到了吧……” “拜托，我们同班。” “你，有没有发现卫降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发现？我又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样的。”我现在只想吃饭，不想再就纠结这些问题了。 “昨天我们才见到卫降……”傅北暄顿了下，“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对我们的态度也和以前一样，可是……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想告诉我，他失忆了？”我有些好笑地问。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失忆，但是他和你的情况并不一样，你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卫降他是其他的事情都记得，只有……” 我挑眉，“不会只有和我有关的事情都忘记了吧？”这种剧情还真是普遍啊。 傅北暄点头，“看起来是这样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你过，好像完全不认识你一样，反而对……对那个沙蓝态度还挺不错的……” 我吸气，“你想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傅北暄点头。 “好吧。”我撇撇嘴，“那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梓艾你……”傅北暄好像没有想到我是这个反应。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个什么卫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现在刚好也不认识我了，这不是很好吗？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关系了，也省了很多麻烦，不是吗？”我忍不住翻白眼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也当做不认识我好了，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好不好？” “梓艾……”傅北暄眨眨眼，然后露出些许可怜表情，“这和我没关系吧？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谁和你是朋友了？”我拧眉，“你不要搞得我们有多熟好不好？” “梓艾……” 傅北暄拉着我的衣袖，“大不了以后我在你面前再也不提卫降的事了好不好？” “你这人真是……”厚脸皮——我也不想再和他纠缠，“行了，你自己知道就好，我要去吃饭了。” “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我自己有饭。” “那我和你一起吃饭……” “不要！” “……” ＊＊＊＊＊＊ 卫降刚回来的那一个星期，很多人都在准备看好戏，可惜的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卫降不是和我没有碰到过，同样一个班级，我们有时候是擦肩而过，可是我们两个别说火花了，根本连正眼都没有对过。等着看戏的人再次失望了——渐渐的，好像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因为作为当事人，我们两个的态度是太冷淡了，我是无所谓，那个是不在意—— 其实我有的时候想想，很多事情真的无所谓永远和永恒的，不知道在以前，没有失忆的我和记得我的那个卫降是怎么相处的，是有多么在乎彼此，可是因为一个意外，一个契机，谁也不记得谁了，谁也不记得那段过去了，那么就好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不管在交集的时候是多么紧密，但是最终还是分开了，而且距离越来越远，再也不会交集了——如果这是个故事，那该是多么凄婉啊——我有些无聊地想。 随着期末的临近，妈妈那边打来的电话都是在催着我早点去日本陪她在日本过年，佐藤叔叔也是说安排我去日本的事情——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了，我不由就有些期待这个寒假了。 “梓艾，你寒假怎么过？”叶惟问我。 “寒假要去我妈那边。” “你是要去日本啊？” “嗯。” “真好，还可以去日本旅游……”叶惟有些羡慕。 “你要不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带回来。”带礼物应该是必要的一个礼节吧。 “真的吗？”叶惟眼睛发亮。 “我想要日本传统点心还有卡通玩偶……”叶惟笑眯眯地道。 “好的。” “听者有份啊。”说话的是秦希文。 “知道了。”我回答。 “不过我要的是化妆品和保养品。”秦希文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你要什么写下来好了。”那些女孩子的什么化妆品保养品，我可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这样有我们的份吗？”这次是赵思思和许晋溪——因为秦希文的关系，她们现在和我也是比较熟悉了，偶尔还会开开玩笑什么的。 “可以啊，你们先写下来要的东西。”我以前都没有发现，我对女孩子的真诚笑容好像没有什么抵抗力。 “元梓艾，这个表格你填一下，填好以后自己交到宿管办就可以了。”这时，生活委员给我一张表格。 “好的，谢谢。”我接过表格。 “梓艾，什么东西啊？” “哦，是退房申请表。” 本来留着那个房间是为了找回我自己的记忆，现在也没有必要了，之前太忙就忘记把那个房间给退了，现在都期末了我才想起来。 放学以后，我去宿管办交表格，顺便去那个房间把剩下的东西要拿走的都拿走。 那个房间里虽然留下的东西也不少，可是我之前也拿了一些回家，所以剩下的东西我收拾收拾也就一个纸箱，拿回家也不成问题。 当我搬着纸箱下楼的时候，因为堆砌的字典刚好挡住了视线，所以差点就撞到人了—— “怎么搞的？不看路啊？”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声音其实还比较好听，只是语气骄横了些，而且那声音……我还是熟悉的——是沙蓝。 “对不起，我没看到。”我连忙道歉，赶紧把纸箱往旁边移了些，因为这个动作，最上面的那本字典掉了下去。 “你想要砸死我啊？”沙蓝更加不满了。 “真的对不起。”我也说不出太多话，反正道歉是没错的——但是因为楼道口并不宽，我要把纸箱放在一边捡字典的话肯定会挡道他们的去路——这个他们，当然是指沙蓝，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卫降了——所以我只好侧过身，让他们先走，待会再捡字典——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卫降居然会低下身帮我捡起字典，然后放在我的纸箱上——他比我高大概半个多头，所以他看我还是从上往下的——到底，这次我们的视线对上了——可能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偏狭长，眼角上扬，给人感觉就是比较张狂，他的瞳孔还是琥珀色的—— “降，看什么呢？我们上去先看一下房间吧。”沙蓝拉住卫降的手。 卫降盯着我，嘴角的一边微微上扬，“我好像见过你。” “当然见过了，他是我们一个班的。”沙蓝撇嘴道。 我不置可否，心里想的是——你最好不要想起来啊。 “你的眼睛很漂亮。”说完这句话，卫降就跟着沙蓝上楼了。 我抽抽嘴角，抱着我的纸箱慢慢下楼。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一点都不想和麻烦两个字搭上，这样每天简简单单，默默无闻的，不是挺好的吗？ 第二十九章：文艺演出 那个人靠在墙角喘息，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血腥味——一定是受伤了吧……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想摊上这个麻烦——只是他挡住我的路了，那是我回家必经的路……当然也有另一条路，只是那需要绕一整个公园——外面这么冷，我才不想多走路——所以为了偷懒，我还是选择经过他身边——反正我一个男生，还会点拳脚，也不怕怎么样—— 这样想着我慢慢往前走去，在经过那个人身边的时候我尤其谨慎，手里的书包随时准备往那个人身上砸去——但是我没有想到受袭的会是我的脚——那个人竟然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的直接反应就是用脚去踹他，一声闷哼，我以为他会松手，但是他没有—— 这家伙真是…… 我无奈地弯下腰，想要去掰开他的手，但是当我弯下腰的时候却撞上了一对发亮的眸子——这个人…… 我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模糊—— 敲了敲自己的前额，我脑子里还是那双眼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卫降。如果说这个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话，那么这个时候……我和卫降是什么关系？该不会那就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的情景吧？…… 如果是这样，那接下来的情节，该不会就是我救了他吧？……这不是和我上次救傅北暄的情况一样吗？我怎么老遇到这种事情？……不过，现在想来，就不应该太心软，如果那个时候不救卫降，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不救傅北暄，那么现在也不会被他缠得这么紧了——冤孽啊—— ＊＊＊＊＊＊ “元梓艾，你变熊猫了？”秦希文很有兴趣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摸摸自己的眼睛，“没睡好。” “你晚上没睡好去干什么了？”许晋溪对我眨眼，“你说你那个到底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啊？……” 这语气暧昧的……我无语——以前和她们不熟的时候，是听她们冷嘲热讽，现在和她们熟起来了，就经常被她们开玩笑——偏偏我还无力反驳……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元旦晚会的事情？”赵思思凑过来。 “元旦晚会什么事？”秦希文问。 “今年的元旦晚会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叶惟好奇问。 “说是要除三年级以外的班级都要出节目。”赵思思道。 “不可能啊，这样的话那晚会该有多少个节目啊。” “是啊，所以是两个班级合作出一个节目。”赵思思道，“这可是学校领导发出的通知，学生会也得照办……” “对了，元梓艾，你不是在学生会工作吗？你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吗？”许晋溪回过头来问我。 “没有啊。”我摇头。 “这是今天早上刚下过来的通知，估计元梓艾你今天中午去学生会就知道了。”赵思思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秦希文怀疑地看着赵思思。 “你们别忘了我小姨是音乐老师，今天我和她一起来学校，她接电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赵思思挺得意的样子。 “这样啊。”许晋溪支着下巴，“可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关系啊，横竖这种文艺的事情和我们搭不上什么关系。” “今年的文艺演出好像是要评比的，前三名可是有大奖的。”