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四,请按剧情来(生子 FZ)下——五色龙章

作者:五色龙章  录入:01-25

玉岚烟猛地扑上来,双手攥住我的领子,半攀半吊在我身上,目光中大有痛恨之色,又掺杂着些微迷茫:“是龙笏君?他为何要做这种事?他明明是正牌攻,本文里待遇最好的就是他,我都羡慕嫉妒恨地恨不能做了他……”

平时若有人这么揪我的领子,我肯定是要杀人的。可是这么个小美人吊在我身上,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提不起一丝怒气。只可惜我没有碰他的命,而且最近也的确是诸事不顺,不宜靠近这种命硬得克尽亲友的主角。

我还是轻轻把他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有两人与我交换条件,叫我杀熊才人一家。你若想知道是谁,就也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他警惕地看着我,两眼却仍自带一片盈盈水光,身上散发出无穷的主角魅力。我侧过头去不敢多看,等了一阵终于等来了他的决断:“既然不是龙笏君……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你会做手术吧?剖开肚子,把这孩子拿下来。”

“别开玩笑了!”他面色骤然铁青:“绝对不行,我不能做这种杀生害命的事!”

“你既能给我那药……”

“那是两回事!你疯了,这没无菌手术室没工具没大夫没麻药……就我一个人把你肚子剌开——我告诉你,剌是剌得开,缝我可就缝不回去了!”

如此绝决的回答。我心中猛地一空,希望破灭的感觉当真不好过……好在我曾有过太多次这样的经历,这一回自己原也知道希望不大,此时倒也不算打击得太重,只怔了一怔,便抓着那小受的手再度问道:“那药呢?把药给我。”

他冷笑一声,甩着胳膊往外抽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中了这样的毒也没流下来,我给你的药比你中的那种药性更轻得多,怎么会有效?早知道今天,当初怎么不能忍忍?不做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少废话,那是我亲弟弟。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子蛊咽下去的,难道能不救他?就是如今不幸中了标,我也不后悔当时所为——我平生做过的事从不言悔。便是有错,日后加以弥补便是;弥补不了的,我也甘愿自食苦果,胜如徒然悔恨。

想到这里,我陡然放开玉岚烟的手,抄手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这茶也是宫中御用之物,虽然我不会品茶,也觉着甘美醇厚,迥异平常。

我终于不再做奢望,看着激动未已的玉岚烟,冷笑道:“叫我杀熊才人一家的,一个是丽妃,一个是龙笏君。”这两个他绝不能动,绝不能怪的人叫我做出此事来,他又将如何处理呢?

我看着他脸上慌乱又失落的表情,听着他声声垂死挣扎般的反驳,心中渐渐涌上难以言喻的快意。现下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一团,肯配合他走剧情的只剩下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凭他一人之力,又能撑到几时?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恶意地托起了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道:“与其在这与我强辩,为何不去问问丽妃?我觉着她对你倒是不错……”我故意瞒下曾告诉丽妃他的感情一事,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那日在慎刑司中,你被熊才人毁了那场戏时伤感过度,怕是没发现,她看着你时的神情,当真颇有情意。”

他眼睛猛地一亮,反手抓住了我手腕紧紧攥着,双唇微微颤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猛地将我的手拉开,便回身跑向门外。

我暗叹一声,目送他的背景离开殿外,又回到床上打坐运功。气息行经百会穴处时,我忽然觉着身周有些热,眼前也略有些暗,却是听不到有人声气。

这情形实在诡异,我心下一惊,忙将真气归入丹田。睁眼看去,却见一人站在我面前,身着淡黄罗袍,面色端肃,双目低垂,正看向我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连忙伸直双腿,翻身便要下床,却被龙笏君按着肩头按坐在床上。无奈,我只得拱手为礼,低首问道:“不知陛下何事来此?”

龙笏君连眼皮都不撩,只看着我胸腹之间,盯得我心下忐忑难安,垂下袖子要去挡。他却捏住我的手拉开,目光仍是直直落在那里,看了许久才道:“想不到朕这宫中竟也会有孩子。朕当初以为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不是你的。”我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幻想,又立时后悔起来,心高高地提到了空中——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会不会把我砍了?秋岚绪又是个早晚让人推的BOSS,哪能扛得过主角……看来还得趁着秋BOSS未倒,配合丽妃弑君才是正事。

他目光沉沉,直落在我腹间,手顺着胸前渐渐压了下去,呓语般呢喃道:“朕知道,朕才碰你没两天,哪会这么快就有了呢。”他的手终于压到丹田气海之处,却放得极轻,若非眼见,我几乎觉不出腹间搁了只手。

这般沉默倒比他大发雷霆更让人提心吊胆。我等了一阵,实在承受不了这般无声的压力,咬着牙低头问道:“陛下怎会在此,又是如何知道我……之事的?”

