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叶绿素

作者:叶绿素  录入:01-12

梁荀看着陈竹就觉得好笑,站起来时还不忘掐掐陈竹的脸。

陈竹懒得动,随你掐。

吃鸡蛋泡面的时候,陈竹呼哧呼哧吃得特别香。

“我今天一早就饿死了,你还给我喝什么蜂蜜水。”

梁荀坐在对面也是一碗鸡蛋泡面,不过看起来倒不是特别热衷这碗面。

陈竹又说道:“小荀,你可以煮辣一点的。虽然这样也好吃。”

梁荀恍若未闻的吃着自己的面。

陈竹看梁荀没反应,偷偷的把自己碗中的香菇放入梁荀碗中。香菇梁荀不爱吃,陈竹却爱吃。然后被梁荀已雷霆之势夹回来,还说一声,“自己吃掉。”

陈竹咬着香菇,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沉浸在面的香味中,完全不知晓世事。”

梁荀习惯陈竹不定期抽风,继续专心于自己的面条。

俩人吃完面,出门去看电影。

恐怖片的票,陈竹和梁荀都喜欢,俩人看完之后仍旧兴致勃勃,出了电影院还讨论个不停。明明是阴森恐怖的场景,明明是那么诡异血腥的画面,这俩位却是非常喜欢。

陈竹讲起女主那令人讨厌的胆大心理总是觉得神奇。

“明明那么怕,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陈竹感叹。

梁荀一路留意着路边的车,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今天晚上小心做噩梦。”梁荀毫不留情点醒陈竹看时不怕,过后回想喜欢自己吓自己。

陈竹立马就蔫了。

“要不要今晚一起睡?”梁荀提出意见。

照以往看完恐怖片的经验,事后陈竹和梁荀总是一起睡的。但是梁荀找了男朋友之后,俩人就从非常亲密转为比较生疏。

陈竹犹豫了一下,“可以吗?”问的却是梁荀。

梁荀笑了一下,“随时欢迎。你想象力实在太丰富,我怕你把自己吓死。”

陈竹得了保证,也不怕什么了,倒也胆大起来,“恐怖片就是这样才有趣。”

梁荀也不说什么泼冷水的话,反正陈竹哪次看恐怖片不是和自己一起。

回了家,梁荀做菜,陈竹打下手。梁荀炒了俩个菜,自发地就把围巾系在陈竹身上。

“接下来的你做。”梁荀把菜端出去。

陈竹也不推脱,挽袖子就上阵。

说实话,陈竹做饭的时间比梁荀要长。陈竹是小学时就开始做饭,陈竹的父亲是只有酒就能过日子,所以饭是陈竹做。陈竹不做,家里就什么都没得吃。

陈竹做了鱼香肉丝和可乐鸡翅外加一碗枸杞猪肝瘦肉汤。汤中陈竹加了青菜,枸杞是红色,青菜是绿色,汤色倒是好看。

做好开始吃饭,两个大男人五碗菜。

摆好桌椅,下箸。

两人吃饭时很安静,只闻咀嚼声,偶尔也听到碗筷敲打的声音。陈竹和梁荀像是享受这无言的静谧。

吃完了饭,陈竹自动去洗碗。梁荀说道,“我来”。陈竹也不客套,小荀洗就小荀洗呗。

梁荀进去洗碗,陈竹开始看电视。中午倒是没什么好的电视剧,陈竹就看个新闻节目,听新闻也挺有意思。

梁荀洗碗出来就有人敲门,陈竹站起来去开门,换梁荀坐着。

“林凌,你怎么来呢?”陈竹赶快把人往里面请。

梁荀一听陈竹叫林凌,又想着那位林凌登门入室,却不知怎么生出一种不情愿来。在陈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梁荀没有却劝陈竹结婚生子,反倒是烦恼自己不喜欢陈竹。如今看陈竹要和别人假结婚,虽然知道是假的,心里也生出一种奇怪的不满。

