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原建国对看起来眉清目秀柔顺寡言的许小文超出预期的满意。比包养戏子入流多了。
于是也有了心情和许小文寒暄两句。
原卓阳松了口气。
卓兰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众人言笑晏晏的场景。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
“妈，快来坐。”原卓阳赶紧为卓兰拉开椅子，
卓兰坐下。“聊什么呢？好热闹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原建国。她还以为老头子和她是同一战壕的，居然对那个男狐狸精和颜悦色的，吃了什么迷药了？！
原建国虎着脸道：“哪那么多话？吃饭吃饭！”
队友不给力，卓兰咬牙切齿，右手悄悄的伸过去，在原建国腰间拧动，恨不得把原建国的腰间掐下一块肉来。
姜云占了上风见好就收，卓兰碍于原建国的面子鸣金收鼓，被打断的饭总算顺利（？）吃完了。
许小文和原卓阳的关系算是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过了明路。
但是一切顺利吗？
怎么可能！
姜云了了心事，终于打道回府。许小文把他们送上飞机，并约定寒假一定早早回家。姜云自然免不了殷殷叮嘱。吴军催了几次，姜云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候机室。
许小文出了机场，在机场附近走了十来分钟也没找到公交站牌。许小文穷惯了，即使身家不菲，依然保持了一向的习惯，比如现在一个人，又没带什么笨重东西，那就绝不会打车，而是坐公交。
“许先生。”安然和一个高瘦的青年朝他走来。那青年大约三十岁上下，带着眼镜，气质文雅。许小文并不陌生，他抽屉里有不少对方的照片，他知道这个青年是安然的男朋友兼导师。师生恋啊……
“安先生。真巧，这位是？”许小文迎上前。正对面撞上了总要打个招呼。他敏锐的发现安然和他男友的不自然。也是，他们关系隐秘，在学校里甚至是有几分冷淡的。被认识的人看见两人出现在一个场合，难免会显得怪异，偏偏许小文张口就问，安然不由得后悔和许小文打招呼。说谎不是一个好选择，一个谎话需要十个谎话去弥补，B市很大，却不能保证许小文遇不上程志恒。如果真的遇不上，那么他和志恒表现得亲密点就更没问题了。
“这位是我们学院的成教授，他要出差，我顺便送他一程。”言下之意，你不要耽误时间了。
许小文相当识趣，“我正要回去，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你知道公交站在哪里吗？我找不到，问了几个人也不清楚。”
安然也不知道。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坐过公交车。他只能抱歉的摇头。
“往那边直走，右拐，再直走，走到KFC招牌那边就是了。”出言指路的是那位成教授，他的声音清亮柔和，有一种磁性，让听见的人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谢谢！”他倒是没想到会得到答案。
“不客气。”程志恒微笑。“抱歉，我们要先走了，时间要到了。”脸上是真诚的歉意。
许小文再次道歉，与他们告别。
查安然的时候也顺便查过这位成教授，许小文了解到程志恒是一个杰出青年，幼年家庭贫困，本人勤学上进，靠自己在B市学术界闯出一番名堂。本来有一个未婚妻，后来栽到安然手里，和未婚妻解除婚约，一心和安然厮混在一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鲜花——程志恒，牛粪——安然。
许小文之所以还没把照片寄出去，除了觉得照片尺度不够之外，也是心里还有个底线——毕竟程志恒是无辜的，如果和安然的地下情曝光，恐怕事业毁于一旦不说，和男学生有了私情，他的人品能力也会受到极大的打击，很肯能会毁掉这个人。
许小文还做不到毁掉一个无辜的人而无动于衷。
但是把照片中的另一个男主角打上马赛克，照片的冲击力会不会少掉很对呢？
书法社，许小文打算辞掉那份早先求之不得的兼职，他预感到未来自己将缺少自由的时间。可是这学期他不停的请假，社团活动基本没有参加，给新社员上培训课更是一次没有，想必他提出辞职，社长绝对会接受，丝毫挽留也不会有。
“你到底在忙什么？书法社一周也就一两次活动，你不是从初中就开始练书法吗？为什么要放弃？多可惜呀！”新进社员，叶雪璃百思不得求解。她好不容易通过闺蜜从王文武口中知道许小文加入呃书法社，才刚把社员认完许小文居然要推社，那她不白忙活一场了么！
不提叶雪璃的郁闷，许小文下了一个决定，是时候和叶雪璃说清楚了。
“现在有空吗？”
“啊？”叶雪璃眼里闪动着微弱的惊喜和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许小文道。
叶雪璃把上次类似的经验忘得一干二净，沉浸在她和许小文即将取得突破性进步的期待和幻想中。
午饭时间，湖边的小径稀有人烟。
叶雪璃羞涩的偷眼打量和她并肩的许小文，清俊的眉目带着忧色，无意识的蹙眉，在垂柳纷飞间，像一幅隽永的画卷。
叶雪璃脸颊发烧，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
俊秀的少年，美丽的少女，在别人看来何尝不是一幅悦目的图画。
许小文停住脚步，他默默的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怎样说才能减少即将给叶雪璃的打击。
暗恋的男生喜欢男生更打击人还是暗恋的男生不喜欢自己更打击人？
都是打击……
许小文从来不擅长委婉，面对叶雪璃期待的目光，他直接道：“我喜欢男人。”
“啊……”叶雪璃眼里一片迷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喜欢男人。”许小文重复，就差没直接告诉叶雪璃：所以我不会喜欢你的。别浪费时间了。
显然他不用说，叶雪璃也领会到他的未尽之意。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你……你开玩笑……”语声渐低，几不可闻。许小文的表情告诉她，这绝不是一场玩笑或者恶作剧。何况，许小文并不是会开这样恶劣玩笑的人。
“为什么……怎么会……”叶雪璃如遭雷轰，嘴唇颤动语不成声。
49.
