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小蝴蝶 上——楚衣

作者:楚衣  录入:01-05

可是,今天她却出现在这里……

“在看什么!”孟青衣终于还是受不了被他的忽视。

连小开心都能看到的东西,突然想到了某种不太好的东西,那种小孩子真的可以看到。

“鬼。”季琏简介的回答,让孟青衣彻底汗颜。

这也太敷衍了吧!

“咯咯……”小开心看到孟青衣郁闷的表情,咬着小手指,咯咯的笑了起来,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孟青衣皱鼻子,伸手捏住他滑腻腻的小脸蛋,手感真好。

小家伙也不恼,笑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孟青衣的小手,手胖的连手上的小坑都看的清清楚楚,可见季琏养的好呀。

然后……他手上的口水,抓了孟青衣一手。

孟青衣黑线的看着把口水摸到自己手上,乖巧的看着季琏的小开心,彻底无语望青天了。

18.

倾城大会结束之后,很快就到了百鬼夜行的日子。

禹城不论小户小家都纷纷开始为离开的人准备一些贡品祭奠,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可以让这些许久未见得人见见面。

当然,见面什么都是活着的人想的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见不到的。

也许回来的人可以看得见他们,可是活着的人,绝对不会看得到那些已经离去的人,人鬼殊途,并不是时间,而是空间的距离,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用特尔的话来说,就是看得见,摸不着。

还不如,本来就看不到,这样会好过点。

和很多人一样,不见了想,见了却又什么都不能说,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见,也不会这么难过。

季琏这几天精神很好,这是孟青衣观察得出的结论。

以前都是看到他懒洋洋的在窗口发呆,但是自从倾城大会回来,他整个人的状态就明显的不一样,甚至还可以觉得他有点忙。

经常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知道他不在,那是因为小开心会留给他来照顾。

孟青衣从江湖上的红衣公子,华丽丽的变成了一个看孩子的奶妈。

除了不能喂奶,其他会做不会做,能做不能做的,早已经被训练了出来。玉缘没人说他什么,外面的人也不敢说他什么,他也自己过的很怡然,抱着小开心有空就逛逛街,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东西买了不少。

从拨浪鼓到木马到一些没办法理解的小石头还有一些根本看不懂的书籍和武器,孟青衣机会都快成一个拾破烂的人,见什么买什么。

说是这些东西是小开心要的,可是,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么!

东西这么多,快没地方放了!

对于家里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特尔完全不能理解,不过这一大一小买的倒是很开心。

季琏忙得不在家,特尔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反正他也管不住。

从一开始的抗议,到现在的麻木,特尔深深觉得,习惯真是个要不得的东西。

孟青衣今天依旧带着小开心玩了一个白天,傍晚回去哄着小开心睡着,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这才发觉这几天实在跑太多了,尤其是抱着小孩子,最初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歇下来了,手臂就很酸麻。

尤其洗了澡,全身放松的时候,整个人就软绵绵的想倒下,他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倒在了床上,也没有穿什么衣服,就这么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冷,孟青衣不自在的想要拉扯过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完全动不了,尤其是他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却依旧没办法动之后,他在心中暗叹,这么多年风里雨里走过来,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鬼压床。

这种意识清楚,却无法动弹的情况,孟青衣只有在小时候,被同门师兄弟殴打,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时候经历过一次,这种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一切情况都由不得自己的感觉相当的不好。

也是从那一次孟青衣发奋努力,吃别人都不愿吃的苦,立志要做人上人。

就算不能成为有权势的人,最起码自己的命谁也不准决定!

这么多年他也算说道做到,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多年之后,身体强壮如他还会再次受到这种感觉。

阴冷的感觉越来越甚,孟青衣没有虽然没办法动弹,可是神经已经感觉的到自己身体因为冷而泛起密集的鸡皮疙瘩,却没办法动只能这么无力的躺着。

突然,他看到空中缓缓浮现一个红衣的女人,女人很漂亮也有点熟悉,想了想孟青衣恍然,哦,这不就是之前诬赖季琏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吗?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唐大小姐好像早就已经是死人了。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找他的吧!

孟青衣纠结的在心中皱眉,不是吧,她把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要不要这么见异思迁啊,他也对她没有兴趣啊。

他的告诉她,让他省省吧,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她强抢了他的贞操,他也不会从了她的!

他心里只有那谁一个人!

