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往,天泉萤定然是没有兴趣的,或许是找些大自然间的素材做些自己有兴趣的艺术品,要不就是坐在树枝上发呆,或者是四处逛逛。但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帮上宇文寒雪一些忙,让自己融进这个世界之中,所以他选择了旁听。
对于天泉萤这明显态度上的变化,宇文寒雪是十分满意的。
其中年纪最大的老人家坐在石头旁,手持着拐杖,唉叹一声,说:「咱们村旁的飘香镇现在可是一片混乱,被麒麟宫给封锁起来了。上周咱们村子赶市集去还相安无事,怎知三天前,从镇子回来的人各个心里有事,叫我们赶紧打包打包离开这儿。
这土地是咱们祖宗代代居住的家,怎可能说走就走,却没想到大祸就这么上门来哪。还记得那日十几个穿着麒麟宫道袍的骑士走入村里,村里人一开始还虔诚的膜拜着,却不料那些麒麟宫的人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抓走了村里年轻的伙子。稍有姿色的都逃不了,不论男女,甚至是幼童,都被跩上木车带走了。」
他说这话时,其他人一脸愤恨,握紧了拳。其中一个男人抱紧了那女人,说:「若不是咱们住的远,听到了消息赶紧就跑了,定会被捉走的。」
老人家摇头,看了一眼宇文寒雪,见他神色凝重,又继续道:「那时大家都慌了,这想逃,却被他们以武力逼迫。好几个无助的男女当下被他们给强迫、羞辱!」他说到这儿,紧握着拐杖的手指发白,压抑着熊熊燃烧的怒意。
宇文寒雪皱眉,虽说他知道很多的麒麟宫都有些问题,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还真是第一次碰到。但随即却冷下了脸,依照老人家所言,如果这麒麟宫真在几个礼拜前就如此狂妄,那么麒麟主殿怎么会没有半点消息?
除非,这一切都是主殿安排的。难不成那个人想要祸乱天下!败坏麒麟名声!
老人家冷静下来,沉声说:「咱们逃入这山里,也遇到不少跟咱们一样逃跑的人,别村的,都一样。从他们口中得知,那飘香城已经成了一大妓院,那些被捉去的被困在那儿回不来了。」
他身边的男人握紧了拳,恨道:「一部分人早被洗脑了,以为这么做是在满足麒麟神帝,竟是心甘情愿的堕落下去,与那些恶人同流合污。咱们可不信,麒麟神帝定是被那些人给欺骗了,他们定有报应的!」
「他们一定会受到制裁的。」天泉萤忽然出声,让宇文寒雪一愣。就见天泉萤站起身来,娇小的他却散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来,他的衣摆无风自起,一身白衣的他,好似拢上了一层的金光来。
这几个小村民已经看傻了眼,宇文寒雪顿时明白了天泉萤想做的事,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后,又摆上了正经八百的脸。他立在天泉萤身边,身上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晚如天仙下凡。他说:「不瞒几位,我们两人便是从天庭而来,惩治这些胡作非为的恶人。可否请几位领路,让我们看看这败坏麒麟名誉的人到底是谁。」
他话说完,两人就凭空浮了起来,再加上那光芒,活脱脱就是神仙下凡,让这伙村人先是傻了眼,然后才感激流涕的跪了下来。老者颤抖着声音,说:「神帝慈悲,神帝英明哪。」
这下,天泉萤与宇文寒雪的待遇升了不只一个档次,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就连那怀孕的女人,也请求宇文寒雪给她腹中宝宝取名字,好图个吉祥。
这飘香城离他们村子说远也不远,说近,也得走上个三天。选出了一位强壮的大汉来指路,天泉萤就这么凭空一点,一个白色的扁圆形盘状物出现在他们眼前。天泉萤走了上去,宇文寒雪也跟着踩了上去,就见那村民一个个呆愣的傻在那儿。
他对着大汉道:「上来。」那大汉这才宛如大梦初醒,他抱着一丝害怕,一丝紧张,一丝兴奋的跟随在宇文寒雪身后,踩上了这白色的东西。他还未站稳,忽然之间,这白盘遽然升起,吓的他好一阵大叫。