17.轨迹

林凌是来向陈竹询问结婚事项的,陈竹也没让梁荀回避。再说,梁荀也不想回避。

在梁荀的低气压,林凌和陈竹商量了结婚请谁,到底需不需要结婚证。因为林凌怀着孩子,所以陈竹很多事都在梁荀面前回避不说。毕竟是别人的隐私,陈竹不想在林凌并没有提及的情况上说到这件事。俩人也不过匆匆聊了一下,林凌就告辞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陈竹送林凌回来就看到梁荀不满的表情。

“你们真的是假结婚吗?”梁荀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陈竹看着梁荀,走过去,用手把梁荀的脸颊拉起来。

“梁荀,目前我还是喜欢你的。所以怎么也不会抱着这种心思去真心娶任何一个人。那么结论是以后别跟我说这种话。”陈竹狠狠说道,松开了手。

梁荀似乎有所触动,说道,“我看你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有些误会。”

陈竹坐下来,笑着说道,“毕竟已经答应了啊。”

“那我们交往好不好?”

没有回答。

陈竹看了眼梁荀,站起来去睡午觉。梁荀在陈竹进房之前叫住陈竹,“不行吗,小竹?”

陈竹突然笑出声,“你以为你说句交往我就稀罕了,是不是?!”

梁荀没有开口,陈竹神情很冷淡,说道,“我们曾经有约定,你记起那个约定再跟我提交往的事吧。”

梁荀不记得什么约定,提起交往本身就是心血来潮。被陈竹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了,而且陈竹的态度也奇怪了起来。约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约定?

陈竹睡在床上,中午一般陈竹会睡半个小时。但是闭上眼睛就怎么也睡不着。

以前梁荀提交往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小心翼翼温柔的;现在却是那样随意,表情也是无奈和敷衍,毫无真心可言。陈竹并不认为梁荀会记起来,所以一辈子大概都是交往不起来。

从提了交往开始,梁荀像是有些尴尬,陈竹笑容倒是少了许多。

虽然仍旧是一起吃饭,一起闲聊。

就连回家都是一起。

陈竹靠在车座上小憩,梁荀精神看起来还行。刚下飞机就转大巴,陈竹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刚刚走路的时候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哈欠。

梁荀转了个头,陈竹是坐在靠窗的地方。梁荀一转过来,看到的是陈竹睡的正香的脸。车窗外有光照进来,映得陈竹脸上有一层浅浅的光芒。

梁荀用手握住陈竹的手指,陈竹手指细长。俩个人十指交缠,梁荀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陈竹才能让自己义无反顾。先前确实是对章何似动了心,俩个人也交往了一段时间。虽说见面的少,但是和何似默契却十足。何似性子冷,对这段感情所报的期待不过是身边有个人。梁荀想着有那么一点喜欢就在一起吧。陈竹总有一天会结婚生子,在陈竹离开自己之前,梁荀想得是永远守着陈竹。可是知道陈竹喜欢自己后,梁荀就想着怎样都不能让陈竹伤心。但是却还是常常让陈竹伤心。

陈竹睡得并不沉,所以在梁荀牵住自己的手时就醒了,但是陈竹眼睛并没有睁开,歪着头又重新睡了过去。

回了老家,两个人关系倒是重新融洽了起来。陈竹也是笑着和梁荀说话,梁荀也不像前几日那样生怕说错话的局促。

“要不我们等会去拍照吧。”梁荀放下东西建议道。

陈竹摇头,“今天有点累,明天再去吧。”

“那也行。我去铺床,你先去洗澡。”

因为拜托了亲戚打扫和晒被子,所以只需要去铺床单。梁荀看陈竹一脸疲倦的样子,就想先让陈竹休息。

陈竹去洗澡时才发现热水器坏了,放不出热水,就洗了冷水澡。因为是老房子,并没有装暖气,只在梁荀的房间才装有空调。陈竹一进去,本来身体就凉,屋子里又特别暖,就打了个喷嚏。梁荀已经铺好了床单,在开电脑。梁荀一听陈竹打了个喷嚏就问道:“不舒服?”