赵思思说，“不过你们不要问我大奖是什么，这个我也不清楚。” “如果有大奖诱惑的话，那么今年的演出竞争会比较激烈哎。” “哎，那我们班和哪个班一起合作啊？” “不用说了，不是二班就是四班啊。” “……” 什么演出不演出的，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比较在乎的是快点放假—— 中午我去学生会，果然接到通知元旦演出改革的事情。而且我还知道了这次评比前三的奖品——第一名合作班级每个班会有5000块现金，第二名是3000块现金，第三名则是1500块现金——除此以外，表演的学生还有奖品，全都是实物——手表、手机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笔记本——而除了物质方面的奖励，班级评比加分和个人总评加分也是奖励的一部分——我不得不说，我们学校实在是有钱啊，这钱都不当钱了——同时我也得知今年改革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学校的领导和兄弟学校攀比吗？这攀比的项目就是元旦晚会的质量——真是无赖的攀比啊—— 反正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工作就好。 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些事情真的并不会如你愿，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会怎么样—— “要我参加演出？！”我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文娱委员。 “是啊，元梓艾，我们想了很久，觉得你比较适合。”文娱委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不是啊，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玩乐器……”我马上又补充道，“我演戏什么的也不会，背台词更是不可能……” “元梓艾，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话。”班长笑道。 我顿了顿，也顾不上丢脸了——“我是认真的。” “元梓艾，我们也是认真的。” “我都说了这么多了……到底这演出内容是什么？”肯定是要问清楚的。 “我和二班的班干部一起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要做就做到最好，要集结班里尽可能多的人的力量——” 文娱委员说完以后，班长补充道，“我们决定进行古今中外穿越式的时装展示……” “时装展示的意思是……要走台步？” “这个，当然会事先训练的，不用紧张。”班长拍拍我的肩膀，“元梓艾，这可是关乎班级荣誉，不能松懈。” “这个……”我一点都不喜欢上台。 “元梓艾，我们两个班的大多数人都是参加了的，这可是集体荣誉。” “……那，我是不是只需要走一次就行了？”我要问得详细一些。 “这个，原则上都是走一次就行了，有需要再进行协商。” 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想要拒绝看起来是真的不大可能了—— “那，好吧。” “元梓艾，你放心，服装化妆什么的我们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还要化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点点，一点点……” 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我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有多么的错误…… 第三十章：衣服（一） “这是往哪儿去啊？”我一大清早被秦希文的电话给吵醒，然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只是啃了块吐司就出来了——出来就跟着她们几个人走了——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她们要带我去哪里。 “去借服装啊。”赵思思回答。 “借什么服装？”我还没反应过来。 “你忘了我们班这次的演出节目内容是什么吗？”秦希文冷笑。 “时装展示……” “你认为我们要穿校服去展示吗？”许晋溪翻了个白眼。 “那要很多衣服吧？要去哪里借啊？”有哪个店会愿意借这么多衣服吗？ “放心，我表姐的店里的服装都是用来cosplay的，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我已经和我表姐说好了，今天就是过去挑挑看。”许晋溪笑道。 “怪不得是你去借衣服，原来是你表姐啊。”今天叶惟也跟了过来。 “那你们去看就好了，我一个男生跟过去干什么？”我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星期天可以好好睡一觉的—— “就是要男生啊，试衣服不需要男生的吗？还有元梓艾，你的用处大着呢。”秦希文笑得莫名。 “好吧。”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真的有好多衣服啊。”叶惟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衣服，叹道。 “我表姐人不在，但是她说了这些衣服随便我们挑，只要不弄坏就行。”许晋溪说。 “这每一件做工都很精细嘛。”赵思思摸着一件旗袍叹道。 “我那表姐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不好的东西她可不要。” “那就开始吧。” 女孩子们不管怎么样，挑选衣服的时候都是认真得不行——完全沉浸在她们的世界里，我根本插不上手，只是在旁边打哈欠。 “元梓艾，你来试试这件衣服。”秦希文对我道。 “还要我试啊？”说实话，我真不喜欢换衣服，又要脱又要穿的，真是麻烦——可是四个女孩子一脸期盼的样子，我根本拒绝不了——“好吧。” 我走上前去，接过那件衣服，一直到走进换衣间，我才看清楚这件衣服的全貌——这……算是一件唐装吧……青色的儒衫，远远地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花纹，但是细看就会发现整件衣服是非常精细的青色团花花纹相扣，袖口有两层，内衬是白色的绸缎，摸上去触感十分地好——再说它的盘扣，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实际上是仿猫眼石木兰式盘扣——虽然是仿猫眼石的，但是不会让人觉得掉价，反而有另一种精致在，领口的那颗盘扣却是整件衣服里唯一的亮色，一颗红色的小玛瑙石——好像……是真的。不得不说，一件看上去简单的衣服，花的心思却很大，每一处细节都展现了设计者的匠心，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件看上去就很有档次的衣服——只是…… 这种衣服我真的从来没有穿过啊，那么多扣子，又不能扣得太粗鲁，没扣完一个我就松一口气，但是想到待会儿还要一颗颗解开——真是麻烦啊。 把衣服拉好，再把衣袖处扯平，我才从里面走出来——脚上的球鞋好像很碍眼哎。 当我走出去的时候，四个原本在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看到我都愣了下—— “元梓艾……真的是你啊……”秦希文先开口。 “不是我，还是被掉包了啊？”难道穿得很古怪？ “这，整个一浊世佳公子嘛。”许晋溪看着我，“要不要再加一把扇子？” “梓艾，你这样子去演民国戏肯定会大受欢迎的……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潜质……”连叶惟也说这种话了。 我拨拨自己的头发，转过身去看全身镜——然后我自己也愣了下——镜子里的人一身青衣，长身而立，气质儒雅温和，衬得五官十分清俊，微微拧眉的样子倒像是纠结了一股沉郁忧愁之气——整个人如身在画中—— “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民国帅哥吗……”赵思思居然发花痴了——“元梓艾，你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那消瘦如黄花的细腰啊……”都文艺起来了—— 我抽抽嘴角，“好吧……” 赵思思果然也不矜持，直接就扑过来了——我只感觉腰间一紧，女孩身上玫瑰的香水味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元梓艾，我以前觉得作为男生，你好像太瘦弱了，可是我今天才觉得你这样子刚刚好，谁要那些虎背熊腰膀壮腰圆的大汉啊……还是民国忧郁帅哥气质好啊……”赵思思抱着还不忘发表言论。 “既然思思抱了，元梓艾，你应该也不会拒绝我们吧？” 然后接下来我又被秦希文和许晋溪给抱了—— “叶惟，别矜持了，这么好的机会就不要浪费……”秦希文推着叶惟上前——叶惟站在我面前，脸红得很。 “哪有还强迫别人抱人的啊……”我笑着道。 叶惟到底没有抱我。 “元梓艾，接下来试试这个不同风格的。”许晋溪说着递给我另一件衣服。 “这件又是什么？”好像也是古装。 “是古代侠士装，最好再配上一把剑。”秦希文说，“侠士嘛，白衣比较潇洒，这件好像是借用了电视里白玉堂的装束。” “这个好复杂啊。”好像有好几层。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帮你穿的。”赵思思笑得很真诚。 “谢谢，不用了。”我说着快步走进换衣间，忽略掉外面女孩子放肆的笑声。 这件衣服真的很复杂，等我穿好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我松了口气，走出去。 安静。 “元梓艾，我发现你的可塑性实在是太强了。”赵思思摇头道。 “你有没有考虑去演戏？” “你们的反应是指还不错吗？”我问。 “是很不错好不好？你自己看。” 我往镜子里看去，里面的人一身翩翩白衣，身材瘦削，腰间的玉带衬出了腰身的细长，忽略掉头发的不协调，没什么表情的脸透着冷漠，狭长的眼角似乎有些凌厉的感觉—— “元梓艾，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找女朋友了，不如考虑一下我啊。”许晋溪玩笑道。 我苦笑。 “那中式的就算了，我看我们不如试试异国风情？” “说实话，我最近有些迷棋魂哎。”赵思思摸着下巴，然后转向许晋溪，“这里有狩衣吗？” 狩衣是什么？ “有，在这里。” 当我看到许晋溪从人形模特身上取下那件和服，拧眉，“这件一看就很难穿吧……”不就是要挑选时装展示的衣服吗？怎么老让我换衣服啊——当然这些不满我没有说出口。 “元梓艾，去换上吧。”赵思思把衣服递给我，眼睛发光。 “换一件吧……这件我真不会穿……”我恳求道。 “都说了是中外了，肯定会有涉及到外国题材的啊……要不我们帮你穿……”秦希文说着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算了，我还是自己研究吧……” 于是，这件狩衣我又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穿好——说实话，除去穿衣的繁琐，这件衣服很宽松，行动间十分自在——我调整好袖端的带子，才走出换衣间—— “怎么样？” “梓艾，我们来拍张照吧……”赵思思扑过来——对我的称呼已经从“元梓艾”变成了“梓艾”—— 这个反应应该是不错吧？我瞄了眼镜子——里面的少年穿着紫色镶白边的狩衣，宽袖大袍，形成与刚才的侠士装不同的飘逸感——此时正被女孩揉着手臂，眉宇间尽是无奈——撇去别的不说，确实是少年风流，很像是日本古装动漫里的人物—— “咔嚓”一声，是拍照的声音——动作这么快？我转过头去看秦希文她们，但是她们手里没有相机，我再看向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艳丽短装旗袍的女人，五官如她的旗袍一般艳若桃李——是这个词吧…… “这么好的素材我很少见到了……”女人声音绵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诱惑力。 “表姐？！”正在一旁兴趣盎然地看着我的许晋溪见到女人惊讶地叫道。 是许晋溪的表姐啊…… 第三十一章：衣服（二） “表姐，你怎么来了？”