叶雪璃木木呆呆的回到宿舍。
出去吃午饭的室友还没回来，宿舍里安静无声，叶雪璃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起来，把脑袋埋到枕头下，室内只听见呜咽的哭泣声。
“你是个好女孩，是我的错……”这是许小文对叶雪璃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是出于真诚，而在叶雪璃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看着她像个傻子似的围着他团团转，一点女生的矜持都没有……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为什么他居然是个同性恋？为什么一早不告诉她？为什么像看笑话一样看她做哪些傻事？为什么——
安静的寝室内，女孩哀伤不甘的哭泣声久久不散。
许小文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想到自己的坦白会让叶雪璃有那么大的反应，一句话之后推开他就跑掉。
许小文心不在焉的走着，连后面的人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叫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姚慎一巴掌拍在许小文肩膀上，许小文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事？”
“刚才班长通知，全班集合，开会。资料室B201，你怎么还往校门口走？你没看到短信吗？快点过去啊。”
短信声想过两次，只是许小文没留意罢了。他摸出电话一看，果然有通知集合开会的短信，末尾还有收到请回的叮嘱。
“我们一起过去吧。”姚慎服了他了，攀着他的肩膀往资料室去。
许小文不自在的错身，姚慎的手臂从他肩膀上滑下。
许小文不待姚慎反应过来，率先走开。
姚慎莫名其妙，盯着许小文的背影疑惑半响。
“这次去西安考察是历史系的惯例，为期五天，考察范围包括著名的兵马俑，不只是展览给游客看的那些，还包括大部分从来没展览过的，甚至可以让你们去坑洞中参观。最重要的，是有专业的考古人员为你们展示一系列的兵马俑修复保存工作。”
集合的不只是许小文他们这个班，整个历史系的六十多个学生都在。原来是宣布例行的“旅游”。没错，所谓的考察实习，在历届学生眼中相当于春游秋游。每学期都会有一次，地点都是国内著名的古文化圣地。今年决定到西安兵马俑参观。
“出发的时间定在下周一，同学们散会后做好准备工作。这次活动要求是全体学生必须参加，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去的，请提前三天提交书面申请。”
院长交代完，学生们散开，由各班班主任回答学生们的问题。
“下周一？”原卓阳确认。
“嗯。时间定下来就不能改了，要去五天。所以……”许小文不好意思的看着原卓阳，眼里闪动着祈求的光芒。
“行了，学业为上，爸妈那边我会解释的。”原卓阳善解人意的替许小文说出未尽之语。“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下周一是卓兰的生日，原卓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卓兰同意带许小文回家吃饭。这是让许小文融入原家的第一步。谁知道正好遇上历史系的例行实习。
许小文撒娇的挂在原卓阳身上：“你想要什么？”
原卓阳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暧昧的摩挲他的敏感点，直到许小文身体酥软，气喘吁吁，他才恶劣的笑道：“你知道的……钟点工请假了，代替的人要明天才到，我们的衣服没人洗，所以，你去洗衣服吧！”说完，放开许小文，抓起先前扔在书桌上的《工商管理学》，十分认真的继续阅读。
许小文衣衫半裸，脸颊带着尚未消退的红晕，咬牙切齿。
什么嘛……竟然……他还以为……
洗完衣服，许小文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回到卧室。原卓阳的衣服很多都不能用洗衣机，一部分送到洗衣店，一部分手洗。他不过洗了两件衬衫和一条裤子，从小做家务，完全算不上累，可是被戏耍了一番，心里却憋着气。尤其是回到卧室看到原卓阳悠闲的半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享受轻灵的音乐，这团气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许小文轻手轻脚的退出卧室，过了一会儿，左手捏着一直沾满墨汁的毛笔走进来。脚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白玉一般的脚踝在墨绿色的地毯上，形成夺目的色差。可惜闭目的原卓阳没有欣赏到这美妙的一幕。
