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Ⅴ)——湖中影

作者:湖中影  录入:01-16

我傻眼。

其实光从贼身上缴获了大量的吐白,可他一到王府就用到‘主人’身上,本想问问他们在‘主人’心中的位置,结果十人份的吐白对‘主人’一

点作用也不起,那时光差点把剩余的也扔了,可转念想想也许哪天能在别处派上用场就留了下来。今天他献药有功,可惜分量不够。这些始末原

由他可不敢对‘主人’说。既然没戏唱,赶快拉着‘主人’离开凤蝶的房间,回屋商议对策。

最关键的没问出来,药也没了。我烦闷的在自己屋里转悠。北、极、光都劝我别着急,到目前为止事情还没遭到无可救药。凤蝶曾经是真的欣赏

殷燃,后来虽然猜出他是烟色,这并不能说明她贪图富贵,不爱烟色。女人也是人,她们更需要安逸的生活,希望嫁入好人家并没有错。虽然她

在知道真相后还继续装作不知道,陪我们演戏,可从她的立场想,不这样顺下去,她还能怎样。

北、极、光说的都有理,可我担心凤蝶城府太深,烟色日后会吃亏。极劝我:“聪明不是坏事,你要真找一个和烟色一样的,两人日后怎么被人

欺负死都不知道。”

“你是在拐着弯骂烟色笨吗!”

“是单纯、单纯。”

“单纯有错吗!”

“没错,但世道险恶,除非你把他关在府里到死。”

“我倒是想,但那不可能。为什么养人这么难?”

“你府里养的那群动物,扔到野外照样也生存不下去,你对你喜欢的东西保护过度了。”

北说:“这话扯远了。还是换个角度想,整个国家都是你的饲养场,不管烟色是和你过,还是和别人过都在你的掌握中。”

北的话我爱听,是这么个礼,但怎么这么变扭?现在烟色的婚事如同带有瑕疵的美玉,而这瑕疵让我无法忽视。我趴在桌子上烦闷的直揪头发。

光一脸心痛的说:“别揪,会斑秃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掉过头发。”

光想想也是,他们曾经想要‘主人’的头发做纪念,就趁给他梳头的时候偷剪,结果剪子豁了口,头发还健在,‘主人’笑他们枉费心机。看‘

主人’心情不好,北、极、光紧急召开内部会议,经过一番内部交流,光出门不多时从外面拿了两只鸡进来,对‘主人’说:“给你,尽情发泄

吧!不够还有。”

我蹙眉,疑惑道:“干什么?”

“你心情不好时不是喜欢生吃鸟吗,这会儿是半夜,没处找鸟,鸡比鸟大,应该更过瘾。”

“我何时有这嗜好。”

“不是吗?你最近总是很浮躁,我和极亲眼看到你一个人生闷气把飞来的鸟折吧折吧生吃了。”

我醒悟:“你说的是追眼吧。我吃掉它是为了获取它给我捎来的信息。”

“还有这样的生物?原来追眼长得像燕子。”

“为了方便跟踪目标追眼没有固定形态。”

“你在监视谁?”

“什么叫监视,我只是……你怎么来了?”坐在桌前的我话锋一转,警觉的挺直腰板。

北、极、光听话音不对,顺我目光看去,门口并没人。极问:“你在跟谁说话?”

我犹豫片刻,站起身,对他们三人说:“你们在这等我,不准出去。”

光见我要走,问:“你去哪?”

我没回答他们,这里是二楼,我开窗户跳出,不是往下,而是往上。我飞到屋顶上落脚。赝品早已静候在哪里。我一直张着感应区,知道他来。

我在屋中问话时,他在房上说:“爹爹突然回京想必有要事找孩儿。”我听了这话才决定出来见他。

赝品面目平静,似乎忘记刚被我打过,他不提那事也好,避免我的尴尬。光的药很有效但没了,现在我只能依靠赝品查明真相,为了避免在横生

枝节,我清清嗓子直奔主题道:“看到对面第二间房里的女子吗,我需要知道她的人生。”

“爹爹是要她全部的记忆?”

“对。”我以为赝品不提刚才的事就能避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可我发现他越是装作什么没都发生我反而越觉别扭,导致语气僵硬。赝品并没多

言,麻利的飞到凤蝶屋中,我随后跟进。赝品来到床前,右手放在凤蝶额头,保持这个姿势一盏茶的功夫,他手撤离摊开,手掌一片暗红,那些

附于表皮的红色聚拢凝结成球状。赝品递给我,说:“这就是她截止到今天的全部记忆。”