陈竹手臂伸直,飞扑到床上去,接触到软软的床单,才说道,“就是外面有点冷。”

梁荀转过来要摸陈竹的脸,陈竹不让梁荀碰到,说道,“我身上有点冷,热水器坏了。你要洗澡去打热水,听到没?”

梁荀听闻此话恨不得打陈竹几下,“冷水你也洗?你知不知道温度有多低啊。我去煮生姜水,喝得热乎乎再睡。”

陈竹闷在枕头上,满眼都是笑意,声音很轻,“知道了,我就躺在床上。”

梁荀煮完生姜水进来,陈竹勉强打起精神坐起来。梁荀用手背触摸陈竹的额头,并是很热。

“不舒服要说。”梁荀还是不忘叮嘱。

陈竹一口气喝完生姜水,“知道了,小荀。那我先睡了。”

“晚饭不吃了?”梁荀又问。

陈竹不说话,只是把碗递给梁荀,然后躺下来。

“什么都不想吃?”

陈竹用手捏梁荀的耳垂,“不想吃。你记得要吃。”陈竹的笑暖暖的,眼睛里亮亮的。

梁荀看得入迷,低下头吻陈竹的脸颊。温热的,带着陈竹独特的气息。陈竹用手摸梁荀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个小孩子。

没想到陈竹半夜就开始发烧,烧得厉害,连神智都不清楚。但是只要一看到梁荀,陈竹就笑着亲吻梁荀。梁荀心疼得不行,背着陈竹就往医院跑。梁荀并不是开车过来,大半夜也没地方找车。

梁荀一路跑,不久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来是汗,二来是心慌。

路过一个下坡时,梁荀一个趔趄,险些把背上的陈竹甩下来。

“不要太担心,我也不是很痛。”脑海里是陈竹温柔的声音。

而背上的陈竹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梁荀忽然心悸起来,在这个夜晚,冷的慌乱的夜。脑海里的回忆很陌生。只不过那时的自己也是这般担心,陈竹伤得很重。陈竹被他爸爸打得吐了血,脸白得像张纸。梁荀仍旧是往前跑去,却忍不住往空无一人的地方回头望了一眼。

送陈竹去了医院,等陈竹挂上了点滴,梁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

看陈竹睡在病床上,点滴也还需要一会。梁荀出去抽了根烟,梁荀十几岁的时候出了车祸,那时忘记了一些事情。梁荀一直以为那些回忆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日志类的记忆,而现在忽然想到刚刚记起来那个片段来的心情,梁荀忽然有些怕。

也许忘掉的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陈竹的语气和脑海中自己的担忧和害怕,梁荀心就凉浸浸的。

但是面对陈竹,梁荀却没有说关于自己想起什么的话。陈竹是早上醒的,醒的时候梁荀正凝视着陈竹。

陈竹一看四周,又看了下梁荀的脸,冲梁荀讨好的笑,“多谢小荀。”陈竹知道是梁荀送自己来的医院,肯定也很担心。

梁荀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用额头碰陈竹的额头。

“我没事。”陈竹笑道,“不要太担心。”

梁荀没有说话,看着陈竹的眼神温柔像是能溺死人。

陈竹想着让环境缓和一下,便说道,“小荀,等我病好后,去拍照吧。”

梁荀掖了掖陈竹的被子,声音很轻,说道,“那等你病好再说。”

陈竹无言的咧嘴一笑,梁荀看着这样的陈竹不知为何竟想流泪。

陈竹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凉,身体底子也不好,所以一发烧就来势汹汹。不过就挂了几针,虽然陈竹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精神却好起来。

梁荀把陈竹包得严严实实,才肯让陈竹走回去。

走路到梁荀家需要一段时间,陈竹慢腾腾

的走着,脸颊冻得红通通。陈竹全身上下就只有脸颊没有遮住风,帽子围巾手套厚厚的棉袄。

俩个人一路往回走,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陈竹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跟着梁荀后面走。走到半路的时候竟飘起了雪,雪花开始时一小片一小片,不一会就有渐大的趋势。