只是,唐凝柔缓缓移到他的床头,低下头俯视着他,那双眼中的生冷,让他深深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恨他。这样的认知让孟青衣不得不开始凝重了起来。

如果是爱他,那他不需要有什么可害怕的,可是若是恨,就他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命不久矣。

尤其是这个女人眼中的情绪,那是面对情敌时才会有的愤恨,看的孟青衣头皮发麻。

至于这位促成他们情敌关系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季琏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孟青衣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即使是死了,一脸的死气,依旧不损她的美丽。那身红色的衣服,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居然是染了血才会变成那样。

他想和她说说话,最起码给自己找点机会,可是,长了半天嘴,他才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开口,没有声音。

那个女人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冰冷的手,带着长长的指甲,缓缓在孟青衣的脖间收紧,孟青衣拼了命,却连挣扎都做不到,这种无力感让依旧没有让他生出一丝的失落。

经历过了太多,死亡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死去。

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个女人的表情,没想到他风流了半辈子,居然最后是为情而死。

而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唐凝柔手越收越紧,孟青衣开始脸色发紫发青,窒息之感满眼全身。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这么去了的时候,突然脖子上的禁制一松,耳边传来一声女声凄厉的叫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能动。忍着全身因寒冷而照成的不适,孟青衣看到自己的房门开着,门口站着一身黑衣的季琏。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到底属于什么感觉,可是看到他这么站着的时候,孟青衣却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委屈,还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眼睛很酸。

季琏并没有进来,他只是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在他的房间画了一个结界,无声的退了出去。

孟青衣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坐就是一整夜,再也睡不着。

而季琏也没有睡,他坐在自己惯坐的位置上,也是一坐整整一夜。

他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从唐凝柔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可是他一直看着。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孟青衣的灵魂,那样的灵魂太沧桑,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看遍了红尘万千,故水需要这样的灵魂。

他甚至选定了他做新一代的幽夜王,用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可是,在最后他还是阻止了,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几百年来,季琏第一次有一种不忍的感觉。

这个趾高气昂的男人,那个会哄小开心的男人,那个无奈却不说出来的男人,不该变成那一具无声的尸体,所以他出手了。

他要留住一个人,唐凝柔一个小小的鬼魅自然没办法取走。

甚至因为她不肯放手,被季琏打得差点魂飞魄散。

留下她只是因为天道终有报,可是,她若太过分,强行跨过属于自己的界限,他并不在乎给她狠狠的上一课。

唐凝柔虚弱的魂魄离开了玉缘,特尔跟了上去,看到一道紫色的光把她带走,那束光中的怨恨之气及其的浓烈,可以腐蚀一个人的心灵,也可以让一个已经脏污的灵魂迅速复原。

只是,操作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他却没有办法感应的出来。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个人的灵力及其高深,是他的千百倍,所以他才没有办法搜索。

回来之后季琏也没有为难他,特尔想,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规矩告诉他,有些事情不要问。

季琏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东方,轻轻的呢喃:“终于,出手了。”

按耐了五百年,休养生息,也是时候出来走走了,只是,五百年了,经历过被封印的大劫,这个人为什么就不懂得收敛一点野心,不用说六界,就单单一个人界也由不得他做主。

这样又是何必呢。

天刚微微亮,孟青衣就上了楼,看到季琏坐在窗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也没有睡。

却也只是一愣罢了。

“谢谢你救了我。”孟青衣抿唇,开口道谢。

他早知道他的非同一般,却没想到居然会那样的厉害,都不知道他的出现,出手,那个女鬼已经打跑。这样的本事,是他望而兴叹的。

“你付了银子,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季琏淡淡的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又拿上了那把黑色的扇子。

呼啦一声打开,弯弯眉眼,轻笑道:“记得,把这几天的金子和昨晚的保护费都补上。一共六十八金,一文不少。”

孟青衣:“……”

他收回刚刚的感谢,这个抠门货啊!

19.

朱旭站在曾经的唐家,现在的朱家大院里,抬头看着远处的夜空。

夜色如水凉,无月无星。

夜风冷冷吹起他的衣衫,他的发,黑白交织,伸展出妖异的弧度。

桃儿从别苑小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小心的把东西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轻声道:“表少爷,吃点东西吧。”

他的身体这段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苍白中带着青色的脸色,更是让他在沉默的时候显得无线的冷酷。

此刻他迎风而立,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单薄,风大了些许,许是灌倒了嗓子中,朱旭突然弯下身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要折断的弓,看得人惊心动魄。

桃儿在旁边一脸惊心却不敢靠近半步,只能无措的看着他,眼中是担心和无奈。

无论她做了什么,这个男人的心里总是没有她。

收紧手指,握住袖中藏着的玉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的最近它的光芒越发的明亮,而且握在手中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温度,仿佛什么要破石而出似地。