柔软湿润的嘴唇覆上原卓阳的薄唇，眼睛被一只手蒙上，另一只白嫩的手从锁骨处伸入睡袍，一路往下，拉开睡袍的衣带，精壮的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音乐声在继续响动，原卓阳完全感觉不到凉意，因为许小文的嘴唇放开了他的，在两颊、额头落下无数热吻，最后含住一只耳垂吮吸碾磨，另一只手则在胸膛不断抚摸轻揉，捻起他胸膛的一粒小红豆慢捻，横跨在他身上的躯体不停磨蹭，下腹相交，隔着布料，原卓阳依然迅速的勃起。他正要有所行动，耳畔却传来一个柔媚甜软的嗓音：“别动……让我来……”
原卓阳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从善如流的放松身体，享受许小文的服侍。
许小文使出浑身解数，早先被蒋毅训练出来的招数悉数招呼到原卓阳身上，让原卓阳既享受又心急。
冰凉的液体倾倒在原卓阳赤裸的躯体上，空气中散发出红酒的香味。是自己睡前必饮一杯的……原卓阳模模糊糊的想。
许小文的舌头竟然能这么灵活，让他的欲望越演越烈，他挺直了下肢，小腹部向上翘起，那器具直直的戳刺这许小文的臀部，顶端沁出湿滑的液体。
“行了吧……啊……”原卓阳喘着粗气，想张开眼睛，两手已经扶住许小文的腰肢。
“还不够。”许小文也在喘气，将原卓阳的手拉下，按在头部两侧。“今晚，全部由我主导。闭上眼睛……不许动！”臀部故意碾动两下。满意的听到原卓阳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从姜云突然的拜访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高质量的夫夫生活，无论是许小文还是原卓阳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差不多了，再撩拨就要过头了。
胸前的舔舐和下身的磨蹭勾住了原卓阳所有的注意力，闭上了眼睛，耳朵和触觉更加灵敏，主宰了原卓阳的意识。许小文的轻喘、许小文湿热的亲吻，许小文下身的摩擦……
突然，一切都没有了。
原卓阳猛的睁开眼，上半身——没坐起来。
他的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在床头，雕花镂空的金属栏杆，一边系着一条腰带，腰带的另一头是原卓阳的手腕。原卓阳一用力，本来绑的活结顿时收紧，紧紧的限制住他的两只手。
原卓阳瞪着许小文。
空气中缠绵情色的气氛还未散尽，原卓阳的皮肤上布满许小文挑逗的痕迹，胸口依然因为激情而起伏不定。
许小文笑意盈盈，右手拿着一只毛笔。
咦……他花了太长的时间挑逗原卓阳，墨汁已经凝固。
“亲爱的，等等哦~”妩媚一笑，直奔书房。
原卓阳在这一笑中不但没有欲火焚身反而脊背发凉——他要干什么？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吧……
许小文端着砚台回来，惊奇的发现原卓阳脸色青青白白，不停的挣扎，枕头挤到地上，床单皱巴巴的卷成一团，凌乱的床铺中央，一具双手被缚的精悍身躯一拱一跃，甚至想用嘴撕咬那条该死的腰带。
许小文改变主意了，这样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怎么能不纪念一下呢？
于是许小文放下墨砚，再次奔出房门。这一次他拿进来的是一架相机。
原卓阳还来不及抗议，闪光灯闪过，原卓阳的“英姿”留下了永恒的纪念。“你——小文，快放开我……”
“听不见听不见——”许小文放下相机，原卓阳松了口气，等着他来给自己松绑。
可惜，许小文似乎没玩够，他放下相机后，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沾满墨汁，嘿嘿笑着走向原卓阳。
写什么呢？
许小文犯了难，原卓阳的脸不够大，限制了他的发挥……算了算了，还是普通点吧……左一笔，右一笔，刷刷几下，原卓阳脸上多了浓密的胡子，几秒后，两边脸颊又多了两只憨态可掬的——乌龟。
卡擦卡擦。
咬牙切齿的成了原卓阳。“小文……你记住了……”阴测测的威胁。
许小文满意的浏览一遍方才拍下的照片，嗯嗯，自己的技术不错，拍得太好了。听到原卓阳的威胁，眼珠一转，赶紧把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拷了一份在电脑上，一份在自己常用的U盘里。
等许小文忙活完毕，原卓阳的气都磨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小坏蛋！”
“这个……为了我的人生安全着想，还是委屈你今晚这么过吧……”说着，许小文扯扯床单，把被子盖在原卓阳身上，然后欢快的走出卧室的大门，拐弯进了客房。洗漱，睡觉，明天上午还要去学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