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呀!赵大哥,你要是去说书,俺们一定去听,绝对会宾客满堂呀,挣的钱也比米铺里多,还省些力气呢。”原来赵天福把心里想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几个猴精的崽子立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消息一样,全都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只是说说,我有没有真的说过书。”
“赵大哥放心,您只要想往常一样,哪怕是照着书念也成呀,你给六子讲的时候不就是照着书念的吗。”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给赵天福出主意,心道,要是赵大哥真的去说书了,那他们也能听个痛快了。
“我考虑一下。”
“行,赵大哥,俺们可要等你的好消息啦。”
“对对对,赵大哥这事也不用太急……那个,要不你先给俺们说点,俺们给你听听。”
赵天福这才抬起头来,哭笑不得,感情这群家伙就是为了听故事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这里虽然不是天朝的古代,但是和当时的天朝一样,像六子他们这样的社会底层人民,白天可以去干活,到了晚上,有点小钱的可以出去玩玩。最多就是去一些酒楼茶肆之类的,风流一些的,就是去花街柳巷了。
六子他们的生活不是那么的富裕,也全都没有娶媳妇儿,晚上无事可做,大多数的时候,就是大家混在一起讲讲荤段子,无聊打屁。
第五章
晚上放工回来,赵天福把这件事情和自己心里打算的事情跟大奎说了一声,想问问大奎的意见,大奎没有听过赵天福讲评书,但是听天福的形容,那群坏小子们蛮喜欢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可以先去试试,跟泰和楼的掌柜说一下,开始的三天不要钱,每天只讲半个时辰。生意好的话咱再商量,生意不行的话也不耽误他的买卖。”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呵呵,那我明天就去试试。”说完,天福回到里屋,把放在床头的那个布包打开,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自己带来的那几本书,用草纸简单的包了个书皮,即使是这样,大奎和大娘也是不放心,这么珍贵的东西万一磕着碰着,总归是有些不忍的。但是在天福心里,这只是那个世界的一些回忆罢了。
第二天,天福跟米铺请了假,独自来到了泰和楼。大堂里和上次一样稀稀拉拉的做着几桌子人。
天福见时候还没到,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路过的店小二见天福坐在桌前发呆,就上去给天福到了一杯热茶,天福有些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回过神来时,赶紧给店小二一个感激的笑。
慢慢的喝完店小二给倒好的茶,天福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堂里原来的那位说书先生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有来,正好泰和楼的掌柜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天福走上前和和气气的对掌柜说明了来意,掌柜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一把拉住了天福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好好好,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不管你故事说的怎么样,今天我不会让你白干。”
“今天?”
“是呀,你准备好了吗,今天,现在就赶紧上台,先说一段!”
“咦?”
赵天富被掌柜的一把推到了台子的中间,抱拳对着台下说道:“额……各位,今儿刘先生有点事情耽搁了,怕是来不了了。喜欢听刘先生书的各位爷,今儿恐怕要担待一些了,不过小店还有位……额,先生。”说着,掌柜的回头对赵天福小声的说:“对不住,您贵姓?”
“哦,我姓赵,叫赵天福。”
掌柜的赶紧对着台下的客人们抱,“各位,这位就是新来的说书先生,赵先生。不耽误各位的兴致,马上给各位来一段精彩的故事。”
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把赵天福往前面推,一直推到了台子的中间位置,朝着赵天福递了一个眼神,展柜的就慌慌张张的下去了。
偷偷抹把汗,展柜的心想,希望这个赵天福的故事能引人入胜呀。怎么回事,说不来就不来了,给的银子也不少,怎么就被其他的客栈给抢了。不行,赶明儿,要去县里找些好的说书先生来才行。
赵天福站在台子上,看着台下寥寥无几的客人,因为时间还不是很晚,很多有工作的人还没有下工,大多数还在干活中,像六子他们要更晚些才能来。
定定神,才十几个人而已,想到以前,自己也是在几千观众面前表演过的。从容的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来,平平的铺在了桌子上。赵天福在心中回忆着以前看过的评书,那些在现代有名的说书艺人,大多口技了得,即使闭上眼睛,只是从声音上,也能让人听的是津津有味。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摆设,除了自己带来的几页纸外,没有其他的物品,貌似应该有块惊堂木什么的,既然没有,那就……
“碰!!”
