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回去了,”石磊冷着脸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男人,浑身细胞都叫嚣着狠揍他一顿,却攥起拳头了又发现打不下去。
这个老东西骚包没有节操,自恋到人神共愤,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欠打的,可是真要把他打惨了,自己心里也绝对好受不到哪里去。
从遇到这个男人,就像劫难一样,万劫不复了。
沈闲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这件事上是他理亏,人家小孩这辈子就做了那么一次爱,结果被告知有感染艾滋的可能,换谁都不会让自己好过。
可是,他找自己,自己他妈的找谁?
沈闲在心底默默泪流,但他向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清了下嗓子,做沉稳成熟状摊手,“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弥补,乖乖拿着体检表去疾控中心检测去,染病了及时治疗,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走投无路?”石磊冷笑,从被他遇上,到被他追求,再到被他拐上床,自己就什么路都没有了。
他就是一块实心眼的石头,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像小卒过河一样,只剩勇往直前一条路,现在要想把这唯一的路也给堵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石磊俯身,双手抓住沈闲的手压在头顶,抬膝压住他的腿,将他紧紧固定在身底,看着对方浓重的黑眼圈,慢慢地笑了,“你很害怕吧?你那么爱乱搞,性伴侣那么多,还御男无数啊……呵呵……染病的概率很大吧?”
沈闲怒道,“我每次都带套!”
“那你还怕什么?”石磊抢白,“瞧你这胆小的挫样儿!”
沈闲之前愁得一夜没睡好,大清早就去疾控中心检测,到现在疲倦得几乎集中不了精神,被石磊圈禁在怀里,索性放弃了挣扎,大咧咧地任他圈着,反唇相讥,“你不害怕?你要是不害怕你这么快跑来兴师问罪什么?小脸都吓青了……”
石磊被他气得反而乐了,磨着后槽牙,“我是被你气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地想揍一个人。”
沈闲大惊。
石磊说完,低头急躁地吻了下来,也许是心情使然,他的亲吻杂乱没有章法,强行撬开沈闲的口腔,舌头钻进去,卷起他的舌头急切地纠缠。
沈闲被吻得轻哼,心想不能总是输给这小子,心一横,闭着眼睛更加用力地吻了回去。
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当存心想要亲吻一个人时,那风情,那技巧,是没人能抵抗得了的,当即把石磊吻得邪火四窜,急躁地双手在他身上抚摸,从上衣下摆撩进去,狂乱地摸着他的皮肤。
宽松的家居裤子被扯下,沈闲警灯大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作孽了,猛地按住他的手,厉声,“石头,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石磊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冲动,他的五官极为英俊,笼上一层情欲,嘴唇微张,吐出炽热的气息,简直性感得让人发狂。
沈闲被他挑逗得色心大起,这家伙帅得……就是再为他做一次零,咬咬牙也忍了。
可是自己现在是危险分子,真要上了床,那后果……绝对不是石磊一个24岁的青年可以承受的。
他是真正用上了对抗强奸的力量在反抗,气得大骂,“姓石的你他妈脑子被狗吃了?你敢动我试试?老子叫你……”
石磊强势地剥了他的衣服,骑在他乱踢的腿上,双手禁锢住他的手,疯狂地噬咬着他的嘴唇,一脸的又爱又恨。
他嘴唇贴着沈闲的脸,喘着粗气邪笑,“我的脑子早被你吃了,沈闲,你他妈就是个妖精,操……你腿别夹这么紧……”
沈闲大怒,“不夹着难道我张开?妈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强暴老子!”
他拼命挣扎着,狠狠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几乎要撕下那块肉,疼得石磊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才松开,骂道,“从我身上滚下来,畜生东西!”
石磊被他咬得找回了理智,停下了动作,骑在他身上怔怔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半晌,轻轻伸出手来,抚摸他汗涔涔的额头。
沈闲一番挣扎,几乎耗费了全部体力,喘息着骂,“你个屁事不懂的小畜生,我是有可能感染HIV的人,你要是这时候跟我做了,真是……我都不想骂你了……”
石磊摸着他的脸,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低低地说,“你要是感染了HIV,那我也跑不了,闲叔,我不怕艾滋,我怕的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告白陡然到来,沈闲心脏一抽,大片雾气般的茫然从心口弥散到大脑,他无力地闭上眼睛,骂道,“滚你的,毛都没长齐,你懂个屁。”
石磊笑了一声,“我要是懂个屁,你就连屁都不懂。”
沈闲推他一把,“滚下来,一百四五十斤的东西,你压死我了。”
石磊从他身上翻身下来,顺手将他拉起来,沈闲被他抵在沙发里一通乱吻,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觉得身上很不舒服,不悦地踢他一脚,“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给我滚回去。”
“让我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再撵出去,”石磊无耻地说,抓过遥控器关了空调,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代替了空调的凉风,扑在脸上十分舒服。
交手了这么多次,沈闲早已经摸透石磊的性格,这小子是个顺毛驴,来硬的只会适得其反,得哄。
他站起来提上裤子,瞥一眼站在窗边45°仰望天空的青年,冷笑,撵不出去难道还哄不出去么?
