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弟弟和妹妹
“小艾，他怎么跟你一起……”妈妈皱着眉，看着卫降的目光很是不满。 “只是巧合而已……”不过，妈妈的语气——“妈妈，你知道他……”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混蛋，他……”妈妈及时住了嘴，“小艾，只要你现在没有和他怎么样就好。” “妈妈，说什么呢。” “阿姨，叔叔好。”卫降这家伙也真是不识相，明明妈妈和佐藤叔叔都把对他的厌恶表现得这么明显。 “没什么好的。”妈妈看也不看他，就拉着我的手，“小艾，我们走吧。”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佐藤叔叔接过我的行李说。 我跟着妈妈和佐藤叔叔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卫降站在那里，提着行李箱，正看着我，待接触到我的目光时，他微微咧嘴，对我笑了，我拧眉，收回了视线—— 话说，这家伙来日本到底是真的有什么事呢，还是跟我有关？ 佐藤叔叔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那辆车是黑色的雷克萨斯，车型并不张扬，但是一看就很有质感。 佐藤叔叔见我盯着车看了几秒，微微笑道，“小艾，这辆车喜欢吗？” 我老实点头，“不错。” “如果小艾你喜欢……” 佐藤叔叔的话被妈妈打断——“小艾喜欢送其他什么的都可以，就是不能送车，我是不会让小艾开车的。” 看来妈妈还是对我那次的车祸心有余悸。 “妈妈，我只是说车不错，也没有说要让叔叔送车给我啊。”别的礼物也就算了，这车我还真的不好意思接收。 佐藤叔叔也理解妈妈的心理，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说，“好了，上车吧。” 我和妈妈一前一后上了车，我看妈妈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想了想说，“妈妈，你还在因为那个卫降不高兴呢？” 妈妈转头看着我，凤眼里满是担忧，“小艾，你和妈妈说实话，你跟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关系？” “妈妈，你放心吧，”我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我和卫降最多只是同学关系，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妈妈叹口气，“小艾，妈妈实在是不放心啊。” “妈妈，你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而且，我告诉你，那个卫降也记不得我和他之前的事情了。”虽然他还是纠缠着我。 “真的？” “真的啦，”我说，“他这次回来，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就是我这个人，他忘记得一干二净……据说可能是被催眠抽取了那段记忆的缘故。” “什么催眠不催眠的，”妈妈很是不屑，“更有可能是那混小子故意来这么一出，他这种人……” “妈妈，怎么你的语气好像和他很熟一样……你对他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啊？”我狐疑地看着妈妈——总不该都是我以前告诉她的吧。 “小艾，你那个时候突然出车祸，你妈妈对这件事很执着，我们就把你之前在校的事情都查了一遍。”正在开车的佐藤叔叔说。 佐藤叔叔在国内好像也是因为生意的关系有不错的人缘，而且他的那些朋友好像都挺有背景的——之前本来办护照什么的没那么快那么简单弄下来，也是他的朋友帮忙——所以佐藤叔叔出马，确实我和卫降以前的那些事情就算不能把它全部弄清楚，也会知道个大概。 “那混小子，以前据说就很花心，经常玩弄别人的感情，小艾，你就是被他给骗了……”妈妈很是愤愤不平。 “妈妈，我没那么笨。”我反驳道，“虽然我不记得以前我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我不会那么轻易被人骗的……”那些梦，还有其他人的嘴里，我和卫降的感情好像都是不错的——而且，如果傅北暄没有骗我，还有我的梦都是真实的话，卫降对我真的很好。 “小艾，你是在为那小子说话吗？”妈妈拧眉，“难道你真的还和那个小子……” “妈妈，我没有。”我忙道，“你听我把话说完，虽然我不知道以前我和卫降是怎么在一起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对他没有那种感觉，我们不可能真有什么发展的。”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心思。 “小艾，他这次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吗？”佐藤叔叔也问。 “是同一个航班，但是在坐上飞机之前，我都是毫不知情的。”我说的是实话。 “这么说是那小子自己跟来的了。”佐藤叔叔说，“不管他在中国是什么样的背景，但是日本可不是中国，在这里，我看他能做什么。” 确实，就算卫降跟来了日本，我呆在佐藤家，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对了，妈妈，佐藤叔叔，我的日文可不会说几个词……”我现在想起来我是要住在佐藤家，人家家里肯定都是日本人，说的也肯定是日语，我过去和人家不能交流，不是很尴尬——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啊。 “小艾，你放心，因为我的缘故，所以家里的爷爷奶奶，还有小绘和小安也会说一些中文的。”妈妈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小绘、小安？”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妈妈和佐藤叔叔都沉默了下。 “阿娜答，我们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和小艾提过小绘和小安？”妈妈有些茫然地问佐藤叔叔。 “好像……是的。”佐藤叔叔声音有些僵硬。 “妈妈，到底小绘和小安是谁啊？”我现在一脑子的问号。 “小艾，妈妈真是疏忽了。”妈妈握住我的手，神情很是懊悔，“小艾，小绘和小安是你的妹妹和弟弟啊，我和你佐藤叔叔的孩子，他们是双胞胎，现在已经六岁了。” “啊？！”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小艾，对不起啊。”妈妈愧疚到不行，“之前妈妈都忙得忘记了……” 妈妈，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粗心大意—— “不过，妈妈，不会以前的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双胞胎弟弟和妹妹的事情吧？”这就太过分了吧？ “不是，以前小艾你知道的。”妈妈连忙道，“那个时候我还想要寄小绘和小安的照片给你看，可是……被你拒绝了。” 我拍拍妈妈的手，“好了，妈妈，虽然我现在知道这个消息，有些震惊，但是更多的是惊喜，挺想见见这两个小家伙的。” 我现在这么说，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在来到佐藤家以后，我可就不只是惊喜这么简单了，未来的这段日子对于我这个自认为单亲家庭出生的小孩来说确实很“精彩”…… 第四十一章：佐藤家 佐藤家是十分传统的日式宅子，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现代化色彩——大门并不像中国的古宅那么宽阔，但是有一种别样的雅致，石阶旁还蔓延着青苔，门上的两个黑色的日式灯笼更增添了几分意蕴—— “这个门一般是不开的，只有有身份地位的贵客来临才开门。”妈妈在我旁边说。 “那我们从哪里进啊？”我问。 “绕到后面有一个大一点的偏门，可以开车进去。”佐藤叔叔回答。 “哦。” 等看到了偏门我不由纳罕——怎么这偏门比大门还要大啊——不过也正好可以让车开进去。说到这个偏门，不像大门那样传统，是西洋风格的雕花铁门。 门是自动开的，开车进去以后，我从车窗看到外面——这是一个优雅的花园，车道两边种着整齐的铁杉，然后是好几排的梅花，有白梅和红梅，交杂成簇，在绿色的铁杉中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梅花是上个月才移栽的，冬天刚好赏梅，前院的那个花园种的是樱花，不过要到三四月份才开，现在只能看看这梅花了。”妈妈指着梅花说。 “这梅花长得真好。”我赞叹道。 “这梅花你妈妈每天早起晚睡的都要看好几回呢，它们可是你妈妈的宝贝。”佐藤叔叔道。 “我这不是高兴吗？”妈妈看着我，“小艾最喜欢梅花了。” “啊？”原来我喜欢梅花啊——我点点头，“这梅花确实很好看。” 车慢慢开进去，我也看到了宅子里三三两两的人，那些人都穿着素色的衣服，像是一种制服，男男女女的，每个人来来往往的，好像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小艾，你这次来我们都已经吩咐过了，待会儿安顿好以后让你见见宅子里的仆人，再熟悉一下环境。”妈妈说。 原来这些都是仆人啊——以前是知道佐藤家是有钱人，也是大家族，没想到真的有传说中的仆人啊——“嗯，好。” 车停在了车库里，刚停下，就有人来开门，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老爷爷，年纪大概六七十岁，脸上皱纹不少，还留着鲁迅式的白胡子，但是看起来姿态神情无一不恭敬，目光并不像一般老人那么浑浊，反而很有精神—— 他对着我们恭敬地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懂，但是感觉也是“欢迎回来”之类的话。 “小艾，这是田中管家，在佐藤家工作了四十多年了，是佐藤家的老人了。”妈妈对我介绍道。 “那我要怎么称呼啊？” “你叫他田中先生就好了，除了你爷爷和奶奶，其他人都是这么叫的。”妈妈回答，“田中日文是Tanaka。” “こんにちは，Tanaka桑。”我向他打招呼。 田中管家也回了一句，“小艾少爷，欢迎回来。” 我听懂了，是中文。 “你好。”妈妈说过了，宅子里很多人都会说日文。 “知道你要来，田中先生这几个月都很努力地学习中文，就怕你听不懂造成困扰。”妈妈笑道。 “小艾，你不要不好意思，田中先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会允许有任何的不足。”佐藤叔叔锁好车转身道。 “田中先生，我们带小艾去他的房间，你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妈妈对田中先生吩咐道。 田中先生点头，“是的，夫人。”然后恭敬地离开了。 因为我在的缘故，他们说的都是中文。 我看着田中先生的背影——现在怎么感觉这么有压力呢？我这种平民果然不适合贵族的生活。 “小艾，我们走吧。” “嗯。” 我跟在佐藤叔叔和妈妈的身后，穿过重重的走廊，终于停在了一个和室前，佐藤叔叔拉开门—— “小艾，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妈妈说。 我只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房间也太古色古香了吧——光是摆在中间的那个方形檀木桌就感觉不是凡品，其他配套的家具就不用说了，另外那插着红梅的白瓷花瓶还有一套的紫砂壶茶具……不得不说，中国古典审美和日本的很多地方都有共同之处啊。 “小艾，怎么不进来？”妈妈拉着我的手进去，“这里的摆设都是我吩咐人弄的，当然和国内你的房间摆设有很大差别，可是整个宅子都是这种风格，一时间没办法改变太多。” “这个电脑和音响设备都是上个星期你佐藤叔叔亲自去店里挑选过来的。”妈妈对我笑道。 “小艾，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懂，”佐藤叔叔对我说，“还有那里的店员介绍，我买了一些现在像你这样的同龄男孩子比较流行的游戏光碟，你打发时间玩玩看，不好再去挑。” 游戏光碟？我看着佐藤叔叔有些发愣——佐藤叔叔怎么知道…… “我和你佐藤叔叔说过，你平时也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玩玩游戏什么的。”妈妈对我眨眨眼。 “谢谢叔叔。”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严肃的佐藤叔叔会亲自去我买电脑，还挑了游戏光碟…… “小艾，你不用老和我说谢谢。”佐藤叔叔有些无奈地道。 “对啊，小艾，都是一家人。”妈妈笑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用太拘束。” “对了，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小绘和小安在哪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见见这些人。 “爷爷和奶奶今天去老友家拜访了，晚上吃饭会回来的。”妈妈回答，“至于小绘和小安，现在正在上课。” “他们现在是上幼儿园吗？”六岁差不多了吧。 “不是，是请了家教在家里教着，明年两个人就上小学了。”佐藤叔叔说。 妈妈接道，“两个小家伙调皮得很，本来是上幼儿园的，但是两个人只上了一个上午就不愿意再去了，只好请家教过来。” “哦。”很难想象真的见到我那双胞胎弟妹的情景。 接下来的时间佐藤叔叔和妈妈帮我收拾东西，我站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就干站着。 “小艾，你衣服太少了，”妈妈帮我把衣服挂进衣柜里，“明天或者后天妈妈带你出去逛逛，买几件衣服回来。” “是该去买几件衣服。”佐藤叔叔正在帮我铺床，“还有，要过年了，和服是肯定要做一两件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妈妈回过头对我道，“小艾，妈妈带你去老师傅家定做和服吧。” “……嗯。”我想起了那次的十二单衣事件，我不禁头皮发麻——当然，我不敢和妈妈说，我可以想象妈妈知道以后，绝对会很兴奋的。 正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おとうさん，おかあさん！” 娇嫩嫩的声音，出自重叠的孩童口中。 “小绘和小安下课了。”妈妈道。 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我知道，我的弟弟和妹妹出现了——心理突然有些紧张。 很快，两道小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两个一样高的小孩，五官也一模一样——只是看见我的时候，原本一模一样的表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可爱——而另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则是撅着嘴，不满地瞪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四十二章：双胞胎的差别 “おかあさん！”小女孩跑到妈妈脚边抱住他的小腿，声音里满是撒娇。 妈妈蹲下身，亲亲小女孩，“小绘，哥哥在这说中文。” 原来小女孩是叫小绘，那小男孩就是小安了。 我转头看看跟着走进来的小安，小家伙还偷瞄我，和我的目光对上的时候马上扭过头去，走到妈妈面前，拉住她的手。 “小安，小绘，这就是哥哥，你们快叫哥哥。”佐藤叔叔也蹲下身对两个小家伙说。 小安转向我，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才慢慢开口，“哥哥。”这“哥哥”两个中文词语倒是比较标准，主要是声音软乎乎的，让人听了实在舒服。 我对小安露出一个笑容，小安露出有些羞怯的笑容，扭着手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绘瞪了我一眼又瞪了小安一眼，然后扭过头对佐藤叔叔和妈妈说了一串的日语，我就没有听懂，但是看她不满的表情还有妈妈他们皱眉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妈妈，她说什么呢？”我问妈妈。 妈妈看了我一眼，“小绘就是太任性了，说的都是孩子话，待会儿就好了。” 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话好不好？ 佐藤叔叔也是一脸责备地看着小绘。 不过我当然看得出来小绘很不喜欢我，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瞪了我多少眼了——这个妹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和她相处呢—— “小艾，我们带小绘出去说话，小安你就帮忙带一下啊。”妈妈和佐藤叔叔一左一右拉着小绘的手，对我说。 “好啊。”相对于小绘，小安明显是比较容易相处的。 他们离开以后，我走近小安，蹲下身，“小安，你好啊。” “哥哥好。”小安对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真是可爱啊——小脸红扑扑的，又圆鼓鼓的，我实在忍不住轻轻地捏了把它的小脸—— “小安，哥哥不会说日语，你只能用中文和哥哥说话了。”有这样一个弟弟真是不错。 “小安知道，爸爸和妈妈说过，要和哥哥说中文。”小安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虽然中文并不是十分的标准，但是还算是流畅的——果然，妈妈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教两个小孩中文确实是有效果的。 “小安好乖。”我摸摸小安的头发，然后用一种诱拐式的语气问，“小安告诉哥哥，刚才小绘说什么了？” “小绘说了哥哥的坏话。”小安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说了什么坏话？”这小娃儿真老实啊，马上就说了。 “小绘说不喜欢哥哥，还说了她只有幸哥一个哥哥。”小安的嘴巴一动一动的，虽然说得比较慢，但是信息都差不多说出来了。 “幸哥是谁啊？”这个新的名字又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幸哥就是幸哥啊。”小安对我眨巴着眼睛——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是一片茫然了——妈妈和佐藤叔叔都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个人啊……说到是小绘和小安的“哥哥”，那么也是佐藤家的小孩了—— 我也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拉着小绘在榻榻米上坐下—— “小安今天上的什么课啊？” “书法课。”小安回答。 “书法课？”我以为只有中国才有书法课，没想到日本也有——“小安喜欢书法课吗？” 小安很快摇头，“不喜欢。”然后皱着脸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我现在才发现小安的表情好像很丰富哎。 “为什么不喜欢？” 小安举起自己的右手给我看，“哥哥你看，小安的手好痛痛啊……” 我握住他的手，看了看，大拇指和食指间红红的，有些许小茧，想想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些心疼——“小安，来，哥哥亲亲。” 我发现自己不止对女孩子的笑容没辙，对小孩的萌样更是没辙啊。 小安让我亲他的小手，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我看着他暖呼呼的笑容，忍不住张嘴轻咬他有小肉涡的手背。 “哥哥坏……”小安马上缩回了小手，委屈地看着我。 “哈哈……” 当我正在和小安玩闹得开心的时候，妈妈他们回来了——我看到被他们牵着的小绘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然后见我看她，她又瞪了我一眼。 我收回视线，拉着小安起身—— “妈妈，叔叔。” “小绘，叫人。”佐藤叔叔转头对小绘说，语气有些严厉。 小绘低着头，不甘不愿地轻声唤道，“哥哥。” “小绘……”这次是妈妈了，妈妈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威胁的语气。 小绘不得不抬起头，看着我，十分委屈地叫道，“哥哥。” “嗯。”被这么不情不愿地叫，我能舒服到哪去—— 突然，我感觉衣角被拉了拉，低头见小安示意我低下头去，我忙蹲下身—— 小安在我耳边轻声说，“肯定是爸爸妈妈说不让穿新衣服小绘才会听话的。” 不让穿新衣服？什么意思？—— “看来小安和小艾两个人相处得很好嘛。”妈妈很满意地看着我和小安。 “叛徒！”小绘瞪着小安轻声说——不过还是足够在场的人听到，而且她说的是中文，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听到。 小安对着小绘做鬼脸。 这时，田中先生出现在了门口，对佐藤先生和妈妈说了一句话。 “小艾，爷爷和奶奶回来了。”妈妈转身对我说。 “回来了？”……我又有点紧张了。 “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小安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哼。”小绘别过了头。 ＊＊＊＊＊＊ 我是在客厅里见到两位老人的——两个人都穿着和服，就像大河剧里的一样，老爷爷拄着拐杖，看起来挺严肃的，老奶奶坐姿端正，一脸慈祥——看到了两位老人，小绘和小安都跑了过去，扑进他们的怀里——看来，两位老人平时倒是很疼爱孙子。 妈妈拉着我的手走过去，对着两位老人说了一句什么，应该是在介绍我。 “おじいさん（爷爷），おばあさん（奶奶）。”这都是我懂的少有几个词汇。 “小艾，你说中文就好了。”说话的是一直微笑着的奶奶。 “嗯，好的。”我松了一口气——让我说日文，真的很别扭啊。 “小艾，过来坐吧。”这次开口的是一直没说话打量我的爷爷。 “好。”爷爷可真是严肃啊——我觉得他面前应该放一把武士刀——这样想着，佐藤叔叔的严肃作风倒没有什么了。 “小艾，房间还喜欢吗？”奶奶问的就是比较家常的问题。 “喜欢。”奶奶就是传统日本女性的感觉，说话温温柔柔的，即使说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还是让人听了很舒服——“谢谢爷爷奶奶。” “小艾，平时喜欢什么运动？” 爷爷的问话让我愣了下——运动？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运动……我停顿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空手道。”我空手道练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是有模有样了—— “空手道，很好。”爷爷点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有时间一起练练。” 我后背一凉——爷爷一看就是练手啊，我这菜鸟…… “小艾，到时候一起练吧。”说话的是佐藤叔叔—— 我看了佐藤叔叔一眼，很是感激——佐藤叔叔，你真好，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爷爷瞄了佐藤叔叔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话。 “好了，可以吃晚饭了，去饭厅吧。”奶奶牵着小绘和小安的手，起身。 终于可以吃饭了——好饿啊……在飞机上就没吃东西，这样一天下来，累死了。 我没有想到，更累的还在后头。 第四十三章：阿幸 “疼疼疼……”我趴在榻榻米上，轻呼着，扭过头去说，“妈妈，你轻点儿。” “你这小子就是欠教训，不是事先和你说过了不要硬来吗？”妈妈嘴里责备我，但是手下动作却轻了不少。 “我哪有硬来……”我扁嘴，“你没听爷爷说了让我不要有什么顾忌吗……我是知道我自己技不如人，可是也不能故意示弱啊……这又不是我的一贯作风。” “你就那样冲上去，一副架势十足的样子，爷爷才会下那么重的手。”妈妈叹气，有些心疼地说，“小艾，我知道你想要给爷爷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在这之前你可是住院住了两次了。” “妈妈，我有分寸的。”确实，为了赢得爷爷的好感，我这次的试练是十分认真的，即使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优势，可是还是竭尽全力——最后才会这么惨，连回房都是在别人的搀扶下的。 “你叔叔也真是的，他不是在旁边吗？怎么都不劝着点……”妈妈说完了我又开始数落佐藤叔叔了。 “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帮佐藤叔叔说话，“这个空手道练习的时候并不是随便第三个人可以冲上来打断和阻挠的，佐藤叔叔刚开始帮我来着，然后就被爷爷罚倒立了。”后来还是佐藤叔叔扶我回来的呢。 妈妈叹气，没说话。 这时，门被拉开，佐藤叔叔走了进来—— “齐雅，小艾。”佐藤叔叔在我和妈妈旁边跪坐下来，“这是父亲和母亲给的药膏，给小艾抹抹，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妈妈接过来看了看，“这就是那个秘方药膏？” 佐藤叔叔点头，“是的。” “什么秘方药膏啊？”我好奇地问。 “这是佐藤家秘制的药膏，化瘀止血消肿什么的效果很好，只是因为材料难得，量比较少，所以一般是不拿出来的。”妈妈对我解释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用了吧。”我一听马上道，“我这点小伤，随便什么药油抹抹，很快就没事了。” “这是父亲拿出来的给小艾用的。”佐藤叔叔补充了一句，“父亲说小艾这个孩子他挺喜欢的。” 挺喜欢？这么说我的真诚还真的打动他了——那我的那些伤痛可没白挨，说实话，刚才在道场，爷爷的那些招数实在狠厉，和我在上空手道课时老师教授的感觉完全不同，就连那次卫降和我的激烈对练都没法比之……我好好的，怎么就想到那个家伙了——祛除……祛除…… “那叔叔，替我谢谢爷爷啊。”我对佐藤叔叔说。 “齐雅，你给小艾抹药吧，我有事先出去了。”佐藤叔叔对妈妈说。 “嗯。” 佐藤叔叔离开以后，我对妈妈说，“妈妈，你看佐藤叔叔多好，你就不要责怪他了。”从刚才佐藤叔叔扶着我出来开始，妈妈就没有给过佐藤叔叔好的脸色看。 妈妈脸色缓和了些，掐了掐我的肩膀，“大人的事情你少管，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 我吐吐舌，继续趴着让妈妈给我上药——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妈妈，我今天听小安说到‘幸哥’，他是谁啊？也是佐藤家的小孩吗？”当着佐藤叔叔的面我当然不会问出口——万一那是人家家里不想透露的事情怎么办？ “幸哥……是阿幸吧？”妈妈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神情也有些复杂。 “阿幸是……” “他的确是佐藤家的小孩。”妈妈一边给我抹药一边说，“阿幸是你佐藤叔叔和他的前妻生的小孩，全名叫做佐藤一幸，比你大个三四岁吧。”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我疑惑地问，“今天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人，而且你们好像也没有和我提到过啊。”本来这次来佐藤家妈妈和我都说过佐藤家的人，就算是之前忘记和我说双胞胎的事情了，她后来也补充了，可是不管是她还是佐藤叔叔都没有提到还有“阿幸”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阿幸他本来是应该在早稻田读大学的，但是他只上了两年就没再上了。” “为什么？”早稻田大学——我记得是一所不错的大学啊—— “反正就是因为一些事了，”妈妈并不想和我多说的样子——“这件事小艾你就不要多问了。” 我拉住妈妈的手，“妈妈，你就告诉我吧……不是你说的，把佐藤家当自己家一样吗？佐藤一幸是佐藤家的人，我难道不应该了解一下吗？” 妈妈看着我良久，才叹气道，“好，告诉你就是了，但是你听听就算了，平时在其他人面前可不准乱说。” “我知道了，妈妈，你就说吧。” “阿幸在大学里和他们系的化学老师同居了。” “师生恋啊？”我眨眼，“就算是师生恋也没有多大关系啊。”现在都是什么社会啊—— “这件事在学校里虽然引起了一些轰动，可是到底因为社会风气的缘故校方也没有什么过激举措。可是对于比较传统，注重名声的佐藤家来说，这件事却是十分严重的，再加上……” “再加上？”我看着她。 “再加上，那个化学老师还是个男人。”妈妈再次叹气，“这件事就更加严重了。” 我愣了下——佐藤一幸是同性恋……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我以前真的和卫降是那样的话，那我不也是吗…… “那后来呢？” “你叔叔虽然震惊，但是最多是生气，可是爷爷就不只是怒火了，他当时就把阿幸找回来，还让阿幸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在家里闭门思过，可是阿幸性子倔，当夜就收拾东西从佐藤家离开了……从那以后，几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几乎？” “其实小绘和小安每年的生日他都会偷偷回来，虽然结果都是被赶出去罢了。” 我想了想问妈妈，“妈妈，那个阿幸和你关系怎么样？”这个是我所关心的。 “阿幸这孩子虽然叛逆些，对我倒没有什么，我来佐藤家的时候阿幸都已经十几岁了，他刚开始也对我比较冷漠，可是后来也慢慢接受了，尤其是在双胞胎出生以后……说真的，阿幸对小绘和小安真的很好，所以双胞胎也很黏他……而我，和阿幸的关系也逐渐改善。他和家里的关系搞成这样，我想帮忙也帮不上。” “看得出来，爷爷性格是比较固执。”我点头的同时，心里想的是幸好爷爷不知道我以前和卫降的事情，要不然他肯定对我也不会有好脸色看—— 妈妈摸摸我的头，“小艾，我不想要你和卫降搅和在一起，并不只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生，我接受不了同性恋。实在是我害怕以后你们的路不好走，那个卫降是什么样的背景根本就不知道，他以前的前科也并不好，特别是阿幸的事情以后，我更加害怕，就算我接受了，其它人呢？我不想小艾你承受着太多的压力，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生活……” 我握住妈妈保养得宜的手，认真地说，“妈妈，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舍不得你难过。” 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 半夜，我被一个奇怪的声音给惊醒，睁开眼睛坐起身的时候，我刚好看到对面的窗户被打开，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窜了进来—— 不是吧……人家说日本灵异事件特别多——难道我运气真的这么好，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念“阿弥陀佛”……不过，不知道在日本行不行得通—— 当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道白色身影却像愣在那里—— 然后我听到了一串日语——拜托，我听不懂啊…… 我悄悄伸手去按我旁边灯的按钮——“啪嗒”一声，室内的灯就亮了—— 我才看清站在窗口那个的样子——是个穿白色休闲服的……应该是人吧？ “八嘎……” 这个我听懂了。 他大概因为灯光刺眼挡住眼睛，放下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那张脸……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五官端正，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单眼皮，上挑的眼角却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这个人…… “阿幸？”我试探地问。 他愣了下，原本气势汹汹的脸庞平静了下来，然后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中国人……你是元梓艾？”他说的是中文，有些别扭，在说我的名字时音调都发成了“yunzaai”——不过我听懂了……说起来我来日本以后接触的日本人都是会说中文的，这虽然很方便，可是想起来却有些自惭形秽。 我点头，“你好。” “你好。”他看了看房间，说了一句什么话，看他的表情好像是骂人的。 “那个，这个房间不会是你的吧？”难道我鸠占鹊巢？ 他摇头，“不是，我回来都是暂时睡在这个房的。” 回来……就是说他每次偷溜回来了—— “如果你不介意，晚上你就和我一起睡吧。”大家都是男人，还算是……亲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幸听了我的话，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第四十四章：早上的闹剧 早上我是在疼痛中醒过来的——我睁开眼睛，看见那人站着，从上往下看着我，脚还没有收回—— “干什么？”我坐起身，语气并不好——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突然把我给弄醒。 “没什么，就是我醒了也把你叫醒了。”阿幸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恶劣呢——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让他离开好了—— 我抓抓头发，刚想把身上的睡衣换下，看到阿幸一直黏在我身上的目光，于是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换衣服在外面也可以啊。”阿幸道。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不习惯。”怎么可能不习惯，在上空手道课时和那里的学员都是“坦诚相待”的，只是这个阿幸的目光太过热情，让我不是很舒服。 “嘁。”阿幸发出不屑的单音节。 我进了卫生间，换好衣服，再简单地洗漱一下，把自己整理好了才走出卫生间——我看到阿幸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似乎在发呆—— 我记得窗外没有什么吧，好像就是些杉树——昨天晚上阿幸好像也是从那个窗户进来的。 “你好了？”阿幸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还是那么玩世不恭。 “嗯。”我看了看手表，“现在七点多，应该有早餐可以吃，走吧。” 阿幸的双臂枕在脑后，“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出现？” “啊？”我愣了下，才明白过来，“那你就要一直躲在房间里？”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躲……”阿幸看着我，“只不过如果你和我一起，我怕到时候你会被我连累，老头子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哦。”我表示理解，“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我先走了。”既然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没道理为了你把我好不容易给爷爷留下的好印象给毁掉啊。 “等等。”我才迈出了一步就被拉住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回头问。 “你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阿幸挑眉。 “要说什么？”我更加不明白了。 “中国人不是都比较含蓄的吗？你就不说一些委婉好听的话？”阿幸笑道。 中文不错啊，还“含蓄”“委婉”——“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啊……对啊，拐弯抹角你应该懂吧？” “我知道。”阿幸道，“既然这样，那我决定和你一起去吃饭了。” “不用了吧……”这家伙故意的吧？ “别客气。” 我们两个正在门口纠缠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我和阿幸同时看向门口—— “阿幸？”发出声音的是站在门口的妈妈。 阿幸看到妈妈的时候松开我的手，神情也正经了些，对妈妈说了句日语，因为比较简单，但是我也听懂了，是在和妈妈打招呼。 妈妈看看阿幸又看看我，“阿幸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他突然进来的。”我回答。 然后阿幸和妈妈又咕噜咕噜地说我听不懂的话，我只好在旁边等着，看他们的样子，无非是妈妈问阿幸一些话，阿幸就在回答——等他们说完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你们说完了吗？我饿了。”我靠在门边说。 “那好，一起去饭厅用早饭吧。”妈妈转向阿幸，“阿幸，一起过去吧。” “Hi……” 在去饭厅的路上，我觉得妈妈今天特别严肃的样子，背挺得特别直——看来阿幸突然到来，妈妈没有想到，而且对于佐藤家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有些不确定—— “妈妈，小绘和小安是不是最近生日啊？”我问走在前面的妈妈。 “不是啊，怎么了？” “没事。”我看了阿幸一眼——不是说他都是在双胞胎生日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吗？怎么现在……难道是为了……过年？ 阿幸对我眨眨眼，“怎么了，觉得我特别帅？” 我沉默。 当我们靠近饭厅的时候，听到里面双胞胎玩闹的声音，两个小家伙好像在为什么拌嘴，我是听不明白的，只是听到旁边好像还有奶奶温柔劝着的声音。 阿幸在我旁边感叹了句，妈妈又回了句，两个人脸色缓和了许多——我现在越来越为语言不通感到烦恼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先走进了饭厅，小安一看见我就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哥哥！” 小绘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先叫了一声奶奶，奶奶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弯下腰接住小安小小的身躯，还没有说话呢，小安就看着我后面的方向，大叫一声，然后挣脱我扑到了我后面阿幸的怀里，接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拽拽地坐在椅子上的小绘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我，最后扒在了阿幸身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他——三个人抱成一团，亲热得不行。 看来阿幸和两个小家伙的感情真的很不错。 这时候，奶奶也走了过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眼睛里都泛泪了——“幸酱……” “おばあさん……” 然后又是一幅祖孙合乐图—— 这一家不是挺好的吗？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一声怒喝—— “出て行け！” 我转头，看见爷爷从里面出来，佐藤叔叔跟在后面——爷爷一脸怒气，而佐藤叔叔则是严肃中带着无奈了。 好吧，肯定是一场混战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见识到了一场日本式家庭伦理剧了——无奈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现场的两个作为主角的一老一少表情大不相同，小的是一脸讥诮，大的是一脸怒火——而作为中间人的佐藤叔叔，确实挺可怜的——不管是儿子还是老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的早饭就这么泡汤了——最后，战场转移，佐藤家三代男人找了个房间“谈”去了——早饭早就冷了——本来今天妈妈就是要带我出去买东西，所以干脆和我出去吃饭，双胞胎被刚才家里的情况吓到了，又知道要出门，就缠着妈妈，最后，这天的出行就多带了两个拖油瓶—— 今天是这么开始的，想必也不会是平静的一天吧。 第四十五章：巧遇 我坐在长椅上，身边坐着双胞胎——此时我的心里真的很无奈——本来妈妈在的时候，是没我什么事儿，可是妈妈一走，我就成保姆了—— 没错，早上我们是跟着妈妈一起出门的，可是后来妈妈遇到了熟人，说有什么事情要谈，然后就让我带着双胞胎在这里等，她很快就回来——但是，这“很快”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坐在我左边的小绘一直都摆着一副很讨厌我的表情，扭着小脸看着另一边，时不时地发出冷哼声——至于我右边的小安刚开始还挺安分的，抓抓我的手和我啃啃耳朵什么的，但是小孩子渐渐也坐不住了，在长椅上扭来扭去，就像PP上有毛毛虫一样——不停地和我说“哥哥我冷”“哥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哥哥，我饿了”……当然，这些也是引起小绘冷哼的原因。 “哥哥哥哥！”小安突然扯我的衣袖。 “什么事？” “哥哥，那边有卖章鱼烧的，我想要吃章鱼烧。”仰起的小脸很明确地表现了自己的渴望。 “章鱼烧……”我看了看街对面的木屋小摊，上面用日语写着“たこ焼き”，还有一个很生动的章鱼烧漫画，看上去是蛮吸引人的。 “那好，哥哥去买。”说实话，光是坐在这里实在无聊而且很傻——我转过身问小绘，“小绘，章鱼烧要不要？” 小绘扭过头去，有些闷闷地说，“不要。” 这小家伙还真是别扭啊—— 我起身，嘱咐了几句，就向章鱼烧摊走去。 “老板，我……”我刚刚张口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现在可是在日本买东西，不是在国内啊——在欧巴桑疑惑的目光中，我只好做出要5串的手势，幸好，肢体语言差不多都是世界通用的—— 欧巴桑也意识到了我是外国人，很快弄好了5串章鱼烧放在盒子里递给我，我付了钱接过东西转身，却发现被人挡住了—— 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呢……我抬头，真的很想掉头就走——真是冤家路窄啊……还是冤魂不散？ “艾艾宝贝，真巧啊。”那人对我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很是灿烂。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拧着眉。 “我只是在经过这边，没想到就遇到你了。”卫降看了看我手里的章鱼烧，“艾艾宝贝，你喜欢吃章鱼烧？” 我咬牙，“不要那么恶心地叫我。” “可是，我以前不都是这么叫你的？”卫降眨着眼，有些无辜的样子——靠，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装可怜给谁看？ “你不是都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怎么这种事情都还记得？”我之前就想问了，这家伙一口一个“艾艾宝贝”，怪瘆人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会做梦，最近更是频繁梦到以前的事情，那些场景可是真实得很哪……”卫降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含糊，带着种特别的意味。 我想起自己做梦梦到的事情，再联想一下他的……干咳一声，“真是莫名其妙，老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干什么……” 卫降眼睛一弯，盯着我，“艾艾宝贝，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梦就是乱七八糟的了……难道那些梦你也……”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梦到那种……”好吧，被这家伙的话给绕进去了——我瞪了他一眼。 卫降哈哈大笑，“我就觉得嘛，艾艾宝贝，你明明也是失忆，怎么你就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原来你也是做梦梦到……” “随便你怎么说，”我推开他，“我还有事，你自便。” “艾艾，等等我。” 我懒得理他，心里还想着那两个小家伙——虽然我离得并不远，但是两个毕竟都是小孩子，还是不放心—— 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在长椅上扭打成一团——我把章鱼烧递给在我身后的卫降，然后走过去，把两个人分开—— “怎么了，怎么就打起来了？”