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乐的眼睛也渐渐闭上了……
对于接吻这件事情,关小乐似乎渐渐地熟悉了。有时候,也会主动地伸出舌头去挑衅一下白九墨。
比如说现在。
这个自然引起白九墨新一轮更大范围的翻搅……
又比如说现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关小乐把头埋在白九墨的胸口,脸颊绯红的轻喘着气。
白九墨舔了舔唇角说:“不错。”
关小乐缓过神后,将白九墨推开,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的背影,眼睛里稍稍露出些讶异,转瞬即逝。
关小乐默默地走着,他现在似乎有些不喜欢白九墨亲他时那金色的瞳仁了。
捐款了,就代表有钱了。
关小乐去接张小花回学校的时候,看着张小花笑靥如花的脸,关小乐是从心底里感激着白九墨的。
所以,对于白九墨有时候突然要亲他,甚至要两个人互相打手枪,虽然心里有些小疙瘩,嘴上有些不同意,但是却一直没有拒绝。
夏龙腾还要住院,夏虎跃回了学校。
井渊恪留了些钱给他们家,做手术是满够了。
夏虎跃回学校后,性格与以前大不相同。
再也不捣蛋调皮,整天一副好孩子的样子趴了教室里学习。
对于这个样子的夏虎跃,关小乐还有些不适应。
有天,他问夏虎跃,为什么突然这么能学习了?
夏虎跃的回答让他内心一怔。
夏虎跃说:“我要好好学习,将哥哥落下的功课学好。他回来的时候,我教他。”
关小乐摸了摸夏虎跃的脑袋,说:“你是个好弟弟。”
夏虎跃握着铅笔,低着头说:“老师,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关小乐说:“嗯。夏龙腾也是个好哥哥。”
夏虎跃突然抬起头,泪光满面,红肿的眼睛盯着关小乐:“老师,我昨天听我爸爸妈妈说,手术有风险,我哥哥可能会死。老师,我害怕。”
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关小乐一把将夏虎跃搂在怀里,心疼地安慰:“乖,别哭了。你哥哥会没事的,手术风险很小。”
夏虎跃边嚎啕着边断断续续地说:“老师,我还没有叫过他哥哥!从小,他就什么都比我好。爸爸妈妈也喜欢他,我讨厌他啊。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害怕。”
关小乐心下一惊,他只知道夏虎跃平时比较调皮,却从来没有看出两个人关系有什么不好来。
“别害怕,你哥哥会没事的。”
下午放学,关小乐将夏虎跃送回家,趁机打听了打听夏龙腾的情况。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后天,夏龙腾就要做手术了。
关小乐安慰了夏虎跃一下,给他打了打气,让他别害怕。
夏虎跃点了点头,关小乐走的时候,告诉夏虎跃:“做出心里想做的事情,念出心里想念的名字。这是不会后悔的不二法宝。”
夏虎跃眼眶一红,点了点头。
山间的景色就是好,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余晖披洒在山上。地里田间青翠的植物,映射金黄色的光芒,能让人品出一种收获的味道。
关小乐嚼着狗尾巴草坐在鳏夫的墓前,地上被投下一个狭长的剪影。
关小乐回想了想自从做了校长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又酸又涨的感觉。
这个校长做的虽然有些苦,但是,仍旧盖不过他心里的那一抹满足感。
关小乐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简单,不求功成名就,但求平凡一生。
想到这里,成家立业的想法顿时闪现在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白九墨清俊的脸庞也倒映在了他的脑海。
关小乐一愣,赶紧将这个白九墨的脸甩出去。
“呸呸呸”将狗尾巴草吐出来,关小乐嘴巴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巴里青涩的草香,暗骂一句:“神经病。”
“骂谁呢?”关小乐闻声抬头,白九墨已经坐在了他的旁边。
“我自己。”关小乐揪着旁边的小草,诚实地回答。
白九墨抿了抿唇角,抬眼看着山上的风景,没有说话。
静寂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关小乐突然问白九墨:“你说,有一个比自己好很多的哥哥是什么感觉?”
问完后,关小乐突然又明白过什么似的。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城市里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吧!”
白九墨盯着关小乐,沉默半晌,问:“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也将关小乐问住了。
关小乐撕下一棵狗尾巴草,静静地说:“我觉得,有一个哥哥,就是一个亲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一起顶着,总比一个人轻松一些。不管他是不是比我好,甚至将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但是灾难来临的时候,他肯定是站在我身边的。”
说完后,关小乐舒了一口气。
捡了块土块,捏碎了……
白九墨说:“两个人确实好些。”
关小乐说:“嗯,所以说,我挺感谢你的,就像多了个亲人似的。”说完,关小乐突然呲牙笑了。
小虎牙若隐若现地抵在水红色的唇上,显得更为俏皮。
白九墨将目光移开,扔了块土,漫不经心地说:“这些,都是要还的。你现在存款多少?”