他猛地撤回手,冷笑一声:“这还是朕的皇宫,不是他秋岚绪的地方,朕怎地不能来了?方才你亲口和玉岚烟说,要他替你堕胎,却还问朕是怎样知道的……”

他何时尾随在秋岚绪之后的?我竟没听出来,可他方才是藏在何处,是在屋里还是外头?我猛然想到方才和那小受说了丽妃的事,该不会也叫他听了去……由得他们,人家是主角和唯一的恶毒女配,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和我这个炮灰也没大关系。

然而龙笏君的脸色甚是不好看,他歪身坐在床上,目光仍旧不离我脐下之地,忽地挑起嘴角,带着几分阴森寒意笑了起来:“这孩子是秋岚绪的?你们父子乱伦,生下这孩子来,却不知该如何论辈份……”

我忍不住又多了一嘴:“不是他的!”

他顿时似被噎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这孩子是秋岚绪的孙子……”停下来思忖一会儿,微一点头又道:“这孩子是秋岚绪的孙子……MD,我连他儿子都没能怎么样,何况一个还没生下来的孙子了。”

他嘿然自嘲了两句,又一手揽住我,低下头仔细看着,另一只手重新滑到腹间摸索,连声问道:“这孩子几个月了,是男是女?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朕听说女子怀孕都要孕吐,你是不是一吃东西就要吐?朕让御膳房替你准备酸的……”

“皇上!”我费尽力气才掰开他的手,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说道:“这孩子是我未入宫前所有,不是你的孩子。我虽没读过书,却也知道这孩子若生在宫里,将来会混淆皇室血脉。请皇上开恩,让我养好毒伤后便出宫吧,甭非等到剧情节点了。”

他面色一整,锐利的眼风在我面上扫过,手臂却又紧了紧:“朕自然知道这孩子不是朕的,你也混淆不了皇室血脉——朕这六宫之中,无一人可诞下皇嗣,因为作者不想让其他女人给朕生孩子,就只让朕和玉卿两人相守一生。”

他声音渐渐黯然,如流水划过空室,继续说道:“你既然入了宫,自然也在作者这个规则的控制下,不可能给朕生下孩子……朕将来是要传位给卫王之子的。”他的手指在我腹肌分明的腰间滑动,目光闪动,低低说道:“若是不让她写到完结……”

我按着他渐渐下滑的手说道:“陛下宫中有无数美貌女子,只要这本书完结,也说不准便能替皇家开枝散叶,何必羡慕旁人?我已替陛下杀了熊家之人,天子一诺,不可朝令夕改。”

他的手收了回来,轻轻拨开我的领口抚摩,面露怜惜之色:“你爹也不知道你有孕了么,还做得这么激烈?你不愿要这孩子,千方百计想打掉他,却不知别人日思夜盼,也盼不来一个孩儿。”

我呼吸乱了几拍,回手紧握住他几乎探入我领中的手指,极力自持,寸步不退地与他对视。

对峙良久,他终于抽手离去,回身自桌上拿了本书来:“朕见你这几日都不曾出宫,怕你长日无聊,特地叫人从外地买了《斗破天元》的大结局。你以前看过这书么?若是没有,朕宫中有这整套,一会儿都叫人送来给你。”

71.李代桃僵

我弟弟竟已出息到了这地步!不仅那小受,就连皇宫中都看他的书,皇帝还收集了一整套精装本。真不愧是我爹的儿子,头脑既好,才情又佳,武功也不逊于我,当真是我百里家的佳子弟!

我顾不得和龙笏君废话,忙抢过书看了起来,一面翻动书页一面答道:“前面的我确实不曾看过,只看过几眼四十集之后的部分,陛下手中若还有此书,请借我看一阵,我一定好生保存,到时完璧归还。”

我弟弟还说要送我一套手抄本,这样外头印来的精装本说来又不算什么了。我忍不住嘴角微翘,细细品味他书中每个词藻的含意,只觉辞旨清丽、文采丰澹,而想象力更是雄浑宏大,只读了几句便令人深陷文中构成的世界。

幸好当日初见他时没贸然下狠手,不然这书的结局就看不着了。等回教之时,不仅可叫他把精装配图手抄本给我弄出来,还能看见他的新书——与秋岚绪决战之前这个傻弟弟还熬夜写书,只为能在死前平坑,可既有我这个兄长在,又怎能让他短命而亡?

想到此处,我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骄傲,更为白轩弥的临场机变而自豪。

拉着玉岚烟跳下山崖,这是何等冒险之举。可若没有那一回冒险,我魔教现在就已完了。我弟弟将被秋岚绪所杀,而娘和我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指尖轻抚书页,想起当日情形,仍觉有些后怕,怔然望着印得密密麻麻的墨字,暗暗吐了口气。

书页上忽地压上了一只纤长的手,那手再伸上去,便是裹着淡黄长袖的胳膊,半搂半压在我右臂之上。龙笏君微带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切近之处响起,还带着温热的气息也一并送入我耳中:“朕忽然想起,孕中之人不宜多看书,会伤了眼睛,还是朕念给你听吧。”

他轻轻抽走书册,就在我耳边一字字念着,声音也颇低沉动听。我一时又想起当初我把白轩弥捆了,叫他口述文章,自己替他记录之事,心下恍惚,竟没想起推开他来。听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觉这皇帝已然挤到我身边,将我半个身子都环到怀中,连忙起身欲和他划清界限。

