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就干脆正大光明地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期,带上道上蛮懂这行的老爷子,一起去新疆。
那时候的新疆可不是现在发展如此好的地方,这车啊,要颠簸死傅鑫和那老爷子了。
打的到地方后,真正缓了几天的劲儿,才回神。
但收获当真不错,这时候的玉石并未被挖空。
籽料还有不少,而且贵在交通不便,卖得便宜啊!
所谓白菜价,大概就这意思吧?
一个真正的新疆和田白玉手镯,居然才一百,才一百,这让傅鑫拿在手里都想哭。
傅鑫跟在老爷子身后淘了不少好东西,几块白玉雕工不说,光那白玉就是完美而细腻的白色,无浆点,色泽细腻,油脂度高,在鹅黄色的强光下,里面又透出一股淡淡的粉色,非常柔美细腻。
心里舒坦地直哼哼,直接打包了带回自己的狗窝。
刚一到上海,出乎傅鑫预料的是,他居然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一身剪裁随意,却修身挺拔的男人。
傅鑫拎着包袱慢慢上前,那人似有感应,回头,却见傅鑫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压下心中的惊讶与不安,淡定地走过他身旁,见他并未跟上,便回头吩咐了句:“还不过来?”
后者洒脱一笑,对着微微带有几分命令的口吻非常受用,抬腿便跟上。
傅鑫依旧住在自己的小狗窝里,因为这有人气,因为这隔壁住着王妈。
一回家就拿了些新疆带的土特产给王妈送去,后者又是大惊小怪了阵,看着傅鑫背后的男人,不由呵呵轻笑:“很少看你带人回来,但带回来的一个个长得都这么好看!”
傅鑫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什么似的,但后者却挑眉一笑。
请那人进屋,冲了杯奶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瘦了,长高了,目光更冷了……
微微有些叹息,抬手揉过他的头发,眼眶有些酸胀,“还好吗?”
“刚开始一年多,因为天真吃了不少苦,现在……”杨讯飞挑眉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傅鑫微微点头,“那就好,留下住几天吗?”
杨讯飞摇头,“最多一日!”
傅鑫有些失望,却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特别优待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和我说说这段时间的发展如何?”
“看到些人,遇见一些事,我很感谢你当年和我说的。”杨讯飞点了根烟,“虽说你唠叨了很多,我也没听进心里,可事后才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扫了眼眼中总是有几分愧疚之色的傅鑫,浅浅一笑,“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和我外公才是真心对我的。”
“嗯,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傅鑫握住他的手,食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杨讯飞仔细地打量着似乎一点都没变的傅鑫,忽然凑上前一把搂住对方,“如果,我今天想要些别的呢?”
两人气息很近很近,傅鑫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于自己耳尖。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的确禁欲多年,让他越发敏感。
杨讯飞的手,顺着对方的脊椎一路向下,“来弥补我这几年在外受的苦……”
傅鑫没反对,也没答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抱紧了他,“累了,就睡会儿吧。”
杨讯飞一僵,但慢慢放松,把头贴住傅鑫的侧颈,压抑地呜咽。
没有哭泣,只是嘶喊。
一种放松后的舒展和发泄罢了……
整个下午,杨讯飞都软在他怀里,和一只外面野完,回家歇息的猎豹一般。
直到五点,王妈敲响房门,这才惊扰了沉睡中的杨讯飞。
傅鑫笑着接过食物,关上门便摆放桌子。
这次王妈做多了些,绝对够三四个男人吃的。
杨讯飞一愣,看着这些菜肴,笑得很柔和。入座,拿起筷子塞了块红烧肉,幸福地直呜呜叫:“没想到会这么好吃!嗯嗯!好吃!和我上次在饭店吃的完全不一样!”