许晋溪对女人说，“你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就不过来了吗？” “我有东西落在店里，就过来看看了。”女人说着走到我面前，忽略掉赵思思，伸出手来——捏了把我的脸——所有人，包括我，都愣住了——“少年，你好啊，我是这家店的主人孙乐（yue）离，你叫我离姐就行了。” “离姐……”脸上的温热触感犹在。 “表姐，他是我们班同学，和我同岁的，你可不能老牛吃嫩草啊。”许晋溪走过来隔开我和离姐。 “什么老牛吃嫩草？”离姐不悦地挑起柳叶般的眉毛，“我这是欣赏美好的事物好不好？” 拜托，我是人。我在心里吐槽。 “表姐，你有什么事就去做什么事吧，我们会自己挑衣服的。”许晋溪推着离姐往外走。 “我决定不走了，留下来帮你们一起挑衣服。”离姐笑着瞄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许勾人——“难得看到这么好的素材，我怎么可以错过……” “表姐……”许晋溪无奈。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离姐转过头来问我。 “我叫元梓艾，离姐，你叫我梓艾就可以了。”我回答。 “叫梓艾多生疏啊，就叫小艾吧。”离姐笑眯眯地看着我，“小艾，你放心，离姐会好好把你打扮好的……” 这个……不是我的初衷啊——不等我说话，离姐继续道—— “我们店里有一件镇店之宝，我看到你，就觉得非常适合你——”离姐对我眨眨眼，“那可是我专门在日本定制过来的，是高级手工师傅亲手制作的。” “不会是那件吧？”许晋溪有些不敢置信——“那件表姐你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展示出来的吗？你愿意借给我们……” “我是愿意借给小艾。”离姐说完转身进了里间。 “小溪，那件衣服真的很厉害吗？”赵思思戳戳许晋溪的胳膊。 “那可是我表姐的宝贝，平时都不会拿出来让人看的，我上次就摸了一下还被她念叨了好几天呢。”许晋溪压低声音，“为了那件衣服，表姐那个时候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求得那个老师傅重新出山来制作的……” “这么宝贝我看我还是不要穿好了，万一哪里弄坏了，我上哪赔啊……”我连忙道。 “我表姐决定的事情可是没人可以改变的。”许晋溪一脸严肃。 很快离姐捧着个正方形的牡丹花纹漆盒出来了，光看那个盒子就知道里面所装的东西是什么质感了——我不由咽了咽口水。离姐把盒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我们面前打开，里面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和服——离姐让许晋溪帮忙，小心地把和服展开—— 那是一件整体颜色为绯色的和服，搭配的颜色是象征尊贵的紫色，另外用金线勾边，重心花纹是大团大团的牡丹——每朵都有自己的特色，很是生动。另外袖子和下摆是竹纹和松纹，很有日本特色。这件和服层层叠叠，看上去有很多层，每层颜色深浅不同，再加上那些带子、结子，确实十分华丽，但是也肯定穿起来十分繁琐——等等…… “离姐，这件应该是……女式和服吧……”太明显了。 “十二单衣当然是女式的了。”离姐回答。 “可是，”我有些无奈，“我是男生啊。” “我知道啊。”离姐点头，“怎么了？” 这么坦然？ 我深吸口气，“我是男生，让我穿女式和服？” “可是小艾，你不觉得这件和服很配你吗？”离姐微笑。 我咬牙，“不觉得。” “梓艾，其实我看看好像真的和你挺适合的啊。”秦希文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我附议。”赵思思点头。 “+1。”许晋溪跟着说。 “我觉得……”在众人注视中，叶惟缓缓道，“也挺好的啊。” “我不会穿的。”我扭过头。 “小艾，不要别扭了。”离姐让秦希文接手拿着衣服，走过来道，“这可是大众的心声，你忍心让我们几个女生失望吗？” “我不要穿女装。”我坚持。 “梓艾，这可是关乎我们两个班的班级荣誉大事哦。”秦希文说。 “什么意思？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挑选服装的吗？和我穿女装有什么关系？”我就不明白了。 “梓艾，你想想看，为了赢得这次比赛，每个班级都会卯足劲儿努力博取眼球，如果只是单纯的服装展，肯定没什么用的啊。所以我们和二班商量了下，决定干脆来点不一样的，重头戏就是反串。” “反串？”我音量提高。 “是啊，我们一致觉得你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比较适合这个任务，当然，你放心，也有其他人会反串的了。”许晋溪说。 “这次就算离姐不把和服拿出来，我们也会让你去试试其他女装了。”叶惟也说。 “这是陷阱吗？”我叹气，“怎么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 “和你说了你会过来吗？”赵思思拉住我的胳膊。 “我不要。”让我穿女装——太丢脸了。 “梓艾，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人家知道是你扮的，你只要化好妆穿好衣服上台走个几圈就行了。” “梓艾，你可是全班的希望啊……” “梓艾，拜托你了……” “梓艾，就这么一次啊。” “梓艾……” “……” “……” 好吧，我这的是太心软了，最后我居然也同意了—— 不过这什么十二单衣，可不是我一个人可以穿上的，所以还是离姐帮忙才在二十分钟之内穿好了——在期间，离姐都不知在我身上掐掐捏捏了几把——我忍…… 穿上那么一件，整个人被束缚得不行——走路都不顺畅了，还要穿那个木屐——我有一种自己真的变成了女人的感觉——好别扭啊。 “小艾，先过来这边。”离姐拉着我从换衣间的隔间去了另一个小房间，里面有着很多道具—— “离姐……” “小艾，我们来试妆吧。” “啊？！” 不得不说离姐是个强悍的女人，我硬是挣脱不掉，当然我也不敢真的对女人动粗——这可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 所以，我妥协了——试妆就是试妆吧，连衣服都穿了，就当做是一场噩梦吧——更何况下次可是要在全校人面前上台啊——压力啊压力。 离姐化妆很认真，我只感觉脸上被涂抹了很多东西，一层又一层，虽然不难受，但是别扭是难免的。画完妆以后，我还要戴上准备好的头套，说实话，那头套有点恐怖，感觉那大团的头发好像是真的一样——而且，很重很重，上面可不止有头发，还有各种各样的头饰，什么发簪发梳发扣一个又一个，上面的宝石虽然不是真的，但是重量还是不少的——最后我想要照镜子被离姐拒绝了—— 顶着沉重的发套，踩着木屐，离姐满意地领着我走出了房间，来到外面—— 这次她们四个人干脆是抽气了—— “梓、梓艾……是你吗？”秦希文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不想说话。 “怎么样，我的杰作不错吧？”离姐非常得意的语气。 “梓艾，你好美啊。”叶惟叹道。 作为一个男生，说实话听到这种话，很不爽。 “梓艾，我可以摸摸你吗？”赵思思问。 “不可以。”现在浑身别扭。 “梓艾，其实我们刚才说的话可以不作数，你以后不考虑我们做你的女朋友也可以……不如，以后做姐妹吧……”许晋溪笑道。 我很想夺门而出。 “很好，这次的比赛我就不信我们进不了前三！”秦希文高兴地道，“梓艾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啊。” “你们都不会觉的奇怪吗？”我无奈地问。 “不会！”一致回答。 我转过身去照镜子—— 好吧，连我自己都惊艳了一把——如果镜子里的人不是我自己的话，我肯定欣赏到不行——一身华服，发黑如墨，肤白如雪，眉目如画，殷红的嘴唇如雪中一点红梅——如果我是女生我会很开心，可是……我是男生——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这个样子，人家根本看不出是我——我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这一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只知道旁边的几个女生笑声连连，一直围着我—— 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有些逃避地希望那一天不要这么快来临。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的排练也比较熟练了——在这过程中，我也很郁闷，因为我发现原来傅北暄也参加了这次的服装展，他还和我配合走步了一次，就是古代侠士风，当然在排练的时候我们都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只是期间被傅北暄骚扰数次，实在是烦啊—— 终于，文艺演出的日子来临了—— 第三十二章：演出 “好紧张啊，我好怕自己待会儿走错步……”赵思思对秦希文说。 “我也差不多了。” 赵思思身上穿的是汉代仕女服，她是第一轮出场的，而秦希文则是穿着白色的旗袍，说起来我这次要走两次，明明一开始只说走一次的啊，如果不是最后那个十二单衣难穿我估计都要走四场了，而最后那个十二单衣却只有我一个人，作为这次服装展的压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是挑了大梁了啊—— “梓艾，紧张吗？”已经换上青色侠士装的傅北暄走到我旁边问我。 “还好。”我反应冷淡。 “梓艾，你今天是要走四次对吧？” “嗯。”不要再一再提醒我了好不好？ “梓艾，你知道为什么其他的组合都是男女组合，而我们是两个男生出场吗？”傅北暄又问。 “为什么？”这个我也奇怪。 “因为某个叫做‘鼠猫’的恶趣味啊。”傅北暄笑得暧昧。 “鼠猫？是什么？”我不明白。 “鼠猫呢，就是锦毛鼠白玉堂和御猫展昭同人啊。”叶惟转过头来对我说，“这可是有名的CP哦。” “不过到你们身上可能就是猫鼠了。”赵思思笑得……有些邪恶。 “我还是听不懂。” “梓艾，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组合其实是一对。”傅北暄笑道。 “一对……”我愣了下，然后眯起眼，“我和你……一对？” “对啊。”傅北暄郑重地点头。 “开玩笑吧？”我站起身问正在忙碌的文娱委员李恒，“李恒，你没和我说啊。” “元梓艾，都要上了，就别别扭了。”李恒整理着衣服，头也没回。 好吧——我重新坐下来，平息自己的激动情绪——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梓艾，难道排练的时候你都没有看出来吗？”傅北暄笑问。 我沉默——那个时候就应该发现啊，我和傅北暄一起出场的时候那目光是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可是我一直被傅北暄骚扰，就忽略了—— “让开点。”我把傅北暄推开，“挡住光线了。”现在化妆室里人也不少，我嗓子压低了些。 “梓艾，你真是……傲娇啊……”傅北暄摇头道。 “你说什么？！”我瞪他。 “没什么。”傅北暄识相地走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其实穿上这衣服也道貌岸然的，配上那个头套，娃娃脸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确实挺帅的，怪不得那些女生都频频把目光扫向他—— “小艾，我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看向门口——是离姐。 “表姐，你来了。”许晋溪走上前去。 “离姐，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不来我看你是赶不上上场了……”离姐果然是带着“工具”而来的。 “好吧。”让离姐来化妆总比让其他人好，至少我熟悉些。 “在报幕了，我要上场了。”赵思思站起身，秦希文帮她整理好头饰和衣服。 我和傅北暄是走第三轮，第二轮是唐装——许晋溪和叶惟都在其中，而她叶惟的穿着相比同组其他人没有那么暴露，只是露出了领口而已，许晋溪就尺度大了一点。 