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下——二一三二

作者:二一三二  录入:01-29

我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躺床上,一边儿翻着这一年多里叶闻留给我的纸条一边儿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好好练下字,还有做饭的手艺,还有开车技术……去学学空手道似乎也不错,叶闻这么抢手,以后还不定会不会被劫财劫色呢,我得有点儿准备不是?

虽然对现在的自个儿没什么不满意,不过往以后想想,就觉得可以努力的地方还挺多。

想到叶闻出柜时候说过的话和夏明生今儿教育我说辞,我又忍不住琢磨——以后去英国,混英国gay圈儿,跟叶闻一块儿做一对儿同志设计师情侣,或者再办个同志婚礼正儿八经拴在一起……也许好像其实大概也不错。

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完全习惯了两个人在一块儿的生活,打情骂俏或者磕碰斗嘴,小文艺小浪漫或者柴米油盐,个中滋味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不过总的来说就是感觉越来越好。

夏明生说得对,两个人在一块儿就是有苦有甜,不过就跟纯咖啡和奶精加在一块儿变成一杯普通咖啡似的,不管苦的甜的,甚至最开始那段儿揪心得要命的报复,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其实没什么不好。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不管是苦是甜也不论是非对错,总归只要我还跟叶闻在一起,那些共同经历的事儿,在当时的情绪被时间冲淡之后,事件本身也就变成了相对纯粹的回忆。

我不知道叶闻怎么想,反正我现在觉得,有比没有好。

生命在于折腾嘛。

不过不知道再过几年我会不会还跟现在这样儿,对除了叶闻之外的人没兴趣甚至完全看不上眼,万一真拴在一块儿了而我又图新鲜想去找个伟大友谊怎么办?

一想到伟大友谊,就顺带想起了曾经跟我有过一段儿伟大友谊的王雨晴,从深圳那次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着,就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客厅一进门儿的地方,隐约记得当时在那儿看过时间,果然没错。

正想着给王雨晴打个电话探讨探讨人生呢,打开手机却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号码。

直接拨过去,电话通了,我清清嗓子,正想问哪位啊找我干嘛的时候,就听到声音虽然不怎么熟悉语调却似曾相识的声音,“你总算还知道回电话,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你谁啊?”你不客气咱也没工夫跟你客气。

“叶嘉华。”那边儿倒是答得简单干脆,我却突然有种手机变成了烫手山芋的感觉,“哦,那您找我有事儿?”

操啊,这谄媚狗腿的声音,自个儿听着都觉得丢人,可没办法,对方到底是未来老丈人,得罪不起啊。

“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看过夏明生?”

“是,我去送了午饭来着。”既然给我打电话就肯定知道我去过,这叶老爹是明知故问啊。

“哦?那你知不知道夏明生现在人在哪里?”叶老爹牛掰,硬是能把疑问句说出肯定句的气势。

“不知道。”我答得毫不犹豫,不过似乎有点儿太不犹豫了,叶老爹紧接着回我一句:“不用这么快回答我,想清楚了再说。”

“咳,真不知道,我给他送了饭就回来了,怎么夏明生现在人不在医院吗?拿也许是去厕所大号儿,你再仔细找找,每层楼都好些厕所……”

“那看来是护士告诉我的信息有误了,我还以为你是留下来吃过饭才走的。”

“……”

“好了,我不喜欢绕弯子,夏明生现在人不在医院,护士告诉我从下午开始就没见过他,你是最后一个去探病的人,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该很明白吧?”

“明白,不过您老神通广大,您都不清楚的事儿,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夏叔叔他不在医院是不是有可能出门儿去散心了呢?您看就快圣诞节了,也许他想给您准备点儿礼物惊喜一下儿也说不定……”

“行了,”叶嘉华打断我,“不管你知不道,我都有话问你。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谈,马上会有人发地址给你,你收到后立刻过来。”

“可是我没……”时间啊我的老丈人哟。

“我很忙,也没有等人的习惯,你最好抓紧时间自己过来别让我去请你。”他说完直接挂了。

“我操。”

不到一分钟,我果然收到一条不认识号码的短信。看看时间,六点半,这时候叶闻应该还在公司加班儿呢,他这几天就没在八点之前回来过,估计今天也不例外。

我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儿,之后还是决定去会会老爷子。

换好衣服之后,我给叶闻留了个纸条——

【去给未来老丈人请安,宝贝儿你回家之后记得洗好澡等着我,做好给英雄收尸的准备】

156.骚年,你快完了3

照着未来老丈人给的地址寻摸过去之后,我发现,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传说中的富人聚居别墅区,还有传说中的豪宅。

独门独栋,有一人多高的铁栅栏,有守门儿的保安还有看家的猛犬。

只不过一人多高的铁栅栏上爬着丝瓜藤,藤上还挂着几只老丝瓜;保安大叔肥头大耳一脸忠厚老实相,正坐在一进大门儿的位置跟另外几个同样富态的大叔下象棋;而院子里的猛犬,则是只灰白色黑眼睛的哈士奇……

名叫“老高”的保安之一领我进去,走到哈士奇跟前的时候还特意在它脸上捏了一把,跟我介绍说:“你别怕哈,这狗吧虽然看着像狼,但其实跟人特好,愣头愣脑的好玩儿着呢。”

我看着伸出舌头一脸傻样儿的哈士奇,问:“一般看家不都用什么杜宾罗威纳之类的么?一看就特凶特狠的那种,哈士奇是种跟谁都挺好的狗吧,这也能看家?”