我接过,并未质疑,立服。还是复制的信息清楚、完整,最关键的是准确。果然,凤蝶八岁时随父亲上过京城,与烟色不期而遇了三次。那天是

庙会,两人的邂逅都是因为一个风车。凤蝶远远的看到一位翩翩公子从小贩手中买走一个很漂亮的风车,那位玉琢般的公子就是烟色,但在幼年

的凤蝶眼里风车才是吸引她眼球的主体。她很喜欢那架风车,当她拉着父亲也去买时,她看中的那款最后一个已经被烟色买去哄叁仁,晚到一步

的她自然很扫兴,此后在逛庙会时,她看到叁仁拿着她中意的风车在人群中蹦蹦跳跳,忍不住追了过去,结果被人流冲散,就这么巧被寻找叁仁

的烟色撞见。烟色没找到叁仁,到遇上走丢的凤蝶。他见她是个小女孩,这才陪她等来了父母在离开。在等待的这段时间烟色给凤蝶留下深刻印

象。烟色和她分开后便与我汇合。我可是很抢眼的,凤蝶的父母在酒楼上用餐时听到大街上突然人声鼎沸,有人嚷嚷:“逍遥王来了!呀!好俊

俏的王爷……”凤蝶的父母对我早有耳闻,有机会见到本人,他们自然不会错过,就抱着凤蝶一起居高临下的往大街上看。凤蝶看到我的同时也

再次看到我身旁的烟色,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她才知道烟色的身份。

烟色出门,我都会张开感应区,让他在我的视线之内,所以他陪小女孩等父母的事我是亲眼所见。其实凤蝶跟小时候长得还是挺像的,可我哪想

得到八年后她会成为烟色的媳妇,所以我根本没想起这事。而凤蝶也是,她怎能料到自己还会再见到烟色,八岁的孩子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直

到这次在城外巧遇烟色。

她起初没认出烟色是谁,只觉得面善才和他搭话。接触下来,她越看烟色越眼熟,她以为是自己喜欢他才觉得他眼熟。后来我带假烟色去花满楼

,她才猛然想起殷燃才是当年的烟色。她很高兴,她认为这就是缘份,而她适时的把握了这份缘份。我给烟色招亲的事她早有耳闻,她猜我带个

假烟色去花满楼一定是在考验她,所以她将计就计演出了树林那重情重义的一幕。她在烟色怀里露出的那抹笑,是在庆幸自己赌对了,终于苦尽

甘来。

看了这些,我不能说凤蝶不对,可我心里很不好受,很纠结,很矛盾。

赝品复制了这些记忆,他自然是第一个知情人,他见我心情沉重,便对我说:“凤蝶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审时度势。爹爹设局在先,那时她若

戳穿,爹爹岂不尴尬。现在的结果反而最好,她是最适合烟色的女人。”

“天下女人那么多,你怎么知道她最适合烟色?”

“时隔八年,异地他乡的再会是缘,他们彼此把握了这份缘就形成份,他们很有缘份。而且凤蝶的记忆中并不存在对烟色鄙视的情绪,非但如此

,她还同情烟色的过去,她颇具母爱。”

“我是在给烟色找媳妇,不是找娘。”

“娘和娘子也只是一个字之差,古人用娘子一词称呼妻子也有他的深意。别看凤蝶比烟色小,她反倒比烟色成熟,她能照顾好烟色。最重要的是

,烟色喜欢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赝品的话说到我心坎里,烟色的感受才是第一位的。“真意外,你们想法居然一样。”

“爹爹是说北、极、光。”

“嗯。”因为之前的惨痛教训,搞得我几乎成了偏执狂,我对凤蝶也许是太苛刻了。既然大家都觉得他们适合,而谎言的背后也确实有真情存在

,我再不认同似乎就是在矫情。我调整自己的心态时,赝品问我:“孩儿刚到时,无意中听到爹爹和北、极、光的对话,爹爹您把追眼给吃了?

“对!我正要问你这事。”赝品不提我差点给忘了。“你那些追眼怎么没动静了,这都多久了,还不给我带来东方凌鹫的消息!”

“爹爹吃掉几只送信的追眼?”

我估算下说:“一百三十二只。”

赝品惊讶,“孩儿派去监视东方凌鹫的追眼没这么多?”

“我又分不出那只是负责那片的。切,结果里面只有三只带有东方凌鹫的信息。”

“所以您把见到的都吃了。”赝品明白了,难怪‘主人’一路下来,把沿途的追眼都给扫荡了,原来是分不清它们的工作。

“怎么,你舍不得。”

“孩儿不是舍不得,只是追眼不是这种用法。您刚才说,您吃掉的追眼中有三只带有东方凌鹫的信息。”

“是。本来五天来一只,这都多久了,全无消息。”

“负责这件事的只有它们三个……”

“才三只!”我立刻恼羞成怒:“你敷衍我!”害我像傻瓜一样在这干等。

“它们不是一次性的,三只追眼监视同一个目标,轮流送信,已经绰绰有余。”

“你是说我使用的方法有误。”

“追眼会产出记忆球,您不必把追眼吃掉。”

原来是我心太急了。

“孩儿这就派新的追眼过去。断掉的信息只能从傀儡身上获取,可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东方凌鹫的安全,傀儡太明显不容易近身获取情报,断掉的

这些日子的信息会不全。”

“不全就不全。”过去的已经不是重点。烟色这边有了还算满意的结果,没了牵绊,我更加想念东方凌鹫,为了尽早接回他,岳冬的态度一下变

得迫在眉睫。之前的不愉快让我磨不开面子,可这事不得不提,我显得生硬的说:“还有……岳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不能总这么……怕我。

”好嘛,这要是让东方凌鹫看到,还以为我把岳冬怎么了。

“孩儿会尽快让他恢复记忆。”

“他恢复记忆就不怕我了?”

