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可羞涩地躲到了施明川身后:“孩子他爹,有人觊觎我丰满的身材。”
何子胜嘴角微抽,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如此,以后我就叫你‘小肚子他爹’。”
施明川:“……”
“小肚子他爹”的称号一时半会还用不上。
因为公车还没行驶一半,杜可的脸色就倏忽煞白了。
“你怎么了?”施明川靠得他最近,一低头就看见了他巨变的神色。
“肚子好痛……”杜可紧紧地捏住他的手臂,汗珠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上冒出。
“肚子痛?”何子胜急了,“不会是食物中毒吧?你今天吃了什么?”
“就……两个西瓜……”杜可颤巍巍地说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掐着施明川的手越来越用力。
何子胜刚琢磨着难道西瓜里有农药?可转念一想,卫冕也吃了五个西瓜,可一点事都没有。
就听到杜可哆嗦着继续道:“还有……一个冰淇淋、一盒蛋挞……两笼烧卖,食堂B餐,一瓶八宝粥……”
何子胜的眼睛慢慢瞪大。
“……披萨一份,香肠三根……一碗牛肉丸,牛角包,还有……”杜可气若游丝。
“是你今天一天的吃的东西吗?”何子胜问。求求你,告诉我这些是你一天之内吃的东西吧!
“不,是……是我下午吃的东西。”杜可眼睛都红了,捏着施明川手臂的手都已经青筋爆出。
施明川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担心道:“会不会是吃太多了?”
“胡说!”杜可忍痛抬头,咬牙切齿,“今天我想着要出来看戏,担心在街上找不到厕所,已经比平常少吃很多了!你不要侮辱我……哎哟痛……”
公车上的所有人:“……”
正是红灯,公车缓缓地停了。司机回头看了看,提议道:“搞不好是胃病犯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再过几个站就是B大医院,你们领他下去看看吧。”
施明川应了声,低头小声问:“要去医院吗?”
“废话!”杜可痛得快哭了,“我等你这句话等到头发都白了!”
27.试探欢迎你(下)
红灯的时间似乎特别长。
杜可捂着肚子缩成了一团,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头,隐隐有种杀猪的感觉。
何子胜着急得不行,一个劲地给他鼓劲打气——虽然听到他那什么“吸气、呼气、没事的、再坚持一会儿”的话以后,众人有种其实他是在帮人催生的感觉。但总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至少杜可凄厉的哀嚎不再那么杂乱无章。
施明川搂着杜可,眼睛一个劲地瞟向司机,眼神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凶狠。
隔着十几个乘客都能感受到背后汹涌而来的杀气,司机在莫名其妙之余,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僵了,绿灯一亮,脚下猛的一踩!
公车在无数人的尖叫声中如流星般掠过街道。
车停。门开。
施明川站起身来,英姿飒爽地抱起杜可就想往外冲!紧紧抿起来的嘴唇,闪着坚毅神色的眼睛,明显的焦急神色以及一改往日儒雅书生气的男子气概。何子胜看得一愣一愣的,随着站了起来,手微微向前伸去,想要说一句什么。
碰——
施明川猛然站起身来又猛然摔倒在地——脸还埋在杜可的小肚子里。
杜可叫得不是杀猪更甚杀猪。
何子胜无辜地缩回手,摸摸鼻子:“我刚没来得及提醒你,你一个人抱不动他。”
施明川喘着粗气抬起头来:“……我意识到了。”
何子胜手忙脚乱地过去提起杜可的脚:“来,我们一起扛吧。”
顿了半天,却见施明川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趴在地上。
“你怎么不起来?”
施明川咬牙切齿:“我的手被压在下面,抽不出了。”
何子胜:“……”
在诸位乘客的帮助下,杜可终于被摇摇晃晃地扛着送进了医院。
施明川和何子胜双脚哆嗦得跟抽筋一样。
杜可更是精神压力巨大,虽然痛得忍不住叫娘,但身体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两人再度砸到地上。
幸好医生们接手得很快,几个护士更是眼明手快,推着床就从走廊另一头冲了过来。
杜可被放上病床时脸都青了,喊叫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完,只时不时从喉间挤出点破碎的呻吟。才刚躺上病床,忽地又弹了起来,伏在床边捂嘴想吐。
施明川都快蹦起来了:“要吐了?是不是食物中毒啊?”