李恒在指挥，两个班级要上台的人都排好队伍，一拨一拨上场——因为时间很紧凑，我连紧张的时间也没有，就很快和傅北暄一起上场了——傅北暄这家伙上台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连一丝笑容都没有，我的角色是要露出笑容的——其实我觉得我应该和傅北暄角色互换——我在排练的时候都要笑僵了——总算在舞台上把笑容给定格了。因为事先知道我和傅北暄其实是那个什么“CP”，所以我要按排练那样搭上傅北暄肩膀的时候——我都有些抬不起手——而台下女生的尖叫声，让我一阵无语——台下相机的闪光无数，我都快被闪到眼睛了——这样看来，我们这个节目应该算是成功的吧。 回到舞台，我立刻摘头套换衣服，时间实在不多啊—— “小艾，别磨蹭了，快来换衣服。”离姐在叫我。 我马上走过去——其他的衣服都好办，一两分钟都可以解决，而刚才也不用化妆，可是这个衣服难穿，还要化妆——离最后我要出场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那天穿衣服都要二十几分钟了—— 我其实有些担心来不及——但是看离姐很有信心的样子。八分钟时间离姐和许晋溪快速配合帮我把衣服穿好——这之前她们还为了怎么能够最快弄好排练了呢，接下来的两分钟时间，就是化妆了—— “OK。”离姐收起口红，道。 “元梓艾，上场了！”李恒叫我。 “好。”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在这过程中，我感受到整个化妆室里所有人的热烈目光——全部忽略掉，我现在是真的紧张了—— 当我踏上舞台的时候，我才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接下来短暂的一分钟时间，是我感觉最漫长的一分钟了。台下刚开始时安静，然后就是口哨声和叫声——现在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要转移注意力也难了，只能听着和歌的调子迈出一步又一步——缓慢转身，往后走——一直到走到幕后，我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片掌声—— 后面是舞台下的，前面是化妆室里同学的—— “元梓艾，太棒了……”李恒走过来想要抱住我，却被离姐推开—— “别把我这件衣服给弄皱了……”虽然这么说着，离姐自己却用力地抱住我，“小艾，你好棒……” “离姐……”我无奈——眼睛瞄到了一张脸——傅北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迫不及待地把衣服给换下，然后快步冲到厕所把自己憋了好久的尿意给解决掉—— 长长松了一口气，我打开隔间的门出来，却不意和另一人撞上—— 只是轻轻地一撞，但是因为脚下有水差点滑倒，我去扶门的同时感觉腰间一紧—— “没事吧？” 抬头，我很想翻白眼—— 冤家路窄？ 是卫降。 “没事，谢谢。”我面无表情。 “嗯。”他松开手。 我快步往外走，却听到身后他低低的声音—— “你穿和服挺好看的。” 我脚下差点一滑—— 好看你妹啊—— 第三十三章：演出的“后遗症”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厕所，却在拐角处又碰到一个人—— “是你……” 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沙蓝，看来她是跟着卫降一起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两个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场合——虽然他们也是班级成员，但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很想要参加班级活动的意愿，当然也没有人会大胆到去要求他们参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以前，我和卫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待遇”。 “嗯。”我看到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对我的不善。 “元梓艾。”沙蓝双手抱胸。 “什么？”我迎视她的目光。 “你这样子倒挺像个女人的嘛。”沙蓝冷笑。 “嗯，算是敬业吧。”她给我摆脸色，我也不会多么好言好语。 “你这个人真讨厌。”沙蓝说。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我面上还是平静如水，“嗯。” “听说你失忆了。”沙蓝扯动嘴角。 “我们以前认识？”不会是我以前和她结过仇吧？ “不认识。”沙蓝冷哼，“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给我离降远一点。”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我冷冷地看着她，“但是我讨厌麻烦，所以你放心。” 说完我越过她大步向前走去——一直到走廊尽头，我还能感觉到她投射在我背上如芒针般的目光。 ＊＊＊＊＊＊ 我很后悔，十分地后悔，为什么我要答应去参加那个什么服装展，结果现在惹上那么多麻烦，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谁能告诉我，明明之前那些人对我都那么反感，都不想搭理我，为什么就因为一个服装展，现在对我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呢—— “梓艾，今天已经是来看你的第三拨人了。”秦希文转头对我说，“你现在的校园人气可是暴涨啊——” “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我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梓艾，经过昨天那一战，你现在可是数一数二的校园风云人物了。”赵思思道。 “以前不也挺‘风云’的？”我实在提不起劲来。 “那个哪能一样？”许晋溪笑道，“以前大家都没有真的发现你的魅力，再加上那些事情……现在可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撑着脑袋，“我还是我，虽然我失忆了，但是其他人可没有。” “对了，梓艾，我想起来了，我表姐让我告诉你，让你今天下午放学后去她店里。”许晋溪突然说。 “离姐？”我挑眉，“离姐让我去干什么？” “她上次不是和你提过吗？下个月有个cosplay……”许晋溪提醒我。 我想起来了……我连忙道，“我不去，我有事儿。” “什么事？” “我报名了空手道，要去空手道馆练习，在那之前，还得去学生会。”这也是实话，只是空手道的事情并没有那么急——是我实在不想再重蹈覆辙，都已经扮过一次女人了，离姐的那个意思很明显不会只让我过个场什么的，我才不要去—— “梓艾，你这样可不厚道了。”许晋溪说，“表姐之前为了你可花了不少心思，现在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帮忙什么的，我可以去她店里打工打杂什么的，但是让我去cosplay我肯定是不去的。”我语气坚决。 “梓艾，我看你还是自己和我表姐说吧。”许晋溪扬扬自己那个粉色的手机，“我表姐说了，我们放学后她会在校门口等你的。” “……好吧。” 中午，我吃完饭照例去了学生会，我进去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打打闹闹——但是我一进去，他们就安静了下来—— 难道是我今天哪里不对劲？怎么个个表情都那么奇怪呢？ “元梓艾，你来了。”最后还是程博先开口。 “嗯。”我顶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去，“今天有什么任务吗？” “没，不是，把关于元旦晚会的新闻稿审核一下。”程博回答。 “哦，好。”我把程博递给我的新闻稿接过来，“就交给我吧。” 当我在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冯筝看过来，“元梓艾，我问你，昨天晚上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哪个人？”我知道她要问什么，明知故问。 “就是白玉堂……重要的是那个和服美人——”谭茜雪也凑了过来。 “是啊。”我低着头看新闻稿，“怎么了？” “以前真没发现，你扮起来会那么漂亮。”坐在我对面的邓安楠盯着我的脸看，“昨天金课看着都看呆了，还一直问那美女是谁。” 我还没说话呢，金课就嚷起来了——“说谁呢？谁看呆了？谁问了？昨晚到底是谁一个劲儿地拍照呢？” “我、我不是帮新闻部的同学拍照吗？”邓安楠反驳道。 “你们这样说个没完有什么意思吗？”那边孟遵不耐烦地说。 “还说我们呢，昨天晚上你不也是看得目不转睛吗？”邓安楠道。 “没错，拍起手来可一点都不留情。”金课也道。 “你们——”我瞄了一眼，孟遵脸都气红了——“我要是知道那是个男人，还是他，我看了还嫌自己眼睛污掉了……” 我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浪费你眼力了。” “扑哧”一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笑出声，孟遵脸涨得更红了—— “切，我出去转转。” 孟遵走了以后不久，会长就来了，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审核完新闻稿，然后拿着新闻稿敲了敲会长的门，听到回应声才开门进去—— “会长，这是我审核完的新闻稿，你看一下。”我把新闻稿放到他桌上——其实这新闻稿有很大一部分我是想要删掉的，因为里面我的那张十二单衣图就占据了大幅的版块，另外那个文字报道也有五百来字——这可是除了开幕式领导致辞字数以外字数最多的报道。也不知道写报道的人是脑子里抽了哪根筋，那些描绘我的词汇让我本人看了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要删除的时候程博阻止了，他还说那幅报道承载了新闻部大多数人的心血，说的那个语气我觉得自己如果删掉的话都对不起人民群众。 “嗯，放这吧。”会长正在看文件。 “是，会长。”我放下新闻稿转身就要走。 “元梓艾。” “怎么了，会长？”我转过身看着他——不会是我哪里做错了吧？ “昨天表演不错。”会长语气平淡地就像是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 不过我听了倒是挺受用——虽然从昨天到今天我听了无数遍这个之类的夸奖，但是从会长嘴里说出来就是感觉特别的“真实”。 “谢谢会长。” “嗯。”继续低下头看文件了。 我耸耸肩——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放学，在学生会忙完以后，我走出校门口，等看到站在车旁的女人时才想起来早上许晋溪和我说的话—— “小艾，过来这边啊。”离姐粉面桃腮的，笑得那叫一个“春情荡漾”啊。 我想要躲开的脚硬生生地缩了回来——“离姐……”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 “小艾，来，上车。”离姐笑道。 “离姐，今天……就算了吧……”我陪着笑脸。 “小艾，我都来接你了……”离姐拉着我的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有些可怜的味道。 我面对她的脸，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头了，“那好吧。” 我上车关车门的时候，瞟到了站在校门口的两个人——卫降和沙蓝，好像正看到我这边…… 第三十四章：空手道馆 最近被离姐抓着去参加那个cosplay，我觉得自己忙得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明明当初要去扮女人去参加服装展也是被强迫的，现在居然还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今天是星期六，我跟离姐请假了，去参加空手道的课程，我之前去上了一次课，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还是有空手道的记忆，老师指导了一会儿我就可以自己练开了，今天是去上中级课程。 