“孩儿不敢保证会像从前一样,但应该会比现在好些。”

“什么叫应该,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这种事从来没出过,孩儿也不好说。”

“我可真够背的。”我想想又言:“如果我像以前一样再给他注入我的源血……”

“他已经异化到这一步,爹爹的源血非但不起免疫作用还会令他恐惧,遭他排斥。”

“也对。我记得有个傀儡说过岳冬对我和你的敬畏之心失衡了。”

“爹爹是指莫黑白。”

“对,莫黑白……黑白……”他自报名讳时我只顾岳冬没听进去,现在再闻,这名字好耳熟。“难怪他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居然和我养的熊猫

同名,他是用熊猫改造的?”

“当然不是,他的名字并非取自颜色,而是指:是非黑白。”

“莫问是非黑白,公道自在人心。”搁到人身上是个好名字,但给傀儡用,我很不高兴。“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一个傀儡有必要费心思起这么深

意的名字吗!”我埋怨完才觉不妥,现在不是争议这种事的时候。言归正传:“既然岳冬不会抵触你,就利用这点,用你的血给他做隔离层。你

现在就去办。”

“是。”赝品没有多说什么,一如既往的答应下来,我却觉得心里没底,事情总是偏离我的预想,我不放心赝品独办此事,烟色的婚事已成定局

,正好我也可脱身回去处理自己的事。

赝品走后,我回房,立刻宣布天一亮返回京城给烟色操办婚事的决定。在给烟色找媳妇时,我就盘算好,烟色成亲,我请东方凌鹫来喝喜酒是在

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所以我急着给烟色找新娘也是有私心的。找到伴侣,回家成亲,无可厚非,烟色这边没有一点问题,可如何去请东方凌鹫成

了难点。他要是还在岭南王府,我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他,可他现在被冷牙秘密带到庐州,我要如何做才能显得自然,到那儿把他接回来?我曾

经想了无数理由,可都觉牵强,我为这犯难时,北听说我要返回京城筹办婚礼,便提起叁仁。那是北离府前的事。

我不在家,烟色走了,极、光也走了,北没心情搭理他,从过年开始王府先是死人,后是被水淹,到现在没一件好事,府里死气沉沉,叁仁受不

了这份窒闷干脆也出游。北那时还没收到极、光的消息,怕我突然回去迁怒叁仁,就同意让他到外面连玩带避难。幸好叁仁走时,北问过他要去

那里,现在才好派人找他回来参加烟色的婚礼。叁仁的去向给了我天大的契机。他嫌京城的朋友没意思,骑马到庐州去找肖明远。真是天助我也

!我立刻让北、极、光打消派人找叁仁回来的举动,因为我要亲自去接他回来。我想好了,我去找叁仁势必要和肖明远碰面,肖明远一心要我和

袁青山见面,据我最后一次得到的情报,冷牙就是把东方凌鹫带到袁青山那里。

可能是我把冷牙给阉了的缘故,原本隐居起来的他觉得一个人不安全,所以带着东方凌鹫投靠袁青山,他谎称是他救了东方凌鹫,已派人捎信给

我,要我前去接人。袁青山听信了冷牙的片面之词,心动不已,他留他们在府里,保护他们,给他们提供最好的食宿。这也是我在后来就算没收

到追眼的情报,也没急到亲自跑去庐州的原因。我知道,袁青山为了他自己会替我照顾好东方凌鹫。

为了防止叁仁不等我到庐州又跑到别的地方,我还是让北、极、光派人去找他,见机行动,确保我去之前他都在庐州。天一亮,北就派出他的亲

信按我的意思去找叁仁。我对烟色和凤蝶说了我的想法,烟色、凤蝶高兴之余有些担心,按体制,就算他是养子,皇室子弟的亲事都是由皇上做

主。我让他们放心,我会先回去处理此事,保证当他们回府时,就能拜堂了。我这么说,也是给自己脱身的借口,烟色和凤蝶的婚事绝对不是问

题,问题出在岳冬那边,我何时能接回东方凌鹫,全看岳冬的状态,我这趟回去主要目的就在于搞定岳冬。打定主意,我依计行事。烟色、凤蝶

就交给北、极、光一路护送回京,而我单独动身,当天中午回到京城。

透过云层见到下方的皇宫,我降低飞行高度,无意中的俯视让我皱了眉头。宫内其他各宫苑一切正常,唯独碧竹园里不太平。一边是莫黑白和冬

影在交手;一边是岳冬在竹林里奔跑。赝品对这些不闻不问,一个人在御花园对照池水发呆。

碧竹园是一座宫苑的名字,因园内有大片竹林而得名。它位于皇宫最偏僻的地方,又有大片竹林,环境太过清冷,所以闲置没有分给妃子们居住

推书 20234-01-16 :‘主人’(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