那是自然,这一桌菜,贵,就贵在家的温暖,家的温度。
所以傅鑫一直不愿离开,不愿离开王妈的手艺。
这几年来,眼下这顿是杨讯飞吃的最为满足的一顿。
吃完后,直接代替傅鑫躺在沙发上直哼哼。无奈后者只能作为兄长,从药柜里拿出吗丁啉递给他温水,然后坐在他身旁,一边闲聊,一边替他揉着肚子。
只要傅麟踅在,这些动作都是他替自己做的……
过了四十多分钟,傅鑫见他又昏昏欲睡,知道外面对他而言有多需要警惕,心疼的往怀里揉了揉。
“傅鑫,”就在傅鑫以为他睡着时,那人却叫了自己。
回头看了他眼,“嗯?”地询问了声。
“没事……”后者依旧没说什么,但过了五分钟,再次叫他。
傅鑫应着,那人叫着,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傅鑫醒来,在床旁没有瞧见人影。摸了下温度,应该刚走不久。
摇着头起身,瞧见床头居然放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则是一把ppk,一把小型自动手枪。枪管不长173/155mm,却方便随身携带。
傅鑫一惊,随即笑眯眯地收下。
哪个男人不爱枪的?更何况前任傅鑫可是有个小射击场,可现任上岗因为繁忙而遗忘。
如今这杨讯飞让自己收下,恐怕也是唯恐自己安危……
拉开盒子下一层,果然瞧见满满的子弹。
想到此,不由微叹。
看来,这小子比自己想得都要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饲主不知道啵
第五十九章:爱错了人
97年是中国一个阶段性发展的时日,中国失去了一个伟人,回来了一个失散已久的孩子。
香港完全回归中国,自然,中国给与其极大的优惠政策以及宽松的条件。
为的是给其后澳门回归做上一个楷模,并且以一国两制于香港先行尝试,让宝岛看看中国如何对待回归的孩子。
只可惜,强硬派依旧是强硬派,现任总统依旧视若无睹。
美国还在台湾驻扎着,承认台湾为独立国家。
国际纠纷不停,中国改革开放继续,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而宁静。
最起码,如今的确是……
杨讯飞偶尔会静悄悄地来到傅鑫的小狗窝,睡上一晚,第二天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谁都明白,对杨讯飞而言,这个狭小却温暖的屋子,对他而言,是个避风港,是一片温暖之所。
傅鑫留给他一把狗窝的钥匙,就算自己不在,他也能进屋歇歇。
鑫麟发展的一如既往的好,但同时,他也放缓了脚步。房地产开发,不可能着急,资金断层很快,他不是个爱冒险的。
周兴天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傅鑫很龌龊地让人给他寻找第二春,就算不能弥补失去家庭的温暖,但身体上的慰藉还是能给的嘛~
盖尔已经完全能习惯鑫麟的发展规划,并且开始认真学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上海人。
如此一来,反倒是傅鑫开始悠闲几分。
但他不想回香港,面对自己已经有些难以压抑的感情,他本能地选择逃避。
如今,他还会炒炒股票。
97年的股市,可以说是个动荡的年代。当时市场崇尚绩优股,长红,发展,江苏春兰,青岛海尔,是当时炙手可热的热门股,同年5.1长假之后,可能很多投资人还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深发展连续三个涨停板,带动指数大幅度上升。特别在五月四川长红和深发展的带领下走出跨年度的行情,沿5天平均线单边上涨,在97年的5月12日创1510点的高点,然后结束了一年的牛市。这是所有遭遇政策而没有能够及时出来的大小庄家共同创造的结果,而在上升的过程中成交非常活跃,从最低的855点上升到1510点,升幅达到76%在97年5月12日见顶后下跌后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成交量也说明有先知先觉型的资金已经在这种狂热的牛市气氛中边涨边减仓。
而97年,也是中国对股市开始控制的一年,各式法律法规相应出台,得到严格化管理。
另一头,这唐镇的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有大律师的模样。
可,就算如此,年纪太轻,在所里还是会被小小地排斥。
这几日看他心神不宁,算了算日子,傅鑫知道,要来了……
好吧,不是每个月来一回的事儿,而是,唐镇真正的转折点。
那日,公司开会,结束后他独自留下唐镇一人。
脸上笑笑道:“怎么,你也会有烦心事了?”
“嘿,怎么前段时间关心老周的家务事,今儿就开始折腾我的了?”唐镇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傅鑫与唐镇的感觉更像平辈,没有太大距离感,就像两朋友。
看了他眼,扔了根烟给他,“说吧,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我真担心办公事时,你小子给我出纰漏!”
唐镇知道这人是在关心自己,这么多年认识下来,两人的交情不是一点两点。
家里的条件也改善了很多,父母一直对自己说,要好好报答傅鑫,要对这个有知遇之恩的男人好。
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明白。但毕竟傅鑫是上司,他也担心自己太过与之亲密,而让傅鑫反感。
毕竟一个是世家富商之后,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律师,连法院的法官瞧见自己,都会冷嘲几句。
可这个原本还是银行小经理的男人就对自己这跑腿的小律师开了后门,并特别照顾。
那时,自己连执照都没拿到手呢。
“行了,我又不会出错。”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前几天不是所里来了个案子,你大概也听说过,就是一男的,醉酒后持刀杀了五六个无辜路人。
然后,不知怎么的,法院指派律师了,这就算了,还指派到我们所!
我师傅的意思是让我练练手,谁让我没见过‘真正的大场面’?”说到这,他自己也“噗嗤”声笑了,眼中满是嘲讽,“这个案子印象里太大,我担心……”认真地看着傅鑫,“自己如若真代理了,会影响鑫麟,甚至是,你三叔那边。”
傅鑫心中暗暗感叹没看错人,一边笑着回答:“你只是律师,你只是指派律师而已。”笑着提点,“你只要让人知道,你只是代理律师,你所代理的人,不论好坏,不论做了什么,只要到你手里,那就是由你负责,你会以自己的工作素养来保证他得到法律权限内最大的保障与……”随后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先前的提点,想来也足够了。
唐镇没开口,只是垂着头似乎在深思:“我知道,但我真正纠结的是,这个案子我是否该接。”
“为什么不呢?”傅鑫浅笑,“你是唐镇,我瞧上的唐镇!”神秘而笑,“如今你只是担心是否会给我带来麻烦,而不是自己有没有能力接手!”