我左手抱住小绘的腰，右手揽住小安的肩膀，不让两人碰在一起，但是两个人还是张牙舞爪地好像非得和对方你死我活一样—— “放开我！”小绘用力挣扎着，“八嘎……”一连串的日语——好吧，我听不懂。 “哥哥，小绘骂人！”小安叫道。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是在骂人了——不过，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啊，就这么喜欢骂人，我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脏话—— “小安，乖，你先……嘶——”因为脸上突然的刺痛我惊呼了下——左脸好像被抓破皮了——我往左边看，小绘慌张缩回自己的手，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的左脸。 “小绘，你把哥哥给抓伤了——”小安在一旁大叫，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艾艾，怎么了？”另一道身影快步上前，把小绘划到一边，紧张地看着我的脸——“都被画出血来了……”那副心疼的样子让我牙酸。 “我没事，你……”我话都没有说完呢，就听到旁边小绘哇哇大哭的声音——不由黑线……这都算什么事啊——我推开卫降，“你走开。” 我走到小绘面前，蹲下身，给她擦眼泪，“小绘，别哭了，乖，哥哥没事。” 小绘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掉—— 我回头看卫降，“你刚刚是不是推她了？” “没吧，我就是轻轻一拨而已……”卫降一脸真诚。 “你轻轻一拨？人家就一个小姑娘，你还对人家使用暴力了？”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安慰小绘，“小绘，那个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哪里痛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看看……” 女孩子爱哭确实是不分国界的…… 我看着面前还是兀自哭个不停的小绘，我自己都想要哭了。 “哥哥。”突然发声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安，“小绘才不是因为痛才哭的呢，她肯定是看自己把你抓伤了，怕爸爸妈妈知道以后惩罚她才哭的。”一副揭露真相的表情。 闻言小绘哭得更厉害了。 我无语，顿了下，对小绘说，“小绘，你放心，哥哥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和叔叔的，其他人也不会说……” 小绘的哭声止住，抬起头，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我，“真的吗？” 我点头，“哥哥保证，和你拉钩好不好？” 小绘哼了一声，“骗小孩子的把戏。” 我再次“无语凝噎”——这小家伙…… “哥哥，你这样会让小绘更过分的——”小安在旁边叫道。 小绘瞪着小安，“要你管。” “哥哥……你看小绘她……”小安皱着脸说。 “小安，听哥哥的话，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恳切地看着小安。 小安扁扁嘴，张嘴了许久才点头，很不甘愿的样子。 “艾艾，你这样真的会把小孩子宠坏的哦，而且她也明显不领情。”卫降在一旁插嘴。 我装作自己没有听到，帮小绘擦干眼泪，松口气，“好了，来吃章鱼烧吧。” 我转身，却看到卫降空空的手，再往地上看——我买来的章鱼烧全都洒在了地上—— “卫降你——” “刚才不是一时慌张嘛……”卫降讪笑。 “真不该交给你的……”这家伙越看越碍眼。 “艾艾……” “小艾，小绘，小安。”妈妈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见妈妈往这边走过来，小安高兴地跑了过去，而小绘，大概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怯怯的样子——不过很明显，妈妈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人身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小艾，他怎么在这里？”妈妈指的是卫降。 “妈妈，他就是路过的……”我示意卫降快离开，可是卫降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反而向妈妈打招呼—— “阿姨好。” “路过？怎么这么巧就又遇上了？”妈妈很不相信的样子——说实话，我也不相信。 “妈妈，算了，我们走吧，别管他了。”既然他不走，那只好我们离开了。 “等等，小绘，你脸上怎么被抓伤了……怎么弄的？”妈妈盯着我的脸问。 闻言小绘脸都白了，小安想要揭穿但是对上的我目光只好低下头。 “妈妈，这个只是不小心弄到的啦。” “不小心？”妈妈哼了一声，然后瞟了卫降一眼，“是不是这小子弄伤你的？” “妈妈，这……”我一顿，既然妈妈把话都引到这里了，我为什么不…… “阿姨，我可是冤枉……”卫降才刚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妈妈，是他把我弄伤的，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 卫降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我走到卫降旁边，轻声说，“配合一下。” 卫降扯扯嘴角，然后眼中好像精光一闪——他侧了侧身，把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换手机。” “干什么？”我没明白过来。 “换不换？”赤果果的威胁。 妈妈都往这边走过来了，我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他，然后拿过他的手机——这家伙真是…… “小艾，你干吗和他靠得这么近？”妈妈把我拉走的时候手机已经换了。 “阿姨，刚才我真不是故意把艾艾给弄伤的，都是误会。”卫降陪着笑。 “我们小艾和你碰到就没有什么好事。”妈妈瞪着卫降，“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这里是日本，不是国内，你别以为你还可以胡作非为。” 被妈妈那样逼视着，卫降无奈耸肩，“阿姨，艾艾，那我先走了。” 看着卫降有些狼狈地离开，我心里一阵快意，但是想到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阵懊恼。 第四十六章：手机 阿幸在佐藤家住下来了。也不知道他和爷爷说了什么，反正他暂时是住下来了——佐藤家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只能旁观，只要不牵涉到我在乎的人就好了。而且，阿幸这个人，看不透，虽然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是那种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会不顾一切去争取的人——某种程度上，我感觉他和我是同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这个人抱着一份谨慎的态度。 当我的房门被毫无预警地拉开时，我正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会这样出现的人，除了妈妈之外，就只有一个人。 “小艾，要一起喝酒吗？”穿着浴衣，拿着酒瓶子的人正是阿幸。 “抱歉，我不喝酒。”作为一个男孩子，我觉得自己确实比较奇怪，对什么烟啊酒啊我完全没有一般男孩子该有的好奇心，更别说兴趣了。 “小艾，不要这么无情嘛。”阿幸坐在榻榻米上，自斟自饮。 “我说真的。”我补充了一句，“未成年人不准喝酒你不知道吗？” 阿幸一杯酒下肚，挑眉看着我，“小艾，你是那种乖乖牌好孩子吗？”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道，“和那个没关系，你想要喝酒回自己房间去喝，你现在不必和我呆在同个房间里了。” “小艾，我只是很想要和你一起喝酒啊。”阿幸冲我举了举酒杯，“我们辈分上也算是兄弟吧。” “算是吧。”我不为所动。 阿幸站起身，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阿幸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靠过来，幸好我有心理准备，要不然非跌倒不可—— “你没有脚还是没有骨头啊？”我不客气地问。 “小艾，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阿幸放低了声音。 “什么感觉？”我闻到阿幸身上的酒味皱眉。 “有一种同类的感觉。”阿幸的气息喷在了我的脸上。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我刚想说话，就听阿幸在说—— “小艾，你是喜欢男生的对不对？” 我的反应是用力推开他——原来是说这个“同类”啊—— “抱歉，我不是。” 阿幸被我一推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很快又靠了过来——“小艾，我的感觉一向都很准的。” “你又不是女孩子，这么相信感觉什么的。”我再次把他推开，“你要喝酒回自己的房间喝，我要休息了。” “小艾，真的要这么无情吗？”阿幸装可怜。 “虽然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是也不能赖在客人的房间里不走吧？”我双手抱胸。 “好，我这就走。”阿幸临走还对我眨眼，“小艾，下次约你一起去泡温泉啊。” “……”鬼才要和你一起泡温泉——“带着你的酒一起走。” “Hi，Hi。” 我把门给合上，对于不能锁的门实在无奈——在椅子上坐下，我才刚打开电脑，就听到一阵音乐声——那不熟悉的音乐声还让我愣了下，回过头来才看到我随意放在一边的外套——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被迫和卫降换手机的事情，伸手从衣袋里拿出那支手机——黑色的手机……还是和我同个牌子的，不是同款，他的应该是新款的—— 现在手机一直在发亮——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那分明是我的号码嘛。卫降换手机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换手机还能干什么啊。 手机响个不停，我想要忽略掉都不行，再想到我的手机还在卫降那里，那里还存着妈妈他们的号码，不管是他打过去还是妈妈他们打过去被他接到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想要怎样？”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那边传来卫降的轻笑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接电话呢。” “我如果不接你会怎么样？” “就一直打啊。”卫降道，“如果一个号码拨不通就拨打另一个了。” 我就知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艾艾宝贝，好歹今天我都还帮了忙的，不要这么无情嘛。” 今天都不知道被说了几次“无情”了——我做什么了啊。 “你反正也是会被我妈妈骂的，是因为什么骂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啊。”你还想自己有什么好的待遇吗？ “可是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被冤枉过，这不都是为了艾艾宝贝你吗？”卫降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我耳力就是油腔滑调的。 “我说过了，你不要那么叫我。”每听到一次都感觉鸡皮一阵。 “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你习惯了鬼啊——”真的好想骂脏话，虽然我确实不讲脏话。 “好了，艾艾，明天出来吃个饭吧。”卫降的下一句话是这样的。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以为我是小狗啊，你叫一声就过去。 “你不想要手机了吗？”卫降的声音阴阴的。 “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再次被威胁了……还是被同个人。 “艾艾，我知道手机你是不在乎的，可是这里面的号码……” “我知道了，明天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吧。”我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啊——本来就不想和这个家伙有瓜葛的…… “我怕你记不住，发个短信给你。”卫降一副他很体贴的语气。 “嗯，拜拜。”我立刻挂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就有短信发过来了—— “艾艾宝贝，你就这样挂电话太让我伤心了，不过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地点是在中央区银座那里，你只要到了银座一丁目就可以看见我了，好了，晚安。” 居然还在后面加了个亲吻的表情——话说回来，我怎么都不知道我的手机发短信还可以有这种表情—— 我看完短信，把卫降的手机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但是我才丢下手机没几秒，手机又响了—— 我无奈地拿起手机—— “你又想怎么样啊？” 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才有了声音—— “梓艾？” 咦……这声音—— 我移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小北”——这是…… “傅北暄？” “梓艾，真的是你……”傅北暄的声音怪怪的，“你……怎么和降在一起，难道你们这次是……” “你别瞎猜了，你应该问的是为什么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我也不想废太多话——“算了，反正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和卫降的手机调换了……但是呢，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没有任何任何的关系，明白吗？” 傅北暄顿了下，才说，“嗯，那你们……” “别再问我们的事情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已经灭洋什么耐心了，“总之，很快，明天就一切回归正常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事就自己和卫降说吧，没事我先挂了。” “梓艾，等等。” “什么事？” “梓艾，这次降去日本是很突然的，他家里也不知情，沙蓝已经知道他的去向了，应该马上会赶过去……”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说了，你明天自己和卫降说，我是不会替你转达的。”这些事情我才不想搀和。 “我是想要提醒你，沙蓝可能会找你的麻烦。”傅北暄有些担心的样子。 “是吗？她要怎么样是她的事情。”我其实也是知道傅北暄对我还是不错的，语气也缓和了些，“好了，就这样吧，下次再说吧，拜拜。” “……拜拜。”大概我突然语气好转让他有些不适应吧。 挂了电话以后我看着手机觉得实在烦，干脆关机了然后塞回我的口袋里。 转过头来盯着电脑屏幕本来想要玩游戏的心都没有了—— 现在想起来，我明天到底要怎么出门呢？妈妈他们肯定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的，再加上今天卫降的事情，肯定更加不让了—— 妈妈和佐藤叔叔那边的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难道我要一个人溜出去？但是我路也不熟，连去哪里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都不知道—— 难道找阿幸帮忙？可是我总觉得被阿幸知道肯定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我烦恼良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入手…… 第四十七章：“约会” “小安，小安。”我对正在庭院里逗狗的小安压低声音叫道。 小安四处张望了会儿，才看到我，他快步跑过来——“哥哥。” 我接过扑过来的小身子，“小安，声音小点儿，哥哥和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安也跟着我压低声音，眼睛里满是兴奋——小孩子总是对这种秘密的事情感兴趣的。 “小安，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银座一丁目那里？”虽然小安还是小孩子，但是他从小就生活在东京，当然比我要熟悉多了——而且他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宅子里能够帮我也不会产生什么“后遗症”的人。 “银座？”小安眨眨眼，“好啊好啊。” “不过，小安，这件事，如果妈妈问起来的话你要帮哥哥遮掩一下……”我一脸讨好。 “遮掩？”小安歪着小脑袋，“是骗妈妈吗？” “啊？”小安这样说我才想到一个问题——小安还这么小，我这样子不就是在教他说谎——好像不大好啊…… “哥哥，哥哥。”小安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回过神来，“小安，这件事……” “哥哥，那我们快去告诉妈妈说去银座吧。”小安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安，你要怎么和妈妈说？” “我和妈妈说要带哥哥去银座吃点心。”小安笑得很开心，“哥哥，银座的点心很好吃的哦，每次妈妈带我去我都吃好多的。” 我很怀疑，小安这样说妈妈会不会答应——万一她说要一起过去怎么办？ “你们要去哪里？” 突然一个绿色的身影窜出来——我定睛一看，是穿着绿色衣服的小绘。 怎么被这位小姑奶奶听见了啊？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才不告诉你。”小安对着她做鬼脸，“这是我和哥哥的秘密。” 小绘双手插着腰，“你们以为刚才我没有听到啊，我要告诉妈妈——” “你个坏人——”小安对着小绘叫嚷。 “好了好了，你们声音小一点。”万一被妈妈听到了那真的完了。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妈妈。”小绘笑得有点“奸诈”。 “哥哥，你看小绘她……”小安继续晃着我的手臂。 我盯着小绘看了几秒，然后挫败地道，“好吧，带你一起去。” “那好。”小绘得意地笑道，“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当我们三个来到后面的庭院时，妈妈正在木梯上剪着梅花的枝条—— “妈妈，你下来，有事情要和你说。”我对妈妈道。 “你们三个怎么在一起了……”妈妈说着就爬下了木梯，放下剪刀，整了整衣服，走到我们面前—— “怎么了，你们三个有什么事情啊？” 小安拽着我的手，“妈妈，我们要带哥哥一起去银座吃点心。” “吃点心啊，好啊。”妈妈点头，“你们等等，妈妈换身衣服就出发。” “妈妈，没让你去。”我说。 “没让我去？”妈妈看着我们皱眉了，“你们是想要就你们三个人出门去银座？” “是啊，妈妈。”小绘点头道。 “不行，小绘和小安年纪小，小艾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不会说日语，我怎么放心让你们出门？”妈妈表情很严肃。 “妈妈，我不会说日语，对东京比不熟，但是他们两个可以啊，他们小不也是有我带着吗？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妈妈，你快点同意吧——我真的很不擅长劝人哎。 妈妈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小绘打断她了—— “妈妈，我们真的很想和哥哥一起出去吃点心的。”说着还伸手拉住我另一边的手，小小的身体靠过来，紧贴着我—— 这副亲昵的样子让我实在不适应——这小家伙还真会演戏啊—— “妈妈，真的真的，我和小绘都想要和哥哥一起出去啊……”小安也煽风点火。 妈妈看看小绘又看看小安，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竭力做出无辜真诚的表情。 最后的结果，妈妈妥协了。她同意我们三个出去，但是虽然她自己没有跟着，还是让司机开车送我们去银座——这也好，省了很多事，反正到了地方以后就没司机的事情了。 ＊＊＊＊＊＊ “哥哥，你到银座是去约会吗？”坐在车里的时候，小安问我。 “约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小安。 “去银座有很多约会的哥哥姐姐啊。”小安说。 “没有约会，只是有点事。”和小孩子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 “你这样瞒着妈妈出门还不是约会……”小绘在一旁嘀咕。 “我约会还会带着你们两个吗？”我问。 “如果没有我们两个你还能出来吗？”小绘反问——这丫头确实牙尖嘴利。 “能不能小声点啊？”你们两个说那么大声，当前面的司机是聋子吗？ “哥哥，你不用担心，他不懂中文的。”小安说。 我沉默。 终于车到了银座一丁目，还没有停下，我就看见站在一丁目牌子旁边的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和牛仔裤，还戴着棒球帽戴着墨镜——他以为他是明星吗？ “小安，和司机说让他停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对小安说。 “嗯。” 车停下来，我下车，再把两个小的抱下来，小安是由着我抱的，小绘——我本来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她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让我抱了。 “哥哥，是昨天那个哥哥哎。” 听到小安的叫声，我看过去，卫降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了。 我不想让司机看到，马上拉着小安和小绘走过去。 “艾艾……”卫降才刚开口，下面的两个字就被我给瞪回去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都说了是一起吃饭了，当然是先吃饭了。”卫降微笑。 “哥哥，我要吃东西。”小安也很配合地开口。 “好，哥哥带你去吃东西。”说话的是卫降，他一把把小安给抱起来，还用手揉了揉他的头—— “他是在叫我。”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的弟弟不就是我的弟弟吗？”卫降说得很顺。 “你想太多了。”这家伙真是自来熟——和他在学校里的形象完全不同嘛——还有，小安怎么都没有反抗呢，被卫降抱着还很开心的样子——小安，你就没有看懂哥哥我的眼神吗？ “艾艾，跟我来吧。”卫降抱着小安往前走。 我牵着小绘跟上，然后我听到小绘说——“还说不是约会。” 黑线—— 卫降带我们去吃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店——当然，在东京，这种店是最多了，不过，我看这家店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日式料理店，看起来很有历史的样子，装潢也精致得很。 不过，说实话，我对日本料理店没有什么好感的原因就是他们菜的分量都很小，而且冷食偏多，虽然每道菜都精致得如艺术品一般，可是确实不是我的“菜”—— 这顿饭两个小家伙吃起来都挺满意的，我就只吃火锅和铁板——总算还可以填饱肚子。 最后卫降还点了甜点——不止日本的和果子，还有西式甜点，很受两个小家伙的欢迎。 我把面前的布丁吃完，擦擦嘴，然后拿出手机放到桌上，“可以了吧？换手机。” 卫降看着手机笑了，一点换手机的意思都没有—— “艾艾，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寺庙那边会很热闹哎。” “你想说什么？”我不耐烦了。 “不如到时候我们去寺庙那边逛逛吧。”卫降望着我说。 “你的意思不会是等到那个时候才把手机还给我吧？”我有些咬牙切齿了。 “艾艾你真聪明。”卫降笑眯眯的。 “聪明个鬼啊。”旁边两个小鬼看起来是在专心吃东西，但是实际上耳朵伸得老长——我让自己语气温和一些——“今天一定要换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啊？” “不会是我的电话太多了吧？”卫降道，“如果是这样你把手机卡给换掉也行啊，我早就想换号码了。” “谁管你的手机怎么样啊？”我咬唇，“我有没有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卫降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这支手机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号码……不过，话说回来，艾艾，那叶惟、秦希文什么的应该是女生的名字吧？” “拜托，那是我们班的女生。”不管怎么样，都已经两年了——你忘记的只有我好不好？ “你和她们关系不错？”疑问句。 “关你什么事？”我伸手，“把手机还给我。” “我还有一个疑问，”卫降一手撑着下巴，“你和小北挺熟的？” “嗯？” “除了她们就是小北的名字了。” “这是我的事。”我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天晚上，傅北暄给你打电话了。” “小北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他本来要和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他说了一件事，就是你那个女朋友，沙蓝她好像来日本了。” 卫降皱了下眉，“艾艾，她不是我女朋友。” “随便你怎么说啊，和我没关系，手机还我。”我伸长手却被他躲开。 “艾艾，你都不吃醋吗？” “吃你的醋？”我冷笑，“就算你得艾滋死掉也不关我事。” “艾艾，你说了‘艾滋’哦……” 卫降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听到小安软乎乎的声音—— “哥哥，什么是‘艾滋’啊？” 我扶额——被卫降给刺激得——我都忘记现场还有两个小孩子了—— 第四十八章：回忆 游乐场里，小安和小绘正在玩碰碰车，两个小家伙大概把平时的矛盾给带到游戏里了，两个人只攻击对方，正“碰”得起劲—— “艾艾，要不要下去玩？”卫降问我。 “不要。”对他很难有好语气。 沉默了一会儿…… “艾艾，你说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呢？”卫降的声音感觉有些幽幽的。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柱子上，双脚交叠，抱着双臂，微笑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这次的笑容和之前的有点不一样。 我扭过头来，“我怎么知道。” 我想起了那些梦，梦里的那两个人……相处十分和谐自然，两个人好像真的很……开心——可是，那两个人，和现在我们两个，感觉就根本不是同个世界的—— “艾艾，那天我在楼梯上看到你，你还记得我说什么话了吗？” “你好像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吧。”老是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我出院以后，虽然感觉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渐渐地，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卫降缓缓说，“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梦见过你……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才有了模模糊糊的梦境，可是总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我知道，你说过，是在空手道场那天才知道的。”这是在回忆往事吗？ “那是确认了。”卫降轻笑，“在那之前，也就是文艺演出那天晚上，你穿上那个十二单衣，给我很震撼的感觉。”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那么丢脸的事情。”真想把所有看见过这一幕的人脑子里的记忆都给抹掉。 “我不觉得丢脸啊。” “你当然不觉得了，又不是你扮女人。”我翻了个白眼——作为一个正常没有异装癖的男生，谁能够忍受——说回来，我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呢。 “虽然你穿的是女装，但是我还是认得出那是你。” “谢谢啊。”我撇嘴。 “然后就是在厕所遇见你，近距离看你，我就更加觉得你很熟悉。” “然后又是梦？”我挑眉。 卫降点头——想都想到了，不过看他笑得有些暧昧—— “不得不说，艾艾你的十二单衣让我的梦变得清晰了不少，而且也甜美了不少……”说着还摸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 我忍不住伸脚直接踢到他的小腿肚上—— “哎呦，痛——”卫降发出哀嚎，马上弯下腰揉伤处，“艾艾，你好狠啊——”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我踢的还不会是这么轻的地方呢。”还“意淫”—— “艾艾，我可什么也没做过啊。”他很无辜。 “但是你想过了。”我冷眼看他。 “艾艾，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卫降勾起唇角，“我就说嘛，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艾艾不也想着以前那些事……” “我只是猜的。”不去看他。 “艾艾，”卫降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日本？” “为什么？”我之前想着他是跟着我来的——难道是因为别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你来日本了。” 我翻了个白眼。 “第二个原因，我是来日本找个人。” “哦。”又是另一段风流韵事？ 卫降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听说日本有一个善于催眠的大师。” “你想要再被催眠一次？” “催眠大师也知道怎么解除催眠啊。”卫降的手伸过来，在要碰到我的脸的时候，我及时避开——卫降轻笑，无所谓地收回手，“艾艾，我想要记起全部的你，全部的过去。” 我别开脸——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记起来也没用。”我淡淡道，“你就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能。”卫降语气坚定，“我不想我后悔终生。” 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已经洒在了我的脸颊上。 “哥哥，你们是要亲亲吗？” 我听到小安的声音，抬头才看到两个小家伙小脸红扑扑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手肘一用力，推开了靠过来的卫降—— “艾艾……” 被两个小的撞到这么丢脸的一幕，我心里十分懊恼。 我带着小安和小绘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看着那只黑色的手机—— 靠！忘记把手机换回来了！ 然后我收到一条短信—— “艾艾宝贝，新年见。” 见你妹啊—— “哥哥，你想要把手机给扔掉吗？”小安眨巴着乌黑的眼睛看着我，“你要扔的话给小安好不好？小安想要手机，可是妈妈都不给买。”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然后默默小安的小脑袋，“小安，小孩子好好念书，手机就先不要了。” “唔……”小安扁着嘴。 “八嘎。”说话的是小绘。 “你才八嘎呢。”小安瞪她。 这两个冤家。 我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街道——不管怎么说，东京的街道都好热闹啊，其实外面天气算是冷的，但是刚才看到的还有现在看到的，很多日本女孩子穿的还真是少啊——短裙什么的比比皆是，人家说“热不死的日本男人，冻不死的日本女人”真是没说错—— 我突然又想到刚才卫降看着我的表情，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咬唇——忘记，全部忘记吧—— 那家伙…… “你是不是憋尿啊？表情这么怪。” 说出这么欠扁的话除了小绘那小丫头没有别人了。 我扭头看了小丫头一眼，“女孩子说话含蓄点。” “含蓄是什么意思？”小丫头眨眼。 “去问你幸哥。”我闭目假寐，不看她——毫无意外，听到小丫头的轻哼声。 第四十九章：阿幸的秘密 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佐藤家忙碌得很——整个宅子里也就只有我、阿幸还有双胞胎比较清闲了——不过双胞胎每天还是有自己的功课要做，相比下来，我和阿幸每天也就是等着吃饭睡觉了——不过，阿幸也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在练空手道的事情，经过佐藤叔叔和妈妈的同意，每天热衷的事情就是拉着我去道场练习。 阿幸这个人骨子里真的很恶劣，他很喜欢看我受挫被虐的样子，仗着自己级数比我高，就不断攻击我的弱点——于是一个上午下来，这么冷的天我都大汗淋漓了—— 我拿着毛巾擦汗，气息还没有平稳下来。 “进步了不少嘛。”阿幸站在我对面擦脸，但是他的气息几乎没有乱掉。 “被你这样天天操练，我如果还没有进步连我自己都要唾弃自己。”我擦干净脸，接过阿幸扔过来的一瓶水，打开灌了一大口。 “听说你在失忆前就练过空手道，只是后来忘记了？” 我看了阿幸一眼，“是啊，不过我想就算我失忆前应该也没你厉害，对了，你空手道几级？” “黑带三段，怎么了？” “没，就是问问。”我想起了另一个也是黑带三段的人。 “雅姨说的也不清楚，小艾，你到底是怎么出车祸的啊？”阿幸很是好奇的样子。 “不知道。我失忆了。”最简单的回答。 “小艾，我怎么觉得你失忆了好像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像很多人急着恢复记忆那样？” 当然了，因为我差不多知道我失忆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就怕我记忆恢复以后再招来麻烦——“因为我个性随意啊，顺其自然。” “小艾，你对人都这么淡淡的，我感觉你的男朋友会比较辛苦哎。”阿幸摇头道。 我瞄了他一眼，“我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是Gay？我一定是男朋友吗？” “我都说了是感觉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同类感觉会比较灵敏。”阿幸嘴角一边上扬，笑得有些莫测，“而且，我还感觉得出来你是零号。” 零号？这个称呼——我拧眉，“什么意思？” “小艾你是真的假的？不知道零号是什么意思？”现在轮到阿幸皱眉了，“零号就是说你是受方了，不要告诉我那你不知道受方是什么意思。” 受方——我想了下就明白过来了——真是邪恶……不过形象的词汇啊。 我撇嘴，“谁说我是零号和受方了？我……我说过了，我不是同性恋。” “小艾，你这个表情真是可爱啊……这样想你男朋友应该是开心的。” 我翻了个白眼，“不要再说‘男朋友’了。” “那好，换个话题。”阿幸也挺识相，“你马上高三了是不是？” “是啊，还有一个学期。” “那你大学准备去哪里？”阿幸问，“要不要来日本？” “日本好的大学不好考。”这是实际情况。 “这个你放心，你只要愿意，就可以选一所大学上。”阿幸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佐藤叔叔和妈妈也暗示过我，只要我愿意，想要在日本上什么大学都可以—— “我要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来考……”我想到一件事，看向一脸吊儿郎当的阿幸，“听说你的大学就是早稻田大学，那可是日本和亚洲有名的学府。” 阿幸挑眉，“还好吧，不过你是从哪里听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就是随便听来的。” “那你应该听到的不止这些吧。”阿幸似笑非笑。 “什么意思？” “我在大学里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辍学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我看阿幸的表情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才开口，“是你自己要说的，和我没关系。”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老头子觉得丢脸有辱门楣罢了。”阿幸轻笑，“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哦。”我想了想问，“那你现在没有上大学了，在做什么？”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开了家gay吧……” “gay吧？”我愣了下，“是我理解的那种‘吧’吗？” “是啊，什么时候带你过去玩玩吧。”阿幸笑看着我，“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算了吧。”你一个我就招架不住，再来几个我可怎么办。 “你害怕？”阿幸的语气有些挑衅。 “你是想用激将法？”我看着他，“没用的，我说了，不去。” “那算了，你想去就告诉我，随时欢迎你。” “对了，爷爷原谅你了吗？”这是我好奇的。 “怎么可能？”阿幸双手枕在脑后，“他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孙子。” “那你现在……” “我那还不是在外面住不下去，在家里呆几天嘛。”阿幸说，“老头子那边我说几个谎，过了这个坎再说。” “你怎么说的？” “老头子以为我‘改邪归正’，准备继续当佐藤家的少爷了。”阿幸对我眨眼，“你可不要戳穿我啊。” “我懒得戳穿。”这么麻烦的事情。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外面住不下去？” “你愿意说就说吧。”不是怕牵扯到你的隐私嘛。 “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想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艾你，我还真有‘倾诉’的欲望。” 这话让我鸡皮了—— “我好奇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所以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这个人做事这么不羁，肯定很容易得罪人。 阿幸沉默了下，然后说，“你真聪明。” “什么人啊，黑社会？” “那倒不是，不过比黑社会难惹多了，毕竟黑社会白天我还是安全的。” “你可真会折腾。”我撇嘴，“你做什么了，杀人，放火？” “不是，就是我遇上一醉酒的帅哥，和人家春风一度，第二天看身份证才发现人家是一警员，好像还是有职称的——多恐怖啊，我当然马上走人了，后来我听圈里的朋友说最近一直都有人来找我，他们都以为我是犯了什么事，我在外面还混得下去吗？” “就这样？”我不明白了，“可是你们那天晚上不是你情我愿的，人家还这样找你干什么啊？难道想要和你有所发展？” “其实，那天晚上那帅哥醉得太厉害……我怀疑人家以为我是女人，好像后来才知道我是男的……” “你这样算强奸吗？”我无语。 “拜托，那我也是被压的啊，而且那天晚上我们挺开心的。”阿幸一点悔意都没有。 “这样也可以吗？”好吧，我现在才知道阿幸原来是零号啊——看他这么厉害的样子。 “这种事很正常的，我只是倒霉了点儿，遇到个熟男，还是个警员……” 我看着阿幸，摇头，“我可以想见爷爷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气成什么样子。” “所以喽，为了老头子的心脏着想，你这件事可别对别人说。” “我说这个干什么啊。倒是你，祈祷不要被人家找上门。” “你放心，佐藤家在东京也是有头有脸的，在这里我很安全。”阿幸很是自信。 “是吗？”我有点怀疑。 第五十章：合作愉快 日本除夕的晚上和中国差不多，不过比现在中国要传统多了，要一家人一起守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红白歌会——相对于中国的春晚。 “哥哥，看我这件衣服好看吗？”小安穿着奶黄色的浴衣，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旁边小绘鄙夷地插了句嘴。 小安马上回嘴——两个人的话我听不懂，但是还是知道他们又在吵嘴了—— 这时，妈妈走了进来，对着两个小家伙训了几句，两个人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 “小艾，这件是你的浴衣，快来试试看。”妈妈手里捧着件折叠整齐的衣服。 “不用试了吧？本来就是按照我的尺寸来剪裁的。”我实在不喜欢脱脱换换的。 “可是衣服还是要上身来看才有效果的啊。”妈妈笑道。 “好吧。”反正也就是明天出门的时候穿一穿。 我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换上——经过那次的十二单衣，这种浴衣对我来说就没有问题了。 我穿好以后，走出去给妈妈看，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得不得了——“我们小艾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哥哥，抱抱。”小安一下子就扑上来了。 “小安，哥哥穿这样抱你还真是不习惯啊。”我动了动手臂，“等哥哥习惯了再抱。” 那边，我听到小绘问妈妈，“妈妈，幸哥还没有回来吗？” “他们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妈妈回答。 “妈妈，阿幸是和叔叔还有爷爷一起吗？”下午我自己在房间里玩游戏，现在想想今天一下午都没有看到阿幸，本来那家伙有事没事都会来找我——而现在，也不见佐藤叔叔和爷爷。 “是啊，中午吃过饭以后爷爷和你叔叔就带着阿幸出门了。” “今天出门去哪里啊？” “是爷爷的老友今天要举行授刀仪式，所以爷爷他们就过去观礼了。”妈妈说，“不过，这授刀仪式选在除夕可还是第一次啊。” 授刀仪式……我只是听说过，这个我倒想去看看，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仪式都是比较隆重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哦，妈妈，奶奶怎么没有过来，不是说要一起看红白歌会吗？”老人家都比较喜欢看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 “奶奶在厨房里做荞麦面呢。”妈妈有些无奈地道，“她最喜欢过节的时候做些应节的食物，我想要插手帮忙都不让。” “我最喜欢吃奶奶做的荞麦面。”小安马上道。 “小绘也是。” 两个小家伙难得一致啊。 奶奶做好的荞麦面上桌的时候，爷爷他们也回来了——爷爷和佐藤叔叔都如常，可是我发现阿幸的脸色好像不大对。 奶奶问了几句，然后就让阿幸回房了。 “妈妈，阿幸怎么了？”我转头问妈妈。 “好像是说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妈妈想了想说，“小艾你也一起来吧，你们平时关系还不错，阿幸和你好像也比较合得来。” “哦。”妈妈，我和那家伙关系也就一般，没有什么合得来了。 我和妈妈一起来到阿幸的房间时，竟然看到阿幸在翻筋斗，吓了我和妈妈一跳——阿幸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知道，我没关系，主要是因为妈妈看见，怎么说，妈妈也是长辈，而且和阿幸本来的关系就是比较微妙的那种。 