以他前数三百年后数三百年天上地下唯一独尊的公子闲的手段,哄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还不跟哄个哈士奇似的?
8.闲叔洗白白
不管那块石头有多添堵,沈闲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斗智斗勇,大大地分散了他对HIV的恐惧。
他一天没吃饭了,赶石磊去厨房弄点吃的,自己晃进浴室。
躺在舒适的温水中,让水流温柔地打在浑身穴位上,沈闲长长吁出一口气,放松地闭上眼睛。
到底年龄大了,早些年疯玩的时候,哪里像现在这么怕死?
“沈闲!!!”浴室门被粗暴地敲响,半透明的浴室拉门上印出石磊宽肩窄臀的诱人身材,只是他敲门的动作稍显暴躁了,并且直呼长辈名讳这事,也很没家教,有时间得向薇姐反应一下。
这么想着,沈闲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石磊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厨房干净得连个指纹都没有,弄什么吃的?”
沈闲懊恼地一拍脑袋,上回半夜赶稿子,饿得把几根干瘪的大葱都给啃了,总是只记得吃不记得买。
他对天翻个白眼,“你不会叫外卖?”
石磊顿了一下,郁闷道,“我没有外卖电话。”
这傻小子,沈闲失笑,“在客厅茶几底下有个名片盒。”
石磊不情不愿地叫外卖去了。
沈闲突然笑了起来,家里多一个人的感觉,还不错,特别当这个人还是个人妻受的时候。
唉,他喜滋滋地想,如果HIV检测出来确定没有问题,他就去包养一个温柔贤惠的小零放在家里,洗衣做饭外加暖床,自己拼命挣钱,好吃好喝地养着他。
石磊叫了外卖,有稍稍收拾了一下书房和客厅,外卖小哥送过来四菜一羹家常菜,石磊付钱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沈闲这澡泡的时间也太长了。
敲敲浴室门,“闲叔,怎么还没好?……闲叔?……沈闲!”
他一把拉开门,只见室内一片昏黄的朦胧,浴缸内灯柔和的光线落在那具美丽的胴体上,皮肤在水下如同玉石一般润白。
沈闲舒适地睡在浴缸中,慵懒的姿势无限性感,无比撩人。
石磊静静站在旁边,呼吸几乎停止,他慢慢地蹲下去,半跪在浴缸边,手指贴着水面悬空滑过,仿佛能抚摸到他滑腻的皮肤。
这一天来,沈闲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此时睡得太沉,连旁边多了一个人都感觉不到。
石磊盯着他的身体,抿紧嘴唇,最开始被追求的时候,他只觉得好笑,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的沈闲风流倜傥、博闻强识,眼角一瞥就是无限的风情,并且涉猎颇广,每一项工作都能做到完美,渐渐的,就移不开眼了。
他想将这个人占为己有,将他整个人都圈禁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上床的那一个晚上,他都觉得沈闲是喜欢着自己的,毕竟那一句句的“我爱你”难道还有假的吗?
没想到那就是假的!天底下就是有人这么操蛋!
他心满意足地在酒店大床上醒来,往旁边一摸,妈的,人跑了!!!
等他追到了N城,就见到了此人无数次地刷新下限。
想到这里,石磊平静地看着沉睡中一脸人畜无害的男人,双手轻轻扣在了他的脖子上,慢慢收紧,这么个祸害,掐死得了。
仿佛感觉到不舒服,沈闲微微皱起眉头,难受得嗯了一声,石磊猛地松开手,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梦初醒。
他甩甩脑袋,将危险的信息赶出去,叹一声气,放掉浴缸的水,轻轻为他擦干身体。
沈闲睡得太沉了,被从浴缸抱到床上都没有醒来。石磊把他放在大床上,用夏凉被盖住肚子,摸摸他红扑扑的脸,低头印下一吻。
当沈闲终于睡饱醒来,已经是凌晨,卧室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柜上香薰灯昏黄的光亮。
石磊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暗的光线扑在他的脸上,沈闲不禁惊叹,这块石头认真的样子,真是帅到杀人了。
还是自己的眼光好啊,当天在书城打工的大学生有几十个,能入了自己法眼的,只有这么一块石头。
可惜,这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儿地认定自己是个TOP呢?
沈闲痛惜地想,他一定是因为没被自己疼过,否则早爱上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欢愉了。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这么一个奋斗目标,生活真美妙。
舒服地伸个懒腰,他舒出一口气,懒洋洋地哼哼,“乖石头,几点了?”