一大早出门，我去公交站等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公交车迟迟等不来，我被风吹了都快半小时了——突然一辆车停在公交站前，是一辆蓝色的跑车，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 我正准备把目光给调开，就看到车门被摇下，然后我看到了一张脸……真是熟悉啊—— “要去哪？我送你。” 不是别人，是卫降——我倒是好奇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我家这边可不是市区，处于比较偏的地方。 这个人我可是避之不及的——当然不是因为沙蓝那天的威胁，实在是我明白一旦和他搭上勾，我清闲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用，我等公交。”我拒绝。 “不用客气，我反正没什么事。”卫降手臂横在窗口，语气懒洋洋的，还带着一种施恩的感觉。 “真的不用。”他不像是那种热心的人啊，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也不像—— “你好像挺不喜欢我的啊。”卫降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盯着我看。 “没有啊。”我马上否认。 “或者是讨厌我？” 以前看他还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怎么觉得他这么死缠烂打啊——和那个傅北暄挺像的——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我看卫降的样子好像真的不依不挠了，旁边的几人都看过来了，我无奈只好点头了，“好吧。” 我打开后车门，上了车——我现在才想到，他是一个人开车的，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沙蓝没有跟着。 “去哪儿？”发动机器的时候卫降问。 “XX空手道馆。” “你要练空手道？”卫降边开车边问。 “不是，以前练过的，后来忘了……”我及时住嘴。 “忘了？为什么？”卫降很好奇的样子。 “应该是，很久没有练过了吧。”如果我说失忆你肯定问为什么，到时候再勾起你的好奇心，反而让你想起什么，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会空手道，你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教你。” “不用麻烦了。”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我不想和你有所交集吗？ “你不相信我？”语调慢悠悠的。 “……”我沉默了下，“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就这样纠缠不清？ “没啊。”卫降也顿了下，“只是我总觉得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但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急了，放缓语调说，“当然熟悉了，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吗？同班都差不多两年了……” “那为什么对其他人我就没那么熟悉的感觉？”卫降反问。 “……”他到底记着什么东西啊？ “怎么不说话了？” 我抬头，看到后视镜里卫降往后看的眼睛，带着探究。 “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坐的位置比较近的关系。”我也没有说谎。 “元梓艾，你说为什么我就是记不得你这个人，但是却觉得你熟悉呢？” 卫降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而这个问题让我真的答不上来了——我又沉默了许久，才丢出一句，“你是你，我是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心理呢？” 卫降没有说话。 我当然也不会自己挑起话题——车里很安静，但是我也不觉得尴尬。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空手道馆到了，我以为卫降会把车停在门口，但是没想到他开了进去，停在了停车场里。 我下车，看见卫降也跟着下车—— “谢谢了。”这种礼貌用语是必须的。 “不用。” 我见他看着我，并没有要回车里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走啊？” “我决定进去看看。”卫降双手插着口袋，道。 “进去……”我拧眉，“你不是会空手道吗？” “我就是进去看看。” 我撇撇嘴，转身兀自往里面走，忽略掉跟在身后的卫降。 “小元，来了啊。”和我打招呼的是上次带过我的老师。 “老师，你好。” 老师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带朋友一起来啊？” 我回头看了眼卫降，想要否定但是对上卫降的目光还是算了——“嗯，他就是来随便看看。” “小元，那今天就可以开始中级课程了。” “嗯，老师，我去换衣服。”我对老师点点头，往更衣室走去，然后我发现卫降还是跟在我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这里只认识你一个人。”卫降的回答很是理所当然。 “是你说要进来看看的，我这还要换衣服呢。”这人怎么…… “你换吧，我不会干扰你的。”卫降微笑。 “随便你呢。”也不能因为你耽搁我练习——我走进更衣室，拿出自己的道服，脱掉身上的衣服，因为脱得太快，把里面的衣服撩了上来，感觉肚子一片凉，然后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我把衣服拉好，侧过头看，卫降正摸着下巴盯着我—— “看什么？” “你肚脐眼旁边有一颗粉色的痣……” “天生的，有什么问题吗？”我把道服换上。 “没什么，就觉得挺……”顿了下，然后微微一笑，“挺性感的。”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越过他，走出了更衣室，当然卫降还是跟在我身后。 “小元，来，开始练习吧。”老师叫我。 “哦，好。” 老师对我这个学生还是挺满意的，悟性好，对于他所教授的动作都能很快且完美地完成——当然我是和他说过我以前练过的，只是因为一些客观的原因想不起来了而已——老师给我示范了两遍，然后看我做了一遍，接着就给我去找师兄和我一起练习——只是今天的学员加上老师是奇数，他自己还要教授一个新来的学员，所以他找来找去还找不到—— “那我来吧。” 突然的声音来自于站在一旁的卫降。 “你会空手道？”老师疑惑地看着他。 “刚好黑带三段。” 三段啊——我咽了咽口水——这个年纪段的最高级别啊—— 老师听了也是愣了下，然后才点头，“那你陪小元练练吧，只是这道服……” “没关系，我身上也是运动服。” 我有关系—— 但是老师已经走了。 “来，我们开始吧。”卫降走过来，看那气势……有点吓人。 “嗯。” 空手道过招的时候，难免身体会接触，而且肯定是比较激烈的，别说上半身了，就是下半身都可能会纠缠一起，两个人某些时刻抱团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始终对卫降这个人有些阴影——主要是那些不止暧昧，而且赤裸的梦——而现在，和卫降靠得这么近，别说他身上淡香水的味道了，两人呼吸都交缠了——本来我还是可以和他多过几招的，但是因为一时的心慌，才第二招就被卫降锁住了，然后被压制在了地上—— 卫降由上而下俯视着我，两人脸部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我感觉到热热的呼吸喷洒到我脸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晕—— “元梓艾，你的睫毛真长。”卫降开口。 “你上次说我眼睛好看，现在说我睫毛长，是要把我整张脸都研究过吗？”我不由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想说的是……”卫降嘴角勾起，“你的嘴唇色泽好看得让人想要……” “够了吧。”我用力把他推开，“逗我玩呢，我还要练习呢。” “元梓艾，我可是认真的……”卫降话还没说完，就听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卫降皱了下眉，接起电话，“怎么了？” “降，你在哪呢？” 因为和卫降太近，所以我听到了那头沙蓝的声音。 “我有事。”卫降语气冷冷的。 “你人在哪，我去找你吧。” “我在空手道馆。” 我听到卫降这么说，我就知道……不好了。 第三十五章：一起吃午饭 我承受着如毒蛇般的目光，怎么都练不下去了——我把踢出的腿收回，向老师走过去—— “老师，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啊。” “身体不舒服？没事吧？”老师转过身来，关心地问。 “没事，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我编了个理由。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熬夜。”老师拍拍我的肩膀，“以后注意点啊。” “知道了，老师，我先走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 “嗯。” 我转身向更衣室走去，忽略站在旁边的男女。 我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见他们还站在那里。 “元梓艾，要去吃饭吗？”卫降问。 “你们自己去吧，我回家。”沙蓝的那目光都能把我给吃了。 “我送你回家。”卫降很是主动。 “降，徵哥不是说了让我们中午回去吃饭吗？刚才都打电话来催了。”沙蓝拉着卫降的手说。 “吃饭在哪吃都一样，用不着顿顿回去吃。”卫降看了卫降一眼，“你回去吧。” “降，你怎么了？”沙蓝拧眉，“这么奇怪，跟一个男生旁边打转算是什么事啊？” “那也是我的事，”卫降拿开沙蓝的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 沙蓝脸色青了下，“降……” 我懒得看他们一来一回的，快步向门口走去。 等我快要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喇叭鸣声，还不等我扭过头来，车就停在了我身边—— “元梓艾，上车吧。” 还真的跟上来了——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让你上车你就上车，矫情什么啊——”这时，沙蓝的头从后车座探出。 我矫情？你应该先拿面镜子照照你的脸，都气得扭曲了——不知道女孩子生气容易老吗？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算了，上车就上车，如果不上车非被缠死不可，横竖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坐副驾驶座吧。”卫降对我说。 “不用，副驾驶座危险。”我开了车门，坐在了后车座——与沙蓝坐在一起——我倒是好奇了，沙蓝为什么不坐离卫降近一些的位置——当然，我如果坐在那个位置，沙蓝非用恶毒的目光射死我不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元梓艾，你午饭吃什么？”卫降又问问题了。 “自己做饭吃。”我很直接地回答。 “你还会做饭？”卫降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我刚才说出去就后悔了——干吗回答得那么老实呢？这么说说不定会惹什么麻烦—— “不怎么会，不过我现在一个人住，自己多少要做点吃的。”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沙蓝不屑地说。 “勉强能吃。”我皮笑肉不笑道。 “哼。”