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一口气,算了。老子喜欢你这么多年,要是为了这点打击就放手,那才冤枉,都对不起我想着你打炮的卫生纸!
靳狄顺手抓过一把卫生纸擦擦鼻涕,拿过手机,深吸一口气:“喂~~干妈,我是小靳呀,安子他在哪相亲呀?咳我这不是想偷摸去帮他参谋参谋嘛~~~嗨,跟您干儿子还客气呀~~~”
由此可见,靳狄这号人不光皮厚,自我愈合能力还强。
安湛坐在小余香里面,瞧着前面这个小姑娘,对她妈妈的印象也稍微想起来一点,心里感概那么个比门框还宽的女人能生出这么个苗条的姑娘也不容易。
苗苗姑娘刚毕业,追随着妈妈当了个老师。不过是教美术的。昨晚上湛老师跟安湛这通夸苗苗姑娘说美术老师好啊,容貌好、气质佳而且时间充裕能顾家,不会像自己那样把满腔热血都用在了教育祖国的花朵上面。让安湛好好表现给人家姑娘留一个好印象。
安湛本来话就不多,见到生人尤其是姑娘还有点大男孩的腼腆,苗苗姑娘更是个闷葫芦。俩人脸对脸的小口小口的吃,偶尔互相问一下工作怎么样啊,吃点什么啊之类的。客气中带着点生疏,小余香的气氛真不是盖的,整个屋子是一个室内花园,俩人旁边就是一个小人工湖,里面不少荷叶,终日见不到太阳却挺绿,吃饭的地方这么的鸟语花香的,不说话倒也不尴尬,菜一道道的透着精致小巧。安湛没什么话说,苗苗姑娘小嘴抿着,没什么表情。
安湛边细嚼慢咽边有点思念和靳狄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互相斗嘴皮子的时候了,瞧着手里巴掌大的小碗,他两口就能吃一碗。吃个五六碗没准才半饱。他想粗鲁的啃羊蝎子,想咚咚咚的往肚子里灌凉啤酒。安湛喜欢爽快一点性格的人,他一向不太擅长讨姑娘欢心,对此倒是挺佩服靳狄那种人的,不管是谁,靳狄都能瞬间找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调节气氛是靳狄的长项,因此在哪儿人缘都混的不错,今天这场合要是那货来相亲的话,一准能把小姑娘哄的咯咯咯的乐。
安湛眼瞧着那姑娘俩米粒俩米粒的往肚子里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往嘴里拔拉,一会姑娘擦擦嘴,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想聊聊在吃,安湛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僵持着,从外面过来一个踏着高跟鞋的妹子。
自打她一进来,所有人都在偷摸看着她。那妹子烫了一头的爆米花,身穿着小豹纹的半透明装,里面黑色的吊带就真跟一根带儿似的。穿着条齐那哪的小短裙。大腿上画了一朵夸张的梅花。浓妆艳抹的那个花俏。、
所有人都想这货不是土大款包、养的就是卖、身发财了的。
这妹子进来直冲着安湛这桌就过来了,然后非常让人措手不及的,亲热的叫了声:“哟~~~安哥~~~”
安湛还好嘴里就有两粒米饭,要不非喷出来。
安湛看看这妹子好像是在叫他没错,不过他们认识吗?
苗苗姑娘看看这个苗头,小脸也全都是惊奇。终于张开了金口:“你们认识呀?”跟个糯米团子似的,那个软啊~~
那妹子可能觉得自己跟人比不过,干脆就放弃了身为女人和身处高级饭店的矜持。豪爽的大笑了一声:“我是蚊子呀?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了~~哟!原来安哥正忙着呢!~恕我眼拙,嘿嘿,你们吃你们吃~”说完跑到旁边的桌子那吆喝:“我要一碗担担面~~~”
安湛心说蚊子?还苍蝇呢……眼瞧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从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豪放妹子大腿上转到自己身上了,于是尴尬的对苗苗姑娘说:“可能是我们那关过的,我不记得了”
苗苗姑娘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小眉眼才有了笑意:“我说呢~~你们那都抓什么人呀~~都是你提讯的呀~~”
安湛笑笑:“也不是,我们那好几个室呢。轮到谁的班谁接案子~~”
妹子在另一桌边等着担担面边观察安湛和苗苗姑娘这边的动静,不一会就鬼鬼祟祟的掏出手机报信儿:“我说靳哥我看不对啊,本来我来的时候我看他俩都不说话,怎么我一搅合之后他俩倒是亲热了呢?”