妈妈问候了阿幸几句，见阿幸好像也没什么事，就离开了——不过，让我留下来和阿幸说说话——我觉得妈妈是认为阿幸受什么刺激了，想让我“开导”他什么的—— 关上门，我在阿幸面前坐下，“你现在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你觉得呢？”阿幸苦笑。 “不过是出了一趟门，受什么刺激了？”我自己倒了杯水喝。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是怎么过来的……”阿幸扶着额头，“早知道我死活也不要跟着老头子出门了。” “你被人虐待了？”看样子，也没受伤啊。 “对啊，虐待，精神虐待。”阿幸盘腿坐着，“你猜我今天去斋藤家遇见谁了？” “遇见谁？”我想了想，“不会是那个春风一度的员警吧？” 阿幸点头，“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可是员警怎么会在那里？他是斋藤家的人？” “不是，斋藤家和我们家是世交，他家里的人我哪个是不认识的？那个人好像是斋藤家的客人，估计要么交情不浅，要么是有点地位的，要不然不会出现在那里。” “那不是很精彩……”我可以想象——“你们相认了没有？” “怎么可能？”阿幸做出捏一把汗的动作，“我躲都来不及了，还相认？” “那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了？”真可惜啊。 “我也希望啊。”阿幸撑着脑袋，“可是好巧不巧的，那个时候我躲到厕所里抽烟，出来的时候和那家伙面对面碰上了——” “然后？” “然后，我意思意思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那家伙也好像没有认出我一样，反应也挺冷淡的。”阿幸撇嘴，“想想也是，那天晚上，都醉得跟滩烂泥一样了，除了在床上主动些还能记得什么？” “那不是很好吗？你不会失望了吧？”我好笑地盯着他。 “如果那样我当然开心了，可是你不知道在后面的时间，他居然也不知道怎么的，和老头子还有我爸就聊起来了，还很投缘的样子……到最后，话题就引到我身上了。” “能和爷爷还有叔叔谈得投缘的人……应该很厉害吧。”爷爷严肃叔叔严谨，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热络的人。 “谁知道啊，我那个时候和斋藤家的大小姐在另一边聊天，哪里想到等我回去的时候老头子就拉着我去认识那个人，最后还说了一大堆要我和人家好好学习，好人家好好切磋之类的话。” “然后呢？” “然后，明天要和那家伙一起去喝茶。”阿幸低垂着头，很是无力的样子。 “进展这么快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明天是新年就要你去应酬……不过，如果爷爷知道你和那家伙之前那样的话，爷爷应该会气得吐血吧？” “反正我如果出什么事老头子也要负责任。”阿幸抓抓头，“我说我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要回来这里啊——” “你还是乖乖去喝茶吧，要不然爷爷非打死你不可，搞不好你以后都出不了佐藤家了，这次可是你自己回来还说什么‘改邪归正’的。” “我知道。”阿幸叹了口气，突然他抬头抓住我的手。 “干吗？”吓我一跳—— “小艾，你看你是我弟弟，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吧。” “不要。”我甩开他的手，“我不想趟你们的浑水，而且，你可不是我的哥哥，我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小艾……” “你别说了，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的。”我低下头又喝了口茶，“我自己明天还有麻烦事要处理呢。” “什么麻烦事？”阿幸追问。 “和你没有关系。”被你知道了还得了？ “是不是和那个跟你换手机的人有关？” 我皱眉看着他，“你从哪里听说的？” “那天和小绘说话的时候听她说的，不过小绘也没说清楚，就说了什么换手机……不过，可以肯定那是个中国男人没错吧？好像还神神秘秘的，不能让雅姨知道的……不会是你的地下男友吧？” 我就知道小孩子不可信啊不可信——更何况是小绘那个小丫头，她对她的幸哥可是要死忠多了—— “你不要乱猜，那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真的只是认识的人？那么我和雅姨说应该没有关系了？”阿幸的眼里满是狡黠。 “你威胁我？”就是为了这么点事情——小绘之前威胁，现在又被阿幸威胁——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想圆谎才被卫降威胁的——所以，说到底，还是那个家伙的错！ “小艾，不要这么说嘛。”阿幸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你想想看，你和我一起去的话，我也不会和雅姨说，以后还可以多帮你争取和那个人见面的机会，怎么说，我也比小绘和小安两个要可靠多了，不是吗？” “冠冕堂皇。”我冷哼，“不过，你猜错了，我和那个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一点也不想和他见面，如果不是为了把手机拿回来……总而言之，那个人对我，就像那个警员对你来说一样，都是要避讳的对象。” “是这样吗？” 我看着阿幸，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也许，我可以—— “好，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去，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可以。” “这么干脆？”我挑眉。 “想也知道，小艾你这么善良，不会舍得让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吗？”阿幸笑嘻嘻的。 我推开他，“别恶心了，我们只是互惠互利。” “OK，合作愉快。” 第五十一章：男朋友 早上要出门的时候，我们和爷爷打了声招呼，爷爷知道阿幸要带我一起去见那个员警，还很高兴，说了好一番话，因为是日语夹杂中文，我听了个大概的意思，反正就是说那个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让我们和人家多多交流—— 最后是阿幸忍受不了老人家的唠叨，就拉着我出门的，本来爷爷说让司机送我们过去的，但是阿幸他说自己会开车，没让司机跟着——但是坐上阿幸的车时我就觉察到不对劲了，然后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切实了解到了“飙车”两个字的意思—— “拜托，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吗？”这样子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本来坐车我就不喜欢了，现在还开得这么快…… “开车慢吞吞的有什么意思？现在这条道上没有什么车，待会儿车就多了，还会堵车。”阿幸稍微放慢了点速度，但是还是比一般的速度要快了。 “你就不怕超速罚款？”听说日本的这种罚款制度要被中国严厉多了。 “这条路我都开了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次了，这条路这个时间点没有人管，今天还是新年呢。”阿幸很有自信的样子。 “那你总得考虑考虑我吧？”我捂着自己的肚子，“胃都翻滚了，你再这样就停车让我下去。” “好好好，我开慢点。”阿幸好不容易才拉我上“贼船”，当然不想放弃。 我总算舒服点了，“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艾你都说了十几遍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阿幸笑道，“如果我做的不好我还怕你到时候不配合我呢。” “知道就好。” 我拿出手机，看着看着，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竟然又做那种梦了—— 当然还是和那家伙有关，不过这次的场景是我和他在野外……爬山钓鱼烤鱼，忙了一个晚上，我早上醒过来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运动了一晚上一样，累得不行——都是那家伙害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上次见面的时候说了来日本还为了找那个什么催眠大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啊，万一这次见到他他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我…… “小艾，就在前面。” 我听到阿幸的声音，抬头往前面看去，是一个和佐藤家的老宅历史感有一拼的茶室，从外面就可以想见里面的古色古香。 “你约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来了没有。”阿幸把车开向停车区域。 “应该来了，我和他说了是八点，现在都八点十分了。”我把安全带解开，“你和员警约在九点半，到那个时候这边肯定已经完事了。”本来阿幸和员警就是约在这个地方，我就和卫降也改约在这儿，省得跑来跑去，只要时间错开就行了。 “下车吧。”阿幸打开车门。 我和阿幸进了茶室，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孩子领着我们来到约好的位置——果然，卫降已经等在那里了。 “艾艾。”卫降看到我站了起来，但是当看到我身后的阿幸时，挑了下眉，“他是谁？” “他……”我停顿下，伸手勾住阿幸的手，“他是阿幸，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卫降沉下目光，打量了阿幸一番，嘴角勾了下，“日本人？” “对，我是日本人。”阿幸微笑道。 “艾艾你来日本没多久吧？”卫降说。 “是没多久，不过，我们认识可不是这段时间的事情。”我知道卫降的意思，“阿幸全名是佐藤一幸，我想你是知道的，我妈妈再嫁的人就是姓佐藤的，阿幸是佐藤叔叔与前妻的小孩，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兄弟，可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 “艾艾你是开玩笑的吧？”卫降的眼神犀利起来，“这，不是漫画里才会有的情节吗？” “我很认真。”我回视着他，“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不可能的，不止是因为我现在对你没有感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和阿幸已经产生了感情。” “卫降是吧？”阿幸接着说，“不管你和小艾以前是怎么样的，可是都已经过去了，小艾现在可是记不得你了，我和我小艾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两个。” 阿幸，不错啊，这话这语气，都挺规范的，很好——你放心，待会你那局我也会帮你解脱的。 我看着卫降的表情——他的神情很微妙，像是生气又像是好笑——说实话，看他这个样子我又有点不放心。 “那也不多说什么了，诺，这是你的手机，我的也还给我吧，至少我的那张手机卡还我。”只要把手机卡拿回来我就安心了。 卫降依旧是没有要接过手机的意思—— “怎么说，你们都过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聊聊。”卫降重新坐下。 “不了，我们待会儿还有事。” “不会是约会吧？”卫降笑道，“就算是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至少最后喝个茶还是可以的吧？” 阿幸碰了碰我的手，轻声说，“速战速决啊。” 我看卫降的意思我们不坐下他还真的不还我手机了—— “好，喝茶就喝茶。” 我拉着阿幸在卫降对面坐下，这时，和服女孩刚好端着泡好的茶和点心过来。 阿幸很贴心地倒茶放到我面前，然后把点心推过来，“这个点心是这里的招牌，味道很不错，小艾你尝尝。” “嗯。”我先拿起茶杯喝茶润嗓子，正准备去拿点心，就听到对面的卫降开口了—— “小艾，你和阿幸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我回答，“不过我住院的时候我妈妈照顾我，阿幸也有过来看我，慢慢就熟悉起来了。”这样的回答——应该可以吧。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卫降又问。 这个我也已经准备好答案了——“正式在一起是在来日本之前，我们经常网上联系的。” “这样啊……”卫降说，“那你们对彼此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了，生活习惯什么的都肯定是知道的吧？” “那是当然了。”我和阿幸对看了一眼（把握得很好），“我们对彼此非常熟悉。” “那我想问一下你……”卫降转向阿幸，“难道你不知道艾艾是不吃红豆的吗？这个点心里面的馅可是满满的红豆哦。” 这是红豆的？我马上放下手里的点心，看了阿幸一眼——你真是…… 阿幸表情有些尴尬，“对不起，小艾，我忘记了你不吃红豆了。” “不是忘记，是根本就不知道吧？”卫降冷笑。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和他说太多，“这是我们的事，你先把手机还我。” “那艾艾你是承认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了？”卫降目光带笑地看着我。 “跟你没关系，你把……” “小艾……”阿幸突然推了下我。 “干什么？”我转头不满地看着他。 “那个……” 顺着阿幸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和服小姐领着一个男人往里面走——那个男人穿着黑色条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不过那张脸倒是挺端正帅气的，身高身材看起来也不赖—— 我看阿幸有些恐慌的样子，拧眉，“就是……” 阿幸的反应是侧过身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对我做表情—— 这就是那个员警啊，不过不是约在九点半吗？现在九点也没到，他来那么早干什么啊？ “你们认识？”卫降的声音。 我抬头，见卫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人。 “不认识。”我马上回答。 “是吗？”卫降轻笑，然后突然站起身，对着员警的那个方向说了一句日语。 “他说什么？”我问表情痛苦的阿幸。 “他让那个人过来一下……”阿幸呻吟，“完了，怎么就撞上了啊……” 我看着那个员警往这边走过来，感觉也很不妙——会……被揭穿吧…… 第五十二章：催眠 看着阿幸那张苦瓜脸，我深表同情，但是我实在无能无力—— 就在几分钟前，我和阿幸设的局算是被全毁了——卫降让员警一起坐过来以后，他们一通日语叽里呱啦的，我是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但是看阿幸大冬天还流汗流个不停的样子，就知道悬了——最后，阿幸跟着那个员警去了里面的位置谈了，临走前阿幸的那眼神看得我实在不忍啊—— “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我问坐在我对面悠闲喝茶的卫降。 “就随便聊了几句。”卫降放下茶杯，“阿幸和那个员警是那种关系吧？” “什么那种关系？人家顶多只是一夜情而已。”我脱口而出以后就后悔了。 “原来是一夜情啊。”卫降笑得有点像狐狸，上扬的眼角让我看了很不舒服，“阿幸是零号，那你们的关系……” “我是一号不就行了？” 卫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艾艾，别再编了，你们两个的破绽可不止这么一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更何况是我呢？” 我深吸口气，“好，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只有一个目的，你把手机还我先。” 卫降满意地笑了，“艾艾，你早点坦白不就好了。要我还你手机也可以……” “你又想提什么条件？”我警戒地看着他。 “你跟我走。”卫降站起身。 “走去哪？”我皱眉——这家伙真的花样越来越多了啊。 “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以后我马上把手机还给你。”卫降见我不起身，笑道，“这次是真的，相信我，就当最后一次。” “……好吧。”最后一次。 我在离开茶室之前往阿幸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因为阿幸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只看见员警给阿幸倒茶的样子——阿幸，你自求多福吧。 ＊＊＊＊＊＊ “我们要去哪里？”我以为卫降所说的地方不远，没想到车开了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到地方。 “很快就到了。”卫降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那么神秘干什么啊—— “对了，你在日本有认识的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怎么这么问？” “那你这么多天住在哪里，还有这车……” “我住在酒店里，车是我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还真是有钱——差的酒店他肯定是不会住的，这车看起来也挺高级的——可要不少钱啊。 卫降将车停在了一座洋楼前面，“艾艾，下车吧。” “你不是说你在日本没有认识的人吗？”我问卫降。 “是没有啊。”卫降打开车门，让我下车，“只是这个人，不能不见。” “什么人……”我想起之前卫降和我说过的，“是那个……” “嗯，我已经来过几次了，今天是为了接下来的治疗。” 原来就是那个催眠大师—— “不过，为什么不去他的诊所什么的，这里应该是他家吧？” “他的治疗都是在家里完成的。”卫降说，“跟我来。” 这个洋楼是两层楼的，和佐藤家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完全的西式。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素雅的中年妇女来接待我们—— “这位是宫野医生的夫人。”卫降向我轻声介绍道。 “こんにちは（你好）。”我也只能这么简单的打招呼了。 “こんにちは。”宫野夫人对着我们弯腰鞠躬。 回礼以后，卫降和宫野夫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宫野夫人带着我们进了客厅上了楼，一直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才停下。 宫野夫人对我们微笑，然后弯腰鞠躬，踩着木屐离开了。 “她为什么不带我们进去啊？”我看着宫野夫人的背影说。 “好像是习惯，宫野夫人并不会进宫野医生工作的地方。” 我转过头来看着卫降，“今天可是新年，照理说医生也是要休息的吧？为什么还会愿意帮你治疗？” “在此之前我和宫野医生就说好了，我的治疗情况很紧急，要在最快的时间完成，宫野医生跟我保证过，这是他的职业道德，即使是新年也没有办法。”卫降对我眨眨眼，“当然，这‘加班’的钱还是要另算的。”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我撇嘴。 这时，门打开了——站在门里的是穿着灰白色羊毛衫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どうぞ（请进）。”宫野医生请我们进去。 我走进去，看见这个治疗房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它的墙面并不像一般房间漆成白色，而是豆沙绿，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画风简单，都是一些花鸟树木还有风景，郁郁葱葱的看上去很有活力。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素净，因为不是卧房，所以没有大床，也没有电视这些设备，但是房间的中间有一个软榻，不大，可是看上去就像是躺上去会很舒服一样——在离床不远的窗户是开着的，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窗外是一个收拾干净的院子—— 因为房间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什么香薰之类的味道，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的。当然房间里也有一些不懂的机器设备还有电脑，我知道这应该和治疗有关。 我和卫降在沙发上坐下，宫野医生给我倒了茶，却没给卫降准备，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卫降一眼——不会是你小子太嚣张，人家不待见你吧？ “宫野医生说过，催眠和治疗半小时之内都不能进食进水。”卫降解释道。 “哦。”我点头，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是红茶，和在茶室里的绿茶不一样，不过也挺好喝的——我喝完以后对宫野医生点头，“ありがとう（谢谢）。” 宫野医生对我点头，然后问了我一句话，可惜我没听懂，我看向卫降。 卫降微笑着替我回答了—— “他说什么了？”这种只有我听不懂的状况我真的很不自在。 “他只是好奇你和我的关系，我就回答他了。” “哦。”不对……我盯着卫降，“你怎么回答了？” “我就老实说你是我的人啊。” “你……”有人在，我只好先忍下。 卫降笑笑，“我在这边已经治疗过好几次了，对于我的情况宫野医生差不多知道，那些事他在给我治疗的时候当然也是知道的，我这次带你过来，他就猜到了，刚才只是确认下。” “你就不能和他说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吗？”看宫野医生的目光，就知道他确实把我们当成一对的了。 “不能。” 真是欠扁的笑容。 五分钟以后，卫降开始进行今天的治疗了。 窗帘被拉上，房间里的灯光也被关掉了，只留下电脑旁边的一小盏橘黄的台灯，整个房间里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看着卫降躺在那个塌上，按照医生的指示闭上眼睛——一般来说，催眠是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的，但是因为是患者自己要求的，所以我是特例。宫野医生在做着指示，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柔了，如果不是我听不懂日文，我也许也会被催眠了说不定—— 卫降的表情逐渐放松，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很是安逸。不过在宫野医生问问题的时候他还是能够一一回答的，只是逐渐地，他的表情丰富了起来，会笑会生气还会皱眉——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身上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了一样，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人，如果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该有多好。 突然，我看见卫降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好像很紧张甚至是……害怕——整个人颤抖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 宫野医生柔声安抚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好像不管用，卫降像是陷入了某种情境中不可自拔—— “艾艾……不要……” 和我有关？难道是我对他做了什么？——不会吧？ “艾艾……艾艾……”卫降的表情很痛苦，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没有抓住——“不要，艾艾，艾艾，小心，艾艾——” 卫降猛地坐起身——就像是在梦中醒过来一样——表情扭曲，人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开了——一片光明。 卫降的目光还是有些恍惚，嘴里喃喃着，“艾艾，艾艾……” 我走过去，小心地看着他，“卫降，你没事……” 卫降抬起头，盯着我的脸，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把我拥进了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即使是我这个男生，都觉得被他抱住的地方发疼——我还能感受到他还在颤栗的身体—— 卫降喘着气，“艾艾，你在这里……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就好，艾艾……”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高兴。 “我当然没事了，你刚才只是被催眠了……” 不管我说什么，卫降都没有松手。 我感觉到他把脸埋在我的颈间，那热热的呼吸让我也颤抖了下，脖颈湿湿的——我不知道，那是他流出的汗，还是……他流出的眼泪—— 我听到卫降粗重的呼吸声——他真的哭了吗…… 颈间的湿热让我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的深处疯狂滋长——很奇怪……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刺破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的卫降，我突然就感觉推不开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背上——要不，就这一次吧…… 第五十三章：重拾的记忆 在我感觉自己张开的手臂由又酸又麻到要僵掉的时候，卫降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松开我，和我面对面——我看见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像只兔子一样，突然想笑。 “艾艾，谢谢你。” 被他用这么真诚的语气感谢，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 我扯动嘴角，“不用……” 卫降微笑，“艾艾，你今天特别温柔。” 总感觉他那油油的语气又回来了——我推开他，“这是你的错觉。”站起身，理理衣服——我这个人确实太容易心软。 我发现宫野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刚才被卫降都有些吓到了，都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了——不过，现在，就算我想要或者能够解释我和卫降没有什么关系，估计也很难让人相信了。 我转过头，见卫降正看着我，目光中有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我心里一紧，不由后退了一步——卫降也察觉到了，他目光柔和下来，从榻上起身，“艾艾，怎么了？” “没事。”我心里嘀咕——怎么感觉卫降刚才的目光有很强的侵略性呢——“对了，你刚才催眠的时候看见什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想要知道？”卫降挑眉。 “我是想知道，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你。”这家伙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多半是想要算计我。 “我怎么会不愿意告诉你？”卫降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试图挣开，但是没有成功——我现在发现，我和这家伙如果硬来的话肯定是没有胜算的——卫降注视着我，眼睛温柔得就像能滴出水来了——只是现在眼睛红红的有些好笑而已——“毕竟，这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不要啰嗦了，说吧，你看见什么了？”我原本以为卫降露出那种表情是我对他做了什么，但是后来他明明是在让我“小心”——可是到底是小心什么呢？他刚才那么害怕那么紧张—— 卫降叹气，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严肃起来了——“我看见我们出车祸的情景。” “出车祸……我们……你是说我们？”这么说那个时候出车祸，我和卫降真的是在一起了—— “对，我们。”卫降点头，“我开车，你坐在我旁边。” “那么说，出车祸的是我们两个了？”我喃喃道。 “不是，”卫降摇头，“只有你一个。” “你不是说你开车，我坐在你旁边吗？”那为什么出车祸的只有我一个？ “当时我下车了，车上只有你一个，然后……”卫降闭上眼，好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声音也低沉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卡车冲过来把车给撞到一边……等我冲过去的时候，车已经撞扁了。” 我沉默，然后才冷笑，“那是你幸运还是我倒霉呢？” “艾艾……”卫降伸手掰过我的肩膀，让我正视他，“这次车祸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是人为？”我望着卫降，“那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说不是意外？” “我现在只是猜想。”卫降道，“如果我们两都出了车祸，那么这件事可能真的是意外，但是只有你……艾艾，我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了，你放心，等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以后，我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说到最后，卫降的眼底一片冰冷。 我把他的手拿开，“那现在你是不能告诉我了？” “艾艾，你什么都不用想，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冷哼，“卫降，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我虽然讨厌麻烦，但是并不代表我什么事都要依靠别人，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来处理。” “艾艾……”卫降的声音带着恳求。 “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记得多少东西了？”他已经做过几次治疗，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记忆恢复了不少。 卫降看着我，“我忘记的也只有你，现在我想起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还有那些曾经……应该说除了车祸之前的一段时间还有车祸的事情还很混乱，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我拧眉——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话说回来，宫野医生，你要不要专业技术这么好啊……人家说被催眠的不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被催眠的部分吗？ “艾艾，你不高兴？”卫降低下头探究地看着我。 “没有。”我回答得很快——“你想不想得起来，和我没有关系。” “艾艾，你现在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卫降搂住我的肩膀，“不如我把我记得的都告诉你，帮你恢复记忆？” “不用。”我才不要想起来——我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卫降靠近我的耳朵，“艾艾，你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场景？说起来，那个时候还是艾艾你救的我，要不然我非流血流死不可……”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我的梦——难道真的是我救了卫降？ “艾艾你那个时候带我回家，还帮我包扎上药，不知道多温柔啊……”卫降回忆道。 “不可能。”我温柔？别说现在的我了，我记得我以前对人对事冷淡得要死，能救他就已经不错了，还很温柔，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卫降低笑，“我们可是一见钟情啊，虽然不是英雄救美，也相差无几了。” “你有妄想症吗？”我白了他一眼，“你就编吧，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还有，我记得我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怎么说那个时候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吧？最多，是你第一次注意到我的时候。” “艾艾，我要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你，我们不是少了那么多弯弯绕绕吗？不过，幸好，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卫降笑得像是偷腥的猫。 “你不要说得这么顺其自然……如果我听到的没有错的话，在那之前，你应该是有一个学姐女朋友吧？是叫什么……‘女神’吧？”这家伙真以为我完全失忆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想扭曲事实？ “艾艾，我和杜梨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可不是……”卫降突然停顿下来，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看得我都莫名其妙了——然后才笑起来，“艾艾，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我愣了下，然后皱眉，“你乱说什么，谁吃醋了？”我吃你的醋，你做梦吧你—— “艾艾，你是吃醋了吧？”卫降笑得更加得意了——“是吃醋吧吃醋？是吃醋吧？吃醋吧？……” 还一直循环了他—— “滚！”我用手肘用力撞了下他的肚子，卫降痛呼一声，然后如我愿地蹦开了。 “艾艾，你真狠心哪……” “你自找的……”我话音未落，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我的手机响了！”我马上反应过来。 卫降转身，从自己脱下的外套里面拿出我的手机，看了下显示—— “是你妈妈。”然后就要按下接听键—— “不要啊——”我扑过去，从他手里抢过手机——他接听了还得了？ 抢到了手机，我瞪了卫降一眼，然后平复呼吸，接起电话—— “妈妈，怎么了？” “小艾，你现在在哪？”妈妈的声音好像很严肃。 难道是……发现了？ 我心跳加快了些——“我在茶室啊，妈妈。” “你现在马上回来。” 没有揭穿我——那是不是说明妈妈没有发现？可是突然让我回去是干什么啊？ “妈妈，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我问。 “家里来了个疯丫头，吵着要见你。” “疯丫头，谁啊？”我应该不认识什么“疯丫头”吧？ “谁谁谁？”妈妈没好气，“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卫降搞得？” “咦？”我看了在旁边竖耳听着的卫降一眼，“关他什么事啊？” “这疯丫头一来就说要找你算账，说你把卫降给藏起来了，我们说你不在，她就大吵大闹的……”妈妈叹气，“幸好爷爷和奶奶一大早就出门了，要不然冲撞到两个老人家可怎么是好。” 找卫降的——我想了想，问，“妈妈，那疯丫头是不是叫沙蓝啊？” “你们还真的认识？”妈妈语气不善了。 “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回去再和你解释。”我挂了电话，然后踹了卫降一脚——“都是你弄的，闹得佐藤家也不安宁了。” “怎么了，是不是沙蓝来了？”卫降也听到了一些。 “除了她还能是谁？都千里追夫了……”我想起来就火——我什么也没做啊，怎么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呢？ “艾艾，我和你一起去。”卫降穿上自己的外套。 “你？”我瞟了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去我妈妈不就知道我之前在骗她了？我才没那么笨。” “艾艾，如果我不过去，以沙蓝的个性，真的会把佐藤家闹得鸡犬不宁的。”卫降表情很认真。 我想了想，才说，“算了，随便你，反正到时候被我妈妈打死可不要怪我。” “艾艾，你这是关心我？” “你脑袋被门板夹了？——” 第五十四章：沙蓝 车开到佐藤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门口停着的两辆车，车前站着六七个人，其实是多个黑衣人护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子—— “护花使者不少啊。”我发出感慨。 “沙蓝的那些保镖并不好惹。”卫降说。 “你放心，他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转头对卫降说，“你可是他们大小姐的未来夫婿啊。” “艾艾，我和你说过了，我和沙蓝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卫降的语气有些无奈。 “刚才说杜梨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沙蓝你也是这么说，敢情你想说你从来没有和任何女孩子有关系？”我翻了个白眼。 “艾艾，我承认我和杜梨是发生过关系的，可是沙蓝，我确确实实到目前为止，没有和他有任何的关系，最多抱过，连亲吻都没有。”卫降努力解释。 我挑眉，然后上下打量了卫降一番，“你……该不是被催眠以后……身体有问题了吧？” 卫降停顿了下，然后对我露出白白的牙齿，“要不我们现在掉头找个地方试一下？” 我感觉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好像只要我点头马上行动——我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到了，下车吧。” “艾艾，只要你说，我是没有意见的。”卫降道。 车停了下来，我刚要下车，想起了一件事，从口袋里掏出卫降的手机，丢给他，“你的手机，不过手机卡我已经丢了。”我自己的手机已经拿回来了，他的当然也要还给他。 “艾艾，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手机哎。”卫降道。 “自己去买。” 我一下车，那边的人就看过来了——然后我都没站稳呢，沙蓝就已经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元梓艾，我问你，你——”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因为看到下车的卫降而顿住了—— “降，你来了。”沙蓝眼睛一亮，然后就走过来去拉卫降的手——卫降皱眉，拿开她的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卫降语气不善。 “你这样突然离开，我真的很担心。”沙蓝大大的眼睛透着些许可怜——与刚才针对我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卫降语气冷冷的。 真是无情啊——我撇嘴，不过在卫降没有注意到我之前，感觉他们关系还不错啊。 沙蓝咬唇，“降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帮忙啊。” “我说过了，我不希望别人干涉我的事情。”卫降强调道。 我也懒得看他们这幕戏，转身向门口走去——现在还是快点和妈妈报备解释一下，省得到时候无法收场。 但是我才走了几步就被沙蓝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我皱着眉看着沙蓝。 沙蓝瞪了我一眼，转头对卫降说，“那他呢？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就是为了他才来日本的？” 卫降走过来把我拉过去，不让沙蓝碰到我，“他不一样，你能和他比呢？”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伤人——沙蓝听到的时候涨红了脸，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水——“降……” “还有，我来日本的的确确是为了他，不过，和你没有关系。”卫降的语速不快，好像就是为了让沙蓝挺清楚一样。 现在沙蓝的眼泪是直接就掉了下来—— 说实话，即使沙蓝对我的态度很差，但是看到她这样子，我也觉得听不舒服的——不过，当事人卫降明显没有那种感觉，从刚才两个人对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对沙蓝露出柔化的表情，板着脸不说，眼睛里都没有什么温度。 “降，为什么……明明我们之前……”沙蓝声音沙哑。 之前？之前怎么样？我感兴趣地想要继续听下去，但是被卫降打断—— “之前怎么样？之前你们隐瞒了我多少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降你……”沙蓝睁大了眼睛，然后再次瞪向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降说了什么？！” 这和我没关系吧？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才要开口，再次被卫降打断—— “和艾艾没关系。”卫降说，“沙蓝，你要做什么事是你的事，只要不干涉到我就行，还有，不要打扰到艾艾的生活，要不然逼急了我，你应该知道的。” 摆明了是威胁啊——不过——我看着沙蓝，你喜欢上卫降也是你倒霉吧——这家伙明显没心没肺的。 “降，你这样就不怕徵哥他……” 徵哥——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 “你要说就说吧，”卫降冷笑，“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你自己不刚刚还威胁人家？ “小艾！”我听到妈妈的声音，转头看见门打开了，妈妈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田中先生。 惨了，刚好被妈妈撞到——我连忙离卫降远远的，向妈妈走过去—— “妈妈，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我的声音有些谄媚。 妈妈看了眼我身后的情形，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你怎么和那小子在一起？” “巧遇而已。”我挽住妈妈的手，“我们进去吧。” “你每次都说巧遇，”妈妈不满地看着我，“我让你回来，那家伙也跟着你回来了，你们是不是本来就在一起的？” “不是，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是来找沙蓝的……”我忙说，“我刚刚是和阿幸在一起……” “阿幸，对了，阿幸人呢？”妈妈质问道。 “你不是只让我一个人回来吗？阿幸还在和员警一起喝茶。” “员警？” “就是那个七院先生啊。” “算了，先跟我进来。”妈妈拉着我往里面走，“这些人愿意在外面吹冷风就让他们呆着吧。” “嗯。” 在大门关上的时候，我往后面看了一眼，卫降见我回头对我露出笑容，然后往旁边一偏，就是沙蓝怨恨的目光——她真的把我给恨上了——我不会被她扎小人吧？ 回来以后，妈妈对我又是一番拷问，然后就是一顿教育——其实我知道，妈妈当然看出我和卫降的怪异，只是面对我的无赖她也没办法。 晚饭过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是陌生的号码——不过，一看内容，我就知道是谁发的了—— 艾艾宝贝，下次再见了，到时，我会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的。