何子胜更是急得晕了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说了西瓜寒凉吃多了会流产……”
一个医生飞快地从边上跑过来,伸手在杜可的肚子某个地方按了按。
杜可的眼泪瞬间飚了出来,哭着直捶床板。
医生严肃道:“赶紧送去检查,初步怀疑是胃穿孔。”
……
一堆护士推着床轰隆隆地冲进了检查室。
施明川如同等着鸡崽回笼的老母鸡一般站在门口昂首张望。
何子胜擦了一把虚汗:“吓死我了,是胃穿孔啊。刚刚看见他想吐,我还真以为他有了……”
声音在施明川谴责的眼神下越来越低。
何子胜咽了口唾沫,心里腹诽:想不到施明川这么关心杜可……
这关系已经逼近他和江泽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大作的铃声在一时静谧的走廊显得很是突兀。
施明川瞪向何子胜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何子胜委屈异常,心道手机响了也不是我的错啊。接过电话来,刚喂了一声,江泽略带焦急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子胜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电话?
何子胜有点懵,想了想,在公车上时手机好像是响过了。但当时杜可吼得跟被人砍一样,哪里还有精力去注意其他的。
“卫冕说,你找过他了。”江泽没听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声音平静,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态度,“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这算是……解释?
何子胜的心情一下大好,像刚偷吃了鱼的猫一样。
嘴里却哼道:“谁管你和他了?我一个大好青年,生在国旗下长在国旗下,每天要关心国家大事了解生态民情,都不知道有多忙。哪有空管你这种闲事?”
江泽轻轻地笑了:“是是是,你是大人物,每天都忙着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能认识你这种人才真是我三生有幸。”话说到后头,语气有点飘忽,带着点调侃的慵懒。
何子胜难得地没有反驳,皱了皱鼻子笑得一汪春水。
“玩够了就回来吧,别在外面呆太久。”江泽懒懒地笑着。
“呃,这个嘛……”何子胜突然想起正事,干咳一声,“江泽,你现在能不能来下B大医院?顺便到取款机取点钱。”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江泽一下坐直了身子。
“不是我,是杜可……”
江泽来到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
昨晚体格检查、照完X线、B超,CT检查的杜可被确认为胃穿孔,要马上做手术。
贡献出了全副身家的施明川和何子胜正眼巴巴的等着手术费。
一看见江泽,施明川就自动自觉接过了他的钱包,冲去前台办住院手续。
杜可正躺在病床上装死,脸色好了一点,隔得老远望见江泽手上提着的食盒,感动万分:“江泽,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不是给你的。”江泽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感动。
转身摸摸何子胜的头:“守了他一天,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何子胜喜上眉梢,哼着歌儿去洗手。
杜可幽怨的气场在弥漫。
交完钱上来的施明川抬眼就看见他咬着手指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一声说你要马上做手术,手术前得禁食。”
杜可一怔。
“不但是手术期间得禁食吧?”何子胜喜滋滋地打开食盒,“我怎么记得手术过后也得控制饮食?好像是不能过冷、不能过热,还得少吃多餐,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杜可的脸色从青到白。
目送着杜可被推入手术室,又等了一个多钟头。
江泽的电话开始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响起,大多是讨论那间即将开设的公司的事。偶尔穿插几个卫冕的电话,说是报告行程。
施明川看了看表,示意何子胜和江泽先回宿舍,自己留下来守夜。
何子胜还在那头犹豫呢,江泽就老不客气地搭着他的肩膀往门口走了。
夜风微凉。
何子胜起初还担心着杜可的情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注意力慢慢移到了江泽搭着自己肩膀的那一只爪子上。
……
杜可,不要怪我不关心你,实在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刀在肩上,我会被诱惑了也是正常。
何子胜喜滋滋地想。
28.导师欢迎你(上)
江泽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是洗澡。
对于稍微有点洁癖的他来说,这是每天都必不可少的功课。
何子胜脱着鞋袜,耳边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开始荡漾了。
夜半三更宿舍中,孤男寡男只两人。
多么天时地利人和而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不行!何子胜,你不能乱想!”何子胜猛的摇了摇头,企图将脑中漂浮的思绪赶跑。
可脑袋越是摇晃,思绪就越是纷飞。飘着飘着居然冒出了某天晚上江泽在浴室里运“五爪功”的场景,那身段,那腰肢,那背影,那曲线……
何子胜捂着鼻子踉跄了一步,满脑子都是无马赛克全码高清像素的回放。
“祖国啊……快点谴责我,我太不纯洁了……”何子胜娇羞地低叫。
恰巧浴室内传来江泽的叫声:“子胜,我忘了把睡衣拿进来,帮我递一下吧?就是白色那件。”
“……纯洁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子胜握爪,一个转身拿了睡衣,屁颠屁颠地凑到浴室门口,“拿好了。”
浴室门开了一个缝,江泽的手伸了出来:“谢了。”
何子胜脸上挂着狗腿的笑:“要不要我帮你洗背?”
