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彼岸(穿越)+番外——一颗小西瓜

作者:一颗小西瓜  录入:01-19

文案:

一不小心重生到仙界,做了百八十年的圣主

以为重生过后可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哪知却被若谷发了无数张好人卡

本已经万念俱灰,柳暗花明间又邂逅前世的挚爱

既然生活里充斥着各种空虚寂寞冷

能找个人凑合凑合,倒也不错

然而不久之后,我惊然得知,他竟然是……

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以下是《无责任文案》,话说为什么西瓜会把这么不负责任的东西写出来呢(这实在是很脑残……- -b

其实这只是个自以为是攻的万年受在各种误会中一不小心把一只可怜的渣攻口口口口口了的故事)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不伦之恋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殇(紫晨)\慕远\若谷 ┃ 配角:苏叶(九幽)\太上仙尊\沧漓等

第一章

其实,圣主这个名头,是从天上掉下来扣我头上这么来的。

那是整整一百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人生刚刚步入无文凭,无事业,无爱情的三无阶段。

某日,我为了图纸上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一条线和上司吵了一架(我给他说了一百遍主梁做细了房子遇上地震妥妥的要塌啊要塌啊要塌啊可是他说尼玛都什么时代了你听说过这个山旮旯里的狗屁城市地震吗吗吗吗吗我又给他说汶川地震之前你知道会发生汶川地震吗吗吗吗吗……),然后果然如愿以偿再度丢了工作。此刻,我站在某二线城市的人行天桥上,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尾气与沙尘扑面而来,手中拎了一瓶冰得透心凉的啤酒,颓废地走着只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天无绝人之路,这大好世界,难道还饿得死我个没有脑力还有苦力的大好青年。一瓶酒毕,我决定再度跨入那个甲方为刀俎乙方为鱼肉的人才市场,谗言媚笑地去寻个新的奴隶主。

我正要走下天桥,遇上一个和我一样拎着一瓶子啤酒的哥们,我瞥见他萧条的形容,不禁在心里感慨,狭路相逢,同道中人,哐当一声他手中瓶子砸在我面前,我愣了一愣,兄弟,你不缺这点钱,我缺。好歹把瓶子送我让我去还了赚个小钱吧,可惜可惜。

看着那凌乱的碎玻璃片在太阳下扎着晃眼的光,我甚觉不是滋味,正想抬起头对他嘀咕两句,却看见那哥们就这么翻了天桥的围栏,跳下去。

我打了个哆嗦,兄弟你这是在唱哪出,你没钱花了可以去挣老婆跑了可以去找,老子落魄到这等地步都还觉得祖国社会一片美好,你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寻死。一个箭步冲将过去,刚巧拽住他的裤带。

乖乖,这家伙真重!

我被那围栏卡着,灰尘扑扑的脸挤进栏杆,右手被他吊得断了似地疼,偏生这烈日炎炎下,天桥上连个别的行人都没有,此时桥下街旁倒是已围了一圈的看客,我大叫着救命,被我拽着的家伙却一动不动,死透了似的,甚至都不肯伸个手来抓着老子的胳膊。

正在这当口,那承载了两个大老爷们的不锈钢制围栏,连着栏杆带底座,塌了。

做梦都没想到,我一个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会死在豆腐渣工程上。而我至今都记得,那个被我见义勇为的哥们,临死之前,竟然还在对我笑。

桥下不息的车流,竟成了我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见证,而他嫣然的笑颜,跨越生生死死,依旧刻骨铭心——用俗话说,小子,烧成灰我都认得你!