晚安。 切。我把手机合上，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头顶上的纱灯，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第五十五章：关于公仔 新年过后，佐藤叔叔正常去上班了，小安和小绘又要开始念书了，爷爷经常去拜访他的老友，奶奶的礼仪课也开始授课了，妈妈也有自己的圈子——至于我，是宅子里唯一清闲的人了，就等着开学回国——当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阿幸，不过，阿幸更忙，他从那次和员警见面以后，就经常出门——当然，现在爷爷不管了，因为阿幸现在是去亲近良师益友，意义就不一样了，现在爷爷看阿幸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满意——我想，如果爷爷知道阿幸他和员警的事情，估计真的要吐血吧。阿幸和那个员警干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阿幸说话含糊，我本来也不是个八卦的人，所以这件事只有当事人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阿幸好像心情都还不错。 随着回国时间的接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说起来，自从那次卫降送我回来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那条短信是我们最后的联系。我当然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够多了。 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就是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种回忆式的梦。这次的梦里主角不是我和卫降，而是我和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温和的医生或者是大学老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从心里发出的畏惧感。“害怕”这种情绪，我不认为我能够轻易感受到它，可是，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看上去无害的男人，我会感到恐惧……这个人到底是谁——其实，我有怀疑过，这个人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和之前我梦到跟卫降的事情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太清晰了，那张脸也像是刻在我的脑子里一样，即使是从梦里醒过来也还是挥之不去—— 这个人，又是谁？ “小艾，你做白日梦啊？” 身体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我抬头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阿幸。 我回过神来，“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 “出去了，又回来了。”阿幸拿起桌子上的樱花糕，往嘴里塞了一块。 “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看着他，“你和七院先生吵架了？” “我和他吵架？那也要那家伙吵得起来才行吧。”阿幸又塞了一块樱花糕，“还有，你的话怎么感觉像是我和那家伙是那种关系一样？” “难道不是吗？”我也捻起一块樱花糕吃，“你们现在可是差不多都是形影不离啊。” “小艾，你开玩笑吧？我和那家伙怎么都不可能那样啊。”阿幸一副被噎到的表情。 “爷爷他们是不知道当然不会乱想，可是我是知道你和七院先生一夜情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想？”我倒了杯水递给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吧，小艾，我跟你说，我最近和那家伙在一起，可和那种事没有关系，只是刚好我突然发现跟他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爱好？”我好笑地看着他，“床上运动？” 阿幸伸出手来在我额头上用力地弹了一下，“小艾，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的思想这么有色啊？” 我揉着自己的额头说，“我说的是实话。”被弹额头可是很痛的。 阿幸深吸一口气，“我们共同的爱好是收集公仔。” “收集什么？”我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收集公仔，你没有听错。”阿幸翻了个白眼。 我有些想笑——“你收集公仔我也勉强能够接受了，可是，那个七院先生……看上去可是硬汉一般的存在，他的爱好是……收集公仔？有没有搞错啊？” “收集公仔怎么了？”阿幸义愤填膺地说，“有爱好的人说明是有追求的，每个人爱好不同有说明问题啊？小艾，你不要看不起公仔，你可不知道收集公仔的奥妙和乐趣……”然后就是balabala一大堆关于公仔的知识还有收集的乐趣—— 一直听到我感觉自己耳朵都要长茧子了，阿幸才准备停止这个话题，“……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连忙适时点头，“明白明白，收集公仔可真是一个伟大的追求啊。” 阿幸叹口气，“想当初，我的房间还有这个房间可都是堆满各种各样我收集来的公仔，当初我搬走的时候可是叫来了好几辆车才运走的，还有防止老头子借机报复把我的公仔给收拾了，我容易吗我……” “好了，知道你辛苦，关于公仔的话题我们暂时就先到这里。”我说，“那这几天你们都是为了你们的共同爱好在忙碌？” “是啊，我去他家参观了他的公仔，他也去我那儿看了，没想到他家的公仔比我的还要多出23只，还都是限量版的……嫉妒死我了……”阿幸撑着下巴说。 “我相信，只要你想要，七院先生会愿意送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阿幸看着我，眼睛发亮，“说起来，七院还真是够意思，看我喜欢，就送了我十几只，还说以后收集到了更好的可以跟我分享……” 我望着阿幸满怀憧憬的样子，实在不想打击他——我怎么感觉七院先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啊——以前，觉得阿幸挺精明的啊，怎么现在感觉这人傻兮兮的呢—— “小艾，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阿幸皱着眉看着我。 我摇头，“没什么，那今天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交流了？” “不是新年假期结束了吗，七院今天开始就要上班了。”阿幸道，“我们还约好今天下午他下班后去吃饭，然后去参观公仔展。” “约会啊……真好。”我笑道。 “都说了不是约会，”阿幸神情严肃，“我们只是单纯的发烧友关系好不好？” “会上床的发烧友？”我戏谑道。 “都说了那也就一次啊，我们两个都忘记了，你记着干什么啊？”阿幸皱着脸。 “你确定只有我记着？”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总有一天会点破的，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对了，小艾，你那天和那个什么卫降后来去了哪里啊？”阿幸突然问道。 “没去哪里，就是随便逛逛了。”如果说是去催眠大师那里，肯定又要解释一大堆麻烦的东西，还是能省事就省事吧。 “小艾，其实说实话，我看你们在一起还挺配的啊，他一看就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阿幸盯着我看，好像要在我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没有。”我低头喝茶。 “没有就好。”阿幸松口气，“其实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 “就是前天啊，我坐车去七院家，然后看到马路边有一个人长得挺像那个卫降的，然后有一辆车突然停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就下来了几个人，把他绑上车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抬头。 “就是这样啊……”阿幸脸有点僵住了，“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卫降了……不过，你不是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吗？” 我顿了下，“我们是没有关系。” “哦。” 过了一分钟，我起身，“阿幸，你在这里坐，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 第五十六章：绑架 我一遍一遍地拨着电话—— 怎么打不通呢？一直都说是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幸说有人把卫降绑走了——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沙蓝……可是对象是卫降，沙蓝就算由爱生恨应该也不会去绑架卫降——还是说只是日本这边的黑社会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卫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手机思绪万千——终于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从手机里翻出那人的号码，拨打过去—— “喂，梓艾？” “傅北暄，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联系上卫降？” “降？”傅北暄顿了下，“你找降有什么事？” “这个你别管，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联系上吧。” “从那次我打电话过去是你接到以后，我就没有和降联系过了，他的号码好像换掉了。” 卫降的号码不是换掉，是我把电话卡给扔了——傅北暄这么说，说明卫降根本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其他人这两天有没有和卫降联系过？” “没有，我刚刚和吕征他们聚会过，他们刚还抱怨降最近都不见人不和我们联系，他们也不知道降现在的情况。”傅北暄似乎警觉到了什么，“梓艾，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降出什么事了？” “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很乱，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好不容易才决定不要再去想关于卫降的任何事，阿幸却告诉我这么个消息——“那你，知不知道沙蓝现在在哪里？” “沙蓝吗？”傅北暄回答，“沙蓝其实和我们并不是很熟，只是前一段时间降带着她跟我们玩过几次而已。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久前去日本找降了，这个我和你说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沙蓝的手机号码？” “沙蓝的号码如果是国内的我知道，但是她如果再日本肯定是换过号码的。”傅北暄说，“你等等，我把她的号码发给你。” “嗯，谢谢。”我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边傅北暄说—— “梓艾，你告诉我，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找沙蓝，是不是沙蓝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傅北暄是担心卫降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卫降也是他的朋友，而且我感觉他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我只能告诉你，我联系不上卫降，还听说了一件事，我怀疑卫降失踪，可能和沙蓝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不过，卫降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梓艾，沙蓝是不会对降做出什么事的，她不会也不敢。”傅北暄声音低了下去，“说实话，降很难出什么事，没人敢随便动他，即使是在日本也……如果他真的失踪了，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我觉得傅北暄隐瞒了什么事。 “没什么。”傅北暄道，“梓艾，降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我这边会查查看，到时候我会……” “傅北暄，你到底吞下去的话是什么？”我声音变冷，“我讨厌人家吞吞吐吐，半遮半掩的。” “梓艾……” “行了，你不说就算了。”我并不喜欢勉强人——“只是，我要做什么事我的事，不用别人指点。还有，今天谢谢你，拜拜。” 挂了电话以后，我翻出傅北暄发来的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但是……同样打不通。我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 我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脑子里就像很多根线缠绕在一起缠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出了佐藤家的门，拦了辆的士，虽然我不会说日语，但是我会写中文——幸好中文和日语的汉字很多是相通的，也幸好我坐车的时候喜欢记路牌也喜欢看门牌—— 我在手机上打出宫野医生家的地址给司机看，司机马上表示了解，发动机器，出发。 当我到达宫野医生家的时候，宫野医生和宫野夫人正准备出门的样子——我连忙付钱下车冲过去——动作一气呵成。 “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请等一下）！” 宫野夫妇都认得我，看见我冲过来只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都对我露出笑容。 “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我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请问，有没有见到卫降，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来的人。 宫野医生和宫野夫人对视一眼，两个人摇摇头，宫野医生知道我不会日语，也像我一样拿出手机打字给我看—— 中文也就“来”我看懂，幸好那个“おととい”我知道是前天的意思——那么他的意思就是说卫降前天来过这里，也就是阿幸看到卫降被绑架的那天…… 我继续打字——请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或者知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宫野医生摇头，但是宫野夫人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鞠了一躬，“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然后就跑回了宅子。 很快宫野夫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她把纸条交给我，我一看，好像是个酒店的地址，上面还有电话号码。 ＊＊＊＊＊＊ 从宫野宅离开以后，我直接去了那家酒店，但是结果让我很失望，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经理告诉我，卫降已经好几天没有回酒店了，他的行李还在酒店里没有拿走。 这样一来，就说明卫降真的是无预警地失踪了——他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怎么会呢……那家伙明明看起来很厉害很强悍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被人绑架了——可是，我想起来刚才傅北暄在电话里说的话，他让我这件事不要管——之前卫降也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让我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处理好个鬼啊……自己都不知道去哪了……傅北暄的意思好像卫降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卫降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到底绑架他的人是谁？…… 我承认，我真的很不安，很担心……担心那个家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想好了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可是好像就是有种力量要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好像越和他接触那种感觉就越强烈，忍不住就会想着这个人——难道真的是记忆的残存吗？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 我感觉真的有一种感情要刺破心脏刺破皮肤涌出来—— 手机突然响起，我心一震，忙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是……傅北暄。有些失望。 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什么事？” “梓艾，你放心，降他没事，所以你……” 我打断他，“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已经回国了，他真的没事。”傅北暄强调。 “是吗？他怎么会突然回国？” “有些原因……梓艾，你不用管了，只要他没事就好。”傅北暄又吞吞吐吐了。 “不用管？你以为我想管啊？”我忍不住音量就拔高了——“我管那家伙去死啊——” “梓艾……”傅北暄叹口气，“你是不是和降……又在一起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现在烦躁得要命。 “梓艾，你和降，你们两个我都不希望有什么事。”傅北暄的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严肃，“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也许你们真的有缘，即使是这样还是牵绊在一起，可是……” “可是什么？” “梓艾，我最担心的是你。”傅北暄道，“降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你……不管从哪方面的私心来看，我都希望你和降就这样，断了吧。” 如果是以前我会骂他……但是现在，我只是冷笑——“为什么？” “……” “你告诉我实话，卫降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降他……滴滴——” 断线了…… 难道是傅北暄挂断电话了？我再拨打过去，却发现……我的手机停机了——果然，国际长途承受不起啊。 我看着自己的手机，叹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但是当我走进客厅，看到正在摆弄花瓶的妈妈时，我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了—— “妈妈，我要回国了。” 第五十七章：回国 我还是坐上了回去的班机。 那个时候妈妈听到我说要回国，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当她知道我是真的想要回去的时候，就着急了——她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在这里哪里不开心不满意—— 佐藤叔叔他们知道了以后，也关心地问我怎么回事——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实话，只是说有事情要提前回去，妈妈他们还是刨根问底的，我只是撒了个谎说是有朋友生日，提早个几天回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说实话，这个谎撒得很没有技术水平，我平时的交友状况怎么样妈妈还是大概知道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不过，可能是那次我住院的时候，妈妈看见叶惟他们来医院看我，认为我有所改变，所以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对于我不提前告诉她有所不满。妈妈的意思是交朋友是好事，和同学关系改善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我看到妈妈偶尔暧昧的眼神，我就知道妈妈又想太多了，想当初我住院的时候，叶惟和秦希文来的时候妈妈就没少猜想，当然，她心里是希望的，所以知道我因为朋友生日赶回国，就没少问我是不是女同学啊什么的，最后我为了应付她就说是啊是啊，妈妈更加高兴了。 所以，虽然是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谎，但是还是顺利地过关了。只是我面对佐藤叔叔他们的时候，难免心虚了——妈妈还和佐藤叔叔一起陪我去买些礼物还有手办什么的带回去送人，而我之前让秦希文她们写下来的那一串礼物单子当然都买齐了，只是，最后我根本连付钱的机会都没有，佐藤叔叔的卡刷得实在太快了。 机场送别的时候，妈妈还有佐藤一家都来送我——让我有所欣慰的是，小安对我依依不舍也就算了，小绘难得也给我送了小礼物，虽然脸还是别扭得不行。至于阿幸，其实我看得出来他是有所猜想的，毕竟我表现得太明显了，那天他告诉我卫降可能被人绑架我就冲出去了，一回来就说要回国……他当然会联系这两件事，只是他也不会点破——最后还意味深长地和让我多多保重，有事多和他联系什么的。 当我坐上飞机的时候，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半个多月前我坐飞机飞往日本的时候，有着太多不确定，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佐藤家的人相处，可是就这半个月，佐藤叔叔、双胞胎、爷爷奶奶还有阿幸，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都很好——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亲人，除了妈妈之外，在他们身上我也感受到了那种亲切感——即使我的性格算不上热忱，还是会有所感动吧。这次的日本之行，还是值得的，无论如何，我知道，妈妈的生活很幸福很充足——这就足够了。 现在，离开了日本，将要返回国内，我也要转换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好面对我自己的生活，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看着玻璃外面的云层——今天的天气好像真的不错，不过，一想到可能要面对的事情，我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我不止一次地被告知，卫降的背景很复杂，我不应该跟他再有所接触，可是，不管我怎么想要冷处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想要远离他，可是我有的时候觉得就控制不了自己，总是不经意地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人，和他每多接触一次，他在我心里的印痕就好像越深，忘不了放不下——其实，我甚至有好几次冲动地想要竭尽全力把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找回来——可是，找回来以后呢？我不知道。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 我对着出现在奶茶店门口的男孩招手。 他看到了我，往我这边走过来，“梓艾。” “坐吧。”我把点的那份奶茶推到他面前，“这是我给你点的大麦茶，你应该喝的吧？” “嗯。”傅北暄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嬉皮笑脸，从进来看到我开始眉毛就没有舒展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刚到。” “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将的事情？”傅北暄搅动着大麦茶，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说呢？”我给我的布丁奶茶加了一勺糖，“你不要敷衍我，我把你找来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其实，傅北暄是现在我唯一能找的可以帮我的人了——我不是不知道傅北暄对我的关心，只是，我这个人慢热的可以，如果不是突然卫降又出现了，很多事情都乱了，我和他发展下去，应该可以顺理成章地变成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吧，毕竟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的。 “梓艾，你真的很执着。”傅北暄苦笑道。 “没办法，我也很为我这个缺点而烦恼。”我知道，他会帮我的。 “梓艾，我能问你个问题先吗？”傅北暄看着我。 “可以。” “你现在对降的心情还是没变吗？” “不管你是指失忆前的我和现在，还是失忆后的我和现在，我都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感觉去做，仅此而已。” 傅北暄轻笑，“这样就够了，好，你要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卫降现在真的安全吗？”第一个问题。 傅北暄点头，“我保证。” “他是不是被绑架了？” “不算是，顶多是被扣押关闭。” “那他现在在哪里？” “在……”迟疑。 “你说了你知道都可以告诉我的。”我提醒他。 “在家里。” 我顿了下，“你是指他被关在自己的家里？” 傅北暄点头。 “那么这件事和沙蓝没关系了？” “应该没关系。” “那……是他自己的家人？”我好像抓到了重点，“所以你才说他不会有危险？” 傅北暄再次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卫降被他的家人给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家人要……我盯着傅北暄，“是不是和我有关？” 傅北暄沉默，也就是默认。 “他的家人知道我和卫降的事情，所以把他关起来……那么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猜想……”我轻笑，“如果是这样，那么卫降的催眠也是家人授意的了？如果再想远一点的话……” “梓艾。”傅北暄打断我，“够了，你不要乱猜了。” “傅北暄，你说让我不要管卫降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和他有所牵扯……是不是因为卫降的家庭？很多人都说卫降的背景不简单，不是能够招惹的……这么看来，是真的了？能够这么嚣张跋扈的……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梓艾，我就和你说吧。”傅北暄缓缓道，“据我所知，降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世上了，降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哥哥，我只见过他两次，我们都是叫他‘徵哥”的。 “徵哥？”我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我听过两次，都是从沙蓝嘴里说出来的，一次就是空手道馆的那次，沙蓝说让卫降回家吃饭，徵哥在家等着，第二次是在佐藤宅门口，沙蓝说卫降这么做就不怕徵哥知道了吗……原来，是这个“徵哥”啊。 “对，卫家的事业是徵哥支撑和发展起来的，我想你也大概猜到了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是……黑社会？” “可不止一般的黑社会这么简单，那可是黑得很彻底的，做的生意都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徵哥可是大boss。”傅北暄继续道，“降是徵哥唯一的弟弟，徵哥对降好得不得了，所以，很多事，他是容忍不了的。” “所以说，我到现在还留着这条命很幸运了。”我嘲讽地笑。 傅北暄没有接话。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傅北暄，那个徵哥是不是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是个大学教授？” “你怎么知道？”傅北暄睁大了眼睛，“你见过……” “原来是真的。”我看着傅北暄，“也许你不相信，我是见过他，不过，是在梦里。” 第五十八章：卫徵 “行了，你回去吧。”我转身对跟在我身后的傅北暄说——这个人，毛病又上来了，一定要送我回家，所以就跟着我回来了。 “梓艾，你就不请我上去坐坐？”傅北暄双手插在裤袋里，高高瘦瘦的样子是挺酷的，可就是那张娃娃脸，在我看来就是有种违和感。 “不请。”我皮笑肉不笑，“你爱哪哪，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见。”说起来，也确实是累，一下飞机我把行李往家里一放，就直接去找傅北暄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傅北暄大概也看出了我的疲态，没有再纠缠，说。 “嗯，再说吧。” 我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又转过身，对正看着我的傅北暄说，“你先走吧。” “为什么？”傅北暄不解。 “为什么……我不习惯我走路背后还有人盯着看，你先走吧。” “……好吧。”傅北暄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拐角，我才往家里走，爬上楼梯，在自己家门口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正要插进钥匙孔，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好像背后有人盯着我——我转过身，看到……然后好像头被敲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是在头痛中醒过来的，醒来时，意识都还不清楚，只感觉到头很痛——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不过，刚才我是被人敲晕了，对吧？ “感觉怎么样？”我听到温和的声音。 “头疼……”我反射性地回答，然后才把眼睛完全睁开，往刚才发声的地方看—— 白色羊皮长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家居服，白色的毛衣搭配水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十分清爽，长腿交叠，手里端着杯茶正在品茗——如果忽略掉那张脸的话，这个场景，说实话，很梦幻。只是那张脸……当然，不是那张脸难看得突兀，而是，这张脸与我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叠了——不是吧，这么快我就和大boss见面了？ “元梓艾，好久不见。”卫徵喝了口茶，对我露出微笑。 “抱歉，我不认识你。”没错，我是在装——不过，如果不是我梦里出现这个人的话，在我的记忆里，我是真的没见过他。 “差点忘了，你失忆了对吧？”卫徵放下茶杯，站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 因为他的那个沙发离我坐着的位置有点距离，他往我这边走的时候，我就数着他的步数了——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共是十一步。 我数完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元梓艾，失忆后的你，和以前的你，好像是有那么点差别。”卫徵摸着自己的下巴，“上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看人的眼神都是冷的。” “是吗？”不过，我记得我在梦里看到这个人的感觉是带着畏惧的——不过，说起来我觉得自己也挺有面瘫的潜质的，心里想的是一套，面上露出来的又是另一样。 “不过，虽然不一样了，可是……”卫徵低下头近距离看着我，“还是一样迷惑了我那个弟弟啊……” 我保证，我刚才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杀意。 我让自己尽量维持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卫徵站起身，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对了，既然你忘记了，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卫徵，是卫降的哥哥。” “嗯，你好。”本来想要伸出手的，不过，还是算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过来吗？”卫徵从上往下看着我——说起来，两兄弟这个角度看人的样子是有点像了。 不过，这是叫“请”吗？我感觉自己头部还是阵阵刺痛，身体也有些酸痛——我完全可以想象，自己不久之前是被人怎样随便扔的—— 我让自己的神情镇定些，“是和卫降有关吗？” “我和你的联系，也就只有那个笨蛋弟弟了。” 说是“笨蛋弟弟”，但是明明在说到他的时候眼底才有那么点温度好不好？果然是有恋弟情结了。 “那么，卫先生，你找我过来究竟是……” 还是说清楚吧，不管是要把我千刀还是万剐。 “元梓艾，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卫徵望着我。 我点头，摸摸自己的脑袋，“我也想要想起来啊，可是，以前的事情怎么都记不起来，所以我才回到学校想要找回一点记忆，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成功。” 卫徵冷笑，“那我该说你们有缘吗？” “卫先生，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吗？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了？”我做出一副很希望他帮忙的表情。 卫徵拧眉，别开脸，“行了，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卫先生，怎么我来了，都没有见到卫降，他人呢？”我四处张望。 “你就这么想要见到他？” “卫降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学，我来到他的家里，难道不能见他吗？”我反问。 “同学？”卫徵冷笑，“你们的关系只是同学关系？” “要不然呢？”我装作不懂。 “元梓艾，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卫徵扶了扶眼镜，“你去日本，降可是马上就跟过去了，而且在日本，你们可是见过好几次面的。你们这么亲密，还只是同学关系？” “没错，我和卫降在日本是碰到过，不过据我所知，卫降去日本好像是为了找什么医生，至于他是去看什么病我倒是没有听说。”我半真半假道。 “是吗？”卫徵盯着我，眼神凌厉地像是要把我给穿透一般，“你觉得你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我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站起来，跟我走。”卫徵丢下一句话就兀自往前走了。 我连忙起身，跟在他后面——忽略掉发麻的腿脚。 我现在才发现这个房子的怪异，虽然房子很大，可是都没有什么人声，准确说，是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很。我跟在卫徵身后七绕八绕的，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在里面，你可以看到你想看的人。” 我就想要推门而入，但是想到身边这个人的危险性，忍下，说，“卫降在里面？” “嗯。”卫徵推开门。 我看到里面的情景，愣了下——这个房间……这是房间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我在电视上看到刑侦剧里面警察局审讯室的构造呢？里面的小房间是审讯犯人的，外面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和听到里面的情况。 我走到玻璃窗前面，往里面看—— 里面的小房间很空，没有什么床啊柜子啊之类的设备，就是白白的一片，但是在墙边有个类似十字架的设备，还有锁链，而那上面的人就是……卫降！ 卫降被绑在上面，手脚都被绑住了，他低着头，看上去好像失去了意识，但是我看到了他身上衬衫都破了，身上还有不少伤痕，都出血了—— 这、这是虐待吗？？？ 我扭头瞪着卫徵，“你做了什么？他可是你弟弟！” 这家伙真的是变态吗？刚刚还一副关心弟弟爱护弟弟的样子…… “我能做什么？”卫徵冷笑，“我如果不把他绑住，他可是会自残的。” “为什么？” “毒瘾发作，当然就不能自己了。”卫徵语气淡淡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卫徵，“毒、毒瘾……你让他吸毒？” “我？”卫徵盯着玻璃房里面的卫降，“那是他自己要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吗？” “为、为什么？”我看到卫徵转过头来，望着我的目光里满是恨意——他一字一顿地说—— “那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第五十九章：疼痛 “你是说卫降为了我吸毒？”我皱眉，“理由呢？我不记得他有和我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卫降他居然会吸毒—— “如果不是为了你，他就不会吸毒。” “为什么？为什么是为了我？”我实在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知道卫降吸毒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吗？”卫徵问我。 我摇头，“什么时候？” “三天前。” “三天前……”我沉默，“是你把他绑回国的时候？” 卫徵点头，“没错。” “那他是在家里吸毒的，那毒品……难道不是你提供的？”我可是记得你可是黑社会boss啊。 “是我提供的没错，不过源头是你。”卫徵看着我冷哼，“要不是因为你，降也不会去吸毒。” “反反复复说到现在，到底卫降吸毒跟我有什么关系？”被他这样仇视的目光看着，可我始终不清楚到底缘由是什么。 “为了不让我动你，降和我打了个赌，他吸毒以后，只要能够克制住，自己戒毒成功，我暂时就不能对你怎么样。”卫徵说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他……”我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缘由——我看着里面昏迷的卫降，“他有病啊，这种破注意都想得出来……这可是吸毒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戒不掉的……” “如果容易这个赌约就不成立了。”卫徵冷哼。 “不过也只有几天而已，应该比较容易戒掉。”我这样安慰自己。 “那是海洛因四号，他是采用静脉注射的方法，一次就上瘾了，三天时间，每天注射三次，早就难以自拔了，他昨天晚上开始不注射，只是几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如果不是我让人绑住他，他现在自己都会把自己搞没命的。” 我咬唇，不满地看着卫徵，“你明明知道他这样很痛苦，你为什么答应他做这种事？”不是对自己的弟弟那么关爱吗？居然还跟他打这个赌？ “你就算不记得了，应该也知道降的脾性吧，他坚决得很……”卫徵说，“不过，我也有把握，他想要戒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专门的疗养是不可能的。这样，他吃点苦头，也会长点记性，打赌失败以后，他也不会再因为你和我作对了，这不是一石二鸟吗？” “你真是自私。”我讥讽道。 “我自私？”卫徵瞪着我，温和的气息全无，“你以为我看到自己的弟弟受这种苦不心疼？我是看着降长大的，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种苦，如果不是因为你，降他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仇人一样？还会和我打这个赌？”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学他冷哼了一声，“卫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几面吧？” “是见过几面……”卫徵斜眼看我，“怎么，恢复记忆了？” “不是，其实看着卫先生，看久了好像……是有点面善。” “我倒是觉得，这么久不见，元梓艾，你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卫徵眯起眼睛，看起来有些危险。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我扭头往里面看，见卫降正在挣扎，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镣铐，当然怎么也挣脱不掉，只是增加了自己的痛苦。 “他醒过来了。”卫徵说。 “你开门，我要进去。”我对卫徵说。 “不行。”卫徵冷声道，“你进去会影响他。” “我是想要帮他……”我想到了什么瞪着卫徵，“你不是故意不想让我帮他吧？” “我是不想你刺激到他。”卫徵说，“你没有看到降他现在毒瘾又犯了，经过这一天一夜，他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我不想和他多说话，看着里面的情况—— 卫降真的很痛苦——虽然隔着玻璃，但是里面的声音我还是听得比较清楚——他在呻吟，甚至是吼叫——卫降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忍受不了一点痛苦的人，他现在肯定是十分地痛苦——他手脚上的镣铐发出敲击声，那一声一声就像敲击在我心上一样—— 卫降身上穿的那件衬衫松松垮垮的，除了几处可辨别的血迹，整件衣服都几乎被汗水给浸湿了——就连头发也是汗湿湿的，我都可以看到额前头发滴下的汗水——只是卫降一直低着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真的忍心看他这么痛苦？”我握紧了拳头，“你快去叫医生去看看啊。” “不行的，我如果叫医生过来，就算现在降没有意识顺从了，事后他也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他做出什么事你能够想象吗？” 虽然卫徵这样说我很不满，但是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看到卫降猛地抬头，他那张原本俊帅的脸此时因为痛苦而扭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好像真的瘦削了很多。 卫降—— 我和卫徵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而卫降在里面挣扎呻吟，没有停歇—— “再过一会儿，他没有力气就没事了。”