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列将手中捏死的东西丢到地上,一把将慕容雨尘拉到怀里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有害东西。
而钟离则是一脸嫌恶的护在慕容雨尘面前,生怕龙啸手中的东西再次跑到慕容雨尘身上。
“可惜了。”轩王低头看着地上被欧阳列捏得两眼鼓睁的小东西,脸色凝重。
三人不知其中计较,皆疑惑的看向发愣的龙啸。
好大一半天,龙啸才喘过气来,狠狠瞪了一眼欧阳列和钟离,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这一小东西捏在手里。
“你们这两个混帐,你们可知这两只宝贝是我们的命根子,这下好了,被你捏死了一只,要是羽问我要,你们自个担着,别来找我。”说完,龙啸又瞪了一眼欧阳列。
本来他是真忘记了天羽给他的这两只小药鼠。可当想起来时,却少了一只。他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天羽发怒时的表情和动作了。
“外公莫不是常常被小外公拧耳朵吧!嘿嘿……怪不得外公的耳朵那么大。”正在想象间,耳朵便被两只柔软手指给捏了捏。
带着窘迫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小人,然后没好气的拿开捏着耳朵的小手,佯怒道:“你这小东西是不是还想着被你爹爹手掌伺候?”
慕容雨尘闻言立刻放开手,规矩的站着,期间还瞄了眼一旁看着自己皱眉的轩王。
用手摸摸听话乖巧的小人,龙啸奸诈笑笑,然后看向轩王。
“我进来时,看到洞内有一巨石。”
轩王听了,心中明了,刚想行动就听欧阳列出声。
“我去。”
而刚要开口说同样话的钟离被欧阳列这一说,把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好好待着便是。”轩王看了一眼两人略显苍白的脸色,眼中神色一沉。不再停留,转身便带着几名属下走出洞外。
欧阳列和钟离知道轩王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伤而不让他们涉入危险,当下心中微暖。
慕容雨尘直到轩王背影看不到,这才收起眼中一抹担心,转而笑着问龙啸。
“外公,你这宝贝是小外公给的么?”
对于慕容雨尘唤天羽为小外公,龙啸心中到是欢喜满意不已。
笑笑摸着慕容雨尘的头道:“对,这小东西可以帮我们带救兵来。”
“这是你小外公用药喂养的老鼠,来这之前就已命人在离离国边境处百里外燃起熏香,只要我们把这小东西放走,那么它就会闻着熏香前去报信,但前提下是我们要在这等着,不然就算你舅舅他们带人前来接应也不会与我们相见。”
三人一听,眼中不信。知道用鼠报信这件事的只有轩王和龙啸,尽管钟离和欧阳列跟在身边,却依然不得而知。现下听了,只觉滑稽。
要想,一只老鼠能行走千里,并且还充当报信者,林中老鼠何其多,再说就算它闻着香真的到了,那该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谁能确定它半路不被天敌当作食物吃了。
看出三人的心思,龙啸当即冷着脸瞪着欧阳列。
“哼!现在才知道担心,晚了,要是你刚才手慢一些,就不会担心出什么意外。”说完朝着地上躺着的小老鼠又哀怨的看上一眼。
要是羽知道它的宝贝是被人给捏死的,那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唉!命苦啊……
欧阳列被这一说,显然有些窘然。
“外公~列又不是故意的,谁想到您随身还带老鼠的,您又没有交代这老鼠的用途……这样吧!大不了我回去就说是我捏死的,不会让你挨骂的。”
龙啸一听,先是一喜,而后才眯起眼睛笑骂道:“你外公我不惧内,你这臭小子。”
慕容雨尘嘿嘿一笑,但随即敛去笑容看着钟离。
“离……刚才你说的那东西是不是……丧尸?”
