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现在十四岁,他那里懂得那是小孩拉粑粑了。
还是在吕清的提醒下,水龙吟才明白过来,但是,在他把水墨白抱进卧室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他不会换尿布……
水龙吟凝视着平躺在床上抿着嘴,苦着脸,不发一词地看着他的水墨白。
两人四目相对。
半响,十四岁的水龙吟壮志凌云地站起身,他走到床沿边,脸上有些不好,一双眼眸没什么变化。
可是,躺在床上的水墨白却清楚的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因为实力地悬殊,水墨白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翻滚自己肥胖的婴儿躯体,连滚带爬地向床角处移去。
站在床沿边的水龙吟哪能让他逃走,倾身上前,长臂一挥,一把按住了那乱动的小墨白。
水墨白不乐意了,拿出吃奶地劲晃动自己的身体,心里腹诽道:老子不是乌龟,不是乌龟。
心里念叨着这句话,水墨白养足劲地晃动四肢,企图从压制他后背上的手逃离。
突然,一道轻笑声传到水墨白耳中,紧接着只听他旁边的人说道:“宝宝是只小乌龟。”
趴在床上的水墨白动作一顿,顿时,全身无力,怨念地趴在床上:为什么我是婴儿,为什么我是婴儿……
水墨白这副样子落入水龙吟眼中,那就是可爱万分。
水龙吟疼惜地把小孩翻过身,见他面颊双红、肉嘟嘟地小脸,轻声笑出。
“宝贝,好可爱。”
水龙吟这一笑,引来水墨白一惊。
在他印象中,这个人是很少笑。就算笑,也带着几分苦涩,或者尖锐。
向眼前这种单纯美好,由内心而发出来的笑容,好像只有在遥远的记忆中存在过。
他有些记不清了,因为,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久到他有些不确定,这个人有没有如此笑过……
水龙吟看着床上肉嘟嘟地婴儿,一时忍不住,着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水墨白一怔,回过神来看向身边俯视他的水龙吟。
只见,那人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说你好奇就好奇了,你动什么手哇!
水墨白气呼呼地嘟起嘴,小手乱挥着打掉正捏着他鼻子玩的水龙吟。
最终,水墨白明白他这副婴儿身终究抵不过水龙吟那副正太的身体,挫败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捏吧!你捏吧!我看你能捏多久。
二分钟过去……
水龙吟正捏着小婴儿的脸颊玩。
五分钟过去……
水龙吟玩起小婴儿的莲藕手。
十分钟过去……
几乎全身被水龙吟给玩遍的水墨白终于露出不耐烦之色,一双凤眼凶猛地盯着水龙吟看。
那眼神好似一只没有驯服的野兽,一不留心就会被对方载入腹内。
不知水龙吟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只是轻轻一笑,抓住水墨白白嫩嫩地莲藕腿,眼中闪过一丝戏弄。
呲啦一声。
水墨白瞳孔扩大,他屁屁上的尿不湿被水龙吟瞬间扯开。
“哇哇……”
水墨白全身一凛,二秒钟后,婴儿的嘶吼声从卧室传。
老子的清白,老子的清白之躯哇!
“宝宝,你拉屎了。”
水墨白眼角抽搐,乱蹬乱动的小肉腿停了下来,默默地扭过身体,不再去看水龙吟一眼。
这人就是恶魔。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来还,水墨白你也有今天……
他现在终于明白,‘连哭都没有眼泪’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良久,水龙吟把水墨白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扒完后,手拿尿不湿,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旁边。
水墨白趴在床上偷偷地瞟了一眼,见其眼中搂着迷茫,嘴角一阵抽搐。
你丫的不会换尿布,装什么横!
水龙吟眯着眼,盯了一会手上的尿布,最终,他缓缓地开口叫道:“吕清。”
闻声,吕清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吕清万分同情地接过那被水龙吟冰冷的眼神宰杀半天的尿不湿,他看了看躺在床上大爷似的水墨白,又低下头瞧了瞧手中的尿不湿。最终,吕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岛主,经过我刚才反复观察:尿不湿温度高、不透气,细菌易大量繁殖,对婴儿臀下等部位,会造成不必要的健康问题。”转过身,吕清非常镇定地看向水龙吟,诚恳地建议到:“夏日炎热,我建议不要用尿不湿。”
这个人是谁
水墨白一双凤眼直挺挺地盯着站在旁边正脸不红气不喘、镇静自若瞎掰中的青年。水墨白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吕清吗?
不……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吕清。
更甚者说:当年,他不过把以吕清为首的这些水龙吟的心腹当成一群狗,一群只会对水龙吟点头哈腰、惟命是从的狗——连人都不如。
水墨白无力地躺在床上——八十七岁终老,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水墨白,你孤寂半生,你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
七月大的婴儿躺在床上,可是那个享有八十七岁的灵魂却在咆哮。
你就是渣,就是渣。
水墨白忍不住咆哮出声,因为声带还没有发育成熟,他发出来的声音也不过是奶声奶气地哇哇声音。
他这一叫,引来水龙吟跟吕清的侧目。
水龙吟一脸不似少年的冷肃站在旁边,整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不易亲近。突然,只见他嘴角弧起,眼中闪过少年才会出现的玩耍戏弄之色。
水龙吟道:“那穿什么?”