原本温馨似水的氛围被白九墨一句铜臭味正浓的话给打得支离破碎,关小乐僵硬的抽了抽嘴角:“一分钱都没有。校长都没有给我发工资。”
白九墨捏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就是说,我的工资也没有下发?”
两个人谈论的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到这上面来了,而这个话题正好让他无法招架,关小乐赶紧转移话题:“井渊恪是干什么工作的啊?他怎么这么有钱?”
白九墨说:“他没有钱,他男人有钱。”
关小乐哑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啊!?”
白九墨意味不明地看了关小乐一眼,俯身过去将唇印在关小乐微张的唇上,简单明了地回答:“他男人有钱。”
“咳……”关小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一巴掌拍在白九墨的后背上,关小乐扭过头看着夕阳:“回答就回答,亲我干什么?”
白九墨也不恼,微微弯起唇角:“我只是为了避免你问下一个问题而已。”
白九墨这么一说,关小乐心里“俩男人怎么在一起”的疑问瞬间跟泼了水的火似的,噗嗤熄灭了。
关小乐用力吞了吞口水,身体神速挪到离鳏夫墓近些的地方:“我我我想跟你谈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慧中。”
白九墨黑而亮的眸子闪了闪,不一会,笑道:“谁说我喜欢男人了?”
关小乐仍旧不敢让白九墨接近一步,“那你跟井渊恪……还有,你在正常的时候也亲我。”
白九墨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是正常,什么时候是不正常?”
关小乐两只手指对在一起,瞟了一眼白九墨的眼睛:“你眼睛变成金色的时候,才是不正常的时候。”
白九墨听到关小乐这个解释,啼笑皆非。
他的眼睛也就是在他用法力或者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显出原来的颜色,这样子的规律他竟然用在了这上面。
白九墨笑了笑,说:“嗯,你观察的还挺仔细。”
尽管这句话听着像夸奖,但是关小乐完全没有当夸奖的话听。
“我,我只是突然看到了而已。”
白九墨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放心,除了不正常的时候,我不会动你。”
听到白九墨的保证,关小乐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胸口,有些发堵。
天色越来越暗,两个人趁着天还没全黑的时候回了家。
关小乐做好晚饭,两个人正吃着,小屋内突然起了一阵寒气。
关小乐打了个哆嗦:“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白九墨将碗筷一放,待关小乐反应过来后,白九墨已经不见了踪影。
关小乐扒着门框大喊:“喂,你去哪里啊?”
远处飘来白九墨的声音:“你先睡觉,不用等我。”
关小乐不知道白九墨要去做什么,闷声闷气地说了句:“鬼才等你。”说完,就跑去将碗刷了。
真到睡觉的时候,关小乐才知道,自己现在离了白九墨,已经睡不着了。
关小乐用被子把自己严丝活缝地包起来,身子整个的贴在了墙上,还是觉得整个小屋里阴森森的。
小屋外面,小风呼呼地刮着,关小乐内心的恐惧更甚。
自从小时候碰到碰到一次鬼后,关小乐就彻底惧怕了这种东西。
关小乐躺在床上,感觉身上毛毛的,然后身子就开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但是,这种毛毛得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了。
第二十一章:妖道
到最后,关小乐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点都动弹不得。
关小乐浑身冷汗直冒,声音里现了哭腔:“白九墨,白九墨,白九墨……”
身上的东西越来越沉,而且能感受到那东西在自己身上攀爬的动作。
关小乐喉咙里咕噜噜地叫着“白九墨”,心里却一点点的寒了下去。
小时候那段恐惧的经历瞬间在关小乐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来回播放了起来,关小乐浑身发颤,嘴巴一张,就要叫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灯突然被打开了,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关小乐颤抖的身体,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殆尽。
白九墨左手牵着灯绳,右手支起成虎爪状放在关小乐的头顶,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关小乐雪白的牙齿咬住水红色的唇,睁大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倒映着白九墨的身影。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盯着自己的眼睛,右手渐渐的放松收了回来。
关小乐没有问他这个动作代表的什么含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白九墨,声音软糯而发颤:“白九墨,抱抱我。”
白九墨长而卷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了一个半圆状剪影,沉默半晌,白九墨将灯关上了。
上了床后,顺手将关小乐捞进了怀里。
关小乐微微地抖着,两只手紧紧地攥住白九墨的衣服,不敢放开。
白九墨轻抚着关小乐的后背,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关小乐,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东西。