卫徵的声音有些干涩。 “……开门，我要进去。”让我在外面就这样看着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我说了不行。”卫徵再次拒绝。 “你就是怕我进去帮到卫降。”我挑眉道。 “你想用激将法？”卫徵撇嘴。 “我只是实话实说。” 卫徵望着我，等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要进去，随便你。” 卫徵拿出钥匙开了门，我越过他，快步走进去，里面卫降正喘着粗气，就像是濒死的野兽—— “卫降。”我走到卫降面前，轻唤着他。 卫降慢慢抬起头，我看到他淌汗的脸，还有通红的眼睛——“你是谁……” “卫降，是我，你认不出我来了吗？”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吗？眼睛里也是一片迷茫—— “是谁……”声音暗哑。 “我是元梓艾，卫降。”我放柔了声音。 “元梓艾……元梓艾……”他激动了起来，喘息声更加剧烈——“艾艾……是艾艾……” “卫降，你看着我的脸，我是元梓艾，你看着我……” 卫降盯着我的脸看，大概过了一分钟之久，他才别开脸，轻笑着，“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艾艾怎么会在……会在这里……又是该死的幻觉……” “卫降，真的是我，不是幻觉……”他的手腕被绑住，碰不到我，我伸出手去轻抚他汗湿的脸，“我摸到你了，是不是……你感觉到了吗？我是真的，不是幻觉……”这个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那么容易让人心疼呢？ “艾艾……”卫降转过头来，红红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卫降，我来找你……”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真的很不好受——以前卫降缠着我的时候，我是很厌烦，可是现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下面的话被一串呻吟声给代替——“唔……你走、你走开……” “卫降，你不是很想见我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走开……”这个人…… 卫降别过脸去，不去看我——“你走……唔……我不想你看到……看到现在我……我这样子……唔……艾艾，你走……” 看着他咬着唇把呻吟声给吞回去，脸上布满痛苦，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掰过他的脸，然后贴上去，吻上他已经发白的嘴唇——我不知道要怎么亲吻，只是凭着本能，舔舐啃咬——想要跟这个人温度贴合，平复两个人的情绪，他的和我的…… 卫降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他似乎一下子忘记了痛苦，怔忪过后，甚至化被动为主动—— 唇齿分开以后，我微微喘息着，“卫降，我不会走的……既然找到了你我就不会走……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 “艾艾……”卫降看着我，似仍在梦中。 “我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不想要离开这个人，不想。 第六十章：兄弟之情 “来，吃这个。”我夹起一块红烧鱼送到卫降嘴边，卫降张嘴吃下——现在卫降的手还是被绑着，所以只能我给他喂饭。 “好吃。”卫降微眯着眼睛，很满意的样子，“艾艾，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谁和你说是我做的？”我把鱼刺给挑掉，“这是你们家自己厨师做的，我连打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我只是把饭菜拿过来而已。” “可是我老刘做的饭菜我吃过那么多次，这次我觉得就特别好吃，肯定是因为经过了艾艾你的手，而且还是你喂我的缘故。” 又开始油嘴滑舌了——但是，看着他憔悴的脸庞我怎么都吐槽不出来，只是笑笑，“好了，多吃点，你早饭就没有吃。”早饭刚要吃的时候毒瘾就发作了，所以没有吃上，一直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安静下来。 “艾艾，你也还没有吃吧？我们一起吃。”卫降笑道。 “别管我了，我待会随便吃点就好了。”我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还想要吃什么？” 卫降看着面前的菜，说，“我想要吃那个排骨。” “有骨头你没有关系吗？” “那艾艾你帮我把骨头给剃掉。” “骨头可没有鱼刺那么容易剃，你还想要我用牙齿给你剃啊？”我没好气地道。 “可以啊，我不介意。”卫降笑眯眯的。 这家伙——“……好吧，你不觉得恶心就好。” 我正准备剔骨头，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这就吃上了？” 是卫徵。 我转过头，见卫徵靠在门口，看着我们，眼镜片好像都会发光——“卫先生吃过饭了？” “我当然吃过了，你那些饭菜都是我让老刘做出来的，都是降爱吃的。”卫徵走过来看着卫降，“降，怎么样，这些菜还喜欢吗？” 卫降扯动嘴角，“如果你没有在这里，我会更加喜欢。” 卫徵脸色冷了下，“降，你这是在怪我吗？” “我怪你干什么？”卫降冷哼，“我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生下来就是你的弟弟了。” “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卫徵叹口气，“现在卫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以为爸妈如果还在世的话，会同意你和这个人的事情？” “不要跟我说‘如果’。”卫降道，“没错，你是我哥哥。但是有哪个哥哥会做出伤害弟弟的事情？是你把我绑到医院，让人给我做了催眠，让我完全失去了有关艾艾的记忆。如果不是我现在恢复了记忆，我还真的会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呢……你是想要一个弟弟，还是要一个听话的木偶？” “降，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情我也很坚决。”卫徵声音冷酷，“从以前到现在，你和哪个女孩子怎么玩我都没关系，也不会介入，只要你开心就好。当然，你和男孩子只是玩玩的话，我当然也没关系。可是，这个元梓艾不行。” “为什么？”我和卫降同时出声。 “因为……”卫徵盯着卫降，“你对他认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情？降，你为了他改变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做得也不少……卫家人是不容许有太多感情的，还是一个男孩子，这个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你自己爱人无能就不允许别人有感情了？”我觉得这卫徵心理方面好像真的有问题。 “你说什么？”卫徵压低了声音，满是威胁。 “你明明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我给卫降又喂了一口饭，卫降对我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元梓艾，你……” 卫徵的话被卫降打断了——“哥，艾艾没有说错，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很坚决，我也很坚决，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这幅样子在这里。你说过的，只要我能够自己把这个毒给戒了，你就不会动艾艾。” “我如果要动他，他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吗？”卫徵斜眼看我。 “没错，还真得谢谢你。”卫降冷笑，“从艾艾那个时候住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艾艾还是好好的，我是该谢谢哥哥你。” “……”卫徵没有接话。 “哥，我是知道你对外人狠，可是没想到你对我这个弟弟也这么狠。” “我什么时候对你狠了？”卫徵反驳，“降，难道哥哥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明知道我喜欢艾艾，明知道艾艾出事对我会造成伤害，可是你还是对艾艾出手了……”卫降说，“哥哥，你应该庆幸那次车祸艾艾没有怎么样，要不然等我想起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哥哥，你就不要怪我不顾念兄弟亲情了。” “你以为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就顾念兄弟情了？”卫徵声音里满是怒火，“你为了这个人，和我处处作对，你以为这样自残我就会心软？” “我也没指望哥哥你心软，都说了这是打赌，不讲人情，只看结果。”卫降不咸不淡地道，“哥，你还是出去吧，要不然我怕我真的吃不下。” 卫徵被卫降堵住了话，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卫徵离开，我转头对卫降说，“你这样就不怕真的激怒了他？” “我哥这个人，别的还好，就是要面子，”卫降说，“当初和他打这个赌就是在他众多手下的面前，他怎么说也必须说话算数。艾艾，那个鱼肉我还要。” 我把鱼肉夹给他，“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妥协？” “不会，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卫降叹气，“不过有一段时间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还是，你想要干什么？”我总觉得卫降似乎有什么事。 “艾艾，你愿意跟我去香港吗？” “啊？” ＊＊＊＊＊＊ 离那次和卫降说话已经过去了两天，卫降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提到香港？可是后来不管我怎么问卫降，卫降就像忘记了这回事一样，再加上最近他的毒瘾经常发展，所以我也就没去逼问他。只是，这件事就留在了心底。 说起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时间了，卫降的情况还是乐观的，相对于我第一天来卫家，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虽然毒瘾还是会发作，可是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我在旁边陪他说话，他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会回应我的话——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越来越好了。 有的时候，看着对我露出笑容的卫降，我就会有一种感觉——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更多的时候，我听着卫降对我说我们以前的事情，我就在想，如果我的记忆能够恢复，该有多好啊。 第六十一章：对峙 “今天的太阳好大。”卫降一只手抬起挡住眼睛，说。 “是你关在里面，太久没有出来的缘故。”我扶着卫降，说。 “嗯。”卫降深吸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啊。” “来，我们到那边坐。”我扶着卫降来到庭院里藤架下的椅子上坐下。 “艾艾，谢谢。”卫降对我说。 “对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回道，“你以前也没有这么有礼貌啊。” “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那么容易那么快把毒给戒掉。” “我也没做什么，你能戒掉全靠你自己，而且，本来这件事，就是由我而起。 我说完卫降沉默了会儿，“艾艾，你是不是因为愧疚感才留下来陪着我的？” 我皱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卫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远处，脸上露出些许苦笑，“在此之前，艾艾你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任性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你……” “卫降，”我的脸也沉了下来，“卫降，那你现在是想要过河拆桥了？要赶我走？” “艾艾，我不是这个意思……”卫降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再麻烦……” “卫降，就这么几天，你的态度就改变了吗？是谁那个时候死缠烂打地纠缠我，跟着我去日本，还处处借机要挟我？”我抿唇，“你以为我元梓艾愿意留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天，只是因为无聊泛滥的同情心？这个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呆？就你那个恐怖的大哥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来面对他？……卫降，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卫降看着我，神色复杂——“艾艾，你的意思是……” 我顿了下，说，“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冠到我头上。” “艾艾。”卫降握住我的手，“不管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望着卫降，久久才开口，“我……” “降！”女孩子尖细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刚好看到如花蝴蝶一般飞过来的沙蓝——一直没有看见她，我还以为她已经消失了呢。 卫降大概因为原本比较不错的气氛被打断，心情很不爽，整张脸阴沉阴沉的，“你来干什么？” “降，我听说你生病了。”沙蓝担心地看着卫降，“降，你真的瘦了好多……” “我哥让你过来的，是不是？”卫降的语气已经几乎是肯定了。 “降，我一听说你生病了，就回来了……”沙蓝的目光黏在卫降身上，“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死。”卫降的语气很冷。 沙蓝眼神有些受伤，但是在接触到我的时候，就变得凶狠起来了——说实话，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凶，真的会变丑——看看叶惟，人家就一斯斯文文的女孩子，至于秦希文她们，虽然并不是温柔派的女生，可是人家那也是有活力啊。 “降，为什么他在这里？” “我说过让你不要管我的事，也不要用这种质问的态度对艾艾。”卫降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你，这是卫家，艾艾是我的人，你是什么人？” 沙蓝一时接不上话。 “沙蓝是我请来的客人。”说话的是突然出现的卫徵，“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卫降看向我，“艾艾，我们回屋吧。” “嗯。”我扶着卫降起身，在经过卫徵的时候，我听到卫徵对我说—— “待会儿过来一下。” “你在和我说话？”我问。 “艾艾不会去的。”卫降冷声道。 “不用怕，我不会做什么的。”卫徵说。 “你的前科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卫降对我说，“艾艾，我们走吧。” 我扶着卫降进了屋子。 ＊＊＊＊＊＊ “艾艾，你还真的要过去？”卫降拉住我的手。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反正你哥他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我对卫降说，“你不也说你哥爱面子吗？这次打赌他输了，他暂时不会翻脸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卫降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按住他的肩膀，“你把这些点心吃完，我就回来了。” “……那好吧。”卫降才松开手，“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知道了。” 我离开卫降的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卫徵常呆的客厅，我进去的时候，卫徵正在和沙蓝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好像心情不错，不过我一进去，谈笑声就停止了。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卫徵还是那种公式化的笑容。 “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希望他有什么话快点说完，站在这个地方光是被沙蓝瞪着我就十分不舒服了。 “沙蓝，你先出去吧。”卫徵扭头对沙蓝说。 沙蓝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乖乖离开了，经过我身旁的时候还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真是大小姐脾气。 “元梓艾，坐这里吧。” 我在卫徵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卫先生，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想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卫徵笑眯眯的。 “接下来？”我顿了下，“没什么计划啊，顺其自然。”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 “我是指你和降的事。”卫徵提醒道。 “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看着卫徵，“不知道卫先生，有什么计划？” “降也是卫家的子孙，所以他迟早是要接管家族的事务。”卫徵缓缓说，“他也必须负起卫家的责任。” “然后呢？” “不管你和降现在怎么样，”卫徵说，“你们也是迟早有一天要分开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一天给提前呢？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卫先生真是软硬并施啊，之前来硬的没有成功，现在就来软的了？”我冷笑，“卫先生，我并不喜欢被人干涉，尤其是这种事。” “元梓艾，你也犯不着耍硬气，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卫徵起身，“上次的事情我原以为可以给你个教训……” “只是教训吗？”我也跟着站起身，“虽然我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可是撞车那一刻的痛苦我还是记得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让气囊护住我，我可不是在医院住几个月就没事的，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在哪里烂掉了。卫先生，想必那个时候，你真的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吧？” 卫徵走到我面前，“没错，只是你命大死不了，后来又有人护着，我就暂时没有动你。但是，你认为我真的想要一个人的命阎王还能手软吗？” 我微微后退一步——虽然卫徵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可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那种杀意——我之前在梦里都能感受到对他的畏惧并不是没有道理—— “卫先生，其实我也怕死。”我直视着他，“只是，我更怕无谓地活着……卫先生，其实说起来，应该多谢你。” 卫徵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正是因为真正地和你接触以后，我的记忆才慢慢回笼。”我微笑，“那个时候，卫先生在我面前可是几乎把一个人给活活折磨死……不过就是为了警告于我……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满身是血，现在想起来都如噩梦一般。还有，有的时候，卫先生的手段也太过小儿科了，为了让我在学校里呆不下去，散布了那么多谣言，我和卫降的事情也是在卫先生的允许下才越传越过分吧，还有那个杜梨，卫先生把一个女孩子给毁了还不算，还逼着人家咬我一口……只是，可能我的心理素质真的太高了，也怪不得卫先生会用到最后一招……” “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卫徵眯起眼。 我摇头，“我说过了，只是一部分的记忆，还有和卫降的一部分记忆可并不完整……搞不好那天卫先生让人那样敲我的头也有作用吧。”我露出嘲讽的笑容。 卫徵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不知死活……” 脖子被掐住发音都困难，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可能……最近在卫家……胆子养肥了吧……” 卫徵的力道更加重了。 我忍不住用手去掰他的手腕，“卫先生……忘记了那个赌约了……吗……” 卫徵盯着我半晌，才在我要呼吸接不上来的时候松手，“哼，元梓艾，你胆子这么大，如果是个女生搞不好我还会同意你和降在一起。” 我捂住自己的脖子，努力喘气让自己气顺一些——然后才开口，“难道我要为此去做变性手术吗？” “哼。”卫徵转过身背对着我，“元梓艾，你和降的事情……不知道你的那个妈妈知道了多少……” 我愣了下，瞪着卫徵的背影——这个人，对我的事情到底掌握了多少——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不在乎，可是现在…… 第六十二章：公交车 “艾艾，我哥和你说了什么？”我一进房，卫降就有些紧张地问我。 “能说什么？不就是那些话？”我无奈道，“他说了一大堆话，无怪乎就是让我识相点，不要纠缠你。” “他还真是不死心，明明和我打赌输了，还想从你身上下功夫。”卫降沉下眼眸，“艾艾，你放心，等我身体好了以后就搬出去……” “不用了。”我说，“你不用搬出去，你现在毒也已经戒掉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下午就回去。” 卫降一听，抓住我的手，“艾艾，是不是我哥说了什么话？”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该想到的。”我看着卫降说，“我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再加上马上就要开学了，有些东西我也要准备准备。” 卫降握住我的手握得更用力了，“到底我哥说了什么？” 我拿开他的手，“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来和你在一起，我妈那边都不知道。我妈可是很不喜欢你的。” “他拿你妈妈威胁？”卫降拧眉，“艾艾，你等等，我去找他——” “别去了。”我拉住他，“你哥的话我当然也是听听就算了，只是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你哥倒是提醒了我，很多事情我也要好好想清楚。” “艾艾，你是不是后悔了？”卫降脸色不好看。 “什么后悔不后悔？”我瞟了他一眼，“卫降，你哥呢，还真的不好惹，和他硬碰硬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呢……” “所以你要妥协了？”卫降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我妥协了。”在卫降发飙之前，我接着道，“不过，是暂时的。” “什么意思？”卫降瞪着我。 我好笑地道，“卫降，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很聪明，有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呆呢？” “？”卫降更加疑惑了。 我敲了下他的头，“你不是吧？难道你觉得和你哥这样一直对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见卫降还是呆呆的样子，更加觉得好笑，“有的时候要懂得迂回战术。” “迂回战术……” “你想想看，如果你现在一直反抗你哥，你说你哥会怎么样？可是反过来，如果你稍微妥协一下，对你哥顺从一下，你哥又会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 “好了，等你想明白了以后再联系我。”我伸出手，“手机呢？” 卫降顿了下，才把自己的手机给我。 我接过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才还给他，“这是我在国内的号码。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艾艾……”卫降拉住我。 “好了，我说了，等你想明白以后再联系我。” 说完，我拿开卫降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 我坐在公交车上，本来是觉得很无聊的，但是在看到前面的一幕时，精神一下子就来了——这可是难得看到的画面啊—— 公交前面，因为这个时间点人比较多，所以有不少人是站着的，而其中有一个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尤其是吸引众多女性的眼球——那可是一个无论在外表上还是气质上都没得挑剔的帅哥，虽然看起来冷了一点，但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帅哥，所以他一上来，就有很多女性的眼神很自然地飘过去，我甚至看到了有人掏出了手机在偷拍帅哥靓照——只是可惜这个帅哥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了，所以只能站着。而我之所以一下子来了精神，可不是说因为帅哥亮眼，实在是……因为看到帅哥被人“调戏”让人精神倍增啊——在帅哥前方，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丰满姐姐，这个姐姐估计是对帅哥看上眼了，趁着车晃荡的时候，故意挤到帅哥面前，用自己那波涛汹涌的上围贴到帅哥身上——帅哥表情颇为尴尬，几次想要躲开但是他越躲那姐姐贴得越近——真是一幕不能错过的好戏啊—— 重点是，重点是这个帅哥还是我认识的，不用说了，就是我们的冷面会长大人了——看着会长大人俊脸上满是难得一见的尴尬，甚至还有些许红——真的是看得太爽了—— 终于，会长大人忍无可忍了，明明还没有到站就准备要下车了——不过，我因为看得太爽，都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就被转过身来往下车门走的会长给看到了——当时我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下去，就被抓了个现行—— 当时，会长的表情刚开始似乎有些惊愕，然后就继续面无表情了——不过，我看得出，他不高兴了—— 完了，完了，被会长发现我看他的好戏了——不行，我还真怕回去以后会被他穿小鞋，所以我马上就跟着他下车了—— “会长。”我追上会长。 会长看也没看我，只是意思意思地问，“什么事？” “会长，刚才对不起啊。” “嗯。”还是不看我。 “其实刚才我本来想要叫你的……”我解释道。 “你……很早就上车了吧？”会长突然问。 “是啊……”回答完以后我就后悔了——这样说不就代表我看戏看了很久——“会长，其实一开始我没认出是你……” “嗯。” “好吧，会长，我错了……”还是好好认错吧——果然，戏都不是能白看的—— 我看到前面有一家奶茶店，想了想对会长说，“会长，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嗯。” 我怕他走掉，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钱包，然后把背包递给他，“会长，帮我看一下包。” 说完我冲进奶茶店，要了热的两杯奶绿才返回来——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会长在拿着手机打电话，走近才发现他拿的是我的手机—— “你的电话。”会长把手机递给我，然后自觉接过我手里的奶茶。 我拿过手机——是卫降。 “你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我问。 “不是你说想明白了给你电话吗？”不知道为什么，卫降的语气不是很好。 “是啊，不过我现在还没到家，到家以后给你电话吧。”现在在路上，我不是很喜欢在路上打电话，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会长大人。 “你怎么和那个人在一起？”卫降语气很不满。 “那个人？你是说会长啊？”我看了眼在旁边的会长，“路上遇到的啊，你等我回去再给你电话吧，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那好吧。”卫降不情不愿地道。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收好，接过我的奶绿，“会长，忘了说了，请你和奶绿，是中糖的，不会很甜。” “嗯。”会长看着手中的奶绿，顿了下，然后看向我，“刚才是卫降？” “是啊。”我转过头看会长，“对啊，会长，你和卫降很熟吗？” “不熟。”回答得真干脆。 “哦。” 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真认识——说起来之前傅北暄就对会长好像很排斥的样子——看来，是有些缘由的。 第六十三章：又冷又硬的石头 我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才给卫降打电话。 “你总算打回来了。”卫降的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这不是刚回到家吗？”我靠在靠垫上，感觉一阵轻松，“你打给我说明你头脑清醒了？” “艾艾，先不说这个，”卫降严肃地问，“你和宋于郡是怎么认识的？” “宋于郡……就是会长了。”我老是叫人家会长的，都快要忘记他的本名了——“我是学生会的一员，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会和学生会有关系的？”卫降有些惊讶，“以前你也对学生会没什么兴趣啊。” “那是以前。”我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我失忆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而且我加入学生会有我自己的理由。”那个时候可是一心为了找出自己失去的记忆以及解开种种谜团才接近学生会的。 “什么理由？”卫降马上问道。 “你是在质问我吗？” “艾艾，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切，不想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卫降语气平和了些，带着些可怜兮兮。 “好吧。”其实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我把这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卫降——“……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不用再啰嗦了吧？” “那艾艾，现在你也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再留在学生会了，下个学期一开始就去辞掉吧。”卫降说。 “为什么？”我说，“我觉得在学生会也挺好的啊，我好不容易在那边的工作熟悉了一些，你却要我辞掉？” “艾艾，学生会的工作不是也挺累的吗？反正你在那里也是被人差遣，劳心劳力的，辞掉还轻松一些。”卫降劝说道。 “你就不要废话了。”我有自己的坚持，“学生会的工作我还是会继续做下去，我呢，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把你那边弄好就好了。” “艾艾……”又是那种可怜的声音。 “我说你一个男人撒个什么娇啊？”我翻白眼，“好了，我倒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说你和会长到底是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其实，会长那种个性不像是会和人结仇的样子。 “没有的事情。”卫降说，“我和他不熟。” “真的不熟吗？”我冷笑，“你知道我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你这样瞒着我，该不会你们两个以前有什么奸情吧？” “怎么可能？”卫降声音有些激动，“艾艾，不管怎么说，我和那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怎么可能——艾艾，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又冷又硬的石头——还真是形象啊。 “别说那么多，你直接说，你和会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行了。”我当然知道这两个人不会有那种关系，只是他们不说我实在好奇——“你刚才还说什么想知道我的一切，那反过来呢？” “艾艾……”卫降停顿了下，“本来我是不想要提那个家伙扫兴的。我跟宋于郡真没什么复杂的关系，只是他和我初中还有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在初中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会长，我和他本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他很难搞，一板一眼的，抓住人的小辫子就不放。艾艾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随性惯了，碰到这种人能不烦吗？本来以为初中就算了，没想到高中还是同个学校……” “就因为这个？”我能够想象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们肯定是互相看不顺眼——突然觉得好笑。 “要不然呢？”卫降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艾艾你以前好像还挺欣赏宋于郡的。” “我以前欣赏他？”我愣了下，“那我们以前也是认识的？” “见过几面了，那个时候也是宋于郡找我麻烦，你跟我一起当然见到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欣赏那家伙哪一点。”卫降嘀咕到最后就有些醋意的感觉了。 原来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挺欣赏会长这种人啊。 “你也不要这么说，会长人正直可信，是个值得信赖和尊敬的人啊。反正跟你不是一个类型的。”我回道。 “艾艾，你还真以为那家伙那么好啊？他就是太古板了，又老是一副人家欠他多少钱的样子。以前吕征他们就挺厌烦他的，那一次还差点动手教训了……” “你是说你们对会长动过手？”我惊讶地问。 “都说了是差点了。”卫降闷声道，“我还不屑动手，只是吕征他们不爽私下动手，但是刚好被我们看到，我也不想管的，但是艾艾你居然过去替他解围了。” “我？”我现在怎么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以前，我救过卫降、叶惟甚至有会长，失忆后不也救了傅北暄和秦希文？怎么这类事情都让我碰到，我又不是救世主—— “艾艾，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就是慌神了一下。”我转移了话题，“好了，现在回到正题，你把你的心得跟我说一下。” “心得？” “没有心得你打我电话干什么？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这家伙…… “不是，艾艾，我真的想明白了。”卫降忙道，“我不是白痴，如果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行了，别贬低自己了。”我打断他，“现在，不需要想那么多感情什么的，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保持理智和冷静。” “……我知道。” “从今天开始到开学为止，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嗯。” “电话什么的也不要联系了。”我继续说。 “这个……” “有异议？” “……没有。”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抿了抿唇，“我希望，你暂时忘掉我这个人。” “……” 第六十四章：开学 很快就开学了，我带着礼物来到学校——满满的一大袋，为了不太引人注意，我还特意起早一点来到学校，然后把礼物分类好分别放在三个女生座位的抽屉里，另外还有一些，分别是我那个时候突然想到买过来给会长和傅北暄的——说起来，这两个人我之前都见过了，而傅北暄那次我太急，就忘记了拿礼物，遇到会长则是太偶然了，礼物当然没有带在身上。 三个女生来了以后看到礼物都很高兴——女孩子真诚的笑容果然是属于治愈系的啊。 第一堂课上课铃响的前一分钟，卫降才进来，紧跟着他的自然是沙蓝。 卫降经过我的座位时也没有停下来，更别说看我一眼了。沙蓝倒是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被我忽略了。 看着两人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秦希文先开口了—— “梓艾，你和卫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整理着自己的书。 “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你们不还是挺亲密的样子吗？怎么这个学期开始就又变得冷漠了？”许晋溪问。 “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啊。”我回答，“这样不是挺好的？” “是不是因为那个丫头的关系啊？”赵思思指的是沙蓝，“这丫头我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大小姐脾气大得很，看人都很少用正眼的。” “那也是人家的事情。”沙蓝确实不好惹，她背后还有一个卫徵呢，“你们以后也别把我和卫降连在一起，我和他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梓艾，你真的没事吗？”叶惟还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笑道，“本来我就很烦他纠缠着我了，现在他和我冷了还不是我想要的？你们女孩子啊，就是想太多了……” “什么叫我们女孩子啊？”秦希文不满地道，“梓艾，原来你还有性别歧视啊。” “我没这个意思……”果然和女生说话还是要小心点。 “那，梓艾，为了补偿我们，怎么说也得请我们吃一顿饭吧？”赵思思笑得有些奸诈。 “吃饭？”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怎么就要我请吃饭了？ “男生能请女孩子吃饭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更何况还是我们几个美女……”许晋溪马上说。 “好吧。”也不是我小气，实在是真的没有请过女孩子吃饭。 “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我表姐，让她一起来。”许晋溪说着拿出手机。 “离姐也要……”说实话，我买了给离姐的礼物却没有送到她的店里不就是为了避免和她见面受她的荼毒吗——现在，又自己送上门去…… “不就是多了离姐一个吗？梓艾，你还怕我们四个吃穷你啊？”秦希文挑眉道。 “我怎么会这么想啊。” “那就这样定了啊，”许晋溪说，“刚好我表姐也说很久没见你，挺想你的，那我们就当聚餐吧。” “……嗯。”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在这几个女生面前，以前的冷淡伪装都卸掉了。 中午放学前，我给傅北暄发了个短信，约他见面。 “梓艾。”傅北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微微喘着气。 “我就算让你动作快点，也没有让你跑过来啊。”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礼物，给你的。” “给我的礼物？”傅北暄接过去，有些激动。 “是啊，我去了日本一趟，回来之前在那里挑了一些礼物，好歹我们也认识一场，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个礼物你就意思意思收下吧。我不怎么会挑礼物，这就是个手机吊饰，也不贵，在日本的男生里面好像还挺流行的。” “梓艾，谢谢。”傅北暄把盒子收进自己的口袋。 “不用这么客气。”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傅北暄神情认真了些。 “什么事？如果是和卫降有关的就没有问的必要了。”我事先道。 傅北暄露出苦笑，“我就是想问你你和降怎么样了……最近将好像有点奇怪……” “以后呢他的事情你不要和我说，我们没有关系了，就这样。”我看着傅北暄，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以前不是和我说和我做朋友吗？那么从现在开始呢，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可是，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卫降，ok吗？” 傅北暄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他有很多疑问，但是我现在并不准备告诉他，知道了对他也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和傅北暄分开以后，我向厕所走去，没想到在厕所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沙蓝。 “你怎么来这里了？”沙蓝看着我的时候总是眼白比较多。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厕所了。”我回道，“哎，难道你也想要进去？” “你……”沙蓝扭过头去，冷哼，“你也就嘴巴犟一点。” “哼。”我越过她往厕所里面走，然后和刚从里面出来的卫降撞上—— 我们两个都停顿了下，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卫降比我高，从上往下也只是瞄了我一眼，然后就和我擦肩而过，走了。 “降，我们去吃饭吧。”沙蓝在面对卫降的时候声音都是甜的。 听着那两人离去的脚步声，我也走进厕所，然后在便池面前停下，举起手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家伙，刚才在门那里擦肩的时候居然还有功夫伸手捏了把我的手心，真是不安分啊……因为心理作用，我在上厕所之前，先洗了一遍手。 ＊＊＊＊＊＊ “会长，这是我去日本的时候带回来的礼物。”我把礼物盒放到会长的桌子上。 会长抬头看了我一眼，“谢谢。” “会长，这是一支钢笔，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可是加入了高科技的元素，不止可以录音还可以当做闹钟使用。”我还是先解释了一遍，“里面有说明书的。” “嗯，知道了。” “会长。” 