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情人——月辞

作者:月辞  录入:01-05

“你倒是很纵容他。”

“大喵很少这么任性,偶尔纵容一回也不错。”

“喵~”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了。”导师准备告辞,“对了,如果想找女朋友了可以来找我咨询啊~”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大喵。”遥灵无奈得看着导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转身抱起大喵,“总是做那个梦,从开始的朦胧……然后越来越清晰……”他轻轻抚摸大喵,继续道,“那个人……我觉得很熟悉啊,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安心啊……”他笑得幸福,“大喵,你说那会不会是我的记忆?呵呵……前世的记忆?”

“喵!”大喵挣开遥灵,跳到远处摆出一副就要进攻的炸毛架势,“喵!”

“大喵?”遥灵很诧异,大喵从来不会这样,他看了发出低沉吼声的大喵半天,泄气似的叹了口气,“大喵,我总有种感觉,你听得懂我说话,了解我,甚至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俯下身,笑盈盈得看着它,“你不喜欢我的梦吧?”

大喵听了他的话渐渐平和下来,但还是不愿靠近遥灵。

“哈!我猜对了,大喵你真的能听得懂我说话。”遥灵走过去抱起大喵,“我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是谁,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只想看清楚……”他抱着大喵重新支好画架,“画的画你可以随便毁,但是不要阻止我,好么?”

“喵……”大喵渐渐温顺了下来。

“大喵,从我开始做那个梦开始,突然就很喜欢那种独自一人的宁静,似乎以前我也常这样一个人守着什么……”他自言自语,“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守着什么,所以……就当做我在守护这个梦,而在我身边的,只有大喵你一个啊……如果你都不理解我,我要怎么办呢?”

“喵~”大喵轻轻蹭了蹭遥灵的手心,微眯着眼看着他,遥灵有种错觉,错觉大喵看他的眼神充满悲伤和怜悯。

遥灵的转变慢慢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虽然依旧好脾气得对待所有人,但是渐渐地,所有人发现,遥灵对于绘画的专注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而且他只画同样的几个人,几个场景……没有人知道他画的都是些什么人,有人问他,他自己也说不知道。那些画里的人,从开始的身形模糊,渐渐清晰……

很多女生喜欢去画室围观遥灵画画,因为他画的都是帅哥,其中有一对双胞胎,很精致的脸庞,一个气质纯净,一个偏邪魅,一个喜欢黑色制服,一个喜欢蓝色制服,都带着和制服相同颜色的脖圈装饰,胸前都挂着一样猫形的吊坠,只不过一个看着似黑色磨砂材质,一个是银质闪闪发光。还有两个类似执事的男人,遥灵画得并不清晰,只能大概看得出一个是银发黑衣,一个是黑发蓝衣……

即使不画画时,遥灵盯着那个黑色制服的人一看就能看一天,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

校园里开始有流言,说遥灵之所以一直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是因为他是疯子,他爱上了梦中的人……一个不存在于世间,只能存在在他画布上的人……

遥灵在听到流言后,对前来关心他的学妹和导师温柔一笑,“也许……流言是真的……”

“你在胡说什么?”导师对于这个他最喜欢的学生变成现在这样十分不解,“一场幻梦而已,怎么能当真?”

“老师又怎么知道这个梦到底是真是假呢?”遥灵抚摸着画上的人,嘴角噙笑,“我觉得我一定遇见过他,我觉得这些梦是真的,我觉得……这些就是我迷茫了两年多的真相。”

“真相?”

“从我开始做梦,从我想要看清楚他们,从我想要开始寻觅我所缺失那份值得守护的东西开始,已经两年了,现在,我想要按照我的梦境,去寻找他。”

“别说傻话了!”导师抓着他的肩把他转过来,“我知道你喜欢画画,我也知道你作为学校的代表压力一直很大,但是要认清楚现实和梦境!”