唐镇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傅鑫会对自己如此宽容,会如此包庇自己。
如若是古代,遇到这种主公,自己别说抛头颅撒热血了!
爷暖床都给他一步到位了!
压下咽喉的激动,笑容牵强却眼中难以遮盖的幸福与雄心勃勃,“嗯,你就等着看我的结果把。”
走到房门口忽然停了下,“对了,一直忘记和你说,96年别人起诉我们的案子,撤案后,材料我用于归档了,待会儿给你一份?”
“我以为你早就交到档案处了……”揉着太阳穴,“被我三叔知道,非揍死你个没脑子的!然后收拾包袱给我滚了!”
唐镇撇了撇嘴,他一直认为那位大爷,把自己定义为:陪着他家小宠物胡乱闹腾的小跟班,小小宠物~
揍?哼哼,这位爷大概连看自己一眼的欲望都没吧?
一个月后,开庭,天下哗然。
鑫麟法律顾问居然会接这个案子?
原本在场就会被人指骂的唐镇,平静地走到中间,与傅鑫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发表讲说。
而那犯罪嫌疑人噗通一跪,达到高潮。
唐镇,唐镇,如今的他,逐渐是自己心中那个唐镇了。
为了这么个人,前期投入再大,傅鑫都觉得值得。
鑫麟集团的事,已经上了正轨。
每日到公司处理事务后,可以懒散点。
杨讯飞来的日子毕竟太少,偶尔傅鑫也不想回到自己的小狗窝,免得无事可做时,想起那人……
这几日,傅鑫找了个环境优雅的酒吧,下班后,去点一杯,坐会儿,想会儿事,看会儿人。再想想,前世自己这时候在做什么。
为生计而奔波?为一口的食物,而努力挣扎?
傅鑫不记得了,前世太多细节他都记不起来了……
除了一些发展需要外,其他关于薛州的一切,记忆已然模糊……
傅鑫坐在雅静的酒吧内,注视着人来人往,有时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前世的穷小子,薛州?还是如今傅氏的大少爷,傅鑫。
也可能,两者的结合,一个全新的人……
只要想到这他便不由自主的感到阵阵凉意,仿佛是一种人格的被磨灭,一种,一种……被抹去的惩罚。
因为自己得到了第二世?
傅鑫微叹……
如今的酒吧还分两种,一种是热闹而喧哗的,内有大舞池,提供年轻人所需要的环境,让他们在舞厅,酒吧台,挥发着洋溢的青春。
一种则是傅鑫如今坐下的,宁静而优雅。
环境不错,装潢不赖,傅鑫慢慢得也成了常客。
他没多大嗜好,也不怎么懂得品酒,装下a到c中间这个词,他只是来静静,不想回家而已。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留洋归来的男子,如今也早已认识傅鑫,每次来后,会笑着问他今天要什么,傅鑫回回都让他替自己选。
长久一来,那老板笑着说:“我酒单上的酒,都快被你喝过一圈了。”
傅鑫只是笑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思考着,既然那人自己不能碰,为何不找个其他人来代替。
傅麟踅是男人,那他为何不也找个男人?
只是玩玩,排解下如今空虚的心灵而已。
酒吧,多是较为开放的人。不是没来搭讪的,就算如今社会,男人看上男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是九十年代,可上海这全面性开放的城市,就算不是在Eddy’s,却也偶尔有上野鸳鸯几只。
就算玩大了,老板也只会笑着让他们去包厢闹,声音轻点就成。
老板的人很和善,为人也不错。傅鑫便是喜欢这点,故而越留越久。
不是没人上来搭讪,毕竟傅鑫外表堂堂,英俊潇洒,穿着更是不俗。
老板曾经问他,为何要每日来此,傅鑫笑着说,想要找个能暖床的。
老板笑着摇头:既然找到一个喜欢的,就别放弃。
傅鑫笑着摇头:爱错了人。
恰巧这时,酒吧里放着一首迷茫却悲伤《梦醒时分》,如今,还是陈淑桦所唱。一种低迷而颓废的忧伤,一种淡淡的无奈……
“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傅鑫听着,听着,垂下了眼帘。
老板拍拍他的肩,放下一杯奶茶,离开……
见了这么多客人,却第一次遇见傅氏集团的傅鑫。
老板在香港呆过一两年,事情也看过不少。
某次有幸瞧见过浪子的傅鑫,那时的傅鑫应该不过十七八岁,世家出身,傲视香港的身份,全然没把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