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的衣物以及少了一半,家里另一个行李箱已经被拎走了。
卢喆站在卧室中间静静地躺倒在床上,仿佛彭湃只是出差了,仿佛下一秒彭湃会带着行李回来,会跟他喊宝贝儿我好想你啊,亲爱的卢老师你有没有偷吃不该吃的东西?没有你的日子真是睡不好觉啊。也或许他什么都不说直接扑到自己,奉上一个热烈的舌吻。
拽过彭湃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彭湃的味道。
昨天送谢安池回家的时候,谢安池夸彭湃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呵呵,彭湃,我该拿你怎么办?
随手打开床头柜上的收音机,里面传出了动力火车的一首老歌。
“……这里的钥匙你先留着吧,怕你有东西假如你有东西忘了拿……”
歌曲结束,主持人的声音传来,“这首歌其实和张惠妹的那首《我可以抱你吗》很像,动力火车的这首歌唱到这里的钥匙你先留着吧,阿妹唱到,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一个是无奈的放手,一个是忍痛看着你离开。”
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卢喆搂着彭湃的枕头睡了过去。
两天以后,卢喆收拾家里的东西,该打包地打包,该扔掉的就扔掉,在卧室的床底下卢喆竟然捡起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那还是去年教师节彭湃送的礼物呢,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戴过,忘记那次是第几次翻出来作为情趣工具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被扔在了地上。
一个礼拜以后卢喆找到了搬家公司,把剩下的东西搬走了,退了房租。
离开的时候遇见夏妍了,小女生打了声招呼,最后还是在卢喆走入电梯之间把他叫住了。
“卢老师,你们是要搬走么?”
“不是我们,是我。嗯不过一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说上次你误会了。”
卢喆推推眼镜,冲夏妍微微一笑,“那次我根本没在意。”
“我不想看见你们这样,你们是……分开了么?”
“嗯分手了。再见了。”卢喆挥手说了再见,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夏妍却觉得卢喆的表情平静地异常。
其实,我最怕看到的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而是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开了,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我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因为我不能明白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么会变为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彭湃:
再次回想从前我与你在一起的生活
一幕幕就像昨夜一场梦
甜蜜不会再如昨
看着空荡荡寂寞床窝
不再有你紧抱着我
却还对自己说
我也能好好过
卢喆:
车外情侣在眼前手牵手过
不由让我想起你和我
闭上眼,却无法闪躲
坚持着忙活不让自己难过
生活却时刻提醒我
没有了你的我
再怎么过都是堕落
彭湃:
在一起的时候
卢喆:
处处都是你在忍让我
彭湃:
从不让我难过
卢喆:
你吵我闹(澎湃:呼呼)
也是一种
卢喆/彭湃:
幸福的生活
彭湃:
不再有你笑容
卢喆:
再不有你温柔
澎湃:
不再对谁温柔
卢喆:
再不会有笑容
彭湃:
再痛心也没有用
卢喆/彭湃:
从此你不会再属于我
彭湃:
时间滴答滴远走
却不会因我而停留
试图借酒消愁让自己淡忘
却让愁更伤心头
没有我你会怎么度过
病痛会不会有人悉心照料
疲惫的时候
会不会想到我
卢喆:
心中不停想不停想你的脸
多希望你能回到身边
见了面,却无法妥协
只想如果不久后的某一天
你会主动回到身边
不再消失不见
抱着我牵紧我的手
彭湃:
多希望睁开眼
卢喆:
就能吻到你嘴角的甜
彭湃:
轻抚着你的脸
卢喆:
微笑中(彭湃:呼呼)
带有你对我
卢喆/彭湃:
深深的爱恋
彭湃:
请给我多一点
卢喆:
再多一些缠绵
彭湃:
再给我多一些
卢喆:
需要你的温柔
彭湃:
把手放在你胸口
卢喆/彭湃:
感受那阵阵温暖,左右
彭湃:
Iwantyou,Ineedyou,Iloveyou
卢喆:指尖有你的残留,哦
不想只做你朋友
说你爱我,哦~
彭湃:
再想起那时候
卢喆:
手牵手走过每个路口
彭湃:
不管他人左右
卢喆:
两人世界(彭湃:呼呼)
只要有你
卢喆/彭湃:
就都足够
彭湃:
让甜蜜再保留
卢喆:
我不要你放手
彭湃:
我也不想放手
卢喆:
让时间再停留
彭湃:
我想说句我爱你
卢喆/彭湃:
我的心从未有改变过
——《不想放手》
填词:煜煊
翻唱:煜煊
【这歌还没出,因为煜煊说他唱不好,但是词写的特别好,我手头有他唱的demo,很好听的一首歌,词完全符合两个人的心情,倒是很虐。分手的事儿就这样了,别问我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分了。“时间滴答滴远走,却不会因我而停留”所以,故事还在继续。】
2012年第十二周:我最亲爱的
你听说了么,彭湃和卢喆分手了。
真的假的啊,天啊他俩这都多少年了?