赵天福暗暗皱眉,看来用的力气点大,手掌有点涨疼。他是直接用手拍的,看到桌子上还铺着布,心想应该不会很疼,就想着要把这一声拍响才行。
“在下赵天福,初来贵宝地,为某个营生前来献丑了,今日我要说的,是距离这里万里之遥的一个地方,故事就是发生在另一个国度中的故事。
如果故事中有大家不解的地方,还望大家一一指出,我再与大家解释。”
赵天福想了好几天,也问了大奎好多天,就是把这个时代的背景弄了个大概,知道这个时期,没有什么文字狱之类的东西后,赵天福就松了一大口气,加上外来的使节也有不少,各国之间的交往也算是太平。没有种族歧视,赵天福从几天的咨询中了解到,这个时期的经济文化跟唐朝差不多,属于文明大国,现在天下太平,人民还算富足。对于外来种族不是很排斥,所以在故事中出现的国家地方也就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是距离很远的地方,时代嘛,就说是很久以前。
台下的人,见赵天福态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声音低沉但富有磁性,让人听后倍感舒服。再加上赵天福本来就有一副让人看了就舒服的皮囊。很快,人们的注意力就因赵天福而聚集在了一起。
“第一章,青衫磊落险峰行,各位,可知云南大理国?此国乃是一个地处遥远的外邦之国,我要说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话说云南大理国武林世家镇南王之子段誉……”
随着赵天福声音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在坐的客人渐渐的被赵天福的故事吸引住了,很多原本在说话的客人也不说话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听着赵天福的一字一句。
渐渐的茶楼里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赵天福一字一句的把他知道故事说出,台下的人听的那叫一个认真。
连店小二都忘记了给客人续茶。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了去,在不知不觉中,原本还在山脚边的太阳,此时已经不知去往何处了,圆圆的银月此时已经稳稳的挂在了天上。茶楼中静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的茶楼会有多么的不景气。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从茶楼中传出来那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段誉怕他转身动蛮,又抓住自己来跟木婉清‘走马换将’,和他相距甚远,来到半山腰时,想到即可与木婉清相会,心中热切,又怕南海鳄神久等不耐,伤害了她,忍不住纵声大呼。
南海鳄神一惊之下,急运内力挣扎,突觉内力自膻中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是惊惶无已。段誉已将他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南海鳄神一个秃秃的大脑袋撞在地下。”说到这里,赵天福突然停住了,用手大力的拍了一下桌面,把还沉浸在故事中的人们一下子给拍醒了,环顾四下微微一笑。“各位今天天色不早了,故事先说到这了,欲知故事发展,请听下回分晓。”
第六章
“掌柜,您看行吗我。”
赵天福自信满满的站在泰和楼展柜的面前,虽然手心里都是汗,但那也是激动的。原来自己除了唱歌演戏之外,故事讲的也不错。
“……啊!好!好好好!明天记得早点来,额,呵呵,能不能多讲点。”掌柜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跟赵天福商量着,还不忘将赵天福今天的工钱给他,有两吊钱那么多。很好开门红,虽然不知道这两吊钱到底有多大价值,但是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赵天福将钱收好,对展柜的笑道:“这个不急,故事要慢慢回味才好听。每天我就说这么多,虽然有点吊胃口,但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口饭吃,您说是吧。”
掌柜见赵天福这么说,也不好断人家财路,点头称是。这个说书先生,他是真满意,没想到,说的故事这么好,呵呵,生意红火谁不高兴呢。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这个华南国缺没有天朝古代的禁宵,晚上人们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所以,夜市也会开到很晚。
赵天福刚从泰和楼出来,就被六子他们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被驾到了一个夜市的摊位上,叫了一些小吃,六子他们就开始献媚的跟赵天福说这说那。
内容无非就是要赵天福多给他们说说故事的内容。
赵天福白白吃着六子他们上供的小吃,笑道:“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嗯嗯~”一篇闪闪眼。
“等着。”
说完,赵天福擦擦嘴,优雅的站起来,转身走了。六子他们见状,还想去拦,谁知道大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把挡在了众人的眼前,然后不客气的一把拍在几个混小子的脑袋上。
“干啥?还闹!!明天还想不想听故事,不想听的话过来,俺给你絮叨絮叨。”
说着大奎把拳头掰的哢哢作响,几个人见大奎要动真格的了,哄闹着就散开了。几个人见赵天福躲在大奎的身后乐呵呵的笑,有这么一个保镖,他可不怕这几个毛头小子。
摆摆手说道:“快回去,明天还要早早的上工,晚上我会讲更精彩的故事。到时候你们再听不晚。”
大家听赵天福这么说,只好死心的回去了。
“哼,几个混球,都多大了,还缠着大人讲故事呢。”
大奎拍拍被扯的邹巴巴的衣服,这可是娘刚给他做的,明天还要见小翠儿去呢,要是弄坏了弄脏了,他非要拧断那几个混球的脖子不可。
“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些小伙子。”
“下次在这样你就直接出拳头,揍他们。他们皮厚实的很,不揍他们,他们就能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呵呵,对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大娘……”