坐在五米外的一个利用热带植物当屏障的人咬牙切实的回复:“老子都看着呢!”
苗苗姑娘偷瞄了一边的豹纹妹子。小声偷偷的问:“她们是不是做那个的呀?”
安湛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可能是”靳狄记忆一向不错,对自己室里抓过的问过的人记得都挺清楚,这个叫蚊子的妹子她真没有什么记忆了,不过看着姑娘的熟络劲儿,也许是重点打击时候抓的人,太多了兴许就给忘了。
苗苗姑娘又小声的问:“你看她们也不像缺钱的干嘛干那个?”
安湛苦笑下:“大小姐,她们不做那个哪里来的钱。”
苗苗撅着小嘴:“那也是她们想不劳而获。”
安湛点点头:“这倒是”
俩人打破沉默小声的聊着。终于被高跟鞋妹子送来了一个话题,俩人打开了话匣子,也自然了一些,从工作聊起,问候一下彼此的父母,正慢慢的热络起来,
就听着哒哒哒的一阵小跑,一个梳着俩马尾辫的姑娘跑过来:“这不是安哥吗~~~”
安湛皱眉,又一个?
这姑娘长得挺不错,不过这年头还能梳着俩大刷子出门的不是对自己太自信就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美。
纵观这姑娘的打扮。穿着一大粉花裙子,底下竟然配着一双球鞋,而且安湛看这个好像有点眼熟了……这个,好像是闷得香里面的那个服务员吧?
大辫子还没走,又有俩姑娘冲着这就杀过来了,安湛心说这是组团来的啊,这回他看出来了,这俩姑娘是乐满堂的前台小姐,衣服匆忙换了。脸蛋还带着职业的笑容,以至于小余香的服务员对她们说“欢迎光临”的时候,这俩也回了句:“前台请待客一下~~”
然后装作惊喜的说:“哟安哥啊~~~”
安湛心里有数了,冷笑的把碗放桌上:“你们老板呢?”
四个姑娘瞬间全做聋哑状,偷摸溜到别的桌子上去了。
苗苗姑娘也把碗放在桌子上,口气明显带着情绪:“这些都是你抓过的?”
安湛眼睛四处寻觅靳狄藏哪了:“不是!”
苗苗姑娘瞧着他四处寻么的样,以为他心虚了呢,看样子是不擅长说话,气的脸红扑的也不知道说句什么合适。
安湛找了一圈没找到才发觉自己干什么呢!靳狄这特么个娘炮啊,这么多年就这个死德性,就知道码人,以前码男的,现在女的都用上了。
于是他对苗苗姑娘小声的解释:“你误会了,她们可能是我的一个朋友找来开玩笑的,就是等着看我出丑呢。”
苗苗姑娘没言语,明显不信。
安湛不擅长说谎,更别说找什么好的借口了。他说完了这句正想着怎么说下一句呢。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湛~~~哥~~~哥~~~~”
要说之前苗苗姑娘还没有暴走,这回一抬头差点昏过去,王小洛童鞋穿着明、骚的小银亮片,蹬着一双小皮靴,手上还挂着一个小包,浑身一股子香水味,仔细看还描着下眼线,那个漂亮啊~~倒持的跟葫芦娃里面那个蛇精一样摆着小屁股就过来了~
他扭着小腰,瞧着脸色铁青的苗苗姑娘,上手对着人家的嫩脸蛋就摸了一把,苗苗姑娘吓得一动不敢动,安湛刚要职业反应的伸手抓他,王小洛已经把小香手拿回来了:“哟~~姐姐你的脸好白呀,你平时都抹什么粉呀~~~皮肤真好~~~”
安湛瞧见这会包括服务员都不端菜了偷摸往这边看,脸都绿的,他一把掰过王小洛的身子,没好气的问:“别闹了,王小洛!你哥人呢!”