多少年都没用,看见没,在一起腻了还是照样分。
彭湃不是跟那个白奕晨在一起了么?
白奕晨是谁啊?
就那个瘦高英伦范的男的,总跟彭湃在一起。
听说卢喆要结婚了?
他变成直男了?
谁知道了,听说他最近买房子呢。
唉,真是,当年两个人闹那么大,最后还落这么一个结果。
你听说了么?彭湃没跟白奕晨在一起,他最近跟很多人都走的挺近的啊。
真假啊,问问老板娘不就知道了?哎,Evil你知道什么么?
Evil没抬眼皮看这帮无聊八卦的人一眼,就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哎,那不是彭湃么?”一个男的指了一下门口几天看过去还真是他,看样子气色不错啊。
“来了。”Evil打招呼。
“嗯。”
“这几天忙什么呢?”
“忙着安慰我家老太太,我这几天相亲去了。”
“哟呵,你也要结婚了?”
“可惜对方没看上我。咳咳”彭湃咳了一声。
“少抽点烟吧!”Evil递过去一杯清水。
“没事儿死不了。”彭湃拉过椅子坐了下去,“怎么酒吧人这么少?”
“快春节了,很多人都回老家过年去了,人就少了,都这样。”
“嗯。”彭湃拽过一个烟灰缸,“年后我就搬新房子住了。”
“需要帮忙?”
“不用,就是告诉你一声。”
“行,我知道了。”Evil放下手里的活站那看着彭湃。
“看我干嘛啊,看我最近是不是变帅了?”
“呵呵。”
“你怎么不问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你想说的时候不就说了。”
“也对,最近都听说啥关于我的传闻了。”
“你跟白奕晨在一起了么?”Evil突然问了一句。
“算是在一起了,我挺喜欢他的,两个人凑一起很开心,不用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怎么没过来?”
“Evil你找我啊!”白奕晨突然就出现了,笑呵呵地,手搭在了彭湃的肩膀上,半个身子靠在了彭湃的身上,彭湃似乎习惯了他这样的神出鬼没,手搂上了白奕晨的腰两人就那么挤着靠着。
“喝点什么?”Evil还是那么有礼貌地问着。
“你说我喝点什么啊?”白奕晨凑过去亲亲彭湃。
“喏凉白开去火!”彭湃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
“走,泻火的话咱回家去。”
彭湃伸手戳了戳白奕晨的肋骨,白奕晨笑着倒在了彭湃的怀里。
酒吧里一个男子站在舞台上轻轻地唱起了张惠妹的歌。
“……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么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爱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朋友一样……”
周围的人很淡然地看了看彭湃他们两个人,就散开各自忙活各自的,在这里谁遇见了谁,谁跟谁分手了,前男友跟前男友好上了,他们都看了太多,都麻木了似的。至于彭湃和卢喆,也许有人在叹惋,也许有些人在看热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件的男主人公们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全新的生活。
“那不是卢喆么?”人群里有人叫着卢喆的名字。
跟严铎走下楼的卢喆微笑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他是谁?”白奕晨问。
“我前男友。”彭湃很淡然地回答。
“哦!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彭湃没接话,用手指戳了戳白奕晨的酒窝,“你吃醋啊!”