“娘说你刚来,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不认得路……”
赵天福一遍苦笑,他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会因为天黑就不认的回家的路吗?但是对大娘和大奎的关心,赵天福还是感觉到听舒服的。
经典就是经典,无论在什么时候,人们对好的故事总会趋之若鹜。
一转眼,赵天福已经在泰和楼说书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到泰和楼的生意,也因为赵天福的说书而变的更加红火。
晚上还没到,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前来,赵天福因为说书的关系,也把在米铺的工作推掉了。米铺的老板,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说,这样,赵天福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故事了。
不错,米铺的老板,现在也是赵天福的听迷了。
几乎天天往泰和楼跑。要不是家里老婆厉害,他都要住进这泰和楼了。
最高兴的还属泰和楼的展柜,每天都生意火爆,还有好的书可以听,为此,心情愉悦的他被赵天福要求加薪都欣然答应了。
现在赵天福是水涨船高,已经有好几家大酒楼的管事在虎视眈眈了。
还好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也没有哪个说要动歪脑筋的。
这天,赵天福正在台子上说的天花乱坠,台下听的是津津有味,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台子下面正中央的桌子边上。
大家都仰着头认真的听着台子上的人说的一字一句,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桌子边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花生,一颗一颗的嗑着,花生仁并没有被吃掉,而是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的圆盘中。不一会,就堆了满满一盘子的花生仁。
而到赵天福将今天的故事说的快要结尾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台下那个唯一一个背对着他的小小身影。因为是背对着,所以没有看到那孩子的面前的一盘花生仁。
一连几天,那个小小的身影,都会出现在赵天福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天福说书的桌子上,多出了一盘白嫩嫩的花生米,起先他以为是展柜吩咐小二哥给放的,在说书的时候不方便吃东西,但是每次开始之前他都会拿起几颗来,放进嘴里慢慢吃。
花生米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就是那种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嫩的很,还有少量的汁水。微微有些奶甜,虽称不上多汁,但是也是很不错的小零食。
说完书后,他都会将剩下的花生米放在手中,回去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吃。
有人说,要将某种行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七天。七天,你就会养成一个习惯。
而赵天福,已经连续七天都有花生米可以吃了。
终于这天他忍不住,问掌柜的:“那花生米很好吃,不知道掌柜的从哪里买来的,我想买点回去,给大奎和大娘也尝尝。”
掌柜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赵天福,说道:“花生米?不知道,我店里的花生米都是厨师炒好的,你喜欢吃?”
炒好的?赵天福奇怪的看着自己手中那白嫩嫩的花生米,说道:“我桌子上的……”
赵天福还没有说完,展柜的就恍然大悟,拍下脑门,“你看看我这脑子,那是……”“掌柜的,你来一下,刘大送的货不够了,您看看去吧,要不要再定一些。”
掌柜一听货居然不够,嘴里要说的话立刻就换成了惊讶,对赵天福摆摆手,就立刻跟着厨子走了。
赵天福见掌柜的也没来得及回答,也就没再多问。心想一会儿他不忙了再问不迟,转身登上台子,开始了他每天的工作。
在开始说故事之前,赵天福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小小身影,今天他穿了一身的白色缎子,样子很简单,但从衣服的料子上可以看出,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可是奇怪的是,这个一看就是富家小公子的小孩,华贵的衣服上总会有斑斑的土灰,倒像是摔倒后身上粘的土。
再看看那瘦小的身子,让赵天福突然想到了他见过的一只小小的流浪猫。
雪白的小身子上因为流浪沾着些许的污浊,但是那双一蓝一黄的大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瞪着他手中的烤鱼。
不知道这个小公子的眼睛是不是同样和那只小猫一样,炯炯有神,招人可爱。
故事很快说完了,赵天福雷打不动的转身往家走,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走到半路上,居然下起了大雨,一点的预兆都没有。
黄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还挺疼的,等赵天福赶回家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落汤鸡了。
第七章
“啊……啊嚏!!大娘……”浓浓的鼻音,让人一听就知道,感冒的挺厉害的。
“快,把药喝了。”大娘听到赵天福的呼唤,连忙将刚熬好的要递过去,看赵天福皱着眉头脑袋直躲。气的用手拧了赵天福的老脸一把,气呼呼的说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吃个药都要人哄着才行。”
“哪呀……咳咳,大娘我是想让药咳咳……凉点了再喝。那味儿我……咳咳,闻不了。”赵天福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个巨大的铁帽子扣在头上,脖子想直都直不起来。耳朵里嗡嗡的响个没玩没了的,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