“哎呦湛哥疼着呢轻点~~~~”王小洛撅起粉嘟嘟的嘴唇:“你俩天天黏在一起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呀~~”
安湛磨牙:“信不信我拘了你?”
王小洛瞧着安湛的帅脸,有点站不住:“那个~~湛哥你别生气啊,那个我真不知道嘛~~”小眼神往热带植物那边一瞟~~老大你别怪我,咱湛哥的压迫感太强气场明显胜你一筹,帮你个忙把自己搭进去不合适,误伤到我太不值得了喂。
安湛松开他几步就冲过去了,到那之后哪还有人啊,早跑了。桌子上的菜一口没动。
安湛恨的朝门口看了看也没人影,余光瞧见服务员们都跟着看热闹呢,只好狠狠的问了句:“坐这的人给钱了吗?”
服务员心说这不是来捉奸的吧?可别砸东西啊,嘴里吞吞吐吐的:“给了给了,要了菜就给钱了。”当时她还纳闷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安湛回头又朝四个帮凶那桌去,人也早就趁他去找靳狄的时候跑了,回头王小洛也跑了。真不愧是靳狄带出来的人啊,一窝子娘、炮玩意!惹了祸全体跑了!安湛指着摆着担担面的桌子磨牙:“都给钱了?”
服务员点头哈腰:“都给了,都是坐那的那位客人给的!”又好意的小心提醒:“客人……您带来的那位女客人也走了。”
安湛心里狂吼着草泥马啊畜生啊小王八蛋啊你让老子逮到你的剥了你的皮啊!!!!脸上还保持这预审员该有的镇定:“那结下帐吧。”
服务员小声说:“那个……您的帐,他也结了。”
13、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安湛开着车,有种气极反笑的感觉。靳狄是真缺心眼还是怎么着?这种事一般人能干得出来吗?他真是低估靳狄了,靳狄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就知道靳狄会给他妈打,湛老师肯定跟干儿子炫耀亲儿子去相亲的事。他想这就算是他给靳狄一个交待了:擦枪走火那事就算了,你要是能接受咱以后还当兄弟处,不能接受,咱们以后就别见面了。我有我自己的道儿要走。谁知道那小子给他来这么一出。连王小洛都派出来了?
安湛开车回到家,门还没进去呢就被湛老师一顿臭骂:“你个兔崽子啊你怎么欺负苗苗了?她哭着就回家了?”
安湛心说她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啊!
湛老师骂着骂着电话就响了,湛老师狠狠的剜了安湛一眼,转身去接电话,对着里面捶胸顿足的吼:“哎呀可气死我了!小靳啊你可不知道这兔崽子气死我了!生气?他跟你生气???他敢!!他自己没本事跟你生什么气!!!小靳以后干妈就你一个儿子!!!”
安湛一把把电话抢过来:“我现在去闷得香等着你,咱们见面再说!”
靳狄那边小心翼翼的:“那个……那个安子……是咱妈让我去……”
安湛腾的把电话挂了。湛老师一看嚷嚷到:“你跟小靳什么态度!是我让他去帮你参谋的,再说了他说他都没敢露面!你干什么了啊?把人家苗苗气哭了你跟小靳撒什么气。”
安湛真想跟他妈嚷嚷你那干儿子什么玩应啊!都是他找的人,你以为他是惦记着你这个老师呢?他是惦记着你儿子呢!!!