钟离蹲下身,点点头,然后用手揽了一下慕容雨尘穿在身上的宽大外衣道:“听白易和平昱说,外面的那些还未成真正丧尸,你不要担心,我们暂时还能用药物控制逼散它们。”
“只要放下洞外大石,它们进不来。”欧阳列在一旁安抚道。
慕容雨尘轻摇头,认真道:“我们若是被那些尸体包围住,那么舅舅他们即便带着兵马来,也无法接应我们,反到多送人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打破个口子,来个里应外合。”
龙啸见慕容雨尘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想着怎么应对,心中很是赞赏,当下笑着拍拍慕容雨尘的小脑袋。
“这方面我已和你爹爹暗下商量过了。”说完将手里的小老鼠放到地上。
黑色的老鼠一着地,拔腿就跑,不到一会儿就进了森林之中。
“这里据你小外公所说,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而且这密林中还有一条秘密的山道,那里不仅险要而且还很隐秘,很少人知道,所以在月儿没有来之前,我们还能在这坚持十日,只要月儿他们赶来,我们便火烧山林,绕路走山道。”
“可外公您根本就不知道那条山道在哪是吗?”慕容雨尘孩子气的歪着脑袋说着,见龙啸眼中闪过惊讶,慕容雨尘轻笑接着道:“所以我们这几日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这条山道,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离国。”
“哈哈……不错。”龙啸大笑着摸摸慕容雨尘的脑袋。
“可是我们离开前还要办一件事。”钟离摇着扇子,看着慕容雨尘的手指道。
“你有头绪。”欧阳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带着肯定的语气问道。
钟离看了一眼欧阳列,然后继续把玩着慕容雨尘的手指。
“三日内定有消息。”
龙啸见两人打哑谜,心中却是明了得很。
“三月之内,一定得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龙啸想着逍遥子死前的话,不由得暗伤起来。
慕容雨尘虽大抵猜到三人说的是毁了丧尸老巢,可看到龙啸脸上的哀伤表情,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在要询问之际,只觉腰间一紧,脚下一空,再看时自己已经被钟离给抱了起来。
“铃儿现在还是先休息的好,不益操劳,不然对你和宝宝不好,乖。”说完和欧阳列对视一眼便朝着火堆旁走去。
欧阳列见两人离开,这才怀抱双臂,平静道:“逝者已矣,您又何必。”
龙啸低叹一声,笑骂道:“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要你这个嫩娃娃来说道,走走走,别在这充当大人。”说完身子一转,把背留给了欧阳列。
欧阳列先是蹙眉,而后才朝火堆走去。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任何安慰或者开解,他需要的只是安静。
“外公他……真的无事?”被钟离抱在怀中的慕容雨尘试探的问道。
在仰起的额角上印下一吻,钟离温柔开口道:“有些事偶尔缅怀一下,也是好的。”
亮晶晶的漂亮眼睛一转,心中释然,笑着将脸贴到钟离胸口,双手抓着钟离的头发。
“我没事,他没有动过我……”
他能感觉到钟离心里的慌乱和怒火,之前山洞里的那声巨响,应该是知道自己进过离国皇宫的事了。
突然的一句话让钟离停下脚步。
“我好好的,可他却损失不少,不仅烧了几座宫殿,而且我还把整个皇宫闹得人仰马翻……”
钟离眼光柔和似水,将下巴抵在慕容雨尘的脖颈处,不断吸着百花体香,顿时,心中某处慌乱渐渐平息变得安静。
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将自己慌乱不安的心抚平。
慕容雨尘微闭双目,唇角满足的扬起。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声由远到近的传了过来,紧随而至的还有脚下的激烈颤抖……
第四十五章:血色的月
厮杀声延绵不绝,清冷的青石板下,此刻早已躺着横七竖八的冰冷尸体。
长剑在手,只见紫衣飘诀,身形一动,一道银光闪烁,再瞧时,脚下便齐刷刷的多了五个陷于狰狞的男人。显然连他们也不知道会这样轻易死去,更没想到这一剑会如此快速精准。
雪月头带双珠紫冠,身穿紫龙银袍,就这般高高站在龙柱之上,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神用俯视的姿态看着脚下胜负已定的战局。
收回没有染上一滴血的长剑插入紫萧中别在腰间。
只见他右手向身后一挥,无数弓箭手立刻出现在宫墙之上。
感觉着强大的浓厚杀气,那不断挣扎的几人终于认命般的停了下来。
被众人包围其中的几人,神色衣着很是疲倦,狼狈。
其中一人看了身边仅剩的手和同谋,一张染上血迹的脸硬是憔悴得老了十岁。
丢下手中的剑,抬头看向那个犹如月神的男人。
“月少好手段。”带着怨恨和不甘,眼中全是杀意。
雪月扫视了一眼说话的王傲,然后不以为意的将目光移到不远处的梅林之中。
“你们把朕的梅林弄脏了”看着鲜红的颜色覆盖了梅中的雪,雪月眼中冷意更甚。
没有想到雪月会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几人心中怒火更大。但自身已是败兵之将,何来的资本发怒。
“你故意放松皇宫中的守备,原来为的就是引狼入室,关门打狗。”王傲怒气攻心,也不觉话中意思为何。
到是身旁的几人听到这话后,出声质问。
“分王说的狼和狗是你吧!”
王傲脸色一暗,刚意识到自己失言想出声解释时,只听雪月带着冷笑的声音道。
“你的话和你人一样。”
“雪月你太过嚣张,不要忘记你是妖孽之子,你会亡了雪国,把雪国所有百姓带到地狱的恶魔,还有圣主之子也即将诞生妖孽,呵呵,雪氏王族,竟然会如此肮脏,与男子结合相恋,你也不例外吧!哈哈……你这等肮脏的妖孽怎能当我雪国的王……”
‘啪啪……’几声响亮的巴掌声将说话的王傲打得踉跄数步,口吐鲜血,最后体力不支重重的倒在染了鲜血的雪地中。
不知何时雪月已经站在地面,只见他带着笑意走向地上的王傲。
“妖孽……肮脏……你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呢!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那……我便当一回就是,这也是你们临死前的最后愿望不是吗?”