会长再次抬起头，“你要说什么？” “会长，我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点事，可不可以下午先请假……”这是我今天的主要目的——那几个女孩订的饭馆可是比较远的，不早点去估计是要饿肚子了。 会长看向那个礼物盒，“我不接受贿赂。” “会长，我不是……” “不过，你第一次请假，就准假吧。”会长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嗯，谢谢会长。” 会长果然还是好人啊。 第六十五章：跳高 开学后不久就是春季运动会了。本来这种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秦希文她们就非常“鼓励”我参加运动会，再加上，学生会那边的规定，每个成员至少都要参加一项比赛——总之是重在参与啊——最后，我选择参加了跳高，之所以选择跳高，是因为对于跑步我确实没有多大兴趣，其他的什么运动项目我也不会，只有跳高我还有把握一点，就算没有想要得名次的心，可是也不能太丢脸啊。 我把T恤的下摆收进宽松的运动裤里，再低下腰把裤脚用带子给绑紧，起身望着离我有四五米远的跳杆，我平息一下呼吸，开始跑步冲刺，快要冲到杆前，我抬脚起跳，现在的高度是一米五，对我来说还是挺轻松的，跳过，稳稳地落在软垫上——成功。 “梓艾，你还真是拼命啊，练习太用力了到了真的比赛没力气了怎么办？”说话的是站在旁边看的赵思思。 我从软垫上下来，接过秦希文递给我的水说，“现在不练习那等真的上场以后就难看了。” “梓艾，你不会怯场了吧？”许晋溪取笑道。 “也许吧。”怯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是正常人嘛。 “梓艾，你有没有发现你练习的时候，有很多人在看啊？”秦希文对着我眨眨眼。 我当然有发现了——从昨天我开始练习开始，操场上往我这边看的人确实不少，毕竟那个目光也实在热烈，想忽略也不行，也不知道我跳高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校队的，跳高的水平也是一般。 “梓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学校里有了不少爱慕者啊？”秦希文又神秘兮兮地道。 我拧眉，“你开玩笑吧？”什么爱慕者啊，我怎么会忘记上个学期我刚回学校的时候是面对怎么样的境况的吗？ “没开玩笑啊。”赵思思回道，“现在你的人气可不止是在女生之间，甚至是男生之中也是……”说到最后语气就暧昧起来了。 “对啊，尤其是现在你和卫降表明了没有关系以后。”许晋溪跟着说。 我瞄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收回视线，“太无聊了吧。” “所以，我们才说，艾艾，其实你的市场很大很大的。” “真让人羡慕啊。”秦希文摇头道。 “你们是在幸灾乐祸吗？”果然是三个女生一台戏，这三个女孩子在一起就叽叽喳喳得不行，另外一个叶惟本来算是斯斯文文的一个女生，但是和她们混熟了一些以后，也学会了说些俏皮话，会跟着她们一起损我——我现在算是习惯了。 “对了，梓艾，今天训练以后要不要出去玩？”秦希文问我。 “出去玩？”我怀疑地看着她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玩？” “当然是好玩的地方了。”赵思思压低了声音，笑得贼兮兮的。 “我差不多知道了。”我摇头道，“我不去了，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放学以后都要去学生会做事的，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这是铁一般的规矩。” “那就请假好了，又不是没有请假过。”许晋溪说。 “我上星期才刚请了假，你们以后假很好请吗？”想想要对冷面会长请假就无限压力啊。主要是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想去，对于那些娱乐场所我嫌吵闹都不会想要去——就像之前在日本的时候，阿幸一再邀请我去他的酒吧我也不拒绝了。 “那就等你做完事以后我们一起去。”秦希文对我说，“我们会等你的。” “所以不要拒绝哦。”赵思思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威胁的意味。 “……好吧。”我就知道，最后我一定会妥协的。 “要不要叫上叶惟一起去啊？” “算了吧，叶惟她家家教严，晚点回家家里人都要盘问的，就不要难为人家了，而且叶惟也不一定想去。”我说。 “那好，就我们四个。” “哎，梓艾，快看那边。”突然，秦希文对着一个方向努嘴。 我往那边看去，就见到在对面的双杠那里，一个女生正在压腿，一边和靠在另一个单杠上的男人讲话——在压腿的那个是沙蓝，另一边的男人是卫降。 “咦？他们怎么在这里？”许晋溪疑惑道。 “你们不知道吗？这次运动会沙蓝也参加了一个项目。”赵思思道。 “她也参加？”许晋溪不解了，“沙蓝不像是那种会乐衷于这种团体活动的人啊。”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啊，这个人做事情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秦希文撇嘴道。 “我倒是有些猜想。”赵思思瞄了沙蓝一眼，“你们知道沙蓝这次报的项目是什么吗？” “什么？”我也挺好奇的。 “跳高。”赵思思解答，“我想她应该是知道梓艾报了这个项目，所以也想参一脚。” “这算什么理由？”我皱眉，“她也没那么无聊吧？更何况她是女生，我是男的，我们参加的就不是一轮的。” “我们都看得出来，沙蓝对你可是不满得很，她肯定是介意你以前和卫降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机会，早就找你麻烦了，这次人家搞不好就想和你一较高下，虽然不是同一轮，可是那意思还是有点的。” 我往那边又看了一眼，马上收回了视线——卫降正往我这边看着，刚好和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算了，管人家怎么想的呢。我还要练习呢，你们要不回去吧，在一旁看着挺没意思的。” “谁说的，我们看着挺有意思的。” “嗯，你练着，我们看着。” “随便你们吧。” ＊＊＊＊＊＊ 果然就像我猜想的那样，秦希文她们带我去的就是个酒吧，酒吧不算大，但是一看外面的招牌就知道这里的档次不低—— “这里的消费不低吧？”我扭头问秦希文。 “当然不低了，这可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酒吧。”赵思思笑道，“不过，梓艾你放心，今天用不着我们花钱。” “那谁花钱？” “这个酒吧的老板呢就是表姐新交的男朋友，是他自己和我说让我可以随时带朋友来玩的，免费的。”许晋溪对我眨眼，“这可是物尽其用。” “离姐的男朋友？”我一直以为离姐那样的强人是没有男朋友的，并不是说她不好，实在是离姐平时那强悍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需要男人的样子—— “对啊，我一个人来也没意思，就想着带着你们来这里玩玩。” “行，我们进去吧。” 我一左一右站着的是秦希文和许晋溪，两个女孩子拉着我往里面走，迎面差点和一伙人撞上—— 那是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就和电视里见到的那种黑社会一样，当然气势更像，挺凶的。 “看着点，乱撞什么？”说话的是最前面的男人。 “对不起了。”三个女孩子都是年轻气盛的那种，所以说话的还是我。 “以后小心点。” 估计他们是有急事，所以没和我们浪费时间。 我和三个女生退到一边，看着他们走，但是当我对上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的目光时，我愣了下——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卫徵——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么这几个人都是他的手下了。 卫徵的目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溜了一圈，然后对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也没有说话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了下呆。 “你们有没有看到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长得帅气质也不错啊。”赵思思兴奋的声音。 “你就别想了，人家带着的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是头头，不好惹的。”秦希文泼冷水。 “算了，还是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帅哥看吧。”许晋溪道，“梓艾，发什么呆呢，我们进去吧。” “嗯。” 不知道卫降和卫徵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也没有和卫降再联系过—— 第六十六章：见面 我正在写作业，听到门铃响了，起身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卫降，我也没有感到惊讶，毕竟是我让他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进来吧。” 我转身进屋，让卫降关门。 “要喝什么？”我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他。 没有听到回应声，我正想要回头，就感觉背后一阵压力，然后腰被抱住，后背贴上了一片温热—— “艾艾，我好想你……”卫降呢喃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老是动手动脚的……”对此我也只是说说，也没有真的不满，但是很快我就皱起了眉，“喂，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什么味道？”卫降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然后也皱起了眉。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女性用的香水味吧。”我推开卫降，“你在来这里之前做什么了？” “艾艾，我这不是不得已吗？”卫降讨好地看着我，“为了不引起注意，我才用了非常手段，找了个女人玩，把她灌醉了以后才溜出来找你的。” “找了个女人？”我撇嘴，“你确定你这样子不会被戳穿？” “放心，艾艾，我还让吕征他们几个守在那里，帮我制造‘在场证据’，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和别的女人玩，你就不怕沙蓝不高兴？”我嗤笑道。 “谁管她高不高兴？反正这些事我哥也是允许的，他早就警告过沙蓝这些事不让她干涉。”卫降的手伸过来要拉我的，被我躲开—— “你哥也是奇葩，允许你和乱七八糟的女人厮混，却不许你和想要的人在一起。”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橙汁扔给他。 卫降接住橙汁，还不死心要拉我的手，被我挥开，“我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 卫降扁嘴，突然又笑了，凑过脸来笑嘻嘻地看着我，“艾艾，你不会是因此吃醋了吧？” “你想太多了。”我推开他的脸，“别挡路，时间可不多，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我走出厨房，卫降跟着我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艾艾，你难道都不想我吗？”卫降挨着我坐，不停地蹭过来。 “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每天上课在教室里不是能见面吗？ “可是，那不一样……”卫降靠在我身上，“每天看到你明明都很开心，却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冷漠以对，这还不如不见面呢？真不爽……” 我极力忽略掉他身上浓郁的女性香水味，让他靠着也没有推开，“这样就忍不了了？你不知道古人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谁管古人怎么说啊？啰里啰嗦的，顾好自己就好了。”卫降不屑道，“艾艾，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都好想扑过去抱抱你亲亲你……” 我扭头看他，“你的脑子里也就这些有色东西？” “只是亲亲抱抱，哪里有色了？真正有色的可就不止这样了……”卫降揽住我的腰，整张脸贴过来，像只小狼狗一样在我的颈间磨蹭，末了还轻轻地咬了一口，“艾艾，我更想把人压下咬住吞进肚子里……” “你这都什么话？”我挪开他的脸，“你是把自己当野兽了还是把我当猎物了？” “我不是野兽，艾艾你也不是我的猎物，只是艾艾，我真的好想抱你啊……”卫降低声说着，像是块日久的糖膏，黏腻缠绵。 “你现在不就是抱着我吗？”我不去看他。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卫降说着又蹭了蹭。 他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不过——“卫降，你早泄吗？” “艾艾，你什么意思？”卫降一听马上直起背，瞪着我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火焰，像是我如果多说一句他不开心的话就会扑过来狠狠地咬我一口一样。 “你不要激动，我是说你溜出来的时间肯定不会太久，难道你觉得自己十几分钟就足够了吗？”我淡笑地看着卫降。 “艾艾……”我这么一说，卫降脾气好像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叹口气伸手抱住我，语气在我听来似乎还有些委屈。 我轻笑了声，问他，“你有亲过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没有。”卫降马上回答。 “没有就好。”我说完捧住他的脸，凑过去吻住他有些干的唇，回想他以前对我所做的尽量模仿——不过卫降只是刚开始呆些，后来就反击了，根本不用我主动，我也懒得用脑子想了，随便他怎么样——而等到卫降的手从我的上半身移到下半身时，我拉回自己的意识，果断推开了卫降—— “差不多了啊。”声音暗哑。 “艾艾……”卫降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分钟了，够了。”我坐起身，擦擦自己还是湿润的嘴角，“现在可不是时候。” “艾艾……你看，我这边还这样呢。”卫降指着自己颇有精神的下半身。 “你自己想办法。”我指指厕所，“我家厕所借你，不过只有三分钟时间。” “算了吧。”卫降见我这么坚决只得泄气。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好了，回到正题。” “你说吧。”卫降握住我的手说。 “你和你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这段日子算是平静了些。”卫降道，“刚开始你走了以后我对他都是不理不睬的，他也对我持观望态度。后来见我和你好像真的没有了联系，他就让沙蓝缠着我，我对沙蓝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比以前好一些了，有沙蓝在一旁监视着我，我哥才放心让我在有你的学校里呆下去。” “对了，昨天我还见到你哥了。”我说。 “你见到我哥？”卫降拧眉，“他又找你了？” “不是，就是在酒吧门口无意中碰到的。”我回答。 “无意碰到？等等，你说酒吧？”卫降瞪着我，“你怎么会去酒吧？”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我刚才端来的牛奶喝了一口，“就是希文他们拉着我去酒吧玩，那是小溪熟人开的，就去玩了一会儿。” 卫降不满地道，“那几个丫头自己不学好，还要把你给带坏……也不知道艾艾你干吗和她们混在一起……” “学好？学坏？”我冷哼，“卫降，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艾艾……” “行了，你也不要说希文她们怎么不好，她们只是爱玩了些，其实人真的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和她们像现在这样相处。”不管怎么说，认识了那几个女孩对我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她们不错……还有那个姓叶的丫头，我看你们关系好得不得了啊……”卫降语气里满是醋意。 “你是说叶惟？”我觉得好笑，“叶惟是和我关系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艾艾，我每次看到你和她们说说笑笑的，就感觉刺眼得很。”卫降闷声说。 “你想什么呢？”我好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我现在能和你这个样子，但是我不可能和她们这样。” “艾艾……”卫降马上高兴地扑过来狼抱住我。 “行了，抱够了，就快走。”我推推他，“时间可不多。” “我不想走……” “一个男生撒什么娇？走吧，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艾艾……” 第六十七章：生日（一） “梓艾，毛巾。”叶惟把毛巾递给我。 “嗯，谢谢。”跳高比赛的时候都是一点点高度加上去的，我都已经跳了十几次了才进入决赛，然后在决赛的时候跳到第二次就结束了——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是第五名，第五名只是个名次，也没有什么奖励——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要知道那前面四个都是校队的啊。 我擦了擦汗，往那边好像比较热闹的地方看了一眼，“那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那边是女生组的跳高。”叶惟回答。 这时，赵思思和许晋溪从那边的人群走过来，脸上带着兴奋——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叶惟问。 “嘿嘿，大小姐摔了。”赵思思幸灾乐祸道。 “大小姐？” “就是沙蓝了。”许晋溪回答。 “她跳高的时候摔的？”我问。 “是啊，就是在起跳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下子就滑了，本来跳上去了掉在软垫上也还好，偏偏掉在了沙地上。” “对啊，掉在地上摔得那一声，可重了。”许晋溪笑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把那一幕给拍下来，那该有多精彩啊。” 我往那边看去，刚好看到卫降抱着沙蓝从人群里出来，正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那几个人—— 这种公主抱，还是俊男美女的组合，确实很亮眼啊。我冷冷地看着那一幕，心里像被什么堵着，真是舒服不起来啊。 “我怎么觉得沙蓝受伤了还挺开心的啊……”赵思思说。 “那当然了，那也不看看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抱着，多得意啊……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受伤的了。” “别管他们了。”我把视线收回，问赵思思，“希文去哪里了？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希文她在为个学弟加油，暂时不会过来了。” “学弟？什么学弟？”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就是有个学弟最近在追希文，让希文去看他比赛，希文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学弟太会缠人了，所以希文就过去看一会儿了。” “学弟追希文，怎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奇怪道。 “希文说这种事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还从来没被学弟追过呢。”许晋溪说，“其实希文觉得有些丢脸了。” “算了，等她过来再和她说。”我伸了伸懒腰，“我的比赛结束了，我们去哪里喝点东西吧。” “好啊，待会儿就让希文请客。”赵思思说。 “可是我们班的比赛不是还没结束吗？”叶惟有些犹豫，“班长不是说了要等班级比赛结束后才……” “小惟，有时候不要太死板嘛，反正现在操场上那么多人，我们就当请假了，走吧走吧。”许晋溪推着叶惟往前走。 叶惟无奈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对她笑笑，然后跟上去。 ＊＊＊＊＊＊ 早上闹钟响起，我从床头摸到手机按了开机键，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只看到手机开机动画以后，就是连续的短信提示音—— 怎么会有那么多短信？ 我点开第一个短信，是妈妈在今天零时2秒的时候发给我的短信——小艾，生日快乐啊，╭（╯3╰）╮。 生日快乐？我愣了下，才想起来——今天……不就是我的生日吗？我都忘记了这件事—— 第二个信息是来自佐藤叔叔的，第三条是阿幸附带上两个小的问候，第四条是爷爷和奶奶的——想到这一家人都在零时左右给我发来了短信，我心里就一阵暖意。 而让我意外的是，下面的几条短信，是分别来自秦希文那几个女孩子的——我都忘记了我什么时候告诉她们我的生日了，难为她们还记得。再往下看，居然还有傅北暄的，这家伙，还真的很细心啊，一般来说，男生没有人提醒，是很难记得这种日子的——除了正在恋爱中的女孩子什么的—— 只是，看到了傅北暄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发这种信息过来—— 我抓抓自己乱乱的头发——我怎么也变得这么矫情了，有人给我发生日祝贺信息难道我就要所有的人都发这种信息吗？只是，现在对这个人上心了以后，就难免会想要一些东西——想想，卫降最近有那么多事情，而且他也不方便跟我联系……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套好衣服，进厨房，利用昨晚就准备好的食材做早餐和简单的午餐便当。正在煎蛋的时候就听到手机响了，我马上关掉火，快步走进卧室，拿起手机——是妈妈，我压下心里小小的失望—— “妈妈，有什么事吗？” “艾艾，收到我们的短信了吗？”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 “收到了，谢谢妈妈，也帮我谢谢佐藤叔叔他们。” “艾艾，我和佐藤叔叔还有爷爷奶奶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算算时间今天就可以到家里了，今天你要上课，不过你放心，妈妈都已经安排好了。”妈妈道。 “妈妈，礼物什么的还要从日本寄过来，我又不是很在乎，你们不嫌麻烦吗？” “就算我说不用了，可是爷爷和奶奶是很执着的，就连小安和小绘也有给你的礼物啊……”妈妈说着叹口气，“小艾，你这么多年的生日，妈妈都没有陪你一起过，以前……你也不愿意接受妈妈的生日礼物，现在妈妈怎么会吝啬一点礼物呢？如果可以，妈妈都想要飞过去陪你一起过生日了……” “妈妈，你可别……”我连忙道，“妈妈，虽然说是生日，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今天我还要上课呢，难道你还想为此请假吗？你安心在日本呆着吧，我又没关系。” “那小艾，你今天生日怎么过？” “我准备晚上呢，请几个同学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热闹一点。”好像我从小到大，真的没有请过同学一起过生日哎。 “那好，”妈妈听了很开心，“小艾，你要请同学吃饭就干脆委托酒店什么的承办一下好了，热热闹闹的，又可以省很多事，不用想着省钱，这钱妈妈出好了。” “妈妈，这些东西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弄好的，我的同学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自己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了——“妈妈，现在你那边也是吃早饭的时间，你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做早饭呢。” “那好，小艾，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妈妈，妈妈虽然人在日本也是可以帮到你的。”妈妈的语气里还是有些许担心。 “好的，妈妈，那先这样吧，拜拜。” “嗯，拜拜。” ＊＊＊＊＊＊ 早上我走进教室的时候，那心情真的难以形容——我是知道，经过这段时间，同学们对我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但是，在我接连听到班里同学对我的祝贺时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般——这也太不真实了吧——在看到秦希文那几个女孩子的笑脸，我就知道是她们几个—— “梓艾，生日快乐。”几个女孩笑靥如花。 “谢谢。” “不过，我们都来不及准备礼物……”许晋溪可惜地道。 “礼物没关系了……”我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希文好笑地拍拍肩膀—— “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准备了礼物，但是准备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给你。” “吃饭？”她们知道…… “我们几个还有离姐订好了位置请你吃饭。”叶惟笑道。 “请我？”我摇头道，“要请也是我请你们。”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还怕我们付不起这点钱？”赵思思佯装不高兴。 “不是……”我解释道，“我已经想好请你们吃饭了，而且这饭可是有我特别的心思在的，难道这个你们都要和我抢？” “特别的心思？” “所以，和离姐说一下，把那个什么订位给取消掉吧。” “……那好吧。” “如果到时候没有让我们惊喜到我们可不会让你好过的哦。” “嗯，好。” 不过，我却因为班里同学对我的善意祝福有些犹豫——当然，突然这样子请他们吃饭是矫情了些，可是什么也不做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很快，这个问题因为突然送到我们班门口的东西解决掉了—— 那是越洋寄过来的礼物之一，之所以说是之一，因为妈妈的卡片上明显地写着这是“送给班里同学的礼物”，另外还有一些已经送到小区物业那里去了。 那是日本的特色点心和糖果，很细心地用精致的小盒分别装着，共有四十多份，我们全班三十号人当然人人有份——除了，那两个人——卫降和沙蓝，这两个人今天没有来上课，当然，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会腆着脸把东西送给他们。 也许因为糖果点心的作用，今天上课，班级里的气氛都感觉比往常好像温馨和谐了许多，在飘荡着糖果香味的教室里似乎也有几分不一样的甜蜜——总之，我忽略掉类似于发放喜糖的感觉，这一天的学校生活，确实是让我满意的。 第六十八章：生日（二） “请我吃饭？” 我点头——面前的傅北暄脸上的表情可以被称作惊喜吧。 “今天我生日，你不止送了祝福，连礼物都送了，我当然要请你吃饭了。”我晃了晃手里刚刚傅北暄送给我的礼物，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傅北暄神秘兮兮的，好像是什么珍贵的礼物。 “那好，我去订位子，梓艾，那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或者是别的什么风味？”傅北暄笑嘻嘻地问。 “什么风味不风味的？我也没让你订位子啊，今天是去我家吃饭，我掌勺。” “在你家……”傅北暄听了更加高兴，“梓艾，我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了。” “你不要说的好像我经常做饭给你吃一样。”我把礼物收好，“晚上六点半，我家门口，你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那梓艾，晚上见。” 我拿着剩下的点心来到学生会，学生会里没有人，我就把点心放在每个人的桌子上，然后来到会长办公室门口——不知道会长人在不在，我试着敲了敲门，没想到真的有回应，我开门进去——里面，会长一会既往地在书桌前看文件——万年不变的姿势啊。 “会长，这是我妈妈寄来的点心，送给你。”最后一份了。 “嗯。”会长看了我递上来的点心盒一眼，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愣了下——我是真的没想到会长会记得我的生日，而且还会给我去买礼物——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很快反应过来，把那个礼物接过来，“多谢会长。” “嗯。” 我看着会长，本来还只是一闪而过念头，现在想想倒是呼之欲出了—— “会长，晚上在我家里请客吃饭，会长你有没有空一起过来？”其实说完了以后我心里还是咯噔咯噔的，有点点后悔—— “嗯，知道了。”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我连忙补充道，“会长，时间是晚上六点半，会长你只要到我们小区那个站就打电话给我。” “好。” 我走出会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卫降和我说过的，以前的我对会长还是挺欣赏的，而且我还救过会长——不过我对于这些是不记得了，可是会长应该记得，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回到学校的时候会长看到我是怎么想的——哎呀了，忘记和会长说请假的事情了，我还要早点去买菜呢——无奈，我只得返回办公室。 ＊＊＊＊＊＊ 从菜市场里出来，跟在我身后的几个女孩还是十分纳罕—— “梓艾，你经验很老道嘛，和那些摊主讨价还价的，比我们几个女孩子还要厉害。”赵思思说。 “对啊，选菜也就算了，那些鱼啊肉啊我们都不会想去碰，你还挑挑拣拣的一点都不介意。”许晋溪跟着道。 “当然了，这些东西部自己去挑去拣又不知道才知道哪个比较好啊。”我回道。 “梓艾，看你这样子，不会真的做得一手好菜吧？”秦希文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我如果不会做菜哪里会请你们去我家里吃饭啊。” “是啊，梓艾他一个人住，平时那些饭菜都是自己料理的，好像每天中午带去学校的盒饭也是自己准备好的。”叶惟倒是相信我。 “那好，我们就等着吃你的大餐了。” ＊＊＊＊＊＊ 傅北暄来敲门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忙，是在客厅里玩纸牌的许晋溪去开的门，据赵思思和我说，那个时候傅北暄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们没有想到我会邀请傅北暄来我家——（当然，更“惊悚”的还在后面）——毕竟傅北暄在她们的印象里是属于卫降一党的，而我和卫降已经没有来往，但是傅北暄却还是和我有所联系—— 而后来，傅北暄告诉我我才知道，他那个时候的惊讶不少于几个女生——他本来以为我邀请的只有他一个人，还带了一瓶红酒过来，完全没想到开门以后会看到几个面生的女生。 我家不大，客厅是和饭厅连在一起的，本来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觉得房子挺空的，但是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倒显得拥挤了些——傅北暄来了以后气氛有几分钟的尴尬，不过后来在我出来的调节下，他和几个女生玩纸牌倒也算有些融合了——厨房里，我做菜，叶惟给我打下手。 我没有想到的是，离姐是和会长一起来的，离姐说是自己停车在小区门口的时候，碰到一帅哥过来问路，她才知道是我请的客人，就带着帅哥一起上来了。我本来是让会长到了车站给我打电话的，会长想着“自力更生”，倒刚巧让他撞到了离姐。 当然，会长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本来一个傅北暄，女孩子们花了些时间来接受，可是现在来了……冷面学生会长，她们也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而傅北暄就更加郁闷了，本来，他就不待见会长，会长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两个人相顾无言。唯二的两个男生，很别扭。 我也没空再去调节他们，这里做菜忙着，总不能把大家给饿到吧——本来离姐兴趣盎然地想进来帮忙，但是在此之前，许晋溪已经严重警告我，不要让离姐碰到厨房里的任何意见东西，我也深知美女和厨房这两个词语的违和（我妈妈除外），所以好说歹说把离姐给劝出了厨房，让她多花一点时间“调戏”会长大人。 一桌菜完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十分了，赵思思她们早就嚷着饿死了。我一说开动，他们马上不客气动手吃饭了，也就只有会长还维持着他优雅的作风。 “梓艾，你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物品啊。”许晋溪咬着葱烧小排，含糊不清地说。 “我是人，不是物品。”我把火腿白菜汤盛好放到每一个人的面前。 “梓艾，你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谁娶了你还真是幸福啊。”这是离姐。 “离姐，我是男生。”我咬牙道。 “梓艾，要不这样吧，”坐在我左边的秦希文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是戏谑，“你看你都没有女朋友，那我就收了你吧。” “谢谢你啊。”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希文，你收什么啊，这里另外有人要呢。”赵思思意有所指道。 饭桌上空气凝滞了下，然后听到赵思思慢悠悠地伸出刚抓过鸡翅有些油腻的手指指着在我右边的……叶惟，“叶惟可是真正的良家少女，怎么说梓艾也应该配叶惟啊。” 叶惟红了脸，“思思，你乱说什么呢。” “我就说说，你脸红什么啊……” 女孩子们笑成一片。 我一笑，对坐在我对面摸摸吃饭的会长说，“会长，你多吃点菜啊，这些菜虽然不一定全合你口味，但是总有几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这个酸辣鱼头，是我得意之作哦。” “嗯。”会长点头，夹了一块酸辣鱼头。 我扭头见傅北暄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无奈——我又不是冷落了他——“傅北暄，你面前那么多菜，快吃啊。”尽尽地主之谊。 一顿饭吃完，离姐把订的生日蛋糕拿出来，是我爱吃的抹茶慕斯，我忍不住多吃了两块，吃完的时候感觉肚子涨得实在不行。 吃完以后，把一堆碗放在厨房里，我也懒得洗了，只是和他们在客厅里说说笑笑（忽略掉一脸严肃的会长和一脸不甘的傅北暄），到了最后把他们送走已经九点多了。 我感觉身体懒懒的，也不想洗碗，自己去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舒缓身体。 身体爽快了一些，我才去拆礼物。 今天妈妈他们的礼物我也收到了。妈妈和佐藤叔叔送我的是新款的游戏机——他们还真的不怕我玩物丧志啊。爷爷和奶奶是分开的，爷爷的是一把年代久远的短匕首，这把我好像在爷爷的书房见过吧，那时我还多看了几眼，难道被爷爷发现了？奶奶的是一套日式睡衣，不是什么名牌，但是衣服上绣着奶奶的单名……是手工做的？ 再看看女孩子们的，秦希文送的是我喜欢的乐队新出的音乐碟——应该花了不少钱吧。赵思思和许晋溪是一起送的一块男用手表，看那牌子就知道也便宜不到哪去。离姐送的是CK的内裤，纯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邪恶。叶惟的是一本书，这本书的作者我以前和她讨论过，那还是我们第一次谈的比较深入的话题。 最后的两个礼物——傅北暄送的……好吧，居然是手机挂链，就和上次我送给他的造型一模一样，不过，他的明显比较精致，是全水晶的，不会是订做的吧？然后是会长的，我真怕会长送的也是钢笔——我对钢笔无感啊——幸好，会长送的是个音乐盒——对于男生来说音乐盒好像女气了些，不过，那个机器猫造型，我喜欢。 我正在收拾礼物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 敲门声？这个时候是谁啊？难道是他们谁落下了东西？ 这样想着，我向门口走去。 第六十九章：一小时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不能不说惊讶。 “你怎么来了？” “不让我进去？”卫降靠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我。 “进来吧。”我侧过身让他进来。 “艾艾，生日快乐。”我刚关好门，卫降就扑过来抱住了我。 “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说实话，卫降记得我生日这件事我意外之余还是挺高兴的。 “艾艾，不要这么无情嘛，我可是千辛万苦跑过来找你的……” “千辛万苦？”我扭头看着他，“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不会又是拿女人当借口吧？” “不是，”卫降连忙解释，“我是和邵齐他们一起出来的，要说借口也是拿他们当借口。” “那他们现在是知道你来我这里了？” “我没告诉他们，不过他们应该也猜到了。”卫降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别管他们了，他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便你。” “听说你晚上请吃饭了？”卫降问。 “我生日请吃饭，怎么了？”我偏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请吃饭？” “你请了小北是不是？” “哦，傅北暄告诉你的吧。”那个傅北暄果然唯卫降马首是瞻，这种事情都不忘报告。 “小北也没说是来找你，只是今天本来晚上我们聚会，他说有急事来不了，他们几个就逼问，小北只说有人请客吃饭，然后就走了，他们几个在猜，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了……你和小北果然关系比较好。” “我和傅北暄关系比好是因为他对我也好，你也不想想你其他那几个朋友对我从来都是横眉竖眼的，我还知道什么是热脸，什么是冷屁股。”我不冷不热地说。 “艾艾，我不是这个意思……子明他们是因为以前对你误会太深了，我回去和他们好好说说他们就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了。” “你是不是把重点放错了？”我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在乎你那群狐朋狗友对我什么观感，他们只要不妨碍到我就行了。而且，你以为你说几句就能改变人家的想法了吗？我也奇怪了，我以前应该也没有和他们怎么样吧，他们是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多意见？” “这个……” “还不是因为你？”我冷哼，“当初你和杜苇那样，据我所知，他们好像比较喜欢杜苇，就更加看不惯我了，现在应该巴不得你和沙蓝在一起呢。” “艾艾，都说了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了，”卫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个东西，在我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往我手指上套，“我果然没有说错，刚刚合适。” 我低头看着套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有些眼熟——对了，这不就是之前出现在我梦中的…… “这枚戒指不是你的吗？”我抬头问卫降。 “我的在这里。”卫降抬起自己的手指，原本戴在尾指上的尾戒被加大也套在了无名指上，“你的和我的是一对，我让首饰店里的人按我这枚的样子改动了些，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我举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尺寸确实很适合，是白金材质的，粗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细看却能发现上面精细的刻纹，是WJ两个英文字母。 我握住卫降的手凑过来看，他的戒指上是“YZA”三个字母——这意思倒太过于明显了。 “这样太招摇了吧？”我放下他的手指，“你就这样戴在手指上被人看见怎么办？如果我也戴在手上，那么就更加惹人怀疑了。”我说着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给摘下来。 “艾艾……”卫降见此有些失望的样子。 我对他笑笑，从自己的脖子上把之前妈妈给我的保平安的生肖玉牌解下来，把戒指再穿进去，然后才重新套在脖子上，“这样不就可以了？” 卫降满意地笑了，凑过来亲亲我的脸，“我的艾艾宝贝真是聪明。” “我说了不要再那样叫我，怪瘆人的。”我想要推开卫降的脸，但是卫降执意亲昵，我也就随便他了。 “喂，你能在我这里呆多久？”我拍拍把脸埋在我颈间的卫降的背，问。 “一个小时差不多……”卫降突然来了精神，抬起脸来盯着我，“艾艾，还有这么多时间，不如我们……” “我们什么？”我挑眉。 “艾艾，上次你说就十几二十分钟不够，可是现在有时间啊……”卫降拉着我，“我们抓紧时间，做一次也行的……” “你说行就行啊？”我不置可否，“今天我太累了，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啊？”卫降在我身上蹭了又蹭，像只宠物狗一样，“艾艾，就做一次嘛，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我被卫降缠得没办法，瞪着他道，“你有套吗？” 我原以为卫降会呆住，没想到卫降十分有精神地回答，“有。”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来。 “很好嘛，随身携带，以便不时之需对吧？”我皮笑肉不笑。 “艾艾，你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因为要来找你才带来的。”卫降马上澄清。 “是吗？” “艾艾，你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要怎么……唔！”我痛呼，“不要突然扑过来，撞到头了……” “对不起，艾艾，亲亲……” “喂，是后脑勺撞到了，不是脸……白痴……”我看着上方亲得起劲的人，很是无奈——算了，随他吧，反正不用我出力。 “艾艾，你好香好香……”卫降边亲边低喃。 “我才刚洗好澡，好了，白洗了，待会儿还要再洗一遍……”我抱怨道。 “没关系，待会儿我帮你洗。”卫降轻咬我的锁骨。 “算了吧，让你洗，搞不好越洗越脏……你快点，时间可不多……唔——”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卫降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你故意的……”哪有突然攻击下面的啊…… “我这不是在确定艾艾你的反应嘛……”卫降对着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副样子像是准备开吃的野兽。 “唔……你最好不要弄痛我，要不然我随时会叫停的。”我提前警告卫降——这种事我确实很久没有过经验了。 “放心，艾艾，我不会让你痛的……” “最好这样，先去床上。” “嗯。” …… ……中间省略和谐步骤。 我趴在床上喘着气——“混蛋，我刚才让你停……你没有听到啊……” “艾艾，你也知道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控制不了的。”那人笑呵呵地给我倒水。 “你刚才是完全兽化了好不好？”我喝了口水，瞪着他，“好了，做都做了，你现在快给我滚出去。” “艾艾，你这样真可爱。”卫降凑过来又要亲，被我拍开—— “我说滚——” “艾艾，不是还没洗澡吗……”卫降说着又要动手。 “我自己洗。”我现在其实累得不想起来，但是不想再被骚扰。 “艾艾……” “你还不滚吗？” “那艾艾，我先走了。”卫降恋恋不舍地起身。 “快走快走。”