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几人也都安静的没有打扰他。钟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上官云翳认真的说道:“本来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去了,好在我还有这么两位好友,不然还真不知道我的日子怎么过了。直到遇到了你,我刻意的教授无敌组织兵法,见你没有阻止,我就知道你的抱负绝对不简单,或许我的心愿你可以帮我达成,所以我才会留在了这里……你可以派人到赵国去调查,相信还有些人会记得我的。”钟伦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上官云翳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特别是听到钟伦那不同寻常的过往,上官云翳如何不明白眼前的几个老家伙是准备和自己摊牌了。好笑的看了对面的三人一眼,上官云翳镇定的说道:“几位师傅看来对云翳有些期待啊,倒是我以往忽略了几位了。”
钟伦摇了摇头首先说道:“你错了,他们两个老家伙并没有我这么多的想法,而我也只是个希望,当初说实话并没有对你有太大的期望,毕竟无敌组织还太弱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们的确对你有些期待,但是你放心,我们并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只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快入土的人了,只是希望这世间能够清静些,不要再有那么多的悲剧了。”
乌知礼也附和的点了点头,“云翳啊,你也不用多心,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就是小遥的主人,本来我这一生就都是伴着这个孩子的,我视他如同亲子,如今他既然跟了你,我这个做师傅的如何不想帮呢。”
酒中仙看着上官云翳那玩味的笑容,他一向就没有小看过眼前的人。当年对方还只是个王府的小小“男宠”时自己就不曾低看他一眼,如今的对方已经贵为陈国的王爷,手里的势力更是惊天,狡猾如酒中仙才不相信上官云翳会偏安一隅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王爷,那样他可真是辜负他们老哥几个这几年的苦心了。
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小子才是真正的狡猾,虽然对方顾念自己等人的情分,但安伯鑫同样清楚,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无敌组织那些任凭自己等人揉捏的老实孩子,眼前这位绝对算得上“狡猾”与机智并存的家伙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自己等人不交付点儿实底他绝对不会吐口的。
“云翳啊,我就不信你小子会这么安逸的肯做个逍遥王爷,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虽然年龄大了不能帮你打拼什么,但相信多少还是能帮上忙的。”虽然是有试探的意味,但安伯鑫曾经救过相宇飞,所以说起话来顾虑自然也就少些。
“如果我说我想要这天下,几位师傅如何看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心中的痛
上官云翳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对于眼前几人的狡猾他同样是早有领教,但上官云翳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几位老人对自己的那份心意是始终不曾变过的。不然他又怎么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告诉几人自己的真正身份呢。正是有了这份依恋和信任,上官云翳才会直言不讳。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安伯鑫几人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邪魅笑容的男子,呆呆的问了一句,“你是想要燕国,还是陈国?”
上官云翳本还想故作严肃和几位老人探讨一下自己心中所想,此时听着安伯鑫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师傅,难道现在的天下就是您老说的这两个嘛?”
“你要统一了这七国,你竟然要的是这七国。”钟伦再也承受不了这惊天的消息,站起身来肯定的开口,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心里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上官云翳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明显已经有点发傻的乌知礼,知道自己这惊天的言语吓坏了几位师傅。虽说他们都不是那种庸碌之辈,但在这个年代自己开口说出这番话无异于大逆不道,他们没被当场吓跑已经是定力够了。
“几位师傅怎么震惊成这个样子,难道云翳的想法有什么不可以嘛?”
钟伦最先恢复了镇静,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下来。“云翳的抱负竟然如此之大,就是不知道云翳心中可有了计较。”
“暂时还没有想好。”上官云翳又抛出了一句惊人的话语。
看着几个老家伙再次呆傻的模样,上官云翳没有心思继续逗几人。好心的解释道:“我并没有心思想统一了七国,然后自己再辛苦的做皇上。我只是不想再受制于人,我只是想有自己的力量把七国控制在手中,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相信不久的将来我的计划就会成功了……”
上官云翳和三人条理清楚的分析着,见三人愈发明朗的表情,上官云翳点了点头,自己此次也算不虚此行了,至少三位师傅是支持自己的,这样燕国也可以放心的交给清风打理了,毕竟有眼前的几人在,上官云翳也能放心了。
上官云翳和三位师傅直到下午才商谈完毕,三位师傅也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且清醒的认清了眼下的形式。虽然上官云翳并没有详细的解释,但他们完全相信上官云翳有能力控制了这天下,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是完全支持。
当房间中只有上官云翳和酒中仙的时候。安伯鑫看着上官云翳叹了口气,试探的问道:“你就不想问问他的情况嘛?”
“谁?”