雪月的笑很美,带着成熟男子的性感与月华初升的清美。
可此刻的笑却带着曼佗罗的妖冶和地狱花的残忍。
收进萧中的长剑,再次抽出,趁着月光,剑身发出莹莹光芒。
几个身着祭祀宫衣着的二代长者见雪月准备亲自动手,眼中立刻现出强大战意。
雪月负手而立,长剑轻挥,发出清脆的长鸣。
“谁先来呢?”清淡带着柔笑的嗓音,让周围的人似被蛊惑一般,失去片刻神智。但很快,神智审美观点一种压抑强烈的恐惧之感取代。
“你这个妖孽……”一人两眼含怒,持刀朝着雪月而来,即使未能近身,可也感觉到了男子身上的嗜杀儿狠戾之气。
雪月表情依旧带着淡笑,优雅的漫步走着,似在迎接什么让他欢愉的事。
一旁的萧主见雪月如此模样,脸色早已变得苍白。
这个含笑迎敌的表情与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一样。
那个夜晚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然儿他却对那里的雪月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慌,百条人命只是瞬息便成了雪月剑下的血肉白骨。
如今,再次与当年的画面相合。
萧主在银光闪烁的刹那,竟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雪月依旧让他害怕,但……却多了一分心疼。
似鬼厉般凄惨哀嚎,在众人耳边响起,没有谁看清雪月拿剑优雅的挥舞到底刺进男人身体的哪里,只听着男人的痛苦声音不断发出。
如弥留在世的最后一声哀呼,待声音消失时,男人的身体竟成为块状掉落在地。
而那一身紫龙银衣的用剑者,竟未染一滴血。
从男子声音响起到男子死去,时间只在几个呼吸间,但却尝遍了什么叫千万万剐,什么叫痛苦到极致。
所有人脸色银白的看着一地尸骨,似乎刚才那嘶吼声还在耳边盘旋。
“下一个。”雪月踏过尸骨,朝着前面人群走去,步伐依旧优雅,华丽。
所有人如梦初醒,一个劲的往后退,最终,雪月在不得动弹的王傲面前停了下来。
王傲早已失了血色的唇不断颤抖,两眼恐惧的看着雪月,想爬走,可四肢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似乎被剥夺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横在面前依旧没有染上血的长剑。
“你的命不由我取……比起我这个妖孽,你更配做那肮脏的人”雪月没有看面前之人,持着剑向前面继续走着。
正当王傲松了一口气时,一把冰凉的匕首从心口一下子刺了进来。
口中鲜红不断滴落,苍老的容颜慢慢在月下展出而出,入眼的是一张年轻容颜,是自己最不喜欢讨厌的儿子。
“我是……你父亲。”随着声音,大口大口的血块从口中涌出,而心口处也被大量液体染透。
王莫没有放开插进心口的匕首,反而慢慢的将匕首推进血肉。
“父亲……呵呵,你配么?你将我母亲折磨致死时,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吗?你把我当作棋子时你有想过我是你的血脉是你的儿子?你杀了自己儿女时,有想过他们是你的孩子吗?父亲这个称呼你不配”王莫说完,手中的匕首重重的深深的全插进王傲的心脏之中。
“你……”王傲只说出一个字便睁大眼睛没了呼吸。
王莫轻闭双目,将握着匕首的手收回,浓稠的液体还带着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厌恶。
“你们安息吧!”待再睁眼时,耳旁的凄惨叫吼也已停止。
雪月不染纤尘的衣袍轻轻一揽,收回长剑,嘴角处的淡笑早已消失,双眼中的狠色已然归于淡漠。
“朕乏了,明日朕不想看到任何多余之物。”说完直径向温泉走去。
王莫看着满地的血肉,脸色已是铁青。喉咙处一痒,弯腰便呕吐起来。
而萧主却已习惯一般苍白着脸吩咐手处理起尸体来。
温泉中,雪月将修长的五指放于眼前,好似观察一般看着,表情淡漠没有波动。
趁着温泉的热气,白皙的手指染上淡淡粉红。
“早已习惯了不是吗?”自嘲的弯弯唇角,将手放于温泉之中。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不爱言语却又没有丝毫心计的冷俊严肃面容来。
“若是你在,恐怕不会让我如此吧!昱……”
月的另一端,正在埋头寻找药物的平昱心神一振,莫名的觉得心痛。
“怎么了?”白易刚好拔起一颗红色叶子准备交给平昱,就看到平昱眉头紧蹙,单手捂着心口。
“无事。”平昱抬头看了一下头顶上方的月,淡淡说道。
月,我会很快回来,等我。
白易知道平昱在想雪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打扰,走到一边继续寻找起药草来。
可这找着找着却听到了林中的对话。
“小然,我不去”
“既然他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去见他,既然你想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知道我们曾经伤害过他,可是那也是为了保全他,颜,即使他心有所属,但你至少把心里的话告诉他,让他知道我们并没有背叛过他,如果说了他还是不原谅,那就作罢,我们没有遗憾,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