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宫自言在床上懒懒的开了口,陈季白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待疑惑的退回去,宫自言的声音有点低他听不太清楚,于是俯下身去听。宫自言低低的说“你怎么这么可爱”然后宫自言就亲了陈季白的额头一口。
陈季白一直没有退过烧的脸再次发挥余热。
“我,我出去,买包烟”陈季白指了指门,兔子一样,逃了。
“没有人告诉你,你不抽烟的吗”宫自言心情大好的在床上说,末了,把那碗粥喝得一干二净的,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吃的粥了。
宫自言咂摸着自己的唇角,原来陈季白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像绿茶一样清淡的香味。
第二天,宫自言就上了手术台,是个简单的小手术,把腰侧周边感染的皮肤清除再缝合就好了,宫自言甚至要求不要打麻醉,麻醉打多了,不但记忆力衰退,反应也会变慢,在宫自言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也无可奈何。
等宫自言从手术室出来,陈季白上去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忧,这样的眼神,和顾千的重合起来,宫自言的心剧烈的跳动着,陈季白,你是顾千派来的么,为什么,你们看我的眼神都一样。宫自言唇角擒着淡淡的笑昏睡过去。
平时嘴巴又贱又坏还老是逗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就是那样一个渣渣的宫自言,用那样求助一样温暖的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陈季白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种被渴望被需要的感觉充盈着他的心,他从来就是一个只要别人需要就会给的人。轻轻抚摸着宫自言的额头,陈季白希望这个和他机缘巧合认识的男人能够快乐。不要像傅商正那样,一条死路走到底,一辈子的黑,永远不能够绽放最单纯的笑意。
那是傅商正的伤,可是刻在陈季白的心上。
陈季白接到段墨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宫自言手术后第二天了,“我哥哥今天回来,你不是想看看我哥哥吗?”段墨拽拽的语气,好像他的哥哥愿意接见陈季白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一样。陈季白笑得很是愉快“可是我要照顾你另外一个大哥了,宫自言生病了喔”还有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想看段墨的哥哥啊,他连段墨有个哥哥都不知道哎。“喔,这样啊,傅商正要和我一起去接他,我还想说你也会过来”段墨那掩饰不了的失望因了拖长的语音更显得无比委屈,“傅商正也要去?”傅商正什么时候清闲到会去接一个不在意的人的家属了,这么说,他,他对段墨动心了?“难怪他一直留着那本影集”陈季白失神的说出口,那边的段墨没听清楚,这边宫自言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嗯,什么时间,我也到机场去,见见小鬼的大哥吧”即使段墨看不到,陈季白还是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这样,那个小鬼就可以看见他的笑意,段墨是想要人分享他的快乐吧,不管怎么样,也想去看一看,陈季白很厌恶自己这种自己找虐的心理,至少确认一下吧,如果傅商正真的喜欢那个孩子,那,也不错啊,大家都开心。
只有宫自言看到陈季白揪着衣角的手,那么紧,好像心脏都已经窒息了。傅商正那个人渣。如果喜欢就告诉他,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吊着他,为什么让陈季白那么痛苦,宫自言危险的眯起眼睛。
“我晚上去机场看看小鬼的哥哥是何许人物,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小鬼这么崇拜”陈季白不自然的找着话题,“我知道你不是去看傅商正的”宫自言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季白气极宫自言这种烂个性,想狠狠的瞪他一眼,又看他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瞪到一半又无奈的垂下眼睛。“其实我觉得傅商正挺喜欢你的”宫自言沉默了一会认真的说。虽然觉得傅商正很人渣,但架不住陈季白对他一往情深,要是他们可以在一起,陈季白就会很开心了吧。陈季白垂下去的眼睛,瞬间就有了色彩,那种压抑不了的快乐让他整个人都有了色彩,“我以前老是拒绝一个朋友,就因为他是个男的,我觉得我不可能喜欢他,后来他没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喜欢他的,你说这样搞笑不搞笑。喜欢谁,就应该明确的说出来,让他知道,也让自己知道。不争取一下,以后不是抱憾终身”宫自言看着天花板假装痴情的说。陈季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给傅商正告白什么的,总觉得会被傅商正踢出他的世界吧,“你那个朋友后来喜欢上别人了?”陈季白看着整个人像是缩回到阴暗一角,被悲伤气息笼罩的宫自言问。“做点你一直想做的事,如果他还是不接受你,你就和我交往吧”宫自言没有回答陈季白的问题。