“醒了?”石磊歪头看向他,微笑起来,“都两点多了,你啊,在浴缸里也能睡着,要不是我在家,你就等着死在里头吧。”
沈闲心情不错,一挑眉,“难道我不会醒过来吗?”
“你真是……不抬杠会死吧,”石磊站起来,将电脑放在沙发上,靠过去,像小情人一样温柔地亲吻一下他额头,“饿不饿?”
他这么一说,沈闲的肚子就应景地响了起来,石磊轻笑,走出卧室。
沈闲摸着额头神情诡异,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亲额头什么的,是自己最喜欢对那些小零们表现体贴的方式之一,每次这么做,他们就会露出娇羞满足的样子,让他大男子主义得到极大的满足。
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个什么表情,沈闲摸摸脸,觉得肯定和娇羞有一定的距离。
他披着睡袍下床,洗漱完后,晃到厨房边,倚在门框上看石磊手脚麻利地热菜,突然想到电视上常看到的镜头。
于是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石磊的腰,笑道,“乖石头,你很贤惠嘛。”
石磊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笑得无比温柔,“怎么,爱上我了?”
“我一直爱你呀,”沈闲说起情话来毫无障碍,他的手指在石磊腹肌上贪婪地抚摸,调笑着连哄带骗,“只是你小子太年轻,不懂事,你以为当TOP压着别人打桩那就是爽了?让叔疼你一次,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石磊冷笑一声,悠悠地说,“闲叔,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此语一出,沈闲手臂倏地僵硬了,片刻后又恢复从容,他腆着脸继续哄骗,“带套就没关系,放心,叔叔经验十足……”
石磊淡定地关了火,放下锅铲,回头对他一笑,手指往下摸去,隔着睡袍一把抓住他的小闲闲,用力捏了一下。
沈闲疼得冒冷汗,厉声,“石头,你找死?”
“呵呵,”石磊松开手。
沈闲立刻捂着下半身后撤一步,后背抵在墙上,恼怒地瞪向他。
石磊在摸的时候已经发现这家伙是真空披睡袍,里面连内裤都没穿,他冷笑着看向眼前狼狈的老男人,凉凉地说,“你那玩意儿太没节操,我觉得,还是后面的小菊花干净。”
沈闲倒吸一口冷气,骂了句三字经就想跑,但是落荒而逃实在是没有美感,他愤怒地瞪着锅里冒着热气的豆腐羹,大声斥责,“你你你……你分什么心?做饭就要有个做饭的样儿,快点把饭端上来,想饿死老子?”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
石磊看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欠操,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闲坐在餐桌边,飞快地撩起睡袍下摆,低头看向自己哀伤的小兄弟,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悲壮感。
四菜一羹摆上餐桌,沈闲暂时忘却其他,捧着碗狼吞虎咽,他是真的饿了,昨天从健身会所出来就几乎水米未进,这会儿五脏庙大开,四菜一羹基本被他席卷一空,石磊坐在旁边,只是应景地戳了两筷子。
沈闲把碗一推,摸着肚子打个满足的饱嗝,“饱了,咯,石头,去洗碗。”
吃完饭还不到三点,石磊表示困了,沈闲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饱,于是两人决定继续去睡觉。
问题来了。
沈闲的公寓很大,有书房、有暗室、有收藏间、甚至有专门的一个房间用来放他那数不胜数的骚包衣服,但就是没有客房。
他从来不留别人住宿。
于是石磊厚颜无耻地爬上了他的床,沈闲条件反射地就想拒绝,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石磊给他的感觉就像个弹簧,小小地调戏一下很满足,调戏狠了,他能弹自己一脸血。
从未和人这样盖着被子纯睡觉过,听着身边沉稳的呼吸声,沈闲觉得压力有点大。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无奈地坐起来: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想到明天还得去S大给那帮象牙塔里的熊孩子们上课,沈闲打算去准备一下资料,旁边突然动了起来,石磊睁开眼睛,“睡不着?”
“嗯,”沈闲应了一声,“你接着睡。”
“我也睡不着,”石磊拉拉他的睡衣,“躺下,我们聊会儿天吧。”
沈闲突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想聊什么?”
“聊聊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沈闲:“……”
9.真心话冒险
说实话,沈闲对石磊是有点发憷的,这家伙看上去斯文和气,动起手来却像野兽,他这辈子阅人无数,最走眼的一次就是把这狼崽子看成了小白兔。
所以在石磊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沈闲虽然一百万个不愿意,也黑着一张脸同意了。
两人在黑暗中并肩躺着,石磊宽宏大量地说,“游戏是我提出来的,那就让你先来问吧。”
沈闲根本不想跟他说什么真心话,有气无力地哼哼,“我没有问题。”
“嗯?”石磊压低了声音,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沈闲一惊,忙道,“叔叔是长辈,怎么会占你便宜?乖,你先问吧。”
“那就我来吧,第一个问题,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