就在村民惊奇又兴奋的目光之下,他们三人与白盘迅速的消失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小点。老人家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腾云驾雾之术啊。」
事实上他们不晓得的是,这并不是云也不是雾,而是在那遥远遥远的天际之外,宇宙间智慧生物几乎都有的浮空板。天泉萤也没那个兴致去解释,他其实更高兴这些人自动解释成法术,毕竟他现在连个简单的火术都发动不了,只能用这些身外之物骗骗人了。
很快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来到的飘香镇。这还是宇文寒雪刻意缓了速度,就怕吓坏了这位憨厚的大汉了。不过仅是如此,也已经让这位大汉哑口无言,下巴都快着地了。
他们在飘香镇外的小树林间降落,天泉萤收起了浮空板后,问宇文寒雪:「我们直接冲进去?还是要先查看里边的模样?」
「先潜近去探查,必要时再行动。」宇文寒雪说道。他还对那缠住他,让他差点失身的黑丝记忆犹新,他不能确定这里的道长是不是也有什么强大的仙器。尽管此时有天泉萤在,但凡事小心不会错。
天泉萤皱眉,问:「怎么潜进去?听说他们在搜刮俊俏貌美的男男女女,我们直接给他们捉去吗?」
他这一问,就让宇文寒雪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忙摇头。「不,这样我们的行动会受到限制,我们扮成里面的道徒进去。」
两人一旦决定了,就与那大汉道别,往那城下走去。就看宇文寒雪盯着城门的守卫,准备找机会将他们打晕然后偷溜入城,天泉萤这就拉着宇文寒雪往一旁走去。
「怎么了?」宇文寒雪问,天泉萤一笑,掌心翻了翻,就翻出了个小巧的红色圆形物体。他在宇文寒雪充满疑惑的眼神之下走向城墙,然后将手中的物体压在墙上。一道黑色的椭圆形出现在墙上,有些像是被撕裂的空间,边缘还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
天泉萤不待宇文寒雪,在对方问出口的同时,回头一笑后,就往那黑洞之中走去。这身影消失在黑洞之中,宇文寒雪无奈叹一口气,只好赶紧跟上。
再见到光芒时,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宽阔的街道上,本该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或许还会有小贩子挑着扁担沿街吆喝。一片繁荣的市景,此刻却只剩下尘土飞扬的萧条,耳边还能听到不知哪儿传出的哀泣悲鸣,人的怒喝叫骂,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忽略不了的淫靡之气。
回头一看,是一面平凡无奇的砖墙。穿墙之术,宇文寒雪顿时明白了就算没有法力,光是天泉萤身上的这些神器,就足以他在这个凡界横行无阻。
「呦,这儿还有个美人哪,来把衣服脱了,给哥哥爽快爽快!」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两人扭头看去,不远走来了两个穿着鹅黄道袍的男子,脸上是猥琐的笑容。一人手持长鞭,鞭打地上劈劈啪啪发出好大的声响。
天泉萤与宇文寒雪对看一眼,对彼此一个含首。
下一刻,这两个倒霉催还不知道自己踢上铁板的人,已经浑身赤裸就剩一件内裤被扔在墙外了。为了不让他们突然出现又打坏计划,天泉萤再度开了神器,把他们扔到城外去,没了信物的他们要进来可难了。
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宇文寒雪轻声道:「这儿麒麟宫弟子众多,只认玉饰不认人,倒是省了我们很多的麻烦。」天泉萤听了后点点头,把腰间玉佩挂好,然后握住了那个长鞭。
他们沿着道路走着,看到了一位浑身赤裸的少女躺卧在墙边,双眼无神,身体上全是被强的痕迹,张开的双腿间惨不忍睹。宇文寒雪心下一痛,走过去想要帮助她,对方与他对上眼后,突然尖叫发狂,跳起来就冲进了旁边的民宅中。
愣在原地,宇文寒雪才想起来他们穿着这个麒麟宫的袍子,也难怪对方会吓到了。两人沉默不语的走在路上,看见许多人惊恐的望着他们,丝毫不敢靠近。他也发现,不管男男女女,只要是相貌好一些的,身上都不着衣物,只能用手遮遮掩掩。
