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的要求简直太过分了!”德丰亲王争辩。
对于合作对象,苏白显然富有耐心,最终和德丰亲王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苏白招呼人上了晚餐,飞船上的人十分专业地托着小巧的餐桌进来,在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下,然后是流水一样的筵席。罗切贝加很喜欢团子,耍赖和维佐换了位置,坐在团子身边,殷勤地“服侍”团子用餐。
“罗贝加,你很喜欢孩子?”
“嗯。”罗切贝加点头,眼神明亮,“孩子是上神赐予我们赐予世间最纯洁的礼物,他们值得最好的宠爱。”说到最后,他的神情显得落寞,声音也低了下来,“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收到这种礼物的机会了。”
维佐微怔,不很明白他的话。
苏白解释,“罗贝加是释迦教皇最有力的竞选者。已经可以预定,他就是下一代释迦教皇。”
维佐转头看罗切贝加,罗切贝加好像没有听见苏白的话,对着团子献殷勤。维佐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解沧身上,看到解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团子已经吃饱了,罗切贝加用餐巾帮他擦嘴,团子嘟着嘴不满地拒绝,表示这点小事他能够自理。
69.帝国的方向(一)
罗切贝加在座位上坐正了身体进餐,看得出来有着良好的餐桌礼仪,那不是一朝一日速成,而是从小就刻在了血液中。他不是半路出家的释迦祭子,从他一出生就作为释迦祭子被教养,他的家庭在释迦教会中拥有高位,姆父是大主教首席,现任教皇是姆父的胞兄。可以说罗切贝加身后的势力让这一代的所有释迦祭子都提不起竞争的欲望,但并不是没有例外。
维佐很好奇罗切贝加和苏白的关系。
“好朋友。”罗切贝加笑着,神秘兮兮地凑到维佐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时候我就和苏白认识了,嗯,那时候他跟在他父亲后面,跑前跑后,对金钱扣得要命。”他边说边笑,声音根本不像说秘密那样悄声,“不过,苏白很够义气。我说我想去圣卢西亚看看,他就答应带我偷溜了。哈哈,这会
儿,我能想到姆父找不到我一定在大发脾气。”
“罗贝加。”
“嗯。”
“你想当教皇?”
罗切贝加有些沉默,“这不是我想或者不想的问题,我只是想,如果便宜其他家伙当教皇,真不如我自己当。维佐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想到教会里面的争斗。教会里面一直有分歧,是要为更高的利益牺牲某些平民,还是为了平民不惜利益。很矛盾的分歧,甚至我们都无法说谁对谁错。”
“释迦是很伟大的人,那时候的教会是真的为平民的,后来的多多少少都掺杂了利益在里面。释迦是圣人,但我们不是,我们无法做到释迦那样无私大爱,但至少在己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是这样想的。”
罗切贝加的神色庄重,这一刻维佐仿佛看到他身上的神光,维佐想,既然苏白哥哥都认同,罗切贝加会是很伟大的教皇。
罗切贝加笑了,气氛立刻没有庄重肃穆,“姆父总说我年纪小,经历少。我一直想着回圣卢西亚看看,那是释迦的圣地,虽然圣卢西亚皇帝摧毁了释迦最早发源的星球,但释迦在圣卢西亚传承上千年,总会有很多痕迹留下。我这种行为是不是也算是朝圣?”
他笑着,年轻的脸庞洋溢着明亮的自信。
“维佐,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罗切贝加的观察其实很敏锐。
“嗯。”维佐思考了一会儿,“释迦祭子都长得很像吗?”
“这个问题啊。”罗切贝加的表情好像原本期待维佐问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问题没想到维佐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因为都是释迦的雌性后裔,类似于基因印记的传承,释迦所有的雌性后裔都会继承这样的相貌,红发碧眼,喏,还有这张脸,所以释迦的雌性后裔从来不会搞错,即使隔了很多年代。”
想了想,神色有些惊讶,“难道维佐你不知道你的姆父曾经是释迦祭子?”
