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抬头,心里迅速涌上一股把那人紧紧抱入怀里的冲动,然后他们也这么做了。
当着孩子的面被两人抱住顾溪很不习惯,稍稍推开两人,他问:“吃饭了吗?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
没有放开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手握着顾溪略显冰凉的手,一手拉着儿子热乎乎的小手说:“公司临时有事,我们派下属过去了。”
“那还没吃饭吧。”顾溪马上抽出手,“我去给你们弄饭去,你们去客厅等着。”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晚上有剩饭没?”展苏南和乔少北又拉住顾溪的手,不愿放开。顾溪不赞同地说:“忙了一天回来怎么能吃剩饭,去客厅等着去。”吃了火锅剩下的都是些油汤油水,怎么能给这两个人吃。
又抽出手,把两人往客厅的方向推推,顾溪去厨房。阳阳和乐乐一听两位爸爸还没吃晚饭,拉着爸爸去客厅,乐乐嘴上说:“爸,你们歇着,我去给你们倒水。”两个孩子进来已经很少会叫“展”爸爸和“乔”爸爸了,如果顾溪不在,两个孩子都是直接喊“爸爸”或“爸”。
两人之前还没怎么发现,这一刻他们明显察觉到孩子对他们称呼上的改变。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了,弯腰抱起了他们的亲生儿子。
“啊!”
两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展苏南抬脚往客厅走,把乐乐往上抛了抛,很不满地说:“都十二岁了还这么轻。”两个孩子的四肢只能用细竹竿来形容。
乐乐搂住爸爸的脖子哈哈笑着说:“我们班上的男生都是这样的。体育老师说我们现在就应该瘦,要长个子,如果胖了就不长个子了。我要长个子。”
阳阳很亲腻地说:“我们要长得跟爸一样高。”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进了卧室,刚吃完火锅没多久站在客厅里消食的徐大爷和徐奶奶一看展苏南和乔邵北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他们也听到了孩子的话,脸上笑开,很是为两个孩子和顾溪感到幸福。
朝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展苏南和乔邵北抱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很肯定地说:“你们今后一定可以长得跟爸爸一样高。”
乔邵北轻轻扶住阳阳的右臂,问:“有没有好一点?”
阳阳点点头:“好多了,都不怎么疼了。爸,打石膏好不方便,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啊。”
想到儿子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神色稍稍有点变化,两人压下心情的复杂,乔邵北搂紧儿子:“罗杰叔叔说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你才可以拆。打着石膏是不方便,但为了你的胳膊好,你得忍着。”
“好。”阳阳很听话。
亲了儿子一口,把儿子放在沙发上,乔邵北站了起来,脱下外套:“爸爸去厨房看看。”
阳阳和乐乐明白地“嗯”了声,接着展苏南也放下乐乐,和乔邵北一起去厨房。乐乐跪在沙发上看着爸爸离去,小脸有一点点疑惑。阳阳拽了拽乐乐,乐乐立刻收回心思,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跟哥哥说。
把外套和西装挂起来,乔邵北和展苏南走到厨房就听到了炒菜声,乔邵北抬手闻了闻袖子,果然烟味明显。展苏南拍了他一下,先走了进去。听到脚步声,正在炒菜的顾溪扭头,接着就对两人笑着说:“怎么过来了?去歇着吧,一会儿就好。”
展苏南卷起衬衣的袖子:“我来炒吧。”说着就去拿顾溪手上的锅铲。顾溪躲开,略有些不悦地说:“让你们歇着就歇着,我又不是不会炒菜。”用手肘推开碍事的展苏南,顾溪动作很快地起锅,把炒好的孜然肥牛装进盘子里。
被嫌弃的展苏南噗哧一声笑了,凑近顾溪偷了个香,然后端起盘子:“好,我听你的,乖乖坐着不烦你。”接着他闻闻盘子里的肥牛,一脸满足地说:“好香,本来还不觉得饿,现在感觉好饿。”
顾溪脸上的笑容明显:“晚上吃火锅剩了不少的菜,都是现成的,切一切、炒一炒就行了。你们要吃饭还是吃面?有昨天的冷饭。晚上我们煮的面。”
“吃饭就行了,这么香的菜一定要配饭吃。”乔邵北很自觉地在厨房的料理台边坐下,一副准备开吃的架势。
“去洗手。”顾溪刷了锅,又把锅放在炉子上,还有两盘菜。
展苏南把盘子放在料理台上,和乔邵北去洗手。洗了手,乔邵北问:“小河,冷饭在哪儿?我来热。”
“冰箱里。”
乔邵北去冰箱里拿冷饭,展苏南则站在灶台旁看着顾溪炒菜。站在顾溪的身边,哪怕仅仅是这么看着他,展苏南一个多小时前在另一个地方被引出的愤怒与悲哀这才得到了些微的缓解。乔邵北也同样是,盯着顾溪忙碌的背影,乔邵北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怎么办,现在的他好想把小河抱上楼,抱进他们的卧室……轻薄。
“小河。”
“嗯?”