不管是宅院或者是商店,那大门一定都是敞开的,要不就是被拆了的,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两人走经过一家酒馆时,里面笑闹声宏亮,几个身着道袍的男人拥着赤裸的男男女女,在里头大喝大吃。
甚至还能看到他们跨下跪着几个孩童,给他们口交,做的好的还被赏了一块肉,做不好的就被赏了一脚。
「兄弟,出来晃晃哪?怎身边没看上眼的?里面几个鲜嫩的要不要尝尝?」宇文寒雪跟天泉萤两人来不及走开,就被一旁另一个人给逮住了。他亲切的朝他们打招呼,另一手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腕,女人穿的十分精致,肌肤白皙透红,可惜脸上的惊恐害怕,满面的泪水,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小姐被拖出来了。
宇文寒雪知道现在不能发作,否则就是打草惊蛇了,他压制住内心熊熊燃起的怒火,笑回:「不了,这就出来随便晃晃,你们忙啊。」
对方露出了满口黄牙,朝他们矲了矲手,说:「得了得了,兄弟还不知道,出来猎食去找些大院子,里面藏的才是珍品啊!」他大笑着,拉着那个女子走进酒馆,里面的人爆出了欢呼声。
就听里面传来了那些大老粗的恶笑,叫喊:「唉呀竟然有人公然违逆命令啊,这不是非麒麟宫殿的人都不得穿衣吗?瞧瞧这些是什么?」他们兴奋的叫声,女子悲伤的哭泣,以及那布料被撕裂的声音,种种都在挑战着宇文寒雪的忍耐力。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天泉萤也很不好受,他扯了扯宇文寒雪的袖子,问:「要现在就打他们吗?」他手中赫然是几颗黑色的圆球,宇文寒雪知道这是什么,随便一颗就能炸毁一座城市,他连连摇头。
「整座城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质,在找出他们真正的幕后之前,以及他们是否有关押人,我们都不得轻举妄动。」宇文寒雪抓着天泉萤的手腕就往前走,不愿也不能再去听那些声音。
天泉萤眨了眨眼,忽然对宇文寒雪露出了个笑,宇文寒雪还不明白所以然的时候,他转身跑回那酒馆边,看里面的人正把刚才的女子压在桌上,没注意自己,天泉萤双袖一挥,宇文寒雪留意到那风中一阵细粉吹拂开来。
又见天泉萤匆匆跑了回来,拉着自己往前冲。「你做了什么?」宇文寒雪好奇的问,天泉萤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摇了摇说:「里面是强效巴豆,我想接下来那群人除了冲茅房以外,也没精力做别的事情了。」
听了天泉萤的话,宇文寒雪大笑出声,感觉好多了。他揉揉天泉萤的头发,笑道:「干的好。」
这么一下,让宇文寒雪心情好了不少,但随即又被那一路淫麋的景像给弄的心情恶劣。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袖子一个拉扯,转身一看,一个满眼泪痕的清袖少年噗通的跪到地上去,赤裸的身子上也是痕迹斑斑,双腿间都是凝固的白液。
「请……请求大人救救少爷,贱奴的身子给您,请您救救少爷。」他的声音沙哑,浑身都害怕的在颤抖,但是仍然跪在原地不动。宇文寒雪左右一看,拉起了少年就往旁边无人的小店走去。
一进店里,宇文寒雪坐了下来,少年误解了他的意思,跪在他双腿间,就要伸手解开他腰带时,却被抓住了手腕。少年含泪不明所以的看着宇文寒雪,忽然身体一轻,再发现时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惊恐的看着宇文寒雪,就发现自己面前摆上了一杯温水。
「说吧,你家公子是谁,又需要什么帮忙?」宇文寒雪出声,少年吓一跳,很怕眼前的大人后悔,他连忙道:「贱奴是城东第一富商,连氏大少爷的随从。少爷他……他高烧不止,又被绑在外头,这样下去会丢了命的!请大人救救他,大人要对贱奴做什么都可以,求您救救他!」
这说话间又想跪下去,就被天泉萤给抓住了手臂。宇文寒雪站起来,说:「我们去看看。」
他一转头,就看到天泉萤正在这店里搜刮着什么。「你在做什么?」宇文寒雪出声问道,就见天泉萤转过身来时,手中全都是上好的成衣。原来这是一家服饰店,里头全是秀工精致的女装,各种色彩都有。
「我觉得我们可能会要用的。」天泉萤老实的回答,举着手中的布料说:「路上全都是破碎的衣物,这种成衣会越来越难找吧?」