“我不知道。”维佐趴在栏杆上,迷茫地看着舷窗外的景色,“姆父从来没有和我说我,我不知道关于释迦教会的事。”
“啊。”罗切贝加懊恼,笨拙地安慰,“或许你姆父不想你成为释迦祭子,搅进教皇争夺的斗争。总之,你要相信你的姆父一定是爱你的,不会做害你的事。”
维佐一下子笑了,“我知道姆父爱我。姆父不提,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当释迦祭子的日子。”
“你这样想就对了……”罗切贝加继续安慰维佐,过了一会儿有些迟钝地转过头来看维佐,“你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维佐,你和苏白一样坏!”
如果说维佐和罗切贝加一见如故,那么和解沧,从第一眼就不对盘,罗切贝加对解沧也不感冒。虽然罗切贝加不爱背后说人闲话,但挡不住苏白是个弟控,在维佐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解沧是半路出家的释迦祭子,两年前突然出现在释迦教会,联合了教会中一些小势力的祭司主教,进入了释迦教皇的竞选,这两年接着各地讲道拉拢了一些小国家势力,很活跃。释迦教会中某些掌权者家族势力没有释迦祭子,把注意打到了解沧身上,无非是因为解沧在教会中无根无源,作为傀儡实在再合适不过。
苏白的描述词语自然不是这么平淡,恶毒刻薄了很多。
“对于雷朋.瑞安纳,你准备这么处理?”苏白问得很直接,“按照我的意思,丢到宇宙中算了。要不,把他捆绑了,丢在AXPT行星,我记得行星表面全是易燃蒸发的液体,温度虽然低了点,冷冻尸体效果很好。当年的事,我想你即使不知道全部,也知道绝大部分。”
维佐点头,“事情大致经过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动因是什么?我身上,父亲姆父身上有什么值得算计?至于雷朋.瑞安纳,我会亲自动手。苏白哥哥知道,我的脾气也不好。”
苏白看着他,突然笑了。“好了,你的事我不插手就是。”
团子倒退着走,一边手舞足蹈地和凤庄说着要苏白舅舅做什么好吃的,提供好玩的。凤庄训斥了他几句不好好走路,团子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凤庄走快几步要抓住他,他转头就跑,跑远了笑嘻嘻回头看,如果凤庄没跟上他就继续倒退着走。
骂了不停,动手凤庄又舍不得,只觉得小儿子比起大儿子难养。
过道旁边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凤庄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团子,转头看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雷朋.瑞安纳。
看到凤庄,瑞安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说实话,瑞安纳从来没想过他站在凤庄对面,和他对立。帝国的第一贵族,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在帝国军校,和维佐最初的交往,虽然超越了师生,但一开始他真的没有其他心思。至今他仍旧记得,那个红发的漂亮少年红着脸说喜欢他的情景。不管心意如何,有一个优秀漂亮的学生爱慕很让人舒服。直到后来,他从一个渠道知道释迦祭子,心底的欲望再也无法控制,只要这个少年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亲近的人,……财富权力唾手可得,他被内心不断膨胀的欲望折磨得夜夜无眠。
他动手了,知道了结果和他预想中一样,一边恐惧一边却忍不住兴奋,但是没有让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被调离了帝国军校,派遣到一个偏僻贫瘠的星球。艰苦的环境没有磨灭他心中的欲望,反而因为条件的艰苦,让他追逐权力的渴望愈加膨胀。7年后,他回到帝国,在街头遇见维佐,惊讶地发现维佐已经结婚,配偶竟然是帝国第一贵族道帝敦家主凤庄,那个时候恐惧第一次压过了内心膨胀的欲望,即使被发配到域图右特04行星担任星长,他也没敢有任何不满,只想尽快地逃离帝都。但是在域图右特04行星,他一点也不能感觉到安全,恐惧让他逃了,逃离了圣卢西亚,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解沧。
团子看看瑞安纳,扭头又看凤庄,喊道:“父亲。”
凤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瑞安纳,抱着团子从走廊上走过。雷朋.瑞安纳在他看来,不过一个连蝼蚁都比不上的小人物,如果维佐愿意,让他死千 百次不过是凤庄动动嘴皮的事。况且,维佐一定有他自己的注意,他贸然插手,说不定还会被维佐抱怨。不值得。
凤庄父子的声音在走廊里远去。
瑞安纳滑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轻颤着,那双眼睛却渐渐映出恶毒的阴狠。
凤庄父子见到维佐的时候,维佐刚从苏白房间出来。
“姆姆,姆姆——”团子张着手臂要抱。
维佐笑着接过来,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刚才又调皮了。”
团子双手捂着屁股,控诉地看向凤庄。你和姆姆告状了,坏父亲!