一会儿的功夫,顾溪又炒好了一盘酸辣大白菜。
乔邵北舔舔嘴:“今晚,早点休息好不好?”
顾溪不解地扭头,什么意思?而当他看到乔邵北的双眼后,他立刻明白了。轰,顾溪的脸瞬间红了。他扭回头神色间是明显的不自然,手上的炒锅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了。
“小河,我饿了。”展苏南很过分地直接抱住了顾溪,最后这三个字说得无比暧昧。顾溪咽咽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马,马上就好。你,你去坐着。”
在顾溪的唇上亲了一口,不想顾溪一会儿炒菜出意外,展苏南乖乖去坐着了。额头上出了汗,心跳不稳的顾溪集中精神炒最后一道菜,不明白这两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一向都是在房里才会提这种要求的。
好在后面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太过分,在顾溪炒好菜后他们很安静地吃了饭,吃得干干净净,连块葱都没剩下。晚上吃火锅,身上有火锅的味道,还炒了菜,想到晚上这两人要做什么,顾溪在两人吃完后就上楼去洗澡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身的烟味,他们到客厅里陪孩子说了会儿话,然后也上了楼了。
爸爸们都上楼了,阳阳要去卫生间,乐乐也跟着去了。关了门,两兄弟谁也没有方便的意思,坐在马桶和浴缸边上一脸的思虑。
“哥,我怎么觉得爸爸今晚回来后心情不好呢?”
阳阳皱皱眉:“我也觉得。是不是爸爸的公司出事了?”
乐乐很担心:“我们明天要不要偷偷问问爸爸?新闻上不是说美国金融危机么,你说爸爸的公司会不会受影响啊。”
“别瞎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阳阳赶紧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乐乐也赶紧吐了三口唾沫,消除他乌鸦嘴。
想了想,阳阳说:“爸爸这几天都很忙,等爸爸不忙了咱们偷偷问问。也许不是公司的事呢。咱们别瞎想,不然又要被爸爸打屁股了。”
“嗯。”乐乐点点头。
暂时商量好了,阳阳和乐乐出了卫生间配爷爷奶奶看电视去。三位爸爸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出现了,他们要帮爸爸们照顾爷爷奶奶。
在阳阳和乐乐陪爷爷奶奶看电视的时候,楼上的一间卧室里,他们的三位爸爸正在做很恩爱、很恩爱的事情。恩爱并不激烈,却极尽缠绵。展苏南和乔邵北用他们的唇舌在顾溪身体的每一处留下他们温柔的爱。顾溪没有抗拒,虽然仍会羞赧,但他安心地敞开自己的身体,让两人把他们的种子撒进他的体内。想,很想,很想为这两人生下孩子,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很庆幸,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坚持了下来,虽然日子很难、很苦,但他等到了他渴望的幸福。他渴望被这两个人爱,渴望,为他们生下孩子。
“苏南……邵北……”
“小河,我的小河,我们爱的小河……我和苏南(邵北)只爱的小河……”
第一百零六章
因为前一晚恩爱的原因,第二天早上顾溪没能起得来。在顾溪的身上得到了满足与抚慰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两人下楼陪早起的老人和精力充沛的儿子吃早饭,昨晚两人都有点失控,连续要了顾溪两次才罢手,顾溪今天得在床上躺一天了。对这种情况,阳阳和乐乐已经习惯了。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会“疲惫不堪”,不过展爸爸和乔爸爸说爸爸没事,那他们也就不担心了。
顾溪还在沉沉地睡着,看样子要睡到中午才会醒。展苏南和乔邵北吃了早餐后也不急着上楼,让顾溪安安静静地睡觉。阳阳和乐乐瞅着两位爸爸没有上楼的意思,两个孩子彼此互看了一眼。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去公司,但还有些事要处理,两人饭后就去了各自的书房处理公务。阳阳和乐乐跟爷爷奶奶说要上楼去看书,一溜烟跑了。