“我不是……”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导师打断他,“我来告诉你!你想说这些人是你遗失的记忆,对吧?那你来仔细回忆一下你到底哪里有过记忆断层?有些人,如果确实存在过,存在了就是存在了,又怎么会消失?记忆是不会说谎的,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存在过就是存在过,为什么会消失。你真实的坐在我面前,大白也这样真实的在我面前,你怎么能说是不存在的?是错误的?我……可不可以不要失去记忆?”遥灵没注意导师之后又说什么,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一句话反复回响,“可不可以不要失去记忆……可不可以不要失去记忆……”坐在他对面的人他看不清,那个人似乎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得回响……

我的记忆……遥灵突然抱住头大叫——脑海中很多零星的片段,抓不住也看不清,这些片段他确定他以前从没有经历过,可是为什么这么熟悉?

“喂!遥灵!遥灵!遥灵!(学长……学长……)”

遥灵扶着导师吃力地站起来,哑着嗓子,“没事,我会想清楚的……你们……先出去吧……”

第 21 章

遥灵扶着脑袋顺着墙滑坐在地,大喵在一旁很是担忧,夕阳橘色的余晖透过窗子打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半开的窗台上站着一只白猫,那猫冰蓝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得看着他,遥灵不由自主得问,“你是谁?”

“我是来收回若曦的灵魂碎片的。”白猫往室内一跃,落地已变成了一个黑衣银发金丝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他冰蓝的眼睛居高临下得看着此刻无比迷茫狼狈的遥灵,“你又何必对若曦抱这么大的执念?”

“是你……?”遥灵痛苦得闭上眼,努力思索,他知道他认识面前的人,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若曦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喵?”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遥灵才看见居然是大喵。

“死后恢复若曦的灵魂还是不完整,少了很小的一个碎片,没法正常轮回,上头派我务必找回那个碎片。”

“难怪遥灵的记忆会出现混乱喵。”大喵恍然大悟状。

大喵被那人一脚踹到墙上,“你负责回收灵魂居然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一片?!”

大喵刚才被踹到墙上时就变成了一个有着蓝和褐双色眼瞳的人,此刻揉着脑袋把自己从墙上拔出来,“媳妇儿……能不能每次一见面就这么暴力喵?”

遥灵猛地看到大喵变成的人,看到那个褐色的眼睛……突然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耳边听不到大白和大喵的争吵,眼前浮现出一片湖泊,自己和一个人相拥坐在一艘小木船上,旁边还有一艘船,坐着大喵和大白。

大喵褐色的眼瞳隐隐发光。

他发了疯似的迷乱得吻着怀中的人,泪流满面,“若曦……若曦……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那个人声音渐渐变低,抵在他肩头,轻轻地呓语,“我好难过……好想哭,可是我却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没有心……没有心!为什么我没有心!”

“若曦……若曦……对不起……若曦……”

“遥灵。”怀中的人轻轻的唤。

“我在……我在若曦……我一直都在……”遥灵捧着那人的脸,哭着应……

“别……别哭……”那人轻轻拭去他的眼泪,“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又有点恨你……”

“若曦……”遥灵泣不成声。

“不是你的话,我可以哭可以喜欢一个人很久很久……”那个人脸颊轻蹭遥灵的手,“如果不是你……我这一生又怎会如此荒唐……呵呵……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话刚说完,大喵那边褐色光芒大涨,遥灵还保持着捧着那人脸的姿势,但是面前的人却瞬间散成了千万星芒,最后留在他耳边的只有一句话,“真想陪你到最后……”

他茫然看着双手,又看着拿盘旋不肯离去的星芒目光呆滞,最终那些星芒渐渐消散在褐色光芒中……

“若曦!!!!!”

“封印被解开了!”大白本来还在整治脑袋缺根筋的大喵,结果遥灵突然泪流满面得大叫“若曦”,大白银发激荡,闪到遥灵面前,“遥灵!遥灵!”

“若曦……若曦……若曦不要走……不要走……”遥灵目光呆滞,只有眼泪源源不断得流下来,对大白的摇晃完全无动于衷。

“遥灵!遥灵!醒醒!”大白大叫。

遥灵眼睛慢慢恢复焦距,歪着头看着大白,半晌突然笑了,“大白?我就知道是做梦……你来了……那若曦呢?若曦呢?”

“遥灵,你听我说喵……”大喵走近遥灵,“若曦……”

“你不要过来!”遥灵一见大喵顺着墙根就往他远处移动,“不要过来!你把他们都带走了……都带走了……”

“遥灵!”