他的手搂得极紧,掌根正压在我胸堂之处,微一动作便觉着乳首被他的胳膊用力碾着,颇有些难过。我尴尬不已,连盼了好久的大结局都听不下去,伸手握住皇帝双臂,用力向外推开,身子微弯,舍着丢人也要从他臂膀中钻出去。

那双手臂竟像生铁浇铸一般,怎地也推不开,反倒环得越来越紧。近在咫尺的主角光环闪得我几乎不敢睁眼,耳中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缠绵,不像是念书,倒像是调情一般——亏得这本书走的是起点路线,感情戏份并不太多,若是我爹那种……咳,家丑不可外扬。

这种过于亲近的姿势令我呼吸微有些滞涩,手上力道也使不大出来,只觉所陷的怀抱愈加火热。耳中本就不怎么正经的读书声也渐渐换成了“疆婕妤,按着一般宫斗戏的套路,你现在既有身孕便该提位份;若生下皇子,朕便该许你皇后之位……”

再说下去不知该叫他说出什么来了。我被他恶心得全身寒毛倒竖,猛地凝功向外一撞,终于将他双臂撞开,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他自背后拉住我的腰带,提高声音喊道:“爱妃,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嫌朕晋封得太慢么?就算这孩子不是朕的,也算是你为宫中添了喜气,朕就破例加封……昭仪之位已叫熊氏占了,朕便封你为昭容如何?”

我伸手撕了腰带,脚下更快了几分,他声音一滞,复又切切响起:“总也要等孩子落地再封妃吧?只要这孩子生下,朕便封你为华妃,位份仅次于丽妃,如何?”

我自动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滤了出去,右手却觉着一片温热握了上来,那半边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再往前带不动。我这只手尚未完全复原,脚也不大得力,被他这么一拉倒有点站立不稳,身子栽歪一下,连忙拉住了眼前的门闩。

孰料这门并未锁上,我这么一拉,门便豁然洞开。倒是我力道落空,险些摔倒在地上,却又被龙笏君扶抱在怀中。我定了定神,只见外头一袭红衣缓缓而来。那人苍白着一张脸,眸光似雪,落在了我和龙笏君身上,声音便如切冰淬玉般泠然响起:“你来这做什么?”

龙笏君手紧了紧,依旧带着几分闲适笑意:“这里是朕的内宫,百里昭容是朕的爱妃,国丈大人却说朕来这做什么?”

秋岚绪脸色愈冷,步步向屋内走来;龙笏君身上威压之气也越浓;苦了我这个炮灰夹在当中,心理压力大得几乎脑溢血。

幸而这二人并没真打起来。秋岚绪走到近前伸手向龙笏君抓来之时,他就撤了手,微退一步,冷笑了一声:“秋先生武功高强,朕不敢和你硬拼,只是你这样待自己的儿子,也实在让人齿冷。爱妃为国平乱有功,朕回头便让人来加封你为昭容,你好好安养身子,朕自有恩赏与你。”

他转身便走,毫不留恋。秋岚绪拉着我向屋内走去,犹带几分怒意和疑虑问道:“他来做什么,可有对你无礼?”

我轻叹一声:“玉岚烟方才来找我,他是尾随而来的。秋宫……爹能否遣人送我回教?我不敢误了你的正事,却也实在不愿待在宫中。”

他向我脸上扫了一眼,将我按回床边,肃然摇头道:“你身子还未全好,如今在宫中有烟儿替你随时看诊配药,好得更快些。若是中途而废,怕不又要像心疾一般拖着好不起来了。你年轻,不知轻重,爹却不能不替你多打算。今日之事是我防范不周了,以后我尽量少出去些,就在这里陪你。”

叫他天天陪着,我心理压力也不轻。虽说现在不必不担心生死,但当BOSS的等级压制就在那儿摆着,他还是BOSS一天,我在他面前就总觉着提心吊胆,总不如自己一人时自在放松。

我下意识摸上了床上那本书,紧紧捏在手中。秋岚绪看到那本书,随口问道:“是烟儿送来的?我前两日倒也自他那看过此书,只是这书写得有些怪,里面的小受几乎都是平胸,种类太单一了。”

是他太少见多怪了。这书本来就是BG转BL,那些女性角色变成男的之后,基本只除了性别什么都没改,不平胸才怪了。我含糊地点了点头,没敢告诉他这书是龙笏君拿来的——管他是谁送的,这是我弟弟写的书,而且大结局我早就想看了。

隔了两日,秋岚绪宫中有事离去,过得不久便有册封使来,连院子也没进,遥遥对着宫门念了张圣旨便算是给我升了位份。龙笏君又遣人送了许多衣饰珠宝,和一套全新的《斗破天元》精装版——只少了一本结局,已是在我手中。

我吩咐岚飏宫弟子将那书送了进来,别的任他们处置,捧着书从头看了起来。才翻开扉页,那书里便掉出来一张桃色薛涛笺,上头直书“五日后,朕请天涯先生入宫,爱妃于此书有何感悟与不解之处,皆可当面问知。”

我心中猛地跳了几跳,紧攥着那张小笺,紧张得手心一时冒出汗来,在屋内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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