沙蓝冷哼。 “只要能吃就行，那我们就去你家吃午饭好了。” 你倒是真敢说——我瞄了坐在前面的卫降一眼，“不用了，我今天准备在外面吃。” “那就一起在外面吃。”卫降接道。 你还真的就没完没了了啊—— “我吃饭的地方就是个小饭馆，没有什么档次，而且味道也普通。”小庙容不了大佛—— “没关系，偶尔换换口味。”卫降说得云淡风轻。 我沉默——怎么会这样啊—— 我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身边浓浓的怨气——你怪我也没用，那不都是那位“大佛”决定的吗？——说起来，卫降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霸道，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和他相处的啊——那个傅北暄还说他对我很好，宝贝得什么似的，可能吗？我不由怀疑。 当那辆车停在我家小区外面的小饭馆前面时，沙蓝都不愿意下车——毕竟这家饭馆确实挺简陋的，门面不大，招牌不止掉漆而且还有些脏兮兮的——当然，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吃得饱，味道过得去就行—— 我先下了车，对跟着下车的卫降说，“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个饭馆真不适合你们。” 卫降微笑，“你适合我为什么不适合？” 坐在车里的沙蓝马上下车，攀住卫降的手，“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随便你们吧。” 我无奈，自己先走进饭馆。 “李叔，你好。”我向正在给客人端菜的李叔打招呼。 李叔回过头来，对我笑道，“小艾来了，快到里面坐。” 李叔也是住我们小区里的，虽然和我家还是有点距离，但是我妈妈的那种性格，是很容易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的，再加上为了让我以后的生活便利些，她更是注重和那些邻居啊，还有周围店铺老板啊都打好关系——来了饭馆几次，李叔和李婶对我就更加熟悉了—— “李叔，我要一碗咖喱鸡饭，再加一碗牛肉清汤。”这是我喜欢的搭配。 “好……”李叔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两人，“这两位……” “我们一起的。”说话的是卫降。 我很想反驳，但是忍住了。 沙蓝从进来开始就皱着眉头，掩着鼻子，打量着店铺，眼里流露出嫌恶和不满的情绪——她这样的大小姐，估计没来过这种小店铺吧。 “我要和他一样的。”卫降倒是神色如常，虽然眼神还是有种傲气，但是那是他本来就这样——所以对于他现在的反应，我有些惊讶。 “那这位呢？”李叔当然也看出了沙蓝对饭馆的嫌弃，虽然不满，可是还是保持礼貌的笑容。 “我……也一样的吧。”沙蓝好像吞了苍蝇的表情。 “那好，我先进去了。”李叔进了厨房。 我找了个空桌坐下，卫降和沙蓝坐在我对面，沙蓝坐下之前，拿着纸巾对着椅子擦了又擦，然后坐下之后，又不停地擦自己和卫降前面的桌面。 “这里你常来？”卫降问我。 “嗯。” 然后卫降拿着桌上的菜单研究，我也不说话，沙蓝缠着卫降说了几句，可是卫降都是回应得很敷衍。 很快，李叔端着我们点的东西过来了，闻到咖喱鸡饭的味道我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你们慢慢吃吧。” “谢谢李叔。” 李叔离开以后，我就开始吃了——而我的对面，卫降放下菜单，也开始吃了，而沙蓝光是擦那只勺子就擦了很久，然后皱着眉吃饭，只吃了一口就把饭吐在了桌子上—— “这什么东西啊？”沙蓝道，“这也叫咖喱炒饭？咖喱也太恶心了吧？还有这饭，难吃死了……” 周围听到的人都对此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当然沙蓝不会在乎。 “不想吃就不要吃。”说话的是卫降。 “降……”沙蓝娇嗔。 卫降从裤袋里拿出车钥匙，“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降，我和你一起……” “让你回去就回去。”卫降沉下了脸。 “可是我走了那你……”沙蓝咬了咬唇。 “我要回去的时候会让人来接的。”卫降语气冷冷的，“走吧。” 沙蓝一脸委屈地起身，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喝汤——我何其无辜啊。 沙蓝走了以后我感觉没好多少——因为对面那个的目光老是投射到我身上——带着探究。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 “李叔，付账。”我对在忙的李叔说。 李叔笑眯眯地走过来收钱，我看了眼卫降，然后拿出二十块钱，“两个一起付，刚好二十块。” “嗯，好。”李叔收了钱，“小艾，下次再来啊。” “嗯。” 我走出饭馆，见卫降还是跟着我—— “你要去哪？” 卫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你家，在这附近吗？” “啊？” 他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第三十六章：挑明 我很不喜欢自己的个性——总是处于被动的位置，又不喜欢拒绝——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按着遥控器，而那个人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盯着不停变换的电视频道，看起来倒是很认真的样子—— “给你吧。”我把遥控器丢给他，然后起身。 “你去哪？”卫降扭过头来。 “去拿饮料，你要喝什么？”不要说什么高级酒精，我这里可没有。 “随便。” 幸好他没有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我转身走进了厨房，给卫降拿了一瓶可乐，自己拿了一盒牛奶。 卫降接过可乐，只是看了一眼就打开瓶盖喝了，也没有露出不喜欢的神情。我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慢慢地吸着牛奶——所有饮料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牛奶了，而比起酸奶，我更喜欢纯牛奶，香香浓浓的。 “你喜欢喝牛奶？” 我低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卫降看着我，愣了下点头，“嗯。” 卫降低头继续喝他的可乐，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他不说话我也不会找话说，客厅里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我靠在沙发旁，心里想着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呢——他可不像傅北暄，傅北暄那个娃娃脸，我可以完全没有心里障碍地对他下逐客令——可是这位…… “你怎么不坐下？”卫降又转过头来看我了。 我直起身，“中午吃多了，肚子有点涨。”当然是借口——别看我不壮，胃口好着呢——平时中午在饭馆里吃了那些东西，回来以后我还是可以抱着饼干盒不停地吃—— 卫降瞄了眼我的身体，然后淡淡地说，“你太瘦了，肉多点抱起来舒服。” 我差点被牛奶给呛到——说什么呢……我瘦不瘦关你什么事——而且什么叫“肉多抱起来舒服”？这种话是用在一个男生身上的吗？又不是要你抱—— 大概我脸上不悦的情绪太明显，卫降看出来了，微微一笑，“一时口误。” 这算是道歉吗？我撇了撇嘴，把视线转移到电视上，不去看他那张脸。 “元梓艾，我发现你虽然不爱说话，也不大理人……”卫降还是盯着我，“但是有时候脾气还不小。” 我脾气如果真的不小，现在还会让你在我家呆着吗？天知道我多不喜欢人家打扰到我私人的时间—— “元梓艾，我真的越看你越觉得你熟悉哎。” 卫降的话让我心中一惊，低下头去发现卫降靠在沙发上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扯动嘴角，“我说过了以前我们位置比较近……”这家伙真是—— 卫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的话已经让我背后冷汗都流出来了——这样好恐怖啊…… “我不知道。”我极力表现出和他不是很熟的样子。 “元梓艾，我们是同班同学，照你说的，我们以前位置还坐得很近，但是现在我却不记得你这个人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卫降微眯着眼看着我。 我稍微后退了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好值得记住的，忘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上个学期的时候，我生病住院……而我听说你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休学了，是不是？”卫降盯着我不放。 “好像是吧。”这家伙怎么会想到去查这些事情——照理说，他旁边的人是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而且还有那样一个沙蓝缠着，怎么会—— “我很想知道，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卫降声音压低。 “我怎么……”“知道”两个字被我咽了回去——“没有关系，只是巧合。” “我还听说，”卫降从沙发上起身，向我这边靠过来，“你是因为车祸住院，然后……失忆了？” “……是。”既然他查到了，那我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没有把事情都调查出来，要不然就我们以前的那些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那两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他是背着光站着的，眼睛很亮。 “我觉得，没有关系。”我还是比较冷静的。 卫降突然笑了，“本来我还真的以为是我多想了，但是我发现我居然查不到和你有关的事情……就好像你在世界上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好像有人把你给……掩藏掉了——如果不是我注意到你这个人，也许，我真的不会在意。” “你，想说什么？”笑得这么恐怖干什么？ “……” “喂！” 手臂突然被抓住，整个身体往后撞到墙壁——实在因为我家的墙是浮雕出来的，所以背部硌着真的很痛—— 卫降由上往下看着我，呼吸洒在我的脸上，“我发现你好像对我有一种吸引力……” “不管怎么说，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太奇怪太暧昧太……危险了。 “你知道那天看完你的十二单衣以后我梦到什么了吗？”卫降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扣得更紧了。 他也做梦？不会吧？千万不要梦到和我类似的梦——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我梦到我压着一个男生，亲他，摸他，然后……” “这些细节你不用和我说。”我强自镇定——还真的是这种梦…… 卫降低低一笑，呼出的气更加热了——“而且，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肚脐眼旁边有一颗粉色的痣……” 我下意识地捂住那个位置——却在同时被卫降握住手—— “就跟今天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乱说什么？”