现在这个村子,处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一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不稀奇。
刚才关小乐身上招的这个东西叫做“玛犼”,是一种修炼着的小妖怪。
不与一般吸收人的阳气或者精力的提升妖力的妖怪一般,这种东西更喜欢人肉。
是比较兽化的一种小妖怪,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对付它们的话,也还是有些难度。
白九墨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听到关小乐讲的他上初中时候发生的那件事,鳏夫貌似对这种东西很熟悉。
不然,也不会上来就叫玛犼为“孽畜”。
而玛犼一般都是不怕人的,但是听到了鳏夫的骂声,居然还真的跑了。
这个鳏夫,应该不是只是个伙夫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白九墨捏了捏关小乐粉嫩的脸蛋,眸中闪过一丝金光。
经过这天晚上之后,关小乐就彻底的不敢一个人睡觉了。再加上白九墨开始的时候已经下了保证,所以关小乐直接将白九墨的铺盖换到了下面,两个人名正言顺的睡到了一张床上。
而白九墨最不正常的时候也是让他给打打手枪,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关小乐更是肆无忌惮了。
现在的关小乐,草木皆兵,连去送张小花回家都有些不敢,生拉硬拽着白九墨陪着他一起去。
而白九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向跟黄世仁一样在钱财上计较的那么清楚的他,竟然没有问关小乐要钱。
关小乐当然乐得自在,两个人这样子一起生活着,倒也其乐融融。
某天放学,关小乐照旧要去送张小花回家。
找白九墨的时候,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关小乐一头黑线,这个白九墨,不会送了几天就懒惰了吧。
想到这里,关小乐给白九墨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白九墨才接电话。
“喂,你在哪里呢?”关小乐有些不乐意的问。
“你先去送,我尽快赶去。”白九墨的声音比以往的更为低沉,像阴沉的天气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关小乐担心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白九墨说了句没事,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诶!白……”关小乐还没问出口,白九墨就挂掉了电话。
关小乐有些疑惑的挂了电话,旁边的张小花已经催促着他了:“老师,再不走,你回来的时候可要晚了。”
关小乐对着张小花笑了笑,点头,将手机装起来后出了校门。
白九墨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铁锈般刺鼻的鲜血味充斥在鼻腔,眉头已经皱起。
井渊恪静静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目充血,原本红润的唇瓣也已经干裂。黑色的长发因为少了玉簪的束缚而铺陈在地板上,徒增了一抹邪魅和凄凉。
不远处,黑光笼罩着一个穿着破烂,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头。老头颧骨凸起,脸上瘦得没有一丝肉,颊边深陷。
老头手中拿一木钵,通体发黑,钵口莹莹泛红,看到这个,白九墨眼中金
光更盛了。
白九墨一动未动,老头却浑身戒备,如鹰眼般尖利却污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白九墨。
不一会,老头颧骨动了动,呵呵干笑两声,喉咙似乎被痰堵塞住了,发出隆隆声。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千年狐妖和千年蛇妖,两个人的修为加起来,可省了老道我不少功夫。”
白九墨淡淡地扫了扫老头身上破烂得道袍,眸中波澜不惊。
这个妖道,大抵是依靠着手里的木钵来吸收精怪的修为,然后达到自我修为提升的目的。
说是道士,也是个坠入了魔道的道士。
他手中的黑木钵白九墨没有见过,却略有耳闻。
上古时期,仙魔大战。
魔王战败,被封入上仙青木仙君的木钵当中。魔王既入,原本水白色的木钵也变漆黑。
仙君将其封入宝塔之中,万世封印。
不料千年前却被某些意图不轨的人给解了封印,魔王封印于木钵中已经沉睡万年,此时出现魔力自然不足。
于是,当时变发生了一系列精怪失踪与修道人被杀的事件。
当时盛传的说法就是,魔王重现,依靠与人们签订契约来达到让自己魔力恢复与签约方修为提升的双赢。
魔王与签约方的协议,大抵就是让其吸收精怪与修道人的修为,然后双方共同享用。
但是后来,此木钵就又被上仙给收了回去,再次封印。
辗转这么久,竟然又再次出现。
“你也好自称老道?莫污了这个称呼。”白九墨依旧声音凉凉地响起,连一丝鄙视都不屑于给的瞥了妖道一眼。
妖道听了这话,也不恼,再次呵呵笑了两声,说:“污不污这称呼,是老道说了算。”
声音顿时尖利,黑气缭绕的木钵直直投掷过来,顿时黑光大盛,将白九墨笼罩了过来。
白九墨眉头一皱,捻了个决,身上顿时覆上一层白色云雾,将黑光反射了回去。
身上覆着白雾,黑光近不了白九墨的身。
妖道脸上闪现过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提起手上的青铜剑直直的冲着白九墨刺了过来。
白九墨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单手五指撑起,另一只手已经捻了个决,渐渐地汇拢成一丝白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