凤庄不理会儿子控诉的小眼神儿,对维佐道:“我已经和帝国通过讯息,所有情况都大致在掌控中。嗯,舒尔斐济一个月前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国务卿 。”
维佐有些惊讶,“舒尔哥哥成了国务卿?”虽然知道舒尔在执政上有大才,但他升迁的速度太快了。
凤庄不经意地爆料,“皇帝陛下很赏识舒尔斐济。”
“舒尔哥哥不是和七皇子殿下……”
“那是舒尔斐济的私事,这些年舒尔斐济一直走得很稳,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赏识,一个皇子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他也是近两年才从蛛丝马迹中推断
出来的,舒尔斐济的升迁和七皇子殿下没有太大关系,很对时候都是皇帝陛下的手在推动。
“国务卿,这样的位置,总感觉舒尔哥哥还是太年轻了。”
凤庄也有这种感觉,舒尔斐济在下面多历练几年,升迁到国务卿的位置才会更得心应手,皇帝陛下这步棋走得有些急躁。
“帝国还有其他消息吗?”维佐问。
凤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小慕说他要去宇宙旅行。”
“啊,那帝都的事……”
“这几个月来都是小宣在主持,还有玛尔法。”说到自己的三弟,凤庄就觉得头疼。
“小宣,小宣还没有成年……”
“再过十四天是小宣十六岁生日。”凤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还有愧疚寂寞。
维佐伸手抱了凤庄一下,“等我们回去,给小宣补办一个盛大的成年礼。”
“安安也要。”团子嚷嚷着,虽然不太明白姆姆口中“成年礼”是什么,但一定是好东西。
被他一打岔,维佐和凤庄都笑了起来,凤庄把团子从维佐怀里抱过来,双手举高,“小安也想要成年礼,可要快点长大。”
团子郑重其事地点头,“安安会快点长的。”
70.帝国的方向(二)
晚宴的时候,苏白对诺伽说的“贵帝国皇帝陛下”到了,维佐看到两人,竟然发现是认识的人,怀特.道尔顿子爵,虽然只是在瀚海星见过,根本没有几面。维佐看着和苏白相互致意的道尔顿,只觉得世事无常这句话说得真对,谁想到几年前一个纽特蓝人反抗组织的首领会成为菲诺罗帝国皇帝。
道尔顿见到诺伽显得有些激动,看到诺伽完好无伤,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尔顿喜欢诺伽,维佐一瞬间得出这个结论,接下来知道诺伽是菲诺罗帝国皇后,也就没有十分惊讶。
道尔顿见到凤庄的时候,虽然不怎么亲切和善,也没有过激的举动。
凤庄对道尔顿的评价很高,隐忍,聪明识时务,灵活变通,能成大事。
“上将对菲诺罗皇帝评价很高。”
维佐的语气听起来带着一丁点儿的醋意,虽然知道凤庄和道尔顿之间没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但是听凤庄这样称赞别人,维佐不高兴。
凤庄手臂一勾,维佐倒在他身上。
维佐不防备,惊讶地叫了一声。
凤庄笑着,“我对你的评价更高,要不要听?”