“小荀,要不我们去公园里坐会吧。”陈竹在身后建议道。

“小荀,要不我们去公园里坐会吧?”这是记忆里的陈竹,比现在的陈竹还要爱笑,是忘掉了的记忆。

记忆里的自己却是偷偷捏了一下陈竹的手,“快点回家,外面太冷了。”

只模糊的有个影像,只记得陈竹笑了一下,凑过来亲吻自己。

“外面太冷了,早点回家。你从昨晚就没吃东西,回家好好吃点东西。”

如出一辙。

梁荀的回忆和现在似乎重叠了,陈竹就站在自己后面。而自己并没有去捏陈竹的手,陈竹也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凑过来亲吻自己。

也许以前和陈竹并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虽然梁荀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但是还是对着陈竹温温柔柔的微笑。

因为已经请人帮忙办了年货,俩人一回家,梁荀就去做饭。

陈竹回老家是住在梁荀这里,睡在梁荀的房里。阿姨的房间是空着的。陈竹乖乖坐在梁荀的房里玩电脑,等梁荀叫自己吃饭。

梁荀的电脑里陈竹也不碰文件,只是玩里面的电脑自带游戏。玩了一会扫雷就没往下玩了,全部都是陈竹玩的的记录,刷的没什么意思。

陈竹把自己的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里面文档,想要看看公司关于这次新产品的要求。却看到文档旁边保存的浏览记录。

是这样的几个字,如何合理的对待小竹。

一看到这个,陈竹就笑了,虽然是笑了,但看起来并没有多开心,甚至可以说是灰心。

18.回忆

而此时并不知晓陈竹看了什么的梁荀正在做饭,想着把饭菜做得清淡一点。

砂锅里还煲着汤,是打算晚上喝。

梁荀一切都做好后,就去叫陈竹。进门就看到陈竹窝在椅子上没精打采。

“小竹,不舒服吗?”梁荀急着就用手去摸陈竹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

陈竹勉强挤出一个笑,“只是没什么力气罢了。”

“那去吃饭吧。你从昨晚就没吃什么。”

“好。”

真是没什么意思。陈竹闷闷的想。陈竹并没有打开那个文档,只看了下标题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菜色非常清淡,陈竹默默的吃着,并不和梁荀搭话。梁荀看陈竹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

吃完了陈竹就要去洗碗,梁荀拦住陈竹说自己来。陈竹也没有客套,坐着就不动。

梁荀洗完碗出来,陈竹仍旧坐着没动。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梁荀问道,看陈竹没什么精神。

陈竹摇头,“骨头都要睡软了。”陈竹心里想着不要太介意,但是面上却无法隐藏自己的介意。被用攻略一般的态度来对待,如果关系可以这样刻板的执行,那么感情又是怎样的东西呢。

梁荀心里想着如何让陈竹不要这样蔫蔫的,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陈竹假装咳嗽了俩下,“但是我病了。”

刚刚明明是想出去走走,现在却反倒是不乐意出去了。

“穿多一些,我们出去走走。”梁荀声音放软,低下头请求陈竹。

陈竹盯着这样的梁荀,梁荀性格冷,与之亲厚起来才会随意与你谈笑。梁荀这样的表情,陈竹想也许请求自己去死,大概也会去吧。

“好。”不就是看了一下文档,假装没有这件事就好。陈竹笑着说好。

外面还在下雪,极冷,呼吸时能看到呼出的白气。

梁荀撑着伞,陈竹站在梁荀旁边。因为一把伞遮俩个人,所以梁荀和陈竹挨得极近。

偶尔向前走时,俩人身体会不小心有接触。

“小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梁荀忽然问道。

陈竹心里一滞,但是面上还是带笑说道,“就是感觉没什么力气。生病之后就是这样。”

“要不去公园那边走走?”梁荀也没再问下去,而是提议道。

陈竹点头,“好啊。”

“你看这公园都没什么人来了。”梁荀看着破旧的公园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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