最终还是啥也没说。靳狄就看中了他的义气,才敢跟他妈这玩猫腻。
安湛叹口气,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靳狄接了电话之后,各种坐立不安,既期待和安湛的见面,又害怕安湛是在做最后通牒的,一颗老心这两天受的折磨起伏太多,濒临崩溃了。他左思右想了半天,决定装死。给赵辉挂了电话,让赵辉跟安湛说他重感冒发高烧实在是见不了人,然后手机一关,偷摸的溜回他爹给他留的房子里去了。
靳狄他爹的这套房子还是当年政府发给老干部的。周围环境和物业都比一般的商品房要好得多。靳狄在他爹死了之后,二话没说就重新装修了。之后就一直说放放味没搬回来住过。不过这回他怕安湛直接杀到乐满堂他住的地方去找他算账。于是就躲回来了。
他在这套还有着淡淡的油漆味道的屋子里,真的是一点过去的感觉都找不到了。那时候想得少,他爹死了他就急着装修一点没想着过给自己一点儿念想,这会回来之后能感觉到的也只是孤独。靳狄坐在床上发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干嘛那么着急就把房子重装了。
在安湛家看着人家父母子女的相处方式,靳狄难免也会想想自己。也没理由的一阵阵心酸,他爹脾气再爆再对他拳打脚踢那也是他亲爹。更何况,老头子已经有个十几年都打不动他了。现在,家人也没有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想过日子的人,人家还不搭理他。靳狄大字型的跟个翻盖王八似的四肢大敞的躺在床上发呆。老躲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他觉得安湛不是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无论那次意外,是安湛脑子不清楚,还是当时被他勾引了,都不能否认俩人亲热过的事实。虽然男人这种生物很容易对下半身妥协很容易随波逐流,但是他觉得安湛不是,安湛要是讨厌他,压根就不搭理他。安湛那种人,绝对不会随便。
这片儿高干部住房已经开春还没有断暖气,靳狄觉得有点热,顺手脱了自己的外套,瞧瞧自己肚子引以为傲的六块,不由得苦笑。这些日子就忙追着安小警察,好久没去健身房了。
其实也有原因是之前的一个教练是靳狄的傍家儿。要说小领班还是一心一意的就是想跟着他,那健身教练可真就是拿他当个财神爷。那健身教练本来也是直的,后来说是需要钱给女朋友堕胎就把后面卖给靳狄了。靳狄干他一次就能花掉乐满堂半晚上的流水账,靳狄混夜店,玩的挺疯,女大学生、白领儿。直男、小兔子,他觉得有钱就什么都搞的定,可是真遇见一个想得到的,又觉得靠钱栓住他的事情太糟心了。更何况安湛是为了钱什么都不要的人吗?要是他一开始就用钱钓安湛,能让他揍的爬不起来床。以前的玩伴儿都散了,靳狄却觉得这日子过的踏实多了,其实这些人加一块都没有他放在安湛身上的一半儿心思多。可是自己个儿就是那么贱的慌,就是喜欢安湛,就愿意跟着他屁股后面看他的脸子。
现在靳狄是真不想招那些男男女女了,原先他觉得活着不就是那么回事么,玩玩乐乐。可是看看人家小安警察,活的那么简单那么坦荡。一尘不染的,都是江湖上的人,人家怎么活的就高贵的跟小龙女似的,自己怎么就猥亵的跟韦小宝似的。没法比,以前的事甭提了,但是以后要是和安湛真在一块了,他一定痛改前非,就守着他的小龙女过一辈子。
靳狄摸摸自己的腹肌,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天和安湛结实的肌肉相互紧紧的挤压摩擦。被安湛射满腹肌的刹那,魂都飞出去了。他都搞不懂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安湛,跟个小媳妇似的跟着他,给他捣乱,撒娇耍泼甚至蛮横不讲理的犯浑,其实就是想让安湛注意自己。从八岁就干的事,现在快二十八了还没长进。
长叹一口气,靳狄捏捏自己的肚子。得抽时间锻炼锻炼身体了,安湛上次被蛊惑,肯定也是因为自己健美的身体和脸蛋。他得保持青春永驻,怎么也不能输给那个傻不颠颠的闷葫芦女啊!
赵辉咳嗽了一声:“那个……安哥,就是这个小区。”
安湛面无表情的坐在副驾驶上:“麻烦你了,给我直接放楼门口就成。”
赵辉冷汗一个劲的冒,半个小时前他跟安湛说靳狄生病高烧无法见人的事,安湛想都没想:“大辉,你一准知道他在哪呢?我去给他治治病。你要是不带我去也成,那你就等着停业整顿三个月吧。你们这有个穿着豹纹的叫蚊子的姑娘吧,她可有卖银的前科!”
赵辉当时吓的脸都白了,给靳狄打电话还打不通,权衡之下心说你们两口子大不了打个鼻青脸肿、操个屁眼红肿,比起一大家子三个月没饭吃这都不叫事,所以心里对老大说了三句对不住了,就把人给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