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一阵腿软，后面的异样更是让我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完全相信那混蛋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 那家伙在床下还一副对我千依百顺的样子，床上根本就不把我当人……他自己也不是人—— 还好，明天不上课…… 第七十章：订婚宴 星期一去上课，没想到让我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本来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不确定，然后就是秦希文她们主动和我讨论这件事——卫降要订婚了。 “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我似笑非笑地问。 “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赵思思说。 “不过，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那可是卫降，谁敢造这种谣啊。”许晋溪边嚼口香糖边说。 “对啊，现在全校应该都知道这件事了。”秦希文盯着我，“梓艾，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我轻笑，“我说过他的事情和我无关，只是……好奇而已。” 真是好奇啊——卫降，很好，你倒是对我瞒得紧，亏你那天还没事人一样，厚着脸皮缠着我做—— “卫降是和沙蓝订婚吗？”叶惟问道。 “除了她还能是谁？” “对啊，难怪上个星期五的时候，他们都没来上课，原来是准备订婚的事情了。” “……” 我只是坐在旁边听他们说，偶尔插几句嘴，也丝毫不露出不悦的情绪。 这一天，卫降和沙蓝仍然没来上课。 ＊＊＊＊＊＊ “傅北暄，你找我什么事？”我看着面前的傅北暄，有些不耐烦——其实和傅北暄没有关系，我也知道自己是因为卫降的关系对傅北暄有所迁怒。 “梓艾，你听说降订婚的事情了吗？”傅北暄有些迟疑地开口。 “听说了，怎么了？”我冷眼看他，“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卫降的事情你不要再和我提了吗？” “梓艾，你和降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傅北暄叹口气，“只是，这次降和沙蓝订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降他现在不方便来学校，他让我告诉你，他让你相信他，他会自己和你解释的。” “你是他的代言人吗？”我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要再说了。我是和你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而我也知道，你和卫降的关系密切，但是不管你和卫降怎么样，我希望不要牵涉到我。卫降要订婚，你就好好给他祝贺去，其他的就别管了。” 说完，我转身向学生会走去。 走进学生会，就听到谭茜雪和冯筝正在说卫降要订婚的事情，她们见我进来，也没有要停止讨论的意思，末了她们还玩笑似的问我—— “元梓艾，卫降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我状似随意地问。 “元梓艾，你真的没关系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要和他订婚。”我淡淡地回道。 “真没意思……” 两个女生有些失望。 下午学生会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去坐公交回家，没想到才刚走出校门就被人给拦住了，准确地说，是被车给拦住了。 我看着前面看起来很是豪华的黑色轿车，心里猜想着是什么来路，就见车门被打开，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我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好像是在卫宅见过，那个时候是在卫徵旁边。 “元先生。”那人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你好，有事吗？”被人叫“先生”我还真是不习惯。 “元先生，这是我们卫先生让我送过来给你的，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过来参加小卫先生的订婚宴。”说着拿出一张桃红色的请柬交给我。 “订婚宴……”卫降的订婚宴为什么我要参加啊……他说卫先生，又说小卫先生，如果小卫先生是指卫降，那卫先生就是指卫徵了——这卫家大哥心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重，当初是他让我不要和卫降一起的，现在卫降要订婚了还巴巴地送来请柬让我去参加——“抱歉，请把这个请柬退还回去，最近我比较忙，没有时间参加你们小卫先生的订婚宴了，替我几声祝贺就行了。” 那人脸上笑眯眯的——就和他家主人一个类型的笑容，让人慎得慌——他没有要接过请柬的意思——“元先生，我们卫先生说了，务必请你过来参加，他和卫先生都会等着你过来。”这“务必”两字特别加重，说的我心里一颤——我几乎可以想象卫徵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形态——真恐怖。 “那好，替我谢谢你们卫先生。”没办法，只好收下——我承认，我这个人是欺软怕硬的。 “好的，元先生。” 看着那辆轿车开走，我的小心肝还是拔凉拔凉的——我这是倒的什么霉，连订婚宴都要被人威胁着去参加—— 卫降，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我最不喜欢麻烦的事情了。 ＊＊＊＊＊＊ 卫降和沙蓝的订婚宴是在两天以后，也就是星期四的晚上，宴会是晚上七点半开始，我六点半就要出发，我本来是打算稍微奢侈一点打个车的，但是我还没走出小区，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车——是卫徵派来的——我想到卫徵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就感觉不寒而栗。 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卫宅，车开进了大门，然后停在了停车场，那天来给我送请柬的那个人带着我进宴会厅。 我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人，就觉得烦躁——真不喜欢这里的气氛。我和这些人完全不认识啊，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啊。而且，那些经过我旁边的人看我的目光也是怪怪的，我更加不舒服了——当然，面上我还是冷冷淡淡的。 我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一边吃着水果拼盘一边看着前面的人群——这就是所谓的宴会啊，果然够华丽，够排场，够虚伪。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时间，卫徵进来了，然后那些人就拥上去，一阵觥筹交错。 我觉得卫徵这个人真的很适合这种应酬，看他满面春风，言笑晏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以为订婚的是他呢。 “梓艾。”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傅北暄——对哦，今天，他们这一伙人肯定是要出场的啊。 “没事做的话就坐下来陪我聊聊。”一个人坐着也怪闷的。 “嗯。”傅北暄在我旁边坐下，“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我今天很奇怪吗？” “不是，我没想到你回来。” “我也知道我不该来，我更加不想来。”我很是无奈。 “那你……” “是那位‘邀请’我来的。”我对着卫徵的方向努嘴。 傅北暄露出了然的表情。 这时，那边传来嘈杂声。 “应该是降来了。”傅北暄说。 第七十一章：跳舞 “他们很相配是不是？” 听到身旁人的话，我把目光投向在舞池中间起舞的一对，扯了扯嘴角，“是很相配。”都是人模人样的。 “梓艾，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降和沙蓝订婚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妈妈发现你和卫降的交往，真是两全其美。” 不要叫得这么亲密好不好？大哥，我和你确实不熟，而且你的两全其美的说法太勉强了吧…… “嗯。”我只是应着，没有多说话。 本来，那两个主角在跳舞，你身为卫降的大哥，卫宅的主人，你就应该在那边招呼客人，来我这边和我有什么好聊的啊。 “我本来我怀疑你和降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卫徵继续说，“不过，后来看来，你们真的没有关系了。这也省了我很多事。梓艾，果然对你来说，家人比较重要啊。” 我回道，“不是家人比较重要，应该是和他的感情还不够深吧。” 卫徵笑笑，“今天你也是降的客人，听沙蓝说，你和降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接触，待会儿我让降过来和你说说话。” “不用了吧。”卫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啊，是你不想让我和卫降有所联系，可是现在又主动让他和我说话——你是觉得看得开心吗？ “怎么不用了，说起来你还没有给降祝酒呢，刚好是个机会。”卫徵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无语——我现在真不想见到卫降，刚才他没往这边少瞄，都被我忽略了。 “梓艾，刚才徵哥和你说什么了？”傅北暄走了过来。 “能说什么了，总之是一些无聊的话。”我看了看傅北暄的身后，那里吕征他们几个正往这边看，神情都颇为不满。 “我说，你还是不要过来了，你去那边和他们玩就好。”我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吧。 傅北暄往后面看了一眼，摇头道，“过去也就是喝喝酒闲聊而已，我还不如坐在这里陪你聊天。” “你不跳舞吗？”我问，“刚才我看有好几个女生请你跳舞，你怎么不去？” “没意思，不想去。”傅北暄对我眨眨眼，“不过，梓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跳。” “你陪我跳？”我愣了下，然后笑了，“那你是要我跳女步？” 傅北暄看看我脸色，说，“梓艾，如果是你，我可以跳女步。” 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看到卫徵往这边看的目光，另一边卫降在跳舞的空隙也往这边瞄，我想了想，对着傅北暄点头，“好啊。” “梓艾，你答应了？”傅北暄很是意外。 “我答应了，我跳男步，你跳女步，没意见吧？”我对着他笑。 “没意见。” 我和傅北暄一起踏入舞池的时候，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目光焦点——毕竟，两个男生跳华尔兹，在这种正式场合还是比较少见的——更何况，其中一个是今天男主角的好友，另一个据说是男主角的“前男友”。不管怎么样，此时，我和傅北暄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一开始，我是不想要引人注意，当角落里的摆设也好，但是后来看来，不少人不时往我这边看来的轻蔑目光就让我很不舒服，再加上卫家大哥的刻意，我这边根本就安静不下来——既然这样，我也不要低调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卫降原本就在和沙蓝跳舞，他看到我和傅北暄下来，还要一起跳舞，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他总是有意无意往我们这边看的视线。 “要我低一点吗？”傅北暄很是体贴地低眼问我。 “不用，是你搭我肩膀，不是我搭你的。”傅北暄比我要半个头，和卫降差不多高——“不错嘛，跳女步也不别扭。” “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傅北暄笑得挺开心。 “我该感到荣幸吗？”我轻笑。 “梓艾，你高兴就好。” 我们这边正说话，我突然感觉身体被人从后面撞了下，扭过头却见沙蓝对我路出不屑的笑容——这女人，怎么老是玩这种小孩子的伎俩呢——现在不都是已经订婚了吗——沙蓝的举动卫降当然有所感觉，不过他也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我还是看出了他目光中的厌恶——这家伙，就是会装。 跳完舞，舞池中的人都在一旁休息，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梓艾，梅子酒。”傅北暄给我递来了一杯酒。 “谢谢。” 我们现在又坐在了比较安静的角落沙发上。 “刚才沙蓝是不是撞你了？”傅北暄问——在场上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只是那个时候不方便说，而是带着我在离他们那一对比较远的地方跳。 “随便她吧，她的脾气我早就见识过了。”我倒是不在意。 “梓艾，降过来了。”傅北暄突然看着前方说。 我抬头，果然见卫降拿着酒杯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只有他一个人，沙蓝并没有跟着——看来，卫徵还真的说话算话，实践性挺强。 “那梓艾，我先去找邵齐他们，待会儿再来找你。”傅北暄说着就站起身，对着卫降举了举酒杯，然后就走了。 “艾艾。”卫降对我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喝我的梅子酒。 卫降在我旁边坐下，“艾艾，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我冷笑，“你不是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艾艾，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不想让我知道……那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直接让我来参加订婚宴，你怎么不等婚礼的时候让我去观礼啊？”我笑道。 “艾艾，现在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很快……” 我打断他，“行了，别说废话了，你要做什么事就去做好了，用不着和我说。” “艾艾，相信我，还有半年多时间……到时候就可以了……”卫降压低了声音说。 半年多时间……什么意思？我本来想问，但是及时打住了—— 我吸口气，起身，在起身的时候，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玻璃杯碎地声再次让很多人的目光往这边集中—— “那么祝你订婚快乐。”说完这句话，我大踏步往大门口走去，在经过卫徵身边的时候，我丢下一句“卫大哥，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了”就离开了大厅。 我才走到院子，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就见今天接待我的那个男人追来—— “元先生，我们卫先生让我来送你回去。” “不……” “我来送。” 我一看，这次跑过来的是傅北暄。 “傅少爷，我们先生说……” 傅北暄打断他，“你告诉徵哥一声，徵哥不会介意的。” 那人犹豫了下，才转身离开。 “梓艾，我送你回家吧，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傅北暄微笑着对我说。 “嗯。”有免费的车我没道理不搭。 在上车前，我转头看了眼从外面看依旧灯火通明的卫宅，抿了抿唇—— 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梓艾，上车吧。” “好。” 第七十二章：坦白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做这种回忆式的梦。但是，这次的梦却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我脑中闪过，每一幕都很清晰，定格的时候如幻灯片一般，我不仅能够看到，还能感受到当时我心里所想，不管是紧张还是愤怒还是高兴清清楚楚—— 卫降、傅北暄、会长、叶惟、妈妈、卫徵……还有一个又一个我在现在遇到的人都重现在画面里，我失去的那些记忆碎片，好像一下子都重组在了一起，找到了原本的位置，拼接的裂缝慢慢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一切都回来了。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前座的椅背，耳边是汽车CD里播放着的钢琴轻柔音乐—— 我现在坐在车里，正在回家的路上，在前面开车的是……傅北暄。 我坐直身体，看着前面开车的傅北暄的后脑勺，盯了很久才开口，“傅北暄，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傅北暄停顿了下，反问。 “我就是觉得你好像真的对我很好，我一有事情你也都会帮忙。” “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吗？”傅北暄道。 “可是，我记得我之前对你可是很明确地表示了我对你的排斥和厌恶，你却还是要接近我，要帮我……这样子的朋友，太少见了吧？”我的目光放在傅北暄摆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黑色的男性手机陪着那透着幼稚的手机链显得有些突兀——那是我送的手机链，本以为他不会用的。 “少见不代表没有。”傅北暄这样回答。 “傅北暄，其实你不用这样花心思在我身上的，”我把目光投向窗外，路灯下车辆来来往往，“这样子，让我感觉，自己是在利用你。” “梓艾，你……” 我打断他，“傅北暄，我不是笨蛋，就算刚开始不知道，时间久了还是会有所感觉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你，所以，我相信，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傅北暄低声重复着，声音干涩。 “傅北暄，你知道你和卫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吗？”我话锋一转道。 “相似？” “对，你和他一样，偏执，有时候很会缠人，也会耍赖……难怪你们会成为伙伴。”卫降的性格，也是很难会交到朋友的。 “我们相似，为什么你选择他？”傅北暄此时的语气就像他的娃娃脸一样，带着孩子一般的赌气意味。 “只能说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晚了。” “刺啦”一声，傅北暄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仿佛能听到他加速的心跳以及封在喉咙里的喘息声。 “只是因为……我比降晚遇到你？”傅北暄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带着苦涩。 “是。”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也不能想象如果你比卫降先出现会怎么样，就是因为不能想象，所以我只能说这是个原因。我其实也是个过于执着和顽固的人，我先遇到了卫降，先让他进了我的心，所以这里就容不下别人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只要我们还在一起，那么我就不会改变。我是个讨厌麻烦性子又很懒的人，我懒得经营太复杂的感情，也懒得想太多的东西……” “可是，你和降的感情也并不轻松吧。”傅北暄苦笑。 “是，我和卫降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坎坷，这也让我陷入了太多麻烦……但是，”我看着后视镜，对上傅北暄的眼睛，“我爱他，他对我也抱着同样的感情，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可以忍受的。”我说过了，我执着，也顽固，不可理喻。 “……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傅北暄和我对视，说。 “其实，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想要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忘掉过去，也不要和卫降这样的人有所交集。”我自嘲地一笑，“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控制不了周围发生的事情，更加压抑不住自己。也许那份感情真的太深了，即使短暂性地被遗忘了，但是还是在深处掩埋着，就等着有一天破土而出。每见到卫降一次，它长得就越快，终于长到了原来的高度。” “梓艾，你知道吗？那个时候，降带着你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以为降只是贪图新鲜，玩玩而已。但是后来，降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他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陷进去了。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表面上多情事实上无情的降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所以我开始观察这个人。然后我发现这个人也和降一样是个双面人，表面上比谁都要冷情冷性，实际上却有着一颗温和柔软的心，喜欢用冰和刺来伪装自己……最后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陷了进去。” 原来，一切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我本来已经决定把不该有的感情给掩藏起来，但是后来，一切都发生了逆转。那次的意外，两个人都失去了对彼此的记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傅北暄轻扯嘴角，“梓艾，那个时候，你回到学校，我看到你，我是真的很开心。虽然你不记得我了，可是你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建议你买红豆面包，确实是为了试探你，当我知道你真的失去记忆了以后，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也许我这种心理是卑鄙了些，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想到那个炎热的中午，坐在背阴处阶梯上的我们，这个男孩对我露出的灿烂笑容——以前我以为是不怀好意，现在想来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梓艾，后来不管你表现得对我有多么不喜欢，我都还是厚着脸皮贴上去，因为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在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好转的时候，降回来了。然后所有的事情又慢慢地沿着原本的轨道发展——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其实已经猜到了结局，只是不甘心而已。” “即使这样，你不也是帮着我，帮着卫降？”我叹气，“虽然说你和卫降有很多共同点，但是同样，你们也有不少差异。如果换成卫降，他才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他更不会帮忙——他只会按着自己的心意去搞破坏，更有可能是毁掉一切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可从来不是好人——相对于这个，你好太多了。” “可是，我再好对你来说也没有用。” “所以我才说我太顽固了。”我说，“以前我排斥你是因为觉得你意有所图，也因为我避着卫降，你被他连累了，现在，我知道是自己的错。傅北暄，我也会有负疚感，也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我们就当做不认识，把以前不清不楚的关系给断掉，随便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各走一方，干干净净的，什么顾虑也没有。” “第二个呢？” “要么就做单纯的朋友，你是卫降的伙伴，也是我的朋友——你这个人，做朋友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你出卖自己。这样可能对你来说情感上有些困难，但是我们搞不好真的会发展成另一种不同的关系呢。”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傅北暄问。 “没有。”我干脆道。 “我还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呢。”傅北暄叹气，然后微微一笑，“我选第二个。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搞不好有一天降的心意改变我有了机会也不一定。”最后的话是玩笑的语气。 “这个你还是和卫降说吧。”我笑道。 傅北暄也笑了，“那样降会打死我的。” “如果你现在不开车，待会儿警车过来看到你乱停车警察叔叔就会先找你算账的。”傅北暄可是随随便便就停在了马路边，我记得这里是不允许停车的。 傅北暄闻言马上发动机器开车—— “这辆车可是我新买的。”傅北暄嘀咕道。 “你别忘了，更重要的是你还没到开车的年纪呢。”我好笑地提醒他。 “我还真的忘了……” 第七十三章：小别胜‘新婚’ 卫降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再来上课，当然，沙蓝也是。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上课，回家，偶尔还要和秦希文她们出去玩，当然还要去离姐那里“打工”，确实是打工，刚开始的时候是义务劳动，但是后来离姐干脆拿钱套住我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所以我由刚开始的抗拒到了后来拒绝不了也逆来顺受一般接受了——渐渐地，我竟然真的好像习惯了。至于学生会那边的工作，我也继续做着，还有一点，我还升职了，程博因为高三了学业忙，所以他就把他原本的工作移交给了我，于是，我在学生会的工作就增加了，作为会长的助理，和冷面会长之间的关系居然在不知不觉也好了许多—— “会长，今天那个报告你看了吗？”我边走边问会长。 “我看了，已经修改好了，你明天把报告给新闻社。”会长回答。 “嗯。”我想起了另一件事，“还有，明天舞蹈社的彩排邀请你去观看。” “什么时候？” “明天放学以后，也就二十分钟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 “会长，待会儿……” “梓艾！” 我听到声音，转头看见傅北暄往我这边走来—— “会长，我有事，那我先过去了。”我知道会长和傅北暄他们都是互不待见，我也就避免让他们正面遇上。 “好。” 我转身向傅北暄走去。 “你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看到你，想向你打个招呼。”傅北暄往我身后看了看，撇嘴道，“你怎么老和他在一起？你们最近也太亲密了吧。” “他算是我的上司，我们在一起怎么了？什么亲密不亲密的。”我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说啊，宋于郡对你的心思可不单纯。”傅北暄娃娃脸上满是认真。 “什么叫‘不单纯’？”我看着他，“你不要把你的心思套在别人身上，那可是会长。” “会长怎么了？”傅北暄瞪眼，“他那是披着羊皮……” “得，我知道你不待见他。”我扭头去看会长的背影，“我说会长是哪里得罪你们了，他就是看起来顽固古板严肃了一些，跟你们不合，还有就是以前的那些积怨，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你又把重点给忽略了，降我不知道，不过我不喜欢宋于郡，很大的原因就是觉得他对你有所意图。”傅北暄说，“没错，就是因为我对你也抱有同样的心思，所以我更加能看得出他的心思，他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别人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回想了一遍，“不都是没有那样吗？也没见他对我特别好，连笑容也没多给我几个。” “那是他隐藏得深，或者说他本来就是面瘫。”傅北暄轻哼，“梓艾，你想想，除了你，他还有和谁那样经常在一起，放学也会一起回家？” “那不是我们的工作关系吗？我们回家也是同个方向，又是认识的，一起回家也没有什么不对。”我解释道。 “梓艾，你……” “好了。”我说，“你知道的，我不想要想太多复杂的东西，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傅北暄听我这么说才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下个月20号就是降的生日了。” “是啊，好快，已经冬天了。”我看着灰灰的天空，“你说，晚上会不会下雪呢？” ＊＊＊＊＊＊ “小艾，放学回来了。”我走进小区的时候，碰到住在楼下的李阿姨。 “是啊。”我扬了扬手里刚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李阿姨，今天菜市场的南瓜、番茄和玉米都打折哎。” “是吗？我现在正准备去买菜，也不知道过去了还有没有。” “那李阿姨，你可得快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在抢呢。” “好好，我这就去。” 我提着蔬菜上楼，走到家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正要回头，却被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了—— 这个味道…… “艾艾……”贴近耳后的呼吸灼热而浑浊。 手里的东西差点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我压住声音里的颤抖，“等等……让我开门进去……” 腰间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扭转，开门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身体就被压制在门背后，唇齿交接的刹那，我感觉到了嘴唇破裂的刺痛还有腥甜的血味——这个人，总是这么粗暴。 手中的塑料袋早就掉在了地上，我听到了蔬菜在地上滚落的声音。 伸手环住那人的脖子，加深唇舌的缠绵还有彼此的呼吸——已经……好久了。 在唇得到自由的空隙，我叫出那个在梦中纠缠了许久的称呼——“降……” “艾艾，好想你……”炙热的吻不断落到脸上、唇上、耳朵上、还有脖子上—— “你让我等了好久。”本来想抱怨的，可是此时，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黏腻。 “对不起，艾艾……”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没有温柔的意思。 衣服被剥开，手不顾一切地探进衣服里，当冰凉的手触及我的皮肤时，我的意识回笼了一些，阻止他想要继续探索的手—— “不行……去床上……” “我等不了了……”卫降含住我的嘴唇，“艾艾，给我……” 笨蛋，卧室不是很近吗……而且，冬天真的会冷啊……我想要反驳，但是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得脑子都乱掉了——我明明穿那么多衣服，他怎么脱得这么快，还有我的裤子……他扒人衣服裤子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 腿被抬起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会悲剧—— 被挺进的时候，我想哭——靠，好痛……然后我咬了下那个笨蛋的舌头，他马上痛呼出声，松开我的嘴巴——不过退开的只是舌头而已，下半身却还是…… “艾艾，这样会害我阳痿的。”他呲牙咧嘴地抱怨。 “我以为你会说早泄。”我忍着下身的痛玩笑道。 “艾艾……”他报复性地又进来了些。 “唔……”我深呼吸，“你是野兽吗？……” “艾艾，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乖……”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小孩子那么好哄啊？还有，你觉得你自己能有多快啊…… 那天，战况惨不忍睹。 第七十四章：泡澡 我挥开再次骚扰我的手，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嘟囔，“滚开……” “艾艾宝贝，该起来了……” 耳边的声音让我很是烦躁——不就是想要好好睡个觉吗？吵什么吵啊—— “有多远滚多远——”我几乎是吼出声的——可是因为声音沙哑，没有多大的威力。 “艾艾，你就不怕上课迟到了？”低低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耳边。 我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但是这句话在我脑中过了好几遍以后，我立刻清醒，猛地坐起身—— “上课迟到……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半。” “四点半……”我喃喃着——“不对啊，四点半……已经四点半了？！”我扭过头瞪着坐在床边的人。 “是啊，艾艾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我是怕你饿着才把你给叫醒的。”卫降嘴角含笑。 “混蛋！”我抓起自己刚才枕着的枕头砸在他的脸上——“你怎么不早叫醒我，我还要上课的啊，混蛋。”都下午四点半才跟我说上课迟到，什么人啊。 卫降抱住那个枕头，“艾艾，我是看你太累了，才不想把你叫醒打扰你的。” “我太累……那是谁害的？”我咬牙切齿道——昨天是谁精虫上脑，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欲望，完全不管别人的意愿，连蛮力都用上了…… “艾艾宝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卫降扔掉枕头，扑过来抱住我——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脸却还在我的颈间蹭着，不时轻啄——“你放心，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师，帮你请假了。” 我宁愿你不要打电话给老师——你打电话给老师帮我请假，那算什么事，原本我们不清不楚的关系全校的人都知道，现在这样子你让人老师怎么想——更加说不清楚了。 “死开。”我掰开他环住我的手臂，把他的人给推开，“我要去洗澡。” 结果我才起身就因为腰间的酸软和股间的疼痛而重新坐回了床上——“靠……”忍不住骂出声。 “艾艾，其实昨天晚上我已经帮你洗过了。”卫降道。 我再次瞪向他，“我还要再洗一遍，不行啊？” “那艾艾，还是我抱你去浴室吧，你这样子可不行。”卫降说着不顾我的意愿，一把抱起我就往浴室里走。 我被就这样轻易被另一个男生公主抱心里实在气恼，于是也做出了小孩子一样的举动，扭过头张嘴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地咬了一口——好家伙，果然是练过的，肌肉还挺硬的。 “艾艾，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反正我现在身上还有不少你留下来的痕迹。”卫降意有所指地说。 我脑中闪过昨晚的激烈画面，仿若那些喘息呻吟还在耳边，不禁也有些脸红——我脸皮还是薄了点。 卫降抱着我进了浴室，让我坐在椅子上，他去放热水。 我看着他只披了件衬衫套了条长裤的背影，问，“事情都解决了吗？” 卫降愣了下，才明白我是在说什么，“我现在能够出现在你这里，你还不相信我吗？已经差不多了，至少不会给你构成威胁。” “你哥已经放弃了吗？”我不相信那个人会这么容易放弃。 “他虽然不甘心，可是他现在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卫降转头对着我笑，“我既然已经成年，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前的我全靠他的庇护，顶着卫家二少爷的称呼，没有半点实权，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我该得的，他也不能轻易动我。” “可是卫家的大权应该还在你哥那里吧。”傅北暄说过，卫家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形势卫家以前的势力是基础，不过最主要是靠卫徵的支撑和扩展。 “在他那里就在他那里吧，反正我也没有要夺权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足够保护自己和你的能力。”卫降倒是无所谓，“如果不是为了今天，我也不会忍这么久，任由他摆布，现在就算不反击，也该是我给他警示的时候了。” “你把你自己当勾践吗？”我好笑道，“你可没有卧薪尝胆，你哥也没有怎么委屈你，把你拉扯这么大，还给你张罗着婚事，你这样说他听了可是会伤心的。” “我可不是勾践，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要的可只有西施而已。”卫降也跟着我玩笑。 “别恶心了。”我严肃了些，“你只要告诉我，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现在我哥因为集团内部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段时间他分不出多余的心思。” “那之后呢？”我盯着卫降，“我记得以前你曾经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去香港……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卫降缓缓说，“我成年以后会得到卫家的一部分产业，我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香港还有东南沿海的一部分，我如果要强大一些，也为了要摆脱我哥，就要选择香港作为发展基地。” “所以你才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去香港？” “对，那个时候我只想着带着你摆脱掉我哥，所以就脱口而出了。”卫降抓抓自己的头发说。 “那现在呢，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我是太冲动了，虽然香港也是属于国内，但是毕竟去了香港就要舍弃很多东西，也会有种种的不习惯和不适应，我不能太草率地为你做决定……” “你就这样问出口，也没有问我的答案啊。”我望着卫降，叹气道，“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艾艾！”卫降抬起头，激动地看着我。 “你知道的，我妈妈人也在日本，我没有家人的牵绊，只是现在朋友多交了几个。”我见卫降眼里越来越浓的兴奋，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必须得等到我毕业后再说，还有就是我妈妈那边也得交代好。” “这个我知道。”卫降点头，“艾艾，我只是舍不得再和你分开。” “不要废话了，我还要泡澡呢。” “好好。”卫降试了试水，“温度差不多了，来，我抱你进去。” 卫降抱着我，把我小心地放进了浴缸—— “要不要我给你按摩几下？”卫降挽起衣袖问。 “不要。”我很干脆地拒绝，“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单纯给我按摩啊。”我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澡。 “艾艾……” 这时，我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啊？”我疑惑道。 “你先泡着，我去看看。”卫降起身道。 “嗯。” 过了大概几分钟时间，卫降回来了。 “谁啊？” “那几个叫秦希文还有叶惟什么的女生。”卫降回答。 “她们？”我愣了下，“你先不要开门。” “她们已经进来了。”卫降往门口看，“现在在外面的客厅里喝茶。” “你白痴啊，谁让你开门的……”秦希文她们看见卫降，肯定会联想到什么的——“她们有没有问到我？” “问了，我说你在泡澡。”卫降把浴盐递给我。 “你……”这不是昭然若揭吗…… 感觉像是被捉奸——我真想把头埋进水里——不想出去不想出去不想出去…… 想当初我是那么坚定地说我和卫降没有丝毫关系，可是现在……我和卫降在家里厮混的事情被人家撞到——虽然没有撞个正着，可是也差不到哪去，这样的情景，人家光凭想象力就够了，那可远比亲眼所见尺度大得多—— 让我死了吧。 我更加用力地瞪着卫降——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艾艾，怎么了？”还无辜地对我眨眼。 “你怎么不去死？”我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说。 第七十五章：两个人上学 从那天和女孩子们摊牌以后，女孩子们就因为我骗了她们那么久一起和我冷战了好一段时间——后来一直等到我请她们吃饭（当然是我自己做的）向她们请罪才让她们消气一些。 “艾艾，你为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卫降走在我身边，手里提着中午吃的便当。 “她们？” “就是那几个丫头啊。”卫降语气里满是不爽。 “你不要开口闭口‘那几个丫头’，她们是我的朋友，有名字的。”我扭头给他一个白眼。 “谁管她们名字是什么啊。”卫降单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艾艾，别的人也就算了，难道艾艾你就没有发现那个叫叶惟的女孩子对你不一样吗？” “你又是哪点看出来的？”我斜眼看他。 “我看得清清楚楚啊，她看你的那个眼神……” “我说你怎么和傅北暄一样，老是疑神疑鬼的，老是随便给人安名目，你们以为我是万人迷，谁都对我有意思啊？”我翻白眼道。 “这个关小北什么事？”卫降看着我拧眉，“我以前就觉得了，小北对你……” “好了，傅北暄是对我有意思。”我也懒得打马虎眼，直接说道，“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小北他真的……”卫降倒是没想到我会承认，身体僵了下，然后才呐呐道，“我只是猜想，没想到是真的……” “这个傅北暄和我说过，我也不介意你知道，只是，你不要多想，我可不希望影响到你们的感情。”这件事傅北暄也没有刻意要隐瞒卫降的意思，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要和卫降争夺的心。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已经很久了……我想想……”我回忆一下，“哦，就是在那个时候你订婚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我的。” 卫降咬牙，“这小子居然趁人之危……” “他这也是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我咳嗽了一声，“好了，说实话，其实那个时候算是我逼他说出口的，他本来也不想说的。” “艾艾你逼小北向你告白？”卫降退开了一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艾艾，你不会那个时候被刺激了一下，准备红杏出墙吧？” 这是什么说法？我抬脚踢了卫降的小腿一下，“你乱说什么？是一直以来，傅北暄对我都很好，经常帮我的忙——我也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就找个机会，想要和他说清楚，这才让他说出了心里话。” “然后呢？”卫降盯着我。 我冷笑，“你是在质问我吗？” 卫降见我脸色变了，忙放柔语气，“艾艾，我只是问问，问问。” “你少给我装模作样。”