他这么说,让宇文寒雪知道自己误解他了。他点点头,就见天泉萤手中的衣物「嗖」的一声全部消失,看的那少年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身子更是抖的厉害,知道这些人可是真得有法力的,他为自己刚才大胆的举动感到后怕。
在少年的带领之下,他们沿着大道走着,离开了空荡的市集,来到了富户聚集的地方,那一面面见不着底的瓦砖墙,令人难以想像里面到底有多大。但往时的贵气傲然已经消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了沧桑空虚。
他们来到了一座大门前,说是大门,但也只剩下两边的石狮子还尽责的守着,那株红色的大门,早已成一片木屑散落四处,地上全是被人踏过的痕迹,还有些已经暗沉的血迹。
走了进去,若大的前院失去了以往的色彩,花草被残虐的贱踏过,就如他的主人一般,再也抬不起头来。三人走在这破败的院子中,少年显得旁徨紧张,而宇文寒雪一双剑眉从头到尾都锁的紧紧的,在眉间压出了深深的痕迹。
天泉萤安安静静的走在后头,他虽是对此心不忍,但也没有宇文寒雪那么重的情感,因此他花了更多的时间研究这屋子,包括摆设、装饰、以及内里的装潢。他发现,在这样的大户人家房子内,许许多多地方都看得见麒麟的影子。
随着他们越往里面走,就听到了一些不意外的声响,让宇文寒雪加快了脚步。这也让少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安的看着宇文寒雪,恐惧着自己是引狼入室。他转头又看到了后头的天泉萤,对方露出了一笑,不晓得为什么,让他安心了不少。
「求你了,不要了……呜呜……别……啊啊!」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三人加紧了脚步,一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一愣。
若大的花园之中,一旁粗糙的笼子内,关押着几个人。其中是一个年纪半百的白发老头,脸色如头发般的苍白,满眼的恨意与痛苦,狠瞪着眼前的人。同样在笼子中还有几个女人,年纪也都不轻了,看得出恐怕是这位老爷的妻妾。
他们都是这些恶霸看不上的人,被扔在角落的笼子中自生自灭,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如何被沾污的。而他们亵玩的对象,女人赤裸着身体被随地扔着,男人则被绑在粗大的木桩上。
眼前,一个穿着布袍的男人,尖嘴猴腮的丑陋模样,淫笑着在身下男孩的身体内进进出出,开心的听着这男孩哭泣求饶。而他的伙伴正伸向一个不满六岁的女童,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怒喝:「别碰她!放过她!」
「爹爹!」女童哭着看向那被绑在木桩上的男人,男人挣脱不开粗厚的绳索,只能眼红的瞪着这些恶霸。看那人不理自己,就想对他女儿出手,男人不得以只好低声气下的说:「请……请放过她,我来代替她!」
男人一头散发狼狈的披在肩上,露出他那稳重甚至有些严肃的脸庞,却不遮掩他的俊美。浑身是被折磨过的痕迹,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地上,肌肉分明的大腿间,却滴着被人侵犯过后留下的白液。
「就你?行啊,就让你代替!来来,你还没尝过亲生儿女的滋味吧?」恶霸淫笑着,脸上是扭曲的丑恶面容,把女童给拉了过来,随后又拖过一个脸色异常红的清秀少年,问:「来来,你选一个吧,女儿的初次还是儿子的后庭花?」
浑身赤裸的少年不正常的身子泛红,浑身虚软,眼神有些朦胧飘忽,明显就在高烧之中,却是无力的被对方给拉来拖去。
「少爷!」宇文寒雪身边的少年一声惊呼,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往此处扫来。
面有厉色的几个布袍男人怒瞪过来,想看看是谁打断了他们的游戏,却又看到了那鹅黄色的袍子,忽然露出了狗腿的微笑。他们发现来人是在麒麟宫中正式的弟子,与他们这些次等弟子不同,身分要高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