陈季白生平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无厘头的告白方式,从鼻尖开始慢慢红到耳根,“你是说……”半天蠕动着嘴唇说不出口。“嗯,要是他不接受你,就和我在一起”陈季白温柔的笑了,眼角微微的往上翘,“不要耍我了,一点都不好笑”“没有男人追过你?”宫自言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季白很不知所措竭力假装平静的样子。陈季白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一般都和傅商正在一起,有的朋友即使是喜欢男人,也会喜欢他”宫自言摇了摇头。“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陈季白恶狠狠的瞪着宫自言,“你是说我丑!”说完就用手去戳宫自言,宫自言大笑起来“我比较欣赏心灵美”陈季白无可奈何的再戳了宫自言一下,不敢下太大的劲,纯粹是形式上的泄愤。修长白皙的手指就被宫自言握在了手里。
“你很漂亮”宫自言捏着陈季白的手指说。陈季白飞快的挣脱,“谁让你用漂亮来形容我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喔喔,有的人说他丑不愿意,说他漂亮也不愿意,难怪傅商正不要他喔,这么难伺候”宫自言说多了,陈季白都有了免疫力,不再是一提起傅商正就一脸难受的表情。宫自言用力捏了下陈季白的手。“认真考虑一下”。
宫自言那句类似告白的话脱口而出,一半是看不下去陈季白为了傅商正吃尽苦头的样子,一半却是因为陈季白让他不停的想起顾千。宫自言要被困死了。他急于脱困。来不及正视自己的内心。
第十四章:他以为的爱,是自欺欺人的喜欢
到晚上去机场见到傅商正他们的时候,陈季白脑海里都萦绕着宫自言那个败类的样子。“你让陈季白过来的”傅商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段墨高兴的点头。冲过去拉着陈季白就开始唠叨。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傅商正,脸上是那种清透的快乐,一点即着。傅商正远远的站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可以感受到陈季白嘴角的笑那点苦涩的味道。
段砚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几乎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身材颀长,戴了墨镜,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看到段墨,摘了墨镜,向段墨招了招手,段墨凑过去,扑到段砚的怀里,像个大大的树袋熊一样。陈季白恍惚的看着段墨,这个小孩子的心里,全是阳光,太靠近,好像就会被灼伤一般。
傅商正大步走过来,微微的对着段砚点头示意。“你就是傅商正,是不是啊,这么热还穿西装”一边的段墨赶紧拉住段砚,小声的叫了声哥。陈季白赶紧在傅商正发飙之前凑上去,伸出手,“你好,我是陈季白”“嘿嘿,我最爱美人”段砚伸出手来握住了陈季白的手,陈季白面红耳赤的把手挣开,有点心虚的抬头去看傅商正,傅商正还是万年不变的表情,面无表情。
“人也看到了,回去照顾宫自言”傅商正不着痕迹的把陈季白拉过来,轻声说。陈季白没想到傅商正会急着赶他走,一时间心里难受得翻江倒海的,他本来想趁今天,告诉傅商正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求回应,只求他知道。但怎么看现在的架势都是傅商正不愿意他在场。
“嗯”陈季白温顺的回答了,礼貌的向段砚点了下头就转身走了,脚步踩在地上,都似乎见不着底。深深浅浅。半点不由人。段砚凑上前在陈季白耳边说了句什么,又退回去了。
陈季白回头深深的看了傅商正一眼,径直走了。
陈季白一走,傅商正的人上去就架住了段砚,“段先生,这边请”段砚笑了笑就跟着保镖上了车,傅商正带着段墨坐在另一辆车上,朝傅家驶去。“为什么不让哥坐这辆车啊?我还有话想和他说”“傅商正半晌冷冷的看了一眼段墨“你们今晚有的是时间”段砚在另一辆车上,其中一个保镖抽出了支枪抵住他的眉心,另外一个拿出一剂针筒,“我们知道你是一把好手,但是你弟弟还在前面,请段先生配合”段砚笑了一下,“没想到傅商正的保镖都长得这么帅气”一副色狼样,保镖气得咬牙,扎下去的针筒都深了两分,“只是让你暂时肌肉麻痹,暂时使不上力,没有副作用。”边扎还边解释,端的是周到又贴心。针扎一下,段砚明显的就感觉到四肢无力了,保镖拿出一个小瓶子,捏着段砚的下巴灌了进去。
“你想和我上床何必灌春药嘛,我一定把你操得叫床的”段砚嘴巴不干不净的说着。
车上的保镖做完了事,各个都目不斜视,不再多话。
“喝了”保镖拿出小瓶子递给段墨。“这是什么”段墨看着傅商正问。“你从来都是这么客气的吗?”傅商正看着那个保镖。保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因为段墨还算是熟悉了,和陈季白也亲近,他吃不准傅商正的态度,所以对段墨不敢动粗,现在看boss这个架势,是不怎么在乎这个小子了。捏起段墨的下巴就把药灌了进去。
车子停在了傅家大宅的外面。
段砚是四肢无力的坐在地下室的床上,段墨是被用枪指着,站在一边,满脸的不解。“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都搜出来”保镖得令把段砚段墨身上的手机等一干通讯工具都搜了出来放在一边的桌上。
段砚早就被灌了药,此时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湿了眼睛,偏他没有力气抬手擦一下。段墨声音带着哭腔,他浑身都烧得难受,“哥,你怎么了”段砚笑了笑“小混蛋,你眼光不好啊,这就是匹白眼狼,吃干抹尽还来倒打一耙”
傅商正起身就准备往外走。“等等”段砚艰难的开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傅商正走过去,抬手抽了段砚一记耳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以为你”段砚话还没说完,傅商正又抽了他一个耳光“你以为我喜欢你弟弟?就凭他,所以你就可以把你亲弟弟抓去,给我下药,要我上他,你们段家的男人就那么欠操”一边的段墨早就扛不住了,不停的扭动,听到这里,隐约明白上次的事是他哥哥搞出来的了,傅商正说的话一句一句像在切割他,已经体无完肤。