我听得天雷轰鸣,眼前一黑,从浑噩中醒来后,便已到了云上界。

确切一点,是云上界圣宫紫璃殿,圣主住了几千年的寝居里头。当然,我事后才知道这些。彼时我睁开眼,看了四周华丽得晃眼的琉璃柱子,紫纱帷幔,第一反应是,乖乖,老子上天堂了。微一抬手,轻飘飘地真似在天堂,立马一个念头窜将上来:老子生前一没抱过佛脚二没拜过耶稣,什么真主玉帝释迦摩尼,在我这个无产阶级得不能再无产阶级的小青年眼里统统都是放屁。就我这张没入群众皆不见的脸蛋,和这过往二十年碌碌无为的人生,上帝他老人家凭什么让我上天堂——什么?随机事件?要是我能有这运气,为什么买了无数年的两块钱一张的那啥小票票,连个大于等于五块钱的奖都没中过?

幸而床边马上就有一个白发苍苍,面目却英俊得人神共愤的家伙,笑眯眯地看着我,对我进行答疑解惑的开场白:“你终于醒了。”

我瞪着他,手在四周摸了一圈,这床软归软,还是挺踏实,于是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继续瞪着他。

他长得实在是标致得挑不出半点毛病,怎奈我从小对长得比自己帅的人都采取远则无视近则斜视再不行就弱视的态度,又刚在混凝土和钢筋结构里厮混了四年出来,此时的我眼里,帅哥就如玻璃,酥脆化渣,只能拿来装点门面。于是对他扯了嘴角,干笑:“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哪位?你认错人了吧?”

他脸上挂着十分谦恭适度又和善温婉的笑容,眯了眯眼睛,对我道:“圣主果然失忆了。”

过往二十年,开心的不开心的往事,免不了有几件印象深刻的,听得这句话,毫不客气地窜上脑海以示抗议,我又笑:“我记性好得很。”然而面对这么一个帅哥,我果然还是不能笑得十分自然,复又想起那些盛开在校园里爱情一帆风顺学业抱着爱情大腿顺便也一帆风顺的小草们,免不了羡慕嫉妒恨地心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帅哥多单身……

他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兴趣盎然:“此地乃圣宫紫璃殿,是圣主大人您的寝宫。我是你的臣下,姓风名祈表字若谷,你唤我若谷便好。”

若谷,在我听来,是个很有意境的名字,后来我得知,他还有个封号,云渊仙尊,只不过云上界中人,还是习惯以主仙使这个职号称呼他。

他说完这句话,我正了正颜色,又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而后有了新的重大发现。

“你,你不是那个跳天桥的……!”我不由自主指上了他的鼻子。

他伸出藏在袍子里的右手,将我不雅的举动按下,这只手,真当得起纤纤素手这四个字,修长柔白,和他的脸一般漂亮得扎眼。“圣主当年说是去它处寻人,却往生六界之外,一去不返,让若谷找得好苦。”

便是在掉下天桥时,我都没有那般的满脑空白。

我想起了很多从眼前晃过的电视剧。

想起了很多听哥们调侃的和谐而健康的小说。

也想起了很多以我的大脑难以消化与理解的电影。

若谷仍在对我笑:“圣主权且认为自己穿越了也罢,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其实你在异界的那几世,才是真正的穿了,如今,只不过是回家而已。”

乖乖,你也知道穿越两个字。

我咽了两口唾沫,忽而想起一事,据说穿,也要分魂穿身穿——我慌忙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感觉没什么异样,嗯,看来我整个人都穿过来了?

若谷耸了耸肩,再次拉过我的手,举手一挥,我面前荡开一层白皑皑的雾气,渐渐凝结成一块悬浮在半空的冰块。

我还未及感叹出这比科幻还科幻的法门要是我也会,在那个已经热得快要装不下人的铁窟窿城市里,也不必愁没得空调睡不着觉了。那冰面映出的面容,让我为之一怔,而后,我张大了嘴,冰块里的人也张大了嘴,我伸了脖子,他也伸了脖子,我晃了晃脑袋,他也晃了晃脑袋。

他生着一张,比玉环还细腻,比貂蝉还婉约,比西施还精致,比飞燕还可人的面容,这细长的眉,这醉人的眼,这高挑的鼻,这如玉的脸,我脑袋里闪过无数的词,却难有一个足以形容出这张脸的艳绝天下。不对!难道老子穿成女的了?赶忙顾不得一旁若谷满面春光强忍着没笑出声,将手伸进被窝一阵乱摸。

我,我居然没有穿成女的!!!!!!