我撇嘴，“如果还有什么然后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和你一起站在这里了。” “艾艾，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卫降一脸讨好。 “我现在和你说是觉得没有关系，也不想以后你在别人嘴里听到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我说，“傅北暄虽然对我有过那种感情，但是他确实是把你当做好朋友的，现在他也是我的朋友，这些话我告诉你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因此想些有的没的。” “艾艾，我听你的。”卫降说着又凑过来拉我的手。 “好了，都快到学校门口了，不要拉拉扯扯的。”还是不喜欢太引人注目，虽然和这个家伙一起肯定低调不了。 “艾艾，大家不都知道了，有什么关系？”卫降不松手。 确实，从那天我和卫降一起来学校，到后来连续几天和他一起进进出出，学校里的人刚开始还议论纷纷，后来也就好像习惯了—— “我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放手。” 卫降这才放开，但是还是一脸不甘心——“艾艾，刚才，你说小北也疑心别人对你有意思，那个人是谁啊？” 又来——我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然后加快步伐往前面走。 “艾艾，等等我……”卫降追上来，“艾艾，到底是什么人啊？是男的女的？低年级还是高年级？……照理说，小北应该不会乱猜的……艾艾，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装作自己没有听到，走得更快了——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梓艾。” 我听到人叫我，抬头，见从另一边走过来的正是会长大人——经过这一年多时间，我们也熟悉起来了，他对我的称呼也就变成了两个字，而我还是习惯叫他“会长”。 “会长，早上好。” “早上好。”会长看了眼跟在我旁边的卫降，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那我先走了。” “嗯，会长，那中午再见。”我目送他离开，突然眼睛被挡住了——“你干吗？”我挥开他的手。 “就是看你看着他我不爽。”卫降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太霸道了吧。”我叹口气，“走了，去教室。” 卫降跟在我后面走，突然他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知道了。” 我扭过头看他，“你知道什么了？” “小北指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卫降指着会长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知道的——我假装自己不明白，“你说什么？” “就是小北怀疑的那个对你有意思的人，是不是宋于郡？”卫降问道。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我再次瞪了他一眼——万一被人听到了乱传怎么办？ “怎么了？”卫降不以为然，“艾艾，你说，是不是他？” “什么是不是？”我说，“是傅北暄没有根据乱猜，会长才没有那个意思。” “我早就觉得了，那家伙对你……” 我打断他，“你怎么什么都早就觉得了？都说没有了。” “我……”卫降还要再说些什么。 “别废话了，都要上课了，走了走了。”我拉着卫降往教室的方向走。 卫降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拉着卫降的手走进了教室——发现众人的视线，我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 已经晚了。 “都是你。” 卫降一脸无辜。 第七十六章：与卫降的同居生活片段 “艾艾，吃糖。” 我正在写作业，突然一个棒棒糖糖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顿了下，张嘴含住，然后含糊地说，“我写作业不要打扰我。” “艾艾，你都写了一节课了，休息一下吧。”卫降说。 “现在都高三了，我能不用功点吗？”我横了他一眼，“倒是你，整天游手好闲混日子，你就算不想读书也做点正经事好不好？” “正经事……我要做什么？”卫降不以为然，“卫家的烂摊子我哥在收拾，我自己那部分的事务因为我现在还有学业负担，又是刚接手，所以除了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得力的助手了。” “我发现你还真的很懒。”我把书本摊开，放在他面前，“你也说你还有学业负担，那你就真的‘负担’起来，好好做一些实事，怎么说，你期末考试也不能挂了，好歹得要及格吧？” “及格……就是60分对吧？”卫降手指间水笔转动，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60分很容易啊？”我瞪他，“你要做出实际行动给我看，这次的期末考试目标就是全部及格，OK否？”据我所知，卫降每个学期期末考试都会有挂的科，只是这些对他都没有影响罢了。 “好啊。”卫降一口答应，他眼里含笑看着我，“那么，艾艾，如果我期末考试全都及格，你给我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你想要什么奖励？”这个人无外乎也就是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奖励嘛，我先保留。”卫降的笔敲着桌子，“艾艾，你只要记住就行了，不要毁约哦。” “那是当然。”反正不管有没有这个约定，有些事都避免不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好，就这样定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卫降终于重新拾起了书本，上课也会听老师说几句了，看在别人眼里又是有了很大不同，当我听到许晋溪和我说有人背地里说我给卫降灌了迷魂汤一般所以卫降才会这么听我话之类云云，我只觉得好笑——迷魂汤有这么好灌的吗？而且对方还是卫降。 我满意的就是，在我学习的时候卫降不再骚扰我了而已。 ＊＊＊＊＊＊ “艾艾，螃蟹，那个螃蟹看起来不错。”卫降指着玻璃箱里的螃蟹说。 “螃蟹处理起来很麻烦。”我表达了我的不情愿。 “艾艾，我可以帮你一起处理啊。”卫降自告奋勇。 “你？”我嘲笑地看着他，“你每次都说帮我，结果哪次不是越帮越忙？” “艾艾，买几只螃蟹吧，我想吃蒸螃蟹。”卫降拉着我的手臂，像缠着妈妈买糖一样的小孩撒娇。 “要吃蒸螃蟹你可以去叫外卖啊，大酒店里的外卖这么多，螃蟹做得也不错，只要你有钱不都是没有问题？”我凉凉地道。 “可是别人做的和你做的根本就不一样啊，艾艾，我就是喜欢你做的。”卫降继续拽着我的手，“艾艾，买吧买吧。” 卫降这样纠缠，不仅摊贩连买东西的客人都往我这边看了，原本我和他一起出现在菜市场就招人注意的说——算了。 “好，我就买几只。”我无奈道。 “艾艾，你真是太好了。”卫降脸上满是喜悦。 声音甜腻得让我起鸡皮疙瘩。 挑好了四只又大又肥的螃蟹，我们离开了海鲜摊。 “还想要吃什么？”我扭头问提着东西的卫降。 “酿丸子和粉蒸肉。”卫降马上道。 “怎么你要的都是这些麻烦的菜，就不能要一些小炒吗？”我抱怨道。 “是艾艾你问我要吃什么的。”卫降装无辜道。 ＊＊＊＊＊＊ “艾艾，好撑啊。”卫降靠在椅背上，摸着自己的肚皮说。 “太撑了就多做运动。”我把面前的碗碟一推，“去，把这些都洗掉。” “艾艾，可不可以不要……”卫降看着一桌子的油腻，一脸嫌弃。 “你还想在我家白吃白喝啊？”我竖眉，“你好歹也得做点劳动吧？你肚子里的那些都是我做的好不好？” “我有付饭钱的……”卫降小声嘀咕。 我冷笑，“你说什么？” “没什么。”卫降立马起身，“那，艾艾，我去洗碗了。” “嗯。”我叼着根牙签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待会儿洗好碗切些水果出来。”是对在收拾碗筷的卫降说的。 “知道了。” 我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能这样支使人做事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啊身心愉悦。 ＊＊＊＊＊＊ “艾艾，我放好洗澡水了。”卫降从浴室里出来说。 “嗯。”我拿起自己的浴袍向浴室走去，走了一半见卫降也抱着浴袍跟在我身后，“你干吗？” “洗澡啊。”卫降很是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洗澡，但是我要去洗，你跟着我干什么？” “艾艾，我想要和你一起洗。”卫降对我露出讨好的笑容。 “不要。”我干脆拒绝。 “艾艾，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卫降对我的嫌弃十分受伤的样子。 “就是因为我们一起洗过，所以我才不想要和你一起洗。”我冷哼，“你以为我忘掉每次我们一起洗澡最后都是怎么样收场的吗？” “可是艾艾，你每次不都是很舒服吗？”卫降眨着眼睛装着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我干咳一声，瞪他，“反正我现在不要……难道，你还要强迫我吗？” 卫降见此沮丧地低头，“好吧，那我待会儿再一起洗好了。” 我走进浴室，把门关上，还不忘把门给锁上，然后才脱掉衣服，把自己泡进热水里——好舒服啊，冬天果然很适合泡澡啊。 我泡了大概十分钟，就听到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干吗？”我十分不耐烦。 “艾艾，你的手机响了。”卫降说。 “这个是谁啊……你先按掉，待会儿我再打回去。”最重要的是泡澡。 “可是，艾艾，那是你妈妈。”卫降有些为难。 妈妈？！我一个机灵，马上从浴缸里站起身，随便拿起干净的浴巾擦了擦身体就罩上浴袍，走到浴室门口，打开——卫降拿着我的手机站在外面。 我接过手机，示意卫降安静才接起电话—— “喂，妈妈啊……” 和妈妈的通话五分钟就结束了，刚想把手机塞给卫降，就见他一直盯着我的胸口发呆——低头，才发现我刚才太急，没有把腰带系好，所以胸口露了一大片—— 我一手把衣领拉好，一手把手机给卫降，“出去，我还没洗好。” “艾艾……”卫降很是无奈。 我最后还是好好地洗了个澡，不过第二天早上就因为前天晚上过于激烈的某种运动差点起不来——真是得不偿失啊…… ＊＊＊＊＊＊ 半个月后—— “艾艾，你看，我全部都及格了是不是？”卫降把他的成绩单拿给我看。 我只瞄了一眼，“嗯，不错。” “艾艾，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是不是？”卫降因为我的不在意而显得有些出离愤怒。 “答应你……”我马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约定嘛，我记得。” “你记得就好。”卫降的脸马上阴转晴了。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我已经做好了接受“短暂的痛苦”了。 卫降笑眯眯的，“艾艾，这次你去日本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说什么？！”我音量提高。 “就是你要去日本过年啊，我知道的。”卫降还是微笑着。 “我去那边过年你跟着干什么啊……” “当然是见家长了。” 晴天霹雳—— 第七十七章：逐出家门 我拉着行李箱在路灯下来回徘徊，不时拉一拉衣服——冬天的日本真是冷啊，在室内确实很温暖，但是一出门——冷得皮都像要被挂掉一层——我看到旁边经过的女孩子，她们上半身还好，但是下半身只穿着短裙，不像国内的很多女生就算穿着短裙，那裤袜也是厚得不行——有一句话说：热不死的日本男人，冻不死的日本女人。虽然是玩笑话，可也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我现在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样，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又冷又无聊，更是郁闷。 这时，一辆车远远地开过来，然后停在我旁边。 车门打开，穿着灰色风衣的卫降从车上下来，“艾艾，对不起，前面堵车了一会儿，你等久了吧。” “还好，就是太冷了。” “快点上车吧。”卫降说着把我的行李拿到后车厢放好。 我上了车，车里空调的热气让我不禁抖索了下，在副驾驶座上坐好，我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卫降坐上车，关门，“艾艾，要喝水吗？” “我不喝冷的。”现在就算要喝东西也是要热乎乎的好。 “这个保温杯里是热奶茶，我买了让人装在里面的。” “嗯。”我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身体从里由外都暖了许多。 “怎么样？”卫降看着我。 “不错。”我舒口气，扭过头去对上卫降的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在房间里有围炉烘着，有热茶喝着，有点心吃着，怎么会被赶出家门在外面挨冻？……”我想起来就牙痒痒。 “艾艾，都是我不好，不该在那个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妈妈听到是我不好……”卫降陪着笑脸。 “行了，本来我就有了打算了，反正被妈妈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我说着又瞪了他一眼，“你也别装了，你这次跟我来日本不也就是想要在我妈妈面前坦白我们的事情吗？我都怀疑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挑时间打电话过来呢……” “艾艾，我冤枉啊。” “快开车吧，我晚上饭都没吃好，现在都感觉饿了。”我从车上的置物柜里拿了一包薯片，撕开吃。 “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饭，吃火锅好不好？”卫降一边发动机器一边问。 “好，吃火锅暖身，又吃得饱。”我一口答应。 “我知道有一家的火锅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我吃了一口薯片，说，“我说你来日本也没多久啊，怎么对这里的事情这么熟悉呢？” “我上次来日本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在酒店住着的吗？那个时候就会开着车在附近逛，所以就熟悉一些。”卫降笑道，“早知道我有一天要带着艾艾去吃饭，我肯定多去探寻几家好带艾艾去吃。” “我又不是专门来吃饭的，而且我对吃的东西也没有那么讲究，满足就好。”我舔舔手指，“这个薯片味道倒是挺好的，和国内的口味有些不一样。” 卫降只看了一眼，“这是日本自制的口味，我在便利店买了几包就放车里了，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给你吃一片。”我拿起一片送到他嘴边。 卫降张嘴吃了，“是挺好吃的。对了，你妈妈和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她问我我也没隐瞒，差不多就说了，妈妈很生气，又见我太坚决，所以就让我滚出佐藤家了，佐藤叔叔也劝不住。”我叹气，“幸好爷爷和奶奶出去旅游不在家，要不然可能会更混乱。” “我本来以为晚上要一个人睡呢，现在好了，艾艾你来陪我了。” “你是好了，我现在才惨呢。”我想起来又是一阵无力。 “艾艾，这不是有我吗？” “就是因为有你！” 车停在了一家料理店门口，我和卫降下了车。 我们进门的时候刚好和两个人撞上，灯光下我一看，原来还是熟人—— “小艾！” “阿幸，你也来吃饭啊。”这个世界真小，就这样还能遇上。 “嗯，这个店我常来的。”阿幸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卫降，“小艾，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吗？我听雅姨说，你是今天早上到的。” “是啊。”现在也不方便说太多——我看了眼在阿幸旁边的员警先生，“你们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啊。” 阿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还好了。” “听佐藤叔叔说你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我微笑道，“你现在不会已经和他同居了吧？” “不是同居，我们只是住在隔壁而已。”阿幸忙解释。 还要解释说明没有到最后一步——“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吧，现在你和员警先生的事情还是先藏着吧，我这边的事情了了再说。”因为我的事情妈妈生气佐藤叔叔已经很烦恼了，如果阿幸和员警的事情再捅出来，到时佐藤叔叔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你什么事情？”阿幸不明白。 “我的事情改天再和你说，其实不用我说你只要回一趟家就知道了。” 阿幸又看了卫降一眼，眼里倒是有些了然。 “那我们先走了，我的手机号码你有，再联系。” “嗯。” 看着阿幸他们离开，卫降在我耳边说，“他们进展倒也挺快的。” “那是人家员警聪明，阿幸的小聪明在他面前可什么也算不上。”我回答——阿幸栽在这人手里也确实是值得的。 ＊＊＊＊＊＊ 我和卫降吃完饭回到他住的酒店，才刚坐下，我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谁发的？” 卫降马上凑过来。 我推开他的脑袋，一边打开信息一边说，“佐藤叔叔的。” “说什么？” “他说……”我睁大了眼睛，“他说明天一起吃饭，还让你一起去。” “真的要见家长了？”卫降的语气倒是挺兴奋的。 “你真乐观。”我冷笑。 我一想到今天妈妈气得都扭曲了的脸，不由又叹了口气。 第七十八章：见家长 “艾艾，你说我这样穿能不能给你妈妈留下好印象？”卫降扭头问我。 “你就不要想着给我妈妈留下什么好印象了，她本来就对你没有好印象，你只要别穿得太出格就行，简简单单最好。”我穿上我的外套，说。 “怎么办，艾艾，我有点紧张哎。”卫降突然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紧张个鬼啊，你又不是没和我妈妈见过。” “可是之前的和这次不一样，这次可是见家长。”卫降很郑重地说。 “不要再说那三个字，我听着别扭。”我把卫降的围巾扔给他，“最重要的是在我妈妈还有佐藤叔叔面前也不要乱说话。” “我不说话那这次见面不就没有意义了？” “我没让你不说话，是不要乱说话。”我看着他，“我妈妈已经对你的印象很差了，你再说些轻浮的话别说我们的事情了，她以后可能都不待见你了，连带着捎上我。” “艾艾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总之，到时候你听我的指示，知道了吗？” 卫降只是点头，但是我还是感觉他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中华菜馆里，这家菜馆的装潢和国内的中式酒楼十分相似，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都是中国人，但是日本人也不少。 “小艾，这边。” 我和卫降进来询问了前台的中国女孩，她就带着我们来到了包厢。 “妈妈，佐藤叔叔。”我看见已经坐在那里的妈妈和佐藤叔叔，妈妈穿着紫色的洋装，佐藤叔叔则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 妈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佐藤叔叔则是站起身招呼我坐下。 卫降跟在我后面，他见我开口了，也跟着说，“妈……唔……”才说了一个字就因为我手肘撞到他的小腹而吞了回去——这家伙，叫得这么顺，还真以为今天是来探亲的啊——没看见妈妈听到那个字脸都已经青了吗？ “快坐吧。”我拉着卫降在对面坐下。 “小艾，你们要吃什么就点什么。”佐藤叔叔把菜单递过来，“我和你妈妈已经点了菜了。” 卫降拿过菜单，放到我面前，“艾艾，你想要吃什么？”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点菜啊，从卫降手里拿过菜单，合上菜单，“你们点了就可以，我和卫降都没关系的。” 卫降倒是很识相没有多话。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着菜进来了，我看到那一道道菜，心里一阵窝暖——这几乎都是我爱吃的菜——我看了妈妈一眼，妈妈装作没有瞧见，低头喝她的茶。 “菜都上来了，快吃菜吃菜。”佐藤叔叔本来就是严肃型的人，但是现在妈妈表现得这么冷淡，佐藤叔叔只好扮演这个和事老的角色，别说我看着了，就是他自己应该也觉得别扭。 “艾艾，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夹吧。”卫降倒是十分积极，拿起筷子问我。 我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安静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行吗？——“你自己吃就好了。” 卫降笑笑，然后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妈妈，“阿姨，你也吃啊。” 妈妈冷声道，“我自己会吃，不用你招呼。” 卫降热脸贴了冷屁股，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甚至是半分尴尬也没有，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应该在我这碰壁多了，也就免疫了，再加上对方是我妈妈，他还真不能有什么脾气。 “卫降是吧？”开口的是佐藤叔叔。 “是，叔叔好。”卫降脸上满是笑容。 佐藤叔叔点头，“昨天晚上小艾是住在你那里吧。” “是，我住酒店，昨天晚上艾艾就和我住在一起。”卫降回答。 “听小艾说，在国内的时候你就已经和他住在一起了？”这次说话的是一直没主动开口的妈妈。 “是的，阿姨。”卫降倒是很老实。 “那你一直住在我家，你家里没有什么意见吗？”妈妈继续问。 好吧，妈妈问到点子上了。 “阿姨，我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哥哥，我和艾艾现在能在一起，我自然是已经把家里的事情给全部都处理好了。”卫降语气诚恳。 “真的全部都处理好了？”妈妈有些怀疑。 “阿姨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艾艾受委屈的。”卫降说着抓住我的手。 我想要挣脱还挣脱不掉。 “不会让小艾受委屈，那之前小艾出车祸的事情真的和你家人有关系了？”妈妈的目光凌厉起来。 “阿姨，艾艾出车祸的事情是我的错。”卫降说，“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没有用，但是我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不允许艾艾出事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妈妈冷哼，“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学生，吃穿用都还靠家里，那次艾艾出事你就没办法，现在你能护得了他？” “妈妈，我是个男生，用不着人保护。”我插嘴道。 “小艾，现在不要说话。”妈妈瞪了我一眼。 我闭嘴。 “阿姨，也许我说话不好听，不过我还是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卫降直视着妈妈的眼睛，“我和艾艾的感情是真的，我们是把彼此当做伴侣的，就是像你和叔叔一样生活。阿姨，你现在人在日本，你也有自己的家庭，而艾艾不可能跟着你生活一辈子的，他也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生活。以后和艾艾一起生活的是我，我会照顾艾艾，这个阿姨你放心，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阿姨，既然今天都见面了，那么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也和你一并说了。”卫降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妈妈说，“等我们毕业以后，我准备带艾艾一起去香港。” “去香港？”妈妈瞪圆了眼睛，然后扫向我，“小艾，这件事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妈妈，我们见面都没说上几句话呢，不是还来不及说，你就把我赶出来了，这件事我当然有准备要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你就准备跟他过去了？”妈妈脸都气红了，“我那个时候让你跟我来日本，你就是不愿意来，现在他说几句你就去香港了？” 佐藤叔叔拍拍妈妈的背，说，“小艾不是都和你说了吗？” “还真是儿大不由娘……”妈妈咬牙切齿。 “妈妈……” 妈妈不等我说，就又转向卫降，“艾艾跟你去香港算什么？他要给你养吗？” “只要艾艾愿意……” “愿意个你头啊？”我踢了他一脚，深吸口气对妈妈说，“我去香港是去念书的，我准备申请那里的香港中文大学，是学生的身份，妈妈，我这大学不还是要你资助吗？要他养干什么？” “哎，艾艾，这个你之前没有和我说哎……”卫降有些反应不及。 “我没和你说吗？那是我忘记了。”我转向妈妈，堆着笑容，“妈妈，我就是想要和你商量大学学校的问题。” “这个没问题……”妈妈见此脸上有点笑容了，“香港中文大学和东大差不多，倒是一所好大学，可以考虑。” “艾艾……”卫降拉我的手。 我不去看他，只是看着妈妈。 妈妈望着卫降，“小艾是我儿子，他上大学也是我们家的事。至于你和艾艾的事情，你现在和我说这些都没用，要我承认，等你证明给我看再说。” 看到妈妈脸上的笑容，我松了一口气，而对卫降的苦瓜脸视若无睹—— “妈妈，吃饭吃饭。”我笑着给妈妈夹菜。 “艾艾……” “回去再说。”我小声道。 第七十九章：高考结束 高考的前一晚。 “艾艾，现在在干吗？”手机那头传来卫降的声音。 “不是在和你打电话吗？” “我是问你在接到我电话之前在干什么。” “听音乐看书啊。”我回答。 “看书？怎么现在还看书？”卫降的语气里带着不满，“之前就是因为你说要看书才赶我出门的，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看什么书？” “我有说我在看教科书吗？”我无奈，“我在看上个星期买的散文集，放松心情用的。” “艾艾，你现在紧张吗？”卫降又问。 “还好吧。”我捻起一颗小番茄放进嘴里，“不过说完全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艾艾，其实高考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不都是考试吗？”卫降又说，“就算艾艾你这次考试没有考好，我也是有办法让你进入你想进的香港大学的……”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这不都是废话吗？重要的考试紧张这是人之常情，还有，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有能力让我进高等学府，只是我不是那种自己都没有做过努力完全依靠别人的人。 “艾艾，我刚才看到个新闻，是说历届高考学生因为考试压力过大想不开什么的，我马上就想到打电话给你了，想要安慰安慰你……” “你确定你现在打电话过来和我说这个能安慰到我？”如果卫降在我面前，我肯定会揍他一拳——哪有和考生说什么历届考生想不开这种事的——“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也是个考生？” “考试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影响……”卫降倒是无所谓。 “你不要忘记了，我说过的，我是不会和一个高中毕业的人在一起的。”我冷笑道，“上大学也是要一定的分数线的……你难道就想要完全的用金钱和权势来买个大学生的身份？” “艾艾，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个分数线我肯定是会达到的……” “你确定？”我反问，带着不确定。 卫降顿了下，然后叹口气，“艾艾，我本来是想要安慰你的，怎么现在我觉得我倒是紧张起来了呢？” “不和你说了，早点睡吧，养精蓄锐。”我说着就要挂电话。 “艾艾，我真的有点紧张哎……想着就好像睡不着了……” “活该……” ＊＊＊＊＊＊ 两天考试下来，人想要不疲倦都难——不过，此时更多的是放松。全国的高考考生都一样，当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即使对考试的过程纠结，考试的结果担忧，但是大多数此时还是感觉雀跃的。 “梓艾，晚上去哪里玩？”才刚走出考场，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回头，看见四个女孩子对我笑。 “还没想好，你们呢？” “我们想去唱K，当然是先大吃一顿啊。”赵思思回答。 “梓艾，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秦希文笑问。 “我……” “还是算了吧，人家肯定是早就有约了。”许晋溪朝着一个方向努嘴巴—— 我转头，见从对面考场里走出来的卫降正对我挥手，一边向这边走过来。 卫降这个人对其他人态度都不怎么样，总是不爱搭理人，一副死样子，之前就算他和秦希文她们对上，他都是冷冷的，只和我说话——尴尬的是我，所以我只能避免这种情况了。 “那我先过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嗯，再见。” “艾艾，我都困死了。”卫降抓抓自己的头发说。 “你不会考试考得睡着了吧？” “我也想睡啊。”卫降说，“但是我想到你说的话就睡不着了，撑着就盯着试卷看。” “看出什么了没有？”我问。 “没有，只是觉得头更大了。”卫降对我露出可怜的表情，“艾艾，你说如果我真的考得不好，怎么办？” “你自己凉拌吧。”我其实看他的样子是想笑，但忍住了，就板着脸。 “艾艾，我可真的有在努力啊。”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说，“走吧，去吃点东西吧。” “你要煮东西？”卫降眼睛一亮。 “你想得美，我才刚刚考完试你就想要让我煮东西？” “可是自从半个月前被你赶出去以后，我就没有吃过你做的东西了。” “说什么都没用，”我往前走，“要出去吃东西的话就跟来，要么你就自己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的时候脑子用得太多，感觉中午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 “艾艾，等等我。” ＊＊＊＊＊＊ “嗯，妈妈。” “考试都结束了吗？”妈妈在手机那头问。 “嗯，都考完了。” “考完了就不要想太多，不管考得好还是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以为妈妈会问我“考得怎么样”之类的话，但是她没有。 “我知道，妈妈，我不担心。”其实，我考完以后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是考试的过程中我也只是当做自己平时在做练习，如果不是那个外校的监考老师老在我面前晃，我可能都忘记了这是高考。 “考完试就好好放松，多玩玩。” “嗯。” “本来我说要去给你陪考，你又不要……” “你来了我就真的有压力了。”我说，“反正我毕业典礼的时候你不是也要过来？” “好好，到时候我带着小安和小绘一起过去。” “嗯。” “现在你和那小子在一起吧？” 我看了对面的卫降一眼，“是啊，我们在吃东西。” “我就知道你们……”妈妈没有再说下去，“好了，到时候再见吧。” “嗯，妈妈拜拜。” “拜拜。” “你妈妈说到我了？”卫降舀了一小颗绿茶汤圆到我嘴边。 我一口吞下，“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看我了。”卫降笑。 “我和我妈每次说到你的话题都会卡住。” “但是至少，你妈妈现在没有要强硬棒打鸳鸯的意思了啊。”卫降道，“放心，这是好的开始。” “好个鬼啊？”我扭头看向窗外，没想到就这样好巧不巧看到让我惊讶的一幕——“哎，那个……是你哥吧？” 卫降顺着看过去，“是我哥。” “那那个跟他这么亲昵的……是男生吧？”我都要忍不住揉自己的眼睛了。 “哦，那个啊，是男生没错，我记得，他叫‘龚南’吧。”卫降没有我那么惊讶。 “你认识？”我更加奇怪了，“他和你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其实，龚南和我哥的关系，应该说跟你有关吧。”卫降看着我，笑得有些莫测。 “我？跟我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那个龚南。”我才莫名其妙呢。 “其实是我哥被你刺激到了……也可以说被我们的关系刺激到了。”卫降缓缓说，“他现在对我们是无能为力，他本来是完全直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差错了，就让手下找了个男孩子玩……” “就是龚南？” “不是，不过中间曲折了些，反正我哥和龚南就这样搭上了。” “真的因为我和你刺激到他，他就变弯，喜欢上了男生？”真是不可思议。 “喜欢？”卫降轻笑，“艾艾，那个可是我哥，他可没那么容易对一个人付出什么感情，现在，顶多是两个人在拉锯战罢了——反正我哥现在有事‘忙’，我也乐得看戏。”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卫降都没有和我说过。 “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也是在半个月前被你赶回家以后才知道的。”卫降道，“艾艾，你别管我哥了，他现在这样子就最好不过了。” 我看着窗外卫徵被拉上车的样子，实在无语，收回视线——“真想和那个龚南认识一下。” “有机会的。”卫降对我贼贼一笑，“反正你也是我卫家的人了。” “怎么不说你是我元家的人？”我冷笑。 “不都一样吗？” “一样吗？” 第八十章：开学了 “你如果害我迟到的话，那你就以死谢罪吧。”坐在车里，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对正在开车的卫降恶声道。 “艾艾，你放心，不会迟到的。”卫降陪着笑。 “这可是开学第一天，就这样狼狈地迟到，那么丢人……”我把面包当做卫降的肉来咬。 “艾艾，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卫降认错倒是很积极。 我愤愤道，“我昨天晚上都和你说过要节制一些，今天要上课，你嘴里答应我了，可是行动上呢？害得我早上睡过头……”我揉揉自己仍然酸软着的腰，“早上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把你踢下床，你是不是还想要禽兽一把啊？” “艾艾，那不是我们很久没有做了吗……”卫降的语气分明没有懊悔的意思。 我忍住把牛奶往他头上倒的冲动，“什么叫‘很久没有做’？距离上一次做不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吗？” “可是中间不是隔了两天吗？那两天，艾艾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还开始抱怨了。 我冷笑，“那你说为什么我不让你碰……”咬牙，“还不是因为那天我妈妈来这边的时候，你乱发情，结果被妈妈撞到了，让我尴尬得要死？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本来说是要一个星期不能做的，你昨天晚上竟然用酒精灌我，怪不得我头还晕晕的……” “艾艾，昨天喝酒不是因为哥哥让人送来那瓶红酒你想尝一尝味道吗？”卫降狡辩道。 “是，我是想要尝一尝味道，可是你后来是在灌我酒是不是？”我那个时候就想着卫徵和龚南的事情，居然忘记了身边这头狼的企图—— “艾艾，那不是当时气氛太好吗？”卫降讪笑。 “你确定是气氛太好不是你蓄意已久？” “……”卫降大概也觉得理亏，顿了下才接话，“艾艾，我知道错了。” 我听着他语气里的可怜兮兮，有些无语——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平时倒也还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依百顺着我，可是在床上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像变了一个人，前戏什么的也还好，一旦真的开始的时候，就是被精虫占据了全部的思想一样，有的时候还会鬼畜起来——幸好他还有点分寸，不会弄痛我，我也有爽到，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爬上我的床——我想到那次卫降和他那伙人聚会的时候，我也过去了，然后在他们谈笑间，听说了不少卫降以前的风流史，还有他换女友的速度……有的时候想起来，我就会有些抗拒卫降的亲密，卫降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后来大概了解了，对我更是百般讨好——其实我也是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人总是会有点那种狭隘的心理的，尤其是想到我从来都只有这个人，而这个人在我之前都不知道和多少人纠缠不清了——而现在再想想，卫降对我的渴求那么强烈，何尝不是对我感情强烈的表现，也是因为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艾艾，怎么不说话了？” 我回过神来，“嗯，发呆而已。” “是不是真的没有睡好？”卫降道，“真的没睡好，那今天干脆就不去上课了，回去休息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用牛奶杯敲了下他的头，“我还没虚弱到这个地步，你快点开车就是了。” “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我往窗外看，这才注意到，车已经在校门口了。 ＊＊＊＊＊＊ “大家好，我叫元梓艾，来自XX。”我站起来，做了自我介绍——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感觉这种自我介绍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坐下以后，卫降才懒洋洋的起身，说，“卫降，来自和元梓艾一样的地方。” 我说你直接说你来自哪里就好了，干吗还要扯上我啊—— 说起来卫降的皮相在什么地方都吃香，在以前的学校是因为他的“威名”，那些女生不敢随便对他发花痴，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那些丰功伟绩，所以刚才他一踏进教室的时候，女生们就对他行注目礼，有些大胆一些的就对他指指点点，稍微矜持一点的也会偷瞄几眼——而我，有卫降在我身边，我只是被带过的而已——也不知道如果那些人知道我和卫降的关系，会作何感想。 “在看什么？”卫降凑过来，问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在这里应该很受欢迎。”我喝了口牛奶说。 “我不是一直很受欢迎吗？”卫降回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太自恋了吧？以前你在学校里可不是受欢迎，那些人是畏惧你吧？” “有什么差别吗？”卫降轻轻一笑，放在下面的手抓住我的，“只要艾艾你一个人看着我就行了。” 我甩开他的手，“这里可是教室，你安分一点。” “教室里才刺激呢。”卫降声音又压低了些，“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片子……不就是在教室里吗？” 他说的那个“片子”就是之前离姐十分“好心”地送的一大堆GV中的一张，那天晚上卫降不知道怎么就翻出来了，然后拉着我看，其中一幕的背景就是在教室里——反正那天晚上卫降兴致高昂，再加上我自己也有些情动，所以翻云覆雨不在话下。 “你就邪恶吧。”我别开脸，“应该让其他人看看你脑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卫降不以为然，“艾艾，你本来就是我的，有什么关系？” “把手拿开。” “艾艾……” 下课的时候，前面的女生和我搭话，其实她们应该是想要和卫降搭话，但是卫降根本就没有要和别人说话的意思，所以只好转向我——而我，也因为之前跟秦希文那几个女孩子太熟络了，所以对女生的搭话并不排斥。两个女生是深圳过来的，虽然普通话也熟练，但是还是带着些腔调，当然不妨碍沟通就是了。她们问的也就是家乡还有以前的学校之类的话题，然后我说到现在住在校外，她们就问到我和卫降是不是住在一起——话题成功地引到了卫降身上了，可惜卫降还是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我只好作为代言人，替他回答了。两个女生倒是不泄气，继续找话题聊——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学校的大一新生中有一个很神秘的人。”女生甲说。 “神秘的人？什么人啊？”我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心。 “听说也是从内地来的学生，”女生乙说，“我们也是听传闻说的，好像是个有强大黑道背景的男生。” “听说是个打架很厉害的暴力男。”女生甲。 “我也听说那个人是长相恐怖的肌肉男。” 我挑眉，“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学校有这种人真的要小心，”女生乙小声说，“像是以前我们这种人就真的很恐怖……” “是啊是啊，我们学校也是……” 我看了身旁的卫降一眼，然后问，“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叫什么……”女生甲想了想说，“我只知道他好像姓卫……” “咦，那不是和卫降同姓？”我“惊讶”道。 “对哎，和卫降同学是同姓的……”同学乙马上抓住话题，“对了，卫降同学，你的这个姓在你们那里常见的吗？” 卫降沉默。 我的手掐了掐卫降的大腿，他才慢慢开口，“还好。” 上课铃及时响起。 中午放学。 “想笑就笑吧。”卫降没好气地说，“憋着不好。” “哈哈。”我笑出声，“喜欢打架的暴力男？哈哈……” “艾艾，你怎么跟着别人一起笑我？”卫降无奈道。 “我觉得很有趣啊，”我笑道，“真应该让她们知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啊……” “那些人真无聊……” 我转过身和卫降面对面，看着他的脸，“长相恐怖？”然后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口，“肌肉男？哈哈……” 我正笑得开心，突然感觉阴影盖下，然后人被压在墙角，“艾艾，好过分……”然后脸压下来，唇覆上来—— 还真的不高兴了—— 他的吻刚开始有点粗暴，但是渐渐地就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只是霸气不改—— 算了，由他吧。刚刚一节课我忍着笑，他就一节课都不开心。 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卫降就更激动了。 “哎，有人过来了……”我拍拍他的后背。 “别管他。”卫降再次堵住我的嘴。 我看到有个女生过来，然后看到我们两个的样子愣了下，就慌张逃走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真是…… 不过，我从和卫降在一起以后，也没有真的想要隐瞒什么，来到这个学校也做好了被人知道的准备，只是不想特意引人注目罢了——而且，卫降这个人的作风，想要稍微低调一点也很难。 我心里早就释然了，和这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多想的……生活，也本就该为自己多活一些…… 卫降离开我的唇，额头抵着我的，“心情不错？” 我对着他笑了，“嗯。” 卫降更加用力地抱住我，低低地说，“好想抱你……” “现在不是抱着吗？”我故意问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轻声笑了，“走吧。” “去哪？” 我放柔语调说，“在这里我可什么也不会让你做。” 卫降愣了一下，然后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艾艾，你说真的？” “我说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 一阵凉风吹过，夏日的蝉鸣似乎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正文完艾艾 下——土豆空空
作者：土豆空空 录入：01-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