“大白!大白!你带我去见若曦……去见若曦……我不要他只亲眼看我毕业,我要他永远陪着我……”遥灵慌乱地抓住大白祈求,“若曦会答应我的……一定会的……”

“遥灵,你的记忆混乱了……”大白猛地扇了遥灵一个耳光,“你不该记得若曦,他是不存在的!”

遥灵被扇得顿时清醒,看了大白一眼,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即使收回若曦落在遥灵身上的碎片,遥灵记忆的混乱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喵。”大喵看着墙角的遥灵,苦恼得邹着眉。

“把若曦的灵魂碎片想办法吸引出来我好回去交差。”大白扶着遥灵让他好好靠坐在墙边,对大喵公事化交代,“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

“媳妇儿……喵……”大喵泫然欲泣。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大白冰蓝眼睛一瞪顿时把大喵冻成了实打实的冰人。

大喵海带泪飘啊飘,碎碎念,“媳妇儿好吓人喵……”

“遥灵最差的情况无非就是精神失常,你负责照顾他一辈子,也好警示下你这个二愣子脑袋,麻烦不要再给我们找事做了好么?”大白看着大喵渐渐吸引出若曦的灵魂碎片,“我和小白连着干了几十年,浪费的带薪休假还没讨回来呢,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让我好好休个假!哼!”一把接过大喵丢过来的好似冰晶般若曦的黑色的灵魂碎片,变成猫跳出窗子就不见了。

“媳妇儿……喵……”

遥灵这一昏迷整整睡了三天,大喵一直在一边守着。很多人都对这个突然出现在遥灵身边遮住左眼的极品美男子很好奇,但是他除了看遥灵,不会对任何人的提问做出反应。

醒来后的遥灵变得沉默寡言,但是不再像之前走火入魔一般的画画,也不会对着画板凝望,他把以前画的一切都小心翼翼得收好,没事喜欢在教学楼顶靠着围栏看天空,身边少了一只通灵的猫却多了一个独眼的美男子。

有个学妹鼓起勇气问他大喵哪里去了,他笑笑,云淡风轻,“丢了。”

导师问他身边这个男人是谁,他冷笑,“我的爱人。”

于是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遥灵喜欢男人,而且已经有了男朋友,是个比遥灵还要沉默寡言但是对遥灵无微不至的极品美男子,只是遥灵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

“我以为你会疯掉的喵。”大喵站在遥灵身后,看着他趴在栏杆上的背影很久才开口。

“疯?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

“你的记忆应该很混乱喵。”

“但是我知道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是你们篡改的。”遥灵转过身冷笑看着他,“以前我觉得,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是我自己的记忆绝对不会有错。呵呵……可是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们只是把不该存在的记忆抹杀掉而已,并不是篡改喵。”大喵对遥灵的表现很无奈。

“存在过就是存在过,什么是该存在的?什么是不该存在的?”遥灵看着自己的双手,“我那么爱若曦,他在我面前消失,如今的一切的结果其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曦虽然不恨我,但是我也该背负着那份罪责活下去,而不是你们一句他本是不该存在的话就把它们抹杀掉!

我有我的责任,若曦也有若曦存在的价值,你们这样完全把他抹杀掉是不对的!”

“……”

“我不会疯的,我知道自己最爱的人真实地存在过。即使别人都不记得又怎样,即使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又怎样,即使我只能在画布上描绘他的轮廓那又怎样?”遥灵直视大喵,“这就够了……”

“不存在的……情人……喵?”

“是的。”遥灵扭过头,“只存在于我脑海中,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的我最爱的男人!”

“你会很痛苦的喵。”大喵认真地看着遥灵,“孤单的坚持,寂寞的人生……喵……”

遥灵摇摇头,“算是我向若曦的赔罪,他的一生因为我扭曲更改,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大喵,你知道么?我最近总是在想,当初的那个我,选择把若曦的记忆抹杀掉而拥有再持续几十年的生命究竟是对是错……”

“喵?”

“如果不是因为记忆抹杀,若曦不会变成一个没有心的人,他可以有自己长久的记忆,可以喜欢别人,可以哭可以享受很多他没有享受过的东西……这么想的时候,我觉得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做了一个错的不能再错的决定!”

“……”

推书 20234-01-05 :就算我转世,你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