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除了他,我跟吴锦天郭琮名都有任务。一个人放的时候,其他人便坐在旁边享受着。还有几个年轻的花匠留下来在花房帮
忙的,也都一起来玩儿。大家比着看谁放的漂亮,看谁的烟花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但可是赌钱的,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吴
锦天的。大家玩儿的都相当开心,那是自从出事以后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彩色的烟火映在他的眼睛里,我祝福,他的生命自此便
充满色彩。
第十九章:没有再见
三月份的一天傍晚,一群陌生人毫无顾忌的闯进我们家。由于长久的疏忽,此刻,吴锦天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之前已经通知过
段懿段誉的状况,他也来确认过了,说过要放弃。但眼前的这群人又是谁,难道就是当时的悦动一伙儿?为什么这些人要没完没了
。那打头儿的男人用枪指着吴锦天的头,点名要把段誉带走。吴锦天知道他们的来意,解释说段誉的血已经正常了没什么特殊功效
了。没想到那人板着脸道“他的血有没有药用我不在乎,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我们只要他的人,他的血。血债总得血来偿。”
段誉在一旁听的直迷糊,我叫他往后站别怕。只听吴锦天接着道“你们强行进入,用枪指着我说要带走我儿子,还没个合理的解释
,我吴锦天也不是白混的,岂容你们在这里放肆!”没想到那打头儿的改了方向指着我大笑一声“哈,吴锦天你糊涂了吧,这个姓
段的是你儿子,那他是谁?”
那人话音未落,我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在吴锦天重重的压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竟然毫不含糊的开
了枪。子弹大概穿过吴锦天的身体又打穿了我的脖子。我的前胸后背都是血,湿乎乎的。我想不到自己是否就要死了,我的脑袋还
在转,但只是对着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我听到吴锦天在我耳边一边一边的重复着“我不能让你再死一次,我不能让你再死一
次……”但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同时,我看到段誉蹲在墙角,吓的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嘴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吴涣吴涣吴涣……”但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我好像听到有警车的声音。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了,好像这世界的一切
都已经再也跟我无关了。最后,我突然想起《生死停留》了,我觉得那是真的。
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不曾想过我就要死了,同样,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也没想我为什么还会活着。郭琮名坐在我床边
,瘦了不止一圈儿,我向他张了张嘴,“爸爸爸……”的叫着,但完全没有声音。他看着我眼泪簌簌的落个不停,想说什么却哽住
了,那一刻我知道了,吴锦天再也回不来了。我还没向他问我亲生父母的事儿呢。既然你不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在哪儿,那你也要
坚持下来当我的爸爸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人的人呢,我还没成年呢?我想哭,但发现根本就没有泪水,也许,在睡梦中,我已
经哭过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都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下面的花园。郭琮名完全不去学校,一直在家里陪我。在我昏迷期间,
妈妈回来过,扔下点钱就走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这里是我的家,我哪也不会去,而妈妈她喜欢到处走。显然,吴锦天信任
郭琮名,妈妈也同样信任他。
李小果一直没来过,周超孟博到处都找不到他。刘念也早就不见了,段誉似乎还在。我看不见他的人,但明明就能听见他在跟
我聊天儿。我的头脑中混杂着一些奇怪的记忆,我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我到底是谁,看着镜子里的吴涣,我却感到自己是段
誉。我清晰的记得师傅当年对我说过的话,要我好好活下去,记得这么多年来我在吴家的生活。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吴涣时候的情
景。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突然有人在门口一闪便停住了。那人看见校长在就吓的变了脸色,还时不时的跟下面的同学小声的说