“我洗干净了。”手抓住了衣服。
何子胜紧紧拽着睡衣:“要不要我帮你擦身?”
“我擦干净了。”手试图将衣服往里扯。
何子胜愣了半秒,兴奋地叫道:“要不要我帮你吃内裤?”
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
何子胜呆呆地低头看去,手中的白色睡衣已经在两人的拉扯中光荣牺牲。那一道口子的裂痕如果放在人身上,定然是喷血的伤口。
浴室的门无声地开了。
江泽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何子胜。
“吃内裤?”
何子胜茫然地张了张嘴。
“你刚才说,帮我吃内裤?”江泽眉眼弯弯地凑到他面前,声音低沉,说话间喷出的温热的气息惹得何子胜红了脸。
“我结巴了……应该是穿……”何子胜恨不得掌嘴。
江泽沉吟半晌,蓦地拉开浴室的门。
全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香艳度百分之一百!
何子胜死死盯着他的腰间,好像想用视线把那条毛巾烧成灰一样:“你就,这么出来了?”
“你不是要帮我穿内裤吗?”江泽邪笑。
何子胜当即血洒长空。
江泽……你对我太好了……
何子胜擦着鼻血去了,一路掩着小嘴无声地傻笑。
挑小内内是件技术活。
一来那是贴身之物,二来这是他和江泽共处一室的孤男寡男时期。何子胜翻箱倒柜的时候,脑中一直荡漾着“擦枪走火熊熊烈焰”的字眼。
要想擦枪走火,道具是关键!
找了一会儿,郁闷的声音传来:“江泽,你怎么没有丁字裤?”
江泽嘴角一抽:“没有才正常吧?”
何子胜撇了撇嘴,想着没鱼虾也好,又找了一会儿:“江泽,你怎么没有丝袜?”
江泽扶额:“……理由同上。”
何子胜幽怨了,瞄了眼被自己翻得如同土匪过境的江泽的衣柜,想了想,冲到自己的衣柜面前。
江泽就披着挑毛巾光等着,刚开始还本着配合一下来点小情趣的想法。可眼见着自己打了两、三个喷嚏,那人还在翻箱倒柜,不免有点无力。
“子胜,我不挑,你随便来一件能穿的就行……”
“找到了!”何子胜惊喜地大叫。
黑色的三角小裤裤横在江泽面前,论大小,穿在江泽身上唯一的效果就只有紧绷。
江泽问:“为什么这条小裤裤是半透明的?”
何子胜道:“我妈买给我的。”
江泽问:“为什么小裤裤边上会有蕾丝?”
何子胜道:“我妈买给我的。”
江泽问:“为什么你要拿自己的小裤裤给我穿?”
何子胜道:“我妈……咳,我妈说,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
江泽往后挪了挪,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看着眼里闪着精光的何子胜,慵懒地笑笑:“反正帮我穿的人是你,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呗。”
何子胜开始后悔。
他应该把五姐偷偷塞进他行李包里那条红色的小裤裤拿出来——虽然那只是两根带子,但组合在江泽身上一定非常有美感。
江泽看出了他眼里的算计,微微一笑:“挑好了就帮我穿上吧,我很冷。”
何子胜回神,盯着他白皙光滑的腰间咽了咽唾沫:“你等一下。”
锁门。
拉窗帘。
关手机。
何子胜摩拳擦掌地回到江泽身前,又咽了咽唾沫,伸手——
……
“你能不能转身,被你这么盯着我压力很大啊。”何子胜捂脸。
江泽挑了挑眉,转了一个身,双手撑在书桌上。
避开他的视线,何子胜开始坦然地上下其手。
啧啧,腰部肌肉好结实,戳戳PP,弹性十足,他的腿怎么那么长……
“唔……哈,哈啊……唔……”
“……”江泽撑着书桌仰头无语,“你摸我,你叫什么?”
何子胜一张脸红成了番茄炒辣椒:“我有点紧张……”
江泽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