老高是个话唠,立马跟我解释说:“看家的也有啊,俩黑背,都是从部队退役下来的,听话着呢,不过咱老板娘嫌黑背长得难看体味儿重,就给弄后院儿去了。”

“老板娘?”

“嗨,就是咱家女主人呗,家里难得来客人,你跟咱老板老板娘挺熟的吧?”

虽然老高很明显是在指叶爸叶妈,不过我还是反应了一会儿,“你管他俩叫老板老板娘?一般豪宅里不是都该叫老爷夫人吗?”

老高用他那洪亮的带着共振的声音哈哈一笑,“因为咱女主人坚持要我们叫她老板娘啊,所以顺带连叶董也改口叫老板了,啊对,我们哥几个原先都是在老板酒店里打工的,因为受过点儿工伤,就都被安排到这儿了,也是老板娘的主意,咱老板对老板娘好着呢,你看那边儿墙上——”他说着指了指铁栅栏一角爬的丝瓜,“今年春天的时候老板娘非说要自己种点菜玩玩儿,结果老板为了这还把顶好的一小片儿蔷薇藤给移走了呢。”

前院儿是那种东西方结合风格的小园林,路修得又窄又弯,其实没多长的直线距离,我还是跟着老高绕了半天,过程中他跟我介绍了好多叶妈的事迹,比如把原本的游泳池先改造成了荷花池,然后又改成了鲤鱼池,现在变成了养龟池……

老高把我送到别墅门口儿,给我拿了鞋套把鞋底套上之后就乐颠颠走了,我原本觉得这屋里还得有几个接应的,结果一直走过客厅绕过屏风到了客厅也没看到别人,不过倒是顺利见到了叶爸爸。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镶嵌在墙壁里足有半面墙那么大的鱼缸前,手里拿了个小盒子,用镊子夹了盒子里的红色小方块儿往鱼缸里扔。

红色小方块儿掉进水里之后快速化开,变成松散的一条条鱼虫,被十多只叫不上名字的鱼追逐抢食。

我看着映在鱼缸玻璃上叶嘉华的那张脸,见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样子,就用他肯定能听见的音量清了清嗓子,结果他的表情还是毫无变化。

得,您的地盘儿您最大,不理我拉倒,反正有问题要问的又不是我。

喂好鱼之后,叶嘉华才转过身,还是当我不存在一样,自顾自把空盒子扔了,又洗干净手之后才回来,坐到了沙发上。

他点上烟之后抬头看我,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别站着,过来坐吧。”

我走过去的时候,叶嘉华看着我指了指离他坐的地方很远的沙发的另一角,然后又转开视线,缓缓呼出一口烟雾,等着烟雾散了,他就把那根儿只抽了一口的烟按在烟缸里熄了,接着从小木盒中取出瓷杯摆在茶海上,又从地上拎起水壶冲了冲茶海上的紫砂壶。

泡茶的程序只做了个开头儿,叶嘉华就停下来抱着胳膊靠在了沙发背上,转头看我,终于开了金口,“我希望你可以把今天跟夏明生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跟我复述一遍,我既不要求你告诉我他的下落,也不用你帮我找他回来,这要求不过分吧?”

过分,太他妈过分了!你当我是复读机啊,说复述就复述的,再说了,我要是真一字不落地复述了,跟告诉你他下落和帮你找他回来有啥区别?想是这么想这么想,不过出于不跟老丈人这儿耗时间的考虑,我还是恭恭敬敬把该说的说了一遍,结尾的时候加上夏明生让我带的话,“他说他不会想不开的,让我告诉您他没事儿,就这些,我说完了。”

叶嘉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特意让你带话给我?那你怎么不早说?”

当然不能早说,答应过夏明生了,至少要等他离开了才好带话吧,我回答:“其实他没说要把这话说给谁听,只说如果有人找他,就帮他带个话儿,所以啊,您问我我不就说了么?”

这回叶嘉华沉默的时间比之前还长,他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我,眼睛半眯着,像审视又不像,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我,不过即使不确定还是觉得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扭扭身子主动开口,“您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您这儿也挺远的,我回去得花不少时间呐。”

“我这里离叶闻那儿确实不近,所以他很少回来。”叶嘉华说着嘴角稍微向上一勾,“不过就是因为远,你来一次也不容易,我们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说了,也省得你以后再过来。”

“咳,有话您说,我听着呢。”

叶嘉华把右腿翘在左腿上,双手以一种轻松交叉的姿势摆在腿上,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说:“那我就直说了,你打算纠缠我儿子到什么时候?”

