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听到杨晓天的话心中一紧，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心中充满了担忧同时还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好，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
“好！”杨晓天一口答应。
一旁的青青抓着杨晓天的袖子小声说，“小天儿你疯啦！”
杨晓天轻轻甩开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安慰他。青青仍然不安的拽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
“苏队！”程杰把烟按熄在窗台的花盆里往前走了两步，“我也跟着你，他不行我补上！”
第三十章：集训
所谓的集训也只不过是带着杨晓天和程杰把那个要逮捕的犯人的资料从头到尾地给他们恶补一遍，然后又把装作大学生跟那人的聊天记录打了两份分发给杨晓天和程杰让他俩看一遍，不要到时候说话给说漏嘴了。苏队在离开程杰他们那个派出所的时候让人把青青给关起来了，说是什么以防万一走漏风声，其实程杰知道苏队不信任杨晓天要拿青青牵制他。至于苏队为什么同意程杰也一同过来这就是第二重保险，程杰虽然是一名没有编制的辅警，但是也是警察要比杨晓天值得信任的多，苏队一方面让程杰跟着杨晓天一方面也是在监视杨晓天。程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自己的心里却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天杨晓天跟苏队请假说要回来看青青，苏队同意了让程杰跟着他一起回来。出了大队院门拐了个弯，程杰见四周没什么人上前两步一下子抓住杨晓天的胳膊，十分愤怒的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杨晓天本来好好的走在前面，根本就没想到程杰会突然这么用力的拽住自己，在看到程杰那张气愤的脸时自己也有几分畏惧。杨晓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楞了一下随后马上换做小孩子赌气似的别扭，使出全身的力气甩开程杰的手大声道，“我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管！你是我什么人？要跟我撇清关系就别在背后拖拖拉拉的做些小动作！”杨晓天鼓着小脸怒视程杰，然后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如果我能成功的话奖金都给你，不够的我会再想办法，你别做多余的事情！以后我俩两清！”
程杰听着杨晓天的话心里是一阵疼一阵凉的，字字都像用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在心尖上一样，火辣辣的疼，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杨晓天看来都是多余的。
继续跟着杨晓天，两个人没再说一句话，程杰看不到前面杨晓天的表情，但是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大概是能猜出来的，直到见到青青看自己的表情时他也确定了自己的脸是有多难看。
“青青！”杨晓天急切的跑到青青面前抓着他的手。青青并没有给关起来，就是给隔了个小单间类似于软禁不让出去罢了。
“嘿，小天儿！”青青看到杨晓天也是十分的开心，看到跟在后面的程杰时礼貌的叫了一声“程先生”程杰向他点点头就一直臭着个脸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说话。
“青青，你再忍两天，他们就快行动了！”
青青一直怨杨晓天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不跟他商量一下就那么给揽下来了，扳着脸看着他，“你做事怎么这么欠考虑！他们到底会不会保护你！我总觉得太危险了，你现在能不能跟他们说不做了！要么我替你好了！”
“哎呀！青青！”杨晓天不耐烦的打断青青的话，这些话青青都跟他不知道唠叨了多少遍了。杨晓天也知道危险，知道这样做欠考虑，但是当时他的脑子里就想着要彻彻底底跟程杰撇清关系，而想要撇清感情上的关系就得先从撇清金钱上的关系开始，做线人有奖金拿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程杰，杨晓天不想程杰有危险所以脑子一热就自高奋勇了。
“青青，我们这样的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看上去这是杨晓天戏谑的一句话，但是在青青听来却有万分的无奈，“还有……”杨晓天低下头眼角斜睨了程杰一眼小声说，“我也不想欠别人太多东西！”
青青眼里满是惆怅，看看杨晓天再看看程杰想再说什么却被杨晓天打断，“好了青青我先走了。”说完杨晓天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裂开嘴笑嘻嘻地对青青说，“下次来我们就彻底自由啦！嘿嘿。”
程杰把杨晓天的每一句话都听进耳朵里记在心里，胸口闷的难受，却不知杨晓天此刻正在与他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几天队里一直都在研究抓捕计划，杨晓天和程杰自然也是在他们其中，一连几天吃住都在队里。苏队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ABCD好几条计划列了一桌子，网聊的人跟那个走私贩约的时间是晚上，所以苏队就用了一个最老套的方法先让杨晓天与犯人见面然后去开房接下来是客房服务接着一网打尽。程杰越听脸色越黑，最后他们在研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研究完抓捕计划后苏队看了看表，距离行动的时间还尚早，于是让程杰和杨晓天去洗个澡换身像样的衣服。杨晓天听了这话简直像得了特赦令一样一蹦老高。程杰的脸则是沉成死灰色，也不管杨晓天的反抗抓着他把他塞到车里带回了自己的小别墅。