“对啊,我吃醋!”两个人小声地说着什么。
卢喆走了过来,跟Evil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先离开酒吧的不是彭湃。
如果,在身边的最后那个人真的不是你。如果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辗转后,最终还是要分开。如果故事到最后,是我们的身边都有了别的人。如果回忆,诺言和曾经相爱的决心都在现实面前变得渺小,不堪一击。
如果……如果……
只是可惜了,我们已经没有如果了,因为一切都已成真。
2012年第十三周:分手之后
过春节的时候白奕晨离开了哈尔滨回了老家,两个人每天都通话很久,发很多的信息。
春节的时候彭湃见到了家里的各种亲戚,他们多少都听过彭湃的事儿,或者小声嘀咕或者当着彭湃的面直言不讳。
小舅妈说:“你看看当初我就说男人跟男人能有啥好,这下好了吧被人甩了吧。”
小舅赶紧推推小舅妈让她别说了。
彭妈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彭湃倒是无所谓地坐那该干嘛干嘛。
“要我说就是咱家彭湃被那个老师骗了,当初进咱家门我就觉得不行,跟咱家人根本就不亲,也怪当时咱家孩子年纪小,反正都过去了。”小姨打着圆场。
“对,我们家彭湃就是被那个姓卢的骗了,听说他还要结婚了?哼,真是算盘打的好,要我说大外甥你就应该在他结婚的时候去婚礼现场闹一闹,让他那个未婚妻知道怎么回事儿。”
“哎,我说他大舅妈你可以别添乱了,咱们脸还要不要了?”
他们继续说着,彭湃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去管他们说什么,突然心里蹦出一句话:卢喆带我放烟花。
除夕钟声响起的时候白奕晨挂电话过来说新年好。
“彭湃,你是不是在想前男友,他叫什么来着?”
“卢喆。”
“哦对,卢喆。是不是在想他啊?”
“我说我在想你呢,你信不信?”
“嘻嘻那敢情好。你那边有人在放烟花么?”
“嗯,很多,特别吵。”
两个人突然安静了,都没在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我以前看过一部小说,他里面有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
“嗯?”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
“什么意思?”彭湃问。
“不知道。”
“笨蛋。”
“彭湃,你不用爱上我。”
“嗯。”
“更不用说爱上一辈子这样的话,我不需要,因为已经有人做到了。”
“嗯。”
“他结婚你回去参加么?”
“卢喆的婚礼?”
“对。”
“会吧,如果他邀请我的话。”
“那么那个时候我陪你去怎么样?”
“行,别把人场子砸了就行。”
白奕晨咯咯地笑了。
过完正月十五彭湃找理由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自己的新房子。房子不大,也不温馨,仅仅是干净利索能住人。
2012年的情人节,彭湃买了一大束玫瑰花送给了白奕晨,白奕晨笑呵呵的接受了,挽着彭湃的胳膊回到了彭湃的家里,那一夜自然春光无限。
很久以后白奕晨问彭湃,“彭湃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当初第一次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也想的是卢喆。”
彭湃只是很平静地反问了回去,“当时你想什么呢?”
“我就想着挺爽的。”
“废话,那咱俩想的不是一件事儿么?”
男人和男人上床需要爱情么?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爱情这个东西太奢侈,人生有过一次,足矣。
卢喆搬回了卢家,最近烟抽的有点多,好多次卢妈妈推门进自己儿子的屋里总是感觉好像房间着火了一样。她想跟自己的儿子谈谈,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臭小子脾气倔着呢,想给彭湃挂个电话问问那个孩子最近怎么样,却又觉得自己满心里塞的都是愧疚,话怎么问,怎么能说出口呢?
卢喆望着窗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谢安池的手抚上他的肩膀。
“真的不告诉彭湃么?”
“不用。”卢喆皱眉。
“这样不太好吧!”
“这是我和他的事儿,跟你无关。”
“行”谢安池放弃劝慰,“我后天飞苏州。”
“嗯,选几件漂亮的婚纱,男人婆。”
“你会邀请彭湃参加咱们的婚礼么?”
“我应该没有那么残忍吧?”
“卢喆,你真自私。”
“我知道。”
“我感觉你就是大灰狼,彭湃就是小白兔,还是一只呆萌的兔子。”
想起彭湃的样子,卢喆笑出了声音。
“婚礼办几桌?”
“你跟我妈商量吧,我这边就是家里的亲戚还有单位的同事,爸妈单位的同事,人不太多。主要是你那边。”
“嗯。”谢安池点点头。
卢喆回头瞅瞅她,“你那头发是想留着啊还是不留啊,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想留啊,不过它也不长啊,三个月就长了这么点。”谢安池比划了一下。
“这要是到五月不还是半长不长么?要不这样吧你到时候直接去理发店接个头发,现在不都流行那样么?”
“那样伤头发。”
“做做样子你就不能忍忍啊!再说咱俩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啊!”
“切,卢喆别把自己摘那么干净啊,我这也在帮你好么?咱俩这叫做互帮互助。谁知道你那边还能出差错。”谢安池没跟卢喆客气,直接从卢喆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