啧啧,老丈人这话说得有水平啊,既能歪曲事实又能撇清关系。

我堆出一副尊敬长辈的笑,“按说您特意问了,我该给您个满意的答案才是,不过吧,这事儿我还真没打算过,所以现在就算回答了也肯定是胡扯,一天两天或者三年五年的不全凭一句话么?要不然您给我时间先打算一下儿?或者您可以直接问问您儿子愿意被我纠缠到什么时候。”

叶嘉华没接着我的话走,“你刚刚说夏明生让你带话给找他的人,那如果叶闻问起来,你是不是也打算回答一样的话?”

“呃,没错儿。”我不明所以。

叶嘉华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夏明生这句话就是故意让你带给叶闻的呢?可能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儿子一直都喜欢夏明生,而夏明生也始终惦记着他,你作为传话筒,难道不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很无趣么?”

“不觉得,”我努力保持友好的微笑,“首先呢,夏叔叔这话到底是打算说给谁听的,那个人自然清楚。其次吧,我知道叶闻很久以前曾经很欣赏夏叔叔,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哦?你倒是很自信。”叶嘉华的表情里带着几分轻蔑甚至同情,“这些事谁能说得清呢?同性恋的圈子有多乱你大概比我更清楚,凭叶闻的条件,你觉得他会只守着你一个人玩儿么?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岁总有了吧,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还看不清楚现实,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又或者,天真?”

“等会儿哈,抽根儿烟。”我摸出中南海叼在嘴里,伸手拿过叶嘉华的火机给自己点了火,顺带着把烟灰缸也挪到了自个儿眼皮底下,慢悠悠抽了一口之后我说:“我自然比不过您这么老谋深算,那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如您给我指条明路,我这往后该怎么走才算看清楚现实?”

叶嘉华说:“比起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你不觉得对男人来说,还有些更重要也更明确的东西值得为之奋斗么?”

“我脑子笨,您有话就明说。”

“钱、名望、地位,许多年轻人渴求又没机遇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得到,不用多,五年到十年之后,你再回顾过往,就会发现今天你做的决定,会成为你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您的意思是……您明码开价儿,出钱买我跟叶闻分手,我这理解还对吧?”

叶嘉华回答:“这叫各取所需。”

我朝他的方向坐了坐,“那不知道您能把价码儿开到多少。”

我这话一出,叶嘉华看我的眼神就明显跟之前不同了,他从我脸上转开视线,继续泡茶,十分不经意似的地说:“跟我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我出手绝不小气,而且在金钱问题上很有信誉,你只管开价。”

“那我可真开价儿了啊?”我又坐过去一点儿。

叶嘉华没看我也没答话,只轻声一笑。

我打个了响指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腆着脸看他笑。

叶嘉华脸上波澜不惊,“五百万?可以。”

我操!爷只是随便伸了五根儿手指头好不好!他娘的有钱人真是财大气粗,五百万说的跟五百块似的。虽然被这数字震了一下儿,不过我还是稳住情绪,朝他摇了摇头,“欧元。”

叶嘉华表情不变,声音却更冷了些,“你显然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回他,“我又傻又天真,不知道很正常,只要您知道不就结了?价儿我开出来了,买卖成不成您说了算。”

叶嘉华冷笑,“你比我想象中机灵。”

我也笑,“过奖,既然您让我开口,我又怎么好意思推辞卖关子。”

叶嘉华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里,“怎么?打算去欧洲发展?”

“那难不成您希望我留在北京?”

慢条斯理喝完茶水之后又放下杯子,叶嘉华问:“你要现金还是支票?”

157.骚年,你快完了4

我愣了愣,琢磨着五百万欧元的现金如果换成红钱是不是能把人活活淹死。

叶嘉华见我不说话就接着说:“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问:“意思是你答应了?”

“对,你开的价码我接受,只要你从此消失再也不跟叶闻联系。”

“想不到我还挺值钱。”我又挪挪,跟叶嘉华之间只隔着一个位子,不客气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水,随便喝了一口,“嗯,好茶,果然是有钱人,五百万欧元甩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哎我说,除了我之外,陪叶闻玩儿的人应该挺多吧?您这么挨个打发,个个儿花上几百几千万的,就是守着座金山也未必吃得消吧?还是说只有我有这待遇?”

“你想说什么?”

“哈哈哈,其实我就觉得挺高兴的,您给我开出五百万欧元,也就是说我值这个价儿呗?其实刚刚您教育我的时候,我还真以为自己在叶闻眼里只是个玩儿过就扔的小人物呢,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我不是那么小的小人物,而且似乎还挺牛逼的,至少能换五千万人民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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