“咦?”维佐的手指在凤庄胸口戳了几下,兴奋道:“说吧,我听着。”他怎么不知道凤庄对他有什么评价了,肯定是唬人的。
凤庄仰起脖子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小宣和小安两个,还是太少了。”
“啊——上将你耍赖,唔唔唔唔——”维佐的话嚷了一半,嘴就被堵住了,睡袍的带子解开,柔滑垂顺的面料只因为小小的重力作用散开。卧室朦胧的灯光照在维佐裸露的肌肤上,有种无声的暧昧淫靡。
维佐的身体很漂亮。
维佐笑着在凤庄的唇上咬了一下,没舍得用力,借着凤庄移开的功夫抱怨,“上将你又用这种手段转移话题。”手下拉开了凤庄身上的睡袍,他一个人敞着算怎么回事,都敞着才公平,不是吗?
凤庄含住他的耳垂,舔了一下,舌尖湿滑的感觉让维佐的身体猛地绷紧,一声极浅的呻吟出口。耳根,脖子和腰是维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维佐报复性地一口咬在凤庄肩膀上,感觉凤庄的肩膀微微一抖,维佐一下子笑了,咬变成了舔。
凤庄凑过来亲他的唇,“你这咬人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
“上将你很喜欢。”维佐眯着眼,享受凤庄亲吻他的感觉,“我咬你的时候,上将你的身体很兴奋呢。”他用舌尖舔着唇,大腿在凤庄某个部位蹭了一下,眼睛里的笑像是要把人的魂儿勾走,“我没说谎,上将。”
凤庄的回答是让维佐除了呻吟和喘息再没时间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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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维佐餍足地趴在床上,被子缠在他腰上,腰部以上和白皙的腿都露在空气中,红色的长发铺在床上,有种冲击人眼球的艳色。
凤庄从浴室出来,在床上躺下来,维佐习惯性挪到凤庄身边。
“中午,你和苏白说什么了?”
“苏白哥哥?”维佐身体困倦,声音带着模糊的沌音,“没说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以前的旧事,苏白哥哥答应让我自己处理。”抱住凤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睡吧,上将。”把脑袋放在凤庄脖颈处,不一会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凤庄看看维佐,把被子从他腰间拉出来,帮他盖好,关了室内灯。既然维佐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苏白等了两日,没见维佐对瑞安纳下手,把维佐叫来,“别告诉我,你下不了手。”
维佐表示没那回儿事,“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方式比较恰当。既然教官当年小黑手无负担,我现在动明手更是无压力。”
“那就赶快动手,留着浪费粮食,我家没有余粮。”
维佐嗤笑,“苏白哥哥你还真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嗯,你准备对那位释迦祭子怎么处理?”
苏白土匪地弹了弹手里的古茄,“按照的我意思,既然那两个人是一起的,就一起送走,省心又省力。不过罗贝加不可能答应,总要给那位释迦祭子一次机会,不过罗贝加不会插手第二次。”说完,苏白狠狠地把手里的古茄掐灭,好像那不是古茄,而是臆想的某人。
维佐坐在苏白下首,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一直想问,苏白你这支舰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贝加星,达到的时间也那么巧合。”
苏白自恋状态全开,“苏白哥哥手下遍及宇宙每个角角落落,要知道从水晶传来信息说你和凤庄,安安一起消失,我的人可是寻找了十几天才在贝加星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挥挥手阻止了维佐的疑问,“虽然你和凤庄易容了,但安安没有,按照你们两个的性情,也不可能让安安易容,压根儿我就没让人找你和凤庄。没想到你们三人在一起,省了功夫。刚好我就在附近,索性亲自来接你们。”苏白言简意赅地介绍完毕,看着维佐一脸“我疼你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