上官云翳谈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此时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看着安伯鑫那郑重的表情,上官云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有多么愚蠢。
看着安伯鑫那关切的眼神,上官云翳就有些了然了,知道老爷子说的是谁,可是上官云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转过头一时间没有做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望着远方呆呆的出神。
安伯鑫也没有打断他,虽然眼前的人已经贵为王爷,但在他的心里,他还是那个当年为情所困的小小少年。默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安伯鑫在等着上官云翳自己从回忆中反映过来。
时间过的太久了,久到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上官云翳甚至记不清当初是什么动机让相宇飞死心塌地的留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
是被迫于现实嘛?
不,当年的相宇飞是有自己的产业的,即使是有被现实所迫的原因,那也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而已,毕竟后来的相宇飞有了太多的实力可以离开那里的;
是摄于瑞王的权势嘛?
可是相宇飞当年完全有机会带着清风逃亡其他的六国的,甚至周国的太子曾经明言过要带自己走的;
是图清净嘛?
但端妃的刁难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尽管自己不愿意理会,可王府里丫鬟奴才的议论就少了吗。
那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才让那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不计较名声甘心的屈居那个小小的院子里?
或许真的是为了爱吧,是祈昀的贴心让季儒沉沦了,是东方俊的委身让相宇飞放弃了逃离,是瑞王的示弱让肖季儒认命了。
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是上官云翳了,多少的恩恩怨怨毕竟过去了,虽然那些逝去的理不清的东西让上官云翳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可他又能怎样呢?
轻轻的吁了口气,上官云翳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背对着安伯鑫说道:“有您老在,相宇飞应该死也瞑目了!”
语气说不出的淡定,却偏偏掺杂了一丝说不出的无奈,上官云翳自己或许都没有注意,可是敏感的安伯鑫,还是听出来了。老奸巨猾的他如何不明白眼前这个俊逸男子的言外之意,既然他已经是上官云翳了,既然相宇飞已经不在了,那他和东方俊的恩怨也就结束了。
可是,真的结束了嘛?
听着那言语里的无奈,安伯鑫也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不忍,但安伯鑫还是提醒他道:“云翳,既然你想要这天下,想要控制这天下,那这燕国,你就不得不打交道啊!还是事先做好准备吧!或许,你……”
“他还好吧?”
还是不甘心嘛,还是放不下啊,上官云翳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放不下那三年的情分,在安伯鑫的刻意提醒下,自己还是没忍住要知道,自己实在是想知道他的近况。
是放不下嘛?
是舍不得嘛?
上官云翳都不清楚自己内心深沉的想法,此时的他矛盾极了,一颗心早就乱了。
安伯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上官云翳突然打断自己的话导致自己没有听清楚,可是看着上官云翳投过来的认真的眼神,安伯鑫还是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
想到当初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那出色的才华、那不俗的气质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可安伯鑫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安伯鑫忍不住激动的说道:
“他会不好?他是瑞王爷,他是燕国的实际掌权人,他身份尊贵亿万人之上,他有整个燕国的军队守护,他的身边高手如云,他有那个才华横溢的人一生的守候,甚至在那个人身死之后还把那个东方俊安排的妥妥当当,你说他能不好嘛?”
安伯鑫一口气数落完,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看着上官云翳那复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沉稳的人才应该是最难过的人啊!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眼前人的担心,如何不清楚上官云翳问的是什么,或许这世间最说不清楚的就是这个“情”字了。
心底喟然一叹,安伯鑫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起初我认为那只是厉害的毒药,又有你事先把毒液吸出了一部分,所以控制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一种和奇怪的毒,经过我的努力,毒是不会致命了,可我也无法根除,那毒就像蚀骨的毒虫一样狠狠的咬住了他,任你千般办法都无法根除,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这几年我也试了几种办法,但也只能控制住那毒,但一时间还不至于致命。不过你也是懂医术的,应该清楚这对身体的损害。”
上官云翳闭着眼睛听着安伯鑫的叙述,他知道,这个忘年的老友真的是尽力了,那毒自己当年见识过,就是和师娘学习毒药这么久都没有研究明白。如今东方俊还活着,他知道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好友已经出了很大力了。
上官云翳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友,两鬓也依稀出现白发了,他这个年纪的人也有自己的家族要管,有自己的徒弟要教,竟然还没有忘记当年那个孩子的嘱托。
上官云翳还能说什么呢,在这个不大的小客厅内,上官云翳再次郑重的下拜,代当年那个还未成年就已逝去的人表达自己的谢意。
安伯鑫坐在那里眼角含泪,欣然的接受了上官云翳这个大礼。扶起上官云翳有些担心的问道:“云翳下一步准备怎样?是否想进城看看?”