书房里,刚打完一个电话的展苏南正对着窗户发呆,有人敲门。他转过椅子:“进来。”门开了,从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展苏南顿时笑了。
“爸,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快进来。”
展苏南把老板椅往后一滑,让儿子过来。阳阳进来走到展爸爸跟前,嘴唇动了动,一脸的犹豫状。展苏南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怎么了?”
阳阳先冲爸爸笑了笑,然后有些担心地说:“爸,昨晚你和乔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和乐乐觉得,你们好像,有心事。呃,新闻上说美国那个危机……嗯,我觉得爸爸的公司一定没有影响啦。”
孩子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又支支吾吾的,不过展苏南还是听出来了。心窝有点酸痛,展苏南却呵呵低笑了两声把阳阳拉到怀里,说:“爸爸的公司很好。爸爸昨晚回来心情是有点不好,不过现在没事了。”
“爸?”心情不好?阳阳更担心了。
脸颊蹭了蹭儿子的脑袋,展苏南道:“昨天爸爸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在浦河见到你们的事,心里有些闷。”
阳阳一听,松了口气,然后抬起左手很哥俩好地环住展爸爸的脖子:“展爸爸,爸爸说事情都过去了,爸爸不想,我和乐乐不想,展爸爸和乔爸爸也不要想。爸,我和乐乐现在每天都可开心啦。”
展苏南情不自禁地亲了口儿子,问:“现在觉得很开心?”
“嗯!”阳阳重重点头。
展苏南笑了:“那,你觉得爸爸现在开心吗?”
阳阳想也不想地说:“开心呀。爸爸做饭的时候还会哼歌呢,我和乐乐只有小时候听爸爸唱过歌,还是爸爸教我们唱儿歌才唱的。”
展苏南又是心疼又是惊讶:“爸爸现在会经常唱歌吗?”
阳阳想想,说:“也不是唱,就是哼哼。开了饺子馆之后爸爸经常会哼歌。”
展苏南突然很想看看顾溪哼歌时的模样,那人有副好嗓子,唱歌的时候特别迷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展苏南问:“乐乐呢?”
阳阳不好意思地嘿笑两声:“乐乐找乔爸爸去了。”
原来是两个孩子分头行动啊。展苏南又刮了刮儿子的鼻子,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像顾溪说的那样,两个孩子很敏感,旁人一点情绪上的变化他们就能察觉出来。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展苏南刚刚好了些的心情又沉重了。
深吸了口气,展苏南拉着儿子的手站起来:“走,找乐乐和乔爸爸去。”
“好。”
展苏南带着儿子刚出了书房,另一间书房的门就开了。出来的人看到他,扬了杨眉,嘴角含笑,手里牵着另一个儿子。
展苏南状似无奈地耸耸肩,对乔邵北道:“咱们的儿子以为咱俩的公司出事了。”
乔邵北笑了两声:“我已经打过乐乐的小屁股了。”
乐乐低头抹抹鼻子,他胡思乱想,乔爸爸打他屁股很应该。看到儿子羞涩的模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又笑了。乔邵北指指自己的书房,展苏南带着阳阳过去。
关了门,两位父亲走到沙发前坐下,一人怀里抱着一个。有两个从小就爱操心的儿子,有时候也很头痛啊。如果心情上有什么变化,很容易就被两个儿子发现。乔邵北看着儿子纯真的脸、清澈的眼,又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份DNA鉴定报告,心窝一下子被某种骄傲填得满满的。
展苏南轻轻摸摸阳阳打着石膏的右手,心里则想着另外一件事。乔邵北看到了展苏南的动作,心窝顿时一紧。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状似好奇地问:“对了,爸爸还不知道你们那天砸车窗救出来的是什么人呢,跟爸爸说说?”