“表少爷……”桃儿小心的看着咳出血的朱旭。

她现在已经是他收入房中的姨娘,可是,她对他的称呼依旧是表少爷。别人眼中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有她自己知道,表少爷并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的那么在乎自己。

对于这个诸事温柔,其实内在冷酷的男人,桃儿真的怕了。

以前是她太天真,以为他如表面那般温柔,才会为他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知道了,却没有办法摆脱之前的一切,上了船早已经湿了脚,哪里是能脱身便能脱身的。

想着,她越发的握紧自己手中的玉石。

明日就是百鬼夜行的日子,全城没有夜禁,大家都会出来祭奠先人,府中也是如此。

她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趁着这样没有门禁的日子里偷偷溜走,小姐死了,而且还死的那样的惨烈,那一日的一幕莫总是在她眼前浮现,尤其是路过小姐住的绣楼,她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即使知道她定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做贼心虚,她还是很不安。

这个地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你说她真的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朱旭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仿佛冥界的死神,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死气。

桃儿一个激灵,猛的摇头。

“绝对不会知道。”小姐怎么可能知道,她药下的很小心,才会让她产生那样的错觉,以为和她缠绵的人是季琏。

“真的不知道吗?”朱旭继续问,

桃儿抿唇,这次却没有办法坚决的回答她真的不知道。

唐凝柔自从那一晚之后,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最后的淡然和沉默,直到最后发现怀有身孕时一个人的发呆,桃儿突然没办法斩钉截铁的说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若是她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还会有衙门中的那一幕。

朱旭仿佛知道桃儿在想什么,淡淡一笑。“她是知道的,她知道的。”

她知道所以才会在季琏那样的出乎意料的举动之后没有一丝的反应,他早该想到的,依照她的性子,若是她的男人背叛了她,她定然不会那样的冷静,没有一丝的为难。

朱旭笑的惨淡,然后开始疯狂的咳嗽,捂在嘴上的手居然挡不住流出来的血,顺着指缝滴落了下来,白衣裳血花点点飞溅。

门外管家跑了进来,赶紧扶住他,帮他顺气,许久这才缓住了他的咳嗽,扭头发现呆在一旁的桃儿,开口斥责。

“桃姨娘,你傻在那边做什么,不知道为少爷赶紧顺顺气,还是找人吗?!”管家一直看桃儿不顺眼,不过是以前小姐身边的丫鬟,却在小姐去世,唐家没落之后一跃成为新主人的姨娘,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人待见。

卖主求荣,不外乎如是。

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并不少见,可是这么赤裸裸摆在人面前,还是会让人反感。

“好了,她也是吓傻了,不要为难她。”朱旭又恢复了人前的一贯温和,扭脸轻声对桃儿说:“你先回去吧。”

桃儿早吓白了脸,听到他这样说,早忘记合不合规矩,立刻行个礼转身奔出了他的别院。

“少爷。”管家担心的看着朱旭,他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之前看到他突然气色好了很多,还能参加倾城大会,还以为已经好了,没想到现在又觉得有点加重的趋势。

“没事,死不了。”朱旭摆摆手,轻咳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关上的房门。

站在院中的管家无奈叹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少爷不想让他管,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管不了。

次日清晨,早早的街道上就开始人来人往,尤其是买卖冥纸冥币的商贩和客人非常的多,大家都希望死去的人可以富足一点。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人没了,倒是能被惦记着,也许能在根本没人知道存不存在的阴间过上好日子。

不管是真孝心,赎罪,还是为了做面子,这一日依旧是禹城最热闹的日子。

玉缘的门也早早打开,特尔悠然的甩着鸡毛掸子,边打扫柜台,边探头向外看。

今天好热闹啊,晚上应该会更加的热闹,想着,突然很渴望晚上快点到来。

孟青衣抱着小开心从楼上走了下来,小开心被季琏换了一身红色的新衣服,看起来喜气的很,配上他可爱的小笑脸,像个招财童子。

“你家主子呢?”孟青衣一下楼就问特尔季琏去哪里了。

“不知道。”特尔摇摇头,“我家公子去哪里哪里需要对我汇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寒水陪着我家公子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特尔笑嘻嘻的逗着小开心,随口说道。

孟青衣听了他的回答之后,眉头皱的更紧。

就是因为有寒水陪着,他才很担心好不好!

虽然看不出哪个男人对季琏的心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该死的配。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又酸又妒,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能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孟青衣想着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季琏,收了他的金子就不见人,真是……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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