上官云翳摇了摇头,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好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自己还挂念昨夜那个孩子。
想了想笑着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无敌组织那边看看莫离和昨非,顺便看看那群孩子,说起来我还没有亲自教授过这批孩子呢。”
安伯鑫早就从清风那里知道了莫离和上官云翳的关系,对此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云翳,或许我不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想交代你一下。我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可是小遥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既然是你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小遥这个孩子也不容易啊。”
上官云翳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毕竟要对太多的人负责,不只小遥,还有莫离、韵情、清风他们,他们一样都是自己的亲人,上官云翳叹了口气,自己肩上的责任更大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追忆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燕国的七月是最好的时节;“一曲梅子黄时雨”,燕国的七月是水做的,在雨中,那深而长的巷子,青色的石板路,“滴答”落泪的屋檐,窄窄的石拱桥,朦胧中勾勒出一幅幅如影似幻的水墨画。
在曲直城外的空旷中感受山的灵动,水的飘逸,闻一闻受过雨水滋润的江南泥土的气息,听一听江南特有的雨打芭蕉的乐律,看一看雨水从高大林木的面颊上滚落又溅起的画面,深切地沉醉到这南国的空灵中,整个人仿佛都多了一丝出尘的气息。
在这醉人的景致之中细细的聆听南国的清风细雨,抬眸间贩夫走卒都多了一丝灵动的烟雨气。
难得寻到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阳光照在身上和煦又温暖,给这迷人的季节平添了一份灵动。一个气质偏偏的佳公子带着三个俊美的少年坐在曲直城知味楼的二楼,一时间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因为这四个人实在是俊美有些像误入凡间的精灵,四个男子各有千秋,坐在那里即使不动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曲直城一道明艳的风景线。
年长的也不过刚刚束冠,气质卓越的他在这知味楼显得是那么卓尔不群,可那份温文尔雅的淡然却又显得那般相得益彰,仿佛周围的景致都成了他的陪衬一般,带着一丝脱尘的气质坐在那里沉默着仿佛误入尘世的谪仙,一袭白衣宛如当年,他依然是那个不属于凡间的谪仙;
旁边白皙的少年乖巧的像是一个精灵,美的那叫一个惊艳,可那不停转动的双眸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也不知道这天使般的面孔下到底隐藏了怎样一副心思,那双灵动的双眸到底会为何人驻足,怎样的惊世绝伦才配的让他停留目光啊;
倚窗而坐的小小少年恬静的似乎已经让人忽略了他的容颜,那张本该乖巧的小脸上除了幸福就是隐藏在双眸深处的兴奋,带着一丝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安静,他的深情只为主人而停留,这一刻曲直城中无数的风景都比不过对面男子一举手一投足间不经意的风采;
冰冷的外表也无法掩饰那个小小年纪孩童的惊艳,他的美只留给懂得欣赏他的人;
四个男子各有各的气质,在这小小的酒楼中一座竟是那般的卓尔不群,他们各有千秋可坐在一起竟然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没错,此时坐在知味楼二楼这般拉风的四人正是上官云翳主仆四人。
上官云翳在山上待了多日,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一时间没有忍住,还是带着恢复的莫离、昨非和小遥来到了曲直城。
因为清风的身份特殊,所以这次上官云翳刻意没有带着清风,毕竟这里是曲直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认识清风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上官云翳自然没有带着清风,对此清风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燕国都城的这家知味楼是当年相宇飞带着清风一手置办的,那个时候他们主仆也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了,可以说,这第一家知味楼付出了相宇飞和清风当年全部的心血,对这家知味楼的感情自然是有些特别了,所以上官云翳这次出来特意带着没有来过曲直城的莫离和昨非到这里品尝一下美食,也顺便看看自己的第一家产业到底经营的如何了。
坐在知味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那条熟悉的路,上官云翳一时间感慨万千。
多少年前,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带着一个青涩的少年也是喜欢坐在这里的。
记得一次闲暇之余喝茶竟然意外的遇到了相宇亦,面对那个邪魅男子咄咄逼人的架势,上官云翳没有忘了,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为自己解了围。
自己本来只是答应做他三年的幕僚的,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了。或许也正缘于那次意外的解围吧;也许是游湖的时候自己得意之余留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吧;记得从那之后那个执掌大权的人物待相宇飞就已经开始不同了。
不然也不会有了那次意外的猎场之行了,否则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儿又怎肯甘心屈居人下,哪怕在自己看来那只是爱人间的正常相交,可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个人的付出在今日人们的眼中那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啊。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份珍贵,或许当年的相宇飞正是为此沉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