吕清镇静自若地回答:“裸奔。”
吕清,我恨你。
水墨白摸着他的乳牙,恨不得灵魂出窍,把眼前人给大卸八块。
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严谨的狗,屁,你丫的就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水龙吟淡淡地看向躺在床上肉嘟嘟、白嫩嫩、可爱不得了的小婴儿,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沉稳地反驳道:“裸奔……不好……”
闻言,水墨白还没来及兴奋,水龙吟下一句,彻底的让他感觉到未来是一片黑暗。
“穿裙子。”
在水墨白叫过上帝,咒过阎王,再骂完各路神仙后,他还是被吕清套上了一件可爱的花裙子。
并且,这期间被吕清狠狠地揉虐了一番。
“岛主,二少实在太可爱了。”
水龙吟听见这话,冷清地表情有点软化。
水墨白仇恨地看着正掐着他的脸蛋,玩的不亦乐乎的吕清。
心中狰狞地冷笑三分钟之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吕清给老子好好等着!!
同时,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不管他如何反抗、如何咒骂都已经改变不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婴儿的事实。
因此,水墨白做出一个艰难地决定:催眠自己。
我是婴儿,我是婴儿,我是婴儿……
作者有话要说:
穿上花裙子的小白白
十几年后……
水墨白:你还记,小时候你对我做过的BT事吗?
水龙吟:什么BT事?
水墨白鄙视:你这个强奸犯,BT佬。我刚进入这里,你就把我看光光了,奸视了我N久。
水龙吟扫了一眼水墨白:你那时候就是个毛孩子,你以为我会对你那副孩子样,感兴趣?
水墨白鄙视:恋童癖。
十几年后,成为设计师的小白白。
水墨白:吕清。
吕清:主母?
水墨白:去,把那套比基尼穿上去。
……
小白的报复好强大~~~
4.二叔
雨季将至,天空布满了厚厚的黑云,阴霾潮湿。
寂静、淡雅的大厅内,靠近左侧的坐着一名三十多岁、身着铅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他的坐姿非常漂亮,腰板直挺,头部微微低下。从侧目看看去,男人头部一直延伸到臀勾的弧度,在中山装的衬托下显出一种禁欲的感觉。
此时,男人左手夹着一根雪茄,右手慢条斯理地翻着他正桌面上的报纸。
如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左手跟右手有些不同:男人的右手非常漂亮,修长而白嫩,左手却布满了成年老茧。
水龙吟抱着水墨白走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二叔。”水龙吟淡淡地叫了一句,一脸淡漠地坐在男人对面。
二叔?
水墨白用眼角瞟了男人一眼。
好像是叫水天翔吧!
脑中思索到这个名字,水墨白眉宇之间微微皱起,这个人他印象不深。
上辈子,他入岛时,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听说是被三叔水景山活活掐死的。
水龙吟坐下后,顺手把水墨白放到自己身边,柔声地说道:“宝宝,乖乖坐着,不要乱动哦!”
闻言,水墨白仰起头,眨了眨水灵灵地大眼睛,咧开嘴朝水龙吟一笑,便低下头,乖巧地坐在旁边。
水龙吟跟水墨白的互动让水天翔一双凤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开口道:“这,就是姓墨那女人的儿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那种很低沉的声音。
水天翔说出这句话时,手下已停止翻报纸的动作。
他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水墨白一眼,最终,把视线对上了水龙吟。
四目相对。
十四岁的水龙吟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不出有丝毫惧意地回视水天翔。
水天翔这个人长的很漂亮:锥子脸、柳叶弯眉、希腊鼻、薄唇。
这张脸无疑给人一种阴柔过分的感觉。
水天翔生了一双令人过目不忘、心惊担颤的丹凤眼。
他这双眼睛能给人如此强烈气压,皆因瞳孔中掩饰不住地戾气,这戾气让人与他对视三秒,都好像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那般,心惊胆颤。
水天翔生了一张薄唇,水墨白也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薄唇。
可是,很多人第一想到的不是他的漂亮,而是‘薄唇寡情’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水天翔已经听过无数遍,上辈子的水墨白同样也听过无数遍。
从最终的气愤,到最后的淡漠。
到底谁寡情,也只有经历过,才会真正地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主子,二爷。”
打破寂静的是吕清。
只见,吕清依旧身着他那身一成不变的三件套西装,鼻梁上换了一副无框眼镜。
此时,他手捧一套茶具站在水龙吟跟水天翔旁边。
打过招呼,吕清把茶具放在他们中间的桌面上,席地而坐。
水天翔看着吕清坐在地毯上慢条斯理地煮着茶,随着时间地流逝,幽幽地清香从紫砂壶中散开。
“吕清还是这么能干。”
吕清正把茶叶给过滤一遍,他低着头,丝毫没有把水天翔的赞美放在心上。他把茶沏于青瓷杯中,有条不紊地把茶先递给水龙吟,“主子。”紧接着,再把另一杯放在水天翔面前,“二爷。”
这种主次分明的动作令水天翔再次看了一眼吕清。
只见,那人依旧坐在地毯上,正拿起一支空奶瓶,准备用煮茶余下的开水冲牛奶。
水天翔收起视线,拿起青瓷刚抿了一口茶,就听水龙吟突然开口道:“他是我儿子。”
“呃……”一声闷吭刚从水天翔喉咙中冒出个头,便被他硬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憋住气,水天翔用力地把他呛出来的那口茶给咽下去。
茶水与空气同时进入食道,顺势而来的胀痛感挤满在胸腔。
这一阵触痛,硬是被水天翔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水天翔再抬头时,已然恢复常态。
与此同时,吕清刚把他那只拿着奶瓶、不断抖动地手给压制住。而一直稳坐在旁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水墨白嘴角有些抽搐,他百分之二百的肯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捡在二叔喝茶时说出这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不……不对!