于是我又抬头怔怔然瞪着冰块里的那张脸。

脑袋里的思绪,定格成三个简单明了的字眼。

当年我寝室那哥们喝得半醉,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我一听,没当回事,道:“你说。”他答:“因为你太娘娘腔。”我一把将他拽起来,晃着他喝得二麻二麻的脑袋,大吼道:“老子是纯爷们!纯爷们!”

他可知道我也会有今朝。

片刻之后,冰块化作一团薄雾,消散不见,若谷又握住我的手,在一旁笑道:“圣主不必怀疑,你确实是男子。”

我皮笑肉不笑:“难道这躯壳以前修了什么盖世神功,邪气上脑,修成这幅不男不女的模样了?”

我想起了东方不败,不过,东方不败好歹还有点男人样。死的时候那个铁骨铮铮,啧啧。而我这副壳子,便是要抓着别人的衣襟,嘶声吼着:“你放过莲弟!”估摸着别人也要挑起我的下巴,对我堆满邪恶的笑:“美人,来,香一个。”

“圣主生来便是这副模样,若谷看来却是甚好,想是圣主方回到此间,有些不适应罢了。”若谷脸上的笑意总算收敛了些。

手上徐徐传来柔和的暖意,比冬天捂着热水袋还舒服——被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在床边握着手说话,算什么体统?我忙将手抽回来,心中一阵腹诽。若谷终于收敛了他无礼之极的爪子:“圣主若有何要求,直说便是。”

我干笑两声,看着他谦逊而温婉的笑颜,心道,小白脸,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然而我心知初来乍到,不宜多生是非,噎了口唾沫,终究没把这话说出来。

“圣主多虑了,若谷辅佐圣主千载,不敢冒犯圣主威严,更不敢擅越雷池半步。”若谷一双白净的爪子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只得抓住同样白净的床沿,补充道。

我着实吃了一惊,瞪着他幽蓝似海,深不见底的眸子,难道这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对我抿开善意而坦然的笑颜:“若谷修得窥心术,他人心中所想瞒不过若谷双眼。”见我面色不善,又道:“方才圣主心绪浮动,被若谷不慎看了心境,圣主只要心平气和,断不会如此。圣主修为远在若谷之上,更皆有天道威仪,若谷岂能,又岂敢觊觎左右。”

若谷着实是个深不可测之人。

如今这许多年过去,我都未曾真正读懂他的心思。

云上界里因为遵循万物恒生,清心寡欲,是以男女不可通婚。据传每有乱欲之事,难免仙根受阻,从此修为每况日下,最后再度堕入红尘。不过这到底也只是传说,至少,在知道此间的许多现状之后,我不是很当一回事。

因为这等荒谬的前车之鉴,众仙家只得另谋出路,譬如西宫龙吟仙子和南宫赤荷仙子就成就了一段佳话,东宫青荇先生和我圣宫的落影仙尊也喜结了一番连理,等等,不一而足。据说太上仙尊老儿当年还专喜下凡界去逛窑子,当然这等龌蹉的丑事,自然是不能拿出来外扬的。

我在云上界里呆了这一百多年,遇见无数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的绝代佳人,每每都在两眼放光之时被若谷打住——他总是会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圣主龙体贵安,岂是他人可以染指。

每当这时,我总觉得若谷对我有意思。

他看我的眼神,也总是与看别人不同。在外人面前,他往往冰着一张脸,作一副高且寒的姿态。按说如今云上界到底是我最大,但是若论架子,怎么说都是他最大。但他在我面前,柔情无限又风流倜傥,完全是另一个人。

一百年前,那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云渊阁中,我与他弈那一局棋时,问他:“你若有心,何必深藏?”