我恼了，“放手！” “如果我的梦没有错的话，你和我是那种关系……”卫降低下头，顺势就含住了我的嘴唇—— 撇去我的梦不说，其实就是在我的梦里，也只是看到一个影像而已，而现在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卫降吻得不深，只是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和我嘴唇的接触，有点心理障碍而已—— “果然味道不错……” 看着他满意地舔唇的样子，我心里实在窝火，然后我感受到他的手探进了我衣服的下摆，直接摸到我的肚脐眼，然后摩挲着那颗痣——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抬腿就往他的鼠蹊部踹去——虽然这个动作多是女生做为多，但是非常时刻大家都通用的—— 卫降反应很快，动作灵巧地侧过身——不过虽然我没有踹到目标，但是我的脚还是踹到了他的大腿——听到那声闷哼，我心里是有些爽的—— “元梓艾……” “滚出我家的门。”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要不然别怪我报警了。” “报警？” “你猥亵未成年人，我还不报警吗？”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未成年人……”卫降听了反而笑了，“如果要说猥亵的话那我们可早就不止猥亵了……” “滚不滚？”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卫降耸耸肩，转身走向门口……然后在门口的时候他还转过身来，对我微笑，“再见了，艾艾宝贝。” “滚！”我抄起旁边放在柜子上的大头娃娃往他的方向砸去—— 卫降竟然还接住了他，然后看了看大头娃娃，“这是临别礼物吗？那么我就收下了，拜拜。” 我看着那家伙离开，咬唇——想要发泄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可恶！ 今天实在是太不淡定了…… 那家伙，真够讨厌的。 什么黑道背景吗，根本就是个流氓——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和这家伙相处的啊…… 一想到他叫“艾艾宝贝”的语气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就这样了，那万一他想起来我可要怎么应付啊…… 这样想着，我就有冲动去日本投奔妈妈了—— 不过，到底，期末近了，要放假了—— 第三十七章：考试 第二天，我去学校之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没有想到，那天卫降和沙蓝都没有来学校——我暗暗松口气，巴不得他们都不要出现了。 “梓艾，你黑眼圈挺大的啊，昨晚没睡好啊？”叶惟看着我的眼睛说。 “嗯，没睡好。”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会是忙着复习功课吧？眼看下星期就开始考试了。”秦希文凑过来说。 “他那样的成绩都还晚上复习不睡觉，那我们可怎么办啊？”赵思思调侃道。 “复习考试有什么意思啊……”许晋溪也插嘴了，“重要的是一考完试马上就可以免费去日本玩了……” “等等，免费？”我皱眉。 “我就不信你在日本花销还要花自己的钱……”秦希文支着下巴，“不说你那有钱继父了，就是你妈妈，肯定也会给什么都给你包办好了，哪舍得让你自个儿花钱啊。” “这才是正理。”其他三个女生都笑了。 我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还真会说。” ＊＊＊＊＊＊ 接下来好几天，那两人都没来上课，我听说学校里有不少人偷偷议论那两人的事情，倒像是议论明星一样。我如愿以偿，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另外一件事，就是离姐那个cosplay的事情，我现在的藉口是要准备期末考试，离姐还算是通情达理，就没让我过去了，本来她是打算这个寒假不放过我的，可是我早已有计划了，离姐再不愿意也只好等下个学期再说了。这样子我就更加轻松了，考试对我来说并不是紧张的事情，我现在就准备着要去日本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妈妈和佐藤叔叔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但是有部分手续还有行李什么的都要我自己来弄。 当考试开始的那天，卫降竟然出现了，只是身边没有跟着沙蓝。那个时候我正转过身和叶惟说话，突然感觉原本喧闹的班级突然安静下来了——叶惟的目光移向门口，然后也愣住了。 我疑惑地转身，刚好看到卫降大步往这边走过来——我不由咽了咽口水——他怎么回来了？…… 越走越近……我心跳加快——低下头祈祷这家伙不要有什么惊人的举动，该坐哪儿就坐哪儿—— 但是就像故意和我作对一样，我看到那双脚停留在我的桌前，我好像都能听见教室里其他人深呼吸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声音在我的上方。 我装作自己没有听到。 “我在和你说话，艾艾……”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抬头打断了他——那个称呼多肉麻多恶心啊，真让他叫出来我只觉得丢人——虽然我想以前人家肯定也听过了—— “嗯，我听到了。”我皮笑肉不笑。 “上次你……” 这次轮不到我打断了，铃声响了—— “考试开始了。”我对卫降说。 “好，考完试再和你说。”卫降对我一笑，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听到班里其他人有些失望的叹息声——他们大概以为能够听到很多八卦吧，当然刚才那一幕也够他们八卦了——我说，我这个学期就不能让我好好过完吗？ 今天早上的考试是数学，我的数学成绩虽然没有英语那么好，但是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考起来也算是顺利，并没有多大困难，我做完了我会做的题目，然后就开始估分，我把我有把握的题目算起来，也有100多分，这样至少及格没有问题了——还有两道题目我解决不了，我就把公式写上去，就不打算思考了，留下的时间就检查了——等我检查完以后我看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我就开始烦恼考完试以后要怎么面对卫降了——那家伙可真是难缠啊，那天在我家里都那样了，现在在外面—— 就这样想着，考试结束，我难得这么快速地交了卷，然后就拿着自己的书包很快走出了教室—— 然后我在经过隔壁教室门口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梓艾。” 我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的傅北暄。 “我没空，有事下次说。”身后还有只“狼”追着呢。 “梓艾，你最近这么忙，我都没和你见过面了。”傅北暄紧跟着我。 “都说了我有事了，下次再说啦，不要再跟着我。”那个还没甩掉，这个就又缠上来了——我最近是倒的什么霉啊……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逃一样……”傅北暄奇怪地看着我。 “关你什么事啊……”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艾艾……” 我心里大叫不好。 傅北暄听到声音，愣了下，转过身，“降？……” “小北？”卫降好像也没有想到会看到傅北暄，“你帮我拦住他。” 傅北暄闻言真的拦住了我——“梓艾，你走这么快就是因为降？”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为虎作伥可耻吗？” 傅北暄只是跳了下眉。 卫降走过来，看着我，“艾艾宝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傅北暄听到卫降对我的称呼皱了下眉，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他想起来了？” 我的回复是翻了个白眼。 “小北，你先走吧，我和艾艾有话要说。”卫降对傅北暄这么说。 傅北暄看看卫降，又看看我，才道，“嗯，那我先走了。” 傅北暄离开以后，卫降就问话了，“你和小北很熟？” “就是认识而已。”这是事实。 “我这几天没有来学校，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卫降盯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问什么？” “艾艾宝贝，你的反应真是冷淡啊。”卫降摇头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靠那么近干什么？ “这几天我去调查了一下，”卫降说，“我发现我自己怎么也记不起你这个人，我怀疑，我……” “你觉得自己失忆了？” 卫降摇头，“不是，我觉得我被催眠，然后丢掉了一部分的记忆。” “哦。”我都忘记了还有催眠这一说。 “你就这个反应？”卫降挑眉。 “那你想怎么样？”又不是我催眠你的。 “我现在已经肯定我和你以前是情人关系没错。”卫降笑道。 “然后？” “然后，我决定恢复我们以前的关系。” 我挥开卫降伸过来的手，“你决定？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失忆了，我不记得你。” “我也差不多啊。”卫降注视着我，“我们是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那我也和你说实话，”我撇嘴，“我现在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也不想和你发展什么关系，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样？”卫降盯着我，眼睛里闪着我感觉有些危险的光。 “你想……”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等一下。” 我接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的越洋电话。 “妈妈，怎么了？” “小艾啊，今天开始考试了对吧？”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是啊，早上刚考完一门，还要考两天。”我回答。 “小艾，考试不用紧张啊。” “妈妈，我不紧张。” “小艾，手续怎么样了？”妈妈关心的还是这个，“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让人帮你弄。” “妈妈，已经弄好了，行李也收拾好了。” “那就好。”妈妈很高兴，“至于机票我和你佐藤叔叔帮你订好了，你到时候去机场取票就行了，时间是十六号早上十一点半。” “嗯，是四天后啊。” “对，小艾，你放心，到时候我和你叔叔会一起去接机的……”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佐藤叔叔工作好像很忙的。 “……” 和妈妈说了好一会儿，妈妈才不舍地和我说了拜拜。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卫降等着。 “你，是要去哪里？”卫降发问。 “没要去哪。”我才不要和他说实话——“差不多了，我有事要先走了。” “这就要走了？”卫降拧眉。 “嗯，再见，拜拜。”和他两个人呆在一个地方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没关系，下午考试还能见到。”卫降微笑。 我看到他的笑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三十八章：登机 钥匙J：梓艾，说实话，你是不是和那个人复合了？ 溪中鱼：真的复合了？ 红色高跟鞋：怎么发展的啊，之前不是还那么冷漠吗？ 淡墨：梓艾，是真的吗？ 我看着QQ一连串跳出来的文字，有些无奈——我就不应该上线的，就是上线了也应该只是潜水的—— 这个QQ群我是被迫加入的，本来这个群是只有秦希文三个人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我和叶惟就被拉进来了—— 钥匙J是赵思思，溪中鱼是许晋溪，红色高跟鞋就是秦希文，淡墨当然就是叶惟了。