“可是你最后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也没有吃亏啊,你放了我哥哥,我求你了,你有气冲我来撒”段墨哭喊着说。
“有的错,不能弥补”傅商正说完走了出去,反锁了门。
“傅商正,不要这样,我固然太独断专行,但是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段砚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他明白了傅商正的意图。他此时全身无力,傅商正把他和段墨关在一起。这是让他们兄弟乱伦。
“我一向喜欢别人给我什么,我就还别人什么”傅商正的声音淡淡的在回廊里响起来。
段墨神智几近于无,此时束缚他的保镖一干人等刚离开,他就蹭过去看段砚“哥,你怎么了,我好难受”边说边无意识的在段砚身上摩擦。
段砚不至于像段墨那样扛不住,但是他此时全身无力,只能等。
“没事的,再忍会”段砚轻轻的安慰段墨,他的呼吸喷在段墨的脖颈上,段墨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哥哥,我好热”。
陈季白正在往傅家赶,段砚在机场凑在他耳边说,不要挂断你的手机。陈季白还很疑惑。一会手机就响起来了,听不清楚那边在干什么,到后来就可以听到段墨大声的哭泣,和傅商正冷冰冰的声音,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好,把车调了头就去了傅家。
段砚一下车,看到傅商正就察觉到不妙了,没有人会用那样冷冰冰的眼神看自己喜欢的人,傅商正看着自己傻弟弟的样子,是一种忍耐,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忍耐。这一点在傅商正看陈季白的时候更得到了验证。傅商正哪里是来接人的,他是来报复的,自己也太过于掉以轻心了。所以陈季白一离开,段砚在裤子口袋里就拨了陈季白的电话,之后设置成隐藏模式,看上去电话和平时无异,不能看出来是在通话中,刚才他一再挑衅傅商正只不过是在拖时间,如今似乎也只能期望那个温和的男人了。
“哥,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段墨解开自己的衣服又去解段砚的衣服。段砚翻了个白眼。傅商正想得还真周到啊。把自己药翻了,让自己被弟弟上,这个贱男人比自己还贱。
段墨的嘴唇印在段砚的脖颈,胸膛,段砚控制不住的低叹了一声。“死小子,你在哪学的”段墨哭得已经不行了“我没有学”回答完又继续低头苦干,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不至于脱线去侵犯段砚,但是他的神智已经快要崩溃,撑不了多久了,段墨突然冲向一边的墙壁,头皮被撞破了,流了一脸的血。“哥,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这样的人,哥”段墨的哭泣悠悠的,不知道是哭现在的处境,还是哭,那个他爱上的人。
“你把他们怎么了”陈季白喘着气,看着沙发上的傅商正,傅商正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端在手边,“你怎么回来了”陈季白上前去,揪着傅商正的衣领,直直的瞪着傅商正,“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了”傅商正皱着眉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陈季白从前从来不过问傅商正的私事。
“你放了他们”陈季白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居然失控的揪着傅商正的衣领。“给我一个理由”“我喜欢段墨,够不够”陈季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算我求你了”陈季白说完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每次说谎或者心虚陈季白都会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傅商正冷冷的说“你从来没有求过我。”
下一刻,傅商正把茶杯扔在地上,破碎的茶杯溅起的水花像是眼泪一样。
陈季白进到地下室的时候,看到满头血的段墨,以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段砚一看到陈季白,知道自己这一局赌赢了,段墨嘶哑的声音喃喃的喊着“我恨你,傅商正,我恨你,”眼睛里面流出的泪像是血一般,漫过他漂亮的脸庞。经此一役,段墨再也不是那个快乐的小孩子了。
陈季白失神的站在门口。傅商正怎么会这样心如蛇蝎。“把他们送去医院”陈季白说的话,一般来说效力等同于傅商正。只是此刻身边的boss那明显压抑着怒火的脸说明了什么,手下的人一边观察傅商正的表情,一边慢慢的往前挪动。“你们都没听到?”陈季白用极度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那群人也是第一次看陈季白这么失控,想到傅商正对陈季白素来都是极度纵然的,赶紧上去七手八脚的把段家两兄弟抬上了车。
人都退下去了,陈季白走过去,看着傅商正。兄弟乱伦这样的戏码傅商正都可以想出来,他的心到底有多坏。“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甚至是,爱”陈季白要努力平息片刻才能忍住哽咽的声音。“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爱的人,不会这样”陈季白和傅商正,擦身而过,无法过问彼此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