水墨白快速仰起头看向他身边的水龙吟,恼羞成怒侧过身,用着他的小肉手就朝水龙吟打去。
屁!上辈子,就让你占了这么久的便宜。这辈子,你还来。
水龙吟一把接住水墨白的小肉手,顺势把小孩带入自己怀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的水墨白,语气平淡地问道:“宝宝,饿了?”
水墨白咬牙切齿、双颊红红地瞪着水龙吟,这副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把水龙吟给吃了。
“岛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身后波澜不起地一句话令水墨白心下一惊,他目光怯怯地看向说这句话的水天翔。在水天翔看向他时,水墨白表现出孩童该有的害怕,一惊,连忙害怕地停下打水龙吟的动作。
他一停,水龙吟便接过吕清递过来的奶瓶,动作轻柔地塞进水墨白的嘴中。
水墨白抱着奶瓶,嘴里一撮一撮地咕着奶,见水龙吟依旧风轻云净的样子,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水龙吟见水墨白能自己喝奶,便把他放回旁边的位置上后,面色无波澜地对水天翔反问道:“墨白是我的孩子,二叔想说什么?”
“你的孩子?亲儿子?”
水天翔阴柔地样貌浅浅地扯出一个讥笑。
他这种讥讽地语气没能让水龙吟脸上产生半分起色,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样子。
水龙吟这副样子完全是继承了他爷爷那副不动声色,便能主导一切的气势。
老岛主那是什么人?
那是摆到整道上都让人畏惧的角色,就算死了都令人铭记于心。
“二叔。”水龙吟淡淡地叫了一声,抬起眼皮对上水天翔的视线,铿锵有力地出声,“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水龙吟的儿子。”
“哗啦……”
茶具散落一地。
吕清动作风驰电掣,下一刻,他已一脚踩在了桌面上,手中拿着一根竹签抵在水天翔的大动脉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吕清扪虱而谈道:“二爷,请您放下枪。”
水天翔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手里的枪正指着水龙吟身侧的水墨白。
水天翔看着抢下低着头的婴儿,双瞳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纹丝未动,正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水龙吟。
开口道:“吕清,你真的是让人忍不住夸奖的孩子。”
“二爷,请您放下枪,二少喝奶会受惊。”
“那就不要喝。”
水天翔冷冷地说这句话,丝毫不惧抵在他大动脉上的竹签,把抢从水墨白的面门移到了眉心之间。
被人用枪低着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巨大的压迫感瞬间来袭,枪口冰冷地触觉。
水天翔突如其来的动作太快,水墨白不得不承认,他受惊了。
上辈子的水墨白可以丝毫不惧这把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枪,但是现在他不行。
水天翔波动枪膛保险,水墨白心肌顿时一紧,再不能被动的强装下去。
水墨白缓缓地仰起头,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眸,向婴儿看到新玩具那般,扯着嘴巴朝面前正拿着枪指着他的男人露出甜美地一笑。
他现在必须表现出像一个婴儿模样:天真、可爱,甚至顽皮这种表情,若流落出一丝慌张、害怕、惊愕、或者凌厉,藐视表情,都不是他能承担的后果。
水天翔手中的枪,水墨白单听枪膛保险的声音,便可辨认出这是一把意大利伯莱塔PX4 Storm手枪。
意大利伯莱塔PX4 Storm一共有四个型号,水天翔这把是F型:传统的单/双动型,有手动保险/待击解脱杆;口径9mm×19、枪管长为102mm、枪身全长192mm、高度在140mm,、宽36mm、弹匣容量是17发、重量是 785g 。
水家是靠军火发家的,水墨白更是行家中的行家。
可是,如今的情况……他不得不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