而我是最简单的，就是我名字拼音的大写字母——YZA。 我想了想才打字上去—— 没有那回事。 红色高跟鞋：没有那回事？我们可都是有眼睛的。 钥匙J：对啊对啊，那人可是一反常态。 溪中鱼：不对，不是一反常态，而是恢复常态了。 YZA：你们差不对就可以了，不要幸灾乐祸。 淡墨：梓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YZA：总之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你们不要乱猜，我和那家伙没有关系。 淡墨：梓艾，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溪中鱼：不就是被卫少爷纠缠住了吗？ 红色刚跟鞋：梓艾，你和卫少爷不知道是几生几世的纠缠啊。 YZA：拍戏呢，这都什么话啊。 钥匙J：梓艾，之前我还以为卫少爷无情无义装作不认识你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YZA：不管是怎么回事，都不会有事发生。话说，你们到底是等着看什么戏啊…… 红色高跟鞋：其实撇去卫少爷以前的作风不说，梓艾，你和卫少爷还是挺配的嘛。 溪中鱼：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么觉得。 钥匙J：同上。 YZA：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淡墨：但是，卫降之前，不是还和那个沙蓝一起吗？ 红色高跟鞋：对了，梓艾，那个沙蓝大小姐去哪里了？ YZA：你问我我问谁啊？ 溪中鱼：不对啊，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好好问清楚卫少爷吗？ 钥匙J：对啊对啊。 淡墨：那个沙蓝看起来和卫降很亲密的样子。 YZA：拜托，这种问题不要问我。那个人要和谁怎么样是他家的事情。 钥匙J：你真的不准备和卫少爷怎么样啊？ YZA：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溪中鱼：卫少爷追得很紧吗？ 红色高跟鞋：梓艾，其实现在想想，以前你和卫少爷两个人感情真的不错哎。 钥匙J：可是真正的二人世界哦，对吧，小惟？ 淡墨：嗯。 YZA：我记得你们以前不是十分地看不得这种事吗？ 溪中鱼：那个时候是对人不对事了。 YZA：…… 红色高跟鞋：不是这个意思了，梓艾，你也知道我们以前和你不是很熟嘛。 钥匙J：谁让你以前对人都那么冷漠呢。 YZA：我也不觉得我现在有多热心。 淡墨：其实梓艾以前也只是面上冷点，人还是挺好的。 红色高跟鞋：对了，小惟，我们忘记了以前梓艾还救过你对不对…… 溪中鱼：说实话，如果不是卫少爷又出现了，其实你们就这样发展下去，搞不好就…… 钥匙J：我也是这么觉得，梓艾和小惟，也是不错的CP啊。 淡墨：你们不要乱说了，怎么可能啊。 ……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来的字，真是无语—— 我打上一行字：我要休息了，先下，886。 然后我就果断地下了线——当然几个女生第二天没少责备我—— 就这样子，虽然在考试的那三天我受了卫降不少骚扰，但是总算到了要赶赴日本的日子了——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了，但是一想到至少这个假期不用见到卫降那张脸了，我心里就高兴得不行—— 在登上飞机之前，妈妈都在和我通电话，如果不是广播已经在叫了，妈妈肯定还会讲下去—— 上了飞机，我在乘务小姐的引领下找到我的座位，让我失望的不是靠窗的位置，靠窗的座位已经有人占据了——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好像靠着在休息。 “先生，有需要可以按这个按钮。”乘务小姐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 “好的，谢谢。” 我坐下，拿起放在前面的一本杂志，刚翻开—— “哎，真巧啊。” 这个声音……我僵硬着脖子扭过头去，看到鸭舌帽下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艾艾宝贝，我们真是有缘啊。”卫降微笑。 我瞪他，“你怎么跟过来的？” “我说了是巧合啊。” “你觉不觉得你这个人很无耻吗？”到底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去日本，还知道我是这个航班还有这个位置—— “艾艾宝贝，”卫降把自己的鸭舌帽拿下，“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是要好好相处了。” 我扭回头，心里恨得牙痒痒—— 混蛋。 第三十九章：晕机 好不舒服……我感觉自己胸口很闷，呼吸接不上来，头又晕得难受……怎么会这样…… 我揪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咬着自己的唇——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啊，怎么会突然——难道是吃坏了东西？…… “艾艾，怎么了？”旁边传来卫降关心的声音。 “没，没事。”我现在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就不能安静一会儿，让我休息…… “你脸都白了，还没事……”卫降靠过来，“你是不是晕机了？” 晕机？对啊，我怎么忘了有些人会容易晕机，没想到我就是其中一员—— “艾艾，你忍忍。” 我听到卫降按按钮的声音，很快就有乘务小姐过来了——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他晕机了，去拿热毛巾和湿毛巾过来。”卫降说。 “好的，请稍等。” “我想喝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 “不行，晕机的时候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卫降按住我不让我起身。 “可是我渴……”说实话，我自己都感觉我的语气好像有那么点点撒娇的感觉。 “乖，先忍忍，等好点再喝。” 我其实很不想承认，卫降现在的语气好像很温柔——那种感觉就和我那次做梦他背着我和我说话时一样。 说话间，乘务小姐已经返回来了—— “这是热毛巾，这是凉的湿毛巾。” “嗯，谢谢。”卫降说，“这里我来弄就好了，你先下去吧。”果然是命令惯人的。 “那好，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乘务小姐大概也看出来卫降的个性，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嗯。” 我伸手去拿湿毛巾，被卫降制止，“艾艾，你躺着，我来就好了。” 我现在也没有太多力气，就不再逞强。 卫降用热毛巾帮我擦脸，他的动作挺温柔的，我人本来就不舒服，在他温柔动作下，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块湿毛巾放在我的额头，那种凉爽很好地缓解了我的头晕——座椅被往后放了放，人往后躺着，我觉得人舒服了不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都不知道—— ＊＊＊＊＊＊ “艾艾宝贝，这样切对吗？”那个人围着小一些的维尼围裙站在料理台前面，有些笨拙地拿着切菜刀，案板上，形状不一的土豆块散落着。 “不是说让切丝吗？你那是块吧？还是很难看的块。”同样围着围裙的我站在洗菜台前，扭过头来很是嫌弃地说。 “可是切丝很困难哎，这么小的土豆，会切到手吧。”那人表情很是纠结。 “一个男生还怕切到手？”我撇嘴，“好吧，那你切片总可以吧？” “好吧。” 我洗好了手里的茄子，再走过去看的时候再次皱眉，“这次我是让你切片，你怎么就切丝了呢？虽然这丝也很难看……” “艾艾宝贝，这刀真的很不听我的话，我明明想要那样切的，它就往这边划了……”那人好看的眉紧拧，好像面对是一个大难题。 “算了，切粒可以吗？” “切粒？……” “OK，如果切粒不行，你干脆剁成泥吧，今天就做土豆饼。”我很是无奈。 “艾艾宝贝，你早说嘛。”那人眉毛总算舒展开了。 我摇摇头，走到灶前，打开火，再放油，差不多的时候，把要炒的胡萝卜倒进去，当我正拿着锅铲翻炒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然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感觉痒痒的…… “别闹，我炒菜呢。”我微微扭着身体，想要挣开。 “艾艾宝贝，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胡萝卜，还要炒胡萝卜。”那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 “你不喜欢吃我还要吃呢。”我说，“还有，你一个男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这么挑食有没有意思啊？” “我只是坚持自己的喜好啊。”那人理直气壮。 “好了，走开，帮我拿一下盘子。”我的手肘往后碰了碰。 那人很听话地拿了盘子放在旁边，但是人又缠了上来。 “喂喂，你是十七岁，不是七岁小孩，老缠着我干什么啊……” “那也是因为是艾艾宝贝你啊……”那人捏了我的腰一把，“艾艾宝贝，你身上的肉还是不够多啊……” 我把胡萝卜装盘放在一边，扭过头呵斥，“死开了……” 那人趁机凑上来含住我的嘴唇，舌尖长驱直入—— 待两人分开时，我低低地叫了声—— “降……” 叫完以后，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眸般的眼睛，我瞳孔缩了缩—— 是卫降——我深吸口气，“你，你干吗？” 卫降把我的座位往上移，让我坐起身，“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我意识清醒了些——原来又是梦——我做过的梦，是不是都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呢……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要喝水吗？”卫降又问。 “嗯。”我感觉自己嘴巴确实干干的。 卫降把一杯温水递给我，我拿过来喝了半杯，才感觉舒服了些。 “我睡了多久了？”我问他。 “就两个小时。”他把被子放在一边。 “那是不是要到了？” “嗯，好像还有十多分钟吧。” “哦。” 我们两个沉默了会儿。 “艾艾宝贝，刚才……”卫降开口。 “刚才什么？”我不明所以。 “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卫降看过来。 我心一慌——难道我说梦话了？ “问这个干什么？”我警戒地看着他。 “我刚才听到……”卫降笑了，有些邪气，“你叫我名字了。” 我脸一红，别过脸，闷闷地说，“你听错了。” 我怎么就叫出声了呢……太丢脸了…… 然后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我都感觉到自己被那别有意味的目光给“视奸”…… 终于，要着陆了…… 卫降和我一前一后地下了机，我们推着行李走出了安检，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待的妈妈和佐藤叔叔—— “妈妈，佐藤叔叔！”我高兴地大步走过去——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想看到他们。 “小艾！”妈妈跑过来，紧紧抱住我，“小艾，你的航班晚了五分钟，妈妈都担心死了……” “妈妈，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我无奈道。 “小艾，你不知道……”妈妈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放在我身后的地方—— “小艾，他……” 我转过身，才看到，卫降就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