“是一位老爷爷。”乐乐马上回答。展苏南和乔邵北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经,假装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阳阳接着说:“那位老爷爷是一个人坐在车后面,还是乐乐先发现的呢。”
展苏南摸了摸阳阳的脑袋,乔邵北搂紧乐乐又问:“翻了车,老爷爷当时的情况肯定很不好吧,你们是怎么做的?”
这种单纯的父子聊天是阳阳和乐乐最喜欢的一件事。那天的事两个孩子谁也没跟谁详细说过。现在窝在爸爸的怀里,两位小英雄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那天的英雄事迹仔仔细细地说给爸爸听。当然,说到危险的那一幕时两人还是被爸爸拍了屁股。展苏南和乔邵北认认真真地听着,搂着儿子的手时不时用力一下。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为什么他们的儿子好巧不巧地救了他们的至亲?儿子甚至还因此受了伤。他们似乎可以看到在那种危险的时候,他们的儿子砸开车窗把老爷子拖出来,给老爷子做急救,为老爷子叫来医生。如果儿子们知道他们救的那位老爷爷就是他们的亲爷爷,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话到了嘴边好几次,展苏南都咽了回去。他不敢,不敢跟儿子说那位“老爷爷”的身份。万一儿子的心里对父亲其实是不满的,那怎么办?这是很有可能的。来瀛海半年了,儿子一次都没有问过另外两对爷爷奶奶的事,更是提都没提过。不行,不能冒这个险,弄不好很可能伤到儿子。
阳阳和乐乐并不知道爸爸的烦恼,他们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诉了爸爸,很是高兴,感觉离爸爸又近了一些,跟爸爸更亲了。以前,他们还会担心两位爸爸会不会结婚,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他们一点烦恼都没有了,因为展爸爸和乔爸爸就是他们的“亲生”爸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每天都很开心,很幸福,很快乐。当然,他们还是有烦恼的。展爸爸和乔爸爸说爸爸要给他们生弟弟(妹妹),他们有点担心,但又有一点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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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溪总觉得展苏南和乔邵北最近有点异常,或者说他们有心事。虽然两人在他和孩子的面前表现的和平时一样正常,但身为两人的枕边人,他还是能察觉到一点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两人对他的身体表现出来超出平常的需求。并不是说两人求欢的次数多了,他们在做爱上还是很克制的。只是每天临睡前两人都要抱着他吻一吻、摸一模,然后就是很紧很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不要怪顾溪多心,很多年以前,在他还是两人朋友的时候,两人心里有了事就特别喜欢粘他。根本不管他只是他们的“朋友”,对他又搂又抱的。
看着员工们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单,顾溪走神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他猜错了那倒还好,若那两人果真有心事,可不能这么拖到下一年啊。想了又想,考虑再三,顾溪起身拿过外套穿上,然后一手拿着包,一手拿着工资奖金单出了办公室。锁了门,把单子交给丸子让他照着上面的数字给大家发钱,顾溪告诉丸子他要去找乔邵北,就先走了。对于员工把自己的行踪偷偷告诉那两人的事,顾溪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也就无所谓责怪不责怪。或者说他脑袋里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想过这件事。