一路上程杰把车开的飞快，杨晓天使劲儿的抓着扶手连安全带都腾不出手来系，一个急刹车杨晓天差点没从座位上窜出去。程杰也不把车退到车库里而是不由分说的把杨晓天从车里拽出来一路给拖到屋子里，一使劲把杨晓天给甩到了沙发上。杨晓天给甩的直接摔进沙发里脸蹭到沙发的表面磨的有点疼“啊”的叫了一声。
程杰听到这不大的一声叫肺子又是一阵窒闷，程杰本不想这样粗鲁的对待杨晓天，但是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想到杨晓天这个大笨蛋马上就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自己就又恼又恨。
“对……对不起”程杰的声音有些颤，掏出烟来点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身迅速的朝烟蒂退去，亮亮的火丝蜿蜒着逼退面前人所有的理智。
程杰背对着杨晓天坐下，又深深的呼出一口烟努力让自己冷静了几分说，“几天没换衣服了，你去洗个澡，我给你拿换洗的衣服。”说完程杰就站起身朝楼上走去，那些他给杨晓天买的衣服还挂在杨晓天曾经住过的房间柜子里。
杨晓天看着程杰的后背眼睛里突然一阵热，似乎有热热湿湿的东西要流出来。杨晓天赶紧仰起头冲进浴室里拧开莲蓬头浇的自己浑身湿透。温热的水流洒在脸上杨晓天也分不清自己是否流下了眼泪。
程杰已经将杨晓天的换洗衣服准备好刚刚又点上一根烟就看到杨晓天失魂落魄的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滴着水衣服也没脱全都湿透了。程杰按熄了烟站起身走过去牵起他的手重新把他领回浴室里，放了一浴缸的温水然后开始脱杨晓天湿透的衣服。湿透的衣服带着水的分量贴在身上十分的不好退去，程杰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着杨晓天跟着晃动。杨晓天低着头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啪嗒 啪嗒”的低落到脚下的瓷砖上，杨晓天身子往前倾了倾猛的伸出胳膊扑到程杰的怀里，小脸埋在程杰的怀里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杰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才缓缓的落到杨晓天的肩膀上紧紧的将他环住，表情有些痛苦的吻了吻杨晓天湿湿的头发安慰道，“没事没事，苏队会派便衣跟着你的，我也会跟着去的。别怕！”
杨晓天仍然在程杰的怀里摇着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他不怕，他想表达的不是害怕，他只想跟程杰说声对不起，他只想让程杰不要生气。
程杰拍拍杨晓天的肩膀把他的小脸摆正低下头来看着他略带微笑的调侃着，“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点吧杨晓天，当初合计什么来着？”
杨晓天“切”了一声扭头不去看程杰，自己连拽带掖的把衣服脱了迈进浴缸里洗澡。
程杰苦笑一下退了出来，靠在浴室门上忘天棚，心里不是个滋味。
待杨晓天洗完后，程杰拿着电吹风帮他把头发吹干，一边吹一边嘱咐着，“机灵一点要随机应变。”
“嗯”杨晓天点头。
“发现情况不对劲儿马上就跑，别逞强！”
“嗯”杨晓天继续点头。
“还有手机的那个求救功能研究明白了吗？你弄一个我看看。”
杨晓天拿过手机照着程杰刚刚教他的方法做了一遍。
“还有……”程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保护好自己。”然后继续给杨晓天吹头发。
杨晓天的眼睛又有点湿了，不过他忍住没有掉下眼泪。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临走的时候程杰看了杨晓天一眼，杨晓天这些日子居然长了些个子衣服裤子穿起来也比以前好看了不少，程杰看着杨晓天上身那件小夹克觉得在这大雪天里不应景，于是又跑上楼挑了件亮色的羽绒服下来给杨晓天换上。看着整装待发的杨晓天程杰又恢复了那温柔的微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使劲儿的把杨晓天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半天才松开。杨晓天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抱着程杰，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玄关处直到程杰的手机响起来他才放开杨晓天。
第三十一章：见面
苏队在看到杨晓天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显然很满意杨晓天的这身打扮，在让技术科的人来给杨晓天带上隐形耳机后各队人马便各自行动起来。
杨晓天、程杰、苏队三个人坐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停在一间咖啡屋的对街停车位上。网聊的那名警察选的这地点很好，不是很繁华但也不偏僻来往的车辆把他们的商务车隐藏的很好，不会让人觉得这辆车停的时间过长而显得突兀。
刑警小王兼司机支起一架微型摄像机对准那间咖啡屋，那里便是杨晓天要与那名走私贩见面的地方。杨晓天早就在警队里看过那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右手拿着电话正在打电话，鼻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很是斯文，怎样都让杨晓天无法把他联想到走私贩上面去。
“来了。”小王转过头来小声的提醒他们一声随后收起摄像机，发动车子离开车位。车位刚一腾出来便又有一辆银灰色小轿车挤了进去，那是另外一队人马，苏队命小王把车开的远一点又叮嘱杨晓天说，“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表情自然一些，别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你们没见过面，进去后先装着找人记着了？”
苏队示意小王停车，拍了拍杨晓天的肩膀把他推下了车，程杰也给了杨晓天一个大大的微笑以示鼓励。于是车门拉上，前行而去。