他答:“我本无心,自不必藏。”

他精谙窥心之术,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在试探他,他却作这等回答,那意思是他确实不肯与我断了吧。

大概是与我断纵使不会断了根骨,也会扰了他的清修吗。

如此,那也罢了。

但我又总觉,他会不会只是害羞,而或,只是不肯明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我看来,若谷的心思,比女人还令人头疼。

然则,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孤身一人,与若谷呆着望月长坐,无言以对时,我曾与他说:“我觉得有些寂寞。”他便会如此安慰我:“圣主若是呆不住了,不如也如我那个徒儿那般,下凡去寻个快活吧。”

若谷这辈子只收了一个徒儿,那就是如今已是太上仙尊的那个老头子。但是若谷算不上老头子,他已经老成精了,返老还童。

我很怀念一百多年前,还是一个在另一个世界为工作而繁忙,在社会的底层攀爬的小青年的我。如今我老了,早已忘了那些雄心壮志,也忘了那些曾经的梦想,如今的我坐拥云上仙界,却更似一无所有。

第二章

我平静地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百六十余年,从古老得无从考证年代的书册里知晓了许多关于这个飘立六界之上的世界的过往。也知晓了许多我失去记忆之前的所作所为——那也许说成是我的前世比较合适,但若谷总与我说,那就是我,并不是我的前世,于是我也只得将就着他,不了了之。

据史书说,我在大约六百年前,云上界天下太平得不能再太平的时候,在凡界西北的戈壁滩上,见证了一段血流成河的历史,忽然感念天下苍生而离开了此间。离去之前,我曾与若谷说,我是去寻我的一个亲人,去为自己的一段罪孽赎罪,而此后我有没有找到我的亲人,有没有做到想做的事,为何我会转世到异界,又为何我会在这个时候回到此间,都无从考证。

而史册里那些有着不输凡间改朝换代的翻云覆雨,在我看来,都不过一段可供消遣的故事。偶尔我也会下凡界去走一走,看一世风云交替,品一段山河壮美,倦了,便又回来。我过上了一种昔年望之而不来的生活,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丝竹交绕,琼瑶为浴,便是西方的伊甸园,也不过如此。

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兴许,只是太过寂寞。每当这时,若谷便会对我说,圣主果然与以往不大一样了。我会笑着回答他,我本就不是你们以前所说的那个圣主,现在占着他的壳子混吃混喝而已。若谷听罢,又欲用他不安分的爪子握住我,而后一番语重心长,早些年头,这些举动比比皆是,然而时间久了,他终是渐渐与我淡下来。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某些地方上来说,他确实是个君子,尽管我不是。

我是真的曾经喜欢过他,但他喜不喜欢我,我无从知晓。而如今,我终归只能把他当做一个知己,仅此而已。

昆仑山麓的风光,总是如此闲散而惬意,云上仙土数百年安乐清平,我便也成了此间一等一的闲人。

我总是在诸仙的地皮上晃悠,没事找事,寻点乐子,聊以打发这闲得嘴里能生出鸟毛来的光阴。

我在暮云宫遇上慕远时,正坐在树上吹着笛子。

他挑了一担水,从树下过。听见我的笛声,端端站住,往这桂树上望来。

我吹笛时往往合着眼,全心全意地聆听自己的曲调。感触到他的气息,微睁一条眼缝,瞧见树下约莫十七八岁,衣衫简朴,形容不整的少年,瘦弱的肩上扛了晃悠悠的竹担,桶里的水打着浪尖。

他这幅脸蛋倒生得甚好,直眉如剑,朗目若星,整一个水灵灵的——只是他这瞪着我的眼神,着实让我有些吃不消。

我行踪不定,出入简约,他是新入此地的小仙,不认识本圣主,当属情有可原。可这云上仙土,喜欢随处寻个地儿自得其乐的仙人比比皆是,他这般看我,难道是被我的笛曲所折服不成?

我心中不禁轻叹,当年万仙会上我当众献丑,引得台下诸仙耳根受罪,遍地哀鸿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再想下去怕是又要三月不知肉味,我只得强定了心神,闭了眼,继续吹我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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