着什么。直到他坐下来,周围的同学叫他吴涣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就是吴锦天的儿子,我以后也要跟他一起生活。我没有告诉
他我是谁,因为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自己安安静静的。就算多认识了一个人又怎么样,再过一段时间,还不是要跟他分开。我还
活着,而他已经死了。直到当晚我给他喝我的血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会因此就跟他有什么瓜葛。
但那晚过后,我发现他对我来说的确是特别的。他的血有种独特的味道,我知道,在他这一生中,我都不可能离的开他。但我
不想伤害他!我过的是不正常的人生,我不想让他也参与进来。我想让他离我远远的,但最后总是起着相反的效果。虽然抽血当天
他中枪之后,我救了他的命,但他被我扰乱的生活却再也回不去了。但这次也许不会了,那一段作为吴誉的生活是我有记忆以来过
的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我蹲在墙角清醒过来的时候,当我看见吴锦天跟吴涣躺在血泊中的时候,我好想跟他们一起结束。但明明
是我把吴涣的生活弄的一团糟,最后却还让他活过来面对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呢?我没想过他要不要再次醒过来,我只
知道我不想让他死。我看过太多的人在我的生命中匆匆走过,但唯独这个生命让我感到心痛,让我想要挽留。
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我的血一点点的进入吴涣的身体。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看这他了,偶尔,我睡不着的时候,也
会这么看着他,他也像现在这样静静的躺着。要是他的生活能永远这么平静该多好,要是我不曾来过,那该有多好……
不对,我明明就是吴涣啊!但为什么段誉他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会这么真实。我不想想了,我的脑子好乱,头很疼。如果,段
誉在我这儿,那另一个段誉又在哪儿?他在救了我之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就这么混乱着,有过了一个多月。一天,郭琮名交给
我一封信,是三个月前,刘念走的时候留给我的。
吴涣:
段誉,我带走了。我知道也许你还想问我是谁,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段誉已经不在了,我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师傅说过,我
们一门就是以养生为念,本应该与世无争。但,在生命面前,岂有不救的道理。既然师祖当年破了诫救了他的命,当然不希望他的
命要以他人的安危为代价。所以,师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教他如何做人,教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既然,他自己选择了生,就
没有理由再有死的念头。师傅还说过,无欲便无患,但,现在看来,也许有时候这话似乎不太适用。所以,我要把段誉带走。段誉
已经离开了,这里面的其他事情,你也不要再想了。世事繁杂,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同样也不适合段誉。
有些话现在说来也许已经太晚了,但吴锦天他真的很爱你。幸好他闭眼的时候你还没死,这对他来说也许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如他说的“绝对不可以让你再死一次。”作为父亲,他做到了。有些人我已经救不回来了,所以,我把李小果还给你。今天下
午四点,到学校公寓去接他吧。要说整件事情中谁比较无辜,那也就只有他了吧。他应该还是他,但他的家里出了变故,我相信你
会和他一起生活的很好。
望珍重
不会再见了!
刘念
我不知道刘念在三个月前是怎么知道今天下午六点,李小果一定会在学校公寓。我只是静静的坐在李小果的旁边,看着落日的
阳光从食堂与六公寓的缝隙处射过来,暖暖的。真的好怀念啊,但现在一切都变。就算能够当作段誉从来就没有来过,那吴锦天呢
,他还回得来吗?我呢,从前那个话痨般的我还回得来吗?现在我只有郭琮名,只有李小果他们了。他突然冲我笑笑“以后看你还
怎么贫?”但随后就紧紧的抱住我,我感到他在颤抖,我知道,他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了。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
知道这件事还应不应该跟你说,其实,刘念走后,我带着郭琮名的人去找过,但最后还是跟丢了。当我们赶下火车时,他已经不见
了,前面只有一片大地。但,我们在铁轨旁边找到了一个貌似人皮面具的东西。所以,他既然就这么走了,这件事你就把他忘了吧
”我冲李小果点点头,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真正的忘记,与其说是忘记还不如说强迫着自己淡忘直至麻木。
吴涣:段誉,你说刘念到底把你带到哪儿去了?
段誉:不知道,也许是回山里吧,当年跟师傅一起,也是在山里。
吴涣:那你说,那个你现在怎么样了?
段誉:不知道,我的记忆只到那晚的手术台就已经停止了,你会嫌弃我是个死的记忆吗?
吴涣:怎么会?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