杨晓天站在雪地里，朝车子离开的方向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为止，寒风吹过，杨晓天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肩膀迈出了他的第一歩。
苏队他们的车子开到前面的一个路口便调转了方向从另外一条街绕了回来停在咖啡馆附近继续监视。
杨晓天迎风走了一路，身上的热量早就让冷风给吹的丝毫不剩，跨进咖啡屋时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惹得安静优雅的咖啡屋里的人们都纷纷朝他看来。杨晓天捂着口鼻心想这下坏了，应该低调点忍着点的。
羞红着脸的杨晓天保持着打喷嚏弯着腰的姿势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角落里靠着窗户的那个男人，男人正捧着一本杂志看并没有抬头看他，这让杨晓天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杨晓天抽搭两下鼻子直了直身子抓着后脑勺在咖啡屋里走了半圈，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那个男人。待看到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杂志朝他这边看过来时，杨晓天便若无其事的转身装作恰巧与男人目光对视的样子，先是一阵迷茫而后像被点醒一样笑着朝男人那边走去。此时的男人十指交叉放在杂志上，朝杨晓天微微的勾起嘴角示意他找对人了。
杨晓天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就往男人对面一座，指着压在男人手下的杂志说，“我说你这见面方法太老套了，还非要拿什么杂志，我看拿朵玫瑰更好。哈哈。”说完眯起眼睛笑起来。
“你看上去可比你的年龄小多了，真的有20岁？”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不禁让杨晓天收起笑容正视他的脸打量他。
此时的男人笑容温和，举止优雅完全没有在照片上看到的那种狡诈阴险，此时的杨晓天更难想象一会那些警察要怎样抓这个人。
男人推了一下眼镜，朝着正出神的杨晓天笑了一下说，“想喝点什么？”
杨晓天回过神来害羞的笑笑说，“果汁，果汁就好。”
男人帮他点了杯蜜桃汁，轻柔的问道，“对了你是学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
杨晓天正低头吸着果汁，眼珠子一转迅速的在脑海里搜索着看过的那些聊天记录。他是个学对外贸易的大二新生，杨晓天心里想着对外贸易那是个啥东西？不管了先搪塞过去再说，于是脱口而出，“对外贸易。”
男人笑着点了下头，又点了几块甜点来让杨晓天吃，杨晓天很机警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有没有跟他聊过喜欢吃什么，如果聊过不喜欢吃甜食一会儿又大吃特吃那就麻烦了，不过杨晓天对甜食一向没什么抵抗力的，看着那娇艳欲滴的水果蛋糕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呵呵，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这些，我倒是挺喜欢他家的焦糖慕斯。”
杨晓天猛地抬起头果断的打断到，“你不是不喜欢甜食！”
男人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了一下，“哦，最近就喜欢上这口了。尝尝？”说完男人剜了一勺递到杨晓天嘴前。
杨晓天犹豫了一下，张开口就着男人的勺子吃了下去。蛋糕的味道超级棒，入口细腻润滑甜中带着点点苦味一点都不腻人。
“嗯！这！这么好吃！”杨晓天眼睛雪亮的看着这蛋糕。
男人又剜了一口递到他嘴边，杨晓天这回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去，吃的欢喜之余都没注意到嘴角沾了蛋糕屑。
男人一手撑着头一手喂着杨晓天，看着他吃的欢天喜地自己也笑了起来，自然而然的用手指抹去杨晓天嘴角的蛋糕屑然后把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裹着。
杨晓天含着勺子看着男人那一举一动突然想着这对面坐着的人妖是程杰该多好啊，不过杨晓天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掉，他还要跟这个人斗智斗勇呢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吃饱了的杨晓天摸着肚子仰躺在椅子上一脸的幸福神色。男人则是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手后又揣了回去。
程杰他们一队人正密切的注视着咖啡屋的动向，从杨晓天进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程杰心里早就是坐不住的了，真想冲进去看个究竟，不耐身旁坐着个苏队，他也不好轻举妄动，从那头传来的消息都是说一切正常没有异动之类的这更让程杰坐立不安，脑门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正在程杰等的耐不住的时候咖啡屋的门被推开了，先走出来的是那个男人。男人推开门扶好之后杨晓天跟了出来，还朝那个男人咧嘴大笑，气氛相当的融洽。程杰看着有点刺眼。
“老狗，跟上！”苏队对着通讯器命令下去。他们不敢轻易跟杨晓天对话，怕这个没什么经验的小线人露出什么马脚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程杰紧张的注视着杨晓天与那男人离去的方向指甲都陷进了坐下的皮革里，此时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等身材男人从一条胡同里冒了出来，他就是苏队说的“老狗”。
老狗迎面朝杨晓天他们走去，与杨晓天擦肩而过的时候眼角犀利的瞄像那个男人，男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老狗”继续跟杨晓天有说有笑的继续往前走着。
老狗拐进一个小巷后向苏队报告说此人就是某某走私贩，随时可以行动